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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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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匡

刑罰

「死罪以犀甲一戟,刑罰以脅盾一戟」。引之曰:「刑罰」,當爲「刑罪」。「死罪以犀甲一戟」,是承上「死罪不殺」而言。「刑罪以脅盾一戟」,是承上「刑罪不罰」而言。《齊語》作「重罪贖以犀甲一戟,輕罪贖以鞼盾一戟」,「重罪」即死罪,「輕罪」即刑罪也。今作「刑罰」者,涉上文「薄刑罰」而誤。

金軍

「過罰以金軍,句無所計而訟者,成以束矢」。引之曰:「軍」當爲「鈞」。「鈞」、「軍」聲相亂,又涉上文「軍事」而誤。「過罰以金鈞」者,謂過失之罰,令出金一鈞也。《小匡篇》作「小罪入以金鈞」是其證。若無「鈞」字,則所罰之金無定數矣。下文「無所計而訟者」,别是一事,《小匡篇》作「無坐抑而訟獄者」,句法亦相同。尹以「軍」字屬下讀,謂不計於軍事而以私訟者,非也,此是獄訟之事,與軍事無涉。

救敵之國

「公曰:『吾欲誅大國之不道者,可乎?』對曰:『安卿大夫之家,而後可以危救敵之國。』」引之曰:「救敵」,與「仇敵」同。《集韻》:「仇,讎也,一曰匹也,或作。」《方言》「,仇也」,今本「」譌作「朹」,據《集韻》引改。郭璞曰:「謂怨仇也。」《太玄·内》初一「謹于妴」,范望曰:「,匹也。」《釋文》曰:「妴,與妃同。」「,音仇,一作救。」「妴救」即「妃仇」。桓二年《左傳》「嘉耦曰妃,怨耦曰仇」。而「」又作「救」,是「仇」、「」、「救」古字通也。「救」即「仇敵」之「仇」,非「救助」之「救」。《小問篇》作「先定卿大夫之家,然後可以危鄰之敵國」是其證,尹注未了。

兩必字

「是故先王必有置也,而後必有廢也;必有利也,而後必有害也」。念孫案:兩「而後」下皆不當有「必」字,此涉上文而衍。《小問篇》云:「是故先王必有置也,然後有廢也。必有利也,然後有害也。」是其證。

寬而不凌

「有司寬而不凌」。念孫案:「凌」者,嚴急之意,字或作「陵」。《荀子·致士篇》曰:「凡節奏欲陵,而生民欲寬。」《富國篇》曰:「其於貨財取與計數也,寬饒簡易;其於禮義節奏也,陵謹盡察。」是「凌」與「寬」正相反也。尹注非。

小 匡

爲其君動 動於時

「公曰:『管夷吾親射寡人中鈎,殆於死,今乃用之,可乎?』鮑叔曰:『彼爲其君動也。』」莊九年《左傳》正義引此「動」作「勤」,《齊語》作「動」。洪云:「『勤』字是。僖二十八年《左傳》注曰:『盡心盡力無所愛惜曰勤。』」念孫案:《小問篇》「力地而動於時,則國必富矣」,「動」亦當爲「勤」。《治國篇》曰:「田墾則粟多,粟多則國富,故曰:力地而勤於時,則國必富也。」尹注非。

戮群臣

「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國,願請之以戮群臣」。念孫案:「戮群臣」,當從朱本作「戮於群臣」。「戮於群臣」者,下文曰「願生得之以徇於國,爲群臣僇」是也。脱去「於」字,則義不可通,《左傳正義》引此正作「願請之以戮於群臣」,《齊語》作「欲以戮之於群臣,故請之」。

請受而甘心焉

「管仲,讎也,請受而甘心焉」。念孫案:《左傳正義》引作「請受而戮之」,是也,下文施伯曰「非戮之也」,正對此句而言,則本作「請受而戮之」明矣。今作「請受而甘心焉」者,後人依《左傳》改之,而不知與下文不合也,且是書之文,不必皆與《左傳》同也。

所謂

「若不生得,是君與寡君賊比也,非弊邑之君所謂也」。念孫案:「謂」當爲「請」,字之誤也。《左傳正義》引作「非弊邑之所請也」,《齊語》作「若不生得以戮於群臣,猶未得請也」,上文「請」字凡五見,皆其證。

