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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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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一百五十七  宋 卫湜 撰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闲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

郑氏曰工谓乐正也乐正旣告备而降言遂出者自此至去不复升也流犹失礼也立司正以正礼则礼不失可知一人或为二人

孔氏曰此一节论郷饮酒设乐乐宾罢则以礼正之之事工入升歌三终谓升堂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每一篇而一终也主人献之献工也笙入三终者谓吹笙人入於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每一篇一终也主人献之谓献笙人也闲歌三终者闲代也谓笙歌已竟而堂上与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人先歌鱼丽则堂下笙由庚此为一终堂上歌南有嘉鱼则堂下笙崇丘此为二终堂上歌南山有台则堂下笙由仪此为三终此皆郷饮酒之文鱼丽言太平年丰物多此采其物多酒旨所以优宾南有嘉鱼言太平君子有酒乐与贤者共之此采其能以礼下贤者与之燕乐南山有台言太平之治以贤者为本此采其爱友贤者为邦家之基由庚崇丘由仪今亡其义未闻也合乐三终者谓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也若工歌关雎则笙吹鹊巢合之若工歌葛覃则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则笙吹采苹合之故郷饮酒云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是也周南召南国风篇也王后国君夫人房中之乐歌也关雎言后妃之德葛覃言后妃之职卷耳言后妃之志鹊巢言国君夫人之德采蘩言国君夫人不失职采苹言卿大夫妻能循法度工告乐备遂出者工谓乐正工先告乐正乐正告宾以乐备而遂下堂言遂出者乐正自此不复升堂也郷饮酒云工告于乐正乐正告于宾乃降立西阶东北面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者一人谓主人之吏也举觯示将行旅酬也将留宾旅酬恐有懈惰故主人使相礼者一人为司正以监之也

长乐陈氏曰工入升歌三终堂上之乐也则笙入三终者堂下之乐也记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此之谓也而歌之者一篇为一终则三终者三篇也鹿鸣燕嘉宾之诗也而歌之所以示事言今之所饮者皆嘉宾也四牡劳使臣之来也而劳之所以示劝言今之来者皆可劝者也及夫宾旣至矣而无礼乐以文之则亦不足以示情此皇皇者华之诗所以继也其诗曰送之以礼乐言远而有光华者乃其意也此工入之三也南陔相戒以养也而乐歌焉此与夫投壶之歌养者类矣白华孝子之洁白也而乐歌焉此与夫人飨之清庙者类矣而清庙所以示德故曰白华者示德也白华所以示其德则南陔所以示其行及夫外有行而内有德矣不得其时而饮之亦不足以行礼此华黍之所以继作也其诗曰时和岁丰宜黍宜稷者乃其意也此笙入之三也夫示事也示劝也示情也此主人之所以事人者也示德也示行也示礼也此主人之所以成己者也故主人献之若夫相代而为闲歌相同而为合乐则无所献矣以其不特於主人故也间代也上下之乐於是乎代作也鱼丽作於上以见物多而礼能备礼能备则其道得矣故下有由庚以继之诗曰由庚万物得由其道是也南有嘉鱼作於上以见至诚而乐相与则其功大矣故下有崇丘以继之诗曰崇丘万物得极其高大是也南山有台作於上以见得贤也自况能立太平之基则天下宜矣故下有由仪以继之诗曰万物之生各得其宜是也此闲歌之三也二南者王化之本正始之道者也用之郷人焉使郷大夫以之教其民用之邦国焉使诸侯以之敎其臣 又乐书曰工入升歌三终笙入三终皆继之以主人献之者以礼节乐於其始也闲歌三终合乐三终必继之以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以礼节乐於其终也郷饮酒之礼作乐以行礼由礼以节乐则宾主之情斯和乐而不流矣

河南程氏曰二南之分以周公主内治故以畿内之诗言文王大姒之化者属之周南以召公掌诸侯故以畿外之诗言列国诸侯大夫之室家被文王大姒之化而成德者属之召南此为得之谓之南者言其化自岐雍之间被于江汉之域自北而南也诗曰以雅以南即谓此也

