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的支出 (dépenses productives)是为了不断地再生产谷物、饮料、木材、家畜、手工业品的原料等财富而用于农业、草地、牧场、森林、矿山、渔业等方面的支出。
不生产的支出 (dépenses stériles)是用于手工业品、住宅、衣服、利息、婢仆、商业的费用、外国商品等方面的支出。
把农民依靠租地农场主投在耕作方面的六百利佛尔年预付 (avances annuelles)在上年度所生产的纯产品 (produitmet)卖出后,就能将六百利佛尔的收入(revenu)支付给土地所有者。
作为不生产支出的三百利佛尔年预付,用作商业资本和商业经费,以购买手工业品的原料,以及用以供给手工工人粮食和其他必需品,直到他们制成和卖掉他们的产品的时候为止。
六百利佛尔的收入 ,由土地所有者花费,一半作为向生产阶级购买面包、葡萄酒、牛肉等,一半用于向不生产阶级购买衣服、家具和家用杂物。
这些收入用于这方面或那方面,用于食物或用于家具设备,其数量大小因个人爱好而极不相等。这里假定再生产的支出平均每年能带来同样的收入。但是由于生产支出和不生产支出彼此间所占的优势程度的不同,每年再生产的收入就可能发生变动,这是根据经济表图解中的变化而容易想象到的。因为,假定土地所有者、手工工人、农民用于装饰、家具的费用各增加了六分之一,则再生产收入就要从六百利佛尔减少为五百利佛尔。反之,如果用于本国所产食品的消费或者原料输出的支出增加了,那么,再生产收入也会相应地由六百利佛尔增加为七百利佛尔。由此可见,过度的奢侈能使一个非常富裕的国家很快地破产。
根据经济表的图解,把收入中的三百利佛尔以货币形式投下去作为生产的支出,就会再生产三百利佛尔纯产品,这三百利佛尔纯产品,只是土地所有者再生产收入的一部分。因此,每年收入总额的再生产,就看回到生产阶级手中的分配额如何。
租地农场主把产品出售给土地所有者,而重回到他们这个阶级手中的三百利佛尔,一半用于他们自己所提供的产品的消费,另一半用于购买衣服,家用杂物和工具等;后者是交给不生产阶级的。这三百利佛尔连同纯产品,再生产出来。
土地所有者收入中转移到不生产阶级的三百利佛尔,由手工业工人花费:一半用于向生产阶级购买生活资料、产品的必要原料,以及用于维持对外贸易;另外一半用于维持和偿还不生产阶级的预付 。这种相互的流通和分配,以相同的顺序和相同的比例继续进行,一直从一个阶级向另一个阶级相互转移到最后一分钱为止。
这样的流通,使不生产阶级得到六百利佛尔,其中三百利佛尔应作为年预付 扣除下来,其余的三百利佛尔则作为工资。这笔工资等于不生产阶级从生产阶级取得的三百利佛尔,而其预付则等于收入中转移到该不生产阶级的三百利佛尔。
为了使支出程序不致过于复杂,这里且把赋税、什一税(dixme)和农民(laboureur)预付的利息等项目留待以后分别考察,这样,另一阶级(即生产阶级)的产品价值为一千二百利佛尔。这些产品价值按下述程序支付:收入的所有者(即土地所有者)购进其中三百利佛尔,另有三百利佛尔为不生产阶级购买,其中的一半,即一百五十利佛尔,用于该阶级的生活资料,其余的一半,也是一百五十利佛尔,则用于和不生产阶级有关的对外贸易开支。最后,剩余产品的一半中,有价值三百利佛尔由生产阶级、即生产该产品的人们所消费,另外的三百利佛尔用于家畜的饲料。这样在全部产品价值一千二百利佛尔中,这个(生产)阶级支出六百利佛尔,而这笔六百利佛尔预付,是由土地所有者和不生产阶级以货币形式购买农产品而回到生产阶级的。生产总额的八分之一,用于对外贸易,或者用于输出,或者替本国创造出口货物的劳动者购买原料和食品。商人的出售额,相当于向国外买进的货品和获得的金银材料。
市民各阶级间在本国产品消费方面的分配程序,就是这样,我们对于一个繁荣的农业国对外贸易的措施和范围,就是抱着这样的观念。
一个阶级和另一个阶级相互进行交换,把六百利佛尔的收入分配给双方。结果,除了保存着预付之外,双方各得三百利佛尔。土地所有者用六百利佛尔维持他的生活。这两个阶级各自分配到的三百利佛尔,连同充作赋税和什一税等的产品收入,在这两个阶级中都可以维持一个人的生活。因此,六百利佛尔的收入,加上额外的进款,就能维持一家三口人的生活。这样,六亿收入,就可以维持以每家老少四口计算的三百万家庭的生活。