夫鮑叔之忍不僇賢人

「夫鮑叔之忍,不僇賢人,其智稱賢以自成也」。《左傳正義》引作:「鮑叔之不忍戮賢人,其知,知稱賢以自成也。」洪云:「《正義》所引是。」念孫案:「夫鮑叔之不忍僇賢人」,語意亦未了,當作「夫鮑叔之仁,不忍僇賢人。其智,知稱賢以自成也」。「仁」與「智」正相對,《正義》所引脱「仁」字,尹本則大誤矣。尹注亦非。

將何如是昭德以貳君也

「有得力死之功,猶尚可加也。顯生之功,將何如?是昭德以貳君也」。念孫案:「將何如」爲句,「是昭德以貳君也」爲句,尹以「是」字上屬,非是。

插衽

「管仲詘纓插衽」。念孫案:「插」,當從宋本作「捷」。「捷」,古「插」字也。《小雅·鴛鴦篇》「戢其左翼」,《韓詩》曰:「戢,捷也,捷其噣於左也。」《士冠禮》注:「扱柶於醴中。」《鄉射禮》注:「,插也。」《大射儀》注:「,扱也。」《内則》注:「,猶扱也。」《釋文》「插」、「扱」二字竝作「捷」。《淮南·泰族篇》「捷昒而朝天下」,「捷昒」即「插笏」。今作「插」者,後人所改耳。《太平御覽·服章部三》引此正作「捷」。鈔本如是,刻本「捷」譌作「揵」。孫説同。

應公之賜

「應公之賜,殺之黄泉,死且不朽」。念孫案:應者,受也。《廣雅》:「應,受也。」《周語》「其叔父實應且憎」,韋注曰:「應,猶受也。」《周頌·賚篇》曰:「我應受之。」襄十三年《左傳》曰:「應受多福。」《逸周書·祭公篇》曰:「應受天命。」是「應」與「受」同義。《康誥》曰:「應保殷民。」言受保殷民也。僖十二年《左傳》曰:「余嘉乃勳,應乃懿德。」言受乃懿德也。桓公郊迎管仲而禮之,故仲稱「受公之賜,死且不朽」。尹以「賜」爲「賜死」,大謬。

戎馬

「戎馬待游車之弊」。念孫案:「戎馬」,當依《齊語》作「戎車」。據尹注,亦作「戎車」。

十邑爲率 三鄉爲屬屬有帥五屬一大夫

「制五家爲軌,軌有長。六軌爲邑,邑有司。十邑爲率,率有長。十率爲鄉,鄉有良人。三鄉爲屬,屬有帥。五屬一大夫」。劉曰:「《齊語》作『制鄙三十家爲邑,邑有司。十邑爲卒,卒有卒帥。十卒爲鄉,鄉有鄉帥。三鄉爲縣,縣有縣帥。十縣爲屬,屬有大夫。五屬,故立五大夫,各使治一屬焉。』案後『屬退而脩連,連退而脩鄉』,則此當作『三鄉爲連,連有帥,十連爲屬』。今『三鄉』下缺『爲連連有帥十連』七字,但《齊語》以『連』爲『縣』耳。」念孫案:「十邑爲率」,「率」當依《齊語》作「卒」。下同。下文「鄉退而脩卒」,亦與《齊語》同也。隷書「率」字或作「」,見漢《韓勑造孔廟禮器碑》。形與「卒」相似,故「卒」誤爲「率」。「屬有帥」,當作「屬有大夫」,此涉上文「連有帥」而誤。「五屬一大夫」,「一」當爲「五」,下文云:「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事於公,擇其寡功者而譙之曰:『列地分民者若一,何故獨寡功?』」是每屬有一大夫,故《齊語》云「五大夫各治一屬」,不得言「五屬一大夫」也。

權節具備其械器用

「審其四時,權節具備其械器用」。劉曰:「下二句當作『權節其用,備其械器』,乃字誤亂耳。《齊語》作『權節其用』,是也。注皆非。」

穀芨

「比耒耜穀芨」。孫云:「『穀芨』,當依《齊語》作『耞芟』。宋明道本如是,韋注:「耞,拂也,所以擊草也。芟,大鎌,所以芟草也。」宋庠本「耞」作「枷」。宋本作『芨』,『』即『耞』字之壞,今又譌爲『穀』矣。尹注非。」

旦暮

「以旦暮從事於田壄」。引之曰:「旦暮」,本作「旦昔」,此後人據《齊語》改之也,不知《齊語》作「旦莫」,《管子》自作「旦昔」。上文言士,下文言工與商,皆云「旦昔從事於此」,不應此處獨作「旦暮」也。「昔」與「夕」通。

