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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英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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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一生既是军事学家,又为政论家,擅长文史研究,诗写得不错,字也写得很好,也是多方面的才能。他娓娓清谈,滔滔不绝,风趣横溢。

——曹聚仁评蒋百里

百里先生的欧美之行,他是考察了欧洲大陆各国,经伦敦,再到美国,再从日本回国的。那一时期,英国还是世界的重心,也正是张伯伦的“雨伞时期”。

百里谈到英国问题时,他说:“我对于英国外交,不敢判断,不愿批评,我唯有诚意的赞叹与虚心的仿效而已。”何谓不敢判断?他说:昔欧战开始前,德国驻英大使归国,威廉二世询之曰:“万一欧战发生,究竟英国态度如何?”大使答道:“我不知道。”事后英人某阁员听到了,抚掌太息(叹息)道:“此真能知英国者也。不独德大使不能知道,连我们英人也不能自知的。”夫以英阁员,以德大使,他们竭忠尽智以求知,终于不可知;那么,我们即算沉思熟虑,尚且白费脑筋,何况轻率雌黄,岂非开口便错?故曰:不敢判断。

何谓不愿批评?他说:如果一篇鼓励的文章,而张伯伦能寓目而为之一笑的话,或者,一篇刺激性文章,而英伦政客能看了为之一怒的话,则批评始有价值。可是以美之富,法之强,俄之巧,意之滑,德之蛮,众说纷纭,曾不能动其政策之分毫,乃泰然独行其所是,那我们以自己的主观利害来批评他——世界帝国的根本政策,岂非隔靴搔痒?故曰:不愿批评。所以百里说,对于英外交,只有赞叹,只有仿效,何以故?曰:英之外交,乃和不忘战故,是孙子所谓“以全争于天下者也”。岂独外交,也是兵略上最精的。

他说:英国外交政策,虽不可知,然有一事焉,为世人所共知者,则英国唯不战而能胜是也。所以张伯伦之和平——不战政策,为英国之最上政策,无可疑者。然英既以不战而胜,则反英者,必以战为胜,此中消息盈虚,势力之孰强孰弱,有非可以数字计算者,此所以英法和平之志虽坚,而欧局终至于危险也,然英之外交乃更对此而有所备。

张伯伦说:“英国有三种场合,不惜一战:1如果有人侵犯英国的领土及殖民地。2为履行对于同盟国条约起见。3二者以外,如果英国认为必须一战才能解决,那也义不容辞。”百里说:张伯伦虽号为实际家,其实实际应付,非英之所长也;英国之所长在其远略。举例:如甲午之役,即定联日制俄之策,一九○四年,即定包围德国之策;欧战一终了,即警戒日本。即今日《泰晤士报》对中国抗战表示好感,也准备于数年以前。惟其举一事,定一策,决于十年五年以前,一到临时,即能水到渠成,他国莫之能抗也。但长于远略者即短于实际应付,盖自非先知,孰能举未来之变而一一预定之?故每下一策,必留一余地以应变,而形成一不彻底之局面。对意大利政策受攻击与讥笑,即其一例。可是英人宁可忍受此羞辱,何也?国防故也。只有前哨为本队牺牲,不能为前哨而牺牲本队。外交事小是面子问题,国防却是生命问题,为面子而牺牲生命,英人不为也。百里说了合乎辩证逻辑的话:“世人以英之退让,谓为武力不足,此误也;英人亦自言之,此伪也。诸君志之,今日文化社会之世界,一国家可以因为打胜仗而亡国,打了胜仗即可兴国,此时代落伍之言也。我们试想,纵使英法能联苏挟美,予德意以一击,后果如何?英不能再强了,而苏美之势必日大,则真正到了帝国霸权之危机时代了。英人肯自动促进这一危机的早来吗?故‘和平’二字,德意为口头禅,在英人则是生命问题。”百里的话,到今日看来,还是有意义的。

