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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急流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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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婷婷问小神女和婉儿,凡是有书呆子出现的地方都有杜鹃的出现,你们不感到古怪么?

小神女含笑问:“婷姐怀疑这书呆子是神出鬼没的杜鹃?”

婷婷说:“总不会总是那么巧合吗?一次是偶然,两次也可以说是偶然。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就值得人去怀疑了!”

婉儿说:“婷姐姐,我和三姐姐也曾经对他怀疑过,不论明观察也好、暗试探也好,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武功。他的确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不可能是那神秘莫测、高来高去、剑法一精一湛而又机警过人的杜鹃。”

婷婷一笑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老爷和奶奶的故事?”

小神女问:“姐姐是说黑鹰爷爷和奶奶的事情?”

“是呀!他身怀绝世武功,不但装得一点功夫也不会,还装蠢扮傻的,连一代女侠、机警过人的莫奶奶也瞒过了。要不是他与碧眼老魔对掌而受了重伤,小芹姨姨好奇地揭下了他的假面具,还不知道黑鹰就是老爷。”(详情请看拙作《黑鹰传奇》一书。)

小神女一怔问:“难道这个书呆子又是一个装蠢扮傻的黑鹰?武功那么的奇高?”

“他要是真的是杜鹃,这半点也不奇怪。”

婉儿说:“好呀!这个书呆子,竟敢扮猪吃老虎戏弄我们,我叫他有好看的。”

小神女摇摇头说:“这不大可能。”

婷婷问:“怎么不可能了?”

“黑鹰爷爷身在武林世家。他有一身武功一点也不奇怪。他装疯扮傻,除了令人不注意他之外,也想试探奶奶为什么要舍生忘死相助慕容家的真正用意,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这书呆子,生长在一个地道的普通人家,全家人没一个会武功,他要是真的杜鹃,干吗要冒这么大的危险,任由东厂的人将他捉去了不敢反抗?给五煞绑了架的时候,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前来,为什么不杀了五煞救己救人?我们不在,他不给五煞砍了?他要是杜鹃,干吗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婉儿又说:“是呵!当时他已给那位妇人暗暗地解开了手脚,叫他逃跑。可是他没跑几步,便摔倒了,还摔得四脚朝天的,只有没用的书呆子才会这样,就是一般的男人,也不会这般的没用。”

婷婷问:“那你们一点也不怀疑他了?”

小神女说:“说实话,我又何尝不怀疑他了?我感到他不是一般的书呆子,他在强人凶徒面前,的确是慌得乱了手脚,毫无反抗的能力。但在没危险的时候,对人处世,却顶会为他人着想。可要是说他是杜鹃,我怎么也不相信了!”

婷婷一笑:“是吗?那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好了!我们别谈这个书呆子了,我们谈别的事。”

当小神女、婉儿陪婷婷用罢晚餐,正打算回听泉山庄时,韦珊珊已打发章总管辛姑娘来接她们了。这时,章总管和辛姑娘早已结为夫妇。章总管在大厅上等候,辛姑娘便进来见小神女和婉儿。小神女问:“辛姐姐,你们怎知道我回来了?”她又转头问婷婷,“姐姐,是你派人去通知的吧?”

辛姑娘笑着说:“是独孤大叔在山峰上看见三小姐和四小姐回来,告诉了大小姐的。大小姐算定少夫人必定留二位小姐用晚饭,所以这时才打发我们来接二位小姐回庄。”

穆婷婷说:“三妹,看来独孤燕不但忠心,也十分的尽责。他现在几乎成了紫竹、听泉两座山庄的护卫。五里之内,要是有什么武林人士闯来,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令我们早有准备,以防不测。有他在,我们放心多了!”

小神女笑着说:“姐姐,那我告辞了!”

“三妹,我还告诉你一件喜事。”

“哦?什么喜事的?”

“范华这个人你知道吧?”

“这个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姐姐托他来买下我们侯府大院的公子。姐姐,他怎么样了?”

“他托我向你珊珊姐姐求亲。”

小神女一怔:“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珊珊姐姐的心意怎样?她愿意吗?”

“先别问她的心意,现在我想知道你这丫头的心意怎样?”

“要是珊珊姐姐愿意,我当然愿意啦!我和范华接触不多,但从相貌、人品来看,跟我珊珊姐姐却也十分般配。”

“丫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其实,他们两人在古州第一次相见,互相之间,已生爱慕之情了!”

“既然这样,范华怎么不早提出,到现在才提出来?”

“珊珊丫头不像你,她是一个内向之人,人也害羞,我几次暗示,她都面红不出声,加上你父母不久双亡,她和你一样,守孝三年,所以一拖再拖,到现在才提出来。”

“那珊珊姐姐答应了?”

“珊珊丫头不答应,我会向你说吗?”

“姐姐,我当然高兴,但我要说一句,要是范华今后敢负我珊珊姐姐,或者欺我珊珊姐姐,我会将他的脑袋割下来!”

穆婷婷笑着:“有你这么一个可怕而古灵一精一怪的小姨,范华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负珊珊丫头,不然,就是我也不会答应。”

“姐姐,没别的事吧?没有,我走啦!”

“还有,你的事怎么了?”

“我?我的什么事了?”

“你的终身大事呀!丫头,你不会终身不嫁人吧?”

“哎!这事还早哩!说不定我会不嫁人。”

“丫头,你不是说真的吧?”

“姐姐,你不会害怕我占了慕容家的家产急着将我推出去吧?放心,我不会要慕容家的半片土地。”

“丫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

“那姐姐干吗急着要我嫁人的?”

“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好柴烧烂灶。丫头,我是为你着想。因为你太强了!一个女子太强了不是好事情,一般男子根本不敢来高攀你。”

“姐姐,你又说错了!慕容家的几代祖先,一个个不都是女强人吗?尤其是太祖奶奶,艺压群雄,智冠武林,她不是也找到了一个身边的人吗?”

