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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东越王乘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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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的纤纤玉手上下翻动,绷架上一只彩凤腾空欲飞。常言道,画龙点睛,其实画凤也不例外。用了近月时间,这幅“丹凤朝阳”就要绣成,而今只差凤眼几针了。她全神贯注,以至赵兴到了身后依然不知。

“爱妃,绣这图案是何用意?”赵兴忍不住发问。他太爱德妃了,即使在激战的间隙,他也不忘忙里偷闲来看看德妃。

德妃转身就要跪拜:“千岁!”

赵兴双手架住:“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拘礼嘛!回答我的问话。”

“啊,王爷说的是这幅刺绣,”德妃一笑,“丹凤朝阳,凤是妾妃,千岁当然是红日,妾妃永远心向着王爷呀!”

“真是绝妙的比喻。”赵兴无限感慨,“人心若全如爱妃该有多么好啊!可令兄他身为国舅,竟然图谋叛乱,结果落个人头落地。”

德妃不觉全身一抖:“什么,王爷你说我的兄长他已经身首分离了?”

“现在还不曾,但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赵兴颇为感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祸福,自作自受啊!”

“王爷,你真的要杀他?”德妃对乃兄的作为虽然不齿,但毕竟是一母所生,她扯着赵兴的衣襟问。

“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赵兴想起了太后的言语,“我若不除掉他,他就会灭我的满门,但我会留下你。”

德妃听出了南越王的弦外之音,她不敢再多说了,俗话说,君若疑臣则臣必死,吕嘉是自己的胞兄啊。

赵兴的贪花恋色兴致已荡然无存,他估计赵日传旨也该转回,警告德妃一句:“吕嘉死活,你千万不要过问,本王要保你无事,不知还要花费多大气力呢。”他抽身走了。

德妃呆坐了片刻,眼前仿佛出现了兄长被砍下来的血淋淋的人头,她想,不能见死不救。立即换上宫女的装束,飞快出了后宫门,直向吕府奔去。她只顾心急赶路,哪料到迎面甩来一鞭子。

车夫厉声呵斥:“瞎眼睛了,敢挡相爷的路。”

要换了别人,对于宫内的人是不敢这样无情的。但吕嘉的下人自持主子位高权重,所以就颇不客气。车夫发威之际,吕嘉也就掀起了轿帘,他当然认出是妹妹:“你……”

“相爷,借一步说话。”德妃用眼神示意。

吕嘉发现妹妹乔装改扮了,而且不肯直言,明白必有隐情,急步跳下车来,随德妃到了墙角,低声问道:“妹妹,有何大事,如此慌张?”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立即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从此不再露面。”德妃气喘吁吁。

“为什么?”吕嘉其实已经明白了,“难道赵兴要加害于我?”

“不要问了,逃命要紧。”德妃潸然泪下,“妹妹我拼着性命来给你报信,总算不负这一奶同胞的情谊。”

“为兄会记住你这大恩的。”吕嘉说时眼圈也红了。

“此次分手,不知以后还能否有见面的日子。”德妃万分伤感。

“妹妹,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吕嘉充满自信。

“好了,我要回宫了。时间长了,恐有人发觉。”

“妹妹请少留贵步,为兄拜托你一件事。”吕嘉迟疑一下还是说,“你要设法见到黄门侍郎郑大人,告诉他我七日之内回来找他。”

“你,你怎么还能回来?”

“妹妹,你不用管,一切我自有道理,你无论如何要告诉他知道。”

“好好,不要再说了,你快些逃生去吧。”

“妹妹,保重。”吕嘉上了车,掉转车头,一溜烟地飞速而去。

德妃直到车轮扬起的尘埃都望不见了,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返回王宫。

御书房中,太后和南越王及聂一、赵日等人久等吕嘉不到,太后忍不住说:“情况不对,不能再等了。”

赵兴最怕出现这种情景:“太后的意思是,那吕嘉他闻风逃窜了?”

