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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尔画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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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尔画传 第三章

13. 宁静的卡农斯

1717年夏,亨德尔找到了一位新的保护人,他就是后来成为钱多斯公爵的康纳温伯爵。钱多斯公爵邀请亨德尔担任他的家庭作曲家,亨德尔答应了。于是,他离开柏林顿的府邸,搬到伦敦北几里路外的卡农斯,因为钱多斯公爵的豪华宫殿就建在这里。钱多斯公爵富可敌国,他拥有一支由一百多名瑞士人组成的私人卫队,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剧院,他私人乐队的豪华程度可与王室乐队相媲美。

恬淡悠闲的乡村生活给亨德尔带来了心灵的宁静。在卡农斯,他得以享受到了真正的天人合一,他将英国的自然风景融入自己的内心深处,在未来的岁月里,这些风景都将从他的笔端流泻出来。

也许是由于远离都市喧嚣的缘故,这段时间,曾经让他如痴如醉的歌剧再也吊不起他的胃口,他不再看歌剧脚本。他最大的兴趣是在阅读《圣经》上,虽然从小时候起,他就开始阅读这本厚书,现在重读,他的心仍然被时时触动,特别是《圣经》中的《诗篇》。他经常对照《圣经》自我省察。

对《圣经》的阅读,给亨德尔带来了音乐灵感,这段时间,他创作了一批教堂音乐。1717年,他创作了取材于《圣经·诗篇》的合唱《钱多斯赞美歌》。到英国这几年来,他已经深入地学习了英国语言和文学,并能够在创作中将文字与曲调结合得天衣无缝。他还认真地研究了英国前辈音乐家普赛尔的全部作品。加上钱多斯公爵提供的方便自由的条件,他可以随心所欲进行他乐意的任何艺术尝试。亨德尔将全身心都投入到紧张的创作之中。他认真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一拿起笔来灵感的火花就迸发出来,他把每一个一闪而过的火花都紧紧抓住,不让它消逝。

《钱多斯赞美歌》就是他这段时间精神生活的音乐记录。另外,他还写了11首颂歌和两部作品,其一是剧作家约翰·盖伊根据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的作品改编的《阿其斯与加拉蒂亚》,这是一部有着浓厚田园风味的夜曲;另一部作品是根据《圣经·以斯帖记》谱写的清唱剧《以斯帖》,这是亨德尔首次用英语创作清唱剧。这两部内容和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品展示了亨德尔身上的同一种天才,那就是他在戏剧创作方面的天才。

《阿其斯与加拉蒂亚》和《以斯帖》完成后,亨德尔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渐渐开始对卡农斯的生活产生厌倦情绪。他觉得这里虽然清静,可是也很沉闷,他经常若有所思,他觉得一直耗在这里对自己的音乐才能是一种浪费,他渴望回到伦敦去,投身于歌剧写作,用鹅毛笔建立一个歌剧王国,那才是他无法改变的梦想。

14. 新官上任

拥有一个梦想并不新鲜,新鲜的是亨德尔的梦想和国王的梦想完全一致。还是在做汉诺威选帝侯的时候,乔治一世就是一个歌剧迷。现在做了英国国王,他可以利用权力之便,为歌剧在英国的普及做一些实事了。那个时代,歌剧虽然已经在英国开始流行,在宫廷和贵族中歌剧都拥有不少听众,人们见面时都会谈论歌剧中的人物、生活和爱情故事,然而整个伦敦市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歌剧中心。

为了推动意大利歌剧在伦敦的发展,一批爱好歌剧的贵族、富商都盼望能够成立一个融商业性、娱乐性与艺术性为一体的歌剧中心。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在乔治一世的支持下,一家专门演出意大利歌剧的机构——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于1719年在伦敦成立了。音乐学院的20000英镑的启动资金是采用认购的方式筹集的,只要花200英镑便能取得一张永久性的免费入场券,大约有100人认购了剧院的入场券,亨德尔过去的保护人柏林顿和钱多斯都参加了认购。雄心勃勃的亨德尔成为皇家音乐学院的音乐总监,他的朋友海德格任经理。皇家音乐学院的成立成为当时英国最为炙手可热的新闻。

