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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威震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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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神女问婉儿追上烂头豹子没有。婉儿说:“追上啦!”

“哦!?你怎么打发这头豹子?”

“我将他杀了呀!”

“你杀了他?”

“是呀!姐姐,他不应该杀么?”

“不是不该杀,其实你废了他的武功就可以了!”

“姐姐,你可不知,他太过冥顽不灵了,我先是挑伤了他。他仍凶残地喝着手下人来杀我,自己也提刀扑来,我只好将他杀了!”

“既然这样,杀了他也不为过,这是他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妹妹,我们回去吧!”

她们正想动身回去时,小神女突然轻轻地对婉儿说:“丫头,你长一个尾巴了!”

婉儿一时不明,问:“姐姐,你不是又逗我了?我又不是狐狸,怎么……”

小神女轻声说:“丫头,别大声,我是说你给人盯上了!”

婉儿轻声问:“真的!?谁盯上我了?”

“不知道,现在他正潜伏在不远的一棵树上。”

“姐姐,我去问问他,干吗盯上我的。”

“丫头,别乱来,此人轻功看来不错,没让你察觉,你这么一去,他早已溜走了!”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附耳跟婉儿说了几句,二人同时起程,走了半里路左右,便骤然分开,小神女往西,婉儿往东,向山野而去。

婉儿身后的确有一位跟踪者,远远尾随而来。见她们一下分开,一时不知跟踪哪一个好。他想了一下,还是尾随婉儿而去。

婉儿飞进了一座树林里,这个跟踪者听音辨向,也飞入了树林,紧随不舍。他在星光之下远远看见婉儿在树林边一条山溪畔洗手,于是也停了下来。蓦然间,他察觉自己身后有一阵微风响起,急忙回头一看,小神女已不声不响地立在他身后了。他吓得一下跳了起来:“你?”

小神女凌空出指,一下点了他的伏兔穴,“砰”的一声,他摔在地上,再也不能动了!小神女问:“说!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干吗?”

“在下只是路过这里,怎么是跟踪你们了?”

“你还不说老实话?这里既不是来往山道,也不是山寨小路,一片山野荒地,附近也没有什么村落,谈得上是路过吗?”

婉儿这时跑回来了:“姐姐,别跟他多说,让我在他身上先划上一剑,看他说不说实话!”

这人说:“你们不会是这般的凶残和蛮不讲理吧?”

“什么?你不声不响的跟踪我们,还说我们蛮不讲理?”

“就算是在下跟踪你们,也不至于要杀了在下吧?”

小神女说:“好!你干吗要跟踪我们?”

“在下见令妹剑法一精一奇无比,转眼之间,便杀了四五个凶悍的山贼,十分惊奇,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而已。”

婉儿问:“干吗当时你不跑出来问我,而要暗暗地跟踪我们?显然是你不安好心。”

“在下担心姑娘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了?”

“误会在下是山贼一伙的人。”

“你不能说明你不是山贼吗?”

“在下当时说了,姑娘能相信吗?”

“所以你就偷偷摸摸地跟踪我们了?”

“在下好奇,的确想弄清楚姑娘是什么人,是何处的高手,但一时又不敢贸然相见。”

小神女问:“现在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那人摇摇头:“在下仍不清楚,但知道两位是侠义道上的人物,却戴着鬼面具,不想让人知道真相。”

“你猜想我们是什么人?不会认为我们是杜鹃吧?” 婉儿问。

跟踪者一笑:“两位不可能是杜鹃。”

“你怎么断定我们不是杜鹃了?”

“杜鹃花未开,杜鹃不可能会这么早就出来;第二,姑娘杀人后没留下任何的标记;第三,在下观摩了死者身上的剑伤,这不是杜鹃杀人一剑致命的剑法。”

小神女说:“看来你对杜鹃杀人的剑法颇有研究,大概是你观察得多了!”

“不敢,在下也深好剑法,杜鹃一剑致命不外三种招式。”

婉儿好奇地问:“哦?哪三种招式?”

“一是一剑点中眉心;二是一剑穿心而死;三是一剑断喉而亡。杜鹃杀人,绝不多浪费一剑,都是一剑致命,干脆了当。不像姑娘,剑法虽然一精一湛神奇,出剑却带仁慈,不想一下就要了对手的命,出剑带情三分,或者打人穴道,或者重伤对手,或者断人手脚。只有在对方手法太过凶残,而本身又是十恶不赦之人,才出剑杀了对方。”

小神女说:“看来阁下也是一位使剑的高手。”

“不敢!在下对剑法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阁下是谁?能否赐教?”

“在下只是一位在江湖走动的游客浪士而已。一向默默无闻,不足以让两位动问。”

“看来你也不想人知道你的真相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姑娘能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好!我告诉你,我们是阎王帮的人。”

“阎王帮?在下似乎在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会帮门派。”

婉儿说:“现在你不是听到了?”

“不错!在下是第一次听闻。不过,这么一个帮名,似乎不是正派人所取。”

小神女说:“你说对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侠义道上的人,是邪魔歪道,但干的事情,专门是黑吃黑,向黑道上的人物放阎王债,收人头税,不顺从者,杀无赦!因为这烂头豹子欠下了我们的阎王债不但不还,还穷凶极恶,所以我们只好将他杀了!”

这位跟踪者愕了半晌不能出声,小神女又说:“所以你最好别招惹我们,也别跟踪我们,我们的出没地是不让任何外人知道的,幸而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出没地,不然,我们只好杀了你灭口。”

“多谢姑娘开恩。”

“我点你的穴道劲力不大,以你的内劲,大约可以在半个时辰内运气冲开,你好好在这里呆半个时辰吧!”

小神女说完,便与婉儿施展轻功而去。她们先是故意往东,然后折回来往北而走,天亮之前,她们便到了商队的住宿地。钟管家见她们回到了马车上,走过来问:“二位小姐,两股山贼已解决了?”

婉儿说:“钟叔,已解决了,他们大部分人去见了阎王,负伤的也不少,他们再也不能来了!”

