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吾书者,亦既知是编盖聆吾友文君所述而叙录者矣。文君初与某甲相善,既而因亦识阿娟,阿娟颇敬重之。此次某甲之被窃也,诚阿娟心鄙某甲为人,恶其甘心卖友,特思有以惩创之,故窃其资财并证书,使其无以自立;而又以书绝之,即教诲之也。
然当日阿娟行窃实情,惟文君能知之。盖其后尝邂逅阿娟,聆其自述也。
先是张某死后,阿娟义愤填膺,因有心报复某甲,故杜门数日后忽然破涕为笑,转嗔为喜,特造访某甲寓,日常往来,与之言爱好,使其不疑。然后兴言将游西湖,而未定期,因又稔知某日某甲有事,必他出,故瞰其亡也而往约之,戒备行李载箱箧以从。及至询知某甲已出,故作嗔状,若甚讶其爽约者。
平时出入其寓室,历久惯习,故旅馆仆役亦不致疑诘阻挠。而某甲之五千元及侦探证书等,置于何箱内,阿娟盖早已熟知,且知其锁当配何种钥而后可开,特觅合式之钥以来。当时入室,坐候数十分钟,于其时间,从容窃取,移入己箱,然后去,无人觉察也。惟偶因不慎,致墨汁瓶倾倒,急扶举之。
而拭其内底之墨痕,忙时不暇择,遂即以手擦拭之,故留手纹于其上。又因箱内物有沾濡墨汁者,移入己箱,亦浸染于皮底上,仍以手抵擦,亦稍留有手纹,而皆不自知,岂知遂为培荪侦探证物之好资料。及某甲饰词往借箱,阿娟并不知其用意所在。特因箱既移空,瞩见其内所有墨迹及杂腻等污痕,憎厌其不雅观,故临时洗擦清洁而与之,此固阿娟心细好洁,遇事周密所致也。不然,当日人同箱往,当面检验,尚何可遁哉!阿娟之自述略如此。其后阿娟闻知培荪及某甲当日侦察墨痕等情节,追思之,犹以为侥幸获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