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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山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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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婉儿嚷道:你们不是来劫镖的山贼又是什么人了?剑士和刀客不由相视愕然。刀客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神女问:“你们不会认为我们是山贼吧?”

刀客又问:“难道你们不是山贼?”

婉儿说:“你们才是山贼哩,你别想贼喊捉贼的来胡弄我们。”

小神女问:“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山贼了?”

刀客和剑士一说,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人从重庆而来,刚一过百节小镇,就看见一些商客行贩纷纷从前面转回头来,说前面不能走了,有一股山贼计划抢劫一支商队,将路边那几家饭店的老板、伙计全捆了起来,山贼们自己假扮成老板、伙计和过往行人。同时在这地方的二里之外,派人封锁了道路,不准一切行人进入,不听的就给砍了脑袋。刀客和侠士一听,便赶来要歼灭这一伙山贼了。天黑前来到现场,又闻到一股血腥气味,感到山贼们已经得手,在饭店中大摆庆功宴,大碗酒,大块肉的畅饮,准备吃饱了连夜回山,因此,他们便闯进来……

小神女听了后,再回想这两个人进来后的言行,便说:“看来我们大家都误会了,幸好双方都没有出人命。”

饭店的老板、店小二也讲述了事情前后的经过。刀客不由对剑士说:“吴兄,看来我们是误会了,一进来,就以为他们是一伙山贼,原来他们才是一支商队。”

婉儿说:“要是你们不相信,明天可以随我们一块去重庆呀,总不会山贼们将劫到的镖,送到重庆交给货主吧?”

刀客忙说:“不用了!我们相信你们。”

剑士说:“别说你们不是山贼,就是山贼,以两位姑娘这等的武功,我们也无能力过问,夺不回这趟镖。”

婉儿问:“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是山贼吧?”

“姑娘言重了,在下交锋时,已起了疑心,感到各位不像是山贼,一般山贼,哪有这样的行径?在下多谢两位姑娘手下留情,就此告别。”

“咦!你们现在就要走?”

“对不起,在下有急事要去綦江一趟,改日再到重庆登门拜访各位。”剑士说完,便拉了刀客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们的突然而去,众人都感到有点意外,按一般常理来说,既然误会消除,大家就应该握手言欢,坐下来痛饮两杯。何况他们叫的酒菜,几乎还没有动过哩,就算是有急事,也不至于这么匆忙要走吧?

婉儿对小神女说:“姐姐,我疑心他们两个是山贼。”

“哦?丫头,你怎么疑心他们是山贼了?”

“他们要不是山贼,干吗这般急着要走的?显然他们见战不了我们,便胡编乱说一顿,将我们都欺骗了,从而脱身而去,令我们不去追杀他们。”

小神女一笑:“他们要是真的是山贼,就不会这么匆忙而走了,完全可以再欺骗下去,从从容容地在这里住一夜,第二天再走。因为我们大家都相信了他们。何况他们所说的,在情在理。从神态上,也看不出他们有狡诈的神色。”

“姐姐,那他们干吗急着要走的?”

“可能他们真的有急事要走,但恐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败在我们两个女子的手下,感到面目无光,留下来十分尴尬,所以借故而走了。”

钟管家点点头说:“三小姐所言极是。以他们的性格来说,恃艺凌人,目空一切,神态傲慢。一旦败了,的确感到留下来不是滋味,还是离开我们的好,以免难堪。”

“姐姐,他们怎么这般的看重胜败得失呵!那不傻吗?”

小神女笑着说:“江湖上的确有不少人,十分看重自己的胜败得失,一些成名的人物就更是看重,一旦败了,有的往往因此而自行了断,有的就从此隐退山林,再也不在江湖上出现了!”

“姐姐,我才不像他们这般的傻,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有什么面子过不去的?难道只能胜,就不能败吗?”

“好好!丫头,你能这样,包你长命百岁。因为你没有什么名利权势之欲,一切看得开,放得下。”

“姐姐,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丫头,我们进去继续用饭吧!”

经过这一事件后,商队才平安无事了。起码在这一带,再也没人敢打商队的主意,也无人敢来寻是生非。小神女和婉儿的武功,已威慑了这一带所有黑道上的人物。

在商队中范府所有的人,对小神女的武功,早已知道,别说黑道上的人物前来自寻死路,哪怕是当今武林绝顶一流上乘高手,碰上了小神女,也会自讨没趣,但对婉儿的剑法,就令他们十分惊奇了!想不到小神女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而且在江湖上默默无闻,武功也是这等的上乘,令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十位车手、幽谷大院能征惯战的飞虎队员,大为讶然,这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

至于镖局的四位镖师,他们更是惊愕不已,想不到范府中的两位小姐,竟然是武林中深藏不露的上乘高手。这四位镖师至今仍不知道小神女和婉儿的真实面目,以为她们是范府深闺中的两位千金小姐,不为外人知道。

四位镖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趟镖要是没有这两位小姐在,恐怕到不了重庆。看看她们跟随这一趟镖来,实际上是暗中保护这趟镖不受任何的损失,也不啻保护了镖师的性命,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而已。他们也曾向钟总家打听两位小姐是哪一门派的高手。钟管家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黄镖师愕然:“你是范府的管家,怎么连范府两位小姐也不知道?”

“这两位小姐不是范府的人。”

四位镖师更愕然了:“不是?”

“不瞒四位,她们是范府的远房亲戚,因为要去重庆,顺便搭我们的车而已。至于两位小姐是什么人,哪一派门下的高手,小老不知道,也不敢打听,也劝你们别去打听的好。”

四位镖师听了不禁相视愕然,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人,知道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异士,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面目,说不定打听下来,会招惹了麻烦,甚至因此而掉脑袋。四位镖师不敢再问下去了,心中暗想:原来她们不是范府的小姐,怪不得在贵一陽一没听到人传说了!