钟管家听了心中异常地感动,幸好这一趟货物,有二位小姐在暗中护着,才平安度过一个个难关。他说:“两位辛苦了!二位小姐明天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小神女问:“钟叔!这里没什么山贼来侵犯?”

“没有!”

“看来,这三山五处的山贼,恐怕今后再也不敢来打商队的主意了!”

马二说:“有两位小姐在,真是谁来谁倒霉!几乎用不了我们出手。”

第二天,商队升火煮饭,大家吃饱了又继续上路。这一天,路上十分平静,再也不见任何人来侵犯。商队在黄昏时,进了綦江县城,投宿在一间大的客栈中。

綦江县是重庆府最南面的一个小县,县城坐落在群峰之中的綦江边,全城依山而起,与遵义军民府隔山相望,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山城。就是重庆府所在地的巴县,也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山城。这一带,已是接近成都平原边沿的山陵地带,虽然仍是大娄山北麓下山岭起伏的地带,但山形地势已不那么险峻了,也离开了土匪山贼经常出没的地方,不用担心有大股山贼土匪来往抢劫。从綦江到重庆,有一条驿道,道路也不是那么崎岖难行,行走马车,只需一天的路程便可到达重庆,驿道上来往的人也不少。

商队到了綦江县城,可以说基本上已到了重庆府,脱离了危险地带,商队所有的人都吐了一口大气,再也不用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至于一些翦径的强人,他们也不敢来,来了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恐怕商队在蒙渡山谷的一场大血战,已惊破了贼胆,还有烂头豹子和巫老九这两股山贼,尸横在松坎三里地的山野上,他们已在黑道上完全除名。江湖上再也没有他们的名号了。

镖局的四位镖师,更是如释重负,因为他们保这趟镖,只保到重庆为止。由重庆去成都,就由四川第一大帮派白龙会的人负责保镖了,他们算是已完成了任务,以后就可以轻身回贵一陽一。

原以为十分太平无事的路程,正因为他们失去了应有的警觉,几乎是床底下破柴,撞了大板,车队几乎为异常奸险的魔头满天星洗劫一空。

商队在第二天上路,中午时分,见山道上不时有人来往,路边的两三间饭店,生意十分兴旺,凡是路过这里的人们,不是在这里歇脚,就是进饭店饮酒用饭,放马饮水进料。各家饭店的店小二,都十分热情地在路边兜售生意,相互争客。在饭店饮酒吃饭的,不但有商人走贩,也有军爷和官府中的差人。

钟管家以前也经过这里,曾在饭店中用过饭,饮过酒,而这里的麻辣豆腐特别的有名,还有四川的名酒泸州老窖,一见几间饭店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人马又走了半天,有点累了。何况只需三四个时辰,便可到达重庆府城了,便叫商队人马在这里歇脚,吃饱饭再赶路也不迟。店小二更是异常热情地招呼他们,主动为他们的马匹提水加料。

钟管家和四位镖师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老江湖,十位车夫更是江湖经验丰富,怎么也没有想到山贼会在这府城附近人们来来往往的热闹饭店中向他们下手,何况饮酒用饭的客人们中,有军爷、官府中的差人,山贼们敢在这里打劫,那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所以钟管家他们放心饮酒用饭了。

小神女和婉儿因见这里的人多,不想抛头露面,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她们没有下车,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而且她们在马车上早已用过自己所带的食物,并不感到肚饿,不想趁这个热闹。

没有多久,钟管家他们才两杯酒下肚,便感到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提不起劲来。马二首先跳了起来,说:“不好!这酒菜中有毒!”他想拔鞭,可是他哪里有劲挥鞭,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四周的军爷差人以及其他的一些客人们一个个都狞笑起来,原来他们全是满天星手下人扮成的。就连店家和店小二,也是山贼扮的。原先的店家和店小二,全给山贼们捆起,放到一边去了!山贼们在酒菜中下的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酥骨散,不易为人发觉,人中了毒,浑身无力,再好的武功也使不出来,无疑给废了一身的功夫,任由山贼们宰割。

钟管家在商队,内力略为深厚,他仍可以支撑得住。他一见这样的情景,知道中了贼人们的奸计了。但他仍然沉着冷静,对贼人们说:“你们想怎样?”

负伤的贾书生和满天星从店后走了出来,贾书生仍一副潇洒的神态说:“姓钟的,你想,我们会对你怎样?”

“你们要杀我可以,这十辆马车上的货物,你们也可以拉走,但其他人是无辜的。”

贾书生说:“对不起,你们所有的人和货,我们是全要了!我们要为我们死去的众多弟兄报仇雪恨!”

几个匪徒立刻说:“贾使者,让我们先将他们全宰了!”

满天星说:“慢着,他们一个个都是活死人,先不忙杀了他们,先将马车赶回山寨中去。这姓钟的也带回去,他也是一位值钱的货物,不愁范府不来赎人。至于其他的人,等马车离开后,全部给我杀了!”

一个匪徒问:“寨主,马车上有两个妞儿,要不要杀了她们?还是带回去?”

“两个妞儿长得怎样?”

“俊俏,十分的可人。”

满天星问:“真的!?你快带她们给我看看,真的俊俏,带回去!让弟兄们好好享受一下!”

匪徒们全都一一婬一一笑起来,奸一一婬一一烧杀,可以说是山匪们共有的特点。

这一切情景,小神女和婉儿不但听到,也看得清楚,小神女目中闪出一股逼人的杀意,婉儿更恼怒万分,急着戴上鬼面具要跃出去杀人救人。小神女拦住她说:“丫头,你戴着面具干吗?”

“杀人呀!不让他们看见我们的真相呀!”

“你戴上面具,匪徒们一下就会认出我们是在山谷道中杀了他们的人了,那他们就会挟持钟管家他们作为人质,来要胁我们了!”

“姐姐,那我该怎样办?”

“我们也来一个装蠢扮傻呀!麻痹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先把满天星、贾书生活擒了,不但要他们交出解药,也叫他们先放开了我们的人。”

“他们会听我们的话吗?”

“满天星是他们的头儿,匪徒们不敢不听,除非他们不想要满天星的命了!”