严陵方氏曰主人献其所奏乐者即仪礼言卒歌主人献工是也乐工之贱亦献之者示上之不虚取於下也歌者在上故曰升匏竹在下故曰入升堂所以示德笙歌所以示事闲歌以示相成之义合乐以示相与之情故其别如此虽然均是诗也或歌之或笙之者以其序之先後而为之别也序之先者则歌之於上若鹿鸣四牡皇皇者蕐则曰升歌三终是矣序之後者则笙之於下若南陔白华华黍则曰笙入三终是矣至歌鱼丽则笙由庚之类歌关雎则笙鹊巢之类凡一十二篇亦莫不以序之先後而为之上下焉歌亦笙止谓歌者以笙与歌相间故也合乐兼有笙歌而通谓之乐者以其两者相合而为乐故也上言主人献之者献歌工也下言主人献之者献笙工也闲歌合乐而不言献者以皆有笙有歌其所奏之乐即其所献之工故也夫鹿鸣四牡皇皇者华言君之待臣有以得其欢心若是者德也德成而上故升歌之以示德南陔白华华黍言子之事亲又以致其和气若是者事也事成而下故笙入之以示事闲歌之诗六篇若嘉鱼之类言贤和於上若崇丘之类言物和於下上下交和则有相成之养故闲歌之所以示相成之义也合乐之诗六篇若关雎而下言圣人之化若鹊巢而下言贤人之化圣贤同化则有相与之情故合乐焉所以示相与之情也且鹿鸣嘉鱼而下则小雅而已然不及大雅关雎鹊巢而下则风而已然不及颂何也小雅大雅皆言政而大雅之政为大风与颂皆言德而颂之德为盛郷饮酒之礼止行之於一郷故止歌风而不歌颂歌小雅而不歌大雅夫乐衆矣止曰笙入何也以郷饮不若燕礼之大亦犹投壶不若射礼之大故止命弦而已以仪礼考之郷饮酒亦用瑟而经不言者以笙为主故也工告乐备遂出者则以反为文故也工告乐备遂出则乐岂至於淫乎一人扬觯乃立司正则酒岂至於乱乎清江刘氏曰由庚崇丘由仪此三篇皆笙诗也小序云有其义而亡其辞亡谓本无非亡逸之亡也郷饮酒鼓瑟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然後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燕礼亦鼓瑟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然後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南陔以下今无以考其名篇之义然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辞明矣下由庚崇丘由仪放此

新安朱氏曰今案鹿鸣即谓今日燕饮之事所以导达主人之诚意而美嘉宾之德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於朝辞亲而从王事於此乎始也皇皇者华言其将为君使而赋政於外也乐记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谓此也盖此三诗先王所制以为燕饮之乐用之郷人用之邦国各取其象而歌之也合乐谓歌乐衆声俱作堂上有歌瑟堂下有笙磬合奏此诗也三终者二南各三终也燕礼记云有房中之乐注云弦歌周南召南之诗而不用钟磬之节谓之房中者后夫人之所讽诵以事其君子是也亦有用钟鼓奏之者诸卿大夫燕飨亦得用之故用钟鼓妇人用之乃不用钟鼓则谓之房中之乐也后妃夫人同是文王之化召南是文王未受命已前之事诸侯之礼故称夫人周南是文王受命称王之後天子之礼故称后也

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衆宾少长以齿终於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说屦升坐修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宾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於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郑氏曰遗犹脱也忘也朝夕朝莫听事也不废之者旣朝乃饮先夕则罢其正也终遂犹充备也

孔氏曰此明旅酬长幼无被遗弃及饮酒无数犹能节文不至於乱又緫结上五种之事旅酬之时宾主人之党各以少长为齿以次相旅至於职掌罍洗之人以水沃盥洗爵者皆预酬酒之限是弟长无遗也降说屦升坐者此谓无算爵之初以前皆立而行礼至此彻俎之後乃说屦升堂坐也修爵无数谓无算爵也朝後行礼礼毕乃治私家之事是朝不废朝莫不废夕此谓郷饮酒礼若党正饮酒一国若狂无不醉也宾出拜送言饮毕主人备礼拜而送宾节制文章终竟申遂不有阙少是在燕乐而不至乱也彼国谓天下诸侯也

