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序

此忏者，梁武帝为皇后郗氏所集也。郗氏崩后数月，帝常追悼之。昼则忽忽不乐，宵乃耿耿不寐。居寝殿，闻外有骚之声。视之，乃见一蟒，盘殿上。睛呀口，以向于帝。帝大惊骇，无所逃遁。不得已，蹶然而起，谓蛇曰：朕宫殿严警，非尔蛇类所生之处。必其妖孽，欲祟朕耶？蛇为人语，启帝曰：蟒则昔之郗氏也。妾以生存嫉妒六宫，其性惨毒。怒一发，则火炽矢射，损物害人。死以是罪，谪为蟒耳。无饮食可实口，无窟穴可庇身。饥窘困迫，力不自胜。又一鳞甲，则有多虫，啮肌肉，痛苦甚剧，若加锥刀。为蟒非常蛇，亦复变化而至，不以皇居深重为阻耳。感帝平昔眷妾之厚，故托丑形骸陈露于帝，祈一功德，以见拯拔也！帝闻之，呜呼感激！既而求蟒，遂不复见。帝明日，大集沙门于殿庭，宣其由，问善之最，以赎其苦。志公对曰：须礼佛忏涤悃方可！帝乃然其言。搜索佛经，录佛名号。兼亲抒睿思，洒圣翰，撰悔文，共成十卷。皆采净住语，削去闲词，为其忏谢。又一日，闻宫室内，异香馥郁，良久转美，初不知所从来。帝因仰视，乃见一天人，容仪端丽，谓帝曰：此则蟒后身也！蒙帝功德，已得生利天。今呈本身以为明验也。殷勤致谢。言讫不见。自梁迄今，已千余年，得此忏本，虔敬礼忏。所为所祈者，皆有阴骘感应。犹恐厥事暗然未彰，辄以粗记，用达诸耳目云！

光绪十五年冬十一月金陵刻经处重刊

录序

吾人之心，体本明净。山无明故，烦惑遂生。烦惑既生，便成昏浊。而明净之体，遂为隐没，实未尝减损一丝毫也。欲令复本还元，非竭诚尽敬，恭对三宝，忏悔业障不可。诸大乘经，具有令忏悔之文。随人所宗，述为忏法，如法华、光明、净土、大悲等。此之忏法，详于披陈罪相者，以梁武帝为度元配郗氏夫人，堕于蟒蛇之苦。兼欲一切人民，同沾法利，特请志公。并诸高僧，检阅经文，述为忏法。帝亦时运睿笔，发挥意致。惜帝未悉净土法门，故于述成之时，郗氏特现天人妙庄严身，而为致谢，使帝详知净宗。则其夫人，当必仗佛慈力，往生西方。高预海会，登不退地。又何得资此大法大心，竟以生天结局哉！后之礼忏者，悉当注意于回向往生，方获究竟实益。此忏以大菩提心为本，从兹竭诚尽敬，外慕诸圣，披陈罪咎，内重己灵。故得生佛心融，感应道交，消除历劫之罪垢，开发本具之心光。其为利益，莫能具宣。文虽浅显，校比台宗，注重理观。不详披陈罪相诸忏，为能普被三根也。自昔以来，未有讲与注者。盖以文义显豁，无须讲注。须知法无浅深，唯取利人。律无玄义，以道宣律师之上根利智，尚须二十次听讲。及其为注，则不厌其详，何独于此法而忽之。观宗谛公，以时当末法，人多不知自省。遂致所行与所学相悖，因发心讲演。以期人各主敬存诚，洗心涤虑，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学行相顾，必期自立于无过之地而后已。方子远凡，宿具灵根，虽出富室，颇好清修。每耹妙义，悉能领会。此次听讲，随为记录。又经宝静、诚一、常静，三师为之辅弼，遂得成帙。其父母同预讲筵，躬为缮写，可谓见其子即知其父母，非是父母不生是子也。方子欲排印，祈余作序，余惟修行之要，敬为第一。人能主敬存诚，则一切凡情，无由而起。本具圣智，自然发现。凡一切人我是非，无明贡高，以及懒惰懈怠，因循委靡之习气，皆悉消灭。而恭对三宝，披陈往罪。则惭愧恐惧之心，希圣希贤之念，如饥如渴，油然而生。上慕诸圣，下重己灵。痛念我与诸佛，同一心性，彼何以圆证三觉？我何以久轮六道？从兹改往修来，返迷归悟。譬如摩尼宝珠，堕于圊厕，直下取出，屡次洗濯，俾复本净，待至净极，则悬之高幢，必能随意雨宝。此种大事因缘，若不发挥若文若义之意致，则或有不得实益者，此随闻录之所宜普流通也。常惭愧僧释印光谨撰。

缘起

佛法言常住，未始离乎世相迁流，以不变常随缘故；虽不离于世相迁流，而究竟依然自如，以随缘常不变故。自　释尊鹤林晦迹，诸祖继兴，所以传持此道，东流震旦，逮于今，二千年而不坠者，实赖历朝，圣主贤臣，夙禀佛嘱，常为崇事之力也。若夫众生八识田中，本有十界种子，名为理具三千。但以习气内熏，随缘造业，循业发现，乃成十界圣凡苦乐果报，是为事造三千。只此两重三千，同居吾人一念心性。明于此，便知尽虚空界，一切圣凡，即吾人心内之生佛也。亦即一切诸佛心内之生佛也。亦即一切众生心内之生佛也。佛心生心，平等无二。皆无初后，横绝边涯。以诸佛心内众生，由理具三千，故能感。众生心内诸佛，由三千理满，故能应。故得感应道交，不可思议矣！夫修多罗，教经也。梁皇忏，行经也。世人祇知教经之可讲，而不知行经亦可讲也。本寺自民国壬子以来，历开讲席。窃观年来水火刀兵之灾，相继滋蔓，民不聊生，国无宁日。自非忏悔，设想何堪。是以今夏发心，宣扬忏法，聊尽微忱。方子远凡，热心为法，挽同社中诚一、常静、二子，佐其笔记，随闻随录。可谓耳无停听，手不停书。副讲宝静，为之编辑，凑集成书并邀严父圣胤，慈母圣照，助其缮写。经八十日，遂成全帙，命其名曰随闻录。未始非浩劫之胜缘也。愧予不文，语无伦次，但求理不背乎佛心，情或符于祖意。言如无爽，事必有征。嗟呼！众生所以沉沦于六道者，无他，不勤忏悔而已矣。佛言：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凡有心者，皆当作佛。吾人于无量劫来，背觉合尘，出生入死，无一类而不受生。有一生，即有一身。有一身，即有一身之父母。可知现前有命者，无一非过去之父母，未来之诸佛也。吾人自当生大惭愧，发菩提心，沥胆披肝，求哀忏悔。帙成，方氏急欲聚珍刷印，用结净缘，予亦忻然许之。爰述此以自警，并以告夫同病者。时在民国乙丑年，夏五。老头陀谛闲。述于四明观宗寺之密藏居。时年六十有八。

凡例

一同人自庆夙善，叨逢胜会，时以法音不被于未闻者为念。由是发心记录，聊为留声之机。而智浅力微，于记录时，虽各竭尽心力，然犹有笔不及追者，不无漏脱致未能尽臻极妙，深以为憾！

一此忏文相，虽极浅显。今得　老人粲花之舌，以发扬之，海口津津，尽成妙谛。同人亲侍座侧，各记所闻。罢座后，即以三人所录者，删繁取要，编辑成文。每日稿成，即呈　老人法正。至全部成，又请重为修饰，并命名曰随闻录。

一此录皆用普通文言，务求明显，以期普及。其中语气，则求合讲时口吻，所有别挥言外之旨，及称性之谈，尤不敢丝毫有所出入者也。使未预筵者，无异面聆法音，即躬逢盛会者，亦恍若重闻慈诲矣。

一大凡注释经书，判科最关紧要。如提纲挈领，使眉目分明。此忏虽自有科题，但前后生起，不无失次。故未详为分科，唯依文释义，推阐尽致耳。

一老人演教两都，法流全国。各处发心记录者颇多，其中最完善者，如圆觉亲闻记，止观述记等，余则类皆半途中辍。此次同人，自不量力。妄为笔记。而于发心记录时，已过旬日，虽余响在耳。实难追忆联篇。后承　老人手撰补足，得成完璧。然其中间　老人能不假代座，始终勿替。同人随录随编，亦无一时或脱，实赖龙天之所默佑也。

一此忏自梁代以来，千三百余年，无人阐弘，并无注释。埋没于应赴之门，殊深太息。今　老人具菩萨之悲心，建忏悔之法幢。如离宝匣，如出金瓶。良以教被乘时，随机施设，诚对症之良剂也。愿见者闻者，生难遭希有之想，幸勿轻忽。

一时丁末运，惟存教理。行果全荒，言与行乖，真有说食数宝之慨，今此忏法，名为行经，实事求是，目足兼资，非单轮只翼者比。诚能振末法之颓风，愿深加注意焉。

一忏法注重行持，故于每节文后，敬礼诸佛菩萨。诸佛洪名，万德具足。菩萨嘉号，万善庄严。兹因经期时促，未能一一详释。而诵者礼者，称其名兮，则众德而俱备，专乎礼也，统百行以无遗。姑存名号，望勿亵慢。

一忏悔之法，宜应念念相续，时时现前。忏之又忏，悔之又悔。故忏中言之又言，文句重沓，幸勿以繁复为嫌。

释题

这一部慈悲忏法，自古至今，祇知礼诵，代人超荐先亡。而不知宣讲宏扬，以自忏悔业障。但知他有身，不知自亦有身。但知他有苦，不知自亦有苦。但知为他以求安乐，不知自亦可以求安乐。可谓冠履倒置，颠倒甚矣。当此浩劫时代，非忏悔不为功。故今本寺，发心演讲忏法。

慈悲道场忏法，此一部之总题也。释总题，例有五重玄义：

○一释名

初释名。若云梁皇宝忏，可谓人、法、喻、具足立题。以梁皇是人，以是当部之发起人故。忏是法，以能令郗后脱蟒身之忏法故。宝是喻，以喻此忏法，功德灵效，甚可珍贵故。今云慈悲忏法，乃以单法立名。慈能与乐，悲能拔苦。慈有三：一、生缘慈。以与有情之乐，如蚊虫蚤虱，均无血食之乐。人能与之以血，任其啄等是。或人无衣食财帛，功名富贵之乐。有大力者，皆能与之，是为生缘慈也。二、法缘慈者。谓众生之身心，全是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等诸法，其大小有情之无乐，菩萨兴慈与乐。人不论智愚贫富，畜不分鳞甲羽毛。但观五阴等法，平等赐与，为法缘慈也。三、无缘慈。谓菩萨兴慈与乐之时，不缘于亲，不分于空有，不滞于中道。亲指眷属，指路人。有指六凡，空指二乘，中指别地。九界圣凡，一律普与，名无缘慈也。悲亦有三：一、爱见悲。谓与我有缘之人，如妻妾儿女，六亲眷属等，有种种苦。便肯拯之济之，以拔其苦。此悲由爱见之心而出故，否则一毛不拔也。所谓人分远近，地别亲，皆爱见之习所使然也。二、平等悲。凡遇苦者，尽力拯救，不论明冥人畜，远近亲，一眼等观，无偏无党，是为平等悲也。三、同体悲。了知法性平等，生佛体同，若论有苦，苦圣凡，其体既同，其苦亦等。故菩萨观于蝼蚁，皆是未来诸佛。过去父母，常思利益，念济度之，即同体悲也。文云：慈隆即世，悲臻后劫。故题以慈悲为名。道场者，依此灭罪，名为修道之场。罪灭福生，罪尽道成，是为得道之场。忏者，梵语忏摩，此云悔过。谓惭愧改过，悔而不作之意。法名轨持，谓轨生物解，任持自性之意。释名竟。

○二显体

显体为二：一、须显体。体者，主质之义。名是傍，体是正。名是宾，体是主。名是假名，体是实质。名是体上之能诠，体是名下之所诠。一部忏文，从始至终，无非能诠文字名言。我人理须顾名思义，寻名得体。如因指见月，因筌得鱼。就此名言之下，一一皆显所诠之体。得此体已，方能全性起修。以修合性，故释名之后，须显体也。二、正出体。此忏以实相为体，于三慈中，取无缘慈。二悲中．取同体悲。于道场中，取真性菩提场。于三德中，取法身德。于三因中，取正因。于三道中，取苦道即法身。普贤观经云：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故以实相为所忏之正体也。显体竟。

○三明宗

明宗分二：一、须明宗。前显体，显于性。此明宗，明于修。全性起修，故不二而二。全修即性，故二而不二。要知体是性德，非因非果，不二法也。宗是修德，是因是果，不一法也。性比虚空，宗喻建屋。有梁有柱，为屋之纲维。屋内之空为屋之所取，由有梁柱，方得屋空受用。故次体之后，须明宗也。二、正明宗。此忏以发菩提心为宗，文云：但作福德，不发无上菩提道心。譬如耕田，不下种子，既无其芽，何处求实？以是义故，须以发菩提心为宗也。举因以摄果，因赅果海，果澈因源，与不生不灭因果为宗同也。明宗竟。

○四论用

前明宗，有宗宗，有用宗。因果为宗宗，慈悲为用宗。此论用，有宗用，有用用。因果各有伏断，为宗用。但论当部获益为用用。此忏以离苦得乐为用。且看郗后，脱蟒身而生利，是用之明证也。其实，苦有苦苦，坏苦，行苦，沉滞苦，因迁果易苦。乐有五欲乐，禅定乐，趋寂涅槃乐，游戏神通乐，八大自在乐。彼郗后，仅离苦苦之少苦，得五欲之微乐，而不知犹是坏苦中暂得斯须之乐耳。论用竟。

○五判教

教是圣人被下之言，判是分剖异同之致。世尊五时教典，涅槃以乳等五味，判定五时。今之忏文，概取方等时中，大乘教典居多。大经云：譬如良医，置毒乳中，如其毒发，五味俱能杀人。如于华严会中，能入法界，乳味毒发也。阿含会上，八万诸天，获无生忍，酪味毒发也。方等会中，闻法授记，被挫耻伏见性者。生酥毒发也。般若会上，得受记，领教识法见性者，熟酥毒发也。至法华时，破无明开佛知见授记作佛，醍醐毒发也。今部当云生酥毒发为教相也宜矣。五重玄义释题已竟。

释仪

○一释香赞

炉香乍。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三称)

此赞文为诸赞之冠，可谓善妙之极点也。炉名宝鼎，香号旃檀。乍、纔也。、焚也。香体周，用亦如之。所以一片旃檀，纔入宝鼎，故得法界蒙熏。法界者，尽虚空界也。用从体起，修逐性圆，性德横穷，故修德充满法界，无处不蒙其熏也。诸佛者，即指十方世界，现坐道场之诸佛。意谓虚空无尽，十方无边，国土无央，现坐道场之诸佛，不可胜数矣。海会者，佛为说法之主。主必有伴，所谓三乘圣众，护法龙天。法会无涯，犹若大海，故称海会。会中主宾齐集，凡圣交参，无一不闻有馨香馥郁，故曰悉遥闻也。处指海会，凡有海会道场，无不香云普覆。下有云台，上有云盖，中有化佛菩萨。放光现瑞，故曰结祥云也。诚意者：诚，谓至诚。意，即心意。方殷与上乍照映，方与乍义同。殷，诚之至也。意云：我等求忏行者，秉至极之殷心，焚旃檀于鼎内。其香乍，而意方殷。正恁么时，即是清净觉地。身心寂灭，与诸佛之法体全身，平等不二，故感诸佛现全身也。梵语南无，此云归命。菩萨摩诃萨，便是云盖中之化佛菩萨，我等理须举身命而归投也。

○二释恭闻

恭闻梁皇宝忏，弥勒题名。誌公集華藏之玄文，經錄諸佛之聖號。大集沙门，宏宣忏法。忏文感梦于梁朝，瑞气腾辉于武帝。由是耿耿金光不昧，皎皎宝焰芬芳。郁郁香熏内阙，重重花蕊耀王宫。青霄云里，天人现报体之端严。白玉阶前，郗氏脱蟒身之苦难。以此消灾，灾消吉至。因兹灭罪，罪灭福生。乃破暗之明灯，真救病之妙药。恩沾九有，德被四生。忏之功德，赞莫能穷。

此忏之名，即慈悲道场四字。乃因兜率天宫，补处大士，应梦而题名也。经文佛号。均由志公禅师。折衷集指，撰述成文。帝集高德沙门，宏宣忏法，至于礼忏既毕，郗氏遂脱蟒身。一日闻宫室内，异香馥郁，久之转美。初不知香之所从来，帝仰视之，乃见一天人，身形伟大，端丽容仪。谓帝曰：余是蟒之后身也，蒙帝功德，已得上生利。今呈天身，以示明验也。殷勤致谢，言讫不见。今云感梦梁朝，腾辉武帝，即指大士应现之征。由是下，三行文，即指郗后离苦得乐，感应昭彰之事实。所以云：以此忏而消灾，灾消吉至。以此忏而灭罪，罪灭福生。明灯妙药，双喻忏法。以灯有破暗之功，药有救病之德；喻忏有消灾之功，灭罪之德，极相似也。三界九有，无不沾恩。六道四生，均皆被德。若要赞扬忏法之宏勋，虽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耳，岂笔舌可能形容已耶。

兹者。忏文肇启。仰叩普贤行王。运想香花，供养十方调御。欲严清净之忏坛，先诵秘密之章句。要祈善果以周隆，必使罪花而雕谢。仰叩洪慈，大彰灵应。(众念)

此数语，乃开忏之由序也。以忏悔雪愆，为紧要行门。普贤大士，为万行首领，故于礼忏前，而先仰叩之也。十方诸佛，无物堪供，故须运想性海中。即戒、即定、即慧、之香，非水、非陆、非山、之花，作真法供养于调御师也。欲严洁清净之坛场，必先诵秘密之心印。如是，则庶几祈善果以周隆，决定使罪花而雕谢。为此仰叩普贤大慈光临，以彰行人礼忏之效验。效验，即灵应也。

普贤王菩萨摩诃萨(三称)象驾光临(众和)

此正仰叩之也。行弥法界曰普，位邻亚圣曰贤。以其位居等觉，为贤之首故。华严经云：十方如来有长子，彼名号曰普贤尊。法华经云：若有人受持读诵此经，能正忆念。当知此人，行普贤行。我当乘六牙白象，至其人前，摩顶以安慰之。足证行者，真实修行，必能感普贤象驾以光临也。

有一菩萨，结跏趺坐，名曰普贤。身白玉色，五十种光。光五十种色，以为项光。身诸毛孔，流出金光。其金光端，无量化佛，诸化菩萨，以为眷属，安详徐步，雨大宝花，至行者前。其象开口，于象牙上，诸池玉女，鼓乐弦歌，其声微妙，赞叹大乘，一实之道。行者见已，欢喜敬礼，复更读诵，甚深经典。遍礼十方，无量诸佛。礼多宝佛塔，及释迦牟尼，并礼普贤，诸大菩萨，发是誓愿：若我宿福，应见普贤，愿尊者吉，示我色身。

南无普贤菩萨(十称)

此一篇文，说明大士降临形容，光明相好，行者不可不预知也。言菩萨趺坐于莲华之上，莲华在白象背上。大士之身色，绝如白玉。有光五十种，色亦如之，此指项上之光也。身有八万四千毛孔，孔孔出金光。光中化佛无量，化菩萨众亦然。申申夭夭，一路雨华，来至行者之前。象有六牙，牙上化现七宝莲池，池中复现玉女，鼓操乐音，演畅大法。帝释天有婆罗宝象，步虚而行，息之间，超忽万里。化其身有三十二牙，牙有七池、池七莲华，华七玉女，女奏音乐。出涅槃疏：此天象尚尔，白象王乎？所以行者一见，则欢喜礼拜，读诵赞扬。从此遍礼无量诸佛，并多宝佛塔，及释迦牟尼等。遂发愿云：若我有宿福，应当见大士者，愿尊者吉(即普贤)，明示于我。乃至心称十声云：南无普贤菩萨。

一切恭敬

一心顶礼十方法界常住佛

一心顶礼十方法界常住法

一心顶礼十方法界常住僧

此普礼十方三宝也。

是诸众等，各各胡跪，严持香花，如法供养，十方法界三宝。

愿此香花遍十方。以为微妙光明台，诸天音乐天宝香。诸天肴膳天宝衣，不可思议妙法尘。一一尘出一切尘，一一尘出一切法。旋转无碍互庄严，遍至十方三宝前。十方法界三宝前，悉有我身修供养。一一皆悉遍法界，彼彼无杂无障碍。尽未来际作佛事，普熏法界诸众生，蒙熏皆发菩提心，同入无生证佛智。

夫一切诸法，无一不是理具，亦无一不是事造。言理具，即具于事造。事造，即造于理具也。向云：运想香花，供养十方调御。是一句文词，至此，方实行也。现前礼忏行者，双膝着地，名为胡跪，谓印度诚敬之貌。两手执持香花，可谓如法供养。此一香一花，即空、即假、即中。体即法界，故能供养十方法界三宝。法不孤起，想假缘生，由此香花之缘，正可托之以运其想。默想云：愿此一句，意取香性华性，与我心性，原无二性。心性佛性，亦无二性，故能一一切也。次十六句，即法界观也。谓性体真空，缘起无碍；故能从体起用，由理成事。以为二字，一气贯下。谓以此香华，想为微妙光明之台。又能为诸天音乐。又能为诸天宝香。又能为诸天食，诸天衣。又能为不可思议的妙法尘。于一一尘中，又能出生一切妙尘。又能出生一切妙法，而尘尘法法，又能旋转交互庄严。又能至十方三宝台前。各各三宝台前，皆有我礼忏行者，修诸供养。一一供养，又能满法界，无杂无碍。上是横。尽未句，是穷。上十三句，是上供三尊。下三句，是下沾凡品。故曰普熏法界诸众生。一一众生，蒙香花一熏，愿皆发菩提心，同入无生智。

想已散花举

愿此香花云，满十方界。供养一切佛，尊法诸菩萨。缘觉声闻众，及一切天仙。以起光明台，过于无边界。无边佛土中，受用作佛事。普熏诸众生，皆发菩提心。宝昙华菩萨摩诃萨(云云)

此下十二句偈，应心念口言，作如是唱云。其义如上，兹不烦述。

赞佛偈(起立念)

容颜甚奇妙，光明照十方。我适曾供养，今复还亲觐。圣主天中王，迦陵频伽声。哀愍众生者，我等今顶礼。

此二偈，上偈，出法华经药王本事品。下偈，出化城喻品。

仰白十方三宝，剎海天龙，忏摩海会圣凡。愿赐慈悲，俯垂证鉴，有疏披宣，伏希谛听。(表白宣意)

上来情旨，恭对披宣。大圆鉴中，谅垂印可。是以备香花供养，灯烛庄严。命我等流，代行忏法。今则依仗如来大寂灭海，归投普门大悲愿王。荡罪业于无何有之乡，剪芥蒂于不萌枝之地。心纯愿法，与法相应，理事圆融，行愿成就。我愿如是，佛必哀怜。祈叩洪慈，冥熏加被。

此述宣文疏意。初行半，是恳启词。上来下，是宣毕述意。谓彼斋主严备香花供养，灯烛庄严。并命我等，代行忏法。今则全仗如来大寂灭忍，又须复赖普门大悲愿王，始能令彼斋主之罪业，荡之于无何有之乡。使其不解之芥蒂，剪之于不萌枝之地。现前所有身心，纯是真如妙法，平等不二，故曰相应。如是，则若理若事，无不圆融，若行若愿，悉皆成就。我既如是恳求，佛必哀怜愍念。既已祈叩洪慈，必能冥熏加被。

启运慈悲道场忏法，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启，是开启，又出也。运，谓时运，又移也。意谓：这一部慈悲道场之忏法，正是其时，所以应运而出也。良以时临像季，去圣既遥，法水东流，逐渐出世。始则但知利益于当世，而不知普及于将来。但知利益于善界，而不知普及于冥途。自这一部忏法出世已后，继则水陆仪轨，金山法事，超荐列国君臣。以至唐宋以来，盂兰盆，大悲，净土，等忏，流通于世，满尘寰。所谓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非虚语也。我等应当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南无过去毗婆尸佛。南无尸弃佛。南无毗舍浮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当来弥勒尊佛。

前三，是过去庄严劫最后之三佛。次四，是现在贤劫最初之四佛。后一，是当来出世之一佛。定本部之忏名，作本部之忏主也。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是开经偈，系唐武后所作。开华严经之偈，成千古不泯之妙严。善哉善哉。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一

卷第一、三字，是当卷之别目。卷者卷也，卷对于舒。应有二义：收卷之，以备供养。舒展之，可以礼诵。此为首卷，故称第一。

释文

序分

○一序立题大意

1明立题所以

立此慈悲道场四字，乃因梦感。弥勒世尊，既慈隆即世，悲臻后劫，依事题名，弗敢移易。承此念力，欲守护三宝，令魔隐蔽。摧伏自大增上慢者，未种善根者，今当令种。已种善根者，今令增长。若计有所得，住诸见者，皆悉令发舍离之心。乐小法者，令不疑大法。乐大法者，令生欢喜。又此慈悲，诸善中王。一切众生，所归依处，如日照昼，如月照夜。为人眼目，为人导师。为人父母，为人兄弟。同归道场，为真知识。慈悲之亲，重于血肉。世世相随，虽死不离。故目等心，标号如上。

此一部文，依例标章，大科分三：自此段以后，至归依三宝以前，为序分。从归依三宝，至第十二忏主谢大众，为正宗分。已下皆为流通分。序分、分二：初、序立题大意。又为二：初、明立题所以。爰于当时，诸大德沙门，奉旨结集忏文之前。先须拟一总题名词，然后能够顺题发挥。不意是晚，梦见补处大士，亲临其室，告以慈悲道场之言。故曰：立此四字，乃因梦感也。梵语弥勒，华言慈氏，姓也。名阿逸多，此云无能胜。大士初获慈心三昧时，坚固其志。乘此三昧之力，行菩萨道，断惑证真，直至受记作佛，皆不变其初心。即今上生兜率内院，将来龙华树下，坐证菩提，三会说法，普利人天。当是时也，以法眼俯视时机，感斯忏法出现于世。能令幽显无量众生，离苦得乐，乃感大士俯赐名题也。慈隆即世，悲臻后劫，二句，分作现未二世释之，似欠圆满。其实，慈悲二字，本分不开。何以故？一是与乐义，一是拔苦义。有可分，有不可分。在短期间，即可分。于长期间，便不可分也。例如普通中庸人，你说他苦，并不苦。道其乐，无乐可言。偶值一有力大人，与之肴馔。伊本无饥饿之苦，忽得滋味之乐。此但有与乐义，而无拔苦义也。复有一人，家道颇称充裕，忽罹横祸，幽闭囹圄。一有力人，霎时保释。此有拔苦义，兼有与乐义。乃在短时，即可分也。如云：苦在长期，拔苦必兼与乐，与乐亦兼拔苦。故不可云：慈可隆于即世。即世，即现在也。又不可云：悲乃臻于后劫。后劫，即未来也。吾人讲此二句，要知顺文达意，顾名思义。当言此慈悲道场忏法，论其与乐拔苦之功能；既可普施于现世，仍可利乐于将来。至未来际，永永无尽也矣。须知大士，依此与乐拔苦二事，以题其名，我等何敢移易耶？立题所以竟。二、明慈悲功能。承此二字，一直贯下，谓承此慈悲念力之功能。以慈力故，能守护三宝，住持世间。作众生所皈依处，为永久之福田，与乐义也。以悲力故，令诸魔，隐而不现，蔽而不彰。免诸众生，堕其罗网，此拔苦义也。又能令自大贡高陵人傲物之狂徒；及于未得谓得，未证谓证之上慢；摧折其狂，而调伏其慢，使其自归三宝，趋正修行，亦拔苦义也。未种者种，已种者长，与乐义强。计有所得，即一阐提。住诸见者，即四见(断、常、边、邪、)外道。皆令舍离所得之念，执见之心，拔苦义强。小不疑大，大增喜心，与拔义均也。又此下，复举法喻以显其德。谓慈悲是化他之宗，故称为一切善法中王。以上天下地，随处可利物故。又为一切众生所皈依处，此直以法显也。下以喻说，昼仗日光明照，令人作务兴农，合依慈悲无事不可为也。夜仗月光明净，令人除诸热恼以得清凉，合慈悲能除烦恼之热，而得安乐之凉也。人有眼目，能涉长途，合慈悲能办大道。人有导师，能引出迷途，合慈悲能登觉路。人有父母，抚我育我。有兄弟，亲我爱我。慈悲亦然。抚育我的法身，亲爱我的慧命，唯慈悲是我所归之道场，唯慈悲为得道之全因缘。故云：真善知识。虽世间骨肉之至亲，犹不及慈悲万分之一。故我发愿，从今生至后生，世世相随，虽死仍不肯离其左右矣。故名目此平等慈悲，标为忏法之总题也。