“姐姐,我们怎么装傻扮蠢的?”

“看!那个扮店小二的匪徒向我们走来了,我们不但装着不会武功,也装着什么也不懂的傻样子。妹妹,一切看我的脸色行事。”

果然,所谓的店小二走过来了,对她们说:“二位妞儿,请下车。”

婉儿一派天真地问:“我们下车干吗?”

“我们的头儿有请。”

“头儿!?是你们的老板吧?”

“对对,正是我们的老板,请你们下车来喝两杯酒。还有,你们的钟管家喝醉了,也请你们去看看。”

“他怎么喝醉了的?我们还要赶路呀!”

小神女说:“妹妹,既然钟管家喝醉了,我们就去看看。”

“好的,姐姐,那我们去吧。”

她们随店小二来到满天星、贾书生面前,匪徒们哪里见过这等几疑是仙女的绝色女子?一个个惊讶万分,全都定了神,几乎不会说话了!婉儿的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小神女,仪态大方,神采异常,满天星惊喜得不得了,问:“两位小美人儿,你们是范府的什么人?”

婉儿反问:“我们是什么人,钟管家没告诉你们吗?”

钟管家一看小神女、婉儿出现,惊怔住了,以为她们也中了贼人们的毒,但婉儿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又明白过来,便说:“她们是我家的三小姐和四小姐。”

满天星更是得意地笑起来:“原来是范府的两位小姐,更是奇货可居了!来人!立刻好好的送她们上车,千万不可怠慢和得罪她们,不然,我要他的脑袋!”

小神女说:“你这个老板怎么这般的凶呵!怎么动不动的要人脑袋的?不将人吓坏吗?”

满天星呵呵笑着:“因为我担心我手下的人对你们不礼貌,才如此吩咐。”

婉儿问:“你不是请我们下来喝酒吗?怎么又叫我们上车了?”这更是一个天真无知、有趣可爱小姑娘的说话口吻了,令匪徒们也哑然失笑。

满天星笑着:“好好!小姑娘要喝酒,我就陪姑娘喝两杯!来人!倒酒!”

钟管家急说:“四小姐,这酒喝不得!”

婉儿有意打断他们的话:“这酒怎么喝不得?它很辣吗?一喝就醉么?”

小神女说:“我来试一下!”

小神女走近桌边,一出手,就捏住了满天星的命脉,笑着说:“你最好别乱动,一动就马上去见阎王了!”

的确,小神女只要略一用劲,满天星就立刻经脉皆断,魂归地府。剩下来的只是一具尸体。满天星一怔,他哪里敢挣扎,惊恐地问:“你,你,你要干什么?”

“给我将解药拿出来,不然,你只有先一步去丰都城玩了!”

贾书生一见不妙,急想拔剑,他虽然左臂受重伤,但右臂仍可使剑。可是婉儿的剑尖早已抵在他的胸口上,说:“你也千万不可乱动呀!不然,我这一剑就穿心了,神仙来也救活不了你。”

这瞬息之间的突然变化,匪徒们全都愕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可以不救贾书生,但满天星他们是非救不可的。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匪徒想扑过来,婉儿几乎是身形不动,头也不转,飞速一剑向后挥出。她脑后像长了眼睛似的,两个匪徒喉咙鲜血喷出,倒在地下,抽搐了两下,再也不会动了。而婉儿的剑尖,仍贴在贾书生的胸口上,仿佛刚才没移动过,这才是不可思议的剑法。这一下,匪徒们更惊吓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立着。一个天真无知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飞剑,太出人意外了!

婉儿说:“假书生!你最好叫他们别乱来,不然,先死的是你,然后是他们!”

贾书生更是惊得冷汗直冒,他瞪大眼睛问:“你,你,你,你就是那天在山谷中出现的鬼面人?”

“是呀!那一天我伤了那个肥猪似的胖和尚,让他跑掉了,也让你跑掉了。今天,我看你怎么跑?”

贾书生绝望地说:“你杀了我吧!”

“我杀你干吗?我只要你将解药交出来,给商队的人全解了毒。”

“我身上没有解药。”

“你没有,谁有?”

贾书生不再出声,小神女问满天星:“要是他身上没有,那解药一定在你身上了!你交不交出来?”

满天星说:“你放开了我的手再说,不然,叫我怎么掏解药出来。”

“好!我就先放开了你的手,谅你也逃不了!”小神女说完,出手如风,一下封了满天星身上的两处要穴,让他只能缓慢的行动,却不能提气运劲,不仅不能反抗,连快步逃跑也不可能,比中了酥骨散还要软弱无力。小神女放开了他的手说:“这下,你可以把解药拿出来了吧!我劝你一句,最好别生反抗之心,也别想运气冲开穴位,我的点穴手法与各门各派不同,没有我的解穴掌法,谁也解不了!不信,你试运气,立刻就心痛得要命,三天后,你仍得不到我将穴位拍开,就会经断而亡。”

满天星不大相信,暗暗运气试图冲开穴位。果然,一阵心痛难当,痛得他捂着心口叫痛,再也不敢运气了!

小神女冷笑一声:“这下你尝试到厉害了吧?快将解药交出来!”

“我交出了解药后,你解不解开我的穴位,放不放我们离开?”

“这就看你的解药见不见效了!要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因服下你的解药而死,那你们所有的人,恐怕没一个能活着离开这里。”

满天星说:“好!我将解药给你们!”

贾书生急说:“寨主,你千万别将解药给他们,不然,那十位赶车手恢复了功力,我们真的一个也逃不了!”

婉儿一剑在他身上添了一道剑伤,剑尖仍然贴在他的心口上:“你是不是想死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贾书生说:“你要杀就杀,何必多问?在下的一条命,可以换你们范府的十多条人命,他们得不到解药,三天后也同样一命呜呼,在下不过比他们早走三天而已。”

“哦?你死了,你以为你的寨主和其他的人能活下来吗?我们十多条人命,换你们二十多条人命,你认为合算吗?”

