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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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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十六年清康熙二十九年

春正月

1月19日

○辛亥,禁府罪人李翔,死於獄中。翔善屬文,而愚魯無學識。頒財嗜利,居鄕專事武斷。凡人田土之近於己土者,必百計謀占。故有方田直畓之諺,蓋謂他人之田或交錯,則割入於己,以成方直也。謟附宋時烈,且挾其弟兄䎘、翊之勢,以白徒充隱發身,濫廁招延之數,至陞宰列。前後言事,皆附麗時議,懷尼之爭,翔實惎間。時烈之失,多其所慫慂。所證淫獄,雖未知事實之如何,而擧措披猖,情實呈露,其心路人所知,詳在朴泰萬疏中,不具論。己巳後,拿治成案,將被刑,服藥死。

二月

2月25日

○丁亥,大司憲李玄錫上疏言時事,首陳朋黨之弊。請躬率以導,上賜優批。〈原疏批旨見上〉玄錫生於名家,以文章顯用。飜覆之際,超然不染黨比。己巳,亦不上下於悖倫之議,重被擯斥,簾閣讀書,退然若寒士。今又疏論黨習,雖見笑於時議而不恤也。識者多之。

六月

6月22日

○辛巳,前右議政李尙眞,卒於扶餘鄕廬。尙眞爲人魁偉忠樸,律已淸簡。恬於榮利,難進易退。陰陽消長之際,能超然不累。歷試內外,以讜直忠藎。自致卿相,京外無一畝之宮。每寄寓人家,氷蘗一節。異己者,不敢改評。庚申後,時議皆慫慂勳戚,而尙眞獨不隨時上下,挺然主淸議。及有斯文事,又力扶尹拯己巳一疏,大節尤卓然,士流甚重之。至是卒,修初史者,以其好惡之私而扶抑於中晩之間,識者笑之。

秋七月

7月20日

○己酉,修撰朴涏疏論時事。首言差除科選私意橫流之弊,又陳別宮廩料之議。上嚴批責之。時己巳以後,倫義斁絶,徇私嗜利,汲汲如狂,而獨涏疏如此。彼托以禁令而欲勿捧者,抑獨何心?涏淸修有操執,行已異於其輩流,所以有此等言論也。

九月

9月15日

○壬寅,正言宋廷奎上疏:「引漢光武待郭后之禮,請移置別宮,繼給衣糧,以施終始之恩。」上嚴批却之。廷奎念及倫義之重,雖不敢辦得第一義。而猶且犯禁令而有此疏。人皆多之。

冬十月

10月2日

○己未,憲府啓:「劾尹拯,請削職。」上從之。〈原啓批旨見上。〉拯疏,旣於黜享事,以聖賢相傳推兩賢而以淵源絶根本拔自傷。則修初史者之譏以不嚴明者,何哉。而其所謂羞死不暇者,抑何意?謂且於其父斥鑴事,旣以失身相絶證之,又以末梢無狀斷之,則從前宋時烈所斥以扶護者,已自落空。而及論伸鑴時被援之誣,亦以謬妄斥言者,而以保任匪人自咎,則其意昭晣。修初史者之必以自明二字,謂若有未盡者,何也?臺啓中粧撰惎間,固此輩恒習。而醜詆狼藉,略不顧惜,則於此益見拯之本心,初無所偏係也。修初史者所謂情迹難掩者,何爲而發?疏中所以慘怛於朴泰輔之死,至於忽忽若喪性者,其果爲私慼而已。而臣節人理等說,亦豈少忽於倫常之變耶?議者所謂無一言者,又何也?修初史者,自謂巧於吹覓,而首尾決裂,都不成說,識者笑之。

10月11日

○戊辰,工曹佐郞尹夏濟,因尹拯疏,上疏訟其父鑴略曰:「臣父與宣擧,相厚數十年。及至己亥大喪,臣父答時烈之問而明辨朞制之非,則宣擧追後入京,所見與臣父相符矣。旣而,時烈以生殺禍福,危動一世,拯見時烈方見柄用,誘脅其父,使從時烈之議,則宣擧遽變前見,貽書臣父,恇懹脅持,無所不至。臣父鄙其隨時變遷,答書切責,有曰:『愚但知是非不相蒙之爲忠信,有過必改之爲盛德,過失相責不避嫌疑之爲君子,相與瞻前顧後,相助匿非之爲小人黨非之事。』又曰:『至於謝過之敎,出入時賢,俯仰談論,以自見於當世君子如老兄者之事,誠非賤子所能爲也。』且言於親舊間曰:『尹拯旣誤其師,又誤其父,其罪大矣。』拯聞此說而挾憾久矣。今拯所謂禮訟之初,斥其失身,告戒不從,終至於絶云者,無乃指此事耶?力扶宗統,守正不摧者臣父也。變幻前後,傅會時烈者,宣擧也。失身之誚,反欲歸之於臣父,必若渠父之變其初心,附托邪論、自喪所守,見侮於時烈然後,謂之非失身哉?至於告戒不從云者,臣父之告戒宣擧,可謂明正矣。宣擧旣不從告戒,終爲喪身之人,而拯反以臣父爲言。噫!宣擧蔽錮黨論,顧戀利害,不能樹立己見,實非士君子之行。故臣父薄其爲人,雖不如平昔之交契,而不廢久要之義。宣擧亦時通弔唁之問,及其死也,臣父爲文祭之。以此觀之,則宣擧生時,未嘗相絶也。末梢無狀云者,雖不知的指何事。而拯父事時烈,仰之如泰山,率其父而從之,自以爲得時烈之報。而旣而時烈不受,詬辱其父,終至見絶於時烈。拯所謂不幸而不得保終者也。時烈餘黨可畏。而昨年更化之事,歸咎於拯。故拯怵畏之,欲附於旣斃之後,復尋宿昔之路,而必擧賊烈平日所甚怨嫉處,爲言然後,可以見售於其黨。故擧臣父之姓名,以爲投附之降幡,而自不覺其忘親罔上之歸,情態誠可笑也。宣擧旣死之後,拯乞文於時烈。其文中譏貶之意,拯哀乞求改十數年。時烈終不肯許,而猶不敢告絶,委身師事,匿怨苟容,出入其門,曲意承奉,士流固已唾鄙於拯之行事。末終背絶,亦時烈絶之。非拯之所樂爲也。拯之於時烈,宜有讎視之心,而反以見絶,自謂不幸。臣父猶存故舊之義,別無相絶之事,而拯乃肆然詬辱,忘其父母之讎怨,隱然更附於時烈之餘黨,都喪人理,全昧恥辱,拯亦人耳。豈忍爲此態耶?」上賜優批。黨人每以陰護賊鑴,操切拯父子,今觀此疏,可知其實無私焉。而猶復持之不釋者,何也?豈其怒別有在焉?而抑藉口於鑴也。少有公心者,自當辨之。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補闕正誤卷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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