敬畏

「是以聖王敬畏戚農」。念孫案:「敬畏戚農」,當作「敬農戚農」,言農民耕,則多粟,仕則多賢,是以聖王敬之親之也。「農」與「畏」,字形相近而誤。尹注非。

論比計

「權節其用,論比計」。引之曰:「計」當作「汁」,字形相似而譌。「汁」與「協」通。《周禮·大行人》「協辭命」,故書「協」作「汁」。《大戴禮·朝事篇》譌作「計」,《史記·曆書》「祝犂協洽」,單行《索隱》本「協」作「汁」,譌作「計」。「汁」下當有「材」字,《齊語》正作「論比協材」,韋注曰:「協,和也,和其剛柔也。」

犧牲不勞

「無奪民時,則百姓富;犧牲不勞,則牛馬育」。尹注曰:「過用謂之『勞』。」念孫案:尹説非也。「勞」,讀爲「撈」。《方言》曰:「撈,取也。」《廣雅》同。古無「撈」字,借「勞」爲之。《齊語》作「犧牲不略,則牛羊遂」,韋注曰:「略,奪也。」「略」與「勞」一聲之轉,皆謂奪取也。「無奪民時」,不輕用民也,「犧牲不勞」,不妄取於民也,今俗語猶謂略取人物曰「撈」矣。

止民用

「舉財長工以止民用」。念孫案:「止」當爲「足」,尹注非。

則其制令

「鄉有行伍卒長,則其制令」。孫云:「當依《通典》百四十八作『則有制令』。」

「五鄉一師,故萬人爲一軍,今本脱「爲」字,據上文四「爲」字及《齊語》《通典》補。五鄉之師率之」。念孫案:「師」,皆當依《齊語》《通典》作「帥」,上文「三鄉一帥」即其證。

政定

「是故卒伍政定於里,軍旅政定於郊」。《通典》作「卒伍定於里,軍政定於郊」,「政」,當爲「旅」。《齊語》作「卒伍整於里,軍旅整於郊」。念孫案:「政」即「正」字也,「正」與「定」古字亦通。《堯典》「以閏月定四時」,《史記·五帝紀》「定」作「正」。《齊語》「正卒伍」,《漢書·刑法志》「正」作「定」。今「政定」竝出者,一本作「政」,一本作「定」,而後人誤合之也。《齊語》作「整」,「整」與「正」、「定」聲亦相近。

「有居處爲義好學,聰明質仁,慈孝於父母,長弟聞於鄉里者」。念孫案:上言「慈孝於父母」,則下當言「長弟於鄉里」,「於」上不當有「聞」字,下文「長弟聞於鄉里」同。此後人據《齊語》加之也。《齊語》作「有居處好學,慈孝於父母,聰惠質仁,發聞於鄉里者」,文與此異,不得據彼以改此。《墨子·非命篇》曰:「入則孝慈於親戚,出則弟長於鄉里。」文義正與此同,下文云「不慈孝於父母,不長弟於鄉里」,尤其明證也。

時使

「維順端慤以待時,使使民恭,敬以勸」。念孫案:上「使」字因下「使」字而衍。尹注曰:「『待時』,待可用之時也。」則無「使」字明矣。今本注文「可用之時」下有「而使之」三字,乃後人所加,宋本無。《齊語》作「惟慎端慤以待時」,韋注曰:「『待時』,動不違時也。」是其證。

可立而時

「省相其質,以參其成功成事,可立而時」。念孫案:「可立而時」,《齊語》作「誠可立而授之」,韋注曰:「言可立以爲大官而授之事也。」此作「可立而時」者,「之」、「時」古字通,古「時」字作「」,以「」爲聲,故二字可以通用。《吕氏春秋·胥時篇》「事在當時」作「事在當之」。《漢書·張蒼傳》「草立土德時曆制度」,《史記》作「草土德之曆制度」。又脱去「授」字耳。尹注非。

不肉

「設問國家之患而不肉」。念孫案:尹解「肉」字甚謬,劉依《齊語》以「肉」爲「疚」之誤,是矣,而未盡也。「肉」與「疚」形不相近,若本是「疚」字,無緣誤爲「肉」,蓋其字本作「」,隷書或從篆作「」,形與「肉」相似,因誤爲「肉」。《説文》:「,貧病也,從宀,久聲。《詩》曰:『煢煢在。』」今《詩》「」作「疚」,未必非後人所改。此「」字若不誤爲「肉」,則後人亦必改爲「疚」矣。