第二天中午,商队平安到达了重庆,进了廖家庄,由货主廖员外接收,雄威镖局的四位镖师,才算放下了肩上重担,吐了一口大气,他们任务完成了,可以回贵一陽一了。因为商队由重庆去成都,由四川白龙会在四川各地所开设的“白龙镖局”负责保镖。这是白龙镖局和其他外省镖局签下的协议,所有外省保的镖,进了四川境内,都由白龙镖局接镖、保送。白龙镖局,是垄断了四川境内所有的镖,外地镖局,不得在四川行镖。

白龙会,不但是四川的第一大帮派,也是有百多年历史的一个老帮派,会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四川各州府,几乎都有白龙会的堂口和分堂口,与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都有来往。其他各处堂口的堂主,不少是由峨嵋、武当、少林的俗家弟子担任。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侠义道上的帮派,同时也与官府的人有来往,不少各地的捕头捕快,都是白龙会的人。这一点,它又与侠义人士不同。严格来说,它只是一个江湖上的帮会,不是武林中的门派,人员复杂,各派武功的人都有。所以白龙会不卷入武林中各派之间的纷争,不插手外省之事务,只管四川一地的事情,负责维护四川一地的治安。至于个别人要卷入了门派之争,不得以白龙会之名参与。当然,他们更不会与官府为敌,也不受官府的指派和调遣。他们在四川干一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外省的事,他们就不会去管了!也不想去管。

所以白龙会在四川声望高、势力大,百姓拥护,就成为了一些野心家、险谋家争取和猎夺的对象。黑箭就曾经钻进了白龙会,秘密杀害了当时的刘奉天总堂主,将白龙会大权夺到手中,意图先称霸四川,后雄踞中原,但给一代奇侠墨明智和慕容小燕破坏了,粉碎了他们野心(详情请看拙作《神州传奇》一书),扑灭了这一伙野心家,令刘奉天的遗孀刘夫人重掌白龙会大权。所以白龙会的人,对慕容一家是历代感恩,不敢相忘。

由于白龙会在四川名气高、势力大、声望好,它所开办的镖局,所保的镖,没人敢动歹念,请他们保镖,等于进了保险柜一样,那真是万元一失,并且必如期送到。雄威镖局四位镖师在交割货物时,除了收货人廖员外在场外,白龙镖局的总镖师八臂罗汉刘无双也在场,他一一点收,开列清单,封上火漆,算是接下了这一趟镖,定下三天后上路。

本来镖局第二天可以送镖上路,但因为后天是白龙会重庆堂堂主西门锋的五十大寿,各处的英雄好汉,江湖上的豪杰都前来祝寿,镖局的人,负责为西门堂主接待宾客、宴请群雄,自然不能动身了。所以将镖期押后三天。商队和钟管家等人,也只好在重庆廖府中静养三天了。

小神女和婉儿,早已有廖府的廖夫人和两个丫环接进了廖府内院里。廖员外是一位中年人,面上总是一副笑容,从来不会得罪人,善于做生意。他的人生哲学是和气生财,哪怕是在生意交谈中失败了,也是笑脸盈盈,好来好去,好像他从来不知道发怒是怎么回事。

其实,廖员外是幽谷大院廖大总管云中雁的儿子,他父亲在幽谷大院中,威望极高,无人不服,就是黑豹夫妇聂十八和穆娉娉,也视他为长辈,敬称他为大叔,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作为云中雁的儿子,按一般情况来说,自会骄生惯养了,因为他要豪华起来,比任何富豪家的子弟都来得豪华。但云中雁对儿子要求极严,绝不放纵。他从小就过着简朴的生活。云中雁将自己一生的绝学、独步武林的轻功,全传给了儿子,加上又得黑豹、鬼妪等人的指点,所以他的武功,已在其父之上了,施展起轻功来,真是达到了踏雪无痕之佳境,可以在草尖上掠过,从而得了廖绝痕这一绰号,意思说他所经过的地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的一套分花拂柳掌法和折梅手,在幽谷大院中,更是后起之秀的佼佼者。

廖绝痕武功是这样,在经商上也是出类拔萃,他是从小伙计做起,加上他脑子灵活,像他父亲一样,是一个经商的天才,商场上的骄子。所以他从一个小伙计而一步步做起来,做过店员、走贩、行商、掌柜、商店老板,现在是重庆一府的负责人。他手下的店铺有古玩店、绸缎、茶楼、酒馆、药店、当铺和客栈等等,是重庆府的第一号富商,人称廖百万员外。他手下还有一支船队,来往湖广的荆襄一带。在湖广一带就由方明、范湘湘、陆小郎等人打理了。

廖绝痕的妻子,也是幽谷大院中一位深藏不露的女中豪杰,太极剑法,不在幽谷公主、越女剑掌门夫人小兰之下,姓方名素音,是方明的妹妹。要是说聂十八、穆娉娉是幽谷大院的第二代主人,那廖绝痕、方素音,将来是幽谷大院的第二代大管家了。廖夫人方素音将小神女、婉儿接到内院一处雅静的楼阁上,重新行礼:“小妇人拜见三小姐和四小姐。”

廖夫人方素音早已从聂十八、穆娉娉的口也从方明的来信中,知道了小神女这一位当代的奇女子,是令当今武林人士闻名而敬仰的女侠。可以说闻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相见而已。今日一见,可谓慰平生所愿了。

小神女不但从穆婷婷的口中,也从方明的口中知道了廖夫人。而且还知道他们夫妇两人,是聂十八和穆娉娉极为看重的。当下连忙回礼说:“方姐姐,你行此大礼,不是要赶我们走吧?”

廖夫人怔了怔:“小妇人怎会赶三小姐、四小姐走了?”

“方姐姐要是不想赶我们走,干吗要行此大礼?而方姐姐也不该称我们是什么三小姐、四小姐,客气的叫我们为三妹、四妹,不客气的叫我们为三丫头、四丫头就行了。”

“小妇人怎敢如此放肆无礼?”

“方姐姐,那我们只好告辞,到别处住去了!”

廖夫人慌忙说:“三妹、四妹,你们可不能走。不然,我就无地自容了!”

小神女笑着:“你叫我们为三妹、四妹,我们还走干吗?”

