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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西藏比丘血泪书告中央政府及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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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政府诸公及全国国民公鉴:对于西藏佛教民族二领袖达赖、班禅之失和,将酝酿成西陲之隐患,余久经注意,且曾向关系各方面,陈解救之途径。今得西藏毕朋寺比丘僧罗桑年札等血泪书,并察近来中央与西康及班禅、达赖各方之行动,殊感事势严重,如不速为妥切之安置,必成中华民族钜大之伤害。为是、不敢隐其所知,特为我中央政府诸公及全国国民剀切言之。

西藏全族,包括前后藏以及分居在西康、青海、宁夏等处之说西藏语者,皆是依达赖、班禅为主导之佛教民众,而西藏佛教又为内外蒙及东北四省与晋各地喇嘛寺庙僧众信徒之宗主。西藏之政事,虽向例由达赖经管,而在教务上则达赖、班禅实为地位同等之领袖;且历来之达赖、班禅,皆视其年辈先后,互为师弟。此一辈之达赖为师而班禅为弟,亦适逢其会耳。且全西藏可视同一佛教学校或一大丛林,唯以教务为重,而政事仅等于学校中之事务而已。由此可知达赖、班禅之背驰,足使西藏全族民众之莫知适从,或随之以分裂为二群,各引外来之势力之援助,扩大战斗,使西藏以及中国西部全陷于崩溃扰乱中。此为基于达赖、班禅事件,所引起西藏或中国今日已到安危存亡关头之现状,解救之而得其道,则不难存而安,如不得其道而出于妄动,则危亡必旋踵至!

默察民十三班禅离藏以来八九年之酝酿,以班禅之奔走于北平、东北、蒙古、南京及其代表于四川、西康、青海、北平、南京等分设办事处之结果,西康、青海及蒙古与西北、东北诸省喇嘛徒众之一小部分,渐有武力拥班禅入藏之企图。而西藏之喇嘛民众,则服从达赖之管治,但分成亲英图强以拒班禅回藏之少数派,及守旧亲华以迎班禅回藏之多数派。然达赖、班禅两方,除极少数之极端派以外,大抵对于达赖、班禅犹保持均等之信崇,此观今此罗桑年札等血泪书亦可知者。然设于此际先有一方引入非佛教或反佛教之武力以相侵逼,则另一方必致呼起其全族僧民之武力,甚至不恤引结其他非佛教之武力,抗争以图保持。盖达赖、班禅及各呼毕勒罕之世世转生西藏,本为护持西藏佛国,故血泪所谓‘一定全体出动救护佛教,枪林弹雨之下,肝脑涂地,骨肉膏野’之惨战,非耸听之危言,为必至之实事。反达赖者虽屡传达赖亲英,或西藏已全在英人势力之下,其实、达赖意与西藏守旧亲华迎回班禅之多数派合,迄今西藏犹绝无英人势力可言,仅数人曾游学英国、或印度,以练英国式之陆军耳。然若以非佛教之武力,为破坏佛教之侵迫,则由其护教热诚与英人之诱惑,正不难驱达赖及西藏僧民全部亲英,致西藏以至中国西部陷入英人支配之下。如此、则班禅或将由内外蒙媒介,导入苏俄武力,而中国西陲,有成英、俄角逐场之危险。乃今措置藏事者,青海、西康每动回教徒所率军队,如血泪书所谓‘民元川军在藏,焚杀抢奸,大毁佛寺;去年达结白利之争,结果两寺砖瓦无存,佛经焚毁,塔像挖坏,万一……班禅带领回兵攻藏’云云。又如蔑视西藏民族原有之文化,派少年男女入藏宣传党义,动云党化西藏,或另兴非佛教之教育,而操切从事,不能因俗利导。凡此,皆可致驱迫达赖与藏族背华向英之患,应速改途易辙以挽救之者也。

血泪书虽尊敬班禅,而痛诋其驻京、驻平、驻川、驻康、驻青、驻印等办事处长。然余与班禅辅佐,相稔颇多,其所言则虽尊敬达赖,而对于达赖左右之一部分人,则亦痛言其如何压逼,如何凌辱,如何拘办其亲友,如何抄没其财产,种种仇恨之力图报复。故余确知班、达失和之症结,在于两方属下之几个要人,势不两立,而不在班、达二人之本身。去年班禅曾亲告余:达赖不久犹有函致彼,而彼二人亦尚保师弟情谊。且西藏全族及蒙、汉各地喇嘛佛徒,最大多数对于班禅、达赖信仰犹未失均衡,即两方属下之几个要人,亦不能全昧欲护持西藏佛教之良心,及不顾班、达护持西藏佛教之本愿,与护持西藏佛教之西藏民族意识。此之三点,实为可调解班、达重归和好之总线索。何况达赖年老,忧一旦身故,西藏若无资望隆重者代掌其权,恐亲华、亲英二派起争,陷西藏于溃乱,而亟盼班禅能早回藏,以其身故时代掌其权,并为再世达赖师保。加以藏族僧民习用川茶及绸缎等,殊成先天好尚,银币亦用川、滇之鼓铸者,现殊缺少而冀资济。凡是、皆深愿速弭班禅怨隙,能右中华民国得适当安置以遂其希望者。故平息班、达之争以安定中国之边陲,除用武力及变革其俗外,实犹有较善之途径也。余近年颇注意班、达争端之解释,与班、达两方人员往还既久;且余所办武昌佛学院学僧与余弟子大勇所领导之留藏学法团学僧,今在拉萨、昌都、打箭炉等处游学者,时以藏情函告。顷又于重庆缙云山设汉藏佛学院,及康藏喇嘛招待所,故于藏事较能详悉其蕴耳。

和解之唯一途径,在由一德望为达赖、班禅两属及藏族僧民所知之汉僧,率领尊信谙悉西藏佛教之缁素一团体,先礼请班禅及其属下与达赖代表,予以同情,为向达赖先容,入藏朝礼圣地,遵行崇奉西藏佛教之仪式,对于达赖致隆重之礼,对于毕朋寺等各大寺喇嘛行庄严之供养,从行事上示藏人以汉地缁素尊奉西藏佛教之实情。随即宣示中央政府及全国国民对于西藏佛教尊仰护持之公意,先取得达赖与各大寺喇嘛同情,进一步论到为护持西藏佛教有达、班和好,汉、藏融合之需要。再同达赖、班禅及藏族最大多数僧民,以达班、汉藏和合护持西藏佛教之同情,去感动两方之属下要人,释怨归好。至是、如犹有一二顽梗争斗者,将为两方共弃而不难解决。先办到此班禅和平回藏,……赠班禅卫队三五百人亦无不可。西藏恢复归华之初步,而其后再察机宜,以为如何交换汉藏文化,如何开发实业教育之设施。如此和平办法,深信确能有其把握,但不能不需政府或大檀越,予以最少二十万元之资助耳。盖赠班禅、达赖及其两方要人之礼物,与各大寺喇嘛之供养,此项费用最大非十数万元不办,需用浩繁也。但如泣告书所云:‘我们若能成功,不亚于兴建无数的时轮金刚法会’。今此此二三十万元,亦等于举行一‘时轮金刚法会’之费用而已,较之一度用兵西康或青海之军费,殆不过百千分之一耳。如此切实和平之办法,愿中央政府诸公及全国国民察择施行。中国幸甚!世界佛教幸甚!南京中国佛学会会长太虚谨具。(见海刊十三卷十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