穆婷婷笑着说:“原来妹妹不是不嫁人,而是要人家嫁你。”

“这不好吗?”

“好,好!怎么不好呵!”

婉儿却在一旁嚷起来:“三姐姐,你要是嫁了人,我怎么办?”

穆婷婷和小神女不禁相视笑起来,婷婷笑着说:“婉丫头,你不是急着也要嫁人吧?”

“不不!我是不嫁人的。”

“哦,你也和三丫头一样,要人嫁你?”

“不不!我也不要人嫁我,我是说,三姐姐要是嫁了人,那我跟谁去?”

小神女更有意逗她:“自然是跟你的男人呀!”

“不!我谁也不跟,只跟着三姐姐。”

小神女又问:“那你是不愿我嫁人了?”

“我当然不愿,要不,我嫁给三姐姐你好了!”

在场的人,一起笑了起来。这个天真无知的小丫头,还不知嫁人是怎么回事。就像当年小神女一样,根本不知男女之间的事,看着现在的婉儿,小神女不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她笑着说:“好了!这事还远得很呢!十画还没有一撇。丫头,我们向婷姐姐告辞吧!别胡说八道了!”

她们告别了穆婷婷,随着章总管、辛姑娘回到了听泉山庄。见到了韦珊珊,姐妹三人,自然又有一番说话,至于西门小三,他不在家,他又去了毒岭寻找山草药了。因为江湖上又出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令人中毒而不知。小三子去寻找能化解这种毒的药物。现在的小三子,一心扑在研制化解毒的药物上,几乎成了毒神爷爷。

当她们三人在灯下谈心时,在紫竹山庄中,穆婷婷将两个一精一明能干的家人叫了来,吩咐他们明天一早化装前去新宁县城,暗暗打听墨家的来龙去脉,尤其是注意墨家二公子的一举一动,并且千万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两位一精一明能干的家人,第二天就往新宁县而去。

小神女回来后,神秘的杜鹃在衡山杀了一只虎后,再也不见踪影,江湖上一下平静了许多,再也不闻惊震江湖的血案。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现象。其实各处正急流暗涌,丐帮和武当派的人仍然在各处暗暗追寻杜鹃的踪影,正因为这样,他们也扫除了各地江湖上的一些武林败类,杀了一些宵小之徒,往往给各地百姓除了一害,起到了惩奸除恶的作用。

紫竹山庄和听泉山庄,却忙着准备韦珊珊出嫁的事了。因为范家要在秋天迎娶韦珊珊过门。而在京师的东厂提督府内却又忙开了。

他们追查了神秘杜鹃三年,结果不但空手而回,反而在这一年的春天,在湖广一地丢失了不少的人员。有的是派往一些武林门派的卧底,莫名其妙地给杜鹃除掉了!有的是以杜鹃之名杀人放火,也很快给杜鹃识破,尸横家中。尤其是在长沙豹子岭吉王的皇庄中,不但东厂有名的杀手之一的冷魂杀手,死于神秘杜鹃的剑下,几乎所有跟随冷魂之手下人,都难幸免。活下来的只有一两个,而且还是断腿缺臂,终身残废。

豹子岭这一夜,可以说是把东厂派往湖广的人员,几乎给消灭得一干二净,连窝也给端了。这两个活下的人,谈起当夜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东厂,自从九千岁魏忠贤掌权以来,得到了恶性膨胀。他罗网了不少江湖上的恶魔惯盗,更收买了不少凶残亡命之徒。在东厂,有令江湖人士闻名而色变的七大星君、九大杀手,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残之徒;还有一批派往各处卧底的武林高手和一批化装成各式各样人物的暗探。

东厂的组织到了明熹宗的年代,又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位。这时的魏忠贤,是明朝历年来最大的一个宦官,权倾朝野,太阿倒握,威福下移,明熹宗这个窝囊的皇帝,完全给魏忠贤玩弄于掌上。

正当东厂势力红得发紫时,想不到出了个神秘的杜鹃。三年之中,便令东厂的七大星君不见了两个,九大杀手也不见了三个,没人知道的卧底,也有几个惨死在杜鹃的剑下,令东厂的人个个惊震。不但不安,也大为愕异:这个杜鹃怎么如此的神秘?他怎么知道东厂一些人的行踪了?七大星君,九大杀手,可不是东厂的一般人物。他们出没无常,行踪不定,他们每一个人每一次的活动,除了少数的头儿们知道外,就是东厂提督府的人也不知道,杜鹃从何知道了?难道东厂中也暗藏了杜鹃的耳目?不然,杜鹃每次杀人如此的准确无误?

九千岁魏忠贤听了更是震怒异常,下令一定要追查出神秘杜鹃的下落来。于是,东厂的头儿们,在京师提督府内的密室中,商议如何对付杜鹃的对策了。

三天之后,不知人名、只有编号的十八太岁前后从提督府出发,化装成江湖游侠、刀客和化缘僧之类的人物,奔赴各处活动了。他们暗中注视各处的武林人士,特别是一些用剑高手。当然,十八太岁的活动,只是东厂人其中的一个行动。

这十八位太岁,其中有十二人是游侠、刀客、剑士的装束,其他六位是化缘僧人、行者、江湖散人、文人秀士、算命人士的打扮,各人都有一门独步武林的武功,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们在江湖中出现,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浪花。有的是以投师访友为名登门拜访,与各地的一些英雄人物比武论高低,试探这些人的武功门路;有的是游历名山大川,寄宿于古寺古庙之中,拜访一些世外高人。目的一个,就是明查暗访神秘的杜鹃、他们心目中一个使剑的一流高手。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南北十三省、长城内外、深山古刹、海外奇岛,依然全无神秘杜鹃的任何踪影,似乎这个杜鹃,在春天杜鹃花凋谢之后,完全在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要寻杜鹃,只有等到明年的春天。

