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场
时:中午。
景:仍然没有叶子的梧桐树街上。
人:韶华、能才、月凤、小贩。
o.s.楼下小妻子声音:余老板,那么好的货色,她们大小姐不要,就送给我?。
两 个好朋友,开开心心地跑下楼,跟着能才一起出了门。那o.s.根本烦不到她们。看清楚能才停了下来,买了一包糖炒栗子递给月凤。却是韶华付了钱。月凤的糖 炒栗子一定被倒进衣服口袋中去的,韶华的左手,被能才悄悄握进他右边口袋中去。月凤看见了,能才干脆把月凤的右手,放入了他左边口袋中去。两女人衣服已不 同于理发店。
能才走在两个女性的中间。走了两步,停了。能才略带感触又幸福地看天、看树梢、看了街、看月凤,再深深地注视韶华——不移。
韶华:干吗?羞了脸
能才被一种不能相信的幸福,甚而充满着家庭幸福的亲爱所感动,接近不能自持。这时月凤对着韶华扮了一个鬼脸,因为能才不在看她。
能才:在韶华上一句话问出来就回答了?真好?一家人了。
韶华在笑,如早放的迎春花。月凤新烫的头发,不再只是两条辫子。
月凤:好。我们今天让能才大请客。
能才:今天倒是我们请月凤到龙华寺去吃素菜。
月凤:呛死——哦——哀叫
音乐在此三人行的戏中,扮演着情绪转移到“幸福”的方向,非常重要。一定与心情“对位”
第三十场
时:中午。
景:汽车内。
人:能才、韶华、月凤、司机、路人、军队。
月凤和韶华一左一右地坐在能才两边,他们都坐在后座。月凤当然在吃个不停——她永恒的糖炒栗子。
月凤:向着能才、韶华侧身,月凤坐左边不过我还是喜欢大鱼大肉——嘁——过去几年——苦死?。上场幸福的配乐在上车时已偷偷变了
同 时车子慢了下来,仍在城内街上。路人集中些了。有槍托向人比画。有一排人把手举起趴在墙上给人搜身。有小摊的菜蔬被整筐倒翻。有火烧了的一把老沙发被人由 一间门内拖出来,在冒烟。有一串人被人用槍抵住从房中走出来,手都放在脖子后面,车子停住不动了。此时镜头是由汽车窗中主观镜头望去,一片地拍,不是一个 一个拍。导演同意吗?配乐请协助。
车内的人僵住了,月凤小傻瓜还在吃东西。
月凤:能才,你身上有没有很多钱?当心,要被搜去了。指指窗外一个路人的口袋,已被翻遍陰暗如梦的音乐,早已“偷偷”流进来了,月凤心里又在放烟雾弹,她何曾真不明白。
(特写时镜头一定卡入其他被搜街景。导演想法一样的是吗?
有 狼狗被皮带拉着拼命在嗅,有男人被军人打耳光,被打的人跪了下来——又被踢了上去,正对着脸。有怀孕的妇人,被一把拉起衣服下衬,看看她是不是腹部藏着东 西——此时,镜头带到能才司机三分之一?面部,有泪忍在司机的眼眶中。有小孩被妈妈在抹住嘴,不许出哭声,有一排人在槍托下跪在街上,一串松松的绳子连着 双手反绑的人——
车中能才看韶华,韶华看了月凤一眼,月凤看韶华,月凤看能才。这时,能才不得已轻拍了司机一下肩膀,司机把肩一缩,有些反抗的味道,放下玻璃,慢慢举起一张“派司”,迎向窗外搜人的兵。
马上有人吹了哨子,有人排开了众人,有人给开路——车子在人潮中开了过去——车内的四个人“承受了窗外所有人集中的眼光”此时镜头下张力快至饱和。
月凤:不去龙华了,我晕车,不信问韶华。
韶华向右看窗外?
月凤:你给我停——车。很坚持
能才:声音安静,带着眼泪了来——开开窗——吹吹风就好了——
月凤:跟你——讲——我——不——去——了。坚持中有反抗
能才:黯然那好。可不可以让我先去前面办公室打一个电话,订的菜,不用等了。
车子开到一个牌子下。镜头只卡住三分之一的“×××上海维持会”,导演同意吗?
能才对司机说。
能才:不用开进去。车子转了
办公室,大门。停
第三十一场
时:中午。
景:街上、能才办公大楼门外。
人:能才、韶华、月凤、司机、军队一排、路人。
既 然月凤不肯去龙华寺了,能才只有下车去打电话。韶华推开车门下车,好给坐在中间的能才让路,韶华再上车时,月凤由车子后玻璃的主观镜头中盯着匆匆走向大楼 的能才。这时一队兵走过,能才停住了。又同时有一辆外面踏板上可以站卫士的黑轿车开来,兵的队长叫一排兵停步了。车子开入了办公大楼的内院。
在能才走向办公楼,停步,等兵过,黑色轿车来的同时,“镜头是同时”由后窗玻璃在交代能才,又拍摄了车内的月凤和韶华,导演认为如何?能才等兵过时,曾经回首与车内月凤的眼神对上了。月凤吃东西慢了。
月凤:扳过缩在车内的韶华厉声我要你看着我,他到底是谁?栗子越吃越慢,韶华挣脱月凤,又被扳了回来。
韶华:他是我的——男人。口气肯定而坚决,给能才定位
月凤:尖叫,丢掉了栗子他就是拿鞭子的人。(那同时,办公大楼内有了巨响,嘭——爆炸了。里面有人冲出来,好多人。黑烟冒了起来。此时能才掉头就走,推着司机上车,自己快速拉开车门,向司机——
能才:沉声低喝快走,别人不要管。
嘭?又炸了。能才一把将月凤、韶华往他身上拉,自己把身体去覆在韶华的背上挡,那时,月凤跨在韶华背上,韶华趴在能才膝盖上。
嘭?又炸了一声,车子快速开走了。
韶华一手抱住能才的腰,慢慢抬起头来。
韶华:能才,你有没有危险?轻轻的
能才:拂一下韶华的头发我们时间到了。
月凤在韶华向能才问出如此的话时,缓缓由韶华背上离开。
月凤把身体坐直,慢慢将下巴靠到司机后方的垫子上去。
月凤安安静静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