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埃勒里、山姆·维克斯和卢·巴斯科姆几个人星期五早上要在马格纳制片公司的食堂吃早餐时,艾伦·克拉克溜达了进来,坐在了他们旁边的凳子上,并且冲柜台后面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招待喊到:“来杯咖啡,美妞儿。”
“噢,艾伦。”
“是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埃勒里说,“我现在在制片公司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身份?”这位经纪人注视着他,“你什么意思?工资表上有你,对吗?”
“他的良心受到了打击,”卢嬉笑着说,“我还从未见过品德如此高尚的人。就像我昨天晚上带出去的制片公司女速记员一样。我对她说……”
“我知道,”埃勒里不服气地说,“我是被雇来为罗伊尔和斯图尔特的片子工作的,可是这部片子不会再拍了。”
“这不是太糟了吗?”克拉克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吹咖啡,“我的心在为你滴血。”
“可我该怎么办呢,艾伦?毕竟我一星期的薪水就是1500呢。”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他每星期拿1500,”山姆·维克斯不无遗憾地说。
“所以我才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听着,奎因,”这位经纪人叹息道,“难道杰克·罗伊尔和布里斯解脱了是你的过错不成?”
“我认为这跟我刚才说的事毫不相于。”
“那么,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劳方还是资方?”卢问道,“我们当作家的有一定的权利!”
“你的合同可不是由一个傻瓜起草的,要是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克拉克不慌不忙地说,“请你记住,你有小艾伦在全力为你效劳。你的合同是为罗伊尔-斯图尔特一方工作,在那份永久性的文件中根本没有提到有关谋杀案的字眼。”
“这才是主要的,这部电影永远不会再拍了,拍摄计划已经取消。布彻今天早上已经宣布了。”
“这有什么呢?你的合同要求几个星期的担保。所以拍不拍电影,你都可以待在这里拿八个星期的薪水。或者,说得更露骨一些,要到你的银行帐户上有了12000美元为止。”
“这样做于心有愧,”埃勒里喃喃地说。
“不,生活就是这样,”克拉克说着站了起来,“忘掉这件事吧。拿工资有什么羞愧!谁听说过这样的事?”
“可我怎么能去领呢?我不能干坐着……”
“他不能干坐着,”卢突然冒出一句,“听着,讨厌鬼,我就是坐着拿钱,每星期拿的钱不比你那1500百美元少!”
“我也是,”那位公关经理也感叹地说。
“去侦破这个案子吧,”克拉克建议道,“你是一名侦探,不是吗?”
“我想跟你借点钱,”卢低头冲着他的生鸡蛋西红柿汁咕哝道,“这么说吧,奎因,借我几个c(美国俚语,指一百美金)怎么样?下星期五还你。”
“我在这里臭骂过一位制片商,”克拉克这位经纪人赶紧说,“他居然在我一位最好的顾客后面捅刀子。”
“不超过下星期五,”卢在克拉克走后又说。
“如果你让这个骗子从你身上借到钱,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山姆·维克斯大声对奎因说,然后他又转向卢,“下星期五!这星期五怎么啦?你今天才领了工资,你这个胖蠢猪。”
“谁让你管这事了?”卢愤怒地说,“你知道我在为老年储蓄。我准备开办一个养鸡农场。”
“你是说那种会叫‘爸爸’的鸡吗?”维克斯取笑道,“你在为老年攒钱!你不会有老年的。除非你的胃里镶上一层铬。”
“不管怎么说,是我第一个看见他!”
“那对他来说可是有些难办了,”这位公关先生笑着说,“好了,不早了。我还有点小事。”
“顺便问一句,山姆,”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我的意思是想问问你。你上星期天晚上去哪儿了?”
“我?”这位独眼先生吃了一惊,“去里德岛啦,在安排婚礼接待呀。”
“我知道,但在飞机星期天被劫持后我给岛上打电话时,那里的人对我说你不在那儿。”
维克斯低头瞪眼看着他:“你这家伙在干些什么呀……当真接受克拉克的建议啦?”
“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埃勒里微笑着说,“我只是想在格吕克来之前先问问你。”
“听我一句劝告,别再谈论这件事了。”维克斯甩开大步走了,眼睛上面的黑眼罩由于气愤在不停地颤抖。
“他这是怎么啦?”埃勒里小声说,然后把咖啡杯子递给服务员去添。
卢哈哈大笑:“有些人生来就讨厌胡说人道,而另外一些人则总是做一些让人家生气的事。山姆的弱点就是认为被当作谋杀嫌疑犯并不好玩。他认为涉嫌一起双人谋杀案就更加不好玩。”
“难道问他一个的问题也不成吗?”
