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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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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唐文粹巻四十七

宋 姚铉 偏

古文已【揔二十六首】

说二十四【订一附】

天说【柳宗元】

朝日说

防 说

师 说【韩愈】

俭不至说【来鹄】

水乐说【元结】

订司乐氏【附元结】

捕蛇说【柳宗元】

猫虎说【来鹄】

说鹘【柳宗元】

说天鸡【罗隠】

田说【罗衮】

窜利说【李甘】

原晋乱说【杨防】

吴相客说【袁皓】

杂说五首【陆防】

杂说四首【韩愈】

评二

祀黄熊评【程晏】

汉史賛桑羊评【张彧】

天说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甚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乂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蓏饮食既壊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亦虫生之木朽而蝎中草腐而萤飞是岂不以壊而后出邪物壊虫由之生元气隂阳之壊人由之生虫之生而物益壊食齧之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繁而息之者物之雠也人之壊元气隂阳也亦滋甚垦原田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窾墓以送死而又穴为偃溲筑为墙垣城郭台榭观游防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革金以镕陶甄琢磨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幸幸冲冲攻残败挠而未尝息其为祸元气隂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隂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繁而息之者天地之讐也今夫人举不能知天故为是呼且怨也吾意天闻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者受罚亦大矣子以吾言为何如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邪则信辩且美矣吾能终其说彼上而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隂阳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繁而息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隂阳大草木也其恶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矣呼而怨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生而死尔乌置存亡得防于果蓏痈痔草木邪

朝日説

栁子为御史主祀事将朝日其寮问曰古之名曰朝日而已今而曰祀朝日何也余曰古之説者则朝拜之云也今而加祀焉则朝旦之云也今之所云非也问者曰以夕而偶诸朝或者今之是乎余曰夕之名则朝拜之偶也古者旦见曰朝暮见曰夕故诗云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左传曰百官承事朝而不夕礼记曰日入而夕又曰朝不废朝暮不废夕晋侯将杀竖襄叔向夕楚子之留干溪右尹子革夕齐之乱子我夕赵文子砻其椽张老夕智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皆暮见也汉仪夕则两郎向闱拜谓之夕郎亦出是名也故曰大采朝日少采夕月又曰春朝朝日秋夕夕月若是之类足矣又加祀焉盖不学者为之也寮曰欲子之书其说吾将施于世可乎余从之

防说

柳子为御史主祀事将防进有司以问防之说则曰合百神于南郊以为岁报者也先有事则质于户部户部之辞曰旱于某水于某虫蝗于某疠疫于某则黜其方守之神不及以祭余尝学礼盖思而得之则曰顺成之方其防乃通若是古矣继而叹曰神之貌乎吾不可得而见也祭之飨乎吾不可得而知也是其诞漫惝怳冥冥焉不可执取者夫圣人之为心必有道而已矣非于神也盖于人也以其诞漫惝怳焉不可执取而犹诛削若此况其貌言动作之块然者乎是设乎彼而戒乎此者也其防大矣或曰若子之言则旱乎水乎虫蝗乎疠疫乎未有黜其吏者而神黜焉而曰盖于人者何也余曰若子之云旱乎水乎虫蝗乎疠疫乎岂人为之邪故其黜在神暴乎毦乎沓贪乎罢弱乎非神为之也故其罸在人今夫在人之道则吾不可也不明斯之道而存乎古之数其名则存而教之实则隠以为非圣人之意故叹而云也曰然则致雨反风蝗不为灾虎负子而趋是非人之为则何以余曰子欲知其以乎所谓偶然者信矣必若人之为则十年九潦八年七旱者独何如人哉其黜之也苟明乎教之道虽去古之数可矣反是则诞漫之说胜名实之事防亦足悲乎

师说           韩 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岂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逺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去圣人亦逺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贤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者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羣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鸣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知乃反不能及可怪也欤圣人无常师苌师襄老聃剡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未必不如师师未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请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説以贻之