鉴于英国式发声不符合意大利歌剧的风格,亨德尔考虑把国外的人才引进到英国。一上任亨德尔就不辞辛苦亲自跑遍欧洲大陆招兵买马,请当时的音乐名流到学院任教,或到剧院担任角色。为了说服德累斯顿的歌唱家来伦敦工作,他还专门回了一趟德国。亨德尔回德国的这段时间,住在邻近地区科腾的音乐家巴赫徒步前来拜访,希望能跟他见面,可惜他晚到了一步,亨德尔已经离开了。

亨德尔的努力卓有成效,伦敦很快就聚集了当时的一大批优秀作曲家、歌手和舞美设计者。最引人注目的是,亨德尔不惜丫签下的那些顶尖歌手,其中有几位都是当时欧洲最具实力的男阉歌手。男阉歌手的出现,是西方音乐史上最丑陋、最怪异、也最变态的一幕,由于歌剧是一种歌唱艺术,它对歌手的声音素质要求极高,靠男性或女性天然的嗓音和技巧根本无法达到那样的要求,只有男阉歌手才能发出那种特殊效果。只要在男孩子进入变声期时,对他们实施手术,并且花费多年时间对他们进行声音训练,就可以使他们的声音更加柔韧、清澈、响亮、甜美,而且发出一种金属般的声音,既能结合男性和女性声音的双重优点,又能超出男性和女性天然声音的先天不足。物以稀为贵,每当出现一名当红男阉歌手,腐朽没落的西方贵族马上趋之若鹜,疯狂追捧,不惜丫,就以亨德尔这次为例,为了拉拢一位男阉歌手加盟,亨德尔给他支付的薪水甚至达到了剧院总资本的五分之一,真是让人咋舌。

1720年4月2日,皇家音乐学院举行隆重的开幕典礼。四周后,亨德尔特别献给国王的歌剧《雷德米斯托》推出,好评和掌声简直超过了《阿格里皮娜》当年的盛况。《雷德米斯托》的脚本是由尼古拉·海姆的早期作品改编而成,尼古拉·海姆是这一时期亨德尔主要的文字搭档。做亨德尔的文字搭档很不容易,必须要在亨德尔严密的监督下,根据亨德尔的喜好创造,而且还要融合伦敦人的趣味改编。

《雷德米斯托》在伦敦流行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看了歌剧的人们,还想读乐谱,亨德尔就帮助他的总管史密特开了一家音乐商店,专门出售《雷德米斯托》的乐谱。国王也颁布了特权,保护这些出版物不受盗版侵害。

亨德尔还自己出版了一套风琴组曲。后来亨德尔把自己的作品委托给沃尔什出版,沃尔什出版的书虽然粗糙,却有着十分巨大的发行量,他使亨德尔的作品广泛流传。亨德尔在生前就享受到了“著作等身”的成功,无论在他之前,还是在他之后,都从来没有一个作曲家能在生前见到自己的作品被这样多地出版。

亨德尔趁热打铁,接连创作了十多部歌剧,《穆齐奥·谢沃拉》、《弗洛里丹特》、《奥托内》、《弗拉维奥》、《尤利乌斯·恺撒》、《铁木尔》、《罗德琳达》等等,这一系列作品为他带来了更高的声樱

意大利歌剧在伦敦的地位又重新奠定了下来,伦敦又像普赛尔时期一样繁荣了,它甚至超过了普赛尔时代,成为欧洲的歌剧重镇。

15. 针锋相对

可惜的是,伦敦的歌剧并非亨德尔一个人的天下。为了加剧作曲家之间的竞争,剧院股东之一的柏林顿勋爵从意大利招来另一位歌剧作曲家,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乔凡尼·伯诺西尼。伯诺西尼是一位在欧洲久负盛名的音乐家,1720年,他一到伦敦,就马上获得了广大贵族的支持。和亨德尔的繁复华丽、中规中矩相比,伯诺西尼的作品轻松简单、易记易学。1720年11月29日,伯诺西尼的歌剧《阿斯塔托》问世,《阿斯塔托》一炮走红,上演的时间比亨德尔的任何一部作品还要长。伯诺西尼的后来居上,给亨德尔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他感觉到自己在嫉妒伯诺西尼,这位比自己资历更深的意大利同行。

艺术上的竞争,已经让亨德尔大为不悦;政治上的倾轧更是让亨德尔疲惫。在伯诺西尼背后,一些反对国王的贵族频频煽风点火,亨德尔和伯诺西尼之间的敌对情绪日益加深。后来,双方支持者的矛盾也公开激化了,他们甚至发展到在剧院演出时大声吵闹、肆意破坏的地步。与此同时,那些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歌手们也乱作一团,在状况最佳时他们就很难相处,现在更是各拥一方,不时以反水投靠对手来要挟。