同样,在这段时间里,穆婷婷接到了新宁的飞鸽传书,说墨家墨滴二公子,并无任何异常的举动,安分守己,在家闭门读书,几乎是足不出门。穆婷婷看了一笑,随后将这小小的字条火化了。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大地金黄一片。穆婷婷也在秋天里,产下了一对龙凤胎。这可将紫竹山庄上下忙坏了,也喜极了。慕容一家,又一次三代同堂,连黑豹夫妇、点苍派的老掌门夫妇,也赶来庆贺了。小神女和婉儿抱着这一对金童玉女欢喜地说:“姐姐,他们真像你呵,也像雨哥的,看来他们也会像你和雨哥一样,将来又会将中原武林闹得天翻地覆,不知会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来。”

穆婷婷也满心欢喜地说:“他们要是跟随着你,我更担心你带着这两个小混混,连天也会拆了下来,玉皇大帝也不得安宁了!”

慕容一家喜庆了一个月,随后韦珊珊又出嫁了,小神女和婉儿,更亲自护送韦珊珊到古州范府也就是原来的侯府,小神女回到原来的地方,想起了与一阵风、小三子相处的一段日子,又是感触万分。小三子至今仍在毒岭一带,没有回来。

为了避免江湖中人注意,范府这次的喜事,慕容家和点苍派的人都没有出面,就是黑豹夫妇,也以商人面目出现。小神女在古州,又一次见到了方明、范湘湘夫妇,交谈了湖广方面的事情。方明、范湘湘自然感激小神女护送那一船货物平安到达永州。

转眼之间,又是秋去冬来,大地飞雪迎春,五岭以北,仍是白雪皑皑,冰封大地;五岭以南,却是万木春芽怒放,一片春意盎然了。虽然还不到三月杜鹃争放吐红的时候,但江湖上却笼罩了一片紧张的气氛:神秘的杜鹃,不久就要出现了,不知他在何时何地出现,在这一年的三月,不知是谁先死于他的剑下。除了丐帮遍布耳目,注意杜鹃的出现外,其他门派,也纷纷加强实力,告诫自己的门下弟子,千万不可一个人单独出外行走,要两人为伍、三人一组行动,以防不测。

至于东厂的人,更是紧张万分,人人提心吊胆,凝神备战。他们既害怕杜鹃的突然出现,又希望杜鹃出现,他们准备了天罗地网,暗藏着各种带毒的暗器,只要一有可疑人物出现,不管是不是杜鹃,一概格杀勿论。

一个神秘的杜鹃,就将整个江湖弄得如此的不安宁,不论黑白两道,都在准备应付,这是武林中少有的现象。

小神女和婉儿在这大半年中,同样也没有闲着。小神女一直在注意着江湖上的风云变幻,婉儿却日夜勤练内外武功。更难得的是一代女侠莫纹,将婉儿叫了去三个月,莫纹像当年的慕容小燕,将西门剑法一一传授给婉儿。三个多月的时间,莫纹已将婉儿培训到了一流上乘剑客的境界,是可以与千幻剑法一比高低了!莫纹一来感到西门剑法至今还没有一个真正的传人;二来也看出了婉儿心地善良,人品好、悟性高。同时她这次随小神女出外归来,内功的修为大有进展,学西门剑法有深厚的基础,便立意将西门剑法传给她了。

婉儿也不知从哪一世修来的福气,先后受到了三位叱咤风云的女侠垂青,第一个是穆婷婷,第二个是小神女,第三个是莫纹。穆婷婷是婉儿学武的启蒙老师。小神女是她传授内外武功的师父,莫纹最后将她铸造成大器。可以说,婉儿是慕容家女子中第四代真正的继承人。第一代是小魔女白燕燕,第二代是智冠武林的慕容小燕,第三代是青衣狐狸莫纹,第四代是婉儿了。婉儿也姓了慕容,以后武林人士称她慕容婉儿女侠,正式成为了慕容家最小一辈的女主人,与小神女同属一辈,是婷婷一对龙凤胎的姐姐。这是婉儿之福气,也是婉儿的缘分,是任何人强求不来的。

元宵过后,她们姐妹两人商议怎么再次重出江湖,如何寻找杜鹃的踪影。

突然间,穆婷婷轻而无声地含笑进来,小神女和婉儿一时惊喜,齐问:“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去迎接你呀!”

“哦?你们几时将我当成外人了?”

小神女问:“我们几时将姐姐当成外人了?”

婉儿说:“我们能将姐姐当成外人吗?”

“不将我当成外人,干吗要人通知的?你们两个丫头,在密谋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是不是害怕我闯进来听到了?”

小神女笑起来:“我们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事了?”

婉儿说:“姐姐,我正和三姐商议怎么去追踪神秘杜鹃的事情,眼看杜鹃花快要开了!”

“哦?我还以为你三姐看中了哪一位如意郎君,不想让我知道。”

小神女不像一般的少女,大方爽直得很,咯咯地笑起来:“我才不像姐姐,未满十八岁,就急着找心上人了!再说,就算真有这种事,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呀!用得着怕你知道吗?何况我现在根本没这样的心思,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更好?”

婉儿也说:“是呀!三姐有我,还去找人干吗?”

婷婷对小神女笑着说:“丫头,你别说得嘴响,看来你这丫头还没有碰上一个看得上眼的人,不然,你恐怕比我还急,甚至会情迷意乱呢!一天见不到他,一颗心就会不知往哪里放了。”

婉儿愕然:“姐姐,会有这样的事吗?一天见不上,就会一颗心不知往哪里放了?”