生产阶级的年预付 ,也是每年被再生产着,其中将近半数用于饲养家畜,其他半数用于他们从事劳动者的工资。这项年预付的各种支出,能提供三亿的费用,加上其他产品,又可以维持一百万个家庭的生活。
这样,按照以上所分析的年收入的流通与分配程序,除了赋税、什一税、农民年预付和原预付(avance primitive)的利息不计外,每年从土地财产所再生产出来的九亿〔利佛尔〕,足以养活老少一千六百万人。
这里所说的流通(circulation),是指所有各阶级的人们用分配到的收入向原生产者进行购买(achat de la premiere main),而没有把商业考虑在内,因为商业并没有增加物资,只增加买进和卖出的次数,只增加不生产支出。
如果一个国家土地所有者有六亿〔利佛尔〕的经常收入,它的生产阶级的财富 可以按照以下的方法计算。
土地所有者得到六亿〔利佛尔〕收入,设想另外还有从年产品征课的税赋为三亿,什一税为一亿五千万〔利佛尔〕,加起来合计为十亿五千万〔利佛尔〕;这里还应加上再生产的年预付十亿五千万〔利佛尔〕和一成利息一亿一千万〔利佛尔〕,因而全部合计为二十二亿一千万利佛尔。
在有很多葡萄园、森林、牧场等等的王国里,用犁耕种土地,仅能得到上述二十二亿一千万〔利佛尔〕的三分之二左右。要达到那个数目,就需要在一个有大规模耕作设备的国家里,用马力耕种,有犁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架,每架犁可锄地一百二十亚尔邦,由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人管理,并使用土地四千万亚尔邦。
这样的耕作,在法国可以扩大到六千万亚尔邦以上,因而需要五十或六十亿〔利佛尔〕的预付。
这里所说的并不是用牛耕的小规模的耕作。小规模耕作,需要一百多万架犁和约二百万人来耕四千万亚尔邦的土地,而且还只能得到大土地耕作五分之二的产品。农民因为缺乏供原预付的资财,不得不保持这种小规模的耕作制度。但小规模的耕作,在大多数场合下,对于土地本身是不利的,只能收回费用。维持从事这种劳动的人,耗费过大,几乎要耗去所得的全部产品。这种收益微少的耕作制度是国家贫困和衰落的标志。这种制度跟经济表秩序毫无关系;经济表是以下述耕作状态为前提,在这种耕种状态下,犁的使用只有一半〔在大规模耕作下有犁三十三万余架〕,在利用原预付的基础上,年预付每年却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生产。
在大规模耕作下,原预付要足够用来购置一架犁,以及在第一次收获以前两年内用来购买家畜、器具、种子、食品、维修保管和支付工资等的基本支出,这笔预付约计一万利佛尔。因此,使用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架犁所需的预付总额为三十三亿三千三百三十四万利佛尔。请参阅《百科全书》中《农场论》,《租地农场主论》,《谷物论》等条目。
这些预付至少应加上百分之十的利息,因为农业的产品可能遭到各种偶然的灾害,在十年中至少要夺去一年的收获量。除此以外,还需要有很多的资金,以便使这些预付保持一定的数量,并且能够更新。因此,给农民创业用去的费用的利息总额,相当于三亿三千三百三十二万二千利佛尔。
牧场、葡萄园、池塘、森林等,对租地农场主要求的原预付是不多的。这项原预付的价值,包括土地所有者负担的种植的用费和其他事业的原始支出,可以算作十亿利佛尔。
葡萄园和园艺需要巨额的年预付。这项年预付和其他耕作部分的年预付数额大小不一,可以一并包括在上面所说的年预付总额之内。
纯产品、年预付及其利息,以及原预付利息的年再生产总额,依据经济表,可以估计为 ……二十五亿四千三百三十二万二千利佛尔。
法兰西的领土,用上面的预付和进行产品的销售,生产的数额,可以和上述相同,或甚至更多。