赵太后也不多说,当机立断:“着左林率精兵一千,速去吕府将其捉拿归案。”

左林早已在宫中待命,立即领兵前往。去不多久,回来复命:“吕嘉畏罪潜逃,家小全都弃之不顾,佣人亦皆不知其去向。”

众人一听都有些犯傻。太后沉默片刻,转过头盯住赵日发问:“你传旨之时,可发觉吕嘉有异常?”

“太后,那吕嘉表现正常,决无二意。”

“如此说,是走漏了风声。吕嘉获悉凶信,才仓皇出逃的。”赵太后看看大家,“这消息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是谁用什么方式给吕嘉通风报信呢?”

赵兴立刻意识到是德妃出事了:“莫非……”他话到唇边,又憋了回去。

赵太后紧盯话音:“说下去。”

赵兴想,此时此刻将德妃说出,太后还不将她打入冷宫?心中虽然气恨,但毕竟感情深笃,就故作懵懂了:“母后,儿臣没有想好。”

太后眼里可不揉沙子:“莫非你适才出去到了德妃处,向她走了口风。”

“母后,决无此事。”赵兴一口回绝。

“哼!”太后暂时放过了,“如何走漏的风声,眼下先不追究了,当务之急是派出八支轻骑八百人,分别向四面八方追寻吕嘉,我谅他也走不远,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捉。”

左林领旨安排追兵去了,聂一以汉使身份建言:“我们还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吕嘉漏网,他就有可能集结兵力来攻番禺城也未可知,一定要做好保国迎战的准备。”

赵日不无忧心地说:“京城的兵力有限,而京外的队伍大多为吕嘉的亲信,还真不好对付呢。”

太后意识到了危险,但她不愿示弱:“都尉大人,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有汉使坐镇,有强大的汉国为后盾,还怕他吕嘉不成。”

聂一想到自己肩负重担,也不无忧虑:“既然兵力不足,南越已归属汉国,万岁决不会坐视。”

“眼下时间是关键,”太后的头脑是清晰的,“吕嘉假若得以逃脱,他在七日之内就能集结十万大军来攻打京城。”

“京城内可供作战的人马不足两万,至多能够坚守三五天。”赵日的估计还是切合实际的。

聂一觉得自己作为汉使,应该发挥作用,他当即表明态度:“我立刻上表给万岁,要求速派五万精兵来南越助战。”

“皇上就是发兵,连调集人马再准备粮草,没有半月是难以到达的。”太后提醒大家,“我们必须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

“我们用八百里加急星夜兼程往长安上表,相信万岁他会体谅我们的处境,让人马加速到达。”

“好吧,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太后一锤定音,御前会议结束。

长安五柞宫里,武帝一直为聂一去后没有消息而挂念,这日杨得意禀奏说,聂一派人送来紧急表章,他脸上漾开了笑纹:“快呈上来。”

“请万岁过目。”

汉武帝看罢,更加喜笑颜开:“传大将韩说进见。”

少时,韩说奉旨来到:“叩见吾皇万岁。”

“韩将军,聂一奉命出使南越,来表奏报吕嘉与赵兴反目,要我朝发兵援救。朕命你带五万人马去南越,助聂将军破吕。”

“臣当即刻整备好军马粮秣,克日启程,力争尽早进入南越,一举荡平吕嘉贼众。”韩说表示决心。

“不,”武帝表情严肃地吩咐,“兵马到了南越边境,不要急于进入,等朕的旨意行事。”

“万岁,战局瞬息万变,聂将军未带一兵一卒,吕嘉势力强大,番禺随时都有失陷可能,末将早到一刻钟,就多一分胜利的把握。”