新安朱氏曰弟长而无遗弟悌也敬顺之意言能使少者皆承顺以事长者而无所遗弃也

蓝田吕氏曰有贵贱隆杀之义则有别矣有别则有礼也和乐而不流安燕而不乱则有节矣有节义也弟长而无遗则均均则仁矣仁义而且有礼行乎一郷达乎一国所谓正身安国矣举斯术也达之天下则天下安矣故由一郷而知王道之可行於天下此礼是也

严陵方氏曰降说屦升坐者降阶说屦升堂而坐也修爵无数者修举也修爵无数可谓安燕矣然而朝不废朝莫不废夕以至於节文终遂焉所以知其安燕而不乱也五行行之於一身则身正而无邪施之於一国则国安而无危故曰足以正身安国以天下之本在国故曰彼国安而天下安天下安则王道成矣

马氏曰终於沃洗逮贱之谓也少长以齿能弟长也终於沃洗能无遗也降说屦升坐修爵无数宜其醉矣然犹不废朝夕之听事宾出主人拜送如拜至礼焉盖自始以至终皆有节文终遂焉此之谓安燕而不乱也

庐陵胡氏曰前言正席次言司正正礼此言正身盖席正然後礼正礼正然後身正身正则国正国正而天下正矣故继之以国安而天下安也

郷饮酒之义立宾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宾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政敎之本也亨狗於东方祖阳气之发於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玄酒敎民不忘本也

郑氏曰日出於东僎所在也月生於西介所在也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敎出於大辰焉祖犹法也狗所以养宾阳气主养万物海水之委也大古无酒用水而已

孔氏曰此记者覆说郷饮酒有所法象之事前文天地共言此则析言之宾者主之所尊敬故以宾象天主供物以养宾故以主象地前经介僎象阴阳据其气此云日月言其体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公羊曰大辰者何大火也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何休云大火与伐天所以示民时早晚天下取以为正故谓之大辰辰时也是天之政教出於大辰亨狗於东方覆说前文羞出自东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东覆说洗当东荣也尊有玄酒亦覆上文也

蓝田吕氏曰此至篇末申言乡饮酒之礼又有所法象前文有所未尽者皆再明之饮酒之礼莫先於宾主立宾象天立主象地礼之经也其次立介僎以辅之辅之者纪也其次立三宾以陪之陪之者参也政敎之立必有经有纪有参然後可行故饮酒之礼必有宾主介僎三宾然後可行故曰政敎之本也天地之间海居於东东则左也故洗在阼水在洗东有左海之义

长乐陈氏曰礼见於宾主则立宾以象天天尊也而用宾之卑以象之盖宾者礼所仲故也立主以象地地卑也而用主之尊以象之盖主者礼所屈故也此宾主之所以象天地也三宾则衆矣何以知之此礼有曰宾主有曰介僎而又有衆宾焉故曰衆宾升受坐祭又曰衆宾自入是以知其然不言衆宾而言三宾何也乐为阳而礼者阴之类也古之言礼者多以阴而郷饮者礼之盛也进之而有三揖退之而有三辞分之而有三宾所以象国之三卿所谓三者岂非言礼者必以阴而取法於月乎盖月三日则成魄而未至於三焉者非魄也三月则成时而未至於三焉者非时也故过乎三则已甚不及乎三则为未成此衆宾之所以为三宾而与夫三辞三揖者类与牲用狗者狗之为物有所守而善择人者也非其人则在所去故古之人於燕飨饮食皆用之

严陵方氏曰日者阳之精阳生於北而出於东故坐僎於东北以象日月者隂之精隂生於南而成於西故坐介於西南以象月前言隂阳此言日月者隂阳之义配日月其实一也曰日月又曰三光与孔子闲居言天地又言三无私同义或言立或言设何也立则本於创始之时设则见於旣陈之後因宾而後用介因主而後用僎则是立宾立主於前乃设介僎於後也故於宾主则曰立於介僎则曰设焉三宾即宾也以其有别於衆宾故谓之三宾而亦言立也礼之所制如此故用之於事则足以为政之本体之於道则足以为教之本也凡植物皆地产足以养人之隂凡动物皆天产足以养人之阳天产不特狗也而特亨狗以祖阳气者盖阳之辰穷於戌而为阳之至故辰在戌而属狗则狗者至阳之畜也东方者得阳之中亨至阳之畜於阳中之方又得其宜矣水则盛之於罍者盖酌之於罍而涤之於洗故其水在洗东洗旣在东水又在洗之东者凡以祖天地之左海也左亦东也以方言之则曰东以体言之则曰左