2明发心因缘

今日道场，幽显大众。立此忏法，并发大心，有十二大因缘。何等十二？一者愿化六道，心无限齐。二者为报慈恩，功无限齐。三者愿以此善力，令诸众生，不起犯心。四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于诸尊长，不起慢心。五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在所生处，不起恚心。六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于他身色，不起嫉心。七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于内外法，不起悭心。八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凡所修福，不为自身，悉为一切无覆护者。九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不为自身，行四摄法。十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见有孤独幽系疾病，起救济心，令得安乐。十一者以此善力，若有众生，应折伏者，而折伏之，应摄受者，而摄受之。十二者以此善力，令诸众生，在所生处，恒自忆念，发菩提心；令菩提心；相续不断。

今日，指当时。道场，指当处。幽显，即冥阳。上有龙天善神，下有地祇鬼趣，是幽之大众。在家男女，出家僧尼，为显之大众。兹者启建忏法道场，因缘殊胜，理合发广大心。惟发心因缘，乃有多种，略云十二。何者句，总征。向下别列。一，愿立此忏法，化度六道生，故云心无限齐。二，愿此礼忏功德，上报四恩，下资三有，故云功无限齐。三，愿此礼忏功德，回施受戒行者，严净毗尼，故云不起犯心。四，愿此善力，令诸众生，于尊长前，转慢为敬。五，以此慈悲善力，销除瞋恚之恶。六，以此慈悲之善，销除嫉之恶。害贤曰嫉，忌色曰妒。谓见人身分上姿色之美，心生忌妒之恶也。七，以此忏法之善，令除悭贪之习，故云不起悭心。八，以此忏法善力，令其见有独无依者，即以所修福业，而回施之。九，愿此忏法善利，令诸众生，发起四摄(布施、爱语、利行、同事)之行，普济生。十，愿此忏法善利，令其见有无倚无靠，以及疾病牵缠者，救之令安，济之令乐。十一，愿此忏法善利，遇强暴难化之众生，摧折之，调伏之，使转难以成易；并柔和善顺之众生，收摄之，容受之，使转凡以成圣。十二，愿此忏法善利，令一切人，生生世世，在在处处，恒不遗忘，发菩提心。故云令菩提心，相续不断。

○二序请求加被

仰愿幽显凡圣大众，同加覆护，同加摄受。令某等所悔清净，所愿成就，等诸佛心，同诸佛愿。六道四生，皆悉随从，满菩提愿。

凡，指三贤。圣，指十地。上求住行向地，四十位大士。下及天龙八部，护法神祗。覆护我，摄受我，令所忏悔之罪业，澈底澄清。所发愿之心志，逐渐成就。我心与佛心等，我愿与佛愿同，不独一己事也。普愿六道众生，各各随我所发心，从我所发愿，毕竟成就，圆满菩提。

正宗分

○归依三宝第一

造忏弘法，必先归依三宝者，有四意：一，顺古先圣贤，造论之仪式故。二，令众生增长福德善根故。三，不同外道经书，无宗本故。四，显示能归所归性空寂，感应道交难思议故。吾人身、口、意、三业为能归，礼事佛、法、僧、三宝为所归。归者，趋向义，返还义。谓众生于生死海中，唯三宝功德，可作怙恃，故应趋向。三宝体性，即众生现前介尔心性。由无始来，背觉合尘，甘自逃背。今背尘合觉，复本心源，故返还也。依，凭也。凭住持事三宝，为增上胜缘。依之而得消除罪障，断灭轮回。凭一心理三宝，全性德而起修德，顿使众罪齐消。三觉圆备，故首称归依也。三宝有二：一，住持。二，一体。住持又二：一，佛世。二，灭后。佛世者：如来出世，夜明星，树王得道，是为佛宝。依一实相，说三乘教，是为法宝。初度五人，后度千二，成比丘相，是为僧宝。若佛灭度后，凡刻木铸金，以及纸素丹青，图绘佛之形像者，皆是佛宝。黄卷玉轴，三藏圣教，均名法宝。剃发染衣，严净戒律，凡是僧尼，能绍隆法化者，皆僧宝也。言一体者，吾人现前一念能觉之心，名实相慧，觉了诸法，非空非有，亦空亦有。双照双亡，三智圆觉，名自心之佛宝。所觉法性之理，三谛具足，名自心之法宝。能觉与所觉相应，境智和合，名自心之僧宝也。自心体性，横穷。能证此一体三宝者，名十方佛。能说此一体三宝者，能诠所诠，皆名十方法。能修此一体三宝者，名十方僧。此则名十方住持三宝也，又名大乘住持三宝。若无一体三宝，则无以建立住持三宝。若非住持三宝，又无以显发一体三宝。须知住持是自心之相，相是性中之相。一体是自心之性，性是相中之性。性相本自一如，事理由来不二。迷之者，所以流转生死。悟之者，便堪成就正觉。我人既肯归依住持三宝，自心本有，法尔具足。如是信解，则性相不乖，事理双明，方谓之真正归依三宝也。释科题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宜各人人，起觉悟意。念世无常，形不久住。少壮必衰，勿恃容姿，自处污行。万物无常，皆当归死。天上天下，谁能留者？年少颜色，肌肤鲜泽，气息香洁，是非身保。人生会合，必归磨灭。生老病死，至来无期，谁当为我？却除之者，灾害卒至，不可得脱。一切贵贱，因此死已，身体胀，臭不可闻。空爱惜之，于事何益？

欲人归依三宝，先说身世无常，以警之也。以众生之陈习浓厚，四执坚强，牢不可破。四执者何？曰我、人、众生，寿者、是也。又云，四颠倒见。我，即是执身为净见。人，即是执受为乐见。众生，即是执法为我见。寿者，即是执心为常见。所以佛初出世，为钝根众生，说不净、苦、无我、无常、四种法门，以化其四种颠倒之见也。故此文先集无常之语，以警之也。谓今日在会礼忏大众，皆因宿昔彼此有缘，同分之业之所感召，得以同处同修，同礼忏法。宜应吾等人人，打破迷网，发起觉悟之心。当念身世无常，念念生灭，假借四大，结成幻形。如旋火轮，剎那不住，那里能停。况云久耶？今虽少年壮盛，数年以后，定必衰颓。勿可恃以年少形容，稍具姿态，而便自污不净之行，作诸恶业。试看世间万物，谁得久留？凡有生者，终必有死。上天下地，谁能留之久住耶？天上五衰不免，人间四相常迁。虽云年少时，稍有几分颜色，肌皮肤腠，不过暂时鲜泽明润，转眼便见鹤发鸡皮。所有气息，念念不停，一息不来，便是下世，是则非能令身长保也。因缘会合，人乃有生。因缘别离，终归磨灭。生、老、病、死、等八苦交煎，来时无决定之期，去时无影响之迹。谁能有大力量，当为我以却去之，除灭之者！水火盗贼等灾害，一旦仓猝而至，皆不可以脱逃也。不论贫富贵贱，到得末后牢关，总是一样面目。设有艳色姿容，或在盛暑之际，一息不来，身体胀，相似青莲蕊结。三朝两日，便见红藕花开，皮开肉裂，脓血杂出，臭不可闻。昔日爱之惜之，于今安在？吾等现前大众，趁此未病未衰，未老未死之前；若不以三宝为所归依，到得此际，无救无归，于事何益？临终觉悟，悔无及矣！船到江心补漏迟，非虚语也。

若非勤行胜业，无由出离。某等自惟，形同朝露，命速西光。生世贫乏，无德可称。智无大人神圣之明，识无圣人洞彻之照；言无忠和仁善之美，行无进退高下之节；谬立斯志，劳倦仁者。仰屈大众，惭惧交心。既法席有期，追恋无及。从此一别，愿各努力专意，朝夕亲奉供养，勤加精进，唯是为快。仰愿大众，各秉其心，披忍辱铠，入深法门。

此重警无常，以劝精勤修进也。若要出离苦海，务必福慧双培。不修胜业，出苦莫由。故曰若非勤修胜业，无由出离，此暂劝也。某等下，重警。谓自己再四思惟，今幸得此身形，同于晨朝露水，日出便无。虽有连持报命，速若西岭垂光，眨眼就暗。人生处世，贫乏出世法财，有何道德之可称。智无颜、曾、思、孟、等贤哲之圣明，识无周公、孔子、等圣人之洞鉴。言无忠信、和睦、善让、仁慈、之媲美，行无趋进、谦退、尊高、逊下、之节度。岂非谬妄立斯狂悖之志，有仰劳倦于仁者耶？仰屈下，三劝。谓仰屈现前大众，内惭业根难拔，外惧逆境难堪，为此二心交攻，非常焦灼。既尔法席有期，一朝法事周隆，聚散无定，虽欲追之恋之，恐措足而莫及也。倘从此一经分别，诚恐后会无期。唯冀各各努力向前，专心一意，幸勿朝三暮四，一暴十寒。直须亲承奉觐，供养三尊，勤加策励，精进直前。苟能唯是，足为称快。仰愿现前大众，各各端秉其心，着忍辱衣，披精进铠，同共入此忏悔甚深之法门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宜各殷重；起勇猛心，不放逸心，安住心，大心，胜心，大慈悲心，乐善心，欢喜心，报恩心，度一切心，守护一切心，救护一切心，同菩萨心，等如来心，一心至意，五体投地。奉为国王帝主，土地人民、父母师长，上中下座，善恶知识，诸天诸仙，护世四王，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广及十方，无穷无尽，含灵抱识，水陆空界，一切众生。

此专劝发心，归依三宝也。意谓即今在会大众，宜应各各殷勤郑重；起勇猛心，始肯捍劳忍苦。不放逸心，纔能至诚恳切。安住心，逢逆顺境，不为动摇。广大心，包容一切。最胜心，不生鄙劣。大慈悲心，与乐拔苦。乐善心，植众德本。欢喜心，不生忧戚。报恩心，恭敬供养。度一切心，无边愿度。守护心，视生如子。救护心，拯溺若儿。同菩萨心，平等普度。等如来心，生尽愿穷。以上，劝发心。以下，劝归依。谓我今无别他心，唯有专一其心，至诚其意，五体投地，奉为国王帝主；乃至八部龙神，广及十方，水、陆、空界，一切众生。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

此归依者，有能有所。言能归者，是吾之身、口、意、三业。所归者，彼之佛、法、僧、三宝。各称尽十方者，总显三宝之境，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也。以吾人现前介尔心性。本自无初后，横绝边涯。十方虚空，并不出于介尔心之分际。究竟证此心性者，名为佛。祇此心性，即名为法。诠此心性，亦名为法。信、解、修、证、此心性者，名之为僧。所以三宝同于心性，乃名为尽十方也。向表面上看来，只道是但归依十方住持三宝。殊不知现前介尔之心体，即法宝。介尔之心相，即佛宝。介尔之心用，即僧宝。又心具三大理性，总名法宝。觉此三大之智，名佛宝。理智不二，名僧宝。是为一体三宝。证此一体三宝，名十方佛。说此一体三宝，能诠所诠，均名为十方法。修此一体三宝，名十方僧，是为大乘住持三宝。如其无有一体三宝，那里能够建立住持三宝。如其无有住持三宝，便不能显发一体三宝。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尽还源，性相不二之旨，自有豁然贯通时也。勉旃！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何故应须归依三宝？诸佛菩萨，有无限齐大悲，度脱世间。有无限齐大慈，安慰世间。念一切众生，犹如一子。大慈大悲，常无懈倦。恒求善事，利益一切。誓灭众生三毒之火，教化令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众生不得佛，誓不取正觉。以是义故，应须归依。

此因前来劝词太切，反致生疑。如大医治病，药固极好，惟太急烈，反觉难安。今亦如是，良以众生业习过坚，心怀犹豫，故设问以征之。问曰：发心忏悔，立志修行，吾人固所当为，何故应须归依三宝耶？诸佛下，是答词。谓诸佛菩萨之大悲心，广无限量，宽无分齐，故能于十方世界，度脱众生。大慈亦然，故能安慰众生。譬如世之国王，唯有一子。其王念子，爱恋非常。诸佛菩萨，怜念一切众生，如王之念一子。王念子心，无时或释。佛念众生，大慈悲心，常无懈倦。若众生有贫穷之苦，佛则恒作布施善事，以利益之。乃至有贪、瞋、痴，三毒之苦，佛乃说戒、定、慧、等，大小乘法，以对治之。誓愿灭其八苦之火，不特此也，先以方便三乘，引出三界火宅。然后演说最上一乘，各令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同得无上正等菩提。试观地藏愿云：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诸佛宏愿，不其然乎？故曰：众生不得佛，誓不取正觉。以有如是慈悲，广大恩德义故，所以应须归依，以结答之也。

又复诸佛，慈念众生，过于父母。经言：父母念儿，慈止一世。佛念众生，慈心无尽。又父母见子，背恩违义，心生恚恨，慈心薄少。诸佛菩萨，慈心不尔。见此众生，悲心益重。乃至入于无间地狱，大火轮中，代诸众生，受无量苦。是知诸佛，诸大菩萨，慈念众生，过于父母。而诸众生，无明覆慧，烦恼覆心。于佛菩萨，不知归向。说法教化，亦不信受。乃至粗言，起于诽谤。未曾发心，念诸佛恩。以不信故，堕在地狱，饿鬼畜生，诸恶道中。遍历三途，受无量苦。罪毕得出，暂生人间。诸根不具，以自庄严。无禅定水，无智慧力。如是等障，由无信心。

此说明诸佛恩深。非世间父母之恩可比伦也。言父母念子之心虽切，经久必。佛念众生，过于千倍万倍，不可譬喻。经言下，引证。出佛报恩经，一世与无尽，比例自知，不烦言矣。世之不孝之子，非但不念劬劳德大，养育恩深，以思图报；而且终日背驰，忘恩负义。匪惟不供甘旨，甚至反目视亲。致使见子，心生恚恨。恚，忿怒也。恨，怨极也。此何以故？因父母之慈，从爱见出。虽有慈念，而不恒久，乃浅薄少之故也。诸佛菩萨，出于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所以不同世间父母爱见慈也。佛见众生，苦恼愈重，悲心愈切。设使无间狱中，众生受大火轮等无量诸苦，佛亦肯代之以受其苦。况其他乎？这是佛之慈恩，过于父母之明证也。然则众生，内被无明以覆障其慧，不体佛心。外为五欲之境，触动烦恼，覆障其心。不知归向。而诸佛菩萨，说法教化，反不信受，甚至而起毁谤者有之。何曾发心，念及佛菩萨甚深广大之恩耶？以不信故，反生诽谤。以谤佛故，其罪极重，自招堕狱。从地狱出，又堕饿鬼。饿鬼出，又堕畜生。如是三途恶道，无不历。种种诸苦，无不备受。纵使罪毕得出，复还人道。暂时息其重苦，余报仍须备尝。或目盲耳聋，或手挛足，或体疥癞，或恶疮痈疽，故曰诸根不具，以自庄严也。那有禅定之水以资身，智慧之力以自觉乎？一生到死，为如是等业障缠缚，实由内无信心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不信之罪，众罪之上。能令行人，长不见佛。

此反举不信之障，以决疑也。不信，是大随之第一烦恼。于实、德、能，不忍乐欲，心秽为性，能障净信，懈怠所依为业。据此，无怪乎于众罪之上，能令行人，长不见佛也。所以说其于众罪之上者，以其于实、德、能，三，俱不忍乐欲故也。何谓实、德、能耶？实，谓世出世间实事实理，为之实。实事虽多，不外因果。实理虽繁，不出心性。事不乐欲，即是拨无因果。理不忍可，即是执事愚人。一阐提辈，非彼为谁？德，谓三宝真净功德。若于住持三宝真净德中，而不乐欲，即是三途罪障。于一体三宝真净德中，而不忍可，即是三惑覆心。地狱罪人，非彼为谁？能，谓世出世间一切善法，有力功能，若于世间善法，不生乐欲，即是卑鄙小人。于出世善法，无心忍可，即是业系凡夫。若不回心，永沉苦海矣。况复心秽成性，能障他人之净信哉！因不信故，能令行人，长不见佛。就此引古作证：昔者，舍卫国，须达长者，家中。有一佣妇，俗呼城东老母。长者家中，老幼男女，悉皆受佛教化，归依于佛。独有老妇，不特不肯归依，而且不乐见佛，可谓奇特甚矣！此妇不乐见佛，由于不信。不信之因，由来甚大久远。于过去多劫以前，有一老僧，常宣大乘经义。其徒领一沙弥，时闻师公，为人演说般若，真空奥义。谓内空、外空、性空、相空、有为空、无为空、空空、不可得空等，共一十八空，心怀疑惑。由此不信。以不信故，曾向人毁訾师公，妄谈般若。虽与师父有缘，以訾谤大乘故，死后堕狱。地狱罪毕，复堕饿鬼。饿鬼罪毕，又堕畜生。如是备经恶道，受极重苦，多劫多生，始还人道。余业未尽，又堕女身。由不信故，不乐见佛。佛知其往昔因缘，障尽缘熟。密敕罗云，化作转轮王身，迎娶老妇，为王夫人。乃变祇桓精舍为王宫。老妇闻之，喜不自胜。作是思惟，我今年老不去，违逆王旨。去则何以自堪？人谓其姿态形容，诸多改变。竟不知罗云神力，使之返老还童，俨然似一个青年艳色之童女。老妇正在踌躇不决之际，不意有女宫娥，纷纷而至，挟持王夫人乘鸾入宫。及至红日西沉，恢复旧观。王者即罗罗尊者也。谓老妇曰：吾与汝宿有因缘，今成偶合，惟吾是僧相，汝是俗形。汝若肯听吾言，吾与汝永结缔好。否则，吾亦听汝自便也。妇曰：于意云何？罗曰：汝肯听剃发染衣否？曰：听。汝肯依我，先须见佛。曰：依。见佛须发欢喜心。曰：喜。欢喜复须礼拜。曰：然。拜后更须闻法。曰不得不闻也。既然如此，吾复何言？即为之削去青丝，改作僧相，乃引去见佛。欢喜、礼拜、问讯、长跪合掌，一心谛听。佛为其详说往昔本事因缘竟。城东老母，即于尔时，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昔之老僧者，佛是也。其徒，即罗云也。沙弥，即老母也。以不信故，多劫沉沦。故文云长不见佛者，岂不昭然若揭耶？

相与今日，各自慷慨，折意挫情。生增上心，起惭愧意，稽求哀，忏悔往罪。业累既尽，表里俱净。然后运想，入归信门。若不起如是心，运如是意，直恐隔绝，障滞难通。一失斯向，冥然无返。岂得不人人五体投地，如大山崩。一心归信，无复疑想。

此承上，既知不信罪大，我等不得不勤加忏悔也。慷慨，犹云豁达大度，即从容自在之貌。折意挫情者，情、指前五。意、指内根。折挫，放下也。意谓：一向为非，皆由根识。今知不信之非，自当放下内外根识。理合折毁其意，挫截其情。生起增进向上之心，大发惶愧耻之意。稽，即礼拜也。犹云：五体投地，求恳三宝哀怜，受我忏悔。自知往昔所造之罪，非忏悔不为功。今既肯自陈罪愆，发露忏悔。从今之后，不复再作。既蒙慈光摄受，如将往昔之业累既尽，则内外身心，一时清净。从此即可观想运心，得入归投净信之门。否则直恐障山阻绝，滞塞不通。若从今日，再不立志，一失此向道之心，则冥冥然无回首之期也。故曰：岂得不人人五体投地，如大山崩。言大山崩者，是取喻也。譬如云：人能恳切求哀，至诚忏悔，五体投地。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如大山倾颓相似。所以谓一心归信，无复疑想也。

某等今日以诸佛菩萨，慈悲心力，始蒙觉悟，深生惭愧。已作之罪，愿乞除灭。未作之罪，不敢复造。从今已去，至于菩提。起坚固信，不复退转。舍此身命，若生地狱道，若生饿鬼道，若生畜生道，若生人道，若生天道；于三界中；若受男身，若受女身，若受非男非女等身；若大若小，若升若降；受诸迫恼，难堪难忍。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信心，宁于千劫万劫，受种种苦。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信心，仰愿诸佛，大地菩萨，同加救护，同加摄受。令某等信心坚固，等诸佛心，同诸佛愿。众魔外道，所不能坏。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

我等今日，以、因也。因仗诸佛菩萨大慈悲力，加被于我。所以能始蒙觉知，悟得自身之苦，故深生惭愧。而过去已作之罪，愿乞慈悲摄受，使我除灭。将来未作之罪，虽死，不敢复作也。从今日始，至成佛终。现在所生之信，立定坚固之志，中间决无退转。设使舍此形命，忽被往业所牵，若坠三途，或升人天。于此三界中，或受是男是女，非男非女等身。律中有不男不女，各有五种。三界众生，大小升降，其品类多多难尽备举。兹以六欲人畜，略指其概，以其皆有迫恼难堪之相故也。且于六欲诸天，秩次而论：上者为大，下者为小。至于福德既尽，衰相现前。而迫恼难堪之情形，较胜人畜，计百千倍也。升时虽乐，乐不久长，升必有降，乐极悲来。论于人类，富贵者为大，否则为小。由贫贱而转富贵者为升，反之为降。升乐降苦，类推可知。论于畜道，有三种分别：一者，毛。大指驼、骡、牛、马、虎、豹、豺、狼。小指狗、彘、猫、狸，含灵，动。二者，羽族。大指鸾、凤、鸿、鹤，大鹏、金翅，小指鹅、鸭、、鹊，雏、燕、莺、鸠。三、水类。大指龙、鱼、鳌、鳖，小指鳝、鲫、鳗、。此等皆有难堪难忍之迫恼。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之信心。宁愿，词也。谓宁可于百千万劫之长时，受其种种之迫恼，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之信心。为此，仰愿诸佛菩萨，同加救护，而摄受我也。并愿令我，所发信心，等于佛心。所立弘愿，同于佛愿。使众魔不能摧，外道不能坏。某等相与至心，五体投地。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

此二次归依三宝也。夫大乘三宝，即理即事，以理事不二故。既如是，则归依住持，即归依一体。归依十方，即归依自心。以自他不二故。以心体穷横，故三宝之境，尽虚空，法界，无穷无尽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善摄心听。夫人天幻惑，世界虚假。由其幻惑非真，则无实果。虚假浮脆，则迁变无穷。无实果故，所以久滞生死之流。迁变改故，所以长泛爱苦之海。如是众生，圣所悲念。故悲华经云：菩萨成佛，各有本愿。释迦不现长年，促为短寿。悲此众生，变化俄顷。长沦苦海，不得出离。故在此土，救诸弊恶。教有刚强苦切之言，不舍于苦而度众生。未尝不以善法方便，弘济益之心。所以三昧经言：诸佛心者，是大慈悲。慈悲所缘，缘苦众生。若见众生，受苦恼时，如箭入心，如破眼目。见已悲泣，心无暂安。欲拔其苦，令得安乐。又诸佛等智，其化是均。至于释迦，偏称勇猛。以能忍苦，度脱众生。当知本师，慈恩实重，能于苦恼众生之中，说种种语，利益一切。我等今日，不蒙解脱，进不闻一音之旨，退不双树潜辉。良由业障，念与悲隔。相与今日，起悲恋心。以悲恋如来故，善心浓厚。既在苦中，忆如来恩，呜咽懊恼，惭颜哽恸，等一痛切，五体投地。至心奉为国王帝主，土地人民，父母师长，信施檀越，善恶知识，诸天诸仙，聪明正直，天地虚空，护世四王，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广及十方，无穷无尽，一切众生。

言善摄心听者，人人但知是耳听。云其耳根不坏，触声发识，声在可闻之处。近者能听，远便不能。音宏则听，细则不能。心在耳则能，不在又不能也。故曰：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可知若但耳根，不但浮尘根，固不能听。即胜义根，亦不能听。虽有发生耳识之能，祇耳识。唯有自心初念之分别，而无随尘二念之分别。故须有第六识心同事其间，故曰心听。然第六识心，譬如，猿猴，又如野马。时时游逸于诸境之上，日间驰逐六尘，夜间颠倒梦想。如不收摄在耳，无以能听。故曰：摄心听也。夫摄心之法，巧拙不同。善，即巧也。其不善者，一味用精神，凝结妄想，遏令不起。如水上捺葫芦，此捺彼起，终日与之打滚，永无休息之时矣。今则不然，只消放下粗心，勿缘诸境，徐徐提向耳根，与耳识同事闻法，故曰善摄心听也。夫，发语之端也。人天，指正报习果。世界，指依报报果。正报有生、老、病、死，故曰惑幻。本无今有曰幻，转变不常曰惑。依报有成、住、坏、空，故曰虚假。虚故不实，假故不真。以不真不实，所以有成、有住、有坏、有空，四相迁流，故虚假也。由其幻惑非真，则无真实习果。由于虚假浮脆，则无真实报果。习果幻惑，所以久滞生死海中，流转不息。报果浮脆，所以长泛堪忍界内，迁变无穷。如是苦恼众生，安得不累诸佛菩萨圣所悲悯怜念耶？故下，是引经以证。本师世尊，示生三界，现灭双林，未满百载时间，乃不得已之苦衷也。经云：菩萨成佛，各有本愿。释迦不现长年，促于短寿，以是悲悯此间众生。俄焉而生，然而灭，故曰变化俄顷。头出头没，出苦无期，故云长沦苦海。不得出离，所以于此五浊国土，成等正觉，说法度生。救诸弊恶众生，同离苦海，故曰在此土救诸弊恶也。教有刚强苦切者，即指苦谛中苦、空、无常、无我、等语。不舍苦而度生者，即指示有生、老、病、死，皆是为度众生故也。未尝不以，是反显之词。谓佛及菩萨之心，无时不以善法方便，济度利益于众生也。又引三昧经作证，经云：诸佛心者，是大慈悲。慈悲所缘，缘苦众生。若见众生受苦恼时，如箭射入心中之痛，如刀破其眼目之苦。佛见苦恼众生，悲伤啼泣，心无片刻之安。以悲欲拔其苦，以慈令得安乐也。或云：诸佛平等智慧，其化度之道是均。至于释迦偏称勇猛者，以能忍苦度生故也。据此，则知本师慈悲恩德，真实重如山岳也。佛既能于苦恼众生，说种种语，利益一切。何以我等至今，犹未蒙解脱耶？何以知之？且看世尊初成道时，演说华严大教，我等进不闻一音之旨。中间经历阿含、方等、般若、法华，及至双树，扶律谈常后，随入涅槃，我等又是退不其金相潜辉。从始至终，未得见佛。良由我等业障障心，与佛悲智，阻隔不通，无见佛缘也。我等相与今日，自当发起悲感恋慕之心。能够以悲恋如来心切故，定见善心浓厚。虽今日尚在苦中，以忆念佛恩难报，呜咽懊恼，惭颜哽恸。呜咽，悲不自胜也。懊恼，悔恨殊甚也。惭颜，即废寝之形。哽恸，食不甘味也。由是同人等，等一痛切。五体投地，至心奉为国王帝主，有治国安邦之恩。土地人民，有交相策励之资。父母师长，有劬劳训诲之恩。信施檀越，有资助乐道之德。善恶知识，有显密增上之缘。诸天诸仙，至龙神八部，均有助护三宝之力。十方无尽众生，在宿世互为父母，彼此均为有恩也。是故一一，代为归依。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拜)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拜)

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拜)

吾人现前一念之心，历历明明，即佛宝，念念常知，即诸佛。吾人现前一念之心，湛湛寂寂，即法宝。念念不动，即尊法。祗此一念之心，明寂同时，即僧宝。始终不二，即贤圣也。

相与胡跪合掌，心念口言，作如是说：

诸佛大圣尊，觉法无不尽，天人无上师，是故为归依。一切法常住，清净修多罗，能除身心病，是故为归依。大地诸菩萨，无着四沙门，能救一切苦，是故为归依。三宝护世间，我今头面礼，六道诸众生，今尽为归依。慈悲覆一切，皆令得安乐，哀愍众生者，我等共归依。