“那你们这十辆车的货物,也到不了重庆,更到不了成都,见财化水。”贾书生似乎有恃无恐地说。

婉儿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个贼书生是怎么想的,尽想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人死了,你劫这趟镖又有何用?看来你读书读得太多了!将一颗心也读坏了!”

小神女说:“妹妹,杀了他算了!这种人留在世上尽会害人,对人间毫无益处。”

“是!姐姐。”

满天星急说:“慢着!我将解药给你们。”

贾书生说:“寨主,就是将解药给了他们,也要先讲好几个条件才能给。”

婉儿问:“你这坏书生,还有什么条件可说的?”

“当然有,第一,先解开我们寨主的穴位;第二,让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自然将解药奉上。”

婉儿说:“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让你们离开了,万一你不将解药给我们,或者给的是假的,我们去哪里找你们?”

小神女说:“别跟他多说了!没有他们的解药,我们同样也能化解钟管家他们所中之毒!”

“姐姐,我们怎么化解?”

“丫头,你忘了我们不是带了一瓶能化解万毒的灵丹吗?”

“哎!姐姐,我真的一时忘了!好啦!我们不用求他们啦!”

满天星愕然:“你们能化解我寨特制的酥骨散?”

贾书生说:“寨主,你别听她们吓唬,除了我们特制的解药外,世上根本没其他的解药可化解。”

婉儿出手点了贾书生的两处穴位,收了剑说:“不相信?我们就让你们看看,是不是在吓唬你们。”

满天星说;“你们最好别乱服其他解药,不然,我们的解药也不起作用了!”

婉儿说:“贼头,你等着看吧!”说着,婉儿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出来。

小神女说:“妹妹,你先掏出两颗,让钟叔和马二哥服下看看,不行,我们再向他们要解药。”

婉儿心中会意,因为瓷瓶内装的药丸不多,只有七八颗。同时婉儿在车上一见众人中毒,小神女为防意外,叫她先服下一颗,就不怕贼人再用药来危害婉儿了!至于小神女,一身是百毒不侵,用不了任何解药。

瓷瓶内的“玉女黑珠丹”,虽然能化解万毒,但不多,救不了中毒的十五个人。还需要贼人的解药才行。婉儿自然明白小神女这句话的用意。她倒出了两颗慕容家特有的玉女黑珠丹,这可以说是武林中的至宝,千金难求,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不用。

婉儿让钟管家和马二各服下了一颗,说:“钟叔,马二哥,你们试运气一下,看行不行的。”

匪徒们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敢乱动。他们一来看见满天星、贾书生的性命操在小神女的手中;二来也惊畏了婉儿那不可思议的神奇剑法;第三,他们要听到满天星、贾书生的命令才敢动手。所以他们站在四周,像木桩似的不动了。

钟管家和马二服下了玉女黑珠丹后不久,果然是药到毒除,何况他们的内力也相当的深厚,首先钟管家一跃而起,马二也同时跳了起来,功力已完全恢复了!

婉儿问:“钟叔、马二哥,你们没事了?”

钟管家说:“多谢三小姐、四小姐赐药,我没事了!”说时,抓起桌上的一只酒杯,运劲一捏,酒杯全碎了,说,“四小姐,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

马二也凌空一鞭挥出,“叭”的一声,无异在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说:“四小姐,现在小人连老虎也可以一鞭击碎了它的脑袋,完全可以与山贼们一搏。”

匪徒们看得一个个惊愕不已,原来世上除了寨主的解药外,还真的有一种丹药可化解酥骨散之毒。满天星和贾书生看得更傻了眼,婉儿向他们说:“现在你们看见了吧?我们没有吓唬你们吧?”

满天星颓丧地说:“你们既然有解药,又何必向我们要?”

小神女说:“我只是想给你们一条生路,看来,你们是无药可救了!”

突然,一位中年妇人从饭店里掷出了两个黑咕咚圆溜溜的东西,“嘭”的一声,爆出一股刺鼻的黄雾出来,贾书生厉喝一声:“你们还不动手,等到何时?”

这又是一股令人晕迷的毒雾,中了酥骨散的人,更是雪上加霜,之前只是浑身无力,现在却是昏迷不醒了!钟管家、马二和婉儿,由于服下了玉女黑珠丹,不为这种毒烟所侵,但浓烟弥漫,不见眼前的事物。匪徒们从四面八方冒着浓烟冲杀过来,那个中年妇人更是带人抢先冲了过来,说:“寨主,我杜八娘来了!”她一面挥剑直取小神女,一面命人背起满天星、贾书生而走。

原来四面山这一伙山贼,在蒙渡山谷中惨败之后,不但丢失了不少弟兄,岳道人、铁棍苍龙也丢失了,贾书生,胖和尚负伤逃回大娄山中的一处贼窝中。满天星一见,大为惊震。贾书生说:“寨主!我不报今日之仇,誓不为人。”他心痛的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岳道人惨死。满天星同样也十分的恼怒,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十万两的财富溜走了。他们密谋策划了另一场抢劫,将另一机智过人的杜八娘也从四面山中调了来。杜八娘,可以说是四面山中善于用计使毒的高手,酥骨散、迷魂烟,都是她制作出来的。

贾书生不是不怕死,也不是有恃无恐,他主要是有意拖延时间,等候杜八娘出手。当杜八娘看见小神女的丹药竟然能化解了自己的酥散骨,大为震惊,冷不防地突然出手了。她要杀得小神女措手不及。只要干掉了这两个丫头,就是武功恢复过来的钟管家、马二,她也不看在眼里,这一趟镖同样也可以抢过来。可是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更错看了小神女和婉儿不可思议的武功。

小神女暗运真气,挥袖驱散浓烟毒雾。见贼人们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她急说:“钟叔、马二哥,你们保护众人,我和四妹阻挡来犯的贼人。”

钟管家、马二齐声应道:“三小姐,有我们在,就有众人在。”