马氏曰上极乎性命之妙下尽乎物理之微然後能制礼也言古之制礼者必古之圣人也经之以天地经大而纬小纪之以日月纪小而纲大经之以天地则知日月为纬纪之以日月则知天地为纲有经有纬有纪有纲天地之道备矣参之以三光参於经纪之间左海者水之无穷言主人之养人无穷已也庐陵胡氏曰天所以示民时早晚时之政敎系焉故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周公诰康叔曰有政有事无彜酒又曰其尔典听朕敎夫圣人岂以饮酒为常哉亦有政敎存焉故乡饮必先政敎之本

宾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郷仁右义偝藏也介必东郷介宾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宾者政敎之本礼之大参也

郑氏曰春犹蠢也蠢动生之貌也圣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读为揫揫歛也察犹察察严毅之貌也南乡乡仁贵长大万物也察或为杀介必东乡介宾主也献酬之礼主人将西宾将南介覸其间也东方者春产万物者言礼之所共由主人出也礼者隂也大数取象法於月也

孔氏曰自此至篇终更总明坐位所在并明三揖三让每事皆三之义东方产育万物故为圣也养育万物长之使大仁恩也中者藏也者北方万物所归藏也介宾主也者主人献宾将西行就宾宾又南行将就主人介在西阶之上以介覸隔宾主之闲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者释所以主人居东方之意东方产育万物主人供客所须故主人造为产万物之象也三日成魄者谓月尽之後三日乃成魄魄谓明生傍有微光也此谓月明尽之後而生魄非必月三日也初以前月大则月二日生魄前月小则三日乃生魄乐旣为阳故礼为隂月是隂精故礼之数取法於月也

横渠张氏曰坐有四位者礼不主於宾主欲以尊贤若宾主相对则是礼主於宾主而已故其位宾主不相对坐介僎於其闲以见宾贤之义因而说四时之坐皆有义其实欲明其尊贤

蓝田吕氏曰天子南面而立左则东方东方圣也左之则尊之也乡则南方南方仁也乡之则宗之也右则西方西方义也右之则用之也偝则北方北方藏也偝之则违之也天子之立如是而坐宾亦南乡者尊宾之至也介闲也坐宾主之闲所以闲之也主人居东方者礼之所由出犹东方之产万物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者物之所由致是故礼有三让宾有三宾国有三卿上法於月则三日成魄三月成时政敎所本礼之所以法也

长乐陈氏曰万物之於春莫不生此春所以为蠢也然则物之生也其来固有自焉易曰帝出乎震则帝者天之神也震者圣神之妙也此产万物所以为圣也万物相见於离则物於是乎荗矣假者贷而有益意盖有所假则必有所益也故生之以为养增之以为长养则盛长则多此夏之时所以为假也万物之於四时也生於春长於夏衰於秋老於冬而至於秋则惨而不舒者物之情也诗曰秋日萋萋百卉具腓此秋之所以为愁也中在内能隐而不能显此中之所以为藏也天子之立也将以向时而接天下者也而以四时言之以左为仁右为义向左仁背右义非以夫用天之理者足以治人故耶

严陵方氏曰宾虽坐於西北而其乡必南言宾必南乡则主必北乡可知矣天子者尽人道以成位乎天地之中则其左右乡偝可不合其德乎春以木德为仁夏以火德为礼秋以金德为义冬以水德为知别五行之德言之则如此若夫合隂阳之道言之则春夏以阳而无非仁秋冬以隂而无非义也秋冬旣无非义然不谓冬为义者以阳道常饶隂道常乏故也以其饶至於夏犹为仁以其乏止於秋已为义此言乡饮酒之坐及於天子之立何哉夫以一郷之坐足以见天子之立则饮酒之义固非苟然而已则观於乡而知王道之易易又有在乎此也前言宾必南郷以见主之北乡则此言介必东郷又以见僎之西乡矣前言四面之坐其以是欤宾南乡主北乡而介东乡焉则介于宾主之两间矣故曰介宾主也介之得名又以是欤主人虽坐于东南而北乡然所居则以东方为正也东方者产万物之地饮食之养则主人之所造也而有产万物之象焉此所以必居东方也前言羞出自东方主人共之亦此意然必曰造何也盖为而就行而至皆曰造膳羞则饔人之所治必为而就也庖厨则君子之所远必行而至也故饮食必以造言之而居之之所亦谓之造焉膳夫言卒食以乐彻于造是矣王制言大国次国皆三卿故此言建国必立三卿而乡之三宾则有三卿之象故足以为政敎之本礼之大参也