在上列二十五亿四千三百三十二万二千利佛尔的数额中,包含着用于家畜饲料的再生产的预付的半数五亿二千五百万〔利佛尔〕。因而(如果租税全部回到流通中去,并不课加在农民的预付上)所余的数额为二十亿一千八百三十二万二千利佛尔。
就是在人的支出方面,估计每一百万家要用去大约五亿零四百五十八万零五百利佛尔,也就是每家为五百六十二利佛尔,由于各种灾害,可以使这个数目减少到五百三十利佛尔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可称为富裕,人们可以说过着安乐的生活。
土地每年为人们生产二十五亿四千三百三十二万二千利佛尔,其中十亿五千万利佛尔为纯产品。如果以年利三分三厘三毫(sur le pied du denier 30) [1] 计算,它的财富总额应是三百三十四亿五千五百利佛尔,这里还得加上原预付四十三亿三千三百三十四万零九利佛尔,如果再包括每年的收获二十二亿一千零五十万利佛尔在内,则总额为三百六十七亿八千八百三十四万利佛尔。
生产阶级的财富,包括全部支出,总额为 ……四百零三亿三千二百六十六万利佛尔。
我们没有把家畜的价值以及收获另外计算,因为在估计租地农场主的预付和它的年产品的总额时,已经把上述两者计算在内。
在这里,我们已经把土地计算进去了,因为土地具有出售价值(valeur vénale),而且它的价格,会跟着耕作所必要的其他财富状况的变化而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把它看作动产(richesses mobiliaires),土地生产如减退 ,租地农场主的财富减少,土地所有者就会在土地的售价上受到损失。
不生产阶级的财富 为:
第一,不生产的年预付基金……五亿二千五百万利佛尔。
第二,用于建立手工工场,购买工具、机械,建造磨坊、打铁铺以及其他设备的原预付为……二十亿利佛尔。
第三,富裕农业国的铸币或货币(pécule)持有数额,跟这个国家每年由商业的媒介从土地取得的纯产品数额约略相同,为……十亿利佛尔 [2] 。
第四,四百万个家庭四百万所房屋住宅的价值,如果每所房屋平均为一千五百利佛尔,总计应为……六十亿利佛尔。
第五,四百万所房屋的设备和家具的价值,以四百万家庭一年的收入或工资来计算,等于……三十亿利佛尔。
第六,由购买或继承遗产而获得的银器、宝石、宝石饰物、镜子、图画、书籍以及其他各种手工业品的价值,在富裕的国家,应值……三十亿利佛尔。
第七,如果是海洋国家,商船和军舰及其附属用具的价值,陆战用的各种枪炮,房屋建筑物,以及其他永久性设备等,这一切财物合计……二十亿利佛尔。
我们并不把供输入和输出的,陈列在商人的店铺和储藏在仓库里的手工业品和产品,以及供自己应用和一年内消费的东西计算在内。因为在经济表里,这些东西已经包含在每年的生产和支出的总额之内。
不生产阶级的财富总额为 ……一百八十亿利佛尔。
上述两个阶级的财富总额 为……五百九十亿利佛尔 。
假定我们的误差是二十分之一左右,则上述的财富总额应当在……五百五十亿到六百亿利佛尔之间。
我们在这里所谈的是富裕国家的情况,这种国家拥有足够的土地和生产预付,每年都能生产不少于十亿五千万〔利佛尔〕的纯产品。但是一个走向衰落的农业国的情况,就不是这样。在这种
国家里,靠每年生产勉强支持的一切财富,会由于生产费用预付的减少,而相应地遭到破坏或损失它的价值。而由于(下列的)八个主要原因,预付减退的情形日形显著。
(一)不良的课税,影响农民的预付。“不要触犯我”(noli me tangere)就是这种预付的箴言。
(二)征税费用过多,使租税负担加重。
(三)奢侈装饰过多。
(四)诉讼费用过大。
(五)缺乏对外贸易的土地产品。
(六)国内原料物资的交易和土地耕作缺乏自由。
(七)乡村居民受到人身困厄(vexation personnelle)。