小神女在烟雾中几招出手,就将杜八娘杀败了,连她手中的剑也击飞,吓得杜八娘在烟雾中转身而逃。婉儿剑起剑落,将四五个冲过来的贼人全部放倒。她一下看到两个贼人将不能动的满天星、贾书生背起往外飞逃,奋起直追,如流星追月,看准了背着贾书生的贼人,一剑如电击出,这一剑一下就取了贾书生等两人的性命。回过头一看,背着满天星的贼人,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恨得婉儿直跺脚。

当浓烟毒雾散去时,二三间饭店的门口,已倒了十多个贼人,有的是死于婉儿剑下,有的亡于小神女的掌上或衣袖下,有的给马二长鞭击破了脑袋,有的丧在钟管家的刀口上。有的死了,有的重伤而不能走动。而活着的贼人,全都四散逃进了树林中去。

婉儿说:“姐姐,叫满天星这个贼头跑掉了,这下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凝神倾听了一下:“这个魔头跑不了!妹妹,你随我去追。”

小神女吩咐钟管家和马二:“钟叔,你在这里等我,保护中毒的人,顺便盘问活着的贼人,也搜查一下,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解药,我和三妹不久就会回来。”

钟管家忙说:“三小姐放心,我和马二自会在这里打点处理,望小姐小心,早一点回来。”

钟管家感到凭三小姐、四小姐的武功,打发那几个残匪是绰绰有余的。三小姐所以要急于去追杀,就是想一举而完全扫除了满天星这魔头的手下的这股顽匪。他不知道小神女去追赶这伙匪徒,主要是去追讨解药。

小神女循音辨向,带了婉儿急展轻功,往西南面的山野森林而去。不久,小神女远远看见这伙亡命的匪徒,往一处山坳狂奔而去,很快进入了一片树林里。

杜八娘是四面山的第二号人物,她本想以迷魂香放倒了小神女和婉儿,将这价值十万两的货物珠宝抢到手。她怎么也想不到小神女和婉儿竟然不会迷倒,连原先中了毒的钟管家和马二也没有倒下,反而在烟雾中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只好拼命地将满天星抢回来,夺路逃命了!

翻过山坳,过了树林,她回头打量,见没人追来,才放下心来。这一次的抢劫,又是一次彻底的惨败,带来的二十多个弟兄,现在随着自己逃出来的只有七八个,连贾使者也丧命了。她叫手下在树林中休息一下,将不能动的满天星放下来。她试图为满天星解开穴位,试了两次,再也不敢试了,说:“怎么这个丫头点穴的手法这般的独特?寨主,看来,我们只好回山,请高手为你解穴了!”

满天星颓丧地说:“想不到范府这两个俏丫头这般的厉害,隐藏在商队中,贾使者也摸不清楚她们的底细。不然,先用其他的方法来对付她们,我们就不会这般的惨败。”

杜八娘也困惑地说:“怎么范府凭空出现了这么两个丫头的?贾使者这样老练一精一明的人不知道,就连我们在贵一陽一的耳目也不知道。以这两个丫头的武功,早已应该在江湖上扬名了,怎么一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

蓦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说:“是呀!我们当然在江湖中默默无闻啦!你这使毒的婆娘,不是同样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吗?”

群匪回头一看,一个梳着丫角而又天真有趣的小姑娘,不知几时,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树林中了,一个个心头大震。因为贾使者就是给她杀死了的。而她的剑法,简直快得不可以思议。杜八娘一下跳了起来:“是你?”

婉儿说:“你想不到我会悄悄跟来了吧?”

杜八娘问:“你怎么还不放过我们?”

“我放过你们干吗?试问一下,我要是给你毒倒了,你会放过我们吗?”

“你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怎么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那你为什么追来?”

“我们的人,先是中了酥骨散,后来又中了迷魂香,我不追来行吗?”

“你是追来向我们要解药?”

“我不但追来要解药,也想请你们跟我回饭店去。”

“小丫头,你想,我们会跟你回去吗?”

“你要是想你们的寨主不死,最好乖乖跟我回去,不然,三天后,他一定会死。”

“好!小丫头,老娘将解药给你,你将我们寨主的穴位拍开!”

“对不起,他的穴位是我姐姐封的,我可没能力拍开。”

“什么!?你不能拍开?你们不是同一门下的人吗?”

“是就是!可是我姐姐的内力深厚多了,她封的穴位,除了她,任何人也解不了!还有,我要你们回去为我们的人亲自解毒,这样,我可以饶你们一死。”

“凭你,就想叫我们跟你走?”

又是一个银铃般、十分悦耳的声音在群匪身后响起来:“加上我!够叫得动你们了吧?“杜八娘和群匪回身一看,小神女不知几时,已悄然立在他们身后了。一身素白的衣裳,立在树林雪地上,似幻似真。简直如天上的白衣仙子降临人间,匪徒们更惊得魂飞魄散。这些匪徒,一个个目睹了小神女匪夷所思的武功,杜八娘只在她出手二三招下,剑飞人摔倒。要不是四五个弟兄冒死抢上来,杜八娘早已叫她活擒了过去,就无法逃走了。而这四五个弟兄,在她的衣袖飞舞之中,一个个横飞了出去,不死就重伤,没一个能幸免。

杜八娘见到小神女更是心胆俱裂。以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小神女的对手,就是加上七八个弟兄合力齐上,也不堪小神女一击。何况还有一个剑法出奇的小丫头在一旁,拼搏是死路一条。眼前只有两条路,不是逃走,就是束手就擒。要是逃走,自己一个人还可以逃出去,但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恐怕有一半以上就得横尸在这树林中,不能动的寨主,更是无法可逃了。除非自己不讲江湖义气,丢下寨主和手下弟兄不管,自己一个人逃了出去。

小神女又说:“杜八娘,你别想你能逃得出去,就是让你先逃走一百步,我也有办法将你抓回来,不信,你不妨试试看。”

满天星说:“八娘,我们认命吧!凭你我两人的武功,居然没察觉她们的到来,其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杜八娘叹口气说:“好!我跟你们转回去,化解了商队所有人的毒,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们?”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立刻解了你们寨主身上的穴位!只要你们乖乖跟我们回饭店。”

“真的!?”

