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信子坐上了去青森的火车。
在火车上,信子一点没睡。她怀着那样的心情走夜路,其不幸是可想而知的。车厢里闷热得很,所有车窗都打开了,窗外是无尽的漆黑的夜。夜幕下面,荒凉的景色魔幻般向车后掠去。火车时常在死气沉沉的小站停车。初次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信子有说不出的孤独和空虚。
有一对青年夫妇,俩人一上车就同信子打过招呼。这会儿,夫妻俩偎依在一起,象是漫游在甜蜜的梦乡里。黎明前,他们下了车,信子看了看站名,是浅虫车站。直到后来好久信子也忘不了那对夫妇大步走在月台上的情景。
青森是个寂静而荒凉的城市。天空阴沉沉的。大块的黑云向大地和房顶压下来,让人憋闷。
信子来到xx街,找到了芙蓉酒吧。这条街上有不少酒家和茶馆。天尚旱,茶馆都没营业。芙蓉酒吧的店面不算小,可显得有些不景气。听说在午后三点才能开业,信子无奈,只好在大街上徘徊。
三点一过,信子就回到了早晨到过的芙蓉酒吧。己经开业了。信子站在门前,心脏跳得厉害,她害怕进去同常子见面。要是把俊吉领来就好了,当初为什么没求他一起来呢,信子后悔莫及。
信子在芙蓉酒吧门前徘徊了六、七次,最后,她心一横,快步走了进去。
田所常子身体略胖,眼圈发黑,周围有细小的皱纹,嘴唇象抹了猪血,看上去比信子能大二、三岁。她面若冰霜,敌意情绪不亚于信子。
“我丈夫总是给您添麻烦。”信子软中带硬地说。
出乎意料,常子不但不避忌,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夫人,您想挖苦我吗?告诉您,精一是爱我的,我曾从他那里听到不少关于您的事。总之,您并不爱他,他只能是我的。”
信子感到诧异。来时。信子怕常子不认帐,还特意把信也带来了,如今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了。
“夫人,我为了他就是死也在所不辞。他也是这佯对我说的。夫人,我走到这一步是十分痛苦的。可是,我决心已定,我知道,现在向您谢罪也无济于事。我也不想做那些虚情假意的事。对不起夫人,望您成全一下我们俩吧。”
常子象在发表宣言,信子则感到头昏脑胀。
“我丈夫现在在哪里?”信子哭了起来。
“不知道,他不在这里。”一丝嘲笑在常子脸上掠过。
“请说实话,我要见见他。”信子近乎于哀求了。
常子却仰脸笑了起来。“夫人,难道您不相信我,您从遥远的东京来,我也不会太不近情理,我实在不知道。您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不可能,你应该知道。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请规矩些,夫人!”常子冷酷地盯丁信子一眼。“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看我们呢。您要是还怀疑,就请到我的住处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