伯诺西尼的歌剧上演时间仍然很长。为了与之竞争,亨德尔改变了自己的作曲风格,他尝试在艺术上作出妥协,向伯诺西尼那种简洁明快的风格发展。这样做确实取得了一定效果。只是艺术风格可以改变,但是他为人处世上那种飞扬跋扈的艺术家性格却无法改变。

皇家音乐学院是艺术家的聚集地,亨德尔有艺术家的脾气,别人也有艺术家的脾气;亨德尔很难跟他们相处,别人也很难跟他们相处,所以跟同事和属下发生冲突的事情成了家常便饭。这一切真让亨德尔感到无奈。

1722年底,著名花腔女高音弗兰西斯卡·古卓妮从巴黎抵达伦敦,她一来就颐指气使,让亨德尔头痛不已。亨德尔的歌剧新作《奥托尼》正在彩排,她突然闹出了拒绝演唱事件,理由是这部新作中的咏叹调不能使她的宽广音域得到最充分的展示。亨德尔大光其火。他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把她抓住,威胁她说,假如她敢再拒唱一次,他就要把她从窗户扔出去!古卓妮被这个脾气暴躁的德国大汉镇住了,以后才逐渐有些收敛。

让亨德尔感到欣慰的是,《奥托尼》的演出很成功,亨德尔的声望开始回升,并超过了伯诺西尼。只是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又出事了,亨德尔的成功把伯诺西尼的拥护者激怒了,他们又通过其他手段制造事端。虽然事端最后得到了解决,但这对亨德尔的心情、健康和创作都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德意志民族是一个百折不挠的民族,这一点在亨德尔身上体现得最为充分。1724年到1725年,他根据尼古拉·海姆的剧本推出瓤歌剧:《尤利乌斯·恺撒》、《铁木尔》和《罗德琳达》,这瓤优秀的歌剧,一举压倒了对手伯诺西尼的气焰,冷清的剧院再一次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罗德琳达》女主角古卓妮所穿的丝质戏装还引得伦敦女士小姐们争相效仿,成为时尚。

伯诺西尼承认自己是败军之将,他退出剧院,亨德尔成为伦敦歌剧界的唯一霸主。

16. 走向衰落

1725年,亨德尔认识了一位名叫查理·詹尼斯的诗人,并和他成为好友。詹尼斯是一个富有的商人,拥有一座豪华庄园。他学识渊博,才华卓著,他熟读莎士比亚的全部作品,对许多古典文学和其他艺术门类也涉猎广泛。他雄心勃勃,认为自己是当时英国最杰出的剧作家。亨德尔对詹尼斯的音乐修养感到惊讶,他非常想和他合作,但由于詹尼斯的主攻方向是清唱剧,而亨德尔却更热衷于歌剧,他们两个人根本无法达成合作。

遗憾的是,亨德尔对歌剧的热情不像一场两情相悦的热恋,更像一场想入非非的单相思。尽管他为歌剧呕心沥血,并且获得了一些成功,但是总的看来,结果离他的设想差之千里。自成立以来,皇家音乐学院也曾有过短暂的辉煌,但是总的来说,它的道路是非常坎坷的,它经常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同事内讧,观众冷淡,经费不够,贵族破坏……这一切都让亨德尔心力交瘁。

为了稳住独唱歌手,让他们不致三心二意,剧院在他们身上付出了很大代价,并且经常因此引发财务危机。为了网罗女高音福斯蒂娜·勃多妮加盟学院,他们支付的报酬竟然高达2500英镑,付给其他歌手的薪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然而这么多的报酬却无法换来演员们的热情和忠心,最红的两个女歌唱家福斯蒂娜和古卓妮更是经常争风吃醋、争名夺利。她们的支持者自发形成互不相让的两派,每当演出时,他们就在台下冲对手起哄,喝倒彩,吹口哨,学猫叫。除此之外,他们还印刷一些小册子,拿对方的私生活大做文章、到处宣扬。有一次,她们两个人竟然当着贵族们的面,在舞台上揪住对方的假发厮打起来。为了息事宁人,亨德尔不得不强压怒火,非常小心地为她们安排性格相异却戏份相当的角色。然而,这样的措施效果并不理想。福斯蒂娜和古卓妮的矛盾甚至被人写成一部名为《敌对的王后们》的戏剧搬上了舞台。这一切,都严重影响着亨德尔的心情和创作。