百里曾经为了国联开会,对英国人说过如次的一番话:“英国不是欧洲的一个单纯国家,而是现在二十世纪的一个唯一的世界帝国,所以我以为英国人,应顾虑到自己两种义务。一是国家的义务;二是世界帝国的义务。现在世界上无论在某一小地方出一件事故,没有不与英国有关系的。别国可以把世界忘记,英国不能把世界一时一刻离开的,换言之,世界的事情,就是英国的事情。”

杜黑主义的信徒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产生两种战争武器的雏形,坦克和飞机。(“坦克”原是水桶之意,以其形似,用作掩护的名称。)那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西线上小兵希特勒,他看中了“坦克”,从机械化路上发展,加厚装甲,用以构成压倒的攻势。而意大利的杜黑,发表他的制空论,主张海陆空平衡发展,置空军于主要地位,三军之上冠以统筹国防的总机构。这个理论,军事家称为杜黑主义。(这一理论,立刻影响到德国和苏联。)这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轮廓。

百里先生,从欧美考察归来,也对我们发表他的杜黑主义观点。他说:世界的变迁实在太大了。第一次大战,军事重心在海军;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主力,将为空军了。他说到上次世界大战的导因很多,最重要的一环,乃是德国扩张海军、潜水艇,危及“海上王国”(英)、“金元王国”(美)的经济及国防安全,才爆发起来的。他在欧美各国看到全力扩张空军的情形,空军易攻难守,防空绝无充分保障,空军破坏力远在海军及潜艇之上,那就非发生大战不可了。那时,美国飞行家林白,横渡大西洋,受欧人热烈欢迎,曾在欢迎席上说:“空军可于数小时之内,甲国的能摧毁乙国的首都,乙国也能大量屠杀甲国的民众。这样的仗,怎么打得起来呢?”百里却认为战争的破坏力愈大,战争的爆发可能性也愈高了。他们在横渡太平洋时,碰到世界和平纪念日,他就预断二次大战可能很快地到来。

他在各国看到现代国家经济和其它部门,无不与国防有密切的配合。各国花样不同,而以国防为中心思想则一。他举了德国的例子:德国的国道计划,表面上发展交通,骨子里却是国防计划之一部分;他们的公路,路基筑得极坚固,汽车每小时行百五十公里。那纵一线横一线的国道,平时便利运输,促进工商业的发展,战时便是绝好的炮兵阵地。须知建筑炮兵阵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种一举两得的计划,就比临渴掘井高明得多。他说:“法国有名的马其诺防线,工事设在地下,用心是周密极了,但不合经济原理,是消费的国防。而德国在地面上设防是生产的国防,平时战时两得其利。”(百里又说到几个有趣的例子:即如五分一角五角的镍币,平时是市场流动的货币;到了战时,一收集起来,便是枪弹的信管零件。又如德国的大小洋钉,限定用哪几号,这样,飞机的零件便散布在全国。无论飞机落在何处,只要拆开桌子凳子,就可以找到合用的钉子了。这是普遍性的国防动员。)

百里也说到意大利的军事动员:罗马附近的新建筑物,须与其左邻右舍,保持相当的距离,表面上与卫生行政有关,实际也是国防计划之一部,便是由密集式化为散兵式,减少敌机加害的程度。这种新村计划,将来会有一天,实现乡村都市化和都市乡村化,都市的面积加大,一扫人口集中的弊害。(我们且看今日的大上海,不正合乎百里的都市乡村的理想吗?)当时的意大利进行军备,以发展空军为主,海军次之,陆军被搁在后。那年八月的罗马陆军大会操,还有上次欧战时所用的旧炮在内。她是一个贫穷的国家,穷人要打穷人的算盘,若是海陆空军平均发展,将一无所长,所以他们集中财力于一点,这是眼光独到之处。