小神女凌空出指,“嗤”的一声,顿时解了满天星的穴位,说:“你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不信,你试运气一下。”

满天星略一运气,浑身经脉毫无阻滞,人更能纵跃活动了,他更惊讶地望着小神女:“你就这么的解开了我穴位?”

婉儿问:“你不会又生翻悔之心不跟我们走吧?”

满天星略带激动地说:“小女侠,我满天星虽然是黑道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也讲信用。八娘,我们跟她们回饭店。”

婉儿说:“好呀!那我们走。”

满天星、杜八娘和他们手下七八位弟兄,跟随小神女、婉儿回到了饭店。杜八娘先行用药,化解了商队十多人的迷魂香之毒,跟着又用药化解了酥骨散之毒,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个个都完全恢复过来了。杜八娘问小神女:“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小神女说:“你们都能讲信用,我还能不讲信用吗?好!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有一言奉劝。”

“女侠有何赐教?”

“我劝你们今后别再干这种抢劫的行为了,更不可滥杀无辜。就是你们抢劫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也不能滥杀无辜,不然,这一次我放过了你们,下一次我就不会放过你们了!希望你们能自重!”

满天星说:“是是,女侠的话,我们会铭记在心。”

杜八娘问:“二位女侠,尊姓大名,能否赐教?我们想知我们到底败在什么人的手下?”

小神女问:“你们想知道?”

满天星忙说:“要是女侠有不方便之处,我等也不敢强问。我记着两位女侠的音容也行了!”

小神女说:“你们不知道更好,不然对你们恐怕没有什么好处,会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好了!你们走吧!也将你们几个受伤的人抬走。”

“多谢女侠开恩。”

满天星和杜八娘在临走之前,做了一件令小神女等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来。叫手下人将关在一处的几家饭店的店老板和店小二放了出来,赔偿他们的损失,然后又买下三辆车,将死者全部装在车上,向小神女等人告辞而去。

小神女暗暗感到,看来满天星、杜八娘是改过自新了,不然他们不会这样处理善后事项,这是匪徒们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希望他们今后真的不再过这种抢劫的生活了,那大娄山这一处来往的山道,就平安多了。

店老板和店小二给放出来之后,一个个感到莫名其妙。这伙强人初来之时,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将他们赶到店后的一处柴草房中,不但捆了手脚,还蒙上了嘴巴,一个个自问凶多吉少。想不到这伙强人,又无端端地放了自己,还赔偿了他们的一切损失。当他们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对钟管家对范府二位小姐更是感激不尽了!

这时已是日落黄昏,残一陽一如血。商队是在中午时分来到这里的,要是继续赶路,也赶不到重庆麻城。钟管家和小神女商议了一下,不如在这里住下来,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而且商队所有的人,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他们饮了两杯酒,吃了一些菜,就中毒了。

这几间饭店的老板,为了报恩,更热情地挽留他们住下来,不收一切的费用。这样,商队就住了下来,钟管家也叫众人好好的休整一夜,恢复体力,明天一早上路。

不久,夜幕降临,又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星夜,他们掌灯用饭。蓦然,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刀客剑士。镖局四位镖师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同样打量着众人。

店小二慌忙上前招呼,问:“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饭?”

刀客冷冷地说:“我们是店也住,饭也用!”

“是是!客官是让小人先安排房间,还是先安排用饭?”

剑士面目无表情地坐下来,挥挥手:“少罗嗦,给我们将上好的酒、上好的菜端来就是,我们是吃饱了再说。”

“是是!小人马上去办。”店小二不敢多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总感到这是两个惹不得的江湖人,还是少惹为妙,立刻去为他们张罗酒菜了。

小神女和婉儿及钟管家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四位镖师和十位车手分别坐在两张桌子上,都在暗暗打量这两位风尘仆仆的刀客剑士。

婉儿轻问:“姐姐,他们是什么人?不会又是一伙山贼吧?”

小神女轻轻说:“不大像。”

“哦!?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大像了?”

“丫头,你别多问了!他们虽然不像山贼,恐怕也是来生事的人,我们冷静地看好了!”

店小二将酒菜给刀客剑士端上来后,刀客似乎异常的警惕,用银针在酒菜中试了试。店小二说:“二位客官可以放心的饮用,我们可是循规守法的饭店,怎敢……”

店小二话没说完,刀客出手极快,一杯酒早已倒落到店小二口中,来势甚急,店小二“咕噜”一下,不由将这杯酒全吞到肚子里去了!店小二愕然地说:“客官,你这是……”

谁知刀客筷子一挑,一块肉也飞进了他的口中,也不由店小二不吞了下去。

四位镖师和十位车手看了都不禁相视愕然,他们并不是惊奇这两位来人要试试酒菜中有没有毒的警惕性,而是惊奇这刀客出手极快,显然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店小二吞下一块肉后还想说话,婉儿说:“小二哥,你不用再说了,他们要用你的身体试试酒菜有没有毒,你要是不倒下,他们就会放心饮用啦!”

剑士“哼”了一下:“谅你们也不敢在酒菜中下毒!”

剑士说这一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把婉儿他们,看成是与店家同一道上的人。婉儿一听,想站起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但小神女将她拉了一下:“丫头,你吃你的饭,别理闲事,用罢饭我们回房睡去!”

店小二见不是路,想离开,刀客一下叫住了他:“你别走!”

店小二只好停下来问:“客户还有什么吩咐小人?”

刀客骤出一掌,掌劲不算大,可是这一掌,店小二不会闪避,一下仰后翻倒了,众人又是愕然,刀客和剑士也感到有点意外,他们一下试出,这店小二不会武功,是一般的平常老百姓。店小二爬起来:“你怎么打人的?”

刀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喝着:“没你的事,滚开!”

这两个人真是蛮横无理极了。店小二又没有得罪他们,他们无端端给了店小二一掌,还叫人滚开。镖局四位镖师不想节外生枝,只要不来劫镖,他们不理闲事,十位车手也不想露出自己的真相,,也忍着气不出声。只有威胁到车队的安全,他们才出声。钟管家更不愿意出面去管闲事,因为这种恃艺凌人的事情,自己看得多了,别说他们在欺凌一个店小二,就是欺凌自己,也是能忍则忍,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小神女也不哼声。想再看看这两个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只有婉儿忍不住了,叫起来:“你们怎么这般霸道,无端端动手打人,还叫人滚开?天下间有这种理吗?”

