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上午,儒昂的活很多。他的女助手玩了一宿,现在昏昏欲睡。客人前来结账,她往电脑里输入的房号十有八九是错的。核实账单的要求很频繁。儒昂把电脑开在“再见,宝贝”网上。
罗德里哥露了个面,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回了房。
丽兹和约朗德的房费已经结了:前一天晚上,莫莱用现金替她们付的账。儒昂问最小的姑娘她们要去哪儿,星期天的航班可不多。
“夏威夷。”她咧嘴一笑。
“像朱丽亚·罗伯茨。”他注意到,他祝她们旅途愉快。
泰米尔人和神甫在雷蒙——圣巴斯德站下了地铁。他们拐进一条巷子,路的尽头是幢大楼。楼门半敞;神甫看见门牌上写着“亚洲合作股份有限公司”。他的同伴解释道:“整个六楼都是空的!我们在里头安置了几户困难家庭。我们不弄出声响,不坐电梯。居民们都沉默寡言。警察还没来过。”
“我想坐电梯。”科雷尔说。
“当然,”泰米尔人回答,“您是客人!您于哪一行?”
“我是上帝的仆人。”
“哪个教派的?”
这个问题合乎情理。神甫摆出个无能为力的姿势:“太复杂了。下次有空再说。”
六楼刚进门是个大厅,里头住了好几个人。一个非洲大家庭占据了大半的地方。门旁边,靠墙摆了一张行军床,一个四十来岁的白人男子坐在上头,一边抽烟一边沉思。他向科雷尔问好,神甫回礼,跟着泰米尔人朝里走。电脑和各种配件就堆放在六楼尽头的两个大房间里。
白人男子跟过来,他问科雷尔是不是想搬走一台机器。神甫叫道:“当然不是!但是我要启动一台电脑,发几条信息。”
“离这儿五百米有一家网吧,”男人很和气,“在那里发信息更方便。我来自我介绍,”他补充道,“我叫詹姆斯。”
“是个英国名儿?”
“我母亲崇拜电影明星詹姆斯·斯特沃德,于是她叫我詹姆斯。”
“是吗,”科雷尔心不在焉,“您做什么工作?”
“我失业了。这儿是一家进出口公司。天晓得他们做什么生意,很快就散了伙。我决定搬进来住。我们有三个月的失业救济金。一直到三月中旬。”
“您能帮我启动一台电脑吗?”
“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只需把机器从纸盒子里搬出来。”
“有扫描仪吗?”
“当然。什么照片?当心,别搞毒害儿童、拐卖妇女的勾当。”
“我向您保证,我为拯救灵魂而工作。”科雷尔说。
“我只帮您发送无害信息。我会先过滤的!我不想与任何肮脏下流的事儿沾上边。明白了吗?”
“我敬重您,欣赏您。”科雷尔说,“人类都像您这样该多好!您将为保护生命做出贡献!”
泰米尔人听着他们说话,只想着比萨饼……
“咱们的晚饭?”他提醒神甫。
“发好照片,我们马上去比萨饼店。”
“太棒了!”詹姆斯来了劲头,“干活!”
他向泰米尔人打了个手势,两人开始翻纸箱子。
这时,神甫坐在金属椅上,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他要提醒加利福尼亚当局:法国——澳大利亚国民雪莉·富尔涅及其同伴是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