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应当在整个法国东走走西看看地逛一遍,两手不沾尘,一张开开心心的游客脸。
“狗屎!”我在柜台前骂了一句(主啊,我为此抱歉),“我要坐火车去追他们!你卖我一张火车票?他们带着我的行李箱飞走了!”
“你得去蒙帕纳斯站买票,不过我真的很遗憾,先生,这是最荒谬的错过飞机的方式了。”
我心里嘀咕:“就是啊,你们这帮吝啬鬼,为啥不造个厕所?”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跑了十五英里回到蒙帕纳斯站,买了一张去布雷斯特的单程车票,头等车厢。当我想着我的行李箱,还有古莱的话时,我也想起了圣马洛[1]海盗,不消说还有潘赞斯的海盗[2]。
管它呢。我要赶上那帮耗子。
我随着成千上百的人上了火车,原来布列塔尼有个节日,每个人都赶着回家。
车上的隔间是拿头等车厢票子的乘客坐的,窄窄的窗边过道里拿着二等车厢票子的乘客靠窗站着,看田地匆匆掠过——我没进我挑的车厢的第一个隔间,里面只有女人、婴儿,没有其他人——凭直觉,我知道自己会选第二个隔间——我真的选了那间!因为我在那儿见到的全是“le rouge et le noir(红与黑)”,也就是说,军队和教堂,一个法国士兵和一个天主教神父。不仅如此,还有两个看上去很顺眼的老妇人,角落里有个怪模怪样的家伙看上去醉醺醺的,这样就是五个人,留下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位子给我。我立即报上名字“让路易·勒布里·德·凯鲁亚克”,当然是在问了“je peu m’assoir(我可以坐这里吗)?”之后——我知道我到了家乡,他们能理解我家在加拿大和美国学的些不伦不类的举止。“可以。”于是我说了声“请原谅”,跨过女士的大腿,一屁股坐在神父的旁边,帽子早脱了,跟神父打了招呼:“bonjour,mon père. ”[3]
这才是去布列塔尼的实实在在的方式,伙计们。
* * *
[1] st malo,位于布列塔尼大西洋边上的城市,十七、十八世纪时以海盗出没闻名,被称为“海盗之城”。
[2] pirates of penzance,维多利亚时代的幽默剧作家吉尔伯特和作曲家苏利文合作完成的同名音乐喜剧中的人物。
[3] 法语,日安,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