刀客冷冷地说:“我喜欢动手打人,你管得着吗?”

面无表情的剑士说:“我们要是高兴起来,还可以一把火烧了这几间鸟店哩!”

“什么?你们还敢放火烧店?”

“有什么不敢,我们连人也敢杀,烧一两间店又算得什么?”

婉儿说:“原来你们也是杀人放火的强盗,怪不得这般的凶恶了!”

“什么强盗,我们可是强盗们的祖宗。”

“哦?你们还是强盗们的祖宗呀?”

面无表情的剑士皱皱眉说:“看来这里的大人们一个个都是哑巴,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出来说话。”

刀客说:“他们要不是哑巴,那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见了我们,没一个敢站起来说话,真是可笑极了!来,吴兄,我们饮酒。”

突然,一条长鞭凌空飞来,“叭”的一声,将他们刚想举起的酒杯拍飞了!忍无可忍的马二出手了。马二手中的长软鞭,出手极快,鞭头也极准,不击伤人,只击飞了他们的酒杯,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别太目中无人,放肆妄为。

要是别人,见了这鞭头极准的手法,骤然而来,倏然而收,准会吓了一跳。可是这两个人反而一笑,一个说:“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个说:“很好!很好!他们要是一味装哑巴,我还有点奈他们不何哩!”

婉儿听他们若无其事地这么说,反而愕然起来,暗想: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的沉着冷静,不为刚才马二哥的一鞭所动,难道他们的武功极好,不将眼前所有的人看在眼里?姐姐说得不错,他们的确是前来生事的。他们干吗要这么做?这才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了!怎么这么多的山贼草寇,都在打范府这一商队的主意?一路上都没平安过。

称为吴兄的剑士在说话时骤然出手,一支竹筷,像一支冷箭似的,向马二射来,还挟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这支竹筷,给另一位车手轻轻的拨到一边去了。

剑士又是一阵淡淡的微笑:“果然是有两下,怪不得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了!好!我们到店外交手,别在这里坏了店家的铺面和家什!”说完,他们便一跃而出,站在店门口的大红灯笼下,一个出刀,一个拔剑,凝神运气应战。

婉儿一听他们如此说话和行动,又茫然起来,这不像是什么山贼、匪徒的口吻和行为,一般山贼,真的要行动起来,还管你什么坏了铺面和店中的家什,当场就动手了!

马二和另一位车手想出去,钟管家连忙说:“你们别鲁莽行事,待我出去和他们说说,看看他们此来的目的、意图是什么?”

黎、黄两位镖师却站起来说:“钟管家,还是由在下两人去和他们说,保镖,是我们的责任!要交手,由我们去交手好了!”

他们说完,已走了出去。小神女对婉儿说:“丫头,我们快出去看看,恐怕他们根本不是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对手!”

“姐姐,他们的武功很好?”

“起码比满天星等人的武功高。”

小神女、婉儿以及马二他们,都走出去观看他们交锋,必要时就出手相助。

黎、黄二镖师以镖局中人常有的口吻与这两个人打交道,说什么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出来混口饭吃,希望他们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又说什么山不转水转,日后登门拜访,必有厚报等等。

刀客和剑士连连冷笑,刀客问:“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剑士说:“你以为这样一说,我们就相信你们是什么镖局的人了?”

黎、黄感到愕然:“你以为我们不是贵一陽一雄威镖局的人?”

“少废话,要交手就快交手,不然,你们就将十辆马车的货物,给我全部留下来!”

“两位真的一点也不赏面?”

刀客说:“这没有什么赏面不赏面,你们要是将马车、货物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活着离开。但为首的,必须要废了武功,或者自行了断。”

黎镖师说:“两位别逼人太甚了!”

刀客说:“我逼你们又怎样?”

剑士不屑地说:“要是你们当中有人胜得了我们手中的刀和剑,这件事,我们就不插手。不然,就只有将货物留下来,其他的就少说。”

婉儿问:“你这话是真的吗?”

刀客说:“我们是说一不二,不知你们是不是有人胜得了我们手中的刀和剑。”

“好呀!那我先来和你们交手吧!”

刀客、剑士一时愕然:“什么!?你来和我们交手?”

“是呀!你们是不屑与我交手?还是害怕与我交手了?”

刀客说:“不错,我们是不屑与你交手,也害怕与你交手,因为刀剑无眼,一不小心,我们就会要了你这条小命,落得给江湖上一个笑话。小丫头,你还是回去多吃几天的奶吧!”

“我看,你们害怕的不是这样,而是害怕败在了我这个丫头手上,更落得给江湖讪笑而无地自容。”

“小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敢也害怕与我交手呀!”

“小丫头,你是不是嫌命长了?”

“是呀!因为我活得不耐烦了!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杀得了我。”

刀客对剑士说:“吴兄,你看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

剑士说:“她既然这样,你随便出手教训她一下,就算一时失手杀了她,也怨不得我们。”

“不错!”刀客对婉儿说,“小丫头,你出手吧!”

婉儿对黎、黄两位镖师说:“两位叔叔,让我先与他们交手,我不行,你们再上,好不好?”

黎、黄两位镖师目睹过婉儿的剑法,她虽然出其不意用剑制住了贾书生,但她身形不动剑动,骤然杀了两名扑上来的匪徒,剑尖事后依然贴在贾书生的心口上,这样不可思议的快剑,令他们目瞪口呆,原来范府的四小姐,竟使得这样一手的好剑,他们会意地说:“四小姐,那你小心了!”

同时小神女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她说:“妹妹,你最好别用自己的软形腰剑,以免人们认出你是慕容家的人,向黎镖师他们借剑来用好了!”

所以婉儿又对他们说:“叔叔,你们借一把剑给我用好吗?”

