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操履与升沉,自是两途。不可谓操履之正,自宜荣贵,操履不正,自宜困厄。若如此,则孔、颜应为宰辅,而古今宰辅达官,不复小人矣。盖操履自是吾人当行之事,不可以此责效于外物。责效不效,则操履必怠,而所守或变,遂为小人之归矣。今世间多有愚蠢而享富厚,智慧而居贫寒者,皆有一定之分,不可致诘。若知此理,安而处之,岂不省事。「译述」品行的好坏与官职的升降,是两回事,并没必然联系。不能说品行端正,就应该享受荣华富贵!也不能说品行不端,就一定遭受厄运,如果那样,孔子、颜回等人就应该当上宰相了。而古往今来的宰相和达官之中就不应有小人了。培养自己的德行自然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不能因此而带有什么功利目的,否则,一旦没有达到目的,就必然会放松了在品德方面的修养,使得原本奉行的信念有所改变,从而沦为小人之类。
如今,世间有很多愚蠢的人在享受富贵,而聪明的人却很贫寒,这些都是上苍安排好的,不必深究。如果明白这个道理,泰然处之,岂不省去许多烦恼!
「评析」袁氏这段话是对封建社会里那些有能力却不能施展,郁郁不得志的知识分子进行的安慰。试想,,一个人特别是那些腹有锦绣,才高八斗之士,如何能够没有所图?所图得不到实现,如何能不抱怨?抱怨又无处诉说,只好归于天数。孔子四处奔走,不见用,只得说:“用舍由时,行藏在我。”又叹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他看到颜回德行端正精纯而受贫困,子贡疏于学问而发大财,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孟子更是豪杰,他说:“夫不欲治天下,欲治天下,当今豪杰,舍我其谁!”他认为治天下“易如反掌”。但也不得梁惠王用,徘徊留恋于梁卫之间,希望梁惠王反悔后来召他,最终叹息而去。苏轼比孔子开通些,说:“用舍由时,行藏在我,但悠游卒岁,且斗樽前。”正应了袁采“安而处之”之说,果然是随遇而安,随缘而处。但却“不省事”。受了许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