此偈说归依三宝之所以也。初一偈，别说佛宝。诸佛为三贤之极，十圣之尊，故称大圣尊。佛之正知海，故能觉一切诸法，无不彻其源底，故称法无不尽。贤极圣尊，若天若人，无有埒等，故称无上师。末句，明所以也。次一偈，别说法宝。法本住法位，故法法常住。修多罗，此云契经。谓契理，上合中道。契机，下被三根。故都言清净，众生心病，总之不离三毒。身病，大都皆从七支。经诠定学，能令三业清净，故称能除。末明所以，可知。第三偈，别说僧宝。住行向地等，四十一位，通称大地。四果四向等，声闻辟支，俱能破惑证真，不为世染，故称无着沙门。虽浅深不同，大小有异，咸能救苦厄，是以为归依也。以上别为各人自归依竟。第四偈，奉为总归。谓三宝住持世间，护摄众生恩德。我等既已自归，应当广及十方六道，尽为归依也。末一偈，结释总别。所以谓三宝之慈悲，不分自他，如云普覆。无乐者令乐，有苦者救苦。如是恩德，哀愍众生，我等理合共为归依。

五体投地，各自念言：仰愿十方，一切三宝。以慈悲力，本愿力，大神通力，不可思议力，无量自在力，度脱众生力，覆护众生力，安慰众生力；令诸众生，皆悉觉悟。知某等今日，为其归依三宝。以此功德力，令诸众生，各得所愿。若在诸天诸仙中者，令尽诸漏。若在阿修罗中，舍憍慢习。若在人道，无复众苦。若在地狱、饿鬼、畜生道者，即得免离。又复今日，若闻三宝名，及与不闻，以佛神力，令诸众生，尽得解脱，究竟成就无上菩提。同诸菩萨，俱登正觉。

此要求十方三宝，种种神力，令诸众生，皆悉觉悟，知我等为其归依也。慈悲力，与乐拔苦。本愿力，即是四弘。神通力，骇动众生。不思议力，发其本有。无量自在力，令其觉悟。度脱力，离诸苦厄。覆护力，不生惊怖。安慰力，耐心忍苦。我等代为归依功德，愿令各得所愿也。如其不然，彼等天仙道中，福尽必坠，今以功德力故，诸漏俱尽。阿修罗憍慢习重，承功德力，令弃舍之。彼人道者，诸苦皆离。三恶道者，承功德力，均免离也。乃至无论三宝之名，闻与不闻，承佛神力，成就菩提，俱登正觉。

○断疑第二

疑，是根本烦恼。于诸谛理犹豫为性，能障不疑。及诸善品为业，此疑从初次归依后，乃云何故应须归依一语而发动也。况又至再至三，以初释未剖，愈疑愈深。譬如祁寒之风，激水成冰，而肃风飒飒，水愈荡，而冰愈坚，势必然也。以疑能障信，由疑而生不信，由不信而出诸口。或拨无因果，或诋訾大乘，而招三途剧苦之报。究其根由，皆从于疑，故疑不可不截断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一心谛听。夫因果影响，感应相生，必然之道，理无差舛。而诸众生，业行不纯，善恶迭用。以业不纯，所以报有精粗。或贵或贱，或善或恶，其事匪一，参差万品。既有参差，不了本行。以不了故，疑惑乱起。或言精进奉戒，应得长生，而见短命。屠杀之人，应见促龄，而反延寿。清廉之士，应招富足，而见贫苦。贪盗之人，应见困踬，而更丰饶。如此疑惑，人谁无念？而不知往业植因所致。

第三句，言一心谛听者；谛，审也。大凡耳闻法音，不可但逐名句文身，其必随文入观。审察名句文下所诠之义理，有一名，必有一义，当顾名而思义也。如因指见月，若但逐名句文身，而不谛审其义。如执指迷月，匪惟不识月，而明之与暗，全未之知，即是愚之甚也。听而不谛，亦复如是，故须一心而谛听也。夫因果下。举事详说。世出世间一切事业，总不越乎因果二字。因与果，如影随形，如声逐响。形端则影直，响顺必声和。因为感，而果为应。如由华结实，从因感果。故曰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此文所以云相生，必然之道也。世出世间，同归一理，理指吾人现前一念之心性。一切事理，同出心源。由贪、瞋、痴、心。发、身、口、意。造十恶业，谓之恶行。设以不贪、不瞋、不痴、之心，发身、口、意，造十善业，谓之善行。故曰理无差舛。差舛，犹云各异也。虽善恶不同，而同出一心。然心性融通，善恶互摄，故无差舛。而诸众生，由身、口、意、所造之业行，有善有恶，而非一概，故曰不纯。纯，一也。既曰不纯，或善中夹恶，或恶中夹善，故曰迭用。如作善时，非自本心，或为有力人强迫，情面难违，于心非但不喜，直是敢怒而不敢言。事虽曰善，乃有恶念夹杂其中，故云善中夹恶。如云作恶，亦非自本心，或为恶友引诱其中，而心怀悔恨，羞耻惭颜，事虽云恶，乃有善念参杂其间。而悔过恨恶，含羞怕耻，即善念也。故云：恶中杂善也。以善恶不纯之业为因，所以克果时，有三途之剧苦，有六欲之快乐，有人类之苦乐相半者有之。而乐多苦少；苦多乐少者，亦有之。故曰：报有精。或品格贵贱不同，或性习善恶各异，其事既非一律，参差便有万品，此从因趣果之相也。既见果报之相，有参错差别不同。应须了达从本因行，所作之业有异，以不了达因行故，是以疑惑丛生，故曰乱起。或言以下，皆疑于心，出诸口也。读三卷显果报文云：为人长寿，从持戒中来。故此文云：精进持戒，应得长生。而反见其夭而不寿者有之，此可疑者一。如颜回之贤，应得寿考，而反中夭。孔子叹言：不幸短命死矣。此一证也。屠杀之人，一生宰剥生灵，折福损寿，应见短促年龄。而反见其耆年不死者，有之，此可疑者二。如盗之恶，古今咸知，而反得上寿者，此二证也。清高廉洁之人，所谓仁者不富，虽未见其富足，亦不致有困苦贫穷。今则不然，似亦可疑。悭贪窃盗之人，一生衣食，不织不耕，理合来易去易，应见困难局。而反丰盈饶盛，此又可疑。如伯夷叔齐，饿死首阳，此可证前。如江苏某商，一红木秤起家，富至巨万。生有一子二孙，子孝孙贤。某垂终时，密告其子曰：吾赤手成家，全亏一秤，汝宜保守毋失。子曰：其秤云何？曰：此秤秆中藏有水银，贸易于人，先将秤尾升高，水银流前。人以为我客气，其实，彼乃受亏。若卖货于我，将尾按下，银流于后，不妨平平收来。彼亦谓老诚，实则我已便宜也。为此所以能起我家，汝当宝惜，勿使人知。说毕，瞑目而逝。岂非善始善终，此可证后。且其子当时，闻父遣嘱之言，汗毛直，五内如焚。丧事毕后，对空设案，默祷于天，勿记父过，甘心代受。遂将木秤折为两段，付于丙丁。时见中，有物如龙，直上而去。嗣后未满三月，如花如玉之二子，先后相继而亡。其子则耿耿于怀，自讼自怨，谓天理无凭。一夕梦见金甲神曰：汝父宿世积善，今生自有余庆。应得殷实之家，并有贤子承业。上帝以其居心不良，私秤隐骗，故遣灾耗二星，为汝之子，以败其家。因尔上体天心，下隐父恶，乃将二星收回。复使孝星，为尔之子，光尔门庭也。言讫不见。觉后，始知天理昭彰，纤毫不爽。故知要明因缘果报，非论三世不可。如此善夭恶寿，清贫浊富之疑惑，人人皆有。不知三世循环，那个不疑？而不知现生寿夭穷通之果报，皆由往世善恶之业，培植因行之所致也。

如般若所明：若有读诵此经，为人轻贱者，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销灭。而诸众生，所以不能深信经语，有此疑者，皆由无明惑故，妄起颠倒。

如般若下，引经证明因缘果报，必以三世论之，始能说得过去。金刚般若经云：有人读诵此经，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销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释曰：人若读诵此经，应当为人贵重，而反为人轻贱者，以此人先世为人，有重大之业，本应当堕恶道，此言过去世也。因其今世读诵此经之功德，忏悔其过去所造重大之恶业，而又为人轻贱，此以重感轻报。其先世之罪虽重，而究竟不及今生诵经之功大，非但先世罪业，则为销灭，而且当得无上菩提。言诵经灭罪者，现在世也。当得菩提者，未来世也，岂非三世之明证乎？而诸下，结显疑由惑生。谓一切众生，所以不能深信经语。有此疑者，皆由根本无明烦恼，微细惑障，蔽于慧心，虚妄生起颠倒知见，胡言乱道，深可悲也。

又不信三界内是苦，三界外是乐。每染世间，皆言是乐。若言乐者，何意于中？复生苦受。饮食过度，便成疾疹。气息喘迫，鼓胀痛。又至衣服，弥见优劳。寒得絺，则恩薄念浅。热见重裘，则苦恼已深。若言是乐，何意生恼？故知饮食衣服，真非是乐。又言眷属以为乐者，则应长相欢娱，歌笑无极。何意俄尔无常，倏焉而逝？适有今无，向在今灭，号天叩地，肝心寸断。又不能知生所从来？死所趣向？衔悲相送，直至穷山。执手长离，一辞万劫。诸如此者，其苦无量。

经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而愚昧众生，谁肯深信？今云界内是苦者，欲界、是苦苦，色界、是坏苦，无色界、是行苦。言界外是乐者，方便有余土，依报是七宝庄严，无瓦砾荆棘。正报有六通三明，无分段生死，故称乐也。实报寂光，是诸佛与大菩萨所居之处，乐不待言也。今则具缚凡夫，业深障重。纵使出世为人，一向在迷，习已成性。匪惟不觉其苦，而每每耽染世间五欲，反言是乐，诚属可愍！若言下，设问。如言世间五欲是乐者，何意于五欲乐中，往往复生苦受耶？且五欲最切身者，衣食是也。先言饮食：例如吾人，遇到肴膳之物，任意大嚼特餐。酒过量，头晕口吐。食过量，腹满气急，故曰便成疾疹，气息喘迫，甚至鼓胀痛等症，此苦受也。其乐何在？次言衣服：言弥见优劳者，弥、更也。优、胜也。劳、是劳苦。此言衣之苦受，尤见胜于饮食也。何以知之？夫饮食，须待食后，因过量而生苦。而衣服，则不须待着，而便生苦。但眼见，或耳闻，便生烦恼。岂非衣服之苦，而更胜于饮食者耶？且如冰天雪地之寒，富者，应着皮袍，贫者，亦穿棉袄。其人取得细夏布麻衣，絺，即细麻衣，，即麻衣。当尔之时，其人必不肯穿。故曰：恩薄念浅。你肯施赠于他，不但不感你恩，而反多增其苦。所以云：恩薄念浅也。好比正在溽暑，赤焰流天之际，人有以重裘皮服迫他穿着，不但不肯着，眼见之，则生苦恼甚矣。故曰：苦恼已深。若言五欲是乐，何意饮食衣服，皆能令人生恼耶？故知下，二句，结显可知。后言眷属：夫眷属之乐，指娇妻艳妄，而颠倒凡夫，意取为乐。纵使妻贤妾淑，夫唱妇随，亦不过暂时之乐。如文所云：以显乐必生恼，至别离时，发生苦受。如妻不贤，妾不淑，何待别离？直是日夜不安，如怨如仇。如当代有许多大人物，总是漂漂亮亮一个人，对外则呼么喝陆，对内则结眉掩耳，好像现世之地狱也。有何乐耶？文中则应二句，是指爱乐。何意二句，是指爱别离苦也。适有二句，谓生前虽乐，死后安在？即使你号天叫苦，叩地寻欢。天亦不应，地又不闻。徒然肝肠寸断，舌烂喉焦也。又不能知其生从何处来？死向何道去？含泪悲伤，相将远送。直至深山，葬尸黄土。从此一别长离，万劫千生，永无见面。如上种种，难尽殚述。故曰诸如此者，其苦无量。

众生迷见，谓其是乐。出世乐因，皆言是苦。或见进啖蔬涩，节身时食，去其轻，习粪扫衣。皆言是等，强自困苦。不知此业，是解脱道。或见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经行礼拜，诵习之人，翘勤不懈，皆言是苦。不知是等修出世心。脱有疾病死亡之日，便起疑心。终日役此心形，无时暂止。人之气力，何以堪此？若不勤劳，岂当致困？徒丧身命，于事无益。或复自秉其说：理实如之。不知推果寻因，妄构此惑。若遇善知识，则其惑可除。遇恶知识，则其愚更甚。因疑惑故，堕三恶道，在恶道中，悔何所及！

此言众生知见颠倒，所以轮转生死也。夫世间诸境，不出五欲。五欲诸法，无非是苦。纵使遇有顺情之境，亦是坏苦。况逆情之苦苦耶？众生知见沉迷，耽染五欲，反谓是乐。营办出世乐因，务须早夜翘勤。而世人懒惰懈怠，皆言以辛勤为苦也。或者偶见山居道者，苦行头陀，食啖者，是菽麦蔬菜。至有过午不食，常坐不眠。穿着者，布衣，不服绫毛轻软。甚至拾取垃圾堆中，不净故布。洗浣七遍，百补鹑衣，皆言是等强自困苦也。殊不知此等苦行善业，将来是得解脱之道。佛世大迦叶尊者，一生苦行，早证阿罗汉果。到老常行，一日佛在灵山说法，尊者由山中来。佛见其灰头土面，佛分半座与其并坐。对众叹曰：善哉善哉！令我正法，得久住者，大迦叶之功也。后因拈华悟旨，传佛心印，为宗门之第一祖师，是其证也。或见节俭自身。省口布施。或见检束身心，认真持戒。或见任他辱骂，默然忍受。或见精行慈善，增进不退。或见旋绕经行，苦礼拜。或见读诵大乘，趺坐习定。此等行人，如此翘勤不懈，尽言其苦。且不知是等，皆是出世善业，菩提道心。脱或偶有伤风咳嗽，痰疾血病，甚至死亡之日，彼颠倒者，便生种种疑心，起诸无益之语。或云终日到夜，劳役此心，困苦身形，无有一时肯暂休息。人之血气，若不力养，何以堪此勤苦？若不如是勤修劳累，断不致有若斯之困难也。岂非徒劳丧失半生身命，究竟大事未成，有何益处？据此言谈，或者自谓有理，故曰理实如之。不知详推其果，细寻其因者，今生之形命，是果也。果必有因，因在宿世。以宿世所作之业因不足，致感今生之果报，形寿不长，以致中年物故，并非勤苦修行所致，妄构此言，徒生疑惑。若遇善知识，示以今生果报，从前世作业因缘所感，现生所作善行为因。感来生胜妙之果，明识三世，则疑惑可除。若遇恶知识，颠倒妄谈，不明罪福，不信因果，则愚惑宁不更甚耶？因疑惑故，起诸不信。由不信故，动诸身口。身行恶行，口出恶言。一生所造，无非黑业。至于命终，坠三恶道。到得恶道之中，抱恨终天，悔之晚矣！故曰何所及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凡有此疑，因缘无量。且疑惑习气，出三界外，尚未能尽。况在今形，云何顿去？此生不断，后世复增。

此明疑惑因缘，不独凡夫有之，即出世圣人，犹所未免也。谓上来种种疑词，尚是略说，故曰因缘无量。此据凡夫一面之见；其实，且此疑惑之习见，如彼声闻小圣，断见思二惑。但断正使，未侵习气者，心已出于三界之外，而其疑惑之习，犹未能尽。彼出世之圣尚尔，况今凡地身形，云何一时顿然得去？不过此等疑惑，要在现生断除，始有受用。若此现生再不断除，到得后世，宁不复增耶。

大众相与，方涉长途，自行苦行。当依佛语，如教修行。不得疑惑，辞于劳倦。诸佛圣人，所以得出生死，度于彼岸者，良由积善之功。故得无碍，自在解脱。

此文告以当信佛语，不得再疑也。谓现前我等，发觉初心，欲修无上菩提。如涉长安大道，纔方展足，故曰方涉长途。长途者，经中喻以五百由旬。今日初步方开，自须当行苦行。要行苦行，不可不遵经教，随顺佛语。能依佛语，名为如教修行。佛语不信，当信谁言？既信佛语，设值最大苦行，亦不得心怀疑惑，以辞于劳倦也。试观上古，诸佛圣人，于无量劫来，行诸难行苦行，积功累德。所以破烦恼，出生死，度苦海，到彼岸者；良由多劫多生，积善之功。故得一切无碍，自在解脱也。

我等今日，未离生死，已自可悲！何容贪住，此恶世中？今者幸得四大未衰，五福康。游行动转，去来适意。而不努力，复欲何待？过去一生，已不见谛。今生空掷，复无所证。于未来世，以何济度？拊臆论心，实悲情抱！

此言我等，无量劫前，与佛同为凡夫。佛能行诸难行苦行，早成正觉。我等至今日，犹未离于生死。已自可悲可痛，何容贪住尘劳五欲？在此五浊恶世，有何乐趣？今者何幸，得此地、水、火、风，四大假合之身，五阴团结，精力未曾衰朽。若论五福：一者、眼目清明。二者，耳门聪听。三者，齿牙未脱。四者，举动轻健。五者，衣食随缘。故曰康，谓康宁喜也。言游行动转，去来适意。即上五种总义，既有此五福康，自当努力勤修。若再不努力，试问复欲何所待耶？当思过去一生，未及勤苦修行，已不见谛了也。见谛、谓见真谛理，得初果位。既未见谛，已是空过光阴，虚消信施。应当惭愧，努力精勤。如其依然悠悠缓纵，是日已过，命亦随减。石火电光，惟恐措手不及。若再空掷过去，今生亦无所证。到得一息不来，识神昏昧，前路茫茫，不胜危惧。思之不禁泪坠！故曰拊臆论心，实悲情抱。谓抚心自问，实堪悲伤也！

大众今日，唯应劝课，努力勤修，不得复言，且宜消息，圣道长远，一朝难办。如是一朝，还复一朝。何时当得，所作已办？

此段为慰谕劝勉之文。上来释疑断惑已竟，今当慰喻劝勉。一切众生对于佛法之中，疑而不信，真所谓无可如何。如今大众疑惑已断，信心已生，则宜勉力造修。是故至此云：大众今日，唯应劝课，努力勤修。上来一切疑窦，既已冰消瓦解。从此可以安慰其心，晓喻其志。唯，独也。劝，勉也。课，修也。努力勤修，不得复言，消遣休息，生诸懈怠。圣道长远，一朝难办。圣道者，佛之菩提大道也。法华经提婆达多品，舍利弗云：佛道悬旷，久受勤苦，乃可得成。又经中喻，如五百由旬。即以小由旬计之，有二万里，大由旬则四万里。从凡夫至佛果，于其中间，须破见思、尘沙、无明、之五住烦恼，经历信、住、行、向、四加行地等觉以至妙觉。始自干慧，终至极果，共有五十七位真菩提路。岂不远乎？故云：圣道长远，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办。若不勇猛精进，努力勤修，则空费时光。如此因循懈怠，一朝又复一朝，明日又复明日，乃至一生不证，辜负此身。不知再出头来，能得人身乎？前途茫茫，不胜恐惧！若再消息懈怠，如何能办圣道，何时当得所作已办耶？所作已办，有大小乘之不同。小乘人仅行三百由旬，但破见思，出分段生死。自以为我生已尽，不受后有。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故阿罗汉称为无作无学。然不知于烦恼，尚有尘沙，无明。于生死，尚有方便、实报、之变易。至于大乘，则须五住究竟，二死永亡，三觉圆备，三智具足，圆满菩提，归无所得，方可称为所作已办。兹者，非特佛果难办，即使小乘四果，亦恐难得成办。可不痛哉！

今或因诵经坐禅，勤行苦行。有小疾病，便言诵习勤苦所致。而不自知，不作此行，早应终亡。因此行故，得至今日。且四大增损，疾病是常。乃至老死，不可得避。人生世间，会归磨灭。

此系指迷之文。指出众生界上苦恼，常被怠惰习气所惑。或读诵经典研习圣教者，或坐香参禅看话头者，或精勤行道头陀苦行者，苟小有疾病，便言斯病由于诵习勤苦所致。宜暂消息，以资休养。是皆懈怠心生，藉为推委。殊不知此等迷流早应终亡，幸由勤苦，而得保留以至今日。况吾人色身，四大所成，常有增损。四大不调，百病丛生。若地大增加，则有沉重之病，水大有胀之病，火大有炎热之病，风大有疯瘫之病，是知疾病是常。老子云：人之大患，为吾有身。莫道疾病是常事，就是老死亦不可避。人生于世，由少至壮，有壮必衰。四大和合，虚妄而生。四大别离，虚妄而灭。有会必散，有来必去，有生必灭。既知老死磨灭，尚不得避，寻常病苦，岂可归咎于勤劳所致耶？

若欲得道，当依佛语。违而得者，无有是处。一切众生，违佛语故，所以轮转三途，备婴众苦。若如佛语，都无休息，勤于诸法，如救头然。勿使一生，无所得也。

此段为劝勉随顺佛语，精进修行也。若欲修道，无论小乘得四果道，大乘得无上道，总须遵守佛语。依佛经教，然后苦勤修，方成道果。若有背觉合尘，舍父逃逝，违而得者，无有是处。所以大地众生，业识茫茫。因违佛语，头出头没，轮转三途，恶道增长。三途者，三恶道也。地狱为刀途，饿鬼为火途，畜生为血途。于三途中，备受众苦。如地狱有刀山剑树，镬汤炉炭之苦。饿鬼有饥火上炎，不闻浆水之名，而受刀杖之苦。畜生有负债含冤，披毛戴角之苦。若依佛语，应当勇猛精进，不休不息。勤修诸行法门，犹如火烧眉毛，刻不容缓。若再悠悠扬扬，当有焦头烂额，丧失身命之危。勿使一生空过，枉为人身。如入宝山，空手而回，毫无所得也。

相与人人，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如大山崩。奉为有识神已来，至于今日，经生父母，历劫亲缘，和尚阿阇黎，同坛尊证，上中下座，信施檀越，善恶知识，诸天诸仙，护世四王，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广及十方无穷无尽，一切众生，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吾等大众，应当互相，等一痛切。至诚礼忏，五体投地，一心归命。东西莫辨，南北不分，如大山崩。我今发心，不为己求，应当奉为法界众生，礼佛忏悔。所言识神者，即无始以来，一念不觉，法身流于五道。迷本觉为不觉，蔽妙明为无明。悟即佛性，迷为识神。即迷失本明以来，所得之生灭识也。吾人无始劫来，或在人天，或堕三趣，皆有生我之父母。惟除六欲以上，色无色界天，及地狱道，不说父母，故梵网经云：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历无量劫，至于今日。所有生我父母，并及父之六亲，母之六亲，姑姨伯叔，种种亲缘。又或过去世，为我五戒之本师，具足戒之和尚(梵语和尚，此云力生。因道德力，生我法身故。)阿阇黎(梵语阿阇黎，此云轨范师)又有羯磨、教授、授经、依止、等阿阇黎。十师登坛，其中七为尊证阿阇黎。所言尊证者，我等禀受具戒时，若无七师证明，便为私相授受。授者不名传，受者不得戒。故须三师具足，七师证明也。或早我十年受具者，称下座，二十年者为中座，三十年者为上座。以上皆有提携之德，训诲之恩。又有信施檀那，以饮食、衣服、汤药、卧具，供养我者。令我超越饥寒疾病之苦，斯有助道之恩也。善知识为大导师，是我得道之全因缘。而恶知识或有大权示现，能策励我。善则取法奉行，恶则以此为戒。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此皆我之增上缘也。诸天即上界诸天，诸仙即修炼诸仙，均有护法之功。护世四王，能守护国土，令我安心办道。主善罚恶之神，于冥冥中记录善恶。善恶交对，则赏罚分明。又有守护持咒之神，五方之龙王，乃至天龙八部，皆为护持大法之善神。于我有恩，我今当发广大心，依法界心，启法界愿，建法界行。法界众生，皆我心内众生。故当代为尽虚空，法界，一切众生，反邪师而归正师，归投十方世界之大慈大悲诸佛菩萨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维佛。南无式弃佛。南无随叶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佛。南无迦叶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维卫佛等七佛，善德佛等十佛，出分别功德经。金刚不坏佛等，三十五佛，出决定毗尼经。普光佛等五十三佛，出观药王药上二菩萨经。宝海佛等百七十佛，出称扬诸佛功德经。拘楼孙佛等千佛，出三劫三千佛名经。此系过去七佛世尊起。)

南无，此云归依也。因此慈悲忏法，系梦感弥勒题名。故奉为首。后三佛，为过去庄严劫中最后三佛。拘留孙佛等四佛，为现在贤劫中最初四佛。末二菩萨，为护持忏法之大士也。维，又云毗婆尸，此云胜观。式弃，此云火依。因修火光三昧，断无明，证菩提。随叶，此云一切自在。得常、乐、我、净，无不自在故。拘留孙，此云所应断。五住烦恼所应断者，纤毫不留。拘那含，此云金寂。法身金色，八风吹不动。人寿四万岁时，出现阎浮。迦叶，此云饮光，智慧光能吞日月。释迦牟尼，此云能仁寂默。大悲故能仁，大智故寂默，悲智兼运，三觉圆备之嘉称也。无边身，因修虚空定故，法身如虚空之无边。观世音，以能观之智，观世出世间之音，寻声救苦之大士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愿以慈悲力，同加摄受。以神通力，覆护拯接。从今日去，至于菩提。四无量心，六波罗密。常得现前。四无碍智，六神通力，如意自在。行菩萨道，入佛智慧，同化十方，俱登正觉。

上来七佛二菩萨，为历别归依，今则总相归依也。信、愿、行、为入道之资，如鼎三足，缺一不可。上既归信三宝，今当发愿，我此一拜，能礼所礼，性自空寂，感应道交，不可思议。尽虚空法界，一切三宝，皆有我身礼敬，愿以大慈大悲之力，同为加被摄受。以诸佛六通之力，覆护于我，即大慈意。拯接于我。即大悲意，从今日去，直至圆满菩提。令我四无量心，六波罗密，常得现前，毫无一念夹杂之心。四无量心者，因所缘众生无量，故其心亦无量。即慈、悲、喜、舍、是也。本为众生之性具，惟有四障，故不得现前。如瞋恚障大慈，愚痴障大悲，烦热障大喜，悭吝障大舍。六波罗蜜者，即六度也。布施度悭贪，持戒度毁犯，忍辱度瞋恚，精进度懈怠，禅定度散乱，智慧度愚痴。波罗密者，此云到彼岸也。即离生死之此岸，度烦恼之中流，到涅槃之彼岸也。既具四心六度，若无四无碍智，六神通力，亦不能普度众生也。四无碍智者：一为词无碍智，能知各方言语，随机而说。二为法无碍智，精识大小乘之经典，事理之法相。三为义无碍智，深穷一切义理。四为乐说无碍智，不为少人多说，多人少说。口说心乐，故称乐说。六神通者：一天眼通，看十方无碍。二天耳通，远近皆闻。三他心通，能应机施教。四宿命通，知过去未来。五神足通，无论远近，顷刻即至。六漏尽通，三界有漏之烦恼已尽。力者，用也。有此六通，则力用现前，到处遂我心愿，适意自在。如是而后行菩萨慈悲之大道，先得根本智，后入佛智。同化十方一切众生，共入如来妙庄严海。俱登无上正等正觉，方为满我菩提之愿。须知吾人由于信、愿、行、之三资粮。而能达到最高之目的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至诚，善摄心念，相与已得，入归信门。惟应秉意，以趣向为期，于内外法，莫复留难。若本业不明，自不能造。见人作福，唯应奖劝，弹指合掌，明进其德。不宜起心，生诸妨碍。使彼行人，心成阻退。若是不退，彼进如故。彼既无减，惟当自损，空构是非，于身何益？若能于善，无有碍者，可谓合道，有力大人。若今作碍，于未来世，云何能得？通达佛道，就理而寻，损害实重。阻他善根，罪真不轻。

