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被告知此事。十津川听闻此事后,向上司说道:“我想去山形。”
“去做什么?”本多一课长问道。
“这次的事件,我的名字被冒用,关于这点,我认为我有责任。”
十津川这么说罢,本多苦笑着说道:“或许那是县警三浦警部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才使用你的名字也说不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去,不是会让事件更加复杂吗?你只要作证说没有打那通电话,也没有去山形,不就结了吗?”
“这得是三浦警部是以说谎作为前提才能成立。”十津川说道。
“你认为他的证言是事实吗?”
“不知道。如果是事实的话,是真凶使用我的名字把三浦叫出来。我想知道为什么要使用我的名字。”
“我有跟对方的搜查一课长通过电话,好像认为三浦警部有很大的嫌疑。”本多说道。
“那是对方课长的擅自判断吧,我认为是他个人的想法。如果有证据,我想他就不会那么说。”十津川很执拗地说道。
本多轻轻耸着肩膀,说道:“看来纵使我阻止,你也打算去山形了?”
“因为那是我的责任。”十津川说道。
“实在拿你没办法,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你要避免被卷进那个事件。”本多叮咛道。
那天十津川前往东京站搭乘山形新干线。
是15时12分从东京出发的翼185号,抵达山形的时间是18时10分。一坐下来,十津川开始思索着。
不管山形县警三浦警部是真的杀害女侍,或是掉进陷阱被嫁祸为凶手,都是三浦个人的问题,跟十津川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自己的名字被冒用,不但让十津川感到很不爽,也成为十津川的问题。
特别是拿他的名字去陷害三浦,更是让十津川感到不爽,因为这等于拿他的名字去杀人。
三浦掉进陷阱——十津川试着这么思考着。
犯人一定知道三浦和被杀害的广田弓女侍的关系,也知道三浦认识十津川。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无法使用十津川的名字,晚上打电话给三浦,把他约出来。
由于两年前的事件报纸有报道,警视厅和山形县警共同搜查,应该有很多人知道。
可是,警视厅是由十津川负责,山形县警是由三浦负责,一般人应该不会知道,因为日本警察是团体行动。
然而,犯人不但知道,而且还算计出如果使用十津川的名字,就能够让三浦开车去山形站迎接。
十津川打开带来的山形县地图。县警已把事件的详情用传真传过来,十津川一面看着传真,一面核对地图。
根据传真的叙述,三浦的车子停在国道112号线,女侍广田弓被杀死在车内。
从位于山形市郊外的三浦家前往山形站,是沿着这条国道112号线北上。接着,在霞城公园护城河畔茫然散步的三浦被发现,被逮捕。
霞城公园是最上藩57万石城主最上义光所建筑的霞城古迹,现已改为公园,残留着壕沟和石墙。从山形站到霞城公园,走路的话,大约十五六分钟就可以到达。
在审问时,三浦这么回答:“为了迎接21时20分抵达的十津川警部,我开车前往山形站。途中,有个年轻女人因受伤向我求救,我停车,下车问她,由于她说被车子撞了,我就让她上车,想送她去附近的医院,没想到她却用沾有哥罗仿的布蒙住我的鼻子,我也因而昏迷过去。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躺在霞城公园的护城河畔。为什么我会烂醉,我也不知道。我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着时被逮捕。”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将会怎样呢?至少欺骗三浦的犯人是年轻女子。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犯人,或是共犯,可是,那个女人熟知三浦的事情,或许也知道十津川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是,推理到此触礁。三浦无法很清楚地叙述那个女子的相貌,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十津川认识的女人。
十津川稍微小睡片刻。当他醒过来时,黑暗的窗外有白色的东西飞舞着,仔细一看,是在下雪。
窗外是一片雪景。东京已是春天,东北依然是冬季。
列车很准时地在18时10分抵达山形站。一下列车,冷气立即笼罩住十津川。走出检票口。虽然雪已停,可是,市区到处是雪堆。
十津川搭乘出租车直奔县警本部。首先跟县警本部长见面,然后跟木村一课长会面。
这两人对十津川的来访好像感到很迷惑。对县警来说,断定三浦是犯人一定是很痛苦的决断。在痛苦的决断后,警视厅的人一来,又要重来一遍,大概让他们感到很伤脑筋吧。
十津川当然也很清楚他们的感受。
可是,就十津川而言,自己的名字被冒用,不能默不作声,县警本部长和木村一课长大概也不便叫他回去吧。
“可以让我跟三浦先生见面吗?”十津川向木村问道。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问他有人冒用我的名字打电话给他,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那是他在说谎。”
“也许吧,可是,我想直接听三浦先生的说法。”十津川说道。
木村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好吧,请到侦查室。”
十津川一进入侦查室,三浦一脸疲惫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两年前见面时,是多么充满自信和傲慢的表情。十津川这么想。感觉到这次的事件给他很大的打击,一定是上司和周围的人无法保护他的冲击。
“两年没见了。”十津川说道。
三浦以黯然的眼神问道:“你为什么来呢?”
“因为我也有责任。”十津川说道。
“可是,十津川兄没有打电话给我吧?”
“是的。”
“也因此,我被认为是在说谎。”
三浦以那是十津川的责任的口气说道。这种时候,他大概被人所厌恶吧。
“三浦兄,你是因为接到我的电话,才去山形站迎接我吧?”
“可是,上司不相信,他们认为那是我胡扯的不在场证明。”
“你是中了别人布下的陷阱。”十津川说道。
“我也是那么认为,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感到很绝望,是对我置身的这个组织感到绝望。”
“真凶很巧妙地为你布下陷阱。”
“十津川兄,你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相信。”
“为什么相信?”
“如果你是犯人,大概不会拿两年前一度共事的我作为你的不在场证明,应该会让最亲近你的人作为证人。”
“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所说的话。”三浦一脸愤然的表情说道。
由此看来,周围的人平时对他是敬而远之。虽然十津川这么想,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反过来说,我想三浦兄所说的话是真的。因为如果我在东京杀人,想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时,不会考虑使用三浦兄。”
“尽管十津川这么说,可是,目前我什么事也无法做。虽然我想找寻真凶,可是,人被关在这里,根本无法行动。”三浦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没有可以信赖的部下吗?”十津川这么一问,三浦陷入沉思中。
“我是急性子的人,看不惯年轻刑警的慢吞吞,所以经常痛骂他们。”
“可是,应该也有尊敬三浦兄的刑警吧?”
“会有那种刑警吗?”三浦又陷入沉思中。
“我认为吉田刑警很有前途,打算对他好一点,可是,以我的个性,像抚慰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因此,他反而被我叱责,跟其他的刑警比起来,我对他更为严厉,他真能了解我的用意吗?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因为自认有前途,对我的叱责的心情能否了解,我没有自信,或许恨我也说不定。”
“我会跟他见面。”十津川说道。
“就算吉田尊敬我,可是,单凭他一个人,又能怎样呢?因为木村课长和本部长都不相信我。”
“最好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要怎么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个事件的真正凶手找出来。”
“直到目前,我负责侦办过几件案子,我的信条是对犯人绝不宽恕。照理来说,应该对事不对人,也就是憎恨罪,不憎恨人,可是,我无法做到。因为我连犯人也憎恨,所以,我想有很多人讨厌我、憎恨我,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遇到这种事情,是谁布下陷阱陷害我,由于恨我的人太多,无法列出特定人选。”
“这点我也会跟吉田刑警谈。”十津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