马氏曰春木为仁而夏曰仁何也天地之仁至乎夏而尽矣天地之义至乎冬而极矣故乐记曰春作夏长仁也秋歛冬藏义也长者大之而已秋歛也万物至秋而歛则其成体可察也义者仁之节秋者春夏之节也故曰守义中者万物复归其根也藏者不露其形也以秋为揫歛则知春夏为发散也以冬为中藏则知春夏为外发也大国三卿周官所谓设其参是也

山隂陆氏曰春所以产之产之者圣也冬所以复之复之者神也假之者仁也愁之者义也偝藏圣人以此退藏於密是也介必东乡介宾主也据此坐向东北明矣然则主人面西北宾面东南僎面西南皆可知主人者造之若客受成而已以月三日而成魄是以礼有三让以三月而成时是以建国必立三卿书曰卿士惟月此之谓也再言三宾者政敎之本嫌三宾独非政敎之本也

江陵项氏曰此乡饮酒义也圣管万善故象春仁济万物故象夏义制万事故象秋中藏万理故象冬圣以德言未及於用也故左之义以事言天下之大用也故右之乡仁以应物偝藏以反身也凡道备於身为圣施於物为仁形於事为义存於心为中名虽有四其实一也考其次序固人道之当然推其方位亦天理之自然也介必东乡介宾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此章当在上文宾必南乡之下末句当云产万物者圣也

石林叶氏曰道成於三而月也时也天之道也国之卿也乡之宾也人之道也论乡饮而至於三宾则政敎成而礼行矣所以为本所以谓之礼之参也新安朱氏曰魄者月之有体而无光处也故书言哉生明旁死魄皆谓月二三日月初生时也凡言旣生魄即谓月十六日月始阙时也今此篇两言月三日而成魄则是汉儒专门陋学未尝读尚书者之言耳疏知其缪而曲徇之故旣有月明尽而生魄之说又言月二日三日而生魄何相戾之甚邪此其大义本不足言而疏於例亦当削去今特着之以明述此义者之缪不足深究云

射义第四十六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射义者以其记燕射大射之礼观德行取于士之义此於别録属吉事案此篇中有乡射又云不失正鹄正则宾射然则乡射宾射俱有之矣今目録唯云燕射大射者但此篇广说天子诸侯大射燕射之义不专於乡射故也射之所起起自黄帝故易系辞黄帝以下九事章云古者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乂虞书云侯以明之则射侯见於尧舜夏殷无文周则具矣

蓝田吕氏曰射义言射者男子之所有事者也天下无事则用之於礼义故有大射乡射之礼所以习容习艺观德而选士天下有事则用之於战胜故主皮呈力所以御侮克敌也

长乐刘氏曰射之所以为艺而次於礼乐者有足以成人之德行而正其性命也何哉乡三物之为教也六德出於性弗能尽其性则德有弗备矣六行出於诚弗能存其诚则行有弗笃矣是故君子之学也闲其邪所以存诚也存其诚所以尽性也尽其性所以畜德也畜其德所以植行也然则六行之本在德六德之本在性尽性之道在乎诚明存诚之道在乎闲邪而播其德行於五品者其惟六艺乎礼乐所以载其德行而致之君亲者也射所以观其德行而兆其用舍者也然而人之禀受或自诚而明或自明而诚诚矣则无不明也明矣则无不诚也然后性可尽矣性尽则六德可畜德畜则六行可植行植则无所入而不自得矧於射乎