廖夫人也笑着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三妹果然是喜欢捉弄人,我是第一次领教了。怪不得少夫人说三妹是当今武林四大怪人之一。”

“方姐姐,怎么这些事你也知道了?”

“这是娉娉少夫人告诉我的,北是一阵风,南是小神女,西是老怪物,东是钟离雨,合称四大怪人。”

小神女笑着说:“这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了!”

“三妹,这怎能说是恶事了?这是武林中的趣闻逸事。”

婉儿这时上前拜见廖夫人:“方姐姐,四丫头婉儿叩见你了!”

廖夫人慌忙扶着:“四妹,刚才你们还叫我不客气,怎么你现在又这么客气了?”

“方姐姐,妹妹拜见姐姐是应该的。”

小神女说:“现在我也拜见姐姐了!”

“哎!你们这样,可不是我想赶你们走,是你们要赶我出这楼阁了!”

小神女笑着说:“方姐姐,你的报复好快呵!好好,我们大家都别客气。这样,谁都不会走啦!”

刚好这时廖绝痕走了进来,一听小神女这样说,一时愕然:“哦?谁要走了?”

廖夫人一见便问:“你怎么走了进来了,外面的事都办好了?”

“办好了,我想看看你安排三小姐、四小姐怎样了?”

“哎!你可不能叫三小姐、四小姐,不然,她们走了,我跟你没完没了!”

廖绝痕愕然:“这是怎么回事?不叫三小姐、四小姐,那叫什么?”

“叫三妹、四妹呀!”

“那我不多了两个妹妹了?”

看来廖绝痕也是一个有趣和健谈的人。廖夫人说:“你多了这么两个有本事的妹妹,不好吗?”

小神女和婉儿笑着来拜见他,廖绝痕忙回礼说:“两位妹妹,别客气,不然,才真的将我赶跑了!”

小神女和婉儿听了便笑起来。这样一来,他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宛如久别的亲人一样,再也没什么拘束和初见面的尴尬气氛了。小神女对廖夫人说:“要是廖姐夫在江湖上行走,那一定也是一个怪人。”

“他呀!恐怕不够格!顶多是买卖场上的一个怪商而已。”

婉儿问:“方姐姐,姐夫怎么的怪法?”

“四妹,他的怪事可多了!明知是亏本的买卖,谁也不愿也不敢去做,他偏偏去做了。”

“这样不亏本吗?”

“说也奇怪,到了后来,他却赚了大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有时,明知是有钱赚的大买卖,别人抢着做,他又偏偏不做,结果,那批大买卖真的泡了汤,有的连老本也蚀掉了,一个个真的破了产。”

婉儿奇怪:“怎会这样的?”

廖夫人说:“我也不知道,四妹,你去问他吧!”

廖绝痕一笑说:“四妹,这没有其他,做买卖,也像兵家指挥战斗一样,好的将领,不但能带兵,能打仗,还要上知天文,下观地理,中看人和,知己知彼,看准时机,要有各方面的因素才行。”

小神女讶然:“做买卖也这般的复杂呀?”

“三妹,这不同在市集买一株葱、一块豆腐,这是调动上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一旦看错了,将会血本无归,连命也搭上去。”

廖夫人说:“要是有条件,他会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吕不韦商人一样,会冒险将一个国家都买了下来!”

“是吗?现在皇帝这般的昏庸无道,姐夫怎不将这个皇帝买下来,将东厂这一伙祸国殃民之贼,全部扑灭干净,岂不是好?”

廖绝痕笑了一笑说:“这一个亏本的买卖,千万做不得。”

“哦?为什么?”

“现在这个天下,就像一座为白蚁蛀空了的大厦,谁买下谁倒霉。一旦倒下了,不但血本无归,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上去,我才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姐夫,这座大厦怎么会倒下来的?”

“因为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太监,就是一伙白蚁,占满了全国大大小小山头,天天在啃着这座大厦。终有一天,这座大厦会轰然一声倒下来。明知是一座为白蚁蛀得快要倒塌的大厦,还去买下它干吗?”

小神女一听,感到廖绝痕说的,同书呆子墨滴所说的话如同一辙,十分惊讶,问:“要是这座大厦坚固,姐夫会不会将它买下来?”

廖绝痕摇摇头说:“不会买。”

“为什么?”

“这样的政治买卖,尽管成功了能获利千倍不止,还是别做的好,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得善终,而且也非常的不道德。就拿吕不韦来说,他运用财富,买下了一个秦国,将嬴政扶上了帝位,自己也做了宰相。后来,嬴政还是要了他的脑袋,所有家产全部充公。所以这事千万不能做。还是本本分分做一个商人好,千万别卷入官场之中。”

婉儿仍不明白,问:“姐夫,这样做,怎么不道德了?”

“四妹,你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或者你是武林中人,根本不去想买卖的结果。先不说买一个王国,就是去买一个县官来做。四妹,你想,他花钱买了一个县官,会怎样去当官?”

小神女一笑说:“我明白了!他以后一定成为一个贪官,大肆搜刮民膏民脂,不然他花去的本钱赚不回来。”

婉儿说:“那不成了人人痛恨的贪官吗?”

廖绝痕一笑说:“不错!四妹,你说,这样的买卖做不做?”

“当然不能做啦!那是伤天害理的事!”

“是呀!这样的贪官,就算百姓奈何不了他,他的上司也纵容他,像四妹这样的侠女,首先就不会放过他。何况最近江湖上还出现了一位神秘的杜鹃,迟早也会取走了他颈上的一颗人头。”

一提到杜鹃这一神秘人物,小神女和婉儿都提起了一精一神。她们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追寻杜鹃而来,弄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问:“最近,这个杜鹃出现过没有?”

廖绝痕说:“似乎还没有出现,我想,他很快就会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他很快出现了?”

“因为杜鹃花快要开了,而且四川的杜鹃花,跟岭南一样,会红遍了山野。”

“姐夫,你不会说杜鹃会在四川出现吧?”

“不是会,而是一定在四川出现。”

“姐夫,你怎么这般的肯定?”