“当然可以,”卢干巴巴地说,“你也很快就会问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吧。比如:”当这个蒙面歹徒劫持了特伊的飞机时,你是不是确实站在我的旁边?‘“
“啊,你并不是总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埃勒里笑着说。
“当然不能。我也许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你有双胞胎兄弟吗?”埃勒里问,吃了一惊。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卢叹息道,“因为你很容易受骗。我当然没有双胞胎兄弟了!”
“也许我们这些当作家的人都不会重犯同样的大错误,”埃勒里伤心地说,“噢,特伊!快过来,和我们一起来吃早饭吧。”
特伊·罗伊尔快步走了过来,刚刚刮过脸,显得很精神,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晚上没有睡好觉:“有我的吗,谢谢。奎因,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
特伊坐在山姆·维克斯腾出的凳子上,胳膊放在桌子上,手插在头发里。
“好了,好了。”卢以抱怨的口气说着站了起来,“我知道要是我在这儿就会冷场。”
“先别走,卢,”特伊厌倦地说,“或许你还可以帮上忙呢。”
埃勒里和卢交换了一下眼色。
“当然,孩子,”卢说着又坐了下来,“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邦妮。”
“噢,”埃勒里说。
“她用什么东西勾走你的魂了?”卢同情地问道。
“就是昨天下午的事,”特伊摆弄着维克斯的咖啡杯子,“她说过父亲是幕后的黑手。我整整想了一夜。开始我感到非常恼火,但我昨晚上又有了一些新发现。”
“什么发现?”埃勒里皱着眉头问。
“我自己发生了变化。打星期三以来,我对她的感觉同以往不同了。事实上,我觉得……恰好相反。”他使劲放下杯子,“噢,继续和自己作对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深深地爱上她了!”
“你感觉很好吗?”卢大声叫道。
“没有用,卢。我这回是彻底陷进去了。”
“对所有你玩过的女人都这样!”
特伊苦笑了一下:“这几乎和父亲决定要爱布里斯时我对他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是啊,”埃勒里小声说,“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冲卢警告似地看了一眼。卢点了点头。
“听着,孩子,是你的想象和这种气候,”卢以一种长者的口气说,“杰克的死使你处于不良状态,你知道温暖的太阳会对年轻的动物产生什么影响;多听听你们的卢叔叔的话吧;这种爱情除了给你带来麻烦外什么结果也不会有。就拿我来说吧。我不会被任何女人迷住,对吧?”
特伊摇了摇头:“不行啊,卢。我现在离开邦妮不行。”
“那么,”卢耸耸肩说,“等着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葬礼。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你看,卢。”特伊看上去有困惑,“你得设法接近邦妮……我的意思是,我想你或者可以设法和她谈谈。”
埃勒里使劲摇了摇头。
“谁?我?”卢吃惊地说,“你要把我当什么人,作案的帮凶吗?说良心话我不愿意,我不会干这种事的,还是你自己去求爱吧。”
“你怎么样,奎因?邦妮已确信我父亲——啊呀,你昨天都听到了。得有人向她指出她完全错了。她显然不会听我说。”
“你干吗不能先让事情顺其然呢?”埃勒里轻松地说,“给她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到时也许她自己就会意识到是她错了。”
“就是嘛,干吗要那么急呢?给她一个自己掂量的机会。再说,”卢说,“还有布彻呢。”
特伊默不作声。然后他说:“布彻……也许你是对的,还不到一个星期。”
餐厅的服务员叫道:“埃勒里先生,这儿有您的电话。”
埃勒里说了声抱歉就向柜台走去。
“你好……埃勒里先生吗?我是邦妮·斯图尔特。”
“噢,”埃勒里说,“什么事?”他说着看了特伊一眼,他正在满脸不高兴地听卢挥动着双臂使劲吹牛呢。
“我有东西给你看,”邦妮有些古怪地说,“是……早上才到的。”
“噢,我明白了。”然后,埃勒里大声说,“吃中午时怎么样?”
“可是,你不能现在来吗?”
“抱歉,我现在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定在一点钟在瓦恩街德比饭店怎么样?”
