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問曰:「古之仙人者,皆由學以得之,將特稟異氣耶〔一〕?」抱朴子答曰:「是何言歟?彼莫不負笈隨師,積其功勤,蒙霜冒險,櫛風沐雨,而躬親灑掃,契闊勞藝,始見之以信行,終被試以危困,性篤行貞,心無怨貳,乃得升堂以入於室。或有怠厭而中止,或有怨恚而造退,或有誘於榮利,而還修流俗之事,或有敗於邪說,而失其淡泊之志,或朝為而夕欲其成,或坐修而立望其效。若夫睹財色而心不戰,聞俗言而志不沮者,萬夫之中,有一人為多矣。故為者如牛毛,獲者如麟角也〔二〕。夫彀勁弩者,效力於發箭;涉大川者,保全於既濟;井不達泉,則猶不掘也;一步未至,則猶不往也。修塗之累,非移晷所臻;淩霄之高,非一簣之積。然升峻者患於垂上而力不足,為道者病於方成而志不遂。千倉萬箱,非一耕所得;干天之木,非旬日所長;不測之淵,起於汀瀅〔三〕;陶朱之資,必積百千。若乃人退己進,陰子所以窮至道也〔四〕。敬卒若始,羡門所以致雲龍也〔五〕。我志誠堅,彼何人哉?」
抱朴子曰:「俗民既不能生生,而務所以煞生。夫有盡之物,不能給無已之耗;江河之流,不能盈無底之器也。凡人利入少而費用多者,猶不供也,況無錙銖之來,而有千百之往乎?人無少長,莫不有疾,但輕重言之耳。而受氣各有多少,多者其盡遲,少者其竭速。其知道者補而救之,必先復故,然後方求量表之益。若令服食終日〔六〕,則肉飛骨騰,導引改朔,則羽翮參差,則世閒無不信道之民也。患乎升勺之利未堅,而鍾石之費相尋,根柢之據未極〔七〕,而冰霜之毒交攻。不知過之在己,而反云道之無益,故捐丸散而罷吐納矣。故曰非長生難也,聞道難也;非聞道難也,行之難也;非行之難也,終之難也。良匠能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必巧也。明師能授人方書,不能使人必為也。夫修道猶如播穀也,成之猶收積也〔八〕。厥田雖沃,水澤雖美,而為之失天時,耕鋤又不至,登稼被壟,不穫不刈,頃畝雖多,猶無獲也〔九〕。凡夫不徒不知益之為益也,又不知損之為損也,夫損易知而速焉,益難知而遲焉,人尚不悟其易,安能識其難哉?夫損之者如燈火之消脂,莫之見也,而忽盡矣。益之者如苗禾之播殖〔一十〕,莫之覺也,而忽茂矣。故治身養性,務謹其細,不可以小益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損為無傷而不防。凡聚小所以就大,積一所以至億也。若能愛之於微〔一一〕,成之於著,則幾乎知道矣。」
或問曰:「古者豈有無所施行,而偶自長生者乎?」抱朴子答曰:「無也。或隨明師,積功累勤,便得賜以合成之藥。或受祕方,自行治作,事不接於世,言不累於俗,而記著者止存其姓名,而不能具知其所以得仙者,故闕如也。昔黃帝生而能言,役使百靈,可謂天授自然之體者也,猶復不能端坐而得道〔一二〕。故陟王屋而受丹經,〔一三〕到鼎湖而飛流珠〔一四〕,登崆峒而問廣成〔一五〕,之具茨而事大隗〔一六〕,適東岱而奉中黃〔一七〕,入金谷而諮涓子,〔一八〕道養則資玄素二女〔一九〕,精推步則訪山稽力牧,講占候則詢風后,著體診則受雷岐〔二十〕,審攻戰則納五音之策〔二一〕,窮神奸則記白澤之辭〔二二〕,相地理則書青烏之說〔二三〕,救傷殘則綴金冶之術〔二四〕。故能畢該祕要,窮道盡真〔二五〕,遂昇龍以高躋,與天地乎罔極也。然按神仙經,皆云黃帝及老子奉事太乙元君以受要訣,況乎不逮彼二君者,安有自得仙度世者乎?未之聞也。」
