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

窗外的芭蕉枯了！

比小鸟还脆弱的人们，

都偷躲在阴暗的林荫。

而我，以农民的忠悍，

在洁净的稿纸上，

播下了生命的种子。

让种子在泥土里生叶，

开花，结成肥美的果实，

这果实是人类渴求的真理。

草

我愿变做青嫩的小草，

像柔美的头发，

荫蔽着童秃的大地。

我愿变做新生的野草，

像隐藏在人间的真理，

逢到雨露就欣欣地生长。

我愿变做燎原的枯草，

以生命燃起的火焰，

烧尽遮没了光明的雾烟。

桥

筑一道桥吧，筑一道桥！

从这阴暗荒凉的门槛

到花草烂漫的江边。

每一块砖石都铺得坚牢，

不能取巧，也不能偷懒，

桥上，要砌起美丽的栏杆。

走过去吧！快走过去！

不要在这里有一刻儿停留，

桥那边，正向你热情地呼唤。

莫回顾那阴沉的门栏，

目光要放得远，看真理

的光泽，已渲染了江上的云天。

1943年4月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