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十津川警部和龟井刑警,被安排在了白石警察署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醒了。
他们洗过脸、吃过白石警察署为他们,准备好的早餐后,渡边警部就过来了。
“我们正式成立了,关于这次事件的搜查总部。”渡边警部一看到十津川警部,就这样劈头说道。
“大概我们要釆取,联合搜查的行动了。”十津川点着一支烟,点头说道。
“您认为,这次案件和东京的杀人案有关吗?”渡边警部那张被太阳晒黑了的脸,冲着十津川警部问道。
“昨天,除了东北新干线上的‘山彦十七号’列车,其他列车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我们向国铁询问了一下,是这样的。”渡边警部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认为极有可能有关。”十津川警部非常自信地说道。
上午9点,死者的解剖结果出来了。死因系氰化钾中毒,这和当初预料的一样,别的就没有什么新发现了。
问题是:死者是如何喝下氰化钾的?如果是谋杀案,那么,就是有人让他喝下去的。解剖报告是这样记述的:
解剖结果,胃中未见氮化钾反应,而血液中发现了氰化钾反应。因此认为:是经皮肤注射进入血液后,导致中毒死亡的。
“而且在车厢里,没有发现啤酒或者饮料的空瓶罐。”十津川警部说道。
豪华车厢里的那位大夫,在向十津川警部报告死者的情况时,他马上想到,有可能是死者喝了混有毒药的饮料,所以,还特意查看了一下死者座位下面,但是,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是,这样也还有不明之处。”龟井定雄歪着头说道。
“什么?”十津川警部歪着头问。
“他不是自杀呀!……”
“那当然了。”十津川警部点头笑着说,“要是自杀,还没有听说过,有人给自己注射氰化钾自杀的呢。”
“要是他杀,使用毒药的话,一般都采取混入饮料中,让被害人喝下去,比如用罐装啤酒或者罐装饮料。这些东西,新干线内也有出售。”龟井定雄严肃地说,“可是,凶手为什么采用,这么费劲儿的方法?用注射的方法,或是在针尖上涂上氰化钾,刺入皮肤。”
“是啊。一般都把毒药加入啤酒、饮料或咖啡里让死者喝下去,可为什么这次凶手要这样干?”
“而且,在新干线的列车里杀人,要是毒杀,有的是其他机会嘛!……”
比方说:对方如果每天都要喝牛奶,可以加在配送的牛奶里,用注射器注射进去。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冒什么风险,从列车上跳下去逃走了。
“的确和你说的一样。”十津川警部的语尾含糊不清了。那个逃走的男子,仍旧没有下落。
从昨天“山彦十七号”列车临时停车,那名男子跳车逃走,到宫城县警方人员赶到,前后不过三十多分钟。所以,县警察署的渡边等人认为,那名男子不大可能逃到外县去。
十津川警部也这样认为。从现场的高架桥到地面,大约有五、六米高,就像渡边讲的那样,如果跳不好,一定会受伤的,甚至是骨折。
那个男子在拼命逃跑中,应当没有一点儿犹豫。所以,他慌慌张张地跳了下去,一定会受了重伤。因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一定还隐藏在现场一带。
“我想再去一次现场。”十津川警部对县警察署的渡边警部说完,就转身上车走了出去。
从白石警察署到东北本线的白石车站附近,也就是东北新干线的“白石藏王站”约有一公里的距离。
渡边先把车开到了白石藏王站,这是一座座落在田地中的车站。它看上去完全像一个,没有人影的车站,静悄悄的,也许里面有工作人员吧,但是,这里却看不见上下车的乘客。
汽车穿过白石藏王站,从一条公路上奔向现场。
“干吗要在这么冷清的地方建站?”龟井刑警无聊至极地问道。
渡边警部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您也这么想吗?”
“那当然了。如果和东北本线的白石车站合并建造,当然就便利了,但是,在远离它一公里的地方,又建造一座白石藏王站,就让人有些不明白了。它远离白石町,生活又不方便,又不与东北本线相交,太不方便了嘛!……是不是因为离藏王寺近?”