或曰:「黃帝審仙者,橋山之塚〔二六〕,又何為乎?」抱朴子答曰:「按荊山經及龍首記〔二七〕,皆云黃帝服神丹之後,龍來迎之,群臣追慕,靡所措思,或取其几杖,立廟而祭之;或取其衣冠,葬而守之。列仙傳云:黃帝自擇亡日,七十日去,七十日還,葬於橋山,山陵忽崩〔二八〕,墓空無尸,但劍舄在焉。此諸說雖異,要於為仙也。言黃帝仙者,見於道書及百家之說者甚多,而儒家不肯長奇怪,開異塗〔二九〕,務於禮教,而神仙之事,不可以訓俗,故云其死,以杜民心耳。朱邑欒巴于公〔三十〕,有功惠於民,百姓皆生為之立廟祠。又古者盛德之人,身沒之後,臣子刊其勳績於不朽之器。而今世君長遷轉,吏民思戀,而樹德頌之碑者,往往有焉,此亦黃帝有廟墓之類也,豈足以證其必死哉?」
或人問曰:「彭祖八百,安期三千,斯壽之過人矣。若果有不死之道,被何不遂仙乎?豈非稟命受氣,自有脩短,而彼偶得其多,理不可延,故不免於彫隕哉?」抱朴子答曰:「按彭祖經云〔三一〕,其自帝嚳佐堯,歷夏至殷為大夫,殷王遣綵女從受房中之術,行之有效,欲殺彭祖,以絕其道,彭祖覺焉而逃去。去時年七八百餘,非為死也。黃石公記〔三二〕云:彭祖去後七十餘年,門人於流沙之西見之〔三三〕,非死明矣。又彭祖之弟子,青衣烏公、黑穴公、秀眉公、白兔公子、離婁公、太足君、高丘子、不肯來七八人,皆歷數百歲,在殷而各仙去,況彭祖何肯死哉?又劉向所記列仙傳亦言彭祖是仙人也。又安期先生者,賣藥於海邊,瑯琊人傳世見之,計已千年。秦始皇請與語,三日三夜。其言高,其旨遠,博而有證,始皇異之,乃賜之金璧,可直數千萬,安期受而置之於阜鄉亭,以赤玉舄一量為報〔三四〕,留書曰,復數千載〔三五〕,求我於蓬萊山。如此,是為見始皇時已千歲矣,非為死也。又始皇剛暴而驁很,最是天下之不應信神仙者。又不中以不然之言答對之者也。至於問安期以長生之事,安期答之允當,始皇惺悟,信世閒之必有仙道,既厚惠遺,又甘心欲學不死之事,但自無明師也,而為盧敖徐福輩所欺弄〔三六〕,故不能得耳。向使安期先生言無符據〔三七〕,三日三夜之中,足以窮屈,則始皇必將烹煮屠戮,不免鼎俎之禍,其厚惠安可得乎?」
或問曰:「世有服食藥物,行氣導引,不免死者,何也?」抱朴子答曰:「不得金丹,但服草木之藥及修小術者,可以延年遲死耳,不得仙也。或但知服草藥,而不知還年之要術〔三八〕,則終無久生之理也。或不曉帶神符,行禁戒,思身神,守真一,則止可令內疾不起〔三九〕,風濕不犯耳。若卒有惡鬼強邪,山精水毒害之,則便死也。或不得入山之法,令山神為之作禍,則妖鬼試之,猛獸傷之,溪毒擊之,蛇蝮螫之,致多死事,非一條也。或修道晚暮,而先自損傷已深,難可補復。