他说:“过去为平面战争,今后将蜕化为立体战争。平面战争以高山为险要,其(今)后险要要移于广大的平原上。炮火和飞机能够摧毁要塞或堡垒,一旦丢了一个要塞,只能退守第二个要塞。可是大平原虽被突破一点,仍可堵塞缺口,不致影响全线的。从要塞战变为野战,这是今昔战场形势的一大变动。”〔1〕

国防军事的报告

我们知道现代青年航空理论专家钱学森其人,他早已有了国际的声誉。他是钱均甫的儿子,均甫和百里都是清末杭州求是书院的同学,交谊很深。学森在交通大学修习机械工程,毕业后,在美国麻州大学理工科留学,习航空工程。他得了硕士学位,想改习航空理论。钱老先生在杭州听了大不以为然,认为重理论而轻实际,乃是中国士大夫的通病,他要他继续研究航空工程,不要见异思迁。父子之间,争论得很僵化。百里到美国去,知道这件事,听了学森的诉说。他回国后,见了均甫,便批评他的观念的错误。百里说:“学森的转向是对的,你的想法却落伍了。欧美各国的航空趋势,进于工程、理论一元化,工程是跟着理论走的。而且美国是一个富国,中国是一个穷国,美国造一架飞机,如果有理论上的新发现,立刻可以拆下来改造过,我们中国就做不到了。所以中国学习航空,在理论上加工是有意义的。航空毕竟是年轻的学科。”这一番话,把钱老先生的观点唤醒过来了,均甫说:“百里的头脑,一日千里,值得刮目相看的。”

这样,我们不妨重看他对于国防军事的调查报告。当时,百里在报告中,指出关于空军之价值与效用,研究的中心,在于:一、空军与陆、海军共同合作问题;二、强有力的轰炸机深入敌境攻击问题。主要的论点是:空军这种攻击是否有取得决胜的价值,或者它的数目尽多,技术尽发达而仍不免为战事中的辅助兵力。他认为要在空军进步到了一定高限度的时候,才可以确定它的应用的原则。(百里是出身陆军的军事家,他却看出空军独立的必要性。后来,在第二次大战中,英美空军受陆军的指挥,形势隔膜,机动性不大。德空军力量集中,行动迅速,显出了特殊威力,而促成了空军独立的普遍趋势。)

他的报告中,谈到“空防地理”,说:国家的领土愈是广大,它的空军愈须有速率与持久力,既可以防御本国,又利于攻击他国。他指出苏联和美国是这一型的国家。至于地狭人稠、文化发达的国家,如法,如德,它们遭受空袭的危险性很大。所以这一型国家,只能利用空军来做攻守双方的内线作战,飞机速率的增加,使这种内线作战的功能更为显著。假如一国在地理上系属一面制敌,对空防很有裨益。这一型的国家,如英国、西班牙、丹麦、挪威皆是。日本东邻太平洋,其间环拱着无数小岛,也可说是这一型国家。他指出空军技术的进步,使国防的地理形势为之一变。

百里指出未来战争的三个方式:1武力战,2经济战,3宣传战。世界大战的经历教训了我们,物质是胜利的决定工具,经济战乃成为全体性战争的完整部分。他指出经济动员,包括种种部署使战争可以持久。经济动员的任务,对于原料需要之确定,及其输入与储藏、制成品——准备军用工厂的迁移以及补充品之取得,都得有计划性的安排。他说:“现代战争就是给全国人民一场试验,这番考试的成绩,就决定于平时准备的成绩。换句话:战争的胜利完全在于合理的及时的准备,要把各种物质的与精神的资源组织起来,充分发挥它们的功能(战争潜能)。”而今战争的武器,日新月异,战争技术,也迅速进步,但全民族战争的军事观点,百里仍不愧为此学的先进。

(报告中对于世界上的重要动力元素:水、煤、油的分布情况,百里有详细说明,文长不录。)

百里继任陆军大学校长之日,在纪念周上,叫全场学生拿出手表来,彼此一对正,有相差一刻钟以上的。百里对他们说:“要知道这一刻的时间,德国的空军,已可以飞往捷克,炸毁他们的首都了。现代战争,乃是争分争秒的战争,这一观点,大家不可不记住!”