兩故字

「是故匹夫有善故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故可得而誅也」。念孫案:下兩「故」字皆涉上「故」字而衍,《齊語》無。下文「匹夫有善可得而舉,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亦無兩「故」字。

鮑叔牙

「故使鮑叔牙爲大諫」。念孫案:「鮑叔牙」,本作「東郭牙」。下文管仲曰:「犯君顔色,進諫必忠,不辟死亡,不撓富貴,臣不如東郭牙,請立以爲大諫。」是其證,《晏子春秋·問篇》《吕氏春秋·勿躬篇》《韓子·外儲説左篇》《新序·雜事篇》竝同。世人多聞「鮑叔牙」,寡聞「東郭牙」,故以意改之耳。

徐開封

「徐開封處衛」。念孫案:「徐」當爲「衛」,字之誤也。「開封」當爲「開方」,聲之誤也。開方,衛人也,故曰「衛開方」。《大匡篇》曰「游公子開方於衛」,故曰「衛開方處衛」。孫説同。

八千人

「又游士八千人」。引之曰:八千人爲數太多,當從《齊語》作「八十人」。韋昭注《齊語》曰:「州十人,齊居一州。」《爾雅》曰「齊曰營州」是也。又讀爲「有」,古字「又」與「有」通。《周語》「是三子也,吾又過於四之無不及」,「又」與「有」同。《齊語》作「爲」,「爲」亦「有」也。説見《釋詞》。

河陼 綱山

「使海於有弊,渠彌於河陼,綱山於有牢」。念孫案:「河陼」,當依《齊語》作「有陼」,與上下兩「有」字文同一例,且下文亦作「有陼」,不作「河陼」也。「綱山」,《齊語》作「環山」,韋注曰:「環,繞也。」《後漢書·馬融傳》注引《齊語》「繯山於有牢」,賈注曰:「繯,還也。」是賈本作「繯山」,與韋異也。今《管子》作「綱山」者,蓋俗書「綱」字作「」,與「繯」字相似,「繯」譌爲「」,又譌爲「綱」耳。尹注皆非。

吉臺

「反其侵地吉臺原姑與里」。念孫案:「吉」字疑即「臺」字之誤而衍者也,《齊語》作「臺原姑與漆里」,韋注曰:「衛之四邑。」無「吉」字。

八百乘

「有教士三萬人,革車八百乘」。引之曰:「八」當爲「六」。上文云五十人爲小戎,積而至於三萬人,則六百乘矣。《齊語》作「八百乘」,亦誤,説見韋注。

方地

「濟汝水,踰方地」。劉曰:「『地』乃『城』字誤,後亦作『方城』。謂《霸形篇》。」念孫案:《齊語》及《太平御覽·治道部七》引竝作「方城」。尹注非。

投柎

「方舟投柎」。念孫案:「投柎」,當依朱本及《齊語》作「設柎」。

卑耳之貉

「縣車束馬,踰大行與卑耳之貉」。念孫案:「貉」當爲「谿」,字之誤也,《齊語》作「辟耳之谿」。「辟」、「卑」古字通,鈔本《北堂書鈔·武功部二》引此正作「卑耳之溪」。明陳禹謨本,依今本《管子》改「溪」爲「貉」。《小問篇》亦云:「未至卑耳之谿十里。」尹注非。

以誓要于上下薦神

「與諸侯飾牲爲載書,以誓要于上下薦神」。尹注曰:「謂以上下之神祇爲盟誓,又以其牲薦之於神。」劉曰:「『薦』,當依《齊語》作『庶』。」念孫案:劉説是也,下文「庶神不格」即其證。「誓要」當爲「要誓」,《齊語》作「約誓」,「約」亦「要」也,謂以盟載之詞要誓於上下衆神也。尹不知「薦」爲「庶」之譌,而以「薦神」二字别爲句,謬矣。