穆婷婷又是一笑:“你这小丫头,你现在当然不明白,等你大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好了!我们谈正经的事吧!你们知不知道,近来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些怪人怪事?”

“什么怪人怪事了?”

“近来江湖上,似乎多了一些江湖游侠、刀客、剑士,他们四处找一些在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比武试招。”

婉儿说:“姐姐,这又算什么怪人怪事了?一些学武之人,急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每每都是这样。因为他们只要击败了一个成名的人物,他们就扬名了!”

“四丫头,你怎么不到江湖上找人比武试招的?”

“我找人比武试招干吗?我又不想扬名立万,更不想出人头地。再说,慕容家的家规,绝不允许与人争强好胜。”

小神女问:“姐姐,你是说这一些刀客、游侠,有什么目的和意图吧?”

“你看呢?”

“难道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寻找杜鹃?”

“要是我没有看错,的确是这样。”

“要是这样都可以将杜鹃找出来,那杜鹃也不成为神秘的杜鹃了!”

“三丫头,这很难说,说不定他们用这么一个笨办法,会找到杜鹃的一些线索呢。”

婉儿问:“这些游侠、刀客是些什么人?不会是丐帮、武当派人所为吧?”

“丐帮、武当都是名门正派,他们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用不着这样。何况武林中一些有名望的人物,其武功他们怎不知道?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

小神女说:“看来是东厂的人所为了,他们是急于要找到杜鹃。”

“我也是这样想,就算不是全部,其中一些人恐怕是东厂的人。说不定他们用这一招,会将杜鹃引了出来。”

“真是这样,那也是东厂人的明招,可能还有其他出人意外的暗招。所以你们这次出去,碰上了这些游侠、刀客,要认真小心了,别让东厂的人将你们当成了杜鹃,那将有一场恶交锋,他们任何卑鄙的手段都会使得出来。”

小神女一笑:“我才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不!三丫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最好明知他们是东厂的人,也不说破,以免横生枝叶。”

“就像姐姐当年铲除回龙寨邵老贼一样,明知他是东厂的人,也不说破?”

“是呀!要是说破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卷入了无休止的交锋中去,民与官斗,怎么也斗不过官府,最后只有举家远走避祸。就是我们将所有东厂人杀了,毁了他的提督府,也不起作用,我们怎么也斗不了全国的兵马,成千上万的士兵。最好是江湖中的事,按江湖方式解决。”

婉儿不明白地问:“怎么说破了,反而会引起麻烦来?”

“你这四丫头,怎么学武练功的悟性那么好,对这么一件事就不明白了?”

“姐姐,我是真的不明白呵!”

“四丫头,你试想想,要是说破了,不但引起在场大多数掌门人的顾忌,东厂的人可以矢口否认,反而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无事生非,血口喷人,就会以此为借口,兴师问罪,调动大批兵马包围我们所住的山庄,你看麻烦不麻烦?最后的结果,家园毁了,人也死了!好吗?”

“不说破,东厂的人就不会这样?”

“起码他们没有任何借口。再说,邵老贼已声名狼藉,丑恶面目暴露无遗,在江湖上已成为一个不齿的恶魔,他们也不想背上这个污点,更不愿公然为这么一个恶魔报仇雪恨,所以也会不闻不问。何况邵老贼在他们心目中,已没有利用价值,他们更不会为他一个人兴师动众,叫更多的人牺牲吧?”

“哎!姐姐,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了!所以你们今年不得已要杀东厂的人时,最好像你们在长沙豹子岭下一样,化了装去,杀了他们也无人知道,不留下任何痕迹,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无从追查。千万别学这个神秘的杜鹃,杀了东厂的人,还怕东厂的人不知道,留下一束杜鹃花,叫人去追查。”

小神女说:“杜鹃恐怕也出于好心,不想拖累了其他无辜的人,所以留下杜鹃花,说明是他干的,与任何人无关。”

“三丫头,你这是从好处去想,我们到现在仍不知道杜鹃是个什么人,真正的动机、意图如何。说得轻一点,他用这一方法在江湖上扬名立威;说得重一点,他在挑起江湖动乱,制造恐怖气氛。就算他的用意不是这样,但也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制造了机会,给东厂的人有了一个血洗江湖的借口,拿武林中一些他们认为是眼中钉的人开刀。”

婉儿有点担心了:“姐姐,东厂的人不会找上我们紫竹山庄吧?”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所以我才叫你们去弄清杜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依目前形势来看,东厂的人不会也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为什么他们不会也不敢?”

“第一,我们慕容家人,从来没有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野心,也可以说,我们与东厂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利害冲突,只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而已;第二,我们地处南疆,远隔中原,也不是在东厂人的心腹地带中,对他们毫无威胁,他们犯不着来先犯我们;第三,我们一家人的实力,他们衡量利害,有所顾忌,不敢贸然来招惹。要是他们招惹了我们,我们完全可以毁了这座紫竹山庄,远到海外安置家小。那东厂所有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安宁,起码在京师的东厂提督府会给我们完全摧毁,将京师闹得大乱,这是东厂的人怎么也不愿看到的。不然,他们早就来进犯我们了!”

婉儿说:“是呀!到时我和姐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

“丫头,不放过他们的何止是我们,到时,幽谷大院、点苍派、贵州九龙门、漠北一阵风等人,都不会放过他们了!当然,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不然,又是一场浩劫,是任何人也不想看到的。好了!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们打算去哪里追踪这个杜鹃?”

婉儿说:“姐姐,我和三姐正是为这件事犯愁哩!天下这么大,杜鹃又神出鬼没,我们也不知去哪里寻找好。”

穆婷婷问小神女:“三丫头,你也是心中无数?”