军事运输

近来,我从这处那处看了许多“哭牛奶”的文字,他们再说得多,也还是搔不着痒处。他们一直不明白国民党军队的缺点在哪里,不知道八路军何以成功那么快?国民党军的后勤工作最腐败(时人有“把军队的军需官枪毙了,再来找他的罪状也不迟”之语),而运输的失败乃是最主要的失败。八路军并不是自天而降的,他们的士兵得吃饭、穿衣、行路的,他们的军需是怎么供应的呢?他们的病伤兵怎么料理的呢?八路军深入敌后,他们怎么获得人民的支持、掩护与爱戴的呢?这是“哭牛奶”的人所不了解的。(英谚:“牛奶已经倒翻了,哭了也是没用的。”)

冯玉祥将军,说他和百里先生最后的会面,是在桂林。百里对他说:“广州武汉虽然沦陷了,并不能阻止我们坚持抗战,争取最后的胜利。不过现在对爱惜物力,还作得很不够。譬如在收割稻麦、打稻麦的时候,很多的谷粒留在地上。公路凹凸不平,损坏车辆。我们应该花钱修路,让老百姓得工资,不应该等轮胎坏了,让外国人赚我们的钱。至于军事方面,不爱惜物力的事情,就更多了。顺便的时候,把这个意见,请你给委员长和各省军政长官多说说。”冯将军说百里对一个重要问题,能注意到极细微的地方,往往如此。(百里对我说到八路军,能珍惜每一颗子弹,每一颗谷粒,这是他们所以成功之处。)

百里先生对于军事运输的计划,有过一回有趣的演讲:“营官二百两,长夫百八十人。”他说他在讲“总动员”时,说:“总动员要从前方做到后方,不可以从后方做到前方。就是说,要先从军队辎重整顿起,然后从兵站到仓库,从仓库到后方资源地。”后来他到了欧美各国,看了他们的新式的军事制度,曾发表了《持久与速决》的论文,说:“我们步兵团的火力装备同德国相等,而德国后方一团行李的车辆,就有二百八十辆之多,而且证明:要持久,必须想法使军队的运动性增加。”

接着,他在武汉撤退以后,对陆大学员讲演上述的题目,这两句话,乃是他从湘军旧制而来的。湘军看到了旗营、绿营的缺点,才定下这一制度的。这一制度,和现在世界的军制学说,自然相吻合。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定律。这二句话怎么讲呢?百里解释道:营官就是现在的营长,带的兵,大约不过五百人(湘军营制)。辎重、军装行粮、长夫运之;长夫便是运输队丁夫,每百人配上了三十六人;每营必须有百八十名长夫,不得过多,也不得过少。行军不得拉夫,拉夫的处死刑。(国军抗战,却是到处拉夫,民众便离心了。)依百年前的生活程度,“二百两”是一个多大的薪水;湘军的高级幕僚,一年之间达到三百俸金,已经是最优待的了;而一个小小的营官,在那种生活水平,有此俸给,真是优异极了。他说,此中有很深的意义。因为从军制上来说,凡群众团结必定要有核心。在外国这个核心,就是“团”。湘军当时是这个“营”,即含有“团”的作用;营官要将五百个人组成一个肉弹,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他的责任太重了,所以要选拔人才发挥自己的责任心,所以要加高他的待遇。

他说:“二百两已经使我惊奇了,长夫百八十人,更使我吓了一跳,三个兵带一个输送兵,这个兵实在太舒服了。”但是,他懂得湘军领导人的主旨:“行军以不扰民为本,这个从消极的办法而完成他的用积极作用的总动员法,用意何等深远,所以说营夫不准过百八十人,也不得阙额,不达此数。这百八十名夫子,不仅完成了他军事上攻击的任务,同时还保护着国家总动员的基础。大家应该领会不扰民的意义。”