长乐陈氏曰先王之为射礼何取也盖不能射则是不能防患不能防患者不能有其身者也不能有其身则是不能入於道者也不能入於道不能制於法者也是故圣人与民同吉凶之患也则驱诸射而射者人之所难也则举而为之制自天子之尊必有射诸侯以至於为卿大夫士皆行之则天下四方之远者莫不化诗曰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敎矣民胥傚矣此礼之言射贵贱上下各有其法与其义而不相废也礼有大射有宾射有燕射此三者仪礼所谓礼射也盖天子有郊庙之事而择士以射之则谓之大射以夫大射者天子之礼也诸侯来朝之时而为射以乐之则谓之宾射以夫宾者诸侯之礼诸侯言宾则天子为主矣至於燕射则卿大夫燕以射之而已虽然大射祭也宾射朝也燕射礼也自类而推之盖不独此也以其聘礼而有射礼则谓之聘射所谓聘射之礼至大礼也是已以其饮於乡而有射礼则谓之乡射周官乡射之礼五物询衆庶是已以其会於州而有射礼则谓之州射州长之职春秋以礼会民而射於州序是已以其习射必有射礼则谓之武射司弓矢所谓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而郑氏言试弓矢以习武是也以其行军而有射礼则谓之军射乐记所谓散军而郊射左射狸首右射驺虞是也夫此数者皆射也然就其中而考之则军射者礼之变为不足道矣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也

郑氏曰言别尊卑老穉然後射以观德行也

孔氏曰案仪礼大射在未旅之前所以明君臣之义者谓臣於堂下再拜稽首升成拜君荅拜似臣尽竭其力致敬於君君施惠以报之也郷饮酒以乡统名则前篇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也

蓝田吕氏曰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者大射也卿大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者乡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饰之以礼乐者所以养人之德使之周旋中礼也盖燕与乡饮酒皆燕也因燕以娱宾不可以无礼故有大射乡射之礼礼不可无义故明君臣之义长幼之序焉

严陵方氏曰必先行礼而後习射者则射非主皮以礼为先尔

马氏曰燕与乡饮则有恩明君臣与长幼则有义有恩有义然後以射而观其德行此人所以乐为之也山隂陆氏曰诗序曰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鹿呜宾主之道也非君臣之道也故先王於燕礼更以明君臣之义燕义曰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

石林叶氏曰燕礼以示慈惠上之事也故诸侯之射以示慈惠为主乡饮以序齿族不必上所惠也故乡大夫为宾有事则拜而荅之所谓明君臣之义也示齿族则不嫌於有别也故长者其豆多少者其豆寡宾介相酬则少长以齿此所谓明长幼之序也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後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後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德行矣郑氏曰内正外直习於礼乐有德行者也正鹄之名出自此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射者之礼言内志审正则射能中故见其外射则可以观其内德宾射之的谓之正欲明射者内志须正也大射之质谓之鹄鹄者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蓝田吕氏曰孔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礼射有主皮之射射不主皮者礼射也所谓大射乡射是也为力者主皮之射也主皮者主於获而已尚力而不习礼故为力不同科也礼射必先比耦故一耦皆有上射下射皆执弓而挟矢其进也当阶及阶当物及物皆揖其退也亦如之其行有左右其升降有先後其射皆拾发其取矢于福也始进揖当福揖取矢揖旣搢挟揖退与将进者揖其取矢也有横弓却手兼弣顺羽拾取之节焉卒射而饮胜者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袭说决拾加弛弓升饮相揖如初则进退周旋必中礼可见矣夫先王制礼岂苟为繁文末节使人难行哉亦曰以善养人而已盖君子之於天下必无所不中节然後成德必力行而後有功其四肢欲安佚也苟恭敬之心不胜则怠惰傲慢之气生怠惰傲慢之气生则动容周旋不能中乎节体虽佚而心亦为之不安於其所不安则手足不知其所措故放辟邪侈踰分犯上将无所不至天下之乱自此始矣圣人忧之故常谨於繁文末节以养人於无所事之时使其习之而不惮烦则不逊之行亦无自而作至于久而安之则非法不行无所往而非义矣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则不疑其所行矣故发而不中节者常生乎不敬所存乎内者敬则所以形乎外者庄矣内外交修则发乎事者中矣故曰内志正外体直然後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後可以言中也射一艺也容比於礼节比於乐发而不失正鹄是必有乐於义理久於恭敬用志不分之心然後可以得之则其所以得之者其德可知矣故曰可以观德行矣