補復之益,未得根據,而疾隨復作,所以剋伐之事,亦何緣得長生哉?或年老為道而得仙者,或年少為道而不成者,何哉?彼雖年老而受氣本多,受氣本多則傷損薄,傷損薄則易養,易養故得仙也。此雖年少而受氣本少,受氣本少則傷深〔四十〕,傷深則難救,難救故不成仙也。夫木槿楊柳,斷殖之更生,倒之亦生,橫之亦生。生之易者,莫過斯木也。然埋之既淺,又未得久,乍刻乍剝,或搖或拔,雖壅以膏壤,浸以春澤,猶不脫於枯瘁者〔四一〕,以其根荄不固,不暇吐其萌芽,津液不得遂結其生氣也。人生之為體,易傷難養,方之二木,不及遠矣。而所以攻毀之者,過於刻剝,劇乎搖拔也。濟之者鮮〔四二〕,壞之者眾,死其宜也。夫吐故納新者,因氣以長氣,而氣大衰者則難長也。服食藥物者,因血以益血,而血垂竭者則難益也。夫奔馳而喘逆,或欬或滿〔四三〕,用力役體,汲汲短乏者,氣損之候也。面無光色,皮膚枯臘,脣焦脈白,腠理萎瘁者,血減之證也。二證既衰於外,則靈根亦凋於中矣。如此,則不得上藥,不能救也。凡為道而不成,營生而得死者,其人非不有氣血也。然身中之所以為氣為血者,根源已喪,但餘其枝流也。譬猶入水之燼,火滅而煙不即息;既斷之木,柯葉猶生。二者非不有煙,非不有葉,而其所以為煙為葉者,已先亡矣。世人以覺病之日,始作為疾〔四四〕,猶以氣絕之日,為身喪之候也。唯怨風冷與暑濕,不知風冷暑濕〔四五〕,不能傷壯實之人也〔四六〕,徒患體虛氣少者,不能堪之,故為所中耳。何以較之,設有數人,年紀老壯既同,服食厚薄又等,俱造沙漠之地,並冒嚴寒之夜,素雪墮於上,玄冰結於下,寒風摧條而宵駭,欬唾凝〈氵牙〉於唇吻〔四七〕,則其中將有獨中冷者,而不必盡病也。非冷氣之有偏,蓋人體有不耐者耳。故俱食一物,或獨以結病者,非此物之有偏毒也。鈞器齊飲,而或醒或醉者,非酒勢之有彼此也。同冒炎暑,而或獨以暍死者,非天熱之有公私也。齊服一藥,而或昏瞑煩悶者,非毒烈之有愛憎也。是以衝風赴林,而枯柯先摧;洪濤淩崖,而拆隙首頹;烈火燎原,而燥卉前焚;龍椀墜地〔四八〕,而脆者獨破。由兹以觀,則人之無道,體已素病,因風寒暑濕者以發之耳。苟能令正氣不衰,形神相衛,莫能傷也。凡為道者,常患於晚,不患於早也。恃年紀之少壯,體力之方剛者,自役過差,百病兼結,命危朝露,不得大藥,但服草木,可以差於常人,不能延其大限也。故仙經曰:養生以不傷為本。此要言也。神農曰:百病不愈,安得長生?信哉斯言也。」
或問曰:「所謂傷之者,豈非淫慾之閒乎?」抱朴子曰:「亦何獨斯哉?然長生之要,在乎還年之道〔四九〕。上士知之,可以延年除病;其次不以自伐者也。若年尚少壯而知還年〔五十〕,服陰丹以補腦,采玉液於長谷者,不服藥物,亦不失三百歲也〔五一〕,但不得仙耳。不得其術者,古人方之於冰盃之盛湯,羽苞之蓄火也。且又才所不逮〔五二〕,而困思之,傷也;力所不勝,而強舉之,傷也;悲哀憔悴〔五三〕,傷也;喜樂過差,傷也;汲汲所欲,傷也〔五四〕;久談言笑,傷也;寢息失時,傷也;挽弓引弩,傷也;沈醉嘔吐,傷也;飽食即臥,傷也;跳走喘乏,傷也〔五五〕;歡呼哭泣,傷也;陰陽不交,傷也;積傷至盡則早亡,早亡非道也。