附:“西安事变”的特客——蒋百里先生

曹聚仁

郭增恺先生说了几段西安事变的故实,我也来补说几节。在那惊人场面中,蒋百里先生也串演过一份角色的。那年,12月初,百里先生从欧洲考察回国,11日奉命飞往西安,恰好是事变的前夕。他到西安,也住在西京招待所。下午四时,到华清池和蒋氏见了面,又赶回城中应张学良、杨虎城的公宴。在座的有蒋作宾、陈诚、卫立煌、陈继承、蒋鼎文、朱绍良、陈调元、邵元冲、万耀煌等,陕西省主席邵力子先生也与宴。第二天黎明,“兵谏”便开场了。百里先生也是一同被荷枪士兵请到客厅上去的。他说:“那时客厅里挤满了一屋子的人,有倦眼惺忪的统兵大员,有刚被缴械的卫士,有睡衣拖鞋打着寒噤的要员夫人。尖风刺人,前途祸福不知,各人怀着战栗的心情,彼此面面相觑。”“昨为座上客,今为阶下囚。”他们在点了名之后,都重新分配房间,在西京招待所中被软禁起来了(那天,只有那想越窗而出的邵元冲是被击毙了的)。每间屋都有人看守,彼此不许交谈。

但,百里先生却是张学良所首先访问的“特客”,有如刘备访诸葛,向之问计的。他对张氏说:“今天是力的问题。在西安,你的力很够,尤其在招待所,两条枪足够应付我们;可是西安以外怎样呢?”张氏表示西安以外,他是鞭长莫及的。他又从张氏的语气中,知道蒋氏还是安全的。张氏要他移开西京招待所,住到杨虎城的公馆中去,他表示不愿意。张氏几乎天天到他那儿去就教,也向他提到端纳从南京飞到西安的事,也说到宋子文、宋美龄即将来西安的事。

后来,张氏要百里先生去劝劝蒋氏。(其实,张氏事先已取得了蒋氏的同意,不过事先没和百里说起就是了。)百里和蒋氏的一席话,才决定了派蒋鼎文往南京,还带了那封作停止轰炸三天的安排的亲笔信。蒋鼎文南飞以后,这一紧张局势,也就转变过来了(其时,周恩来氏也已到了西安,那冲动的情绪也安定下来了)。接着乃有张氏伴蒋氏回京的惊人之笔。

百里先生,那时,每天写一张明信片,寄给德国的二女,叫她们留着以为纪念。在西安的两星期,他发了很多信,写得非常轻松:“飞机轧轧声,南京有人飞到西安来了。”“又一轧轧声,委员长今天飞回南京去。”“明天再来一声轧轧,你们的爸爸,也将离开西安这古城了。”

蒋氏回南京那天,正是圣诞节。26日,杨虎城在绥署替他们饯别。百里先生笑道:“昨为阶下囚,今又座上客。”他们是27日离开西安的。

“西安事变”,一晃便是二十四年了;百里先生在抗战第二年,病逝宜山,已不及见抗战胜利,也不及见中国的新建了。

注释

〔1〕关于此节所述蒋百里先生的“空军独立论”观点,陶本《蒋百里先生传》还有引:(百里语)现在中国政府也闹穷,天天研究收支平衡。收支平衡有两面看法:一是对内的,一是对外的。对内不能开源只好节流,节来节去必至一事莫办,国力与民生交困。德意两国只求对外的收支平衡,关起大门来不许国富流往外国去,而在国内则来大规模的挥霍政策,正合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可是咱们呢,不求出口贸易之发展,不研究经济的自足自给,只要政府少用钱,不问效率如何,而财富涓涓外溢,仍无解于国民经济之危。

1935年一年,法国用去搬家费七十亿法郎。国人以为是浪费吗?现在看起来也许是,可是法国重工业集中在巴黎,战时是敌人最好的目标,她忍痛支付这费用,也许将来看起来是很上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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