“因为东厂的蓝魔星君,在四川肆意残害百姓,将一些无辜的人,满门抄斩,闹得天愁人怨,当地的一些好官员,也给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拿下了监狱。”

婉儿问:“他这么残暴,不怕杜鹃要了他的脑袋?”

“他这么做,就是要将杜鹃引出来。”

小神女说:“这么说来,东厂的人,已在四川张好了一面网,等待杜鹃自投罗网了!”

“要不,就是蓝魔星君自恃武功极好,根本不将杜鹃看在眼里。”

“姐夫,现在蓝魔星君在哪里?”

“蓝磨星君的行踪,也是没人知晓,但成都、重庆两地,都不时有他的魔影,而他的耳目、爪牙,几乎遍布了四川各地。”

婉儿望着小神女:“姐姐,现在我们去哪里好?”

廖夫人说:“最好你们哪里也别去,就在重庆住下来。”

廖绝痕忙说:“不错!现在离杜鹃花开还早哩!在这里等候杜鹃的出现,最为上策,不然,你们去成都也是白去,也得在成都住下,同样是等,还不如在这里住下的好。”

“三妹、四妹,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小神女说:“那我们就打扰方姐姐和姐夫啦!”

“三妹,别这样说,你们能住下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哩!”廖夫人随后向身边的丫环说,“你们去看看,酒席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叫他们端来这里。”

“是!夫人。”一个丫环应声而去。

廖夫人又对丈夫说:“你要是没事,也留下来,陪三妹、四妹喝两杯。”

“这个!”廖绝痕迟疑了一下。

廖夫人问:“你有事?”

“钟管家他们不知安排得怎样,我想去看看,以免怠慢了他们。”

小神女说:“姐夫,你既然有事,那去忙你的去,这里有方姐姐陪我们就行了。千万别为了我们,耽搁了买卖上的事情。”

“好好!那我就失陪了,等会我再回来,和三妹、四妹痛饮三杯!夫人,你就陪陪三妹、四妹她们。”

廖夫人笑着说:“行啦!你走吧!”

廖绝痕便告辞而去,小神女问:“方姐姐,姐夫是不是经常这样的忙?”

“可不是,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忙这忙那的,应酬各方面的人物,害怕怠慢了客人们,大事小事,他都亲自处理,有时还到各店铺去巡视,不到夜里不回家。这次,要不是三妹、四妹,他才不进来看哩!后天,他大概又要去鹅岭为白龙会的西门堂主祝寿了!”

小神女问:“姐夫经常和武林中人来往么?”

“除了白龙会的人,他不与任何武林人士来往。因为在四川,有不少买卖上的事,不得不仰仗白龙会的势力才行得通,而且白龙会还是我们的大买主。”

“哦?姐夫和他们做什么买卖了?”

“几乎吃的、用的、穿的,都由我们承接了,单是他们穿的衣服,每年两套,这一笔买卖就不少,仅仅重庆堂手下的弟兄,就有五六百人,他们的衣服,全由我们包了。还有他们所用的药材,也由我们的药店供应。这一次,商队从贵州所运来的一批贵重药材,白龙会就是最大的买主。但货物要交到成都总堂。”

“怪不得姐夫要去给他拜寿了!”

“我们不敢去得罪这个大买主,何况我们来往的货物,也全靠他们护送。请他们保镖,才万无一失。”

婉儿问:“万一要是失了呢?”

“他们全部加倍赔偿,不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黑道上的人物,什么人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白龙会和陶门的人。”

说着,仆人们将酒菜端进来了,她们一边吃一边谈心。廖夫人问:“三妹、四妹,后天白龙会西门堂主的五十大寿,你们去不去凑凑热闹?听说各处不少的武林人士,都前来参加祝寿,这两天来,重庆的几家客栈,住的几乎全是武林中的人物,宴会将会十分的热闹。”

小神女一笑:“这份热闹,我不想去凑。”

“你们不去,有点太可惜了!”

婉儿问:“有什么可惜了?”

“因为这一次来参加祝寿,除了四川各地的英雄人物外,有云南、贵州、陕西、山西、湖广等不少有声望的英雄人物和一些令江湖中人头痛的人物。云南来的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贵州来的有九龙门的公主毒蜻蜓;湖广来的有湘西言家和江河帮的陈帮主以及衡山派的蔡家兴少侠;峨眉派的松一陽一道长,也派了他手下得意的俗家弟子张扬张大侠前来祝贺;丐帮,除了重庆堂堂主青竹侠丐来参加外,千里追风侠丐司徒空长老也来了,还偕同武当派的古木道长一同前来。这么多武林人士,你们不想去见识一下?”

小神女一听到丐帮千里追风侠丐司徒空长老,偕同武当派的古木道长前来,已隐隐感到他们此次是为追踪神秘的杜鹃前来的,暗想:难道他们也风闻杜鹃会在四川出现?当然,这些来祝寿的人中,小神女有的认识,打过交道,有的曾听闻其名,也有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如九龙门的毒蜻蜓,点苍派的少掌门万里燕。

婉儿却惊奇了:“方姐姐,西门堂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有这么多有名的人士前来为他祝寿?”

“西门锋的武功虽然不怎么上乘,但他为人正直、好义、热情、慷慨大方,只要是朋友有难相求于他,他莫不倾囊相助,尽力相扶,为你解决困难。就是有困难不告诉他,他知道了也会来相助。同时他更为重庆一地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锄强扶弱,排忧解难,所以他在四川一地深得人心,为江湖人士所敬仰,不少武林人士都乐意与他交往,感到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是我们在四川一地经商,也得到他不少的帮助,给我们减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么多人和江湖人士来为他祝寿,就不奇怪了。连重庆府的知府大人,也派人向他送贺礼哩!”

“那官府的人,也来参加他的寿宴了?”

“知府大人虽然不亲自来,但他手下的师爷和邢捕头等人,少不了前去拜寿。”

“官府的人和武林中人,能坐在一席上吗?互相之间,谈得来吗?”

廖夫人一笑说:“四妹,这一点你不用为他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他怎么处理?”

小神女说:“丫头,这还不好处理的?将他们的宴席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不就行了?”

