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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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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看来是个很适于居住的城市,在北京住久了的人都说不愿离开此地。因为这儿的气候宜人,城市美丽,而且人的性情平和温良。不仅是日本人,而且听说住惯了的西洋人也很少想要离开北京的,外国人中甚至还有丈夫在这儿过世后遗孀依然长居在北京不想回国的事例。从世界各国来的外交官都说没有比北京更好的地方了。由此可见这儿一定是个相当好的地方了。但我还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它的这般魅力。只觉得它是一个美丽的、优雅的城市,却毫无现代化的设施。充满了古老的历史,可令人发思古幽情,这便是北京的全部价值所在。尽管我只在北京待了十天,但已能领会到这是一座多么优美的城市。恐怕没有一个地方的市民有像北京人那么恭敬温良的了,即使是伙计、人力车夫,甚至连乞丐都十分地友善有礼貌。尽管也有抗日救国会,也有排日运动,但不管到哪里去,他们都不会迫害日本人、排斥日本人。饭馆,舞厅,曲艺表演场,戏院以及其他所有人群集聚的场所,哪怕日本人单身一人前往也不必有任何的担心。在北京即使坐上深夜的人力车到任何地方去也不会有危险。

中山公园是市民唯一的纳凉场所,从下午三四点钟至夜里十点左右,来纳凉的人络绎不绝。公园里的大树下摆放着约两千张桌子,每张桌子边都坐满了人。这儿中等阶级以下的人好像不怎么来的。人们不仅坐在桌边喝茶吃东西,还有不少青年男女成双成对地在树下的阴影处漫步,或是坐在长椅上喃喃细语。幽会,北京话称为野鸳鸯。若要观察北京人的新旧风俗,那没有比这儿更适合的地方了。傍晚时分我与朋友一起去那儿纳凉,在无数张桌子间漫步,以求寻得一个好位置,人们见到我们是日本人时,既无人斥骂,也没有表现出厌恶的神情。大家都表情平和,对我们毫不在意。

即使在关内发生战争,北京颁布戒严令的时候,日本人也可自由外出。北京就是这样一个安稳的地方。就像日本京都也是一个人民性情温良的地方一样,北京人处处表现出了皇城之民的气度。

但北京也有一个缺点,便是尘土太多。这是因为街巷多为土路,一朝雨后,便瞬间可泥泞没膝,而天晴之时则是黄尘万丈。有这样的说法:

一雨三尺,

一风万尘。

这是形容北京的雨和旱天的尘土。如今只有主要大街铺了水泥成了现代化的大道,而一折入小巷胡同,则一如往昔。听说前市长周大文曾制订了一个改造北京全市道路的规划,后来发现要改造道路须得先改良北京大板车的车轮,遂放弃了这一计划。

北京和上海一样也有很多洋车(人力车)。数万辆的洋车充满了全市,价格极廉。稍微坐一段路一毛钱,坐很长的路程给他两毛钱也不会有怨言。听说中国人的话有五枚铜板就可坐相当长的路了。一般来说,给的钱不够,他也不会发牢骚。这种洋车即使在夜半也可随便叫到。不过,过了十一点左右,洋车便有别的目的了。

“老爷,要不要我带你去有好姑娘的地方?”

车夫会这样对你说。几乎所有的车夫都会这么说,而且带你去的地方也各不相同,可想而知这类姑娘有多么地多。

有天晚上与一位叫s君的青年走出舞厅后,洋车上来拉生意,欲坐上去时,车夫又问我们要不要去有姑娘的地方。就去探一次险吧。于是就坐上了他的车。那晚月色很好。车夫说那地方很远,要两毛钱。s君说,胡说八道,是你要拉我们去的,一毛钱足够了。但车夫真的拉了很长一段路,我内心有些不安。虽是在城内,但已很偏僻,车停在了靠近原野的僻静处。车夫去轻轻叩响了一户人家的门环,从里边探出了一张男人的脸,对车夫说今夜姑娘不在。

“今晚没客,就去看戏了,回来大概要很晚了吧。”

那男的说。车夫没料到会这样,但不在也没办法,便又拉起了车穿过了原野。

“还有一家好地方。”

“不要去了,回老地方吧。”

车夫也不听,自管往另一家方向拉去。刚才去的是城东,这次换了个方向,往西面拉去。车夫有时候脸对着月亮,向我们搭话。

“已拉了十几里路了,怎么样,给三毛钱吧。”

“胡说八道,是你带我们去了没人的地方,一毛钱已不少了。”

s君有点强词夺理。终于到了要去的那户人家,这次好像姑娘在,开了门把我们引了进去。这是一处屋檐低矮、破旧的小屋,没有一星灯光,一脚踏进去立刻有一股异样的臭气冲鼻而来。靠了屋外的月光我们勉强能看清脚下。这是一间六平米左右的房间……(原文被删除)睡着。脚边点着一盏煤油灯。(原文被删除)伸出的一只苍白瘦弱的手腕上有个金镯子在闪光。

不一会儿有三名年轻的女子走进来在那里站成一排。在其背后站着像是这家店主的男人和两个车夫,伸长了脖子紧盯着我们,看结果怎么样。

“……(原文如此)”睡着的女人坐起身来说。这是个年近四十的粗笨的女人。

这些姑娘虽然身价低廉,穿的却都花里胡哨。有剪短发的,也有盘着旧式的发髻的。在蒸笼一般的暑热和异样的臭气、散发红焰的煤油灯光中,三个姑娘……(原文删除)

“……(原文删除)”

床上的女人又说了一遍。s君听了咂着嘴说:“什么?!这样难看的女人!”

这时店主和车夫都齐声劝我们玩一玩。

“到底是什么价?”s君问道。

床上的女人已开始说是〇〇,s君狠狠地杀了一价,她立刻降到了〇〇。即使〇〇我们也无玩乐的兴致,就闭口没说话。这时对方开口问道:

“要什么价你们玩?”

“〇〇。”s君答道。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三个姑娘中的一个光火地叫道:

“〇〇?!”

三个人同时屁股一转走了出去,我们也乘机走了出来。店主跟着走到了门口,跟车夫低声嘀咕着什么。车夫慢腾腾地在胡同中拉着车说:

“老爷,〇〇〇〇怎么样?”

出处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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