是以養生之方,唾不及遠,行不疾步,耳不極聽,目不久視,坐不至久,臥不及疲,先寒而衣,先熱而解,不欲極飢而食,食不過飽,不欲極渴而飲,飲不過多。凡食過則結積聚,飲過則成痰癖。不欲甚勞甚逸,不欲起晚〔五六〕,不欲汗流〔五七〕,不欲多睡,不欲奔車走馬,不欲極目遠望,不欲多啖生冷,不欲飲酒當風,不欲數數沐浴,不欲廣志遠願,不欲規造異巧。冬不欲極溫,夏不欲窮涼,不露臥星下,不眠中見肩,大寒大熱,大風大霧,皆不欲冒之。五味入口,不欲偏多,故酸多傷脾,苦多傷肺,辛多傷肝,鹹多則傷心,甘多則傷腎〔五八〕,此五行自然之理也。凡言傷者,亦不便覺也,謂久則壽損耳。是以善攝生者,臥起有四時之早晚,興居有至和之常制;調利筋骨,有偃仰之方;杜疾閑邪,有吞吐之術;流行榮衛,有補瀉之法;節宣勞逸,有與奪之要。忍怒以全陰氣,抑喜以養陽氣。然後先將服草木以救虧缺,後服金丹以定無窮,長生之理,盡於此矣。若有欲決意任懷,自謂達識知命,不泥異端,極情肆力,不營久生者,聞此言也,雖風之過耳,電之經目,不足諭也。雖身枯於流連之中,氣絕於紈綺之閒,而甘心焉,亦安可告之以養生之事哉?不惟不納,乃謂妖訛也。而望彼信之,所謂以明鑑給矇瞽,以絲竹娛聾夫也。」
校釋
〔一〕將特稟異氣耶「異」原作「其」。明案藏本、魯藩本、寶顏堂本「其」皆作「異」。當作「異」,今訂正。
〔二〕為者如牛毛獲者如麟角也校勘記:北堂書鈔八十三「為」作「學」,「獲」作「成」。
〔三〕起於汀瀅汀瀅,小水。
〔四〕若乃人退己進陰子所以窮至道也案陰子,後漢陰長生。神仙傳云:陰長生,新野人,恭事馬鳴生學道。鳴生初不教其度世之法,但日夕與之高談,論當世之事,如此十餘年。同時共事鳴生者十二人,皆歸去。唯長生執禮彌肅。鳴生告之曰,子真能得道矣,以太清神丹經授之。是即所謂人退己進,陰子所以窮至道也。
〔五〕羡門所以致雲龍也史記封禪書有羡門子高為方仙道。唐司馬貞索隱:羡門高者,秦始皇使盧生求羡門子高是也。
〔六〕若令服食終日寶顏堂本、崇文本「終」作「旬」。
〔七〕根柢之據未極孫校:「柢」藏本作「移」,非。校勘記云:榮案盧本「根柢」作「根荄」。
〔八〕成之猶收積也「收積」寶顏堂本、崇文本作「收穀」。
〔九〕猶無獲也孫校:「獲」藏本作「穫」,非。
〔一十〕益之者如苗禾之播殖孫校:藏本無上「之」字。
〔一一〕若能愛之於微孫校:藏本無「之」字。
〔一二〕猶復不能端坐而得道孫校:藝文類聚十一、御覽七十九引「能」作「敢」。
〔一三〕陟王屋而受丹經「受」原作「授」。校補云:類聚引「授」作「受」是也,「授」字誤。今據改。按王屋,山名,見前金丹篇注。
〔一四〕到鼎湖而飛流珠史記封禪書云:黃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
〔一五〕登崆峒而問廣成廣成子居崆峒之山,石室之中,黃帝造而問至道。見神仙傳。
〔一六〕之具茨而事大隗莊子徐無鬼篇云:黃帝將見大隗乎具茨之山。案具茨,山名。司馬彪云,在滎陽密縣東。大隗,神君名,一云古之至人。