“休再多言,按旨行事。”武帝脸色沉下来。

“遵旨。”韩说不敢再说,退下去了。

左林的一百精骑,沿官道向东疾驰。他的指导思想是,要快,不能让吕嘉逃出南越国境。一路上,凡是乘车骑马之人他都不放过,都要逐一盘查。因为,按正常逻 辑,吕嘉急于脱离危险,定会乘车驾马奔逃。而吕嘉平素与东越就有勾结,很可能逃往东越,所以,他亲自带兵选择这东路追赶。可是一直追到东越边境,也未发现 吕嘉的踪影。他滞留了大约一个时辰,命令边关守将严加盘查,不许放吕嘉混出边关。

在东越边城等得心焦的余良,一直在密切注视南越国的蛛丝马迹。南越的边卒一限制外人入境,他立刻感觉到南越国发生了不测事件。说不定吕嘉就会找上门来求助,他在忐忑不安中期待着。

圆盘似的明月从天边冉冉升起,难以成眠的余良在庭院内仰望星空心烦意乱。谯楼敲响了二更的梆锣,而他所企盼的吕嘉还没有出现。大丈夫来世上一场,谁不想建功立业,吞并南越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咚咚咚”,院门被急遽地擂响,他立刻精神一振,料想是有紧急军情:“卫将,开门。”

卫将不无担心:“大将军,这深夜之中,莫有什么危险。”

“休要罗唆。”

卫将将院门打开,王宫的御前太监步履踉跄扑到近前,他犹自气喘不止:“大将军,大王有紧急圣旨。”

余良接过来,只见旨意是:

王弟安好,据报,汉室大将韩说,已率五万精兵往援南越。此举足以证明,南越业已发生内乱。你要密切关注南越动向,特别是吕嘉生死。与其合兵夺取政权实为上策,若吕嘉已遭不测,你即率兵长驱直入,趁机夺取南越江山。

另,汉国出兵南越,必定顾此失彼,朕将出兵汉境,扩我疆土。你我两线呼应,则开疆拓土良机也。

余良看罢来旨,逾发急切地想知晓吕嘉的下落。他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明日吕嘉仍不来见,后日即发兵南越。余良正要回房休息,卫将又来报告:“大将军,院门外有一乞丐吵着一定要见你。”

“深更夜半,一个讨饭的求见,这事可真是蹊跷。”

“说不定是个疯子,”卫将提议,“乱棒赶走算了。”

“且慢,”余良想,莫再误了大事,“带来见我。”

很快,乞丐来到院中,走路一瘸一拐的,全身的邋遢相,夜色中也辨不清五官眉眼。

余良绷着脸厉声发问:“叫花子,你三更半夜的找我这大将军捣乱,也不怕本将军治罪吗?”

“大将军真的认不出了?”乞丐摘下了破草帽。

“你!”余良大喜过望,“吕相,你终于来了。”

“怎么,将军以为我下地狱了不成?”吕嘉挺直了腰杆,“他们那几头烂蒜,还不是我的对手。”

“吕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余良急于了解底细,“不知相爷为何是这般狼狈模样。”

“汉使聂一来到南越,赵兴言听计从,他们提前下手,要在王宫内致我于死地。”吕嘉冷笑几声,“有道是天不灭曹,我得到信息迅即逃离。料定他们定会追赶,路上我便弃车步行,而且是乞丐打扮,骗过了所有追兵。候至夜半,我用绳索坠城而下。”

“好,吕相大智,无人可比。”余良还是谈他最关心的问题,“这样一来,吕相只剩孤身一人了。”

“你未免太小瞧我吕某人了,”吕嘉气呼呼地,“明白告诉你,我手下还有十万精兵。”

“当真?”

“绝无戏言。”

“那就请吕相将大军召集起来,我一万人马配合,共同攻占番禺,斩杀赵兴一干人等,由你取南越王而代之。”

“眼下要先借助大将军的人马,明日一早夺取南越边关,我即可派出信使飞骑传书,要求各地军马来边关会合。待大军到齐,便向番禺进发。”

“好,就依吕相。”余良想,即或吕嘉不来,自己明晨也要发兵,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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