「甲不解壘」。念孫案:「壘」,當依宋本、朱本、《齊語》作「纍」。韋注曰:「纍,所以盛甲也。」《補音》:「纍,律追反。」

縷帛布 四分

「諸侯以縷帛布鹿皮四分以爲幣,齊以文錦虎豹皮報」。念孫案:「縷帛布」本作「縵帛」。《説文》:「縵,繒無文也。」《韓子·十過篇》曰:「縵帛爲茵。」「縵帛」與「文錦」正相對。《霸形篇》曰:「以虎豹皮文錦使諸侯,諸侯以縵帛鹿皮報。」文義正與此同,則本作「縵帛」明矣,今本作「縷帛」者,後人以《齊語》改之也。《齊語》作「縷纂以爲奉」,韋注曰:「縷纂,以縷織纂,不用絲。」則非謂「帛」明矣,不得據彼以改此。其「布」字,則因「帛」字而誤衍耳。引之曰:「鹿皮四分」,「分」當爲「介」。「介」,即今「个」字也。古字有「介」無「个」,説見《經義述聞·通説》「个」字下。《齊語》作「鹿皮四个」,韋注曰:「个,枚也。」宋庠本如是,明道本「个」譌作「分」,注内「枚」字又譌作「散」,辯見《經義述聞·通説》。「鹿皮四个」即《聘禮》所謂「乘皮」。「个」字古書作「介」,《廣韻》云:「介,俗作。」形與「分」相似,因譌作「分」。尹謂「四分其鹿皮」,失之矣。

社丘

「築五鹿中牟鄴蓋與社丘」。引之曰:地無名「社丘」者,當從朱本作「牡丘」。《春秋》僖十五年「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是其地也,《齊語》正作「牡丘」。

姑姊

「寡人有污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孫云:「《意林》《白帖》九十三引『姊』下有『妹』字。《荀子·仲尼篇》:『齊桓内行,則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

辭結

「足恭而辭結」。劉曰:「《大匡》作『博於教而文巧於辭』。念孫案:「教」,當作「斆」,「斆」與「學」同,説見《大匡》。則辭結當作辭給,注非。」

大司田 賓胥無 大司理

「墾草入邑,辟土聚粟多衆,盡地之利,臣不如甯戚,請立爲大司田。平原廣牧,車不結轍,士不旋踵,鼓之而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爲大司馬。決獄折中,不殺不辜,不誣無罪,臣不如賓胥無,請立爲大司理」。念孫案:「大司田」本作「司田」,「大司理」本作「大理」,此因「大司馬」之文而誤衍也。《羣書治要》作「請立以爲司田」,無「大」字。《羣書治要》「立」下皆有「以」字,《吕氏春秋》《韓子》《新序》同。又作「請立以爲大理」,無「司」字,《吕氏春秋·勿躬篇》《韓子·外儲説左篇》《新序·雜事篇》皆作「大理」。

孫云:「『賓胥無』,《韓子·外儲説》作『弦商』,《晏子春秋·問上篇》《吕氏春秋·勿躬篇》作『弦章』,《新序·雜事篇》作『弦寜』,上文『弦子旗』即其字也。」念孫案:「賓胥無」,本作「弦章」,後人以上文云「其相曰夷吾,大夫曰甯戚、隰朋、賓胥無、鮑叔牙,用此五子者何功」,遂改「弦章」爲「賓胥無」,不知上文自謂用此五人而成霸功,不謂以賓胥無爲大理也。《大匡篇》曰:「賓胥無堅强以良,可以謂西土。」則不使爲大理明矣。又上文云:「使東郭牙爲大諫。今本作「鮑叔牙」亦後人所改,辯見上。王子城父爲將,弦子旗爲理,甯戚爲田,隰朋爲行。」此文云「隰朋爲大行」「甯戚爲司田」「王子城父爲大司馬」「東郭牙爲大諫」,皆與上文同。而「弦子旗」即「弦章」之字,則爲大理者乃弦章而非賓胥無矣。《吕氏春秋》《韓子》《新序》竝云「以弦章爲大理」,即本於《管子》也。《韓子》作「弦商」,「商」與「章」古字通。《誓》「我商賚女」,「商」,徐邈音「章」。《荀子·王制篇》「審詩章作審詩商」。皆是也。《新序》作「弦寜」,即「弦章」之譌。而《困學紀聞》乃謂弦章在景公時,當以《管子》作「賓胥無」者爲正,不知桓公時亦有弦章,不嫌與後人同名。且上文「弦子旗」即弦章之字,則此文當作「弦章」明矣。上文是記事之詞,故稱「弦子旗」。此文是管仲告君之詞,故稱「弦章」。而《羣書治要》所載亦作「賓胥無」,則唐初本已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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