廖夫人说:“他正是这样,官府和重庆一些有地位的绅士和富商,在东厢厅饮酒,武林中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在西厢厅,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就在大厅上了。”

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我也不知道。”

“四妹,以后你多在江湖上走动,参加一些武林人士聚会,便可增广见闻了。以前,我也跟你一样,江湖上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方姐姐,你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虽然不经常,也不与武林人士来往,但在买卖上,我经常和你姐夫来往各地,应酬各方面的人士,也耳闻和目睹了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在路途上,有时碰上了一些劫匪,也不得不出手,就像你们从长沙去永州的一条水路上,扑灭了两股水贼,但我却不能像你们一样,在衡山县除暴安良。”

婉儿惊讶:“方姐姐,这些事你也知道了?”

小神女说:“长沙的方明哥,是方姐姐的兄弟,怎么不知道了?”

“对了!我兄弟从长沙来信说,他十分感激三妹、四妹,要不是你们,那一船货物,恐怕不能顺利到达永州。就算到达了,人员和货物也必会有损失。”

蓦然,廖绝痕在门口说:“夫人,你还说漏了一件事!”

廖夫人回头一看,是丈夫回来了:“哦?你怎么转回来了?外面钟管家他们,你都安排好了!”

廖绝痕说:“全安排好了!所以我特意转回来和三妹、四妹饮三杯,以表敬意。”

小神女说:“看来姐夫果然是应酬方面的高手,什么事都面面俱到,怪不得在买卖方面左右逢源了!”

“不不!三妹,这不是什么应酬,我是特意转回来,感谢三妹、四妹。”

廖夫人说:“三妹、四妹是自己人,我都不客气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不怕三妹、四妹走了吗?你坐下来饮酒吧!”

廖绝痕坐下来后,廖夫人又问:“你刚才说我说漏了什么事?”

“我说夫人说漏的事,就是这一次商队从贵一陽一能平安来到了这里,我们更应该感谢三妹、四妹才对。要不是三妹、四妹,这一车队上所有的货物,就会给满天星这个神秘的山贼洗劫一空,人也全都见了阎王。就算我们今后要追踪,没有一年半载,我们恐怕也查不出这伙山贼的下落。”

小神女说:“事情没有这般严重,就是没有我和四妹,钟管家和十位车手,也可以应付得来!”

“三妹,你别自谦了!钟管家在酒席上,将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来!三妹、四妹,我敬你们一杯,你们不但是钟管家一伙人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大院人的救命恩人。”

小神女说:“姐夫,你是不是真的要赶我们走了?不想我们在这里住下来?”

“不不!三妹,你千万别这么想。”

“你想我不走,最好什么恩人的话别说。”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三妹、四妹,我敬你们这杯酒,总该喝吧?”

“你敬我酒,我们敢不喝吗?”小神女对婉儿说,“来!我们喝尽,干杯!”

婉儿说:“好呀!”她端起来酒杯,“姐夫,方姐姐,我也敬你们一杯!”

四人举杯,一同一口而尽,廖绝痕再想斟酒,小神女说:“姐夫,够了!我和四丫头的酒量不高,你别将我们灌醉了!万一醉了,我和四丫头会稀里糊涂跑了出去,就会不知道回来了!”

廖夫人说:“三妹、四妹的酒已饮得差不多了,你别再劝她们饮了。酒最好依量而饮,千万别勉强他人和自己强饮,不然高兴的事也变得不高兴了!”

“好好!那我就不劝三妹、四妹了!”

“夫君,你刚才说钟管家他说我三妹、四妹什么事了?”

廖绝痕便将车队在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廖夫人听了又惊又喜,不断向小神女和婉儿望来。三小姐小神女的武功,那是在武林中人皆尽知,想不到四小姐婉儿的武功,竟然也这般的上乘,将来又是一代女侠,驰名江湖。她忍不住说:“三妹、四妹,你们……”

小神女忙打断她说:“哎!方姐姐,你不又来吧?”

廖夫人一笑说:“三妹、四妹,大恩不言谢,姐姐我心里永远记住你们了!”随后,她将话题转到别的上去,自然而然,又谈到白龙会重庆堂西门锋做寿的事情上。廖夫人说:“三妹四妹不愿去凑这个热闹,那我们明天去缙云山玩,那可是四川的一处风景名胜之地,三妹四妹要是不去,那可白来重庆一趟了!也等于没来过重庆。”

“哦?缙云山这么好吗?”

“四妹,缙云山何止是好,它简直是人间仙境。有人说,峨嵋天下秀,青城天下幽。但缙云山兼两处之美,有小峨嵋之称,有险峻的山峰,幽深的山谷,奇妙的岩洞,琼楼玉宇似的仙境,还有称绝人间的温泉,它简直将四川山水雄、险、幽、奇、绝的特点,集中在一身了!”

小神女本来对山水不感兴趣,她本身就在深山大野老林中生长,什么奇峰峻岭、深幽山谷没看见过?但听廖夫人方素音这么一说,也不禁心动了。婉儿更是好奇,见方素音将缙云山说得这么的美和神奇,早已神往了。她摇着小神女的手臂说:“三姐姐,我们去缙云山玩玩吧!横竖现在我们又不急于赶去成都。”

小神女笑着说:“好啦!去就去吧!”

婉儿高兴得跳起来:“三姐姐,那我们明天就和方姐姐一块去。”

廖绝痕摇摇头说:“你们在这几天内,最好别去缙云山。”

廖夫人愕异问:“为什么这几天内不能去?”

“因为近来一段日子,缙云山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物,似乎在寻找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婉儿问:“他们不会是山贼土匪吧?”

“山贼土匪不会有这样的行径。”

“那他们是什么人了?”

“是什么人,没人知道。”

“姐夫,那我们去了会有麻烦?”

“这很难说,据缙云山来重庆的僧人们说,他们都身怀武功,有一些人神态傲慢,很不好说话,所以我们不去为妙,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几天后,他们就会走了吗?”

“听说现在已有些人离开了,看来再过十天半月,他们就会全部离开。”

小神女说:“奇怪了,这伙神秘的人在缙云山找些什么东西呢?”