俭不至说         来 鹄

翦腐帛而火焚者人闻之必递相惊曰家之何处烧衣邪委余食而在地者人见之必递相骇曰家之何处弃食邪烧衣易惊弃食易骇以其衣可贵而食可厚不忍焚之弃之也然而不知家有无用之人廏有无力之马无用之人服其衣与其焚也何逺无力之马食其粟与其弃也何异以是焚之以是弃之未尝少有惊骇者公孙为汉相盖布被是惊家之焚衣也而不能惊汉武之国恃奢服晏子为齐相豚肩不掩豆是骇家之弃食也而不能骇景公之廏马千驷

水乐说           元 结

元子于山中尤所耽爱者有水乐水乐是南磳之悬水淙淙然闻之多久于耳尤便不至南磳即悬庭前之水取欹曲窦缺之石髙下承之水声少似听之亦便

订司乐氏

或有将元子水乐说于司乐氏乐官闻之谓元子曰能和分五音韵谐水声可传之来请观学元子辞之使门人以南磳及庭前悬水指之乐氏丑恶慢骂曰韵瞆多矣焉有听而云乐乎此言闻元子元子谢曰次山病余惽固自顺于空山穷谷偶有悬水淙石泠然便耳醉甚或与酒徒戏言呼为水乐不防君子过闻而来实污辱君子之车仆乐官去李川问曰向先生谢乐官不亦过甚曰然吾为汝订之汝岂不知彼为司乐之官老矣八音教其心五声传其耳不得异闻则以为错乱纷惑甚不可听况悬水淙石宫商不能合律吕不能主变之不可会之无由此全声也司乐氏非全士安得不甚谢之嗟乎司乐氏欲以金石之顺和丝竹之流妙宫商角羽丰然迭生以化全士之耳犹以悬水淙石激浅注深清瀛防溶不变司乐氏之心呜呼天下谁为全士能爱夫全声也

捕蛇说          柳宗元

永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齧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毉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犇走焉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言之貌若甚慼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蒋氏大慼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久已病矣自吾之三世居是乡积于今六十岁矣而乡邻之生日慼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借也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而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寜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谨食之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则熈熈而乐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今虽死乎此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人安敢惧毒邪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吾常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犹信鸣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为之说以俟乎观人风者得焉

猫虎说          来 鹄

农民将有事于原野其老曰遵故实以全其秋庶可望矣乃具所嗜为兽之羞祝而迎曰鼠者吾其猫乎豕者吾其虎乎其幼慼曰迎猫可也迎虎可乎豕盗于田逐之而去虎来无豕馁将若何抑又闻虎者不可与之全物恐其决之之怒也不可与之生物恐其杀之之怒也如得其豕生而且全其怒滋甚射之擭【胡化切】之犹畏其来况迎之邪噫吾亡无日矣或有决于乡先生先生听然而笑曰为鼠迎猫为豕迎虎皆为害乎食也然而贪吏夺之又迎何物焉由是知其不免乃撤所嗜不复议猫虎

说鹘           柳宗元

有鸷曰鹘者巢于长安荐福浮圗有年矣浮圗之人室于其下者伺之甚熟为余说之曰冬日之夕是鹘也必取鸟之盈握者完而致之以燠其爪掌左右易之且则执而上浮圗之跂焉纵之延其首以望极其所如往必背而去之焉苟东矣则是日也不东逐南北亦然呜呼孰谓爪吻毛翮之物而不为仁义器邪是故无号位爵禄之欲里闾亲戚朋友之爱也出乎鷇夘而知攫食决裂之事尔不为其他凡食类之饥唯旦为甚今忍而释之以有报也是不亦卓然有立者乎用其力而爱其死以忘其饥又逺而违之非仁义之道邪其道一其志不欺其心斯固世之所难得也余又疾夫今之说曰以喣喣而黙徐徐而俯者善之徒以翘翘而疠炳炳而白者暴之徒今夫枭鸺晦于昼而神于夜防不宂寝庙循墙而走是不近于喣喣者邪今夫鹘其立趯然其动砉然其视的然其鸣革然是不近于翘翘者邪由是而观其所为则今之说为未得也孰若鹘者吾愿从之毛邪翮邪胡不我施寂寥太清乐以忘饥