此为警戒劝护口业。初四句，先谕诚恳。现今同在讲堂闻法大众。应当重复至心诚意，善自收摄心念。若论吾人一念之心，本来湛湛寂寂，未曾散动。云何收摄？如凡夫心中，赖耶识、末那识、乃至眼、耳、鼻、舌、身、意、之前六识。本为不动之体。现在所言善摄者，即此一念字。念者，妄念也，非真心也。然而心如水，念如波，离心无念，如离水无波。波即是水，念即是心，离波无水，离念无心。是则复何善摄之有？须知体用不殊，而有王所之别。念，为心之所使。心，为主人翁。念，犹佣人也，第八赖耶。虽有五行之心所使，而无有念。第七末那、五行，一别境、八大随，四根惑、之十八心所使，亦无有念。至第六意识，具足五十一之心所使，始得有念。前五眼、耳、鼻、舌、身、五识心王，各有五行、五别境、十一善、二中随、八大随、三毒根、共有三十四心所使，亦得有念。念，是别境中之一心所使。赖耶以受为官，末那以思为官，第六以作意为官，前五以触为官。官，是心所之领袖也。心王是体，心所是用，念是用中之用也。前五之念，仅能缘自分境之用。第六之念，能随前五。缘境分别，为诸用之首领，故以此念为之主也。然念如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近于善则善，近于恶则恶。五十一心所中，廿六个是恶，十一个是善，九个是可善可恶，四个是没有主宰全是不定之心所。可知吾人心所，善少恶多，故须摄其恶而就其善，不令纷驰。许作善，而不准造恶。所言善摄者，务宜善巧收摄，不可勉强遏捺也。次五句，劝立志以去难。大众既已断疑，已得入归信之门。此句为承上断疑生信而来。信，为十一善心所中之上首，能长养诸善根故。今已入信门，当立志愿。吾人心意中三毒十恶，无量无边。今当唯此端正一念，至诚忏悔，端正名秉。意，即第七识也。将此恒审思量之心，收得端端正正，一志勤行，趣向菩提大道，以为期望之本愿。须知人身难得，光阴易过。难得今已得，易过勿空过，一路直进。于内法，四大色身，头目髓脑，不要惜。于外法，衣食钱财等傥来之物，亦不可爱恋。内财外财，不再留恋难舍，都要放得下，看得空。当舍则舍，当用则用。是名于内外法，莫复留难。向下文正警戒口业；本业者，宿世因行也。若不明宿业因行，则不知现在果报。如见他人于内外法，富足轻健，万般如意。而己则贫穷衰弱，种种烦恼，于是不免怨天尤人。不知今之不称意者，由宿世未曾培植作福。是故欲求未来善果，自应此生作福。自既不能造福，而见他人修善作福，应当赞扬慰劝，发随喜心。欲入忏悔法门，当以守护口业，最为第一。所谓一言以兴邦，一言以丧邦。诚为祸福之门，利害之本也。见他人已作福者，则口奖之。未作福者，口劝之。殷勤赞叹，或拍掌，或弹指，或合掌，令作者心生欢喜，勇猛精进。分明要他增进其培植之德，此则起于身口二业也。然动之于心意，形之于身口，故于内心，尤为紧要。万不可稍生嫉妒障碍，使彼行人，心生阻碍，而打退堂鼓也。若彼行人，百折不回，进行不退，努力如故，则于彼无少损。如仰面唾天，自受损害耳。是则口业不慎，徒然构造是非。于自身非唯无益，且造口业无量。若能发露己恶，真实忏悔。赞扬他善，不碍于人，是则可谓于道相应，有力之大人君子矣。若今日碍人之行善，于未来世苦报，何堪设想？所谓背涅槃城，向阿鼻种，当堕无间地狱。复何可言得佛道哉！就以平心寻理而言，障碍他人胜善，使彼裹足不前，中途而废，由此断慧命，丧法身。论其罪恶，何可胜言！古人云：防意如城，守口如瓶。善忏悔者，当三复斯言。

如护口经说：有一恶鬼，形状丑恶，见者毛，莫不畏惧。身出猛焰，犹如火聚。口出蛆虫，无有穷尽。脓血诸衰，以自严身。臭气远彻，不可亲近。或口吐焰，支节火起，举声号哭，东西驰走。是时满足罗汉，问饿鬼曰：汝宿何罪，今受此苦？饿鬼答言：吾往昔时，曾作沙门。恋着资生，悭贪不舍，不护威仪，出言粗恶。若见持戒精进之人，辄复骂辱，偏眼恶视，自恃豪强，谓长不死。造于无量不善之本，而今追忆，悔无所补。宁以利刀，自截其舌。从劫至劫，甘心受苦，不以一言。诽谤他善。尊者还阎浮提，以我形状，诫诸比丘，及佛弟子。善护口过，勿妄出言。设见持戒，不持戒者，念宣其德。吾受鬼身，经数千劫，终日竟夜，备受楚毒，若此报尽，复入地狱，是时饿鬼，说此语已。举声号哭，自投于地，如大山崩。

此文引经证明。护口经，乃藏经中专戒人护口业者。饿鬼为三恶道之一，如观音大士，以救苦悲心，于饿鬼道中，现同类身，示同类法。显焦面之相，拔饿鬼之苦。今经中之饿鬼形相，即所谓形山腹海咽如针，行动破车声如吼。饥火猛焰，虫脓臭秽。恶业所感，丑恶万状。是时满足罗汉，以神通力，问其宿因。饿鬼答中，不出身口意十恶罪。如恋着资生，意业也。不护威仪，身业也。出言粗恶，口业也。是为三恶业具足；而复偏眼恶视，骂辱持戒精进之人。则于三恶业中，更起恶口。罪业无量，所以受数千劫之鬼身，报尽复须长沦于狱趣。此正引经中因缘，以证口业，而为警戒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经所说，大可怖畏。止以口过，获报累劫，何况其余不善之本？舍身受苦，皆由作业。若不作因，云何得果？若有造因，果终不失。罪福不远，身自当之。譬如影响，不得舍离。因无明生，亦因而死。去来现在，行放逸者；未见是人，而得解脱。能守护者，受福无穷。

此复重明因果。如护口经所说，令人毛。止以恶口因缘，致获苦报累劫。何况身业意业等诸恶因缘，不善之本耶？舍人身而受诸苦，皆由于身、口、意、作十恶业。若不作恶因，云何得苦果？设已造恶因，则苦果终不免，所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罪福不远，自身当之。如影随形，如谷答响，丝毫不爽。因无明而生，亦因无明而死。所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之中，行放逸者，决未见是人而能得解脱。果能守护口业，则受福实无穷尽。

今日大众，宜各惭愧。洗浣身心，忏谢前咎，革故不造新。诸佛称叹，相与从今日去，若见人之善。莫论成与不成，久与不久。但使一念一顷，一时一刻，一日一月，半年一岁，已自胜于不作者矣！所以法华经言：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已成佛道。而况有人，能发如是大心，勤于福善。不随喜者，圣所悲念。

此明忏前愆，复起随喜。今日在会大众，宜各惭己愧人。内外身心，洗浣令净，忏谢前愆，革旧罪恶，不复更造新殃。则十方诸佛，当鉴我忏悔之诚，称扬赞叹。吾等从今日起，复须见人修善作福。不问成、久、与否，总宜随喜。即使彼作一毫之善，须臾之福，己胜于不作多矣！如法华经偈，一称佛名，便成佛种。又如樵者遇虎，因惧称佛，便为得度之因。何况能发大心，勤修福善。而不起随喜，反为障碍者，即如来所谓可怜悯矣。

某等自惟，无始生死已来，至于今日。已应有无量恶心，阻人胜善。何以知然？若无是事，云何今日，于诸善法，多有留难？禅定不能习，智慧不能修。少时礼拜，已言大苦。暂执经卷，复生厌怠。终日劳扰，起诸恶业。使此身形，不得解脱。如蚕作茧，自萦自缚。如蛾赴火，长夜焦然。如是等障，无量无边。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皆由恶心，诽谤他善，今始觉悟，生大惭愧。稽求哀，忏悔此罪。

此为推果寻因之文，以现在凡有所为，皆不称意，有多种障碍留难者，当知悉是过去恶业罪障所致耳。言某等者，或各呼各名，或自称己名，为全体大众之代表。而不言我者，因未到自在地步，当谦恭故。如吾人居参学地位，对诸上人，亦当自称学人，或自名号。况在三宝前，可自大称我乎？惟、忖也。一切众生，本皆清净法身，湛寂圆明，无有生死。所谓平等慧中，无自他之形相。真如界内，绝生佛之假名。但由无始时，一念不觉，妄动无明。无明为因，造种种业。以业感报，致法身流入于五道，从此头出头没，轮回往返。生死死生，以至今日。于其中间，既经历无量生死，即应有无边之罪障恶行。然迷昧凡夫，无宿命智，何能知其如是？当知欲知过去因，今生受者是。如吾辈今生既得人身，又生中国；难得者，今已得，然实是一可悲可怜之苦恼人耳！在在处处，多诸障碍。欲行诸善，皆有留难。于诸慈善事业，未能见义勇为。于诸出世道法，不能勇猛进修。诸如此类，所有障碍、嫉、贡高、我慢、贪、瞋、痴等，诸不善心，实是无量无边，而根本不出二十六恶心用事耳。即使想行胜善，而为种种境界所系缚，种种妄想所牵缠。一事不成，寸步难行。如持毗尼，不但未能严净五篇七聚，就是根本五戒，十人九犯。或入禅堂，本是有志参禅，而心如猿，意如马，妄想纷驰，欲摄无从。或因禅不入，而趋讲筵，闻教听经，研究慧学，暂至几天，又半途而废。所谓参禅、禅不成，听教、教不就，即此人也。又或不参不听，能发道心，礼佛求忏，而未多时，即深厌劳苦。又或读诵圣教，一持经本，即生怠惰。以上凡禅、智、礼、诵等，种种善行。皆由宿罪所追逐；业障所留难，以致一无所成也。而乃东西驰走，多寻苦恼。恣意放逸，终日扰扰。如世人雀战，日以继夜，虽至劳苦，犹为快乐。自朝至晚，起三恶业，行来去往，无不游荡散，身恶业也。出口吐气，无非戏论之谈，口恶业也。起心动念，无不昏扰乱想，意恶业也。以此恶业，使此身形，不得解脱自在，如蚕作茧。喻如吾人，无明覆心，烦恼颠倒。于解脱场中，妄自缠缚，吐三业十恶之毒丝，以作罪茧。而自缚其法身，自害其慧命也。又明知五欲火坑，名利险道。而舍命忘身，一味追求，如蛾赴火，自取焦燃耳。如是无量罪障，诚如普贤所谓：若罪业有形相者，则尽虚空界不能容受。信然信然！由是大慈悲之菩提心，四弘誓之菩提愿，十波罗蜜之菩提行，皆为其所障，莫由现前。上来所述，现生多诸留难，善事难成，恶法滋蔓。斯皆过去世中，见人作福，而内起恶心，外生诽谤，阻他胜善故耳。今者，或闻善知识开示，或研经教而得领解，始能觉悟，而回念往因。大生愧，求佛哀怜。至诚忏悔，如经中云：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今既发露求忏，可名健儿。所谓覆藏瑕疵，佛不许可。说悔先罪，净名所尚。又十方诸佛有白法，能为众生灭除罪障。一者惭，自不作恶。二者愧，不教他作。又惭者，不敢自作。愧者，向人发露。若无惭愧，与禽兽何异？故孟子云：与禽兽几希焉？是知惭、愧，乃十一善心所中之最善法。果能惭、愧，五体投地，稽求哀，忏悔宿罪。将前所造恶业，于三宝前一一发露。则有何罪而不忏，何障而不灭哉？

唯愿诸佛，诸大菩萨，以慈悲心，同加神力，令某等所忏除灭。所悔清净，所有障碍，无量罪业，因今忏悔，净尽无余。相与人人，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诸佛菩萨，为天人师，慈悲父。惟愿神力加被摄受，令吾人所忏悔者，莫不净尽。一切罪报，毕竟消灭。如前所举，禅、智、礼、诵、等善行，悉皆成就，毫无留难。如上罪障，非唯我然。一切苦恼众生，莫不如是。故于大众，互相同共，恳切悲痛，归依十方三世，诸佛世尊。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善德佛。南无无忧德佛。南无栴檀德佛。南无宝施佛。南无无量明佛。南无华德佛。南无相德佛。无南三乘行佛。南无广众德佛。南无明德佛。南无师子游戏菩萨。南无师子奋迅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十二尊佛，四大菩萨，所有名号，皆以德而立。或依因德，或从果德，或依性德，成从修德，或约自利德，或约利他德。因修万行，果彰万德。法身无上，福智庄严。所以无非德号，令吾人唱其名，而召其德也。然诸佛性相，本与众生无二无别。因众生但有性德无有修德，故无诸佛之二德庄严也。吾人礼忏时，口唱万德洪名，心想妙极法身，身则五体投地。如是三业清净，内外一如，其功德实难思量。与端坐念实相，无以异焉，是名真忏悔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相与胡跪合掌，心念口言：某等从无始生死已来，至于今日。未能得道，受此报身。于四事中，曾无舍离，贪瞋嫉。三毒炽然，起众恶业。见人布施持戒，自不能行，不能随喜。见人忍辱精进，自不能行，不能随喜。见人坐禅，修智慧业，自不能行，不能随喜。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前所归依者，为别礼。今则，为总礼。总、别、二礼，俱不可少。无别，则无事、福、庄严，无总、则无理、智、庄严，故须总别兼举。别者事造，总者理具。事造造于理具，故别别于总。理具具于事造，故总总于别。是则理事不二，总别一如。须知十方三世佛、法、僧，皆为吾人心中一念所具足。故吾一拜中，即尽虚空，法界、一切三宝，皆有我身礼拜。一周一切周，则事理并运。既有事造之别礼，复有理具之总礼，其功德当无涯量矣。吾等于无量劫前，与诸佛等均为凡夫。然诸佛辗转，皆已得道。而我犹是苦恼众生，自无始以来，经庄严劫，乃至释迦应世。正法、像法、末法，皆不成道。高推圣境，惭愧孰甚！今幸未失人道，得此五蕴业报身。而于饮食、衣服、卧具、汤药、四事中，深生爱着，不愿舍离。稍有不遂，便起瞋恚。见他人四事具足，又生嫉。嫉是小随烦恼，殉自名利。不耐他荣，忌为性，能障不嫉，忧戚为业，此亦瞋恚一分为体，妒为瞋之等流也。举贪、瞋、嫉妒、之三，痴即在其中。既意地中三毒之火炽盛，起身、口、七支之恶业。见人施，戒，非但不能自行，而又不肯赞叹随喜。乃至见人进、忍、禅、智、等善行，亦复如是。此等罪恶，无量无边。今当认真忏悔，恳求诸佛慈悲之力，消除净尽。

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见人作善，修诸功德，不能随喜。行住坐卧，于四威仪，心无惭愧。憍慢懈怠，不念无常。不知舍此身形，应入地狱。于他身色，起种种恶，障人建立三宝，兴显供养。障人修习，一切功德。如是罪障，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段又述过去迷情。如四威仪中：行，不能如风，东倒西歪。住，不能如松，倚墙靠壁。坐，不能如钟，前俯后仰。卧，不能如弓，尸卧覆睡。无威可言，无仪可则，毫无惭愧之心。惟有自傲自大，懒惰懈怠。不念身如朝露，来日无多。一失人身，万劫难复。不知舍此形寿，将入三途。又复于他人身色，起种种贪爱染着。邪淫奸污，无恶不作。或见有人，塑画圣像，庄严佛相，兴显佛宝也。刊印经藏，抄写流通，建立法宝也。四事供养，拥护僧众，供养僧宝也。见人修习一切功德，我不能随喜，而反障碍。此等罪恶，无量无边，今皆忏悔令尽。

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不信三宝，是归依处。障人出家，障人持戒，障人布施，障人忍辱，障人精进，障人坐禅，障人诵经，障人写经，障人斋会，障人造像，障人供养，障人苦行，障人行道，乃至他人一毫之善，皆生障碍。不信出家，是远离法。不信忍辱，是安乐行。不知平等，是菩提道。不知离妄想，是出世心。致使生处，多诸障碍。如是罪障，无量无边。惟有诸佛，诸大菩萨，尽知尽见。如诸佛菩萨，所知所见，罪量多少，今日惭愧，发露忏悔，一切罪因苦果，愿乞销灭。

以前所举，不过心不随喜。今则障人六度，其罪过倍。凭一己力量，障他人六度，病源由于不信。如阿阇世王，不信释迦，亲近提婆达多，造种种恶业。故知不信为不善之本，能令行人长不见佛。以其不信三宝福田，为一切众生所归依处。所以一昧归投邪师，信奉邪法。敬侍魔外，障人出家。如韩退之目比丘为国家之懒汉，百姓之蠹虫。乃至见人持戒，谓故作魔王。见人布施，谓枉耗财物。见有忍辱，便言老实是无用之别名。见人精进，谓徒劳无益。乃至见人禅、诵、写经、斋会，造像、供养，苦行、修道、等，纵或一毫之善，无不生诸障碍，而阻难之。又出家为远离三界苦，正是入解脱法门。所谓在家逼迫，犹如牢狱。出家闲旷，如太虚空。一千家饭，孤身万里游。是诚解脱自在，而不信也。不信忍为相好之福因，如云：若人忍得片时辱，过后方知忍为高，是忍即安乐行也。又不信平等不二，无高下心，即是菩提大道。不知离烦恼妄想，正念真如，是出世之心。致使随时随地，种种障他人之善，碍人家之福。如是过去无量无边罪业，皆由推现在果，而知往昔因也。凡外昏迷不能知，三乘权圣难尽知。惟有诸佛世尊，及法身大士，佛眼洞明。法眼彻见。所谓五眼圆明，三智洞朗。寂照河沙。了无罣碍。几微幽显，无不深烛。所有过去罪障，尽知尽见。至今如佛菩萨所知见之多少罪恶，仰求诸佛菩萨，大慈悯我，俯加垂怜，忏我前愆，悔我后过。一切往昔之罪因，及现今之苦果，普愿销灭净尽。

从今日去，至坐道场。行菩萨道，无有疲厌。财法二施，无有穷尽。智慧方便，所作不空。一切见闻，无不解脱。相与至心，五体投地。仰愿十方，一切诸佛，大地菩萨，一切贤圣，以慈悲心，同加神力，令六道一切众生。以今忏法，一切众苦，皆悉断除，离颠倒缘，不起恶觉。舍四趣业，得智慧生。行菩萨道，不休不息。行愿早圆，速登十地。入金刚心，成等正觉。

向下为发愿之文。惟愿从初发心，终至极果。行菩萨道，不生疲倦厌烦之心。广修六度万行，如布施，有财法二种：财有内外之别，外则象马车乘，房廊屋舍。内则头目髓脑，四肢百节。一切财物，皆不惜。法施有小乘，说四谛十二因缘法。大乘，说四无量心，六波罗蜜法。如是布施，无有穷尽。乃至戒、忍、进、禅、智，无不弘兴。如修般若，以智慧为实智，方便为权智。对大道心人，作随自意语，说一实之法。对小根众生，作随他意语，说七方便法。应机施教，皆令得益。凡有所作，悉皆成就。了知尘境如幻，不起染着。六根清净，是名解脱。眼见色，耳闻声时，当念此声色，如梦幻泡影。唯心所现，不为所缚。乃至香、味、触、法，无不解脱。仰愿十方，一切诸佛，及等地菩萨，信、住、行、向，诸贤圣，以慈悲心，同加神力，令吾等六凡众生，以今修此忏法。所有一切众苦罪恶，皆悉断灭消除。离颠倒缘者，悭贪、嫉妒，是颠倒缘。颠倒、因一念妄动，所以一念不觉为颠倒因，由颠倒生无明，由无明生放逸，由放逸生贪瞋嫉妒，由贪瞋嫉妒，而起恶觉。要不起恶觉，须先除贪瞋等。欲除贪瞋，先去六根放逸。欲除放逸，须去无明。欲去无明，直须向一念心，回光返照，使得一念不生。则当下清净圆明，即是离颠倒缘。故得不起恶觉，而舍四恶趣业。得生无上之智慧，行菩提之妙道。不休不息，勇猛精进，梵行成就，满菩提愿。由三贤而登十地，由十地而入等觉，最后尚须以金刚智，破一分生相无明，而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也。

○忏悔第三

忏悔二字，为此品全文之总题。下文为总题之别显，有总故须出别，有别所以归总。总者，总于别。别者，别于总也。今先释忏悔二字：忏悔即普贤十大愿王之第四大愿，忏悔业障是也。吾人由无始以来所造罪业，或不信三宝，毁谤破坏，甘心作一阐提。或谤方等经，断学般若，见人读诵大乘，精研经藏，非但口不赞扬，而反辱骂之，障碍之。又复弒阿罗汉，毁坏出世福田。弒害父母，背弃劬劳恩德。出佛身血，如调达之推山压佛足指出血。至今末法，虽无亲出佛血之罪，而撕坏经典，及毁塔坏寺，其罪皆与出佛身血同科。盖一切经典，为佛真身舍利所在，亦诸佛之师也。因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皆由斯出故。或污僧伽蓝，在清净兰若中，作污染事。破他梵行，引诱行人，毁犯律仪。或焚毁塔寺，如冯国璋之焚烧汉阳归元寺。如发匪之火毁维扬高旻塔。或盗用僧物，为执事者，住持者，监院者，或欺昧天良，满饱私囊。不白大众，将公济私。或起诸邪见，拨无因果。狎近恶友，违背良师。乃至见闻随喜，或自作，或教他作。如此等类，无量无边，皆阿鼻地狱之业也。吾等无量劫来，安保无此等业障。其实博地凡夫，苦恼众生，举身动念，无不是罪，无不是业。就其最显者，即于六根门头可见。如吾人本有清净法身，本具光明神智。天眼天耳，莫不完备。云何今日，见前不见后？见近不见远？见通不见塞耶？以此足见吾等皆有业障，障此清净六根，不能放光动地，妙用自在也。既有业障，故须忏悔。欲释忏悔，约举有四：一，释忏悔名：梵语忏摩，华言悔过。今则取梵之忏，其摩，取华之悔，略其过，此乃华梵兼举也。二，释忏悔义：有其名必有其义，名依义立，义仗名显。忏者，忏其前愆，令其罪花雕谢。悔者，悔其后过，更不造诸新殃。三，释忏悔法：忏法有二种：一曰事忏，二曰理忏。事为助道，理为正观。事忏，亦名作法忏。如比丘通众羯磨忏悔。每逢十四、三十，做功课时，念八十八佛圣号后，披露己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一一陈白，哀求诸佛加被，愿乞销灭。或修法华忏，或礼大悲忏，此皆属于事忏也。理忏，即无生忏也，为忏法中之最要者。所谓十科行道，后必观于理忏。一切业障海，皆由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吾人无量罪障，皆由尘劳妄想所生。今欲忏悔令净，必须实相无生忏。所言无生者，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今此业障之根本妄想，就要用此四心推穷，了达无生。先须端身正坐，澈底放下，即便无念。剎那念起，即可审研。试问此想念，为自生耶？乃至无因生耶？心本无生，云何有念？因有境界当情，或想过去逆顺境，或思未来善恶事，致生妄念。心不孤起，因境有生。既从境而生，则非自生矣。若言从境生心，则于我何与？又圣人对境亦应生心，而何以不生？亦所谓境本无生因心有，心生法生，是则非从他生也。若共生者，为心境各有生性，故共生耶？为心境各无生性，故共生耶？若心境各有生性，何须待共方生？又必待共方生？应有二心并生。谓一从境生，一从心生，而实不然。若心境各无生性，共亦何能有生？如一沙无油，众沙共压。亦岂有油？故非共生。若云无因生者，既不因心，又不因境，心境尚无，云何能生于性？不应虚空，突出心识，故非无因。如此四性检察不得心之生处，则知心本无生也。今之念实相者，即观无生也。实相无相无不相，无自相，无他相，无自他共相，无自他不共相。如是以实相无生之慧日，对于一切毁谤三宝，五逆十恶等罪，悉如霜露，当下消除。故云觅罪了不可得，是即名为理忏。然理忏功力虽大，亦不可缺少事忏，因事不造则理不圆。若但事忏，则功效小，且不能忏极重罪，所谓理不具而事不周也。果能事理并至，正助兼修，则有何罪不消？何障不灭哉？忏悔须从三业六根，因造罪原从六根故。故曰结亦六根，解亦六根，除却六根，更无生死根本。喻如人从地跌，必从地起。四，释忏悔位：四趣恶道众生，业障深重，固当忏悔。人道八苦交煎，正须忏悔。天道五衰相现，亦当忏悔。如往昔三十三天主，姓矫尸迦，名释提桓因。享天上痴福，有一万夫人，以为娱乐。更以天眼见修罗王女，名舍脂者，貌端姿美。娶之，纳以为妃。同赴修罗宫回门，后王谢步来帝释宫，乐而忘返，依依不舍。天人深厌恶之。盖修罗女妍，而男丑也。幸其女聪察，谏王可返。临行时，帝释命一切内外大臣，排列刀剑仪仗而恭送之。而修罗王不明善意，反以帝释为示威。瞋怒怀恨，于是与帝释战。帝释不敌，竟乞兵于梵天。后帝释虔诵摩诃般若波罗蜜，以神咒力，修罗倒戈自败，逃身于莲池藕孔中。及至帝释福尽，五衰相现：头上花冠萎，腋下汗出，身体臭秽，不乐本座。眷属离散，自虑不久将死。后一大臣奏闻，请至灵鹫山释迦牟尼佛所，哀求忏悔。于是到世尊前，至诚哀告。佛即开示：乐有坏苦，及苦、空、无常、无我、之四真谛理。帝释秉佛意旨，回至天宫，五衰顿息。此则欲天之宜忏悔也。如上界三禅天有三灾，乃至非非想天，尚有微细八苦，是则六凡皆须忏悔也。次如藏、通，二乘，仅断见思，尚有尘沙、无明、未破，惑、业、报，三障未销，亦应忏悔。别教大士，三贤十地，执中离边之后障犹在。因迁果易之变易等报，于中皆有烦恼头数。结业分齐，果报等差。如圆教大士，五品十信，乃至破无明，登住行向地，直至金刚后心。尚有一分生相无明，智断未圆。如十四夜月，尚须以此忏悔法门，而得彻底穷源。然则出世圣贤如此，而况大地众生，具缚凡夫，可不以忏悔为至急先务乎？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经言：在凡谓之缚，在圣谓之解。缚即是三业所起之恶，解即是三业无碍之善。一切圣人，安心斯在，神智方便，无量法门。明了众生善恶之业。能以一身，作无量身。能以一形，种种变现。能促一劫，以为一日。能延一日，以为一劫。欲停寿命，则永不灭。欲现无常，则示涅槃。神通智慧，出没自在。飞行适性，坐卧虚空。履水如地，不见险难。毕竟空寂，以为栖止。通达万法，空有俱明。成就辩才，智慧无碍。如是等法，不从恶业中生，不从贪瞋嫉中生，不从愚痴邪见中生，不从懒惰懈怠中生，不从憍慢自养中生。惟从谨慎，不作众恶，勤行善业中生。

此篇为叙圣人无障碍解脱自在之文，以显凡夫业障缠缚，故须忏悔也。初二行文，引经释凡圣缚脱之异也。经言：在凡谓之缚。缚者，逼迫义也。三恶道众生，地狱道，刀山剑树，镬汤炉炭为之缚。饿鬼道，巨腹针咽，饥火上升为之缚。畜生道，披毛戴角，负债含冤为之缚。人道，生老病死，惑业苦障为之缚。修罗道，我慢贡高，战瞋怒为之缚。欲天，贪着欲乐，五衰相现为之缚。四禅四空天，乐着禅味，缘空直入为之缚。此则六凡之缚也。在圣谓之解。解者，自在义也。出世圣人，了知苦、空、无常、无我，而不起爱着，离爱即得自在，此小乘因行之解也。故于果上，得三明、六通、八解脱也。大乘菩萨，游戏神通，净佛国土，道观双流，教化众生，此大乘之解脱也。上二句凡圣缚脱竟。下二句，为释缚解之义。大凡三业所起滞着不善之恶，皆缚也。以三业所起融通无碍之善，皆解也。所以运清净之三业，凡有所为，皆无住无着。如水之随器大小方圆，流通无碍也。正与苦恼凡夫，成反比例。众生起之于意地，形之于身口。头头滞着，如结水成冰，故缠缚而不自在也。如在凡夫地位，非但起恶念、出恶言、作恶事、为恶。即面现笑容，口说好语，亦是恶。如孔子所谓巧言令色鲜矣仁，是也。就是起诸慈悲，宽容爱惜，悉皆情见用事。则虽布施乃至禅智等，无不有过，皆结缚也。惟出世圣人，三轮体空，不住相而行布施。由是因中不住，果上得大解脱自在，智慧神通。权宜方便，种种利物。无量法门，洞明众生。善恶业缘，受报好丑。故得一多互应，延促同时，欲停寿命者，如阿弥陀佛寿命无量，永住不灭。欲现无常者，则如释迦世尊，现老比丘，双树潜辉。所谓神通智慧，出没自在。飞行适性，去来无碍。以二谛圆通，空有不二。故能在虚空中，行住坐卧。又能履水如地，入地如水，身上出火，身下出水，种种施为，不见险难。何以故？毕竟空寂故。生法俱空，名毕竟空，亦名第一义空。以是为所住处，故云栖止。以神智力，通达万法。不住凡夫之有，不着二乘之空。真空不空，妙有非有，惟居中道，故得以空有俱明之名。成就无上辩才，智慧无碍。如是等种种无碍善法，不从恶业罪障中生，乃由殊胜善业中来。不从贪瞋嫉妒中生，乃由慈悲忍辱中来。不从愚迷颠倒邪见中生，是由广学般若正念真如中来。不从懒惰懈怠中生，是由勇猛精进而来。不从憍慢自养中生，乃由谦逊和让中来。唯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生也。是知圣人能得殊胜无碍妙报，皆由勤修万善，福智之所庄严耳。