“我会准时去的,”邦妮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埃勒里不急不忙地回到桌子旁。特伊打断了卢刚说出口的一句话:“都一样,有一件事我们应该马上做。”
“什么事?”埃勒里问。
“我一直在想那些匿名信。我想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格吕克警官。”
“那个笨蛋,”卢嘲笑道,“谁会给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寄扑克牌呢?除非这人有毛病。”
埃勒里点了一支烟,然后说:“真是巧合!我对此也有看法。而且我相信我已经形成了一些比较实际的想法。”
“那么你比我强。”特伊悲观地说。
“你看,从卢刚才说的怪事中,可以推出两个似乎合理的结论……我是指给一个死去的女人寄信的事。首先是寄信人不知道布里斯已经死了,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山姆·维克斯和新闻协会的先生们都很重视这件事。”
“也许这个傻子不识字。”卢说。
“难道他还是个聋子吗?现在广播新闻如此发达,已经不能用文盲来解释这个问题了。而且信封上的地址是由一个会写字的人写的。不,不,这也不能解释这件事。”
“你还不明白什么是插科打诨吗?”卢厌恶地说。
“两个结论在我看来都不能成立。另一个结论就是,正如你所指出的,卢,寄信人有毛病;而那些信封和扑克牌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可以想象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不会认为继续寄这些信有什么不合理。”
“是啊,那只是我的猜测。”卢说。
“然而我有一种感觉,”特伊若有所思地说,“寄信人可能有些犯傻,但还不只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一种感觉,”埃勒里低声说,“我也有同感。如果他是神志清醒的,总有一个结论是可以成立的。”
“那会是什么呢?”卢追问道。
埃勒里站起来接着说:“我打算拿出这一个上午,”他微笑着说,“调查出个结果,来证明它,或者证明不了它。你们愿意和我一道干吗,先生们?”
埃勒里从餐厅借来了洛杉矶分类地址电话本仔细看了十分钟。卢和特伊莫名其妙地等待着。
“不走运,”他说,皱着眉头,“我去试试问讯处。”他把自己关进一个电话亭里面,过了几分钟以后走了出来,显得很高兴。
“比我想象得还要简单。让我给蒙对了——感谢老天爷没那么多。”
“什么?”特伊困惑地问。
“蒙对了?”卢说,“到底怎么回事?”
埃勒里让特伊把车从蒙尔罗斯开到瓦恩街,然后又从瓦恩街开到日落大道。再从日落大道往西到了威尔科克斯。在威尔科克斯的塞尔马大道和好莱坞布尔瓦大道之间,埃勒里从车里跳出来,快步走上那家新邮局的台阶,消失在里边。
特伊和卢相互看了看对方。
“你理解我的意思,”卢说,“也许又是一次新的探宝活动。”
埃勒里走了有15分钟:“邮局的负责人什么也没说。”他兴奋地宣布,“没多大希望。”
“那么,你没主意啦?”特伊问。
“根本不是。来找好莱坞的邮局负责人只是一个预防办法。绕好莱坞布尔瓦大道转一圈,特伊。我想我们的目标是在过了瓦恩街的某个地方——在瓦思街和阿盖尔大道之间。”
简直是奇迹,他们在好莱坞最拥挤的交叉路口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现在怎么办?”卢说。
“现在我们会看到结果。就是这幢楼。跟我来。”
埃勒里领他们进到街上银行和剧院对面的办公楼。他在走廊里打听了里面的单位,点了点头,向电梯走去。特伊和卢顺从地跟在后面。
“第三层,”埃勒里说。
他们在第三层走出电梯。埃勒里警觉地四周看了一遍,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拽出一个皮包。
他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然后又把皮包装进口袋里。
“我的主意是,”他说,“我是洛杉矾警察局的人,你们俩是助手。如果我们不制造一个骗局的话,就永远无法得到我在寻找的信息。”
“可是你怎么才能得到你试图得到的东西呢?”特伊笑着问道。
“这是我以前参与侦破一个案子时得到的勋章,名誉副专员。我们要表现得凶狠一些,你们两个,嘴巴闭紧点。”
他走向过道里的一个房间的门口,透明水晶玻璃写着几个不太庄重的黑体字:
国际投递公司 t·h·卢西 洛山矶分部
这是一间盒子一样的办公室,里面有一扇窗户,放着一个满身伤痕的文件柜,一张乱糟糟的桌子,和一把落满灰尘的椅子。桌子上面有一部电话,椅子里坐着一个人。这是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男人,情绪低落,稀疏的头发仔细地用发胶固定在脑壳上。他一边在嘴里嚼着棒棒糖,一边阅读一本边角弄折的杂志《真实的谋杀故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是卢西吗?”埃勒里大声说,拳头插到衣服口袋里。
卢西先生欠了一下身子,嘴里的棒棒糖把腮帮子给戳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他翻着两只鼓鼓的鱼眼审视着面前的这三张脸。
“对。有什么事吗?”
埃勒里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张开了拳头,将手中的金色徽章在飘着尘埃的阳光下晃了几晃,然后重新放回到口袋里。
“总部来的,”他粗暴地说,“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侦探,唔。”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到别处兜售你们那一套去吧。我可什么也没干。”
“老实点,小子。你到底是在做什么生意?”