“其实,一开始并不准备,在这里修建车站的。因为前方有福岛车站,下一个车站——仙台车站也离得很近。原来计划从这儿修建一条,连接东北本线和东北新干线之间的线路,但是,后来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临时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车站。但是,线路没有变化,也只好在远离白石站一公里的田地中,再建造一个车站了。可以说,这是一座典型的‘政治车站’。”
在渡边警部的介绍中,汽车来到了现场。
十津川警部他们七个人,分别从两辆巡逻车中下来,再次开始进行搜索。
在盛夏的太阳照射下,在密不透风的草丛中来回走动,不一会儿,大家就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正在稻草里干活的农民,不解地盯着十津川警部一行人的举动。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任何线索都没有。
“先休息一下吧。”渡边警部大声地打着招呼。
正在这时,龟井刑警在二、三百远处,突然激动地喊道:“警部,快来一下!……”
十津川警部见状,迅速朝龟井那儿奔去,龟井定雄正站在一条浇灌用的水沟里。
水沟有两米多宽,里面流着潺潺的流水。龟井刑警弯下腰,走进了涵洞里。
在昏暗的涵洞里倒着一个人,流水不停地冲着这个人的身体。
他的头和身体的大部分,都浸泡在水中,在这条涵洞的中央,被铁栅栏截成了两个部分。
这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虽然还不能准确地判断,他是不是昨天从“山彦十七号”上,跳车逃走的人,但是,十津川和龟井还是费力地,把这个人从涵洞里拖了出来,并且拉到了小道上。渡边警部等人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由于长时间的流水浸泡,这名男子的头部已经肿胀并且变白,身上的西服已经湿透了,但是,他没有戴太阳眼镜。
“是那个人吗?”渡边警部向十津川问道。
“西服的颜色和身高,看上去倒是挺像。”十津川警部一边回答,一边检查死者的口袋。
死者的口袋里有些零钱,和一张对折的绿色纸片。十津川警部连忙掏出自己的手绢,摊在地上,然后把这张湿了的纸片,小心翼翼地展开摆在手绢上,仔细观看。
看着看着,十津川警部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因为,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8月8日东北新干线的豪华车票。上面印着“山彦十七号”、七号车厢、一号b的字样。这是发生事件的座位旁边的车票。
“车厢被害的男子是1a号座位,也许车票是从大矢芸子手中抢来的。是靠窗户的。”十津川警部看了一眼高架桥方向说道。
“要是这样的话,应该怎么解释?”龟井刑警歪着头问道。
“如果假定是同一个案件的话,那么,就可以这样认为:昨天从大矢芸子手中,抢来了‘山彦十七号’豪华车厢车票的男子,在车厢内用氰化钾,杀死了他旁边1b位置的男乘客。然后,他进到乘务员室,拉动了紧急刹车,使火车停下后逃下了高架桥。这时他不幸受伤,然后死在了这里。”
“似乎也只好这样认为了。”龟井刑警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这样说?老龟头。”十津川警部好奇地望着龟井刑警,“难道你还有其他看法?”
“这也太巧合了。这两个男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我认为:这个男子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车厢内,杀死坐在1a号座位上的男子,我认为:他从抢走大矢芸子手中的车票开始,就打算这样干了。”
“可是,老龟头,你虽然这样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新干线上杀人?而且,作案动机和这两个人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况且,这个男人的死因,我们还没有弄明白呢!”
十津川警部一边歪着头,一边继续检查死者的口袋。他又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近十万日元。比起这个来,更让十津川高兴的是,在这个钱包的一个夹层口袋里,还装有五张同样的名片。
东西互助银行水道桥分行
八木慎一郎
这五张名片上,都是同样的文字和字体。
“是个银行职员呀!……”龟井刑警惊奇地说道。
“这个名片是不是他本人的?”十津川警部慎重地问了一句。由于他的西服内侧,缝有一条绣有“八木”字样的姓名标志,那么大致可以认为:死者就是名片的主人了。
“一定要查清楚死因!……”十津川警部严肃地说道。
“马上进行解剖!……”渡边警部迅速向部下下达了命令。
“他的头部有伤!……”龟井刑警对十津川警部说道。
十津川警部侧头一看,果然在死者的右额头处,发现有一处外伤,但并不是那种致命的伤口。
再没有找到其他伤口了。也许是被刺死或巨大冲击,而造成的死亡,目前还不能确定,死者是否是氰化钾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