说天鸡          罗 隠

狙氏子不得父术而得鸡之性焉其畜养者冠距不举毛羽不彰兀然若无饮啄意洎见敌则他鸡之雄也伺晨则他鸡之先也故谓之天鸡狙氏死传其术于子焉且反先人之道非毛羽彩错觜距铦利者不与其栖无复向时伺晨之俦见敌之勇峨冠髙步饮啄而已吁道之壊矣有是夫

田说           罗 衮

一夫田甲氏乙氏判而农之乙氏粪其田田善收甲氏以为不善守天地之和风雨之絜而不善收噫造化之功不如粪土乎

窜利说          李 甘

吾窜乎奚窜吾窜利也利所趋也所窜也吾将为之所为也吾岂为人之所为也哉今是顽人曾无不忍之心然常独有忍心者繇害于利也且谓蝼螾大于麋鹿则许之乎声不许也然人顾而遭蝼螾则迂足而活之过而伤蝼螾则失声而痛之顾而见麋鹿则援弓而逐之幸而中麋鹿则失声而喜之忍于大者不忍于小者何欤麋鹿利于口腹也蝼螾不利也故居于利则虽麋鹿忍也不居于利则蝼螾不忍也然则羁于利而忍于麋鹿者独小人邪长人有甚焉长人则果忍于人矣乌有是哉前有将官兵以诛蔡叛者不十余战而能杀万人则师喜不能杀万人则师耻岂翅忍乎从有侈富而劫死者有怨旷而奸死者有饥寒而道路死者有加兵死之数今是长人固有不忍之心然独时有忍心者亦繇害于利也是故利滋慱者忍滋多也吾方与之角利将在所不忍乎故曰吾窜乎奚窜吾窜利也如此俛读倚咏孳孳于策试者窜而非邪然吾之所窜窜乎心也不窜乎身昔者赵狐正晋先盟五合诸侯传曰生不及利彼岂窜吾身哉

原晋乱说         杨 防

晋室南迁制度草剏承永嘉之后嚣风未除廷臣中犹以谢鲲轻佻王澄旷诞竞相祖习以为髙达卞壶厉色于朝曰帝祚流移社稷倾荡职兹浮伪致此隳败犹欲崇慕虚诞污蠧时风奏请鞫之以正頽俗王导庾亮抑之而止噫西晋之乱百代所悲移都江左是防源端本之日也犹乃翼虚驾伪崇扇佻薄蹑诸败迹踵其覆辙以此剏立朝纲基搆王业何异登胶舩而泛巨浸操朽索以驭奔驷乎设或行卞壶之奏黜屏浮伪登进淳实左右大法维持纪纲则晋祚亦未可量也其后王敦作逆苏峻继乱余以为晋之乱不自敦峻而稔于导亮

吴相客说         袁 皓

孙室季壊其相更相语曰不日不月吾其晋臣乎有客前而语曰相君不闻物之化者邪蛇化为龙龙之孙见蛇而笑之谓吾祖之世龙焉殊不知蟒之腥尚存乎大泽之畔家化为国国之孙见家必笑之谓吾祖之世国焉殊不知耕稼之具未朽于厯山之下盖由知龙而不知蛇知国而不知家噫尧舜圣人也丹均而不能嗣而况吴以干戈而得邪相君谕而泣

杂说五首         陆防

先儒曰瞽叟憎舜使涂廪浚井酖于觞酒欲从而杀之舜谋于二女二女教以乌工龙工药浴注【一云泟】豕而后免矣夫势之重壮夫不能不畏位之尊圣人不得不敬况舜壻于天子顽嚣嫚戾者独不畏之又从而杀之且尧之妻二女帅九子观舜之德舜乃受教于女子其术怪且如是是不教人以孝道教人以术免也固尧使勗之非观德也何足以天下付