何处见人，修诸善业，随从佛语，而有贫穷者？有丑陋者？有癃残百疾不自在者？有卑贱为人陵者？有所言说，不为人信用者？今以身证，若有一人，随从佛语，修诸功德，不为自身，而得恶报者。宁以我身入阿鼻地狱，受种种苦，使此等人得恶报者，无有是处。

此为劝证随顺佛语之文。举目而视，若人果能依佛语修善业，勤行布施，则决无贫穷。忍辱不瞋，则决无丑陋。勤行众善，则决无癃残百疾，盲聋喑之苦。谦恭逊谢，则决无为人轻之苦。随顺佛语，则决无为人不信之苦。我今以己身作证，若有人随从佛语，修行六度等种种功德，不为自身，不住相行，则功德无量。如此发心，而得恶报受诸苦果者；宁使我入阿鼻地狱。何以故？因此功德，不为自身，即已无痴。普利众生，即平等无碍。故以无碍为因，将来必得无碍之果。以善因而招恶果，有是理乎？故云无有是处。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若欲舍凡入圣者，当依佛语，如教修行。莫辞小苦，生懒惰心。宜自努力，忏悔灭罪。经言：罪从因缘生，亦从因缘灭。既未免于凡类，触向多迷，自非资以忏悔，无由出离。相与今日，起勇猛心，发忏悔意。忏悔之力，不可思议。何以知然？阿阇世王，有大逆罪，惭愧悔责，重苦轻受。又此忏法，令诸行人，得安隐乐。若能自课，努力披诚。至到稽，忏悔归依。毕竟为期者，而不通感诸佛，未之有也。恶业果报，影响无差，应当怖惧。苦到忏悔，各各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心念口言，作如是说：遥请诸佛，同加哀愍。

此文示明忏悔之力不可思议。上已述圣人无碍自在，今明具缚凡夫，欲求解脱，必须忏悔。若无志了生死，出苦轮，甘作苦恼众生者，固不足道也。若欲舍迷途，而登觉岸者，则应从此忏悔法门入手。良由时至末季，去圣时遥，我辈罪深障重，若舍忏悔，出苦无由。是故今日道场，闻法大众，若欲弃舍具缚之樊笼，登圣人之觉地者，则当遵守佛语，依教修行。起惭愧心，行忏摩法，能灭行人无量重罪。经教所载，安可不信？谚云：欲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十方诸佛，是过来人也。切莫辞于小苦，生懒惰心。如前所举，看经费眼力，作福畏奔波。参禅不成，学教不就，两无所得者。此皆由于畏苦，畏苦则由懒惰心生。吾人应当努力精勤，身则翘勤礼拜，口则高声赞叹，意则真诚随喜。三业精勤，即努力也。忏悔下，引经作证。经云：罪从因缘生，亦从因缘灭。上句、言造罪之因缘，吾人以贪瞋痴为因，以身口七支为缘。作上中下三品十恶之罪，招三途之剧报。下句、言灭罪之因缘，即下文明忏悔者是。既知罪从三业因缘而生，今忏亦当从三业因缘而忏，方能令众罪消灭。如人因地而倒，亦应从地而起。故须以三业努力，勤求忏悔。惭愧从心生，以意业为因。体拜是身，赞叹是口，故得为缘。以此三业因缘，能灭一切罪障。如黑暗之室，以惭愧忏悔作大明灯也。虽暗室千年，一光能破。喻药到病除，福生罪灭。是诚对治之法，势必然也。然恶性本无，善性本有。罪性福性，本自融通。称真而观，当处寂然，了不可得。如云：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今忏悔门头，实事求是。如在凡夫地位，眼被色迷，不能超色。耳被声迷，不能超声。乃至意被法迷，不能超法。六根对于六尘，触向多迷。若不仗忏悔之力，资助道业，决不能出烦恼之深渊，离生死之苦海也。吾等既是生死凡夫，相与今日，起勇猛心，至诚求忏。须知忏悔之力，诚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议也。何以下，引人作证，以明忏力不思议也。何以知然？诘问也。阿阇世为摩竭提国王，为太子时，弒父害母，造大逆罪。如上文云，若遇善知识，则其惑可除。遇恶知识，则其愚更甚。阿阇世王，因近调达恶知识故，作大逆罪。盖调达是阿鼻种子，世世与释迦为难。自欲害老佛以作新佛，教阿阇世害老王以作新王。五逆之罪，已成三逆。梵语阿阇世，此云未生怨。其父频婆娑罗，为摩竭提国王。有夫人名韦提希，其人素来慈悲仁让，志意和雅。及至怀孕时，性情全改，变昔日和霭之容，而为粗暴之色。王召相士占之，云必生太子，然有不利于王。此时王之如夫人，已生一子，名曰耆婆，即今之天医菩萨是也。夫人以十月满足，太子降生。王因名誉攸关，并不忍害。乃养之以待机会，然心甚不悦。一日命乳妇抱子登楼，试其有福与否，其实欲其死也。自上坠下，若一无损伤者，则真有有福之人矣。如言行之，果未死，惟一小指微损。既长大成人，甚有才力，臣悦服。后以小指微损，问臣，乳母告以前事，于是怀恨父王。随顺调达之教，幽闭父王置于七重室内。制诸臣，一不得往。惟韦提希，恭敬大王，澡浴清净，以酥蜜和，用涂其身。诸璎珞中，盛葡萄浆，密以上王。尔时大王，食饮浆，求水嗽口。嗽口毕已，合掌恭敬，向耆阇崛山，遥礼世尊，而作是言：大目连，是吾亲友。愿兴慈悲，授我八戒。时目连，如鹰隼飞，疾至王所。日日如是，授王八戒。世尊亦遣尊者富楼那，为王说法。如是时间，经三七日。王食蜜，得闻法故，颜色和悦。时阿阇世，问守门者：父王今者，犹存在耶？时守门人白言：大王，国太夫人，身涂蜜，璎珞盛浆，持用上王。沙门目连，及富楼那，从空而来，为王说法，不可禁制。时阿阇世，闻此语已，怒其母曰：我母是贼，与贼为伴。沙门恶人，幻惑咒术。令此恶王，多日不死。即执利剑，欲害其母。时有一臣，名曰月光，聪明多智，及与耆婆，为王作礼。白言：大王，臣闻毗陀论经；说劫初以来，有诸恶王，贪国位故，杀害其父，一万八千，未曾闻有无道害母。王今为此杀逆之事，污剎利种，臣不忍闻是旃陀罗，我等不宜复住于此。时二大臣，说此语竟，以手按剑，却行而退。时阿阇世，惊怖惶惧，告耆婆言：汝不为我耶？耆婆白言：大王，慎莫害母。王闻此语，忏悔求救，即便舍剑，止不害母。语内官，闭置深宫，不令复出。时韦提希，被幽闭已，愁忧憔悴，遥向耆阇崛山，为佛作礼。而作是言：如来世尊！在昔之时，恒遣阿难来慰问我。我今愁忧，世尊威重，无由得见。愿遣目连，尊者阿难，与我相见。作是语已，悲泣雨泪，遥向佛礼。未举头顷，尔时世尊，在耆阇崛山，知韦提希心之所念。即大目连，及以阿难，从空而来。佛从耆阇崛山没，于王宫出。时韦提希，礼已举头，见世尊释迦牟尼佛，身紫金色，坐百宝莲华。目连侍左，阿难侍右。释梵护世诸天，在虚空中，普雨天华，持用供养。时韦提希，见佛世尊，自绝璎珞，举身投地，号泣向佛白言：世尊！我宿何罪？生此恶子。世尊复有何等因缘，与提婆达多，共为眷属？唯愿世尊，为我广说无忧恼处，我当往生，不乐阎浮提浊恶世也。此浊恶处，地狱、饿鬼、畜生、盈满，多不善聚。愿我未来不闻恶声，不见恶人。今向世尊五体投地，求哀忏悔，唯愿佛日教我观于清净业处。尔时世尊，放眉间光, 其光金色，照十方无量世界，还住佛顶，化为金台，如须弥山。十方诸佛净妙国土，皆于中现。或有国土，七宝合成。复有国土，纯是莲华。复有国土，如自在天宫。复有国土，如玻璃镜。十方国土，皆于中现。有如是等无量诸佛国土，严显可观，令韦提希见。时韦提希白佛言：世尊！是诸佛土，虽复清净，皆有光明。我今乐生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所。唯愿世尊，教我思惟，教我正受。尔时世尊，即便微笑。有五色光，从佛口出，一一光照频婆娑罗王顶。尔时大王，虽在幽闭，心眼无障，遥见世尊，头面作礼，自然增进，成阿那含。佛乃为说十六观经，即净土大教之发起缘也。以世情观之，甚可悲。以佛法论之，尤可喜也。频婆娑罗崩后，阇世遂登王位。十余年后，因逆罪故，体生疮。其疮臭秽，不可附近。自念此身，已受华报。地狱果报，将近不远。其母韦提希，以种种药敷之，其痛愈剧。自知其病无人救疗，闷绝地，如大山崩。时有外道六师之弟子，为王之臣。来慰王言：臣闻师言，王之罪业，由于惭愧。有惭愧者，即有罪业。人无惭愧，罪亦无之。况王非为自身，以害先王。乃为国土，于王何罪？王若归依我师，其病即消。如是六臣，各相劝慰，皆言无罪。若惭愧心息，其病自愈。王虽一一顺答，心总未肯归依。时耆婆在傍，俟六臣去后，乃告王曰：王之身病，本从罪生。罪由心生，唯佛始能救护。王曰：佛今何在？耆婆曰：去此十二由旬，拘尸那国，双树林中。乞王速去求救，迟则恐不济矣。王曰：吾闻佛是天中之天，圣中之圣。我是逆罪众生，帝释尚不与鬼共语，佛肯救我逆罪凡夫乎？耆婆曰：佛是大慈悲父，见诸众生，犹如一子。譬如世间父母，生有七子，爱子之心，本来平等。如一子有病，父母唯于病子，偏加怜念，佛亦如是。于极苦众生，悲心倍切。王闻此言，心生信向，以此感佛。佛即入月爱三昧，放净光明，照触王身。其苦顿除，心生欢悦，谓耆婆曰：此非没劫，云何有此三月并现之光，以照我身。使我恼顿获清凉耶？耆婆言：此非三月之光，乃佛知王，心生倾向。即入月爱三昧，放月爱光明。王曰：何名月爱？答曰：譬如月光，能令华敷，此光亦然。能令众生善心开敷等，种种譬喻，如大经梵行品云云。于是王与夫人，并诸眷属，以及国中人民，其数无量，随从于王，同往双林见佛。尔时拘尸那城，所有大众，满十二由旬，皆遥见王，与其眷属，寻路而来。佛告大众：一切众生，为阿耨菩提。近因缘者，莫先善友。何以故？彼阿阇世王，若不随顺耆婆语者，来月七日，必定命终，堕阿鼻狱。是故近因，莫先善友。王于前路，闻琉璃王，乘船入海，遇火而死。瞿迦离比丘，生身入地，至阿鼻狱。须那剎多，作种种恶，到于佛所，众罪得灭，闻是语已，谓耆婆曰：吾今虽闻如是等语，犹未审定。汝来我边，我欲与汝，同载一象。设我当入阿鼻狱时，汝宜提持，不令我堕。何以故？我昔曾闻，得道之人，不入地狱。佛告众言：王心尚疑，我今当为作决定心，告言大王。是王当时，左右顾视，此大众中，谁是大王？我是重罪，又无福德，如来不应称我大王。佛复唤言：阿阇世大王。时王闻之，心大欢喜，即作是言：如来今日，命顾于我，真知如来，平等大悲。愍念众生，等无差别。复白佛言：假使我今得与梵王帝释，坐起饮食，犹不欢悦。得遇如来，一言顾命，深以欣庆，百虑消除。于是以种种供具，供养于佛。礼敬毕已，却坐一面。时佛与王，即说二十种观身法门，教以系念观察。佛言：大王，凡夫之人，当于此身，常作如是二十种观。作是观已，不乐生死。不乐生死，便得止观。如是为王，说种种法，以决其疑。王言：世尊，我若不遇如来，当于无量劫中，在大地狱，受无量苦。我今见佛，以是见佛所得功德，破坏众生所有烦恼恶心。佛言：善哉善哉！我今知汝，必能破坏众生恶心。王言：世尊，若我审能破坏众生诸恶心者，使我当在阿鼻地狱。无量劫中，为诸众生受大苦恼，不以为苦。当尔之时，摩伽陀国，无量人民，悉发阿耨菩提之心。以是无量人民，发大心故，王之重罪，即得微薄。王及夫人，后宫采女，皆发无上菩提之心。王语耆婆言：我今未死，己得天身。舍于短命，而得长命。舍无常身，而得常身。令诸众生，发菩提心，即是天身。常身，长命之身。说是语己，复兴种种供具，供养佛及大众。是知忏悔之力，不可思议。能令行人离生死苦，得安隐乐。若能自立忏课，功德最大。如雇人求忏，虽有功德，经云七分获一。能自忏者，分分皆得。如其不能如法礼忏，最好就是老实念佛，求生净土。经云念佛一声，可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所以念佛伽陀，万病总持。能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是则念佛法门，实是无上胜妙之忏悔法门也。如能努力精勤，发露先罪。至诚恳切，礼佛求忏。以至圆满菩提，毕竟成佛为期者；决定感通诸佛，放光摄受，摩顶授记，罪障冰消，善果得以周隆也。应知上品之恶，是地狱业。中品之恶，是饿鬼业。下品之恶，是畜生业。如影之随形，响之随声，毫无差忒。恶业既尔，善业例然。既知因果不爽，业报历然，当深加畏怖恐惧，生大惭愧。至诚忏悔，哀求十方诸佛，慈悲救拔。心念口言，作如是愿。

愿救我苦厄，大悲覆一切。普放净光明，灭除痴暗瞑。念我及一切，方婴地狱苦。必来至我所，施令得安乐。我今稽首礼，闻名救厄者。我今共归依，世间慈悲父。

诸佛大悲云，普覆于一切。我等受苦厄，愿救出樊笼。普放清净光，灭痴除愚暗。念我等一切，六道诸众生。方受地狱苦，求佛佛必应。普门皆示现，必来至我所。施我大无畏，令我得安乐。我等头面礼，闻名救厄难。惟有共归依，世间大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金刚不坏佛。南无宝光佛。南无龙尊王佛。南无精进军佛。南无精进喜佛。南无宝火佛。南无宝月光佛。南无现无愚佛。南无宝月佛。南无无垢佛。南无离垢佛。南无师子幡菩萨。南无师子作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又复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上来十三尊佛，四大菩萨，为别礼求忏。今归依十方三宝，为总礼求忏。若总，若别，皆为至诚，痛切，恳求怜愍之意。

唯愿必定来，愍我三毒苦，施令得安乐，及与大涅槃。以大悲水，洗除垢秽，令至菩提，毕竟清净。六道四生，有此罪者，同得清净，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究竟解脱。

前已发愿，今复恳求，以表至诚之意。佛乃出世大慈悲父，其恩逾于生身父母，百千万倍。世间父母，子若有求，无不应之。何况出世三宝？故我以诚感，佛必垂应而来，愍我贪瞋痴三毒之苦。以有三毒之恶因，必招三途之苦报。故必拔我烦恼之苦，施与安稳之乐。安乐二字，一切诸法中，皆有安乐性。所以有世出世间大小乘之不同：世间，以四趣为苦，人天为乐。出世小乘，以六凡为苦，二乘道果为乐。大乘，以九界皆有惑业报为苦，惟佛大般涅槃为乐。今佛以无缘大慈，令我先得人天之乐，再得三圣之乐，乃至毕竟得无余涅槃寂静乐，无上菩提觉法乐也。复愿以同体大悲之水，洗我惑业之垢，荡我罪障之秽，令得毕竟清净菩提之妙果。上之涅槃寂静，究竟理也。此菩提觉法，毕竟智也。理智圆满，得究竟清净安稳乐也。而我如此哀求礼忏，并非为我个人，乃为四生六道，一切众生，礼忏发愿也。三界众生，皆为罪障深重具缚凡夫。我固愿罪恶清净，六道四生，安得不欲清净解脱？且四生六道，横也。究竟解脱，穷也。自性本是穷横，称性周。如云：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故今求忏功德，愿与一切众生，同一清净，究竟解脱也。

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心念口言：某等自从无始已来，至于今日。无明所覆，爱使所缠，瞋恚所缚，堕在愚网。经历三界，备涉六道，沉沦苦海，不能自拔。不识往业，过去因缘。或自破净命，破他净命。自破梵行，破他梵行。自破净戒，破他净戒。如是罪恶，无量无边。今日惭愧忏悔，愿乞除灭。

向下正是自首宿罪，至诚求忏之文。而此段为忏悔破戒罪也。心作如是念，口作如是言：以现在之罪恶，推究过去之夙愆，逐次披露，求哀忏悔。最初由于一念妄动，迷真觉为不觉，蔽妙明为无明。是为根本无明，覆于法性理体。又以境界为缘，成于六粗之相。从此由根本而出枝末，因无明而起见思。见思烦恼，即以三毒为根，所谓以三不善法为本也。举一爱字，即具足三毒。由爱随顺故贪，由爱违逆故瞋。由爱而迷，不了自心本具，向外驰求。即迷理无明故痴，堕于愚痴之网，被贪瞋毒绳所缚。由是造种种业，因恶业而下坠，则堕落三途。因善业而上升，则往生人天，经历欲界五趣杂居。色界四禅，无色四空。无道不生，无界不历。故曰备涉。舍身受身，脱壳入壳。马腹，入驴胎。登天堂，下阿鼻。虽有升沉之异，而同是沉沦于苦海也。既沉沦于苦海，又无法以自拔。且过去往业因缘，被无明所覆，不识不知。此句，是总，下别举往业。净命、梵行、乃属出家僧尼，净戒、兼及在家塞夷。凡是办道修行者，必须守净命、修梵行、持净戒，俱不可缺也。净命，有总别不同。总则舍俗出家，名为乞士。外乞食以资色身，内乞法以资法身，是名净命也。别则五种不同：一、发心离俗。既已出家，一志清修，发勇猛心，脱离凡俗。二、毁其形好。须剃除须发，着坏色衣，圆领方袍，具佛威仪。三、割爱辞亲。发心出家，为佛弟子，上割父母之情，下断妻子之爱。四、委弃身命。求道心切，不恋色命，若于法有益，当为法亡躯。五、志求大乘。举心动念，常怀普济，广度一切众生。此为世间福田净命之五种功德也。今不守净命，而自破之。如出家后，往往恋着俗缘，不肯舍弃。或自仗年高有德，蓄发留须。或育妻养子，深着情爱。或爱惜身命，不修苦行。或稗贩如来，大乘佛法。此自破净命也。甚者，自既难舍俗缘，又劝他人同缠世事。自蓄须发，又教人蓄。自犯污行，而教人亦犯。自爱身躯，又教人爱性命。自不能勤求佛法，又令人不参不听。此为破他净命也。梵行、与净戒不同。梵者，清净洁白为义。行者，趣进也。总即慈悲喜舍也。梵天之行，亦名梵行。然与四无量心，大小有异，不可不知。大则具七种法：第一，知名。即三藏十二部经名，颂曰：长行、重颂、并授记，孤起、无问而自说，因缘、譬喻、及本事，本生、方广、未曾有，更加论议、十二名。广如大论三十三。第二，知义。十二部能诠之文，不出经律论三藏。所诠之义，不出戒定慧三学。经诠定学，律诠戒学，论诠慧学。依三学而修，名为圣行也。第三，知时。时节因缘，不可不知。浊恶时宜自利，清平时则自他兼利，庶不虚行也。第四，知足。行人对于饮食、衣服、卧具、汤药、应自知足，不可贪求。第五，知自。去来正念，善应问答，一一均宜自知。第六，知众。说法教化众生，应知彼之根性。或为剎利，或为婆罗门，或为沙门，或为居士，则可与之往来应酬。若外道、旃陀罗等，则不应与之往还。第七，知人尊卑。如见有信者尊，无信者卑。于有信之中，又有二种：能向三宝门中行者尊，否则为卑。又于向三宝行中亦有二种：能礼拜者尊，否则为卑。于礼拜中复分二种：听法者尊，否则为卑。于听法中又有二种：至心听者尊，否则为卑。于至心者又有二种：能解义者尊，否则为卑。于解义者复分二种：依教修行者尊，口头三昧者卑。于依教修行者又有二种：回向大乘，普利众生者，为尊中之尊。但求自利者，为尊中之卑。以上为七种善法之梵行也。而今自不知三藏十二部名，教人不知。自不研究理义，教人亦不研究。乃至七种自破之，又教人破之，是为自他破梵行也。又净戒者，为出家二众，先受沙弥十戒，次受比丘具戒，后受菩萨三聚净戒，是则名为三坛大戒。受戒后，能严持无犯，名净戒。若犯则名不净戒。今当自问。沙弥十, 戒全不全？五篇七聚净不净？三聚净戒持不持？时际末法，为出家者，果有自破净戒，或破他净戒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独自明了，余人所不知。瞒人好瞒，瞒自难瞒。如在家二众，已受三皈，而复皈投天魔、外道、邪法、邪侣者，即自破净戒。教人皈邪外者，即破他净戒也。乃至优婆塞优婆夷五戒等，持之名净，犯之则破。自破破他，亦复如是。故净戒兼于出家在家四众也。如上净命、梵行、净戒，或自破，或破他等罪，悉求忏悔。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求哀悔过。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依身口意，行十恶业。身杀盗，口妄言绮语两舌恶骂，意贪瞋痴，自行十恶，教他行十恶。赞叹十恶法，赞叹行十恶法者。如是一念之间，起四十种恶。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文忏十恶罪也。明知过去罪障，无量无边，今当洗之又洗，忏之又忏，方得清净。如剥芭蕉皮，剥一层又一层，剥到无可剥，方名莫剥。无始至今，历时既久。所作之业，亦应无量，皆由三业而起十恶罪也。依身二句，是总。身杀下，别列。身则杀戮生命，偷窃盗劫，邪奸污。口则见言不见，不见言见等妄语。文过饰非，巧言令色之绮语。斗构是非，彼此各说之两舌。毒言诽谤，犷骂辱之恶口。意则起诸悭贪、瞋恚、愚痴、之三毒。既自造十恶，而小人耻独为小人，又教他作十恶。且谓十恶业，无拘无束，欲杀则杀，欲盗则盗，欲则，欲说则说。又见行十恶者，赞叹之，随喜之，助成之。如此自行、教他、赞叹、及赞叹行者，是名四十种恶，皆当人一念所起。一念既尔，何况一时、一日、一月、一年、乃至无量劫来、至于今日乎？真是无量无边，能不畏惧不求忏悔可乎？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依于六根，行于六识，取于六尘。眼着色，耳着声，鼻着香，舌着味，身着细滑，意着法尘，起种种业；乃至开八万四千尘劳门。如是罪恶，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六根罪也。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无非六根门头，造种种恶业。根者，能生义。以能发识故，由眼根而发眼识，乃至由意根而发意识。以眼识取着色尘，意识取着法尘，故名六取。而六取各有三受，依顺情境生乐受，依违情境生苦受，依不逆不顺境生舍受。如眼着色，好色为乐受，恶色为苦受，中庸为舍受。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苦受是苦苦，乐受是坏苦，舍受是行苦。六根为苦根，六尘为苦本，六取为苦花，然后得四大色身为苦果也。眼为色惑，色有青黄赤白之实色，长短方圆之假色。耳为声惑，声有宫商弦管，妓乐歌唱，音声语言，苦乐等相。鼻为香惑，香有沉檀龙麝，郁金苏合等气。舌为味惑，味有甜酸苦辣，鲜美咸淡等相。身为触惑，触有冷热痛痒，细滑粗涩等相。意为法惑，妄想杂念，触向乖法。然六尘中色、声、香、味，相粗易知，后二微细难晓。如言细者，文细。滑者，光滑。细滑是乐受，粗涩是苦受，不涩不滑，为不苦不乐，是舍受。此尚易知。对于身生疮毒，起诸痛痒，即苦受。如冬季、冷为苦受，于夏则为乐受。夏季、热为苦受，于冬则为乐受。饮食充饥渴是乐受，过饱涨满为苦受。法尘较触尘更细，乃意识所缘。五根对五尘，皆法也。然不同意识所缘五尘落谢影子之法尘也。所以此法尘，即前五尘境已过去，尚有影子落于意地中，而起缘虑分别。或缘未来事，或是梦中境，皆为法尘。乃缘其影子，非缘其实质也。所有根身器界，五尘等，皆本质境，为八识之所缘缘也。就是前五识所缘五尘境，如镜照像，而以镜中影为所缘也。故于八识境上自变自缘，但缘其影，非缘其本质境，乃缘其带质境也。今之法尘，即指前尘影子独影境也。法尘由三无为、心数法、不相应行，无表色，四法合成。如此六门，开之则为八万四千尘劳之门。所谓一念瞋心起，八万障门开。一念之心，具足贪、瞋、痴、疑、慢、身、边、见、戒、邪。十使为十门，一使既起，九使为从。所以十使俱来，一使具十使，则十使成一百。经历十法界，各起一百，则成一千。对于身口七支，则成七千。又历三世，成二万一千。又多贪、多瞋、多痴、等分、之四心，各具二万一千，则有八万四千尘劳门。如颂曰：十使互具成一百，历十法界成一千，身口七支为七千，三世共成二万一，四心各具二万一，共成八万四千数。所言尘劳者，因此门，乃入生死之门也。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依身口意，行不平等。但知有我身，不知有他身。但知有我苦，不知有他苦。但知我求安乐，不知他亦求安乐。但知我求解脱，不知他亦求解脱。但知有我家，有我眷属。不知他亦有家，亦有眷属。但知自身一痒一痛，不可抑忍。楚挞他身，唯恐苦毒不深。但自知畏现身小苦，而不知畏起诸恶业，舍身应堕地狱，于地狱中，备受众苦。乃至不畏饿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人道，天道，有种种苦。以不平等故，起彼我心，生怨亲想，所以怨对于六道。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不平等罪也。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平等慧中，无自他之形相。而迷昧故，起高下等差之心，动于不平等之身口，造乎不平等之罪恶。故云：由不平等心，起不平等行。如俗人食啖血肉，但知养我身，自求安乐，而不了自他平等，故忘他身之苦，而强杀戮之，烹食之。但求自安乐。不知畜生等亦欲得安乐，而强损害之，囚缚之。但知自有妻妾子女，团聚眷属。不知他类亦有眷属，而忍情拆散之，分离之。但知自身痛痒难忍，不知他身之苦痛如何，而鞭挞之，唯恐其苦毒不深。但畏现在小苦，而不畏惧因今恶业，将受地狱，刀山剑树、镬汤炉炭、之大苦。乃至饿鬼，饥火上升，不闻浆水之苦。畜生，负债含怨、互相吞啖之苦。修罗，贡高我慢、多瞋好斗之苦。人道，生老病死、八种交煎之苦。天道，五衰相现、三灾侵凌之苦。如是种种无量苦报，皆由不平等起。有自、有他、分彼、分此、有亲属、有冤家，致使冤家对头，于六道。如是等罪，无量无边。皆应忏悔，愿乞除灭。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心颠倒，想颠倒，见颠倒。离善知识，近恶知识。背八正道，行八邪道。非法说法，法说非法。不善说善，善说不善。建憍慢幢，张愚痴帆。随无明流，入生死海。如是罪恶，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颠倒罪也。无始一念妄动而为无明，即心颠倒。从无明而起虚妄想相，起诸分别，即想颠倒。由妄想而生不正知见，即见颠倒。由邪见而起身口意种种之颠倒，所谓一颠倒，一切颠倒。善知识为行人得道全因缘，而反远离之。恶知识为入三途之全因缘，而反亲近之。是诚颠倒中之颠倒，迷中之倍人也。如阿阇世亲近调达恶知识故，造弒父害母之大逆罪，将受阿鼻之苦报。后能惭愧悔责，皈投世尊之大善知识，即证无根之大信。舍色身而成法身，弃报命而得慧命也。八正道者：一、正见。二、正语。三、正思惟。四、正业。五、正念。六、正精进。七、正命。八、正定。近善知识而行正道，是为行真菩提路。近恶知识而行邪道，即入颠倒之迷途。六师旁门，天魔外道等种种邪法，皆为非法，烦恼法故，生死法故，而反说为正法。以诸佛如来亲口宣说之三藏十二部经，藏通别圆等教，皆为正法。能令行人超凡入圣故，离迷途而登觉岸故，而反说为非法。又诸五逆、十恶、悭贪、毁犯、瞋恚、懈怠、散乱、愚痴、等不善法，而反说为法。五戒、十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善法，而反说为不善。是皆口颠倒也。又启建憍傲自大、贡高我慢之幢，以自庄严。大张愚昧痴暗、昏迷之帆，随昏暗流，逐无明波。致入妄生妄灭，生灭灭生，无边无底之苦海，全迷自性真常，不生不灭，横赅罗之觉海，是为意颠倒也。由爱见颠倒，而起身口意之三颠倒，如是颠倒，而造无量之生死罪，今则至诚求忏，愿乞除灭。