“可能是什么奇珍异宝,也可能是什么武功秘笈。”

婉儿好奇了,问:“缙云山有武功秘笈?”

“四妹,你可能不知道,几十年前,千幻剑就曾经隐居在缙云山的一处幽谷中,这位一代剑术宗师仙逝后,他的千幻剑法,就在江湖上失传了!江湖上人,没一个会这门令人胆战心寒的剑法了!看来这伙人似乎听到了某种传说,说千幻剑的后人,极可能仍隐居在缙云山中,或者他在江湖上失传了多年的千幻剑谱,就深藏在他隐居过的地方,这伙来历不明的人去寻找,也不足为奇。”

小神女和婉儿不由相视了一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要是缙云山真的有千幻剑留下的传人,那这个神秘的杜鹃,就可能在缙云山中了!

小神女同时也感到奇怪,这伙去缙云山寻找的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千幻剑在缙云山隐居了?便问:“有没有武林中的人,如丐帮、武当派的人,前去缙云山了?”

“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敢肯定,要是单是去寻找这一剑谱,恐怕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就不会去,也不屑去。”

婉儿问:“他们为什么不会去,不屑去?他们瞧不起这一门剑法?”

“不错!他们的确瞧不起这门剑法,因为这虽然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剑法,可与慕容家的西门剑法一争高下,但它可是一门可怕的杀手剑法,在名门正派人的眼中,它是一门邪剑,招招式式,莫不讲究一剑命中,取人性命,所以不屑去学。但黑道上的人物和一些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们,对这门剑法却趋之若鹜。只可惜它一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江湖上也无人会这门剑法,现在传闻在缙云山出现了,他们又怎不去寻找?听说在缙云山,因此死了不少的江湖中人和无辜的百姓,令缙云山一时间成了一处死亡可怕之地,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去,过了十天半个月,看情况再去也不迟。”

小神女一下敏感到,这伙人中既然没有丐帮和武当派的人,那极大可能是东厂的人了!只有他们,才极想寻找到神秘杜鹃的下落或得到这一武功秘笈——千幻剑法谱。

廖夫人说:“想不到一个风景绝胜的缙云山,叫这伙人弄成了一个可怕的死亡地。太煞风景了!”

婉儿说:“那怕什么!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一伙什么人。”

小神女忙说:“哎!四妹,别乱来,我们还是别去的好,以免给人误会我们也想去寻找这份武功秘笈,而发生不必要的仇杀!”

“三姐姐……”

“丫头,你别说了,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远离它的好。”

廖绝痕点点头说:“不错!我们何必卷入这是非的漩涡中去?四妹,你想去玩,重庆城内,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小神女说:“是呀!下午,我们请方姐姐带我们在重庆城里城外玩玩好了!”

婉儿问:“重庆真的有很多地方好玩吗?”

廖夫人说:“四妹,重庆是一座古城,古时,它就是巴国了,隋唐时代,称为渝州,元时才改名为重庆,所以城里城外,有很多的名胜古迹和风光迷人的山川美景,你们三天三夜也玩不完。下午,我带你们到城内枇杷山走走,登上山顶,南眺长江,北瞰嘉陵江,全城景物,尽收眼底,与白龙会重庆堂的所在地鹅岭,是遥相对望。明天一早,我们横渡长江,到南岸的花滩溪畔走走,那里也有一处温泉,叫南温泉,风光秀丽,不下于缙云山的北温泉。”

小神女说:“听方姐姐这么一说,重庆真是三天三夜也玩不了!”

“三妹,你和四妹饭后休息一下,下午我先带你们到重庆城内四处走走,然后上枇杷山。”

“那多谢方姐姐了!”

饭后,小神女和婉儿上楼回房休息,婉儿问:“三姐姐,怎么我们不去缙云山的?”

“丫头,你还想着去缙云山呀?”

“我们不是为追踪杜鹃而来么?现在缙云山有了千幻剑人的线索,我们干吗不去?”

“丫头,你知不知道在缙云山出现的是伙什么人了?”

“他们是什么人了?”

“我要是没有看错,他们极有可能是东厂,或者是锦衣卫的一些高人,为追踪杜鹃而来,或者也想寻找这一门千幻剑法,来对付杜鹃,破解杜鹃可怕的剑法。”

“三姐,我们去不更好吗?”

“好是好,结果呢,不是我们杀了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们。你这丫头,心中一定认为,是我们杀了他们。”

“三姐,难道不是吗?”

“丫头,要是真的发生了这事,你想到它今后的后果会怎样了?”

“后果会怎样?东厂的人会四处追踪我们?”

“单是你与我,那没有什么。他们也追踪不了我们,奈何不了我们。可是与我们同去的方姐姐会怎样?东厂的人会放过她和她一家么?他们不会迟早找上廖府来?那幽谷大院在四川的一片基业,不全毁了?”

“三姐,你别吓唬我。”

“我怎么是吓唬你了?”

“我们在长沙郊外,不是也杀了东厂的四个人吗?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丫头,你得先将事情弄清楚,这一次,与长沙的事完全不同。那一次我们是为了救那书呆子,化了妆,蒙了面,突然出现而杀了他们,所以东厂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所以方明、范湘湘他们才完全不受到牵连。虽然这样,但也令长沙一府的百姓不安,过往旅客们受到了牵连,有的无辜给官府捉了去,我们也得远远地离开了长沙。这一次,我们去缙云山是为了什么?对方姐姐她们来说,是去游玩,欣赏美景,对我们来说,是去寻找神秘的杜鹃,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要是与东厂人发生了冲突,闹出了人命,那我们还怎么在缙云山寻找杜鹃?方姐姐她们怎么在缙云山游玩?去的意图不全落空了?”

婉儿一听,不由睁大了眼不能出声。小神女又说:“意图完全落空还是小事,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哩!”

“后面的事会怎样?”