邰侯姜女之生子也始弃之命之曰弃宋苪司徒之生女也始弃之亦命之曰弃邰弃为稷官蒸民赖之宋弃美而生佐几移于宋国名之同也奚伤舜重瞳子项羽亦重瞳子形之类也奚病择其道如何耳季札以乐卜赵孟以诗卜襄仲归父以言卜子游子夏以威仪卜沈尹戍以政卜孔成子以礼卜其应也如响无他圗在精诚而已不精诚者不能自卜况吉凶他人乎

传曰武王罢朝而袜系絶顾左右无可使结者卫褚师呼声子结袜而登席汉廷尉为王生结袜袜之有带其来尚矣今独亡之呜呼古之制亡者十八九奚袜带之足云

柳下季之妻诔其夫门人不能窜一字吕不韦作春秋秦人不敢损一字德与刑如何哉

杂说四首          韩 愈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乗是气茫洋穷乎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汨陵谷云亦灵怪矣哉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与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善医人者不视人之肥瘠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之传二帝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

谈生云崔山君传称鹤言者岂不怪哉然吾观于人其能尽其性而不类于禽兽异物者希矣将愤世嫉邪长往而不来者之所为乎昔之圣者其首有若牛者其形有若蛇者其喙有若鸟者其貌有若防倛者彼皆貌似而心不同焉可谓之非人邪即有平胁曼肤顔如渥丹美而狼者貌则人矣其心则禽兽人恶可谓之人邪然则观貌之是非不若论其心与其行事之可否为不失也怪神之事孔子之徒不言予将特取其愤世嫉邪而作之故题之云尔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秪辱于奴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材美不外见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良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邪

祀黄熊评         程 晏

传曰子产聘晋晋侯有疾梦熊以为厉鬼子产曰鮌之神化为黄熊鮌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未之祀乎遂使祀之而杜预又注曰言周衰晋为盟主得佐天子祀羣神也曰异乎吾之说也若鮌为夏郊三代祀之即掌周礼者存焉晋为主盟岂天子祀典冝诸侯而僭之邪是不可祀之者一也羽山又非晋望是不可祀之者二也鮌若为天下厉即有天子太厉司其祀矣是不可祀之者三也若为一国之厉即有侯东海者国厉司其祀矣是不可祀之者四也况祀为夏后鮌有归祀又不为厉是不可祀者五也子产言祟厉之事有二吾取其一焉言实沈台骀之祟吾取之矣黄熊之厉吾不敢闻晋侯方疾其或荒邪内作偶梦色象之一物谓之黄熊安可执加鮌厉而为昬越之祀哉

汉史賛桑羊评      张 彧

班固称羊擢于贾竖方以版筑饭牛且谓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又与仲舒石建汲黯日防等二十余人并论而谈殆不然矣夫君人者务于得贤故不隔卑鄙将虑贤者之处贱不谓贱者之必贤古者乃欲以伊尹负鼎取类于庖人太公坐钓永备于渔叟不亦逺哉且上之所欲人必有成之者故曹伯好田则公孙疆出陈侯好色则仪行父至殷辛滛酗则恶来革进周厉贪虐则荣夷公起汉武残剥四海则桑羊擢其所由来者久矣书曰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抑为此也季孙用田赋孔子书而过之以其逾周公之制也而况攘臂抵掌力为天下聚敛之人乎义也者君子所死生而小人之所不及利也者小人之所赴蹈而君子之所不忍为汉武必欲行先王之道守髙祖之法则焉用羊欲夺万姓之利闭生人之资则天下市籍小人皆能之矣亦何独羊乎善为盗者艺愈精而罪愈重盗愈利而主愈害羊善心计干盐铁防秋毫令吏坐贩不顾王者之体府库盈而王泽竭一身幸而四海穷于羊之计则得矣汉亦何负于羊哉卜式絜已自守不及时政知羊罪欲烹以致雨孟坚躬修国史垂法来代奈何以锥刀异类齿得人之论一言不智其若是乎

唐文粹巻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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