〔一七〕適東岱而奉中黃東岱,雲笈七籤一百作「中岱」。中黃,中黃真人。後遐覽篇著錄中黃經一卷。
〔一八〕入金谷而諮涓子涓子,齊人,著天地人經,見列仙傳。假覽篇有涓子天地人經一卷。
〔一九〕論道養則資玄素二女孫校:藝文類聚御覽引「資」作「質」。按雲笈七籤一百軒轅本紀云,於玄女素女受房中術。
〔二十〕精推步則訪山稽力牧講占候則詢風后著體診則受雷岐按山稽一作太山稽。傳說山稽、力牧、風后,皆是黃帝臣。雷,雷公;岐,岐伯,並係黃帝時精於醫術方藥者。皆見雲笈七籤一百軒轅本紀。
〔二一〕審攻戰則納五音之策傳說黃帝與蚩尤戰,玄女教帝三宮祕略五音權謀陰陽之術;黃帝於是納五音之策,以審攻戰之事,再伐蚩尤而殺之。見軒轅本紀。
〔二二〕窮神奸則記白澤之辭黃帝巡狩,東至海濱,得白澤神獸,能言。因問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氣為物,遊魂為變者,凡萬一千五百二十種,白澤言之,帝令以圖寫之。見軒轅本紀。隨書經籍志五行家有白澤圖一卷。
〔二三〕相地理則書青烏之說「烏」原作「鳥」。孫校:藝文類聚御覽引「鳥」作「烏」。校補云:作「烏」是也。文選謝靈運廬陵王墓下詩注引青烏子相冢書;御覽五百六十引相冢書曰,青烏子稱山三重相連名傘山,並作「烏」。明案軒轅本紀云:黃帝始畫野分州,有青烏子能相地理,帝問之以制經。舊唐書經籍志著錄青烏子三卷。據此改「青鳥」為「青烏」。
〔二四〕救傷殘則綴金冶之術此語並見雲笈七籤引軒轅本紀。
〔二五〕窮道盡真藝文類聚十一引作「窮盡道真」。校補云:「窮盡道真」與「畢該祕要」對文,今本誤倒。
〔二六〕橋山之塚史記五帝本紀:黃帝崩,葬橋山。劉宋裴駰集解引皇覽曰:黃帝冢在上郡橋山。
〔二七〕荊山經及龍首記後遐覽篇著錄龍首經荊山記各一卷。明正統道藏有黃帝龍首經上下兩卷。
〔二八〕山陵忽崩原校:「陵」一作「後」。
〔二九〕開異塗孫校:「開」藏本作「閱」。
〔三十〕朱邑欒巴于公「邑」原作「巴」。孫校云「巴」當作「邑」。明案漢書循吏傳:朱邑,廬江舒人,少為桐鄉嗇夫,廉平不苛,官至大司農。為人淳厚,篤於故舊。及死,其子葬之桐鄉西郭外,百姓共為邑起冢立祠。今據改為「邑」字。欒巴,蜀郡成都人,能劾鬼護病,其鄉里為立生祠,見神仙傳。于公,即于吉。吳志孫策傳注引江表傳曰,時有道士琅邪于吉,往來吳會,讀道書,制作符水以治病,吳會人多事之。策嘗於郡城門樓上集會諸將賓客,吉趨度門下,諸將賓客三分之二下樓迎拜之。掌賓者禁呵不能止。策令收殺之。諸事之者謂其尸解,復祭祀求福。
〔三一〕彭祖經云有黃山君者,修彭祖之術。彭祖既去,乃追論其言,以為彭祖經,見神仙傳。後遐覽篇著錄彭祖經一卷。
〔三二〕黃石公記孫校:「黃」下藏本有「帝」字,非。原校「石」一作「山」。校補云:作「山」近是。遐覽篇廣載仙經,正有黃山公記可證。黃白篇有黃山子,神仙傳云黃山君者修彭祖之術,黃山君殆即黃山公也。
〔三三〕門人於流沙之西見之校補:神仙傳云,聞人於流沙之國西見之,即本於黃山公記。此「門」或即「聞」之壞字。