“嗨,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俄国吗?”卢西先生嘭地一声将杂志放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典型地美国做派,“我们放的是合法的火箭,先生,你们没有权利就此对我审问!这么说,”他有些怀疑地补充道,“你们是来自联邦政府吗?”
埃勒里以前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坚决的抵制,感到有些失望。但当他听到卢·巴斯科姆在吃吃地发笑时,他就重新硬了起来:“你准备现在谈,还是非得我们带你进城?”
卢西先生很有见识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将那个棒棒糖重又放回嘴里。
“对了,”他喃喃地抱怨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我只是公司在这里的代理人。你们干吗不去找总经理?我们的总部在……”
“别废话,我问你,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生意?”
“我们从客户那里接受定单,帮他们寄信,寄包裹,寄明信片——各种可以邮寄的东西——按照指定的日期寄到指定的地点。”他将大拇指猛地向墙上一个装饰考究地青铜小牌一指,嘴里继续说,“这是我们地座右铭:”随时随地‘。“
“换句话说,我可以把几十封信留在你这里,你可以明天从帕萨迪那寄出一封,下星期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寄出下一封,如此这般地按照我地指示做吗?”
“正是这样。我们在任何地方都有分公司。你们特工组织来这里干什么?国会又通过什么新法律了吗?”
埃勒里将一个信封扔在他地桌子上:“你们寄过这封信吗?”
卢西看了信封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埃勒里看着他,尽力表现出职业侦探的冷静。他听见卢和特伊在他身后急促地喘着气。
“可以肯定,”卢西先生最后说,“是我们寄的——你们看:是星期二,我想是星期二。星期二晚些时候。怎么啦?”
埃勒里又故意做作了一下。他的两个伙伴表现出了令人畏惧的样子。
“怎么啦?”埃勒里严肃地说,“看一看那个名字和地址,卢西。”
卢西抬头的时候嘴里的棒棒糖又戳了他一下,他张开嘴,棒棒糖掉了出来。
“b·布里斯·斯图尔特!”他结结巴巴地说。他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并且表现得很谦恭,“噢,长官,我没有意识到知道——我不知道。”
“那么,其他的信件也是你们寄出的,对吗?”
“是的,先生。对,先生,我们寄的。”卢西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种巴结地味道,“啊呀,即使现在,您给我看过以后,我读到这个名字还觉得——我是说这里没有记录,我认出它是因为它看上去眼熟。这个名字——”
“难道你们在订合同接活的时候连邮件的姓名和地址都不看吗?”
“我们不订合同。我是说——不,先生,我不订。我是说订它又什么用呢?有东西寄,我们就寄。瞧,长官,几年来每天的工作都是一样的,收进来,再寄出去。至于所发生的谋杀案,我确实一概不知。我是无辜的,我有老婆和三个孩子。我们只是接人家送来的的邮件,就这么回事——”
“假定丈夫们在一个城市,但实际上是在另一个城市。”埃勒里说,“当然,我知道了。好了,快把衬衣穿上。卢西先生;没有人指控你卷入了这件事。我们只是想要你合作。”
“合作?我没问题,没问题,长官。”
“跟我说说这笔交易。你们一定有记录。”
此人擦了擦自己潮湿的脸:“好的,先生,”他谦恭地说,“请稍等,我来查。”
在卢西弯腰查看他的文件夹的时候,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他们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个人。
“是谁接的这批活,卢西先生?”埃勒里显得很无意地问道,“顾客的名字叫什么?”
“我想,”卢西一边在卷宗里翻找一边红着脸说,“我想……是一个叫什么史密斯的人。”
“噢,这个史密斯看上去什么模样?”
“不知道,”卢西喘着气说,“他自己没有来过,我记得是这样;他把信装在袋子里一次寄过来的,里面夹着一张字条和一张五美元的钞票。对,在这儿呢。”他解脱似地站直身子,晃着一个大马尼拉纸信封,上面有手写的一行字:
埃格伯特·l·史密斯
埃勒里抓起信封,迅速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把它合了起来,塞到自己的胳膊下面。
“但这仍然在我们‘待办卷’里,”卢西说,“里面还有一封信要发出去。”
“布里斯·斯图尔特不再需要它了。你们和这个史密斯还有进一步的信件往来吗?”
“没有,先生。”
“他打过电话,或者本人露过面吗?”
“没有,先生。”
“好了,卢西,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对这件事要闭紧你的嘴巴。明白了吗?”
“好的,先生。”卢西用劲地说。
“要是这位史密斯写信来,或者打电话来的话,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埃勒里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潦草地写在了这个人的杂志上,“我们走吧,伙计们。”
他关门时最后一眼看到自是卢西先生茫然地弯腰去拣掉下去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