某等重复苦到，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以三不善根，起四颠倒，造作五逆，行于十恶，炽然三毒，长养八苦。造八寒八热诸地狱因，造八万四千鬲子地狱因，造一切畜生因，造一切饿鬼因，造人天生老病死种种苦因，受于六道无量苦果。难可堪忍，不可闻见。如是罪恶，无量无边。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下三幅文相，亦浅亦深，择其要者详之。今此段乃忏诸道罪恶之文。初二句，例前可知。次二句，若不彻底研究，阅者往往忽略过去。无始以来，指过去。至于今日，乃现在。又已来，指过去。无始，乃过去之过去。至于，指现在。今日，乃现在之现在也。始者，最初也。无者，没有也。无始，即指无有端绪也。然既曰已来，必有其初来时，安可得云无始耶？可见无始二字，乃假名词。若研究其真理，则既曰无始，即应曰无终。盖无生相，则自无灭相。由此观之，既生死无始无终，我辈众生，则永无出生死之一日，行人岂不大可惧乎！如是则发道心是虚发，了生死是徒劳矣。所以说不是真无始，乃是假无始。因我人做众生以来，不是一生二生，不是一劫二劫，尘沙劫又尘沙劫，生死死生，不可以数计，不可以劫论。故于最初头世，年代太久，不得而知，只可称无始耳。故最初生相，非但凡夫不知，就是罗汉辟支，亦不得而知。乃至十地大士，尚然未知。实则生相未尝不有始，如释迦世尊，最初以凡夫地位，修至无上正等正觉，则有生相可灭。既有生可灭，则未尝不有始也。如其真无始无终，我佛云何能了生死。又生死若无始无终，则无明亦无始无终。云何等觉大士，金刚后心，断一分生相无明耶？由此可知无始，乃有始之无始。与阿弥陀佛，无量寿为有量之无量同。若阿弥陀佛真是无量，则观音补处，永无成佛之时。若生死真是无始，则众生永无脱苦之期矣。思之思之！以来，即是过去，经历无量生死以来也。至于，即现在。今日，即是现在之现在。如云乙丑为今年，正四月(因有闰四月故)是今月，十九是今日也。从无始直至今日十九，于中生而死、死而生、生生死死，无一生不造罪，无一世不作业。所以生死无量，罪业亦无量。若有形相，尽虚空界不能容受。今欲顿断无量生死根本，欲销无量逆恶罪障，岂非难之又难乎？惟净土法门带业往生，为希有奇特最尊最上不可思议之方便法门。祇要至信切愿，老实念佛，临终带业往生，一登莲邦，永无生死。所以诸法门中，惟念佛一门最为殊胜也。以者，因也。三不善根，即贪恶根、瞋恶根、痴恶根、是也。为生死之根故。由三恶根，起四颠倒，即凡夫常、乐、我、净、之四倒也。但常等四法，本是十方诸佛大般涅槃之四德也。云何名倒？当知凡夫由贪、瞋、痴、积成五蕴身心，本是不净、苦、无常、无我。而横执常乐等致成四倒，故名与佛德同，而义迥异也。试观吾身，揽父母之遗体，种子不净。居母生脏之下，熟脏之上，居处不净。出自产门，生处不净。九孔常流，是相不净。死后败坏，究竟不净。而凡夫执以为净，此由贪恶根而起。六根对于六尘，虽有苦乐等十八受，而皆苦苦、坏苦、行苦，故同一苦受，而执以为乐。既一处有三受，则知由三恶根而起。现在识心念念生灭，剎那不停，而执以为常，此由痴恶根而起。想行等法，本内无我外无所。而凡夫对于房廊屋舍，衣食器具依报等，执为我所，执自色身以为我，此由贪痴恶根而起。由是四颠倒，故无恶不作，无业不造。乃至弒父、弒母、弒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之五大逆罪。行于十恶，发之以根，抽之以苗，滋之以爱水、培之以欲泥。吾人生老病死等八苦，即被此炽然三毒，长养之，发育之。为人、生则犹乌龟脱壳，死则如黄牛活剥。如此等苦，皆为三毒之所增长滋养耳。复有八寒地狱：一额部陀。此云疱。二，尼剌部陀。此云疱裂。此二从寒逼身，疱及疱裂立名。三，阿叱叱。四，阿波波。五，阿喉。此三皆声也，从寒苦发声立名。六，罗。此云青莲。七，头摩。此云红莲。八，摩诃头摩。此云大红莲。此三从寒逼，身色如之。此八寒地狱之因，由三毒中之增上贪根造成也。八热地狱：一，等活。斩剌磨捣，吹活等前。二，黑绳。以黑绳量，后方斩锯。三，众合。苦具众至，互相残杀。四，叫唤。众苦所逼，悲发声。五，大叫唤。极苦所逼，大声叫苦。六，炎热。火逼身转，极苦难忍。七，极热。内外自他，身出猛火，互相烧害。八，阿鼻。此云无间，趣果、受苦、时、命、形、五皆无间故。此八热地狱之因，由三毒中之增上瞋根造成也。瞋毒为火根，由瞋所发五逆十恶为火花，八热地狱为火果。贪毒为水根，由贪所起五逆十恶为水花，八寒地狱为水果也。八寒八热为主地狱，三业具足，六根俱作，罪重者入之。八万四千鬲子地狱，为眷属地狱也，罪较轻者入之。愚痴负债，造畜生因。悭贪嫉，造饿鬼因。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非想处、苦、空、无常、无我、如疮、如痈、如病、如箭入体等，为天道之八苦。由不善根造五逆十恶，即三恶道之因。虽修五戒十善，及诸禅定不动业等，而由三不善根所起亦罪恶也。如贪图福报做功德，嫉猜忌行善事，不了人天福报为有漏。痴心希求，是故以不善根而修戒善，即三善道之因也。如此往返六道，轮回不脱。受无量苦，难可堪忍。提醒吾人，痛觉六道之苦。其所造之罪因，无量无边。其所受之苦果，亦无量无边。如是苦痛，实不可忍。见之心寒，不愿欲见。闻之裂，不复欲闻。惟求慈父，忏悔除灭。

某等重复苦到，五体投地，求哀悔过。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以三毒根，于三有中，历二十五有。处处起诸罪恶，随逐业风，不自知觉；或障人持戒，修定修慧，修诸功德，修诸神通。如是罪障，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障人修善之罪。无量劫来，以三毒根，于三界六道，随时随处，造种种罪。三有，即三界。有善因即有善果，有恶因即有恶果。如影如响，丝毫不差，故云有也。略言名三有：即欲有、色有、无色有。处中即九有，广则二十五有。如四空天、四恶趣、梵天、六欲天、四禅天、四大部洲、无想天、尚有色界中五不还天，为一有，共为二十五有。如颂云。四洲四恶趣，六欲并梵天。四禅四空处，无想及那含。能造罪者，无论上天下地，处处皆可造诸罪恶。所谓尽大地皆是造罪薮，善能作福者，则尽大地无非寂灭场，在在皆可行善修福。随其造业有罪有福，所以招报有升有沉。如造福业，即随善风飘升于天上。造恶业，则逐罪风沉坠于泥犁。长夜蒙蒙，不知自觉。自既昏迷无知，不修诸善，而复障碍他人修戒定慧之三学，使彼不发菩提心，不修菩提行。或见有人兴显三宝，及诸世间慈善事业，熏修种种功德，而复障碍阻难，令生退心。又或见人修诸神通，亦阻挠之。如是障人之无量罪，而内则障己。所以大悲心不得开发，四弘誓愿不得现前，六波罗密不能起行。如上罪障，今皆忏悔，求诸佛怜悯，悉得消灭。

某等重复苦到，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以贪瞋心，构起六识，随逐六尘，起众多罪。或于众生边起，或于非众生边起，或于无漏人起，或于无漏法起。如是贪瞋，所起罪恶，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贪瞋所起之罪。贪、瞋、痴、等分，四心流动，同时而来。见顺情境，偏起贪心，造八寒地狱因。见违情境，偏起瞋心，造八热地狱因。见中庸境，偏起痴心，造鬲子地狱因。由贪瞋痴构起六识，心王起而心所随，由是被外尘所转。或起贪心，造地狱因。或起瞋心，造饿鬼因。或起痴心，造畜生因。故曰随逐六尘，起众多罪。众生边，即为有情之尘境。如花街柳巷之冶游，杀身伤命之残害。非众生边，即为无情之尘境。如纸牌雀战之赌博，资生财物之偷盗。诸如此类，无量无边。无漏人者，即为出世有情之尘境。如辟支罗汉，分段生死已了，见思二惑已断，三界有漏已尽，故名无漏。吾人迷昧，不知其为圣人而犯之。如莲花色比丘尼，人见姿美慕之，起诸欲念调动之，而不知已证四果之无漏人也。无漏法者，即出世无情之尘境。非四谛十二因缘之法，如圣人所有衣资生之物，因人无漏，故物亦称无漏。或见有人供养饮食、衣服、卧具、汤药等，因贪爱而窃取之。或无漏人所住兰若精舍，因瞋恚而毁坏之。如是之罪，更重无量。而总由于贪瞋所起，此为贪瞋二毒别说也。

又愚痴心，起颠倒行。信于邪师，受于邪说。着断着常，着我着见。随痴所行，起无量罪。如是因缘，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愚痴所起罪也。由迷昧痴暗故，邪正不分，以邪为正，反正为邪。或入同善社，或入无为教。或信天主，或奉耶稣。信于邪师所说，邪师不出断见常见。执断者，着于空。执常者，着于有。如云：造恶无罪，如六师外道语阿阇世王，其罪本空，病由愧生等。又云：人死不复更生，一灵真性还归太虚等，此即断见也。又云：色身是假，灵魂是常，永远不灭，人死后还为人，畜死后仍为畜等，此即常见也。若断若常，单执一边，故名边见。或着我慢贡高，我见外道，又着身见、邪见、及诸单四见、复四见、六十二见，百八见等，皆由愚痴颠倒所起。为魔王眷属，作阿鼻狱俦。由此无量罪恶，能障菩提大道。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身三恶业，口四恶业，意三恶业；从无始无明住地烦恼，恒沙上烦恼，止上烦恼，观上烦恼，四住地烦恼；三毒四取，五盖六爱，七漏八垢，九结十使；如是一切烦恼等障，无量无边。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上来所忏业障竟。今忏烦恼障也。最初一念不觉，从真起妄，依法性理地而起无明，构成界外之见思二惑。此为根本烦恼，所谓业转现三相是也。即为无明，无明无性，即以法性为体，故云住地无明。地、即法性理地也。未有根本智，但有生空智。不知三圣之惑智，六凡之药病。不能知病识药，应病与药。而因众生无量，故此亦如尘若沙。此即恒沙烦恼，而以劣慧为体也。亦即六粗中第一智相也。止上烦恼，观上烦恼，即思惑也。如修止观人，寂多惺少。妄想幽潜，即入昏沉，障蔽妙明，此为止上烦恼也。或惺多寂少，而杂想纷然，观不得力，是为观上烦恼也。所谓惺惺寂寂，寂寂惺惺。若但惺惺而不寂寂，惺惺久则生缘虑。若但寂寂而不惺惺，寂寂久则生昏住。四住地：即见爱住地，欲爱住地，色爱住地，无色爱住地。以此见思惑，住着于三界九地，不能出离，曰住地也。此四住地，亦即六粗中相续相、执取相，计名字相也。三毒即贪瞋痴。四取者：一、欲取。取着五欲，是三界见惑。二、见取。邪心分别，非果计果，如外道等，将无想四空计为涅槃。三、戒取。非因计因，非生天因，妄计为因，如牛狗戒。四、我取。贡高自大，我见我慢。五盖：即贪欲、瞋恚、愚痴、睡眠、掉举。由此五惑，盖覆心识，故名为盖。六爱乃六根对顺情六尘所起之六爱也。七漏：欢喜漏、怒恚漏、忧愁漏、思虑漏、悲伤漏、惊恐漏、好恶漏，是也。八垢即八妄想也：一、欲。二、见。三、疑。四、慢。五、随眠。六、悭。七、憍。八、嫉。又有八种：一、自性垢。妄想执根尘等法，各有自性。二、差别垢。妄执色身有可见，有对等。三、摄受垢。妄计五蕴之法，摄持积聚。四、我垢。于五蕴中，妄计有我。五、我所垢。于五蕴法，妄计有我所。六、念垢。妄分别可爱境，起念不断。七、不念垢。妄分别可憎境，不起缘念。八、念不念垢。于念不念境，违理分别。九结者：爱、恚、慢、无明、见、取、疑、嫉、悭、是也。结即系缚之义，谓一切众生，因此妄惑，造作诸业，而为众苦系缚，流转三界，不能出离也。十使者：贪、瞋、痴、慢、疑、身、边、见、戒、邪也。上五为思惑之体，下五为见惑之体。如是无量烦恼，悉皆忏悔。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不能修慈悲心，不能修喜舍心；不能修檀波罗蜜，尸波罗蜜，羼提波罗蜜，毗黎耶波罗蜜，禅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又不能修一切助菩提法；如是无有方便，无有智慧。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今日忏悔，愿乞消灭。

此忏障四心六度罪。某等过去业障，堆积如山，必须连日忏，继念忏，相续忏，乃至无间忏。大众虽有慈悲心，不能常续。虽有喜舍心，不能施。亦且爱见慈悲，亲缘喜舍。虽能起与拔之心，而人别亲，地分远近。又复自居其功，念念执着，斯皆情见之四心也。今四无量心，下有六波罗蜜，可知决非梵天之行，乃出世之大道也。着见众生，见网坚固，非慈悲不足破。着爱众生，爱河深溺，非喜舍不足救。见为见惑，爱为思惑，以此烦恼，致有分段生死，是故欲破六凡爱见，非四心不能度。今欲修此四无量心，不能如愿以偿者，亦由此爱见烦恼之所障，故求忏除。梵语檀那，此云，布施。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藏教大士，三祇百劫，伏惑行因，在生死海中；虽修六度行门，不得称波罗蜜者，因未断见思，未了生死故也。此六波罗蜜，即指别教大士所修之大乘六度也。故度有四教不同，藏教有门，事相六度也。通教空门，理六度也。三轮体空故。别教大士，空有并运，真俗双修，理事无碍之六度也。圆教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修一度即摄六度，所谓举一即六，六即是一。一即法界，六亦法界。法界外更无法界，称性周遍。一行一切行，是为事事无碍之六度也。别教以第六般若度，开出方便、愿、力、智、而成十度。如华严经中说：修布施者，有财则财施，有法则法施，有无畏则无畏施。财以护身，法以养心。又财法二施，俱名无畏施。财施令免贫穷之畏，法施可无生死之畏。故无畏赅于财法。开则有三，合即是一也。梵语尸罗，此云，持戒。大乘菩萨持摄律仪戒，则无恶不断，持摄善法戒，则无善不修。持摄有情戒，则无众生不度。前二约自利，后一为利他。而自利全由利他。利他全仗自利，理事双修，自他兼利也。梵语羼提，此云，忍辱。有生忍，法忍，无生法忍，三种。生忍，为于有情边之忍，能忍受恶骂捶打，蚊蚤叮咬等。法忍，为于无情边之忍，能忍祁寒溽暑，风霜雨雪，饥渴冷暖，一切违情境。而能行道如故，度生如故。乃至披星戴月，梯山航海，不辞其劳，皆法忍也。无生法忍者，以中道妙观，照察一切诸境，无境可辱。无生相，无法相，所谓常境无相，常智无缘。在彼人分上无生法相，有何忍之可言。无生妙理，忍可于心。足见大心众生，用心如是。在因名无生忍，至果名寂灭忍。在因在果，其道是同，其旨无二。因修无生，果自寂灭也。梵语毗黎耶，此云，精进。若身若心，若自若他，不杂不间，无不精进，一步一进，身精进也。假使铁轮顶上旋，终不退失菩提心，心精进也。如一人与万人敌，不但心勇，事理并精，身心并进也。梵语禅那，此云，静虑。又云，思惟修，总名曰定。宜知世间禅，出世间禅，出世间上上禅。世间禅：有四禅，四空，次第八定。四禅根本禅，有觉有观，思惟修也。四空，寂静修也。此皆能伏烦恼，而不能破。出世间禅：有观、练、熏、修、八背舍、八胜处、九次第定、十一切处。能破烦恼，能了生死。出世上上禅：为胜妙上定。如首楞严三昧，真谛三昧，俗谛三昧，中谛三昧，二十五王三昧等，皆上上禅也。大士无不修禅，能起寂灭定而现诸威仪也。梵语般若，此云、智慧。如生空智、四谛智、因缘智、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无不具足，乃实智也。由浅入深无不究竟，故曰波罗密。由实开权，则有方便、力、愿、智、四度。若能修六度，早已离生死此岸，渡烦恼中流，达涅槃彼岸矣。而今依然具缚凡夫，仍在生死海中者，因被业所障，故不能修。大乘以六波罗蜜为正，三十七道品为方便。小乘以四念处为正，余三十三为助也。所言三十七品：即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所谓三四、二五、单七、只八、是也。大乘指此为助道法，故云助菩提法也。八万四千波罗蜜门，吾人一念心性本来具足，个中无一法而不具也。今不能修者，罪业所障故。不修六度，故无有智慧，不修助道，故无有方便。自无始以来，由烦恼障、业障、报障、障菩提心，故四无量心不得现前。障菩提愿，故四弘誓愿不能相续。障菩提行，故正道助道皆不能修。不思则已，思之真要痛哭流涕。惟愿慈悲摄受，忏悔令灭。

某等重复增到，五体投地。又复无始已来，至于今日。轮转三界，备历六道，受四生身。或男或女，非男非女。一切处，起无量罪。或为大身众生，更相啖食。或为细身众生，更相啖食。如是等杀业，无量无边。障菩提心，障菩提愿，障菩提行。今日忏悔，愿乞除灭。

此忏报障杀业罪也。自无始以来，轮转三界，以因果。或升或降，或苦或乐，如旋火轮。忽上忽下，不休不息。备历四生身，那一道不去，何一生不受，故云备历。三界为总，六道是别。皆为所依处，即依报也。四生为正报，又四生为习果，三界是报果。报从缘生，习从因有。如是缘，招如是报。如是因，感如是果。丝毫不爽也。胎、卵、湿、化、之四生，如楞严云：胎因情有，情为胎生之因。卵因想生，想为卵生之因。湿因合感，化因离应，皆以情想为因。若用爱见修布施、行慈悲、约人则有亲，约处则有远近。虽为出世之善事，而美中不足。善中有毒，既有情爱之因。必堕胎生之果。如三业所作之善，能平等心，不分亲远近，即是菩萨之行，出世之因也。想为虚想，不同情之滞也。因想造恶，堕于鸽雀鸳鸯之身。因想带痴作善，堕于白鹤凤凰之身。因想修定，则为虚空神。因想而得通，则为仙趣。因想而行善，则上升于天。而六道是约论，四生是约横言，故六道不出于四生。人、畜、阿修罗，具足胎、卵、湿、化。上、诸天，下、地狱，中、中阴身，祗有化生。鬼道通于胎化二生。如颂曰：人旁生具四，地狱及诸天。中有唯化生，鬼通胎化二。今忏六道四生报障，因人道行业注重，故先忏之。四洲六欲，畜类旁生，皆有男女，及非男非女。造罪者，大地无非造罪之场。或在密室，或在显处，或在陆上，或在水上，或山林中，或广众中，造种种罪。故云：一切处，起无量罪。此为总说，下则别出杀业。而于众生界中，杀二业为最重。杀、盗、、妄、乃根本罪也。无人不作，何人无之。大身众生，飞禽则大鹏，金翅。走兽则虎、豹、豺、狼。乃至人死为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牛，牛死为人。以强凌弱，互相吞啖。细身众生，羽类则鸡、鹅、鸟、鸭。走兽则狐、狸、猫、鼠。乃至蚊、蝇、蚤、虱，微细虫豸，亦复如是。如猫捕鼠，鸡食虫。夏天蛇食鼠，冬季鼠食蛇，岂非互相食啖之明证乎？吾人从无始以至今日，大小身均受过，何一类而不食？杀业无量，障菩提道。故今忏悔，愿乞除灭。

某等重复至诚，五体投地。自从有识神已来，至于今日。于六道中，受四生身。于其中间，所起罪恶，无穷无尽。如是等罪，唯有十方一切诸佛，大地菩萨，尽知尽见。如诸佛菩萨，所知所见，罪量多少。今日至心，稽求哀，惭愧忏悔。已作之罪，愿尽销灭。未作之罪，不敢复作。

上来陈露罪愆，向后正为恳到求忏。吾等虽未得宿命通，然推今生果，可寻往日因。此中云：有识神以来，上文，均云无始以来。虽一言有，一云无；其实一致，无有二义。如吾人不能知识神从何时而有？既不知故，亦可云无始。迷佛性而有识神，有识神便有生死，有生死便有罪障。有罪障，故今日应忏悔。忏乃忏其有识神以来，因其前乃清净之佛性也。于六道中，受生死身，所起无量罪恶。博地凡夫不能知，二乘小圣亦不能知。惟十方诸佛，诸大菩萨，以三智一心中知，故尽知一切众生所有业障。五眼一心中见，故尽见迷昧凡夫所有罪恶。如佛菩萨所知见罪量多少，生大惭愧，建大忏悔。至诚感佛，无有不应。已作罪恶，忏之令灭。未作之罪，誓不复作，所谓革故不造新也。

仰愿十方一切诸佛，以大慈心，受某等今日忏悔。以大悲水，洗除某等能障菩提。一切罪垢，令至道场，毕竟清净。

此为恳求慈悲摄受，诸佛登涅槃山顶，圣中之圣，天中之天，故宜仰面求之。愿佛慈悲，俯鉴愚忱，洒我大悲水，洗我烦恼障、业障、报障、一切罪垢，悉皆洗涤清净，令我直至无上菩提。

又愿十方一切诸佛，以不思议力，本誓愿力，度脱众生力，覆护众生力。令某等今日起，誓发菩提心。从今日去，至坐道场。毕竟成立，不复退转。所有誓愿，悉同菩萨所行誓愿。仰愿十方一切诸佛，大地菩萨，以慈悲心，同加摄受。令某等得如所愿，满菩提愿。一切众生，各各具足，满菩提愿。

从今日起，发菩提心。建四弘誓，修六度行。以如来为父，以菩萨为师。佛之不可思议力，即本有功德力，性德是也。一切众生具此，十方诸佛证此。以佛之所证。被于众生之所具也。本誓愿力，即本地所起四弘誓，修德是也。上二约自利，度脱众生力，覆护众生力，此二利他也。由自利起化他，度脱众生力，大悲也。拔除一切生死苦故，覆护众生力，大慈也。能与毕竟清净乐故，仰求诸佛加被，令我自今日起，誓发大悲之菩提心。从今日去，直至妙觉果海。于其中间，毕竟不退。所发誓愿，与菩萨同，菩萨亦以四弘誓为愿故，愿佛垂悯，得满所愿。我既如是，众生亦然。何以故？法界同体众生，自他不二故。同一体性故。一具足一切具足，一满愿一切满愿。故云：各各具足，满菩提愿。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一

赞

归依三宝。截断疑根。挫情折意入玄门。因果俨然存。忏悔功深。诸佛共垂恩。

南无欢喜地菩萨(云云)

三宝有无量功德，不可思议之力，是一切众生所归依处。故将入忏悔之门，首先归依。疑根截断，惭愧体露。情，六情根也。意，第六意识也。挫断六情根，打破六意识。吾人内自疑身非法器，外疑大乘非真法，中疑法师非知识，斯疑为菩提之大障。净信不能生者，因情未挫，意未折，故也。今则情已挫，意已折，如是方能入忏悔之玄门。因果不忒，丝毫无差。界内以恶业为因，即有生死之苦果。今建立忏悔，发菩提心，修六度行为因，则有妙觉之乐果。如是因，感如是果，故云俨然存。前忏悔文中，无始至今，所有烦恼结业果报等，一切罪垢，悉皆忏尽。由此观之，则忏悔之功，甚深无量，广大无边。我能忏悔，则诸佛无不垂应。佛恩无尽，粉身碎骨，亦不能报。唯有弘法利生，方足酬其万一耳。此忏共有十卷，每卷末，各有一赞。赞后各有一菩萨之名。今第一卷已竟，故为第一欢喜地菩萨。上来始从皈依三宝，断疑生信，罪垢净尽。本可破无明惑，见真法性。从来未曾得，今方满所愿。庆幸欢喜，踊跃无量，故云欢喜地。现前大众，皆大欢喜，即可云肉身欢喜菩萨矣。否则唯有归依欢喜地菩萨，故云南无欢喜地菩萨也。

启运慈悲道场忏法，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南无过去毗婆尸佛。南无尸弃佛。南无毗舍浮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当来弥勒尊佛。