“姐姐,我的确是心中无数,谁知道这个杜鹃今年春天,又在哪里出现了!他的行踪,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婷婷一笑说:“你们不如到四川走走吧!”

婉儿睁大了眼:“姐姐,你知道杜鹃今年会在四川出现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在四川出现了?”

“那姐姐干吗叫我们去四川?”

“因为东厂有两位星君在四川,他们是江湖上令人闻名而色变的蓝魔星君和混元星君,一个在成都,一个在重庆。杜鹃真的与东厂为难,必然会去四川寻找他们。就像在江浙除掉了吸血、风流两个星君一样,打掉东厂在四川的两根顶梁柱。”

小神女笑着:“好呀!那我和四妹就去四川走走了!”

“你们打算几时动身?”

“既然要去,我们明天一早动身好了!趁杜鹃花未开,我们先行赶到四川。”

“丫头,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你们。”

“姐姐要我们去拜访陶门吧?”

“不!你们要是去拜访陶门,一下就会引起四川所有武林人士的注意,不但东厂的人知道,杜鹃也会知道。杜鹃知道有你们在四川,就不会去四川了。你们这次前去,最好别让武林人士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姐姐托我们什么事了?”

“贵一陽一范家,也是你们姐夫范华的老家,有一支商队,带着一批重要货物前去重庆和成都,你们就跟随这支商队前去四川,顺便保护这支商队的安全。”

小神女笑着:“姐姐真会打如意算盘,叫我们去办事,而且还不用花钱请保镖。”

“你这丫头,看你说的,我这是为你们着想,才有这样的安排。”

“这还是为我们着想呀!姐姐,你知不知道,跟随这么一支商队在路上行走,那要多少日子才能到达重庆、成都?恐怕杜鹃花凋谢了,我们还没赶到成都,怎么去追踪杜鹃?”

“丫头,现在是正月十八,离杜鹃花开的三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到达不了?商队都是一色的快马车,没人步行,从贵一陽一到重庆,顶多用四五天。而且你们一直坐在舒适的马车上,省却了沿途投店吃饭的时间,这不比你们施展轻功赶路好?再说商队请了四名镖师保护,碰上了劫匪,自有他们打发,不用你们出手。真的不敌,你们再出面不迟。”

“这么说来,我们不当这个保镖也不行了!”

“丫头,别说怪话,你们最好在二十一日前赶到贵一陽一,珊珊妹妹在那里等候着你们。”

小神女讶然:“珊珊姐姐怎么去了贵一陽一的,她没在古州么?”

“你们也真是,范家一家人要吃团年饭,怎么将一个媳妇丢在古州?不接过贵一陽一,一家人怎么团圆?好了!你们两个丫头,好好打点一切上路的东西。”说着,穆婷婷拿出慕容家的传家宝之一——软形宝剑,交给婉儿说:“这是奶奶特意叫我将这把宝剑交给你防身,至于你原来的剑,就别带上路了,以免引起江湖中人对你的注意。”

婉儿愕然:“怎么将这柄宝剑交给我的?”

“四丫头,你现在是慕容家西门剑法的传人,不交给你又交给谁了?”

“我,我……”婉儿不知怎么说才好。

“四丫头,你别我我你你的了!你不接剑,我回去怎么向奶奶交代?”

小神女说:“妹妹!你还不跪下来接剑?”

婉儿跪下来,庄严地把剑接过来。婷婷教会她如何将软剑系在腰上当腰带用,在交锋时如何将软剑迅速解下来,出奇不意地出剑,单单是这一招,就会令一些上乘高手也一时措手不及。当然,不遇上敌人的突然偷袭,也用不了这一招。

小神女问婷婷:“奶奶有什么宝贝给我?”

婷婷笑着说:“你这丫头,你本身就是一件奇宝,还需要什么宝贝了?任何神兵利器,到了你手中,也是多余的东西,任何废铜烂铁,到了你手中,也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宝刀宝剑和宝棍了!你还要宝贝干吗?”

“哎!话不是这样说,手中有一样奇珍异宝,那多开心。”

婉儿说:“三姐姐,上次奶奶给了你那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放在我的荷包里的。”

婷婷又笑起来:“哎!我几乎忘了这一回事了,原来你已经得了一件宝物,还想要?丫头,你别太贪心了!你不会每一次出外,都索取慕容家的一件传家宝吧?”

小神女笑着说:“好啦!那我不要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双双离开了听泉山庄,先到紫竹山庄向爷爷奶奶告别,然后像两只疾飞的小鸟,穿越群峰峻岭,往贵一陽一方向而去。

黄昏时候,她们便在贵一陽一城中出现了。她们略为向人打听,便知道了范府所在的街巷。

范府不但是贵一陽一一户有头有面的富豪人家,也是人人知晓的一户积善人家。范纪更是人们心目中一个敬仰的人物。他所以为人敬仰,不是因为他的侄儿是贵州一省的布政司大人,而是他的积善行为。每年他都花不少的银两,救济穷苦人家,修桥补路更是不在话下。

看守大门的,是两个一精一壮的汉子。小神女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守门汉子,虽然没佩带刀剑,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这两个守门汉子见小神女、婉儿前来,虽然奇异,却和蔼地问:“请问两位小姐前来找谁?待小人好去传达?”

小神女说:“我来找你家的少夫人,就说她的两个妹妹从古州前来找她了!”

守门人一听是古州来,不由肃然起敬:“两位小姐请到里面坐下,小人马上飞报少夫人。”

一个守门人立刻飞奔入府,一个守门人请小神女和婉儿到大门内侧一个小客室里坐下,敬茶奉水。

小神女和婉儿茶杯还没有端起,韦珊珊面似春花,偕同夫君范华已来到了。韦珊珊欢快地说:“三妹、四妹,我是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来到了!”

小神女说:“婷姐姐叫我们要在二十一日以前赶到,我们敢迟来吗?”