“因为我们不了解东厂有多少人在缙云山。上一次在长沙,我们知道他们只有四个人,所以一下干掉了他们没人知道。这一次就不同了,东厂的人有的在明,有的在暗,我们干掉了明的,暗的必然会悄悄跟踪了我们。一旦跟踪我们到了廖府,丫头,你想想,后果可怕不可怕?”

婉儿说:“三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们这时千万不能去缙云山,以免连累方姐姐他们府上的人。”

小神女一笑说:“丫头,你明白就好了!或许你还想,我们去缙云山,不与东厂的人发生冲突不行吗?那不是无事了么?”

婉儿立刻说:“是呀!这不行了么?”

“丫头,你别想得太天真了!就算我们碰上了东厂的人,避开他们,忍声吞气,让着他们,他们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了我们。”

“他们会这样吗?”

“怎么不会?东厂的人欺凌平民百姓,任意侮辱妇女的事情还少吗?在缙云山的深幽树林里,一旦撞上了我们,他们会轻易放过了我们?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左查右问,最后要带我们走,丫头,你能忍受得了么?”

“姐姐,我会杀了他们的。”

“这不闹出人命了?”

“姐姐,你说得不错,这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去缙云山。”

“丫头,你总算彻底明白了。你今后要记住,我们千万不可与东厂的人面对面地硬碰,不得已要杀他们,也采取巧办法,杀了他们,也让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这样,我们就不会拖累任何人了!”

下午,她们跟随廖夫人方素音上街观看重庆的市容了。重庆位于嘉陵江和长江的会合处,是西南地区的水陆交通枢纽,是四川的第二大府,统领三州十七县,仅次于成都府。

重庆有别与其他府城,全城依山而建,楼宇重叠,层次分明,街道小巷,不是上山就是下坡,几乎不通车马,全在山坡起伏的地形上,人们上街,绝大多数要步行,或者坐四川特有的一种轿子——软兜。虽然这样,但它是川东南的商业重镇,旅客云集,街道繁荣,热闹异常。尤其是白龙会重庆堂西门堂主的五十大寿,市面更多了一群群武林人士和江湖上一些会帮门派的头面人物,令重庆的茶楼酒馆客栈更加热闹了!

西门堂主担心三山五岳来贺寿的人在重庆市面上闹事和发生争执打斗,不但在各处城门、码头派人迎接,安排他们住下,更派了一些人在街道上巡逻,一有事发生,便及时劝解阻止,以免酿成大祸,所以重庆城内城外,却也没发生相互打斗的事件来。

小神女、婉儿和廖夫人,以及她们身边的两个佩剑的丫环,也是一身武林人士打扮,身穿劲装,外披披风,头戴一顶露鬓遮面的斗笠在街道上行走。因为重庆处处有武林人士来往,她们这样打扮,才不为人注意。

她们走过几条繁华的大街后,便上枇杷山观赏全城的景色了。尽管不时有一些武林中人在暗暗打量她们,不知她们是哪一门派的人物,却也没有生事。

她们登上了枇杷山顶的八角亭,果然是南眺长江,北瞰嘉陵江,全城景色,尽收眼底。重庆果然是山川雄秀,在方素音的指点下小神女和婉儿才知道了重庆,北有合川的钓鱼城,南有南川的金佛山,西有大足石刻,东有长江三峡。眼下鹅岭与枇杷山遥相对望,还有什么曾家岩、燕青洞等等,更有郊外南北温泉遥相映衬。

也在这时,麻烦的事找上门来了,不知从哪里走来了两位自称游侠刀客的人物,傲然的来到了八角亭,不怀好意地睨视了她们一眼,还在两个佩剑的丫环身上打量了一下,冷笑一声,一个说:“不知这两把剑管不管用。”

另一个“哼”了一下:“还不是装模作样吓唬人?”

这两个不速之客,显然是有意前来向她们挑衅了!婉儿轻轻地对小神女说:“三姐,他们怎么这般的无礼?”

小神女一笑,轻说:“他们是自以为了不起了,不将我们看在眼里!”

“三姐,要不要教训他们一下?”

“别急,先看一下再说。”

廖夫人方素音似乎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仍饶有兴趣地指点四周的山川秀景。这两个人得寸进尺了,竟然走到她们面前来,说:“你们闪开!”

廖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说:“你们这是干吗?怎么叫我们闪开的?”

佩剑的汉子说:“叫你们闪开就闪开,老子要看这边的风景。”

另一个丫环说:“你们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

那带刀的汉子“嘿嘿”地笑着:“你们看够了,也该轮到我们看看了!”

两个丫环还想说,廖夫人说:“滴翠、飘红,别与他们争。的确,我们也看够了,应该让他们看看才是。”

小神女和婉儿不由相视一下,她们想不到方姐姐竟是这般的好说话,这也能容忍的?廖夫人又对她们说:“三妹、四妹,我们到那边树下看去,那边是两江的会合处,就是重庆的朝天门了!那是重庆最大船只停靠的码头。”

小神女和婉儿以为方姐姐这么忍让,这两个横蛮不讲理的汉子,再也不会生事了。她们正想走出八角亭时,两个恶汉又喝住了她们,滴翠扬了扬眉问:“你们又想怎样了?”

“没想怎样,将你们身上的剑给我留下来!”

这更是在侮辱人了!对武林和江湖上人来说,手中的兵器,就是一个人的性命,有人在剑在,人亡剑亡之说。无端端的叫人留下兵器,无疑叫人将一条性命留下,对一个使剑的人来说,这更是一种奇耻大辱。滴翠和飘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廖夫人不怒不恼,含笑地问:“你们叫我跟前的两个丫头留下剑来干吗?”

带刀的汉子说:“因为我不高兴有人在我眼前带剑走过。”

带剑的汉子说:“不留剑可以,那你们将头给我留下来也行。”

廖夫人说:“我们跟两位素不相识,更没有仇恨,何苦要这么相逼?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好!”

“老子不懂什么留一线不留一线,你们要不留剑,不留头,将你的什么三妹、四妹留下来也行。”

婉儿问:“你要我和三姐留下来干吗?”

“陪老子玩玩,散散心。”

这个佩剑的汉子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啪啪”两声,两边面孔各挨了婉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连牙血也流了下来,当他捂着火辣辣的面惊愕地看着众人时,婉儿已回到她原来的地方了!