慈悲道场忏悔法卷第二

○发菩提心第四

第一归依三宝，乃一切众生所归依处。从今日去，至坐道场，总不离于归依处。但罪障众生，欲令归依三宝，反生种种疑情，故有第二断疑生信之文。如病人服药，反觉难堪，不知药有效力与否。所谓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今之归依三宝，亦复如是。然此是正疑，非邪疑也。于佛法上起诸疑窦，乃是悟之先机。故云：闻法若不疑，终不得见悟。所谓大疑则大悟，小疑则小悟，不疑则不悟。今以疑故，挫其情，折其意，而截断之，令生净信。然狐疑不信，由于吾人无始已来，惑业报三，重积如山之一切罪垢所障故。所以有第三忏悔之文。既忏悔已，罪花雕谢，清净明洁，故须发菩提心也。吾等自无始来，历时既久，遇佛亦多，发心因缘，不一而足。中间于先佛世时，教令发心，求菩提道者，固亦多矣。或遇善知识而发，或遇境缘而发。但以惑业报三障深厚故，愿行力微故，稍遇恶缘，即便退失。斯由信心不坚，行愿不固，悠悠扬扬之所致耳。如世人六根对于六尘；唯声色货利是逐，耗费一生光阴，虚生浪死，比比皆是。如出家人，初发心时，原为了生死，成佛道。故肯守淡薄，能发道心。及至于后，纔有名闻，稍受利养，即为所牵。或因门庭而退者有之，或因声誉而退者有之，此犹上焉者也。其次焉者，大诸被声色所缚，造地狱因，真可怜愍矣。或有人天福报，被五欲所迷，一味沈耽于乐。或生于无佛法处，随顺世间种种恶法。或生于北俱卢州，边地下贱，皆不遇佛，不闻法，长夜漫漫，梦梦不已，生死死生，何能发菩提心？立菩提愿？修菩提行耶？佛菩提心者，从大悲起。佛正行中，此心为先。欲求佛道，先以大悲熏心，乃至得果之后，欲行化他者，亦必以此大悲为之本也。梵语菩提，此翻为道。有三种不同：一曰真性菩提，此以理为道也。二曰实智菩提，此以智慧为道也。三曰方便菩提，此以逗机契理为道也。然菩提有大小之分，小者如罗汉，辟支。虽有生空菩提，无大悲心，不能利人，非真菩提。所谓二乘精进无道心，即此之谓也。大指佛果，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亦不为求声闻缘觉。惟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最上乘、法华称为大白牛车，佛果无上之道也。吾人以中道妙观，观一切世出世间，情与无情等境。皆是唯心所现，唯识所变，一一无非不思议妙境也。今当观于不思议境，依无作四谛，立四弘誓愿，起大悲心，依苦谛，誓度无边之众生。见三界九有，一切众生，未度苦谛。三苦八苦，无量诸苦。迷真逐妄，不思出离。是故我今发心，将来度尽众生，依集谛，誓断无尽之烦恼。见三界九有，一切众生，未知集谛，为见思、尘沙、无明、种种烦恼，缠缚不脱，随业报生。是故我今发愿，将来断尽烦恼。此二誓愿，以大悲而下化众生也。依道谛，誓学无量法门，见三界九有，一切众生，未修道谛，戒定般若十二部经，无熏闻思。不知修学，四心六度，三十七品助菩提法，诸波罗密门。是故我今发愿，将来勤学法门。依灭谛，誓成无上佛道。见三界九有，一切众生，未证灭谛，迷觉体者，不信佛心；悟觉体者，分真未圆；是故我今发心，令一切众生，将来同成佛道。此二誓愿，以大智而上求佛道也。如此发心，一发一切发，名为三心圆发。三心者，如观无量寿佛经云：一者、至诚心，直心正念真如法故，以至诚直心，与真性菩提相应。二者、深心，乐习一切诸善根故，以为植众德本，与实智菩提相应。三者、回向发愿心。谓一毫之善，一尘之福，内起直心。外修善法，尽回向于法界众生，度脱有情，与方便菩提相应。故知修观经之三心，即今圆发三心也。第一、真性菩提。即佛果之体大。依此体大，发离过绝非之心，将来得证法身。第二、实智菩提。即佛果之相大。依此相大，发穷横之心，集诸善根，得圆满报身。第三、方便菩提。即佛果用大。依此用大，发大用繁兴之心，所有功德，寸丝不留，尽以回向一切众生，将来得千百亿化身。第一、真性菩提，法身德也，由正因理心发。第二、实智菩提，般若德也，由了因慧心发。第三、方便菩提，解脱德也，由缘因善心发。初发三心，即发三菩提。由三菩提，开发三因。修三止观，破三惑；证三德，成三身；是为发菩提心之大旨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相与已得，洗浣心垢。十恶重障，净尽无余。业累既遣，内外俱洁。次应仰学菩萨，修行直道，功德智慧，由之而生。所以诸佛，每叹发心是道场，能办事故。

向下劝发菩提心之文，因众生业重，非劝不行故。此段先结前生后。同业大众，前既忏悔业障，所有过现三业罪恶，悉皆忏悔清净无累。故云已得洗浣心垢，内外俱洁。如楞严云：想相为尘，识情为垢，此即心垢也。又云：二俱远离，则汝法眼，应时清明，此即心净也，若身若心，悉蒙十方诸佛，以大悲水，洗除净尽，内外明洁，此结前也。次应仰学下，即生后也。发菩提心，应以诸佛菩萨，为大导师，为大轨范。佛菩萨，身口意俱直，无谄曲也。如佛顶经云：佛告阿难，汝当直心酬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是知修道先须直心，能以直心为因，则果证菩提自不难矣。净名云：直心是道场，故知直道，即菩提道也。菩萨修行直道，故能出生功德智慧。盖菩萨心直故，不起则已，起则总是菩提心。口直故，不说则已，说则便是菩提法也。身直故，不行则已，行则无非菩提行也。如是发心，心则证诸智慧。如是运身，身则证诸功德。功德，即缘因善性，成福德庄严也。智慧，即了因慧性，成智德庄严也。缘了二性，修德也。正因理性，性德也。从性起修，因修发性，一发一切发。三因圆发，性修不二，事理圆融。所以十方诸佛，无不赞叹此直道菩提心也。故云初发心时，便是正觉。成就慧身，不由他悟，以此菩提心，能办出世成佛之大事故。

唯愿大众，各坚其志，莫以年命，待时漏尽。勿令空去。后悔无益。相与今日，值遇好时，不应日夜，烦恼覆心。宜当努力，发菩提心。

此正劝发菩提心之文。诸佛既赞叹于前，今各人亦应立坚固之志，发菩提心。如金刚心，一切诸物不能摇动。有志则无事不成，无志则一事不办。世事尚须立志，何况办佛道之大事乎！不发菩提心者，或云家累牵着难发；或云时节因缘未到；或命运多乖不发；或年老年轻不发；有种种推诿处。殊不知今夜不发，忽天亮漏尽矣。晨朝不发，顷刻黄昏漏尽矣。不知此生不发，一息不来，就是来世。今日不发，今日空过。今年不发，今年空过。今生不发，今生空过。所以云：若要发时当下发，莫待来年与后年。世事纷扰，那有了期。若因循随尘，一生空过，一失人身，悔之晚矣。年命待时，乃是糊涂知见。而究其所以不能发者，由于烦恼业障盖覆自性故，虽发亦不坚不常也。大众当知，今值太平时世，良好因缘，应当打破烦恼，发菩提心。切勿辜负光阴，当念人命无常，即在呼吸之间。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宜各努力，发菩提心。

菩提心者，即是佛心。功德智慧，不可格量。盖论一念，况复多念。假使历劫，修无量福。乃至今生，备行余善，不及发心万分之一。算数譬喻，亦不能尽。

此为较量发心功德。佛心者，即无上正等正觉之心，亦吾人所发之菩提心是也。心、因也。佛、果也。我辈能发菩提心，即能证于无上佛果。如云：不生灭心为本修因，然后圆成果地修证。是知因赅果海，果彻因源，不相谬也。然佛果功德智慧，不可思议测度，可知吾人初发一念之菩提心，其功德智慧即不可较计度量。故华严经云：初发心时，便成正觉。所有慧身，不由他悟。既知一念发心功德，尚不可量，况多念发心耶。又况一日、一月、一年、一生发心耶！况复直至坐道场乎！法华载有以八十劫布施众生，仅有福德，而无智慧，因未发菩提心故也。是知无量劫来，培植福德，不及发菩提心，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乃至亿万分之一，直是算数譬喻所不能知也。

又有一人，但作福德，不发菩提无上道心。譬如耕田，不下种子，既无其芽，何处求实？以是义故，须发菩提心。

此劝作福，须发菩提心。若但作福德，福田虽耕，而未下菩提心之种子。既不下种，芽无由发？芽尚不有，安能望其开觉花，而结菩提果耶？当知不发菩提心，纵修无量福德，皆魔业也。人天福报，有漏之因。报尽还来，散入诸趣。故知欲修诸福德，当发菩提心。如田既耕耘，复下种子，则春种一粒，秋收万颗矣。所以修诸功德，固不可少；而断烦恼，了生死，度众生，成佛道，皆以此菩提心为根本耳。

因缘为证；上报佛恩，下拔一切。所以佛赞诸天子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说。为欲利益一切众生，发菩提心，是为第一供养如来。

此引经中因缘，作证，欲上报佛恩，须发菩提心，是为第一供养如来故。欲下拔一切众生苦，亦必须发菩提心，由大悲而起故。如大集经中：诸天子向佛发愿，发菩提心，利益一切众生。故佛赞言：善哉善哉！为最胜第一供具，供养如来。非唯我赞，十方诸佛，皆出广长舌之所共赞也。是知欲利益众生，非发菩提心不可；以菩提心，大悲为体故。欲供养如来，亦非发菩提心不可；以菩提心，佛所欢喜故。然菩提心，必仗因缘方得发起。如省庵法师劝发菩提心文，有十种因缘：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三者，念师长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众生恩故。六者，念死生苦故。七者，尊重己灵故。八者，忏悔业障故。九者，求生净土故。十者，为令正法得久住故。

发菩提心，非止一过，唯应数发，令菩提心，相续不断。是以经言：于那由他恒沙佛所，发大善愿。是知发心，其数无量。

此劝常持菩提心。发菩提心，非止一次二次。直须常常发，时时发，生生世世发，念念相续发，无有间断发。如是发心坚固，不为退失。所以大集经言：于那由他劫中(梵语那由他，此云垓。)经过有恒河沙佛所，悉发菩提心之善愿。是知发菩提心，岂止一回二回。如经所云：其数无量。而众生界中，虽发心而常忘失间断，由于生灭心用事耳。故今须办至诚心，深心，回向发愿心。三心圆发，务须数数相续。行住坐卧，常持此心。念念不退，心心无间。如此发心，自然见佛。何以故？佛与菩提心相应故。若不发心，则佛出世时，我正沉沦。我出世时，佛已灭度。若能发心，则智慧现前，终有见佛之一日也。

又菩提心，但遇善知识，便得发起，未必皆须值佛出世。如文殊师利，始向菩提，乃因女人。以发初心慧式，不惟凡品，轻标心志。实由渴仰大乘，贪求佛法，依倚诸经，取譬世事，怨亲无差。六道一相，愿因斯善，俱得解脱。若同信解。知非戏论。

此示发心不必一定须于佛前也。上文在恒沙佛前，发菩提心。今者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恐不得其意者，有所借口。其实未必待佛出世，方发菩提心。但遇善知识，亦可发心。善知识者，为成佛道之全因缘也。莫不云：思地狱苦，发菩提心，以示人也。梵语文殊师利，此云妙吉祥，又云妙德。一切诸经，除华严外，皆以文殊师利为上首。最初文殊师利，于无量劫前，为童子时，相貌堂堂。有一女人，见之心生爱染，乞为夫妇。但童子福厚障轻，非但不起邪念，反生惭愧。时该女子，百般引诱。文殊时生悯念誓度此人，由此发菩提心。后至吾佛大集会上，见一女子深入禅定，文殊欲令出定。但其定力甚深，竟不能出。虽以文殊神力，尚不能出此女子之定。会中诸大弟子，并大菩萨，及诸天子，见文殊不能出女子定，遂各生疑。咨请于佛，佛言：此女匪但文殊不能，我亦不能出其定也。惟下方过四十二世界，有一菩萨，名曰网明，能出其定。佛即放光，下照菩萨之顶，网明既至。乃向女三轻弹指，女即出定。众又问佛，佛言：此女最初于网明所发菩提心，是故网明能出其定。而文殊乃于此女发菩提心，盖网明为此女发心之师，而此女为文殊发心之师也。众生界中，不可思议。不可以牛羊眼观视众生，不可以凡夫心测度众生也。慧式二字，另句读之，释曰慧指智者。式言标式，如文殊乃因女人以发初心之标式。有智学者，大可取之为法也。承上意云：试观文殊大士，尚因女人以发菩提，奚必定须遇佛，始发心耶。故有次二句，云不惟者，谓不可谬起思惟，而妄生分别也。凡品者，谓以分别心起，妄分高下。将谓佛是上圣，女是下凡，决非成菩提之法器。品，犹器也。果如斯议，便是轻意标心，无决定志，是小乘之见解也。当须志求佛法，仰学大乘，不可以人而废法也。今依经中，文殊因女人发心之世事因缘，取譬吾人发菩提心，不局于遇佛出世。设遇一切善恶知识，亦可发心也。以此因缘，为我辈迷流发菩提慧心之仪轨也。如舍利弗，以龙女成佛，遂轻视之，云女人有五障故。此乃藏教人之陈习难忘，妄起分别，谬生思惟，轻视女子。是则不了圣智，而以近浅之心量计较也。须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女子何尝不可成佛？文殊以女子而发心，足知佛法平等，无有高下，一体同观。怨者不怨，亲者不亲。情爱不起，一念无差。上不见天道之乐相，下不见三途之恶相。惟是一相，愿大众信仰此菩提心之善处。同得信解，方知此是真语、实语，非戏论之谈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发菩提心。必须起想，先缘所亲，系念之时。念己父母师长眷属，又念地狱饿鬼畜生，又念诸天诸仙一切善神，又念人道；一切人类，有受苦者，当云何救？见已起想，应发是念。唯有大心，能拔彼苦。

此为缘境而发菩提心也。发菩提心一事，应当缘境而发。世上境界很多，众生业识茫茫。若非仗境，安能发起？所谓法不孤起，仗境方生。道不虚行，遇缘则应。所以此段之文，正令吾人缘境发心之意也。想即虚想，若论本地风光，则真心无念，安得有想。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此言想为恶者也。又观无量寿佛经云：诸佛正知海，从心想生。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此以想为善者也。然则想之为物，究竟善耶恶耶，在当人自用之耳。今发菩提心，须知有邪、正、真、伪、大、小、偏、圆、之异，不可不辨。故此起念缘想，虽于妙明心中，固属妄想。今于发菩提心中，此想万不可少。于此想心苟能识邪正，明真伪，辨大小，简偏圆，是为具择法眼也。且道云何起想？须向自心审察。试问吾所发心，为正耶、邪耶？大耶、小耶？真耶、伪耶？偏耶、圆耶？云何为邪？如修行人，心游道外，不究本心。或求利养，或好名闻，或望将来果报，或贪现世欲乐。如此发心，是皆为邪。若为了生死，为成佛道，为度众生，是则为正。有罪不忏，有过不除，内浊外清，始勤终怠。虽有好心，常为名利之所夹杂。虽有善法，多为罪障之所染污。是则为伪。若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众生。闻佛道长远，不生退怯。观众生难度，不生厌倦。唯为发最上心，成无上菩提。如登万仞之山，必穷其顶。如上九层之塔，必造其巅。是名为真。若视三界如牢狱，畏生死如冤家，仅求自度，不欲度人，是名为小。若众生界尽，我愿方尽。菩提道成，我愿方成。如地藏菩萨云：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是则为大。若于心外见有众生，及以佛道，愿度、愿成。功勋不忘，知见不泯，不达唯心之旨。纵使发心，是度心外之众生，成心外之佛道，不过成一权乘菩萨而已。是则为偏。若知自性是众生，故愿度脱。自性是佛道，故愿成就。以虚空之心，发虚空之愿，行虚空之行。证虚空之果，亦无虚空之相可得。如是发心，方名为圆也。吾人既审察已，知审察，则知去取。知去取，则可发心。云何审察？即如前试问之言是也。云何去取？去其邪、伪、偏、小，取其正、真、圆、大。如是发心，方得名为真发菩提心矣。故云：必须起想。先缘所亲者，因顺凡夫情故。因爱见之习气，一时未能顿忘，故发心先缘生身父母。所谓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十月怀胎，三年乳哺。推干去湿，咽苦吐甘。才得成人，指望绍继门风，供承祭祀。今吾等既已出家，滥称释子，添号沙门。甘旨不供，祭扫不给。生不能养其口体，死不能导其神灵。于世间则为大损，于出世又无实益。两途既失，重罪难逃。唯有发广大之菩提心，以报答耳。如是一人闻之，一人念己父母。多人闻之，多人念己父母。乃至同业大众闻之，皆念己之父母，此自度度人之法也。父母生我色身，师长资我法身。而师长有世出世之不同，世间师长，教我礼貌。无礼貌，同于异类。出世师长，教我佛法。无佛法，何异俗人。由此而了生死，成佛道，其恩德当超过父母百亿倍也。乃至念及父母师长之六亲眷属，一一欲报答之，度脱之。此虽妄念，然而是孝顺心，报恩心。是真善想，正可藉此以缘起菩提心也。吾人宿世父母师长，有发菩提心者，有不发菩提心者，有造善业者，有作恶业者。吾人道眼未开，不能如目连之洞见母在饿鬼道中，唯有缘想而发心耳。吾人无量劫来，生生世世之父母，其数无量。且彼为我之父母，我亦为彼之父母。互为父母，彼此有恩。今日不知彼等所在，我今幸得人身，又生中国。徒以见思、尘沙、无明、之所障，致觌面相逢，亦不识之。今则于畜生道中，披毛戴角，安知非昔为其子乎？今之飞软动，安知不曾为吾父乎？甚者，或号呼于地狱之下，或宛转于饿鬼之中，苦痛谁知？饥虚安诉？我虽不见不闻，彼必求拯求济。所以要念三途之苦，而发菩提心也。十方如来，皆是见苦而发菩提心者。菩萨发心，观于蠢动含灵，皆为过去父母，未来诸佛。常思利益，救彼出苦。我当亦复如是发心也。发菩提心，应以七周行慈，先以上品乐与上亲，中品乐与中亲，下品乐与下亲等，如四教仪集注中所明。又缘境由苦而至乐，自下而至上。如诸天诸仙，虽有五欲之乐，逍遥之乐，神通自在之乐。而未得无漏，必有漏落三途之苦，我今发心度之。又念人道一切人类，男女贵贱端丑。众苦煎逼身心，受无量之苦，昧不自知。我当云何救之？如是缘六道苦相，皎皎于心目之间，则大悲心不期切而自切矣。然如是苦恼无边众生，唯有大心能拔。盖众生芸芸，满沙界。诸天诸仙，到处皆有，饿鬼畜生，在在不无。即如人类有四洲，天道有六欲，而我以七尺之形躯，介尔之妄心，云何能拔彼众多之苦？故须扩充大心，则能拔一切众生之苦。由一想而扩至于想，此乃由小而至大，与前之缘境审察不同也。

若一想成，应作二想。二想成已，应作三想。三想成已，满一室想。一室成已，满一由旬。一由旬满已，满阎浮提。阎浮提满已，满三天下。如是渐广，满十方界。见东方众生，尽是其父。西方众生，尽是其母。南方众生，悉是其兄。北方众生，悉是其弟。下方众生，悉是姊妹。上方众生，悉是师长。其余四维，悉是沙门婆罗门等。见已作念，若受苦时，当作我想。诣诸人所，调身按摩，誓拔其苦。得解脱已，为其说法。赞佛赞法，赞菩萨众。作是赞已，心生欢喜，见其受乐，如己无异。

此为扩充假想，发广大心也。上既想念地狱鬼畜人天等境，大悲心念油然而发，自然相继不绝。世间尘劳妄想，任运而伏。先缘一想，想成应起二想三想。三想成已，乃至满一室想。由是逐渐扩充一城，至一由旬，一中国，五大洲，一阎浮提，一四大部洲，一小千世界，一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乃至尽虚空法界。如是缘想众生境界，东西南北，四维上下，皆有男女。而文中云：东方众生，尽是其父等，似乎太局。应如梵网经云：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故随处皆有父母，又年长我者为我兄姊，年幼我者为我弟妹。一切办道者，悉是沙门释子。净行婆罗门，四方四维，莫不如是，作是想已，复作是念：若彼受生老病死等种种苦难，即我之苦。故我缘念其受苦时，即到彼前。调其身，摩其顶。按抚其身，安慰其心。誓拔苦厄，令得解脱。然后为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为其说四弘誓愿，乃至发菩提心之法。赞扬三宝，令生归敬。佛为两足尊，法为离欲尊，菩萨僧众为众中尊。作是赞已，彼则心生欢喜。必受出世之乐，如是与我得乐，无有异也。然作此缘想，非是实境，缘尘影像假想而已。唯于发菩提心，不得不如是，亦即所谓冥熏法界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发菩提心，应当如是，不舍于苦而度众生。相与人人，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心念口言，作是誓愿。某等从今日去，乃至道场。于其中间，在所生处，恒值善知识，发无上菩提之心。若处三途，及堕八难，常使忆念发菩提心。令菩提心相续不断。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当起勇猛心，殷重心，发菩提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为度众生故，为报四恩故，当捍劳忍苦，不惜形躯，而后可拔人苦。愿从今日去，直至坐道场，终无诸委曲相。凡我在所生处，无论东西两洲，上天下地，或有佛法处，或无佛法处，恒念遇善知识，发菩提心。纵或处于三途，堕于八难，众苦临身，正好忆念。令菩提心，常常相续，念念不断。八难者：如释迦出世，我正沉沦。我等出世，佛则早已双林寂灭。此为佛后难。而弥勒佛出世尚迟，是名佛前难。此二合为一难。又有盲聋喑哑之不见佛，不闻法难，又自恃世智辩聪，不信佛法难。或受五戒，享痴福，生于北俱卢洲难。此洲不但佛不出世，即韦驮菩萨亦所不到。或因修无想定，报生无想天，五百大劫不能见佛难。又以三恶道为三难，共为八难。今愿无论以往业入三途，堕八难。常须忆念菩提心，不令忘失，作忏祖师。愿同业大众，未堕苦难时，不可不预先防备。今者既不处于三途，又不全于八难。而幸得人身，又生中国，又遇善知识，闻此大乘忏法。当起勇猛心，不可悠悠扬扬。当起殷重心，不可轻轻忽忽。同发菩提心，既发心已，应当志心痛切，归依大慈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勇施佛。南无清净佛。南无清净施佛。南无娑留那佛。南无水天佛。南佛坚德佛。南无栴檀功德佛。南无无量掬光佛。南无光德佛。南无无忧德佛。南无那罗延佛。南无功德华佛。南无坚勇精进菩萨。南无金刚慧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礼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礼也。

某等今于十方，一切三宝前，发菩提心。从今已去，乃至道场，行菩萨道，誓不退还。恒作度脱众生心，恒作安立众生心，恒作覆护众生心。众生不得佛者，誓不先取正觉。仰愿十方一切诸佛，大地菩萨，一切圣贤，现为我证。令某等一切行愿，皆悉成就。

此为仰求三宝，证明誓愿之文。今于三宝前，发菩提心，愿作证明。从初发心，乃至成佛。虽受众苦，终不退失。恒发大悲心，度脱一切众生。恒起大慈心，覆护一切有情。复起喜舍心，安立诸众生。众生之所能安，由我能喜；众生之所能立，由我能舍；此即四无量心也。又愿：众生不成佛，誓不取正觉。如阿难云：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又如地藏云：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我愿亦复如是。仰愿诸佛菩萨，一切圣贤，为我证明。令我等诸波罗密之菩提行，四弘誓之菩提愿，乃至阿耨多罗之菩提果，毕竟得以成就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设使历劫，行多种善。乃得人天华报，未得出世实果。寿终福尽，还堕恶趣，身坏苦逼，不能自免。若非立弘誓愿，发广大心，无由百福庄严，离诸衰恼。

此篇重劝发菩提心文。初劝修善，须发菩提心，以显发心之要也。发菩提心，不可间断，应日日如此。吾人处世，不论作何事、修何行，每日必须发愿回向，回向即菩提心也。否则行无归宿，如商家每日结算帐目，则不致于零落。故无论闲忙，总须回向。非唯善事须回向，即恶业也须回向。善者则将来庄严净土，恶者则从此忏悔，革故不造新也。以善恶不住故，不住于善则善集，不住于恶则恶消矣。吾人于无量劫来，或修不杀、不盗、不淫、不妄、不酒、之五戒善因。又如世人所守之三纲五常等善，皆可得人类之华报。或修上中之十善、止善、行善、及诸布施、持戒、忍辱、四禅、八定、等善因，乃得上天之华报。言华报者，虚果不实，如华故也。得人身者，具衣食住，举动轻利。得天身者，则有清净五欲，殊胜六尘。犹世间草木之花，有色有香，而暂时灿烂鲜美，终必萎谢。如人初生，肌肤润泽，忽而鹤发鸡肤。人既如是，天亦可知。不过谢分久暂，总无有不归磨灭，而不雕残者也。故名华报。至于出世圣人，方得名为实果真报。以世俗眼光观之，如阿罗汉、辟支佛，出同居土，了分段生死，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梵行已立，取证寂灭，可为实果。不如世间之华报，有谢有落故也。若以法眼观之，因迁果易，仍有变易生死，何可名为实果？实而论，唯上品无障碍土，可谓实报。清净法身，可名实果。然此可与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因非俗眼所能见故，若不得真实果报，则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寿必有终，福必有尽。寿终则死，福尽则衰。寿终则四大分散，色身败坏。福尽则衰相现前，众苦逼迫。如是福寿既尽，不能自免。今则吾等寿未终、福未尽、恶趣未堕、色身未坏、苦尚未逼、正可乘此、以立四弘誓之菩提愿，发广大之菩提心。以此愿此心，可远离人天衰恼之相，而得百福庄严故也。若不发菩提心愿，纵使行种种胜善，修无量福业，终难免华报衰恼之苦。而难得常住不灭，巍巍万德之百福庄严相好也。百福之百字，非定数也。若以福足慧足，则为二严克备。若推广而言，则为万德庄严。处中而谈，则称百福庄严。虽广略有异，其旨一也。立弘誓愿，发广大心，为百福之因。六度、十波罗密，为百福之缘。因缘具足，至果则有百福庄严之报。然则云何百福？即施、戒、忍、进、禅、慧、方、愿、力、智、之十度。每行一度，以一度为正、为主。九度为助、为伴。故一度即具十度。如一施度，我心无恶，即为戒施，施而无瞋，是名忍施。施而不怠，是名进施。一心布施，是名禅施。施而无着，即名智施。六度如是，十度可知矣。既十度互具成百度，则为百福庄严也。前五度为福，后五度为慧。故佛果上，虽万德庄严，而通称为两足尊也。既能百福庄严，则不生不灭，不变不迁，复何有人天衰坏之苦恼相哉！

相与今日，唯当一心一意，缘念诸佛。起坚固志，发菩提心。发心功德，不可称量。诸佛菩萨，说不能尽。如是善力，不可思议。岂得不志心，专在一意？大集经言：譬如百年暗室，一灯能破。勿谓一念心轻，而不努力。

此明菩提心力，不可思议。今应缘念，即上文之起想也。十方诸佛，有无量功德，香光庄严。而我等但有业系烦恼，生死缠缚，心性是一，迷悟天渊。且如释迦世尊，因地与我等同为凡夫，今彼早已成佛。而我辈昏迷颠倒，仍为凡夫。以佛镜为鉴，当大生惭愧。然释迦之所以成佛者，由于起坚固志，发菩提心。而我之所以仍然为凡夫者，由于志不坚，心不发耳。故应缘念诸佛。而念释迦即念诸佛，佛佛道同故。既缘念已，当发菩提心。起坚固志，不被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之八风所惑动也。百折不回，一往直前。从此而断烦恼，了生死。度众生，成佛道。如此发心。一发一切发。其功德岂可得而思议哉！是故发心功德，虽二乘小圣，十地大士，皆不能较量。就是诸佛菩萨，通身是口，恐亦说不能尽也。一切诸宝，如珊瑚玛瑙等，而以摩尼宝珠为王。诸善如云，无量无边，惟此发菩提心，为众善中王。我辈具缚凡夫，安可不志心一意，启发斯心，而辜负佛化耶。下为引经作证，如大集经言：百年暗室，喻如吾人无量劫来，惑业报之一切罪障。正如无明鬼窟，黑暗岩下。一灯能破，即吾人发菩提心之一念慧光，烛破无始昏暗。如皓日当空，千林失白。狮子出窟，百兽潜踪。又如经称，少善不生，多福乃致。言多福则莫如执持名号，言多善则莫如发广大心。是以暂持圣号，胜于布施百年。一发大心，超过修行历劫。故知不可轻视于发心之一念，而不努力也。

相与胡跪合掌，一心缘十方一切三宝，心念口言：某等今于十方一切诸佛前，十方一切尊法前，十方一切菩萨前，十方一切贤圣前，直心正念。起殷重心，不放逸心，安住心，乐善心，度一切心，覆护一切心，等诸佛心，发菩提心。某等从今日去，至坐道场。不着人天心，不起声闻心，不起辟支佛心。惟发大乘心，求一切种智心，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此正对三宝前发菩提心之文。既欲发心，须将六根收摄。志心一意，缘十方三宝。言十方者，界多。一切者，数多。自性本是横周，故一念起，一起一切周。我此一念净裸裸，赤洒洒，寸丝不挂。湛湛寂寂，是名直心。不杂诸念，无诸邪思，名为正念。正念者，无念也。而无念无不念，无心无不心。如是则念念弥勒出世，步步王宫降生。亦如起信所谓直心正念真如，从真如法界流出，无非真如。所以下之殷重等心，心心皆是真如心，念念无非菩提念也。于三宝前，既直心正念，复起殷勤郑重，不可轻忽之心。不生放荡游逸之心。安然不动，住于无去无来之心。乐习众善，广修万行之心。以大悲，度脱众生心。以大慈，覆护一切心。以诸佛平等不二无差别心为心。以发无上菩提之心也。如是发心，愿从今凡夫地起，直至佛果菩提。于其中间，永无诸委曲相。人天迷于有，而着于乐。有漏华报，如影随形，委曲相也。闻佛四谛声而悟道，知苦、断集、修道、证灭、谓之声闻。梵语辟支，此云缘觉，亦云独觉。出无佛世时，独宿孤，物变易而悟道，谓之独觉。出有佛世，秉十二因缘教而悟无生，名为缘觉。此声闻辟支之二乘。但求自利，沉空滞寂。无大悲心，不能说法利生。饮三昧酒，堕无为坑，亦委曲相也。今发心不着于人天，不滞于二乘。唯发悲智并运，上求下化之大乘因心。以不求而求，求于一切种智之果觉。大乘者，即广大之一心也。能趣五百由旬，到觉智之海。是则因赅果海，果彻因源。因果相应，成就无上菩提也。