婉儿说:“是呀!今天一天,可跑得我够累的了!”

“姐姐在这里先多谢你们了!”

范华也上前一揖:“在下范华,拜见两位妹妹。”

小神女说:“哎!范公子,现在你可是我们的姐夫了,还这般多礼干吗?”婉儿却说:“我也在这里拜见姐夫啦!”

韦珊珊一手挽着小神女,一手挽着婉儿,问:“三妹、四妹,你们还没有用过晚饭吧?”

婉儿说:“韦姐姐,今天一早,我就一直跟着三姐身后跑呀飞呀的,连水也没好好喝过一口,早饭也没吃过,哪来用过晚饭了?”

范华一怔:“你们今天一早从哪里来?”

“广西南丹呀!”

“什么!?哪不有千里之遥?”

“我只是一味跟着三姐姐跑,可不知道有千里之遥,没有吧?”

范华感慨地说:“从南丹到贵一陽一,一路都是高高低低左旋右转的山道,起码有千多里路,你们一天就赶到了,两位妹妹的轻功,足令人惊叹了!”

韦珊珊说:“夫君,你还不去叫人准备饭菜?我们可别将两位妹妹饿坏了!”

范华连忙应是,说:“珊妹,那你先带两位妹妹去休息,我马上就去叫人准备饭菜。”

韦珊珊挽着她们说:“妹妹,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处安静的楼房,现在带你们去休息。”

韦珊珊给她们安排的住处,是后园湖边一座雅致的“月明阁”,这里是有山有水,一色的松柏林,林下是一片草地。月明阁三面是波浪形的围墙,一面临水,只有一道园门可出入,它是园中之园,有人负责管理和保卫,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月明阁是为聂十八和穆娉娉而设备的。不接待任何人,现在韦珊珊用来接待小神女和婉儿了。小神女、婉儿不但是紫竹山庄的公主,也是幽谷大院人心目中的小公主,接待自然非同一般。何况范府的少夫人韦珊珊,还是她们情深义厚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

韦珊珊带她们进入月明阁说:“两位妹妹,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给你们准备的饭菜怎么样了。我知道妹妹顶喜欢吃辣的。”说着,便想离去。

小神女说:“姐姐,你就不能坐下陪我们谈一回话么?”

“你们不累吗?”

“跑一天路,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神女转对婉儿说,“丫头,你累了,你先进房休息吧!”

婉儿说:“我也不累!”

“你真的不累?”

“三姐姐,我是真的不累呀!刚才我不过是说跟姐姐跑了一天路,没吃过饭而已,几时说累了?”

“好好!那我们一起坐下谈话。”

她们姐妹三人自然而然谈到分别后的事情。小神女问:“姐姐,范家对你好不好?”

“妹妹放心,不但范郎对我很体贴,范府一家都对我很好。”

“姐姐,我知道你的为人,温柔敦厚,受了委屈也不愿出声。要是他们有对你不敬之处,你告诉我,我代你出气,为你讨回公道。”

“哎!妹妹,你千万别乱来,他们的确对我很好,体贴、敬重我。”

说着,范华带人将酒菜送进来了,其中自然少不了一味辣子鸡和麻辣豆腐。韦珊珊对范华说:“夫君,你也坐下来陪我两位妹妹喝一杯酒吧!”

范华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神女说:“这是你的家呵!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你们不会已用过了晚饭吧?”

韦珊珊说:“妹妹,不瞒你说,你们到来时,我们全家都用过晚饭了,所以我们只能陪妹妹喝两杯酒。”

婉儿说:“那不麻烦你们了?”

范华笑着:“这有什么麻烦的?来,在下敬妹妹一杯酒。”

这时,夜幕早已降落,月明阁内厅上,灯光照得如同白昼一样。范华刚举起酒杯,蓦然见人影一晃,手中的酒杯已不见了。范华等人一时惊震了。范华虽然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却也算是一位武林中的高手,怎么手中的酒杯突然叫人夺了去,而且事先全无半点征兆?可见夺去酒杯的人,不但手法快,轻功也异常的高超。同时还不将席间所有的人看在眼里,可算胆大极了!当今武林,除了小神女、聂十八、钟离雨和一阵风外,没人有如此极高武功。小神女和婉儿也一时惊震住了:来人要取范华的性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接着,梁上有人说:“你怎么只敬两位妹妹一杯,不先敬我一杯的?”

婉儿抬头一看,只见梁上坐着一位蓬首垢面、衣服破烂、嬉皮笑脸的叫化,喝问:“你是什么人?”

小神女也同时惊讶起来:“是你?”

韦珊珊更是惊喜地叫起来:“风叔叔,你是几时来到这里了?”

婉儿问:“姐姐,他是谁?”

“四妹,难道三姐没跟你说过风叔叔的事么?”

“风叔叔?”

范华一下明白来人是闻名而没见过面的漠北怪丐一阵风大侠了!慌忙一揖:“在下不知大侠光临,有失远迎,请大侠宽恕。”

一阵风在梁上说:“你怎么说话尽是酸溜溜的:一杯上好的美酒,也给你弄酸了,一点也不好饮了!”

韦珊珊说:“风叔叔,你快下来吧!别戏弄我们了!”

一阵风不但是她的叔叔,更是传授一门上乘剑法给她的师父。

小神女说:“风叔叔,你怎么一来就装神弄鬼的?你再不下来,我可出手了!”

“哎!你这丫头,可千万别出手,我叫化下来就是。”说时,他似一片残叶般飘了下来,这一份轻功,又令范华惊骇不已。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怪不得他在江湖上来去无踪无影,一阵风是名副其实的。

小神女问:“你怎会跑来这里了?”

“我叫化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肚饿得难受,老远就闻到这里酒香肉香的,不跑来这里,又跑去哪里了?”