佩剑汉子几乎不敢相信是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小丫头给了自己两个耳光,问:“刚才是你打老子?”

婉儿说:“没有呀!你这么凶恶,动不动就要人家的头,我敢打你吗?”

“刚才是谁打老子了?”

“我怎么知道呀!大概是你们胡乱说话,得罪了这里的山神土地,所以它给了你两记耳光。”

“胡说!这里没人,不是你们,又是谁了?”

小神女一笑说:“你们连打你们的人都看不清楚,还想叫人将剑留下来?你们知趣,还是给我们滚下去吧!别在这里出丑了!”

带刀的汉子说:“听你这么说,刚才一定是你出手打了我十三兄。”说着,他刀出鞘,扬了扬说,“你们五个,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小神女笑着问:“你这把刀管用吗?”

“什么?不管用?你要不要试试?”

“好呀!我就来试试。”小神女慢慢走了过来。

“你真的要找死?”

“你动手呀!干吗不动手的?”

“好!你死了莫怨我!”

小神女在他出手时,身似幻影,一下闪到了他身侧,一招折梅手法,就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这是慕容家的绝技之一,也是太乙门的绝技之一,是极为上乘的白手夺刃功夫。

这使刀汉子顿时傻了眼,他惊得半晌出不了声,那挨过两记耳光的带剑人刚想拔剑,小神女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手法,将他的剑连鞘也夺了过来,他的剑还来不及出鞘哩!

小神女问:“你们说,还要不要我们留剑、留头和留下我们的?”

婉儿说:“这样的功夫,也想叫我们留剑留人的?”

这两条不知从哪里来的汉子,哪曾见过如此惊人不可思议的武功?一招还没出手,手中的兵器就叫人夺了去。他们一时惊得呆若木鸡,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小神女又问:“说呀!你们干吗不说话了?不会惊恐过度,变成了哑巴了?”

佩剑的汉子说:“你这是出其不意,冷不防地夺了我的兵器而已。有本事的,你将刀剑还给我们,我们光明正大地交锋。”

“我看你们别交锋了,你的刀剑一点也不管用。”

“不管用?”

“刀是一把废刀,剑也是一把废剑,刀,恐怕连一支小树枝也砍不下来,剑,恐怕全锈在剑鞘里了,拔不出来。不信,你们拿去试试。”小神女将刀剑交给了他们。

刀客将刀拿到手时,不知为啥,竟一节节的自动断了,散落地上,手上只剩下了一个刀把。那剑客想将剑拔出了,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出来。他们愕然相视,怎会变成这样的?

他们哪里知道,小神女在夺下刀时,已暗暗运劲,将刀震断了,但又不令它马上断落下来,交到使刀的汉子的手上,才一节节断了。至于那一把剑,小神女也暗运神力,手轻轻一捏,剑鞘带剑,全凹了下去,剑卡在剑鞘中,又怎能拔得出来的?何况剑身的上半,也断在剑鞘里。这一身不可思议的佛门神功,,已达到了随意挥洒的最高境界。

小神女说:“我说你们的刀剑不管用吧,这不是真的了?”

使刀的汉子问:“你用什么邪术,将我们的刀剑变成这样了?”

“你不怪你们的刀剑不管用,反而怪我会什么邪术了?要是我会邪术,不干脆杀了你们,或者弄得你们互相残杀而死不更好?干吗要弄断弄坏了你的刀剑?”

婉儿说:“三姐,别跟他们多说,干掉他们算了。刚才他们太过侮辱人了,出言无礼,不杀了他们,我咽不下刚才的一口冤气!”

这两个汉子一听婉儿要杀掉他们,不由一怔。他们手中虽然没有了兵器,但也不能这么叫人杀了,两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凝神运气,准备应敌。刀客虽然用的是一把没有刀的刀柄,但使剑的汉子,仍可用拔不出剑的剑鞘当成兵器,与人交锋。

婉儿说:“你们还想挣扎呀?”

滴翠、飘红两个丫环说:“小姐,让婢子来打发他们好了。杀他们两个人,用不了四小姐出手。”

“哦?你们要和他们交锋?”

“他们刚才叫婢子将剑留下来,婢女也咽不下这口气!婢子真的不行,四小姐再出手也不迟。”

“好呀!那两位姐姐就和他们交手吧!”

滴翠、飘红用剑指着两个傲气凌人的汉子说:“你们不是要我们将剑留下来吗?现在你们出手,看你们有没有这一分本事!”

两个汉子相视一眼,他们感到让两个丫环这般的轻视自己,不出手给她们一些颜色看,今后自己还有脸面在江湖上行走么?说:“好,你们来吧!”

小神女轻问廖夫人:“方姐姐,她们行吗?这两条汉子虽然没兵器,但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廖夫人一笑:“三妹放心,她们还可以应付得了!”

双方一交锋,滴翠、飘红抖出的竟然是武当山的太极两仪剑法,剑法飘逸,以柔制刚,初时还似乎战成平手,渐渐这两个汉子招架不住了,惊愕地问:“你们是武当派门下的弟子?”

滴翠说:“你管我们是什么弟子不好?”说着,一连进剑几招,而飘红的一支剑,更杀得那用刀的汉子手忙脚乱了!

没有多久,飘红的剑尖,在对手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剑痕,最后给飘红一剑击中了大腿,再也站不稳,倒了下来。滴翠也在同时将对手的剑鞘击飞,剑刃横在他的颈脖上,娇叱一声:“不准动!”当然,这位佩剑的汉子,身上也有三处剑痕。

廖夫人说:“丫头,看在西门堂主五十大寿的日子里,别杀了他们,让他们走吧!”

“是,夫人!”滴翠、飘红双双收剑,跃了开去。

婉儿说:“你们连我姐姐身边的两个丫环也战不了,还想叫我们将剑将人留下来,太不自量了!说!你们是什么人,干吗这般的横蛮霸道,欺凌女子?”

两个汉子颓丧地说:“你们要杀就杀,又何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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