两位女星的战争因英王乔治一世的驾崩告一段落。1727年6月,乔治一世在前往汉诺威的途中在马车里中风,在奥斯纳布吕克去世。他的儿子乔治二世在四天后继位。乔治二世向亨德尔预订了四首著名的《加冕赞美歌》。这些作品于1727年10月11日在威斯敏斯特演出,赢得了公众的一致好评。

亨德尔继续坚持歌剧创作。但是经过九年时间的苦苦挣扎,剧院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支出居高不下,剧院收入微乎其微,皇家音乐学院苟延残喘,只要再给它一击,它就会马上毙命。

伴随着1728年的新年钟声,这致命的一击很快降临了。1728年1月,约翰·盖伊编剧、约翰·克里斯多夫·佩普作曲的歌剧《乞丐歌剧》在伦敦林肯客栈广场上演。对于过去那种宏大悲壮、慷慨激昂的英雄歌剧而言,《乞丐歌剧》是一场伟大的革命,观众们厌倦了波斯、埃及、罗马和拜占庭的国王,也受够了那些一波三折的咏叹调,他们渴望换换口味。现在,社会底层人物粉墨登场,他们都是些监狱牢头、皮条客、乞丐和流氓地痞这类普通老百姓。《乞丐歌剧》采用英语对白,取材于市民阶层的日常生活。由于它通俗易懂、切中时弊,对政绩不错操守甚差的首相罗伯特·沃尔夫进行讽刺,一时间引得街谈巷议。更让亨德尔引为奇耻大辱的是,《乞丐歌剧》的作者还利用这出戏讽刺亨德尔的意大利歌剧,当一群盗贼上台时,乐队竟然奏起了亨德尔成名作《里纳尔多》中的《十字军进行曲》!亨德尔简直要气疯了!

《乞丐歌剧》一直长演不衰,而皇家音乐学院却更加萧条。又苦熬了不到半年时间,1728年6月1日,皇家音乐学院以歌剧《阿德梅托》的演出宣告了它的第九个也是最后一个演出季结束。亨德尔完成了他生命的一章。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皇家音乐学院关门大吉,所属剧院也彻底解散。

17. 垂死挣扎

事实已经证明,意大利歌剧已经在英国病入膏肓,谁也无法使它起死回生。偏偏亨德尔是个天生不肯服输的人,他还在竭尽全力寻找着抢救的办法。出于对歌剧的狂热,他反而从消极中看到了猾因素,还有很多观众支持,他的作品仍在出版并且大量发售;在意大利和德国,他的歌剧不断上演。而在经济方面,他本人并没有受到什么根本性的损失,因为他有一种普通音乐家望尘莫及的理财天赋。过去失败,主要是王室支持不够,假如摆脱臃肿的机构、**的管理、缓慢的效率,完全独立自主,他本不会败得那样狼狈。

从皇家音乐学院破产那一天开始,他就在准备着东山再起。他向新国王乔治二世提交计划,并很快得到了批准,国王给他拨了4000英镑,用于招募新的歌手。为了使新剧院的经营步入正轨,亨德尔又跟多年的老搭档海德格进行联络。他们两个人签订了一份合同,由亨德尔把干草市场剧院租下来,租期五年,包括原来的布景、服装及道具设备,至于资金,仍然像上一次一样,以预订入场券的形式来筹集。

亨德尔和海德格开始一起周游列国。在欧洲各国,他们几乎跑断了腿,威尼斯、罗马、哈雷、汉诺威及汉堡,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1729年6月,他们带了几位歌手返回伦敦,其中除了男阉歌手贝尔纳西以外,其他歌手都从未在英国登过台,亨德尔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作品在他们中培养出几个名满天下的歌剧明星。

半年后,亨德尔歌剧新作《罗塔里奥》问世。为了迎合观众的口味,他把过去那种英雄式的戏剧风格改变成了讽刺性的喜剧。遗憾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部耗费了他大量心血的作品以失败收场。倒是几年前的旧作《尤利乌斯·恺撒》比新作表现好,演出了十个夜场,还可勉强赢利,缩小亏损。

亨德尔认真总结失败的原因,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认为问题出在男阉歌手贝尔纳西身上。他立即放弃了贝尔纳西,又去意大利,花重金把当时最受欢迎的歌手桑尼西诺请来。