(八)每年的纯产品没有流回(défaut de retour)到担负生产支出的阶级的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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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enier 30是对资本的三十分之一的年利的意思,纯产品十亿五千万利佛尔,以三分三厘三毫的比率来进行资本还原,约为三百一十五亿利佛尔,和三百三十四亿多的数字不一致。——译者
[2] 换言之,约为一千八百六十万马尔(marc,是旧重量单位,等于八盎司。——编者)白银。应该指出,英国的货币数量和全国纯产品的比例也是如此,在英国的财富现状下,它的货币数量约为二千六百万镑,即一千一百万马尔白银,如果英国由于战争的紧急需要,而不得不担负过大的债务,那还不是由于货币不足,而是因为国家的支出超过收入。即使有足够的货币偿付借款,一旦收入为债务所消耗,国家仍然要遭到破产,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收入的源泉日益枯竭,会促使国家每年的财富再生产减少。对于其他各国的状况,也要从这个观点来考察。如果一个国家的财富不断更新而毫不减少,就永远不会发生货币数量不足的现象。欧洲在几乎整整一个世纪的时间内,即从一四五〇年到一五五〇年之间,曾经出现货币数量大大减少的现象,这一点可以从当时的商品价格中判断出来。但是这种货币数量的减少,并没有给欧洲各国以任何影响,财富的出售价值,在整个时期中,各国都是相同的;它们的货币数量和收入,也保持着同样的比例关系,因为它们普遍都是用同样的货币价值来计算的。
在这种场合,与其以数量来补充价值,反不如以价值来补充数量,对于人们还较为有利(il vaut mieux...que ce soit la valeur qu;supplée à la masse,que si la masse suppléait à la vaieur)。一般人都认为,只有在发现美洲之后,欧洲的金银才大大丰富起来;但在美洲金银涌到欧洲来之前的长时期内,欧洲的货币价值跟商品比较起来,已经低落到今天这样的程度了。但是这一切的普遍变动(variété),并没有引起各国货币储存状态的变化;货币储存常是跟土地收入和对外贸易的盈利成比例,在上世纪路易十四时代,一个银马尔值二十八利佛尔。因此,一千八百六十万马尔,在当时约值五十亿〔利佛尔〕。这时期的法国的货币储存状态,也与此相仿佛,这时期的法国,要比路易十四统治的末期更为富裕。
在一七一六年正货(espèces)普遍改铸以后,货币的数量不到四亿〔利佛尔〕。一个银马尔铸币值四十二利佛尔十二苏;因此全部铸币总数不到九百万马尔,也就是和一六八三年及一六九三年普遍改铸后的数量相比,还不到那时的一半。一国在只有收入增加的情况下,才能每年铸造货币,增加货币储存量。不管每年铸造的货币数额如何巨大,但为要用来补充走私、各部门的贸易逆差以及通货外流,就只能恢复每年外流的数量,而不会使银货(argent monnoyé)的储存增加。如果把四十四年以来由于上述原因而流出的货币计算一下,就知道那个数目是很可观的。很久以来,尽管每马尔定为五十四利佛尔(livre)的硬币增多了,那也不能证明这个国家的货币储存数量有很大的增加。这种论断,同一般关于国家必需货币量的俗见很少相同之点。一般人都认为国家的财富只是由货币所构成的,但货币和其他一切产品一样,它并不比其他商品更难得到,只要支付出商品就能得到它们。一个国家的货币数量受到它使用(usage)的限制,而货币的使用,则由每年用于买卖的费用来进行调节;这种费用本身,又受到收入的调节。因此,一个国家的货币数量,必须与其收入相适应;过多的数量,对它是没有用处的。它要把过剩的货币交换对自己更有益和更有利的其他国家的别的财富,货币的所有者,即使是最节约的人(les plus'économes),也经常关心从它里面取得一些利益。如果在国内能以高利贷放债,这就证明货币的流通数量,从上述意义来看是不足的,否则货币的使用或对货币的需要,不可能得到这样高的报酬,法国的货币利息,在很早以前,就已保持着这种状态。(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