长乐刘氏曰士之为道也德濳於性而行隐於中非如声色之有形可得而知也而况杂之以情伪乎唯射之中否可以见其心之失得而性之存亡也经曰内志正外体直则持弓矢审固者谓射者必正其志也有幸胜之志则不胜矣有求中之志则不中矣有祈爵之志则失爵矣有惮负之志则必负矣是谓内志不正者也志正而不惑谓之审克正而必中谓之固然则持弓矢审固者诚明纯备而六德在我者也揖让而升当物而射周旋中度者足以知其礼矣驺虞狸首苹蘩迭奏不失其节者足以知其乐矣正己而后发不中则反求诸身不怨胜己者足以知其仁矣必取其爵而人不以为贪必居其胜而人不以为争者足以知其义矣性情交胜不欺於人失得由中不罔於外者足以知其信矣中於百步之外志正而不惑者足以知其知矣是故诚明充於内者礼乐中於节审固定於心者正鹄应其手好恶存诸心者莫可得以与於是也所以先圣王用之以择贤才而观其德行然後取而用之无不中矣不曰射者可以成人之德行而正其性命乎

严陵方氏曰进退者升降之节周还者揖让之容能中礼者以其先行礼故也内志正然後持弓矢审外体直然後持弓矢固唯固也故其力能至唯审也故其巧能中义内也貌外也合内志外体言之故止曰观德行而已及其合天子诸侯言之故必曰观盛德焉

马氏曰凡此所谓其容体比於礼也

山隂陆氏曰孟子曰动容周旋中礼盛德之至也此其一隅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德也正直为正内志言正亦言之法若落箭不固也若出垜不审也审在上亦言之法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者乐会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德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德也

郑氏曰驺虞采苹采蘩今诗篇名狸首逸下云曾孙侯氏是也乐官备者谓驺虞曰壹发五豝喻得贤者多也于嗟乎驺虞叹仁人也乐会时者谓狸首曰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乐循法者谓采苹曰于以采苹南涧之滨循涧以采苹喻循法度以成君事也乐不失职者谓采蘩曰被之僮僮夙夜在公

孔氏曰此一节明天子以下射礼乐章之异以驺虞为节者歌驺虞之诗以狸首为节者歌狸首之诗也射人云驺虞九节狸首七节采苹采蘩皆五节乡射注云五节歌五终四节四拾其一节先以听也若然则九节者五节先以听七节者三节先以听皆以四节应乘矢拾发也其节之志谓天子以备官为志诸侯以时会为志大夫以循法度为志士以不失职为志明其乐节之志故能不失其所为之事也

长乐陈氏曰大射奏狸首闲若一乡射奏驺虞闲若一王之五节先以听诸侯三节先以听尊者先以听则多卑者先以听则寡盖所以优尊者欲其先知之审也然则王射以驺虞大夫士之乡射亦以驺虞者乡射之询衆庶亦欲官备於天子也 又乐书曰乐师凡射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射人以射法治射仪王以三耦射三侯三获三容乐以驺虞九节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获二容乐以狸首七节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苹五节士以三耦射豻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蘩五节自天子达於士名位不同节亦异数盖所以定志而明分也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德行立则无暴乱之事而国安矣其有不可以观盛德乎王道成於驺虞则主奏之可也大夫妻能循法度於采苹则大夫奏之可也至於采蘩夫人不失职之诗而士奏之可乎曰王制天子元士视附庸之君其用诸侯夫人之诗亦在所可也盖士则事人爵之尤卑者也卑者不嫌於抗尊故先王制礼多推而进之是以齐冠不嫌於同诸侯齐车不嫌於同大夫况射节乎不言孤则以射人见之矣

清江刘氏曰郑玄以射义所引曾孙侯氏为狸首之诗非也驺虞采苹采蘩皆在二南则狸首者亦必其俦矣疑原壤所歌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即是其章首但仲尼删诗之时乐正已亡此篇而诸侯朝觐之礼久絶恶狸首之害己又皆除其籍故使不在二南也或曰狸首鹊巢也篆文狸似鹊首似巢鹊巢之诗御之将之成之此亦时会之道