韦珊珊说:“风叔叔,你快坐下,饮两杯酒暖暖身体。”

“不错!不错!我叫化是该坐下饮两杯暖暖身体了,不然,一颗心就冻成一个冰球,不会跳动啦。”

婉儿说:“不会跳动,那不死了吗?”

“是呀!再不饮两杯酒,我叫化真的会见阎王了!喂!你这小丫头是谁?我叫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

小神女说:“她是我的妹妹呀!”

“什么?她是你的妹妹?你几时又多了一个妹妹了?怎么我叫化不知道?”

小神女笑着:“你不是神仙,能事事都知道吗?你看,我这个妹妹好不好?”

一阵风打量了婉儿一下,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怎么你这个妹妹身上有一股逼人的剑气,又天真无邪。丫头,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么一个妹妹的?”

“你先别问,你说我这个妹妹好不好?”

“好,好,但对一些人来说,就不好了!”

婉儿问:“我怎么对一些人不好了!”

“对邪恶奸徒们来说,他们就不好了!又是一个可怕的克星,你说好不好?”

韦珊珊欢快地说:“风叔叔,你真会说话。四妹,你还不过来拜见风叔叔?”

“是!”婉儿向一阵风一拜说,“婉儿叩见风叔叔。”

一阵风忙说:“不用!不用!”说着,便向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小神女问:“风叔叔,你又在弄什么花样了?”

“没什么,我叫化敢在你面前玩花样吗?我是在找一样礼物,送给我这个刚认识的小侄女。不然,她不是白拜我这个叫化叔叔了?”

婉儿说:“风叔叔,你认我为侄女已经够了,这比什么礼物都强,你不用再送给我什么礼物了!”

“不不!见面的礼物还是要送的。要不,我这个叔叔就当不成了!”最后,一阵风从自己的叫化袋里摸了一块金牌牌来,说,“我叫化实在没别的礼物,只好将块在路上捡到的金牌送给你好了!”

小神女一看这面金牌,上面刻有“东厂”二字,编码是一百零九,愕然问:“风叔叔,这是东厂人身上的牌号,你是怎么得来的?”

一阵风眨眨眼说:“是捡来的呀!”

“捡来的?”

“是呀!不是捡来的,难道是我偷来的吗?那不成了贼赃了!我能将贼赃当礼物送给我的侄女吗?”

“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在四川一处山野里呀!树林中有一个死人,在他身边不远的树下有这么一块金牌牌,我心里想:这块牌牌不知值不值钱,要是值钱,我起码可以用它来换一碗酒喝,所以将死人埋葬后,就拾起了这块金牌。现在不用将它换酒喝了,只好当成礼物送给婉丫头了!要是不要,我叫化实在没别的礼物了!只好不当这个叔叔了!”

小神女会意一笑,对婉儿说:“丫头!你还不多谢风叔叔?说不定这块金牌,对我们今后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婉儿接过金牌说:“多谢叔叔。”她不明白要东厂这块金牌有什么作用。东厂的东西,,不怕污了自己的手么?但小神女这样说,她不能不收下了。

一阵风将金牌给了婉儿后,又在自己身上东找找,西摸摸。小神女问:“风叔叔,你又在弄什么名堂了?不会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吧?”

“我送礼物给你干吗?你和大丫头,应该送些礼物给我才是。”

“那你又在自己身上寻找什么了?”

“再找一件礼物呀!”

“送给谁?”

“当然是送给我叫化第一次见过的人了!我叫化有见面礼物送给小丫头,却没礼物送给我没见过面的侄女婿,像话吗?大丫头不暗暗嘀咕我叫化太偏心了?”

韦珊珊笑着说:“风叔叔,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大丫头,你虽然不是,我可不能偏心。”

小神女问:“又是什么礼物了?不会又是从死人身上得来的吧?”

“哎!你这三丫头,大年刚过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出口就是死人死人的?吉利吗?”

一阵风最后摸出一只小瓷瓶出来:“这可不是死人身上的东西,是活人身上的东西。”

小神女含笑问:“这个活人是谁?不会又是东厂的人吧?”

“什么?除了东厂,难道就没其他活人了?”

婉儿笑着问:“那这个活人是谁?”

“我呀!”

婉儿怔了怔说:“是叔叔?”

“难道我不是一个活人么?”

婉儿更笑起来:“叔叔当然是活人啦!”

小神女问:“小瓶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驱寒祛冷活命丹,这是我叫化走遍大漠,远到天山,采集几种不同的草药制炼出来的,能把刚冻死的人救活过来。三丫头,你看这是不是宝贝?”

“能将一个冻死的人都救活过来,这的确是宝贝。”

“我叫化真的再没什么宝贝了,只好将这三颗活命丹拿出来,当见面礼送给我的侄女婿了!说不定今后会有莫大的用处。”

范华说:“风叔叔,这样名贵的礼物,小婿实在不敢……”

“你不收?那好呀!这里的美酒美肉,我叫化也不敢吃了!我叫化到别处去。”

韦珊珊忙说:“夫君,你快收下吧!不然风叔叔可不高兴了!”

范华马上说:“风叔叔,小婿多谢你的厚爱厚赐。”

“这才对嘛!你可记住了,真的碰上了冻僵了的人,每次只能给他服下一颗,多服就会坏事了!”

婉儿好奇地问:“多服了会怎样?”

“虽然将他救活,却又将他热死了!它是活命丹,却又是致命丹。记住,只能服一颗。”

范华说:“小婿铭刻在心。”范华再次多谢一阵风,将这个小瓷瓶珍藏起来。

一阵风说:“这下好了!我叫化可以放心喝酒吃肉了!”

