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叟黄泉裏[2]，還應釀老春[3]。夜臺無李白[4]，沽酒與何人[5]？

【注釋】

[1]善釀紀叟：姓紀的善於釀酒的老翁，名不詳。

[2]黄泉：地下。《左傳·隱公元年》：“不及黄泉，無相見也。”

[3]老春：紀叟所釀酒名。唐代酒名多帶春字。李肇《國史補》卷下：“酒則郢州之富水，烏程之若下，滎陽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凍春，劍南之燒春。”

[4]“夜臺”句：夜臺，墓穴。墓閉後不見光明，故稱。《文選》卷二八陸機《挽歌》：“送子長夜臺。”李周翰注：“墳墓一閉，無復見明，故云長夜臺。”《楊升庵外集》：“《哭宣城善釀紀叟》，予家古本作‘夜臺無李白’，此句絶妙。不但齊一死生，又且雄視幽明矣。昧者改為‘夜臺無曉日’，又與下句‘何人’字不相干，甚矣土俗不可醫也。”其説是。李白，宋本作“曉日”，據胡本改。

[5]宋本校：“一作《題戴老酒店》云：戴老黄泉下，還就釀大春。夜臺無李白，沽酒與何人？”當是一詩之兩傳者。

【評箋】

舊題嚴羽評點《李太白詩集》卷二一：一作《題戴老酒店》云……“大春”不如“老春”。“無李白”，妙。既云“夜臺”，何必更言“無曉日”耶？與“稽山無賀老”用意同。狂客、謫仙，飲中並歌，白視世間，惟我與爾。於鬼窟亦居勝地，傲甚，達甚，趣甚！

劉克莊《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七六《詩話後集》：太白七言近體如《鳳凰臺》，五言如《憶賀監》、《哭紀叟》之作，皆高妙。

《唐詩歸》卷一六鍾惺評：“夜臺無李白，沽酒與何人”，夜臺中還占地步。

按：詩中寫的是宣城有一位善於釀酒的姓紀的老翁，突然去世，詩人深感悲痛，思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