他又完成了一部新的歌剧《帕特洛普》。然而它同样令人失望,只演出了七场。《尤利乌斯·恺撒》又一次被搬了出来救场。接着,《托洛梅奥》上演。但它像过去的许多失败之作一样,使亨德尔的经济状况更加恶化,乔治二世不得不专门拨款1000英镑帮助他们还债。

亨德尔仍然固执地认为问题出在演员身上,他又和歌手桑尼西诺签约。然而桑尼西诺没有给剧院带来好运。亨德尔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殚精竭虑创作的这么多歌剧都不能力挽狂澜,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他自己变了?他悲哀地看着自己的歌剧一部接一部化为泡影,被伦敦观众遗忘:《希皮奥内》、《印度的波罗》、《埃齐奥》、《索萨姆》、《奥兰多》……

18. 欲罢不能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虽然亨德尔接连好几年都在失败中挣扎,但是在这些失败中,也有一些小小的甜头,那就是他的清唱剧时不时能获得一些意外的成功。1732年,亨德尔47岁生日那天,为了向他祝寿,皇家音乐学院合唱队队长伯纳德·盖茨在皇冠酒店表演了清唱剧《以斯帖》,这部清唱剧是他十一年前在卡农斯写的。它早已被人忘记了,不知什么缘故,盖茨又把它从故纸堆里翻了出来,而且取得了意外的成功。受这件事情启发,亨德尔根本不认识的一家职业协会也在维拉街的约克礼堂演出了《以斯帖》。在那个时代,根本没有版权法之说,亨德尔无力阻止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亲自指挥演出自己的作品,让观众知道孰真孰假、孰优孰劣。于是,他开始着手张罗《以斯帖》的修改和演出工作。虽然伦敦教会的保守派人士对《以斯帖》提出了抗议,虽然伦敦大主教认为这是亵渎神明的行为,但是《以斯帖》仍然受到了广大伦敦观众的关注和好评。

《以斯帖》的成功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关注,干草市场剧院原经理艾伦·希尔写来一封信,他对亨德尔在清唱剧方面的才能给予了极高评价,他认为亨德尔完全有实力将英国观众从意大利歌剧的奴役下解救出来,创造出一种能够把伟大的英语和永恒的思想情感完美结合在一起的艺术形式。

这封热情洋溢的来信引起了亨德尔的深入思考。是的,他自己也在寻找一种音乐形式,这种形式不是为了迎合那些没落贵族的欣赏趣味,而是为了满足另一个更质朴、更广泛,也更生机勃勃的人群的需求。在这个群体看来,亨德尔不是一位写歌剧的作曲家,而是一位写感恩歌、圣歌和加冕音乐的作曲家。

不久,在一次感恩演出会上,艾伦·希尔又带来了一首诗,他大声请求亨德尔用自己的音乐为人民指明方向。

在消沉中听到这样的鼓励,这对亨德尔来说无异于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热血澎湃,他觉得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决定赶快写一部新的清唱剧。说干就干,只用了几个星期时间,他就把《底波拉》写完了。《底波拉》仍是一部取材于《圣经》的清唱剧。它于1732年3月17日上演,它的效果更好,前来观看的观众达3700人之多,剧院票房收入直线飙升。

事情并未至此结束,在1733年的牛津大学艺术周里,亨德尔的赞美歌和清唱剧又一次受到热烈欢迎和高度评价。牛津大学甚至因为他在清唱剧和赞美歌方面的成就授予他音乐博士学位。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亨德尔惊讶不已,他很长时间都无法找到答案,为什么他一演歌剧就失败,一演清唱剧就成功?他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是自己出了毛病,还是世界出了毛病,或者二者都出了毛病?或许,这真是上帝的旨意?如果是上帝的旨意,他是不是就得完全放弃他为之奋斗多年的歌剧,改行专攻清唱剧?

不!他离开德国来到英国,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歌剧事业,而不是什么清唱剧,哪怕靠清唱剧获得成功比靠歌剧成功容易一百倍、获得的成功辉煌一千倍,他也不会放弃歌剧,因为放弃意味着胆怯退缩,意味着屈膝投降。亨德尔是那种愈挫愈勇的人,失败虽然能让他气馁,但是在短暂的消沉之后,他又会鼓起更大的斗志和勇气,以更旺盛的**去搏击。他要沿着已经走了多年的歌剧道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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