韦珊珊说:“叔叔,你到了我这里,就放心多饮多吃吧!只要你高兴,我家的美酒够叔叔饮的。”

“好呀!那我叫化今后就跑来这里讨酒喝了!”

他们五人,一齐举杯畅饮。小神女在饮酒中问:“叔叔,那个东厂的死人,不会是叔叔杀了的吧?”

一阵风故意四下打量:“三丫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叫化敢杀人吗?我叫化最害怕杀人了!何况是东厂的人,我叫化一见他们,就远远避开了!”

婉儿问:“叔叔,那他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了?看来他是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我叫化刚好经过,好心将他埋葬掉。我做了这么件好事,拿了他的金牌也不为过吧?”

小神女笑着说:“好了!就当他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

“三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叫化将他推下悬崖摔死吧?要是这事让东厂的人知道了,我叫化不成了谋财害命的歹徒、凶手?今后我叫化还能四处向人讨吃吗?”

婉儿问:“风叔叔,你不会真的向人讨吃吧?”

“我怎么不是真的了?你没见过我向人讨吃过吗?”

“风叔叔,那你今后别向人讨吃了!那多丢人,单是我珊珊姐姐家,就够你吃不尽的,还有我和三姐,都可以养活你呀。”

韦珊珊说:“四妹,你别劝风叔叔了!不但我们圈不住他,恐怕世上任何一个人,也圈不住他,他做叫化,自有他的逍遥乐趣。”

一阵风说:“不错!不错!要不我做叫化干吗?快活自在,什么也不用愁,既不害怕官府向我征税征粮,也不担心土匪盗贼向我打劫行凶,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都不会挨饿,就是皇帝,也没有我这般的快活无忧。”

婉儿问:“叔叔,那你讨不到吃怎么办?”

小神女说:“丫头,你别说傻话了!以风叔叔这一身的本领,会饿着他吗?”

“姐姐,我只是不明白,风叔叔怎么喜欢做叫化的。”

一阵风自嘲地说:“大概是我叫化生来命贱,不适合做什么,只适合做叫化吧!”

小神女转入正题,问:“叔叔,你这一次怎么会跑来这里了?”

“我不是说这里的酒香肉香,将我引来了的吗?”

“风叔叔,你别跟我装糊涂,我是问你这一次,怎么会跑来中原了?你可一直都在漠北、长城边一带活动呵!”

“三丫头,漠北太冷了!中原快要春暖花开,我叫化跑来看看中原的春色,百花盛开的美景,不可以吗?”

“大概更想看看三月杜鹃花开,红艳艳的美景吧?”

“对对,听说杜鹃花开,红遍山野,红得似火如血,我叫化真想看看杜鹃花开是不是这般的艳丽而夺人心魂。”

婉儿一下明白了:“叔叔,原来你也是来追踪杜鹃的下落!”

“什么?追踪杜鹃下落?杜鹃不是生长在山坡荒野中吗?还用得着追踪?”

“叔叔,你不是说真的吧?就是说杜鹃这个人,叔叔难道不知道?”

“哦!?杜鹃是个人?小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杜鹃是山野中的一朵花,怎么是人了?不会是杜鹃花成了一精一,变成一个人了?你要是说杜鹃是一只鸟,我叫化还相信,因为有一种鸟,也叫杜鹃的。”

婉儿急起来:“叔叔,你怎么胡乱打岔的?我是说真的啦!杜鹃是个人,是个神秘的人呀!”

“什么?还是一个神秘的人呀?那一定是杜鹃花一精一了!或者是杜鹃仙子了!我叫化可算是第一次听闻。”

“叔叔,我不跟你说了!你也像三姐一样,尽喜欢捉弄人。”

小神女、韦珊珊和范华看见一阵风故意装糊涂的样子以及婉儿认真着急的神态,都忍不住笑起来。韦珊珊笑着说:“四妹,你着急干什么呵!你越这样,风叔叔越会捉弄你,你干脆也跟他打哈哈,什么事也没有。”

小神女说:“你这丫头也真是,要是风叔叔不知道杜鹃这个人,他就不会跑来中原了!也不配称为一阵风大侠了!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还有不知道的吗?丫头,他装糊涂,你不能也装糊涂吗?何必这般认真着急。”

一阵风说:“幸好她没有装糊涂,不然,我叫化几乎疑心她就是杜鹃了!”

婉儿愕然:“叔叔怎么疑心我是神秘的杜鹃了?”

一阵风饮了一杯酒说:“不瞒你们说,我叫化在漠北时,听说中原出了一位神秘莫测、来去无踪无影的杜鹃,每年三月,都制造出几件震惊江湖的大血案,所杀的人,几乎都是该杀的人,我就疑心这恐怕是三丫头所为,不知这三丫头又在江湖上玩什么花招了!”

婉儿说:“你怎么疑心是我三姐了?你不是疑心是我吗?”

“小丫头,我叫化怎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了?只有你三姐,才有如此的武功,来往无踪无影,杀人不用三招,行为又如此的神秘和古怪。要不是三丫头,恐怕就是东海的钟离雨老弟了!他同样也古灵一精一怪,更好捉弄人。”

小神女问:“后来呢?”

“我在去年初冬,就来到中原了,暗暗四处向人打听,更去了东海一趟,才知道不是钟离雨老弟所为,恐怕也不是你这三丫头所为。”

“为什么不是我了?”

“因为杜鹃杀人用剑,往往是一剑致命。而你,杀人是从来不用剑的,而且也不会一下就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不是你一向为人的作风。但我还是不放心,又特意去了紫竹山庄一趟,谁知你这丫头刚离开山庄,来了贵一陽一。”

“所以你就赶来贵一陽一了?”

“要不,我是神仙吗?会算出你在贵一陽一范府中吗?是婷丫头告诉我的。”

小神女又问:“那你怎么又怀疑是我四妹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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