黄镖师立刻将自己的剑奉上。婉儿接过剑,扬了扬对刀客说:“我出手啦!”

刀客说:“请!”

婉儿随随便便的一剑刺出,刀客略略将刀一摆,“当”的一声,几乎将婉儿连人带剑拨到一边去,踉跄几步,险些站不稳了。婉儿说:“你这一口刀怎么这样的大力呵!”

刀客皱皱眉说:“小丫头,你走吧!叫你的大人出来,我真不忍一刀伤了你。”

小神女见此情景,心中奇异,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但武功不错,也不像一般山贼草寇那么凶残而无人性。因为他刚才将婉儿拨到一边时,完全可以顺势再劈一刀。可是他没进刀,反而收刀叫婉儿走开,这就不是一般匪徒的行径了!难道他们也像过去的猫儿山人一样,劫财而不伤人命?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这时婉儿又进一剑了,出剑敏捷轻巧,不知是刀客瞧不起婉儿,大意而不防,婉儿这一剑避开了他的刀,几乎击中了刀客的要害。刀客敏捷地跃开,也险险闪开了,心中讶然:好刁钻的剑法,我要不是闪得快,不叫这小丫头刺中了?

剑士在旁看见,也是心中凛然,急提醒同伴说:“任老弟,别大意了!这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剑法,颇为上乘。”他不愧是一位使剑高手,婉儿只出一招,他就看出了婉儿的剑法非同一般。

婉儿在刀客跃开时,同样也不及时进招,收了剑说:“这一下,你不会叫我走开了吧?”

刀客问:“小丫头,你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学的是什么剑法,如此刁狠?”

“它当然是杀人的剑法啦!不刁狠,能杀人吗?”

“好!小丫头,再来。”

“那你小心啦!别让我刺伤了你。”

婉儿又是一剑击出,刀客再也不敢小看婉儿了,用了自己七成的功力,挥刀接招进招。他的刀法抖出,快而威猛,如虎出山林,平地涌起了一阵阵逼人的刀风。他想在四五招之内击败婉儿。

婉儿身似疾燕,剑如游龙,在他的一片刀光中上下翻腾,左右闪避,时而进剑,时而跃开,倏然而去,骤然而回。转眼之间,他们交锋已有四五十个回合了,打得难解难分,不分上下。刀客已抖出自己九成的功力了。婉儿也是学成西门剑法以来,第一次碰上了如此的劲敌,正好抖展自己应敌的能力,发挥出西门剑法的威力来。西门剑法的特点是遇强敌愈强,遇弱手反而发挥不了西门剑法的威力出来。

这一场少有的刀剑交锋,四位镖师看得全傻了眼,十位车手也看得心中凛然。他们自问,就是自己几人联手,恐怕也胜不了这一个刀客。就是剑士,也看得惊愕异常:怎么这么一个小丫头,竟有这一门不可思议的剑法?就是小丫头体内的一股真气,也在任老弟之上。他看出任老弟已拼出全力了,而小丫头,仍是潇洒发挥,来往轻纵自如,隐隐已在占上风。因为任老弟现在已是防守的多,进招的少。

众人在灯光火把之下,骤然看见两条人影倏合倏分、刀光剑影顿时全消,接着“当啷”一声,刀客手中的刀掉了下来,因为他的手腕在刹那之间,已中了婉儿一剑,无力握刀,刀就掉了下来。

众人再定神一看,婉儿是气定神闲地立在饭店的灯笼下面,而刀客是一脸沮丧的神情,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了!

婉儿问:“你还交不交手?你要是不服,可以拾起刀来,我们再打一下。”

婉儿之所以不再进剑取了他的性命,反而跃开,是因为她听了小神女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她说;“丫头,你切不可取了他的性命,他并不是一个凶残滥伤人命的山贼,在这一点上,他比所有大娄山中的山贼好多了!”所以婉儿一击得手便跃开,放过了刀客。

剑士奔过来:“任老弟,你怎样了?”

刀客长叹一声:“我败了!这小丫头的剑法实在太好了!”

剑士将手中的剑扬了扬:“好!小丫头,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婉儿说:“好呀!你来也行。”

小神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阁下,还是我这个大丫头来接你的招吧!”她又对婉儿说,“妹妹,你退下休息一下。”

“姐姐,我可以再战的。”

“不!你还是退下去歇歇的好。”

剑士望着小神女:“你来与我较量?”因为他在火光下望出小神女目无神采,似乎是一个没有内力之人,不及她妹妹一双目光,神采夺人。这个剑士,哪里知道小神女一身的修为,已达最高境地,返璞归真,他却当小神女是一般的女子。

小神女说:“你不会瞧不起我这个大丫头吧!我不行,我妹妹自然出来与你交锋,但你必须先胜了我再说。”

“好!我和谁交锋也是一样。”

“请出手!”

小神女宛如一派宗师的神态,请对方先出手。剑士已暗暗惊讶:难道这女子是真人不露相?武功比她妹妹还好?我不可大意了。便说;“请姑娘亮兵器!”

小神女一笑:“我与人交锋,几乎是从来不用兵器,因为值得我用兵器的人不多,你也在其中。”

“你这般小看了我?”

“不是小看,是因为你还不值得我用兵器。”

“好!我就不客气了!”

剑士一抖剑招,顿时杀气顿生。可是小神女不论他怎么进招,如何飞腾翻跃,只是双袖轻舞,宛如是轻歌曼舞般的,就令对手出来的剑,不是走偏了,就是震到一边去,令对手一连十多招,全部击空。而小神女拂出来的袖劲袖风,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剑士这时真正骇然起来。他一下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因为她没有反击哩!他突然一下凌空跃了出去,收剑拱手说:“在下自问不是姑娘的对手,甘愿认输。”

小神女问:“那你们还想不想劫镖?”

剑士愕然:“我们怎么是来劫镖了?”

婉儿说:“你们不来劫镖,那干吗叫我们将马车、货物留下来?”

剑士又是愕异:“你们以为我们是来劫镖的山贼了?”

婉儿更嚷起来:“你们不是来劫镖的山贼,又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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