〔三四〕安期先生者賣藥於海邊至以赤玉舄一量為報案此所記安期事與列仙傳合。列仙傳云,留書以赤玉舄一量為報。「量」即「兩」字,「量」「兩」古通用。
〔三五〕復數千載校勘記:藝文類聚八十四「復」作「後」,又案列仙傳亦作「後」。疑當作「後。」
〔三六〕始皇至為盧敖徐福輩所欺弄史記秦始皇本紀:二十八年,齊人徐市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所居,請與童男女求之。三十二年,始皇使燕人盧生求羡門、高誓。按盧生,即盧敖;徐市,即徐福。
〔三七〕言無符據慎校本、寶顏堂本「言無符據」作「所言無據」。
〔三八〕而不知還年之要術原校:「還年」誤作「房中」。校補云:作「房中」近是。明案校補之說不確。
〔三九〕則止可令內疾不起「止」原作「正」,明案文義,「正」當作「止」,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正」皆作「止」。今據訂正。
〔四十〕受氣本少則傷深孫校:藏本不重「受氣本少」。
〔四一〕猶不脫於枯瘁者孫校:「脫」刻本作「免」。
〔四二〕濟之者鮮「濟」寶顏堂本作「培」。
〔四三〕或欬或滿孫校:「滿」刻本作「懣」。
〔四四〕始作為疾慎校本、寶顏堂本作「始為己病」。
〔四五〕不知風冷暑濕孫校:藏本無此六字,非。
〔四六〕不能傷壯實之人也慎校本、寶顏堂本「傷」作「侵」。
〔四七〕欬唾凝〈氵牙〉於唇吻〈氵牙〉同沍,音護;凝〈氵牙〉,凍結。
〔四八〕龍椀墜地孫校:「龍」當作「籠」。
〔四九〕在乎還年之道孫校:「還年」疑「房中」。校勘記云:御覽六百六十八亦作「還年」,下同。明案「還年」不誤,孫說非也,下同。
〔五十〕而知還年孫校:「還年」疑「房中」。
〔五一〕亦不失三百歲也校勘記:御覽六百六十八作「一二百歲」。
〔五二〕且又才所不逮校勘記:御覽六百六十八無「且又」二字,作「凡傷之道有數焉」。
〔五三〕悲哀憔悴明案「哀」原作「衰」,形近而訛,今依藏本、魯藩本改正。校勘記云:御覽六百六十八「悲」上有「深憂重怨」四字,「衰」作「哀」。依今本語例補改,當云「深憂重怨,傷也;悲哀憔悴,傷也」。
〔五四〕汲汲所欲傷也校勘記:御覽六百六十八「所欲」下有「戚戚所患」四字,依今本語例,當補於「傷也」下,云「戚戚所患,傷也」。
〔五五〕跳走喘乏傷也校勘記:御覽六百六十八「喘乏」作「喘息」。
〔五六〕不欲起晚孫校:「不欲」下當有「起早」二字。
〔五七〕不欲汗流校勘記:御覽六百六十八作「不欲多汗」。
〔五八〕故酸多傷脾至甘多則傷腎明按脾合肉,肺合皮,肝合筋,心合脈,腎合骨。素問五藏生成篇云:「多食鹹則脈凝泣而變色,多食苦則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則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則肉胝而脣揭,多食甘則骨痛而髮落,此五味之所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