蓝田吕氏曰驺虞乐官备者驺廐官也所以豢餋六畜也虞山泽之官也所以阜繁鸟兽草木者也驺虞之官以生物为之职惟恐庶类之不繁殖王者之政仁及草木皆如驺虞之用心则未有不王者也故曰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王政行则驺虞之官修驺虞之官修则庶类繁殖蒐田以时矣彼茁者葭则草木遂其生矣一发五豝则鸟兽蕃息矣于嗟乎驺虞者所以归功乎二官故天子之射以是为节者言天子继天当推天地好生之德以育万物此所以乐官备也先儒谓驺虞者义兽白质黑文不食生物其说旣无据而又曰乐官备者谓一发五豝喻得贤多亦牵会为之说也狸首乐会时者狸首之诗亡矣记有原壤所歌之辞曰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及此篇所引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疑皆狸首之诗也狸首田之所获物之至薄者也君子相会不以微薄废礼犹白茅死麕可以聘如玉之女匏菜兔罝可以为君子之献也执手者所以道旧结欢也自曾孙侯氏而下言诸侯以燕射会其士大夫物薄诚至君臣相与习礼而结欢奉天子修朝事故诸侯之射以是为节所以乐会时也采苹乐循法者采苹之诗言大夫妻能循法度也所以采蘩采藻盛之湘之奠之皆在家所习敎成之事也大夫妻已嫁能循在家姆敎之法度乃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卿大夫已命能循其未仕所学先王之法非法不言非道不行乃可以与国政矣故卿大夫之射以是为节所以乐循法也采蘩不失职者采蘩之诗言夫人不失职所谓采蘩于涧沼之中用之公侯之事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者盖夫人无外事祭祀乃其职也唯敬以从事是为不失士之事君何以异此敬恭朝夕事事而已然後尽士之职而不愧故士之射以此为节者所以乐不失职也天子之德莫大於好生好生继天者也诸侯之德莫大於奉朝事奉朝事事君者也卿大夫之事莫大於法先王法先王守道者也士之德莫大於敬事敬事死命者也先王制礼作乐以养人起居动作多为文章以寓於声色臭味之间无非所以示人者也薰沐渐渍日迁於善而不自知也射之为义容体旣比於礼又欲其节比於乐乐不可以无尊卑故天子诸侯卿大夫之诗各异诗不可以无义故各以其所乐告之此所以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无暴乱之祸矣夫使君臣上下皆习是礼听是诗以进是德成是功则国不安者未之有也故明於礼乐其盛德之事欤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德也

严陵方氏曰节者乐歌之节也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循声而发盖谓是矣王氏谓天子以驺虞为节者乐仁而杀以时诸侯以狸首为节者乐御而射以礼虽然射必以乐为节何也盖射所以习武虽先王所不敢忘亦所不可黩也习而不已其弊必至於黩焉亦在乎有以节之而已且武者威也先王以之饰怒乐者乐也先王以之饰喜习饰怒之具而以饰喜之具节之则自天子以至於士岂有黩武之弊哉是则先王之微意也驺虞言葭蓬豝豵以见远人之地虞人之野皆由其道而得其宜焉以二官之至贱至远且能使鸟兽草木蕃殖而称其职若是又况其贵且近者乎此所以乐官备也狸首言小大莫处御于君所则诸侯之於天子也春之朝夏之宗秋之觐冬之遇以至比年之小聘三年之大聘岂或违其时者哉此所以乐会时也采苹者所荐有常物所采有常处所用有常器所奠有常地此所以乐循法也采蘩言奉祭祀则不失职设官分职天子之事也故以备官为节制节谨度诸侯之事也故以时会天子为节服法服道法言卿大夫之事也故以循法为节保禄位守祭祀士之事也故以不失职为节前言官备此言备官前言会时此言时会者盖能备官故形於乐也能乐官能时会故形於乐也能乐会时焉内能明乎节之志则外不失其节之事矣志明而事不失则功成於国而德行立於身矣德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既成於国体以之安焉非德之盛者畴克如此

马氏曰驺虞为节以至不失职为节所谓其节比於乐也盖天子所贵者德敎而已官备则德敎有以行故以驺虞之九为节以其朝廷既正而官备也诸侯乐其时会之事则功成於一国至於大夫明乎此则功成於其家士明乎此则功成於其身此所以德行立而无暴乱之祸矣然驺虞一国之风而为节於天子采蘩诸侯夫人之诗而为节於士何也孟子曰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则取诗者不以迹害理矣

山隂陆氏曰虞人翼五豝以待公之发可谓官备矣吉日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狸不疑不睡又有文焉若是者可以会矣原壤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亦以此

礼记集说卷一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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