唯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大地菩萨，一切圣人；以本愿力，现为我证。以慈悲力，加助摄受。令某等今日发心，在所生处，坚固不退。若堕三途，及处八难，于三界中，受种种身，受种种苦，难堪难忍。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大心。宁入无间，大火轮中，受种种苦，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大心。此心此愿，等诸佛心，同诸佛愿。

此段恳求证明摄受之文。我今发心，愿诸佛菩萨，各以本因地中，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誓愿功德之力，亲为我证。哀悯摄受，愿我随所生处，不令忘失。但以前路茫茫，不胜危惧。推测自心，三障未蠲除，六根未清净。或无始来，有三途之业。八难之障。以宿业发现所牵，难免三途八难之恶报。或受胎、卵、湿、化、之种种身，受苦苦、坏苦、行苦、等无量诸苦。然虽处于不堪忍受之苦难中，而誓不以苦故，退失斯心。假使铁轮顶上旋，终不退失菩提心。宁入无间地狱，上火彻下，下火彻上，之大火轮中，受种种苦，誓不以苦故，退失今日所发之广大菩提心也。以此心等于佛心，此愿等于佛愿故也。

重复至诚，顶礼三宝。某等从今已去，至于成佛，不舍二法。知一切法空，度脱十方一切众生。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心念口言：某等不为自身，求无上菩提。而为救济一切众生，取无上菩提。从今已去，至于成佛。誓当荷负无量无边，一切众生，起大慈悲，尽未来际众生。若有三途重罪，六趣厄难，某等誓不避众苦，以身救护，令此众生，得安隐地。

此为发愿之文。从今日起，至成佛止，不舍惭愧二白法。至果则为福智二严，因地则为悲智二心。因智故，能知一切法空，生佛一相，法界平等。因悲故，能度脱十方一切众生，乃无度而度也。惭愧二白法，性德也。悲智二心，修德也。全性而起修，由惭愧而起悲智，至果则为万德庄严。诸大菩萨。初地坐百叶莲华，二地坐千叶莲华，三地坐万叶莲华。圆满报身佛，所坐莲华，其叶无量无边，福德庄严，不可思议也。我今念念发心，不为自求欲乐，不为作自了汉。实为救济水深火热，一切苦恼众生，而发菩提心也。愿我如大地，担负尽虚空界，一切众生，是为横也。又以大慈悲心，度脱尽未来际，一切众生，是为穷也。就是三途八难之众生，愿不避苦，誓覆护之。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如是之悲愿，令诸众生，离苦恼而得安乐也。

唯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此为总相礼佛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莲华光游戏神通佛。南无财功德佛。南无德念佛。南无善名称功德佛。南无红焰帝幢王佛。南无善游步功德佛。南无宝华游步佛。南无宝莲华善住娑罗树王佛。南无斗战胜佛。南无善游步佛。南无周匝庄严功德佛。南无弃阴盖菩萨。南无寂根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相礼佛也。

愿以大慈悲力，现为我证。令某等今日发菩提心，行菩萨道，在所生处，具足成就。所到之地，一切解脱。

此为别三宝前，发愿求证之文。吾等所发菩提心，所立菩提愿，所行菩萨道，在所生处，终不退失，悉皆成就。普愿苦恼众生，俱得解脱也。

重复至诚，五体投地，顶礼十方一切三宝。某等不为自身，求无上菩提。为度十方一切众生，取无上菩提。从今已去，至于成佛。若有众生，愚痴黑暗，不识正法，起诸异见者；复有众生，虽修道行，不达法相者；如此众生，乃至未来。某等誓以佛力、法力、贤圣力、种种方便，令此众生，皆入佛慧，具足成就一切种智。

此为总三宝前，恳求摄受证明。吾等发心，不为自身。为度脱众生，取无上菩提。与上文虽为重复，而有总别不同。况发菩提心，多多益善。如入宝山，岂得一摩尼，便为足乎。从今日去，至于成佛。于中行菩萨道时，若见有愚痴众生，堕于黑暗丛林，妄起异见，誓必以方便力，而拔济之。我则知众生之苦恼，诸佛之恩德，通达大小乘之法相。而彼等以异见，不识正法。正者，不偏之谓也。或偏于空，则成断见。或偏于有，则成常见。大乘正法，不住于空，不着于有。而以实相为体，实相无相无不相，无相则非有，无不相则非空，唯是中道妙义。故凡夫之着有异于空，二乘之着空异于有，权乘大士之着二边异于中道，斯皆异见，而非正法也。又诸愚昧众生，被外道邪师所惑，虽亦行道，而不达法相。致盲修瞎炼，堕坑落堑。如西土外道，因定中见牛生天。即计牛食水草，而为生天之因，遂教徒众持牛戒。其时有一弟子，犹豫不决，遇舍利弗，询以牛戒。尊者引之佛前，禀白于佛。佛告以此戒若能持之清净不犯，则将来定可不失牛身，否则必入地狱。时外道弟子大生恐惧，从此投佛出家。是知牛羊等戒，本非因而计因，不明法相故也。或以无想为涅槃，四空为四果，是为非果而计果，亦由不达法相故耳。所言明达法相者，如在家二众之五戒十善，为世间之戒也。沙弥十戒，比丘具戒，为出世之声闻戒。如摄律仪戒，摄善法戒，摄有情戒，为出世之菩萨戒。如外道牛狗等戒，为邪戒。此为戒之法相。又如依八背舍、九次第定、等，能发六神通，是为出世之无漏定。如外道之九十五种所说鬼神法，或能知吉凶现神变之邪定。如凡夫所修四禅、四空、四无量、发五通等，斯皆世间之有漏定，此为定之法相也。又如依四谛慧，破身见、边见、六十二见，发真无漏，此为出世之无漏慧也。如外道依身见边见发诸邪智，拨无因果，为邪慧也。如凡夫因身边见发诸世智，说有因果等法，是为世间之有漏慧，此为慧之法相也。如未来众生，不识正法，不达法相，愚痴黑暗，起诸异见者；我愿以三宝力，种种方便，循循善诱，反邪归正，背尘合觉。令不识正法者，开佛眼而知中道妙义。不达法相者，使得择法眼，明达一切法相。同入诸佛实相妙慧，大觉海中，同圆一切种智而后已也。

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此为总相礼佛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普光佛。南无普明佛。南无普净佛。南无多摩罗跋栴檀香佛。南无栴檀光佛。南无摩尼幢佛。南无欢喜藏摩尼宝积佛。南无一切世间乐见上大精进佛。南无摩尼幢灯光佛。南无慧炬照佛。南无海德光明佛。南无金刚牢强普散金光佛。南无大强精进勇猛佛。南无大悲光佛。南无慈力王佛。南无慈藏佛。南无慧上菩萨。南无常不离世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礼佛菩萨也。

仰愿诸佛，诸大菩萨，以大慈悲力。大智慧力。不思议力。无量自在力。降伏四魔力。断除五盖力。灭诸烦恼力。无量清净业尘力。无量开发观智力。无量开发无漏慧力。无量无边神通力。无量度脱众生力。无量覆护众生力。无量安隐众生力。无量断除苦恼力。无量解脱地狱力。无量济度饿鬼力。无量救拔畜生力。无量摄化阿修罗力。无量摄受人道力。无量尽诸天诸仙漏力。具足庄严十地力。具足庄严净土力，具足庄严道场力。具足庄严佛果功德力。具足庄严佛果智慧力。具足庄严法身力。具足庄严无上菩提力。具足庄严大涅槃力。无量无尽功德力。无量无尽智慧力。

向下愿求佛力，施与众生。初先出佛之种种力，苦恼众生，若不发心，若不缘想，则长夜漫漫，酣醉大梦，不觉不知。既已缘想，则知东南西北，四维上下。上自天宫，下至地狱，莫不有我过去父母师长，于我有恩有德。我将何以拔彼苦，与彼乐？而报其鸿恩，其厚德耶？我虽缘境发心，苦无修证。今乏种种力用，欲益无从，徒兴力不从心之慨。然自力不足，幸佛力有在。故唯有仰求十方诸佛，诸大菩萨。夫诸佛菩萨，道登觉海，功成妙智。称理尽性，妙用繁兴。无一力而不具，无一用而不周。众生机感，无不随顺而应。凡有所求，无不各满所愿也。但佛力无量无边，不可数量测度，今则略出其要耳。大慈悲力者：慈悲为化他之宗，成佛之本。无缘大慈，能与十方众生之乐。同体大悲，能拔一切众生之苦。大智慧力者：智慧为自行之要，断惑之器。如观世音菩萨，普门示现。闻声救苦，千手千眼。以慧眼照见十方众生，以智手提一切沉溺。手手是智，眼眼是慧。无非大智慧力也。不可思议力者：从本有不思议理体，起无方大用，有不可思议之禅化妙用也。无量自在力者：虚彻灵通，无障无碍。如云：有八大自在，乃至无量自在。因自在无量，故能遍令九界众生，皆离缚而得自在也。降伏四魔力者：烦恼魔、即百八烦恼，五阴魔、即烦恼因缘凑偶，得是五阴和合之四大色身。死魔、即无常鬼到，故顷刻不留。天魔、即欲界主，深着世间五欲，滋扰行人，不使出彼范围，憎嫉一切圣贤道法。烦恼魔、是生死因。五阴魔、是生死果。天魔、是生死缘。死魔、是生死报。由此四魔，故令吾人轮转六道，此为界内之四魔。如二乘之苦、空、无常、无我，乃界外之四魔。佛为调御丈夫，界内界外所有诸魔，悉皆降伏。断除五盖力者：贪五欲乐，心生醉惑。怨对结恨，恼怒生瞋。神识暗塞，昏沉睡眠。放逸掉举，忧恼懊悔。犹豫不决，狐疑满腹。由此五法，盖覆缠绵，心神昏暗，定慧不朗，故名为盖。众生真性，不得显露，由于此盖。诸佛已断，今以此力垂被，令同断也。灭诸烦恼力者：所有见思、尘沙、无明、等，皆昏烦之法。恼乱心神，佛皆灭除净尽。无量清净业尘力者：善业、不动业、无漏业、二边业等，皆为清净业，而皆感报清净胜妙五尘等境。然犹是贴体衣衫，法性中之微垢。因有无量业尘，故须无量清净力而清净之。无量开发观智力者：开发众生空观之智，使得真谛理。开发众生假观之智，使得俗谛理。开发众生中观之智，使得中道第一义谛理。观智无量，故开发力亦无量也。开发众生无漏真空之慧力，使不着于有，则不漏落同居分段生死。开发无漏妙有之慧力，使不住于空，则不漏落方便变易生死。开发无漏中道之妙慧力，使不偏于二边，则不漏落于实报变易生死。是名无量开发无漏慧力也。六神通开之有无量，又从无记化化禅，而起无记化化通。化而复化，无穷无尽。故云：无量无边神通力。虚空无量，众生亦无量。今亦应以无量大悲力而普度之，令得解脱。故云：无量度脱众生力。起大慈云，荫覆一切众生而保护之，是名无量覆护众生力。无量安隐众生力，亦大慈也。无量断除苦恼力，亦大悲也。以大悲力故，拔除一切众生五住之烦恼，二死之苦难。以大慈力故，与众生菩提觉法安隐乐，涅槃寂静安隐乐也。与安隐、即拔苦恼，拔苦恼、即与安隐，不分而分，故有二力。众生无量，故与拔之力亦无量也。上以慈悲而施种种力，或覆护而与安隐，或度脱而拔苦恼，皆总显力用。下六种，为别显神力，救济六道。如泥犁、苦具众多。有八寒八热之主地狱，鬲子轻系等眷属狱，其类无数。其中受苦，随所作业，各有轻重，其数无量。总之众苦逼迫，不可胜言。今佛以无量解脱力，令离无量苦具也。饿鬼、有三类、九种、之别。常处不净，脓血粪秽，饥火节焰，不闻浆水之名，填河塞海。加以刀杖驱迫，其苦无量，今以无量拯济力而度脱之。畜生、即一切旁行众生。披毛戴角，资种植于田野。负债含冤，受驱策于边强，羽毛飞腾于碧汉，鳞甲游泳于清波。形分万殊，不出水、陆、空、行。强者陵弱，互相吞啖。怖畏百端，受苦无穷。佛以救度力而拔除之。阿修罗，瞋恚斗战，怒勇忿争。嫉贤能，猜忌为怀。常为曲心所覆，强慢无德。故一日一夜，三时受苦。苦具自来，佛以悲心摄受力而化度之。人道，有四洲不同。虽苦乐相间，总难免三苦八苦之所煎逼。故果报虽有胜劣差殊，而同是生老病死之轻报泥耳。但整心虑，趣菩提，唯人道能之。故佛以慈善摄受力，而降生人类，示同人法，而教化之。六欲诸天有五衰，三禅诸天有三灾。又有不依正觉，修三摩地，别修妄念，存想固形，游于山林。人不及处之仙道，乃至三界顶天之非非想。皆为有漏，报尽还堕恶趣。故佛以无漏力而劝化之，令得漏尽。上为摄化六道众生力，亦为化他力也。下十力，约自行也。初、庄严十地，约所证位次。由因行积功累德，圆满具足庄严力，故由三贤而登十地。如云：顿超十地无难事。由此力耳。未成佛道，先结人缘，是为庄严净土，乃至广修种种六度万行，皆为净佛国土，斯为具足庄严净土力。菩提道场，为究竟成佛之处。行圆果满，道穷妙觉，故坐道场，成等正觉，此即具足庄严道场力也。佛果智慧，即智德庄严。佛果功德，即福德庄严。此二力为能庄严之修德也。本有清净法身，乃所庄严之性德也。性修一如，能所不二，即妙庄严也。是故此三力，即三德秘藏也。庄严佛果智慧，即无上四智菩提。平等性智、妙观察智、大圆境智、成所作智、佛证四智菩提，故为无上也。涅槃有方便净涅槃、圆净涅槃、性净涅槃、此三即一，一即三，是为究竟般涅槃那也。有大般涅槃力，故有种种无量之福德。真如库藏，功德丛林，能含容无数不可思议之功德，是为无量无尽功德力也。有无上菩提力，故有种种智慧。所以有般若观慧，及方便、愿、力、智、等一切无穷之智慧，是为无量无尽智慧力也。上来种种之力，总不出悲、智、福、慧、自行、利他、等力也。

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诸大菩萨，以如是无量无边自在不可思议力。不违本誓，不违本愿，悉以施与。十方一切，四生六道众生，及今日同发心者，必使具足成就诸功德力；具足成就菩提愿力；具足成就菩提行力。

上为别举种种之力，今则总愿请求施与文也。仰愿诸佛菩萨，不违本因地中大誓弘愿，将以上所具种种不思议力，悉皆布施与我辈迷流，及十方一切众生。并今日同发心者，令吾等众生，皆得具足成就。以上种种菩提福、智、行、愿、等力，是所愿也。

今日十方，若幽若显，若怨若亲，若非怨亲，四生六道，有缘无缘，穷未来际，一切众生；以此忏法，永得清净。在所生处，同得如愿，一向坚固，心无退转。等与如来，俱成正觉。乃至后流一切众生异于愿者，皆悉令入大愿海中，即得具足成就，功德智慧。同诸菩萨满十地行，具足一切种智。庄严无上菩提，竟究解脱。

今日道场，若护法善神、天龙八部、之幽；在会大众、屈指难数、之显；若于我宿世有吞啖之怨；若于我往昔有眷属之亲；若无恩无仇之非怨非亲；及胎、卵、湿、化、之四生；人、天、鬼、畜、之六道；或有亲缘者；或无逆顺缘者；此为横周十方。从现在乃至尽未来际之未来未来，无尽无尽之一切众生；此为穷三际。如此横赅罗，法界众生，普愿以此忏法，三障蠲除，永得清净解脱。在所生处，无论天上人间，俱遂所愿四弘誓相续不断，菩提心念念不退。等与诸佛如来，俱成正觉。乃至果后施化，倒驾慈航，垂流九界。见有后流昏昧众生，迷正法而信邪法，发邪愿恶愿，异于无上菩提心愿者，皆须令其觉悟。同入如来大愿海中，兴智运悲，满十地行，同圆种智，究竟具足，成就福智二严也。

○发愿第五

愿、为心之所期。誓、为心之所要。若非愿以要其心，则心不坚而易退。故愿为主，亦称王也。如人临命终时，一切亲眷、威势、财宝，悉皆远离退失。唯此愿王不相舍离，常为引导，直至菩提。故上文已发菩提大心，此尤须发大愿以坚其志也。但上来发菩提心文中，句句要求，无非是愿。而下文又有种种愿者，欲令菩提心毕竟不退故，所以有此第五科文。以下正文中愿，无非愿我生生不堕恶趣，世世亲近知识。愿我四弘誓，时时不废。菩提心，念念现前。愿我常持悲智，以度生。常修福慧，以严果德。如是大愿，详列于后。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相与已得发大心竟，喜踊无量。宜复应发如是大愿，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叮咛嘱累之文。现在我等闻法大众，幸得人身，又生中国。复遇善知识，得发菩提心。从此佛果可期，度生有望。是诚千载罕逢，万劫难遇。故今欢喜无量，踊跃三千也。宜应复发如是大愿，头面礼敬诸佛世尊。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栴檀窟庄严胜佛。南无贤善首佛。南无善意佛。南无广庄严王佛。南无金华光佛。南无宝盖照空自在力王佛。南无虚空宝华光佛。南无琉璃庄严王佛。南无普现色身光佛。南无不动智光佛。南无降伏诸魔王佛。南无才光明佛。南无智慧胜佛。南无弥勒仙光佛。南无药王菩萨。南无药上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归敬诸佛菩萨也。

愿以不思议力，同加覆护。令某等所有誓愿，皆悉成就。在所生处，常不忘失。究竟无上菩提，成等正觉。

此为要求上来诸佛如来，大地菩萨，以不思议力，同共摄受，覆护于我。令我等现前大众，所有誓愿，各得成就。在所生处，常常忆念，不令忘失。乃至究竟无上菩提，成就正等正觉。向下正当发愿。

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忆念。发菩提心。令菩提心，相续不断。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奉事，无量无边，一切诸佛，常得供养。供养众具，皆悉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护持，大乘方等，一切诸经，供养众具，皆悉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值十方，无量无边，一切菩萨，供养众具，皆悉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值十方，无量无边，一切贤圣，供养众具，皆悉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奉报覆荫慈恩，有所奉给，随心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奉值，和尚阿阇黎，所应供养，随念满足。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奉值大力国王，共兴三宝，使不断绝。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得庄严，诸佛国土，无有三恶八难之名。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四无碍智，六神通力，恒得现前，常不忘失，以此教化一切众生。

此为发愿之文。吾等从今日去，愿今生以至来生，此世以至下世，未来以至未来，穷也。从此方以至他方，从此界以至他界，人天以至地狱，此横也。无论何时何地，常得忆念发菩提心。令菩提心，剎那剎那，相续不断，此为第一愿也。又愿常得奉事，尽虚空，遍法界，无量无边一切诸佛，恭敬供养。一切供具，无不遂心适意，充满具足，此第二愿也。又愿常得供养一切，方等大乘尊法。方等者，四门入清凉地曰方，理性皆悉平等曰等。虽四教并谭之法，以道眼观之，无非随机之谈故当一一护持供养，此第三愿也。又愿常值十方无量无边菩萨，因其荷负一切众生故也。供养众具，随意所欲，悉皆充足，此为供养大乘僧宝，第四愿也。又愿常值一切七贤四圣，小乘僧宝，如四果、四向、声闻、辟支，与我同修共行，有互相策励提携之恩故也，此为第五愿也。又愿常得奉报，生生父母劬劳之德，养育之恩，第六愿也。又愿常得奉值供养，得戒和尚、坛上尊证、羯磨教授、阿阇黎，为我法身父母故也，此为第七愿也。又愿常得奉值大力国王，笃信正法，兴显三宝。勿使住持三宝，稍有抑挫。如吾佛在涅槃会上，将佛法咐嘱国王大臣，一国必有一主。民国有民主，帝国有帝主。十方世界国土，皆有主人。就是百里小县，古人亦称诸侯。既执一方之权，兴毁三宝，固易事也。故愿生生世世，常值信奉三宝之国王也，此为第八愿也。又愿常得庄严诸佛国土，如弥陀经云：其佛国土，尚无恶道之名。何况有实？今愿净佛国土，无三途八难之名。耳尚不闻，况有眼见？名尚不可得，况其实乎？此为第九愿也。又愿常具四无碍智，六神通力。无论此界他方，所有方言，悉能了解。无一处而不知其语，无一人而不与说法。又或一字一句，演讲无量义。如智者大师以九旬之久，唯谈一妙。大经中一解脱而说百解脱之义，明解义理，如高辉之临幽谷。又大小乘法，世出世间，事相理性，悉能分别无碍。所谓通达法相，如长风之游太虚。既有词、义、法相、无碍妙辩，尤须乐说无碍，横说、说、尘说、剎说、相续说、无间说。心生喜乐，身不疲倦。所谓源泉滚滚，不舍昼夜。既能智辩宣扬，复须神通骇动，警彼顽固，令生觉悟。既见闻通彻，照了四生、六道，无有障隔，具他心，宿命明，知众生性欲，随机化度。因得漏尽，虽处于花巷青楼，不染不着。因有神足，故可轻举远到，遍游十方，普度有情。足见欲教化众生，非神智不可。故愿生生世世，常得现前，此为第十愿也。上来诸愿；初愿，常持菩提心。中六，常供养三宝父母师长。后三，乃常值信佛国王，常严佛土，常愿具足神智，是为十种大愿也。

相与志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世净光佛。南无善寂月音妙尊智王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日月光佛。南无日月珠光佛。南无慧幢胜王佛。南无师子吼自在力王佛。南无妙音胜佛。南无常光幢佛。南无观世灯佛。南无慧威灯王佛。南无法胜王佛。南无须弥光佛。南无须曼那华光佛。南无优昙罗华殊胜王佛。南无大慧力王佛。南无阿毗欢喜光佛。南无无量音声王佛。南无山海慧自在通王佛。南无大通光佛。南无才光佛。南无金海光佛。南无一切法常满王佛。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礼佛菩萨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自第一科以来，归依三宝之文颇多。而粗心者易于忽略，殊不知深奥幽远，事理弥闳，不可不研究之。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有能归依，所归依。有事三宝，理三宝。何者为事？十方佛、法、僧、也。何者为理？尽虚空，法界，一切三宝也。万事万物，莫不有事有理。盖因事而显理，由理而成事。能归依，人也。所归依，法也。人有身、口、意，法有佛、法、僧。身、口、意，同是一人，佛、法、僧，同是一宝。所以能归依，有吾人之身、口、意、也。有身、口、意、三业，方能归依。身者，所以能礼拜。口者，所以能赞叹。意者，所以能观想。正归依时，不前不后。正礼拜时正赞叹，正赞叹时正观想。三业同时，无有先次，此为能归依也。所归依者，法也。非唯法是法，佛、僧、亦法也。佛、为有情法，法、为无情法。僧，为情与无情和合法，故同是一法也。其有不得意者，以为第一拜佛，第二拜法，第三拜僧。要知吾人正归依时，三业同时。其实所归依三宝，一归依一切归依。了知归依佛宝，即三宝齐归。归依法宝，归依僧宝，莫不如是。如归依佛，佛者，觉也。归依本觉，即归依理法。归依始觉，即归依智法。归依究意觉，即归依事理不二之法也。是则本觉，即法宝。始觉，即佛宝。本始一如。性修不二，即僧宝也。又能归依人，是智，即佛宝也。所归依法，是理，即法宝也。能所不二，理智一如，即僧宝也。是知举一即具三，非前后也。拜佛即具足三法，则法、僧、例此可知。此理乃吾人性中之所本具，天然法尔，非造作之所得也。而所以不明底蕴者，由三惑之所覆耳。然今之归依三宝，为事耶？为理耶？抑事理不二耶？须审研之。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乃总显三宝之境。无量无边，无穷无尽也。虚空无尽，故世界无尽。世界无尽，故国土无尽。国土无尽，故现坐道场一切三宝，亦无穷无尽。如是不可思议之三宝境，而欲归依之，诚所谓说之则易，行之唯艰。如或直下承当，明白无疑者，固无论也。就是不明白者，毕竟糊涂汉，亦不足道也。所最难堪者，唯有似智非智，似愚非愚等辈，则不可不细说之。如大彻大悟之大智人，而大智若愚，不觉不知。不知则无所不知，不觉则无所不觉。一切时中，不起分别，现量昭然。智光圆满，寂而常照。一礼一拜，无不明通圣智，显合道妙。故云：无劳言也。如愚者胸无成竹，不立知见，翘勤礼拜，一心归命。唯佛是念，唯菩萨是归。而大愚若智，能冥通圣智，暗合道妙，与彻悟人无有异也。故云：大智与大愚，明通与暗合，平等不二也。如有不智不愚小慧之流，似明白而非真明白，执着于理者，如云：真佛屋内坐，释迦原不出西干。终日坐法筵，时常闻妙道。自谓若佛若法，吾人一念之所本具。何必向外驰求？由是不烧香，不拜佛，以为究竟。又有守愚着事者，但知当处之佛、法、僧，不知尽虚空之佛、法、僧。迷理则事不周，心游道外，所得者能有几何？然着事者，见泥塑木雕之佛，能勤求礼拜。见黄卷赤轴之法，能恭敬合掌。见剃发染衣之僧，能至诚供养。如此敬礼三宝，虽迷于理，能从事相，真实做去，亦不虚积福之功。如一味着理而废事者，难免落空之祸。古云：着事而迷理，类蒙童读古圣之书，虽不明理，尚识字义。执理而遗事，如贫士获豪家之券，虽得豪家之券，全无用处。所谓说食数宝，于己无益。故着理者，真不可以药救也。吾人一念介尔心性，无初后，横绝边涯。即当下一念，前无生相，后无灭相。无东南西北，无分剂头数。尽虚空，法界，均不出吾人一念心性。吾人具此一念心性，能证此者，即是佛。说此一念心性，即是法。能修此一念心性，即是僧。是则十方一切佛、法、僧，不出吾人一念心性。众生具此，菩萨修此，诸佛证此，此为一体三宝。亦名理三宝，乃为大乘之三宝也。若云：夜明星，成等正觉，为佛宝。说四谛十二因缘，为法宝。度五比丘等，为僧宝。此为事三宝，乃小乘之住持三宝也。今十方三宝，不离心性，乃理性本具一体之三宝，为大乘之住持三宝也。即一体而说住持，即住持而说一体。一体是性中三宝，全性起修，故有住持三宝之相也。全修即性，则佛法僧，皆在于一念。而事必依理而成相，理必依事以显性。性即是相中之性，相即是性中之相。事理不二，性相一如也。诸佛菩萨，证此性相不二，一体住持三宝，故能成无上菩提。而吾人迷此一念心性，天然本具不二之理，遂致轮转于生死也。此理幽玄，闻者切不可梦梦然，如风过耳。当知此大乘理事不二之三宝，归事则发本有之理，归理则尽周显于事相，如是方名真归依也。既有事理三宝，能归所归性空寂，感应道交难思议。如是事理并运，久久不退，必有豁然贯通之一日也。

愿承诸佛，诸大菩萨，一切贤圣，大慈悲力；令某等所发誓愿，所生之处，随心自在。

此下亦是发愿，与上来发愿文，依稀仿佛，其实大相径庭。上篇发十种愿，无非为常供佛、法、僧、及父母、师长，凡修供养，无不随念满足。又愿庄严净土，愿具神智等，斯皆注重于自利。而此段文，则注重于利他。自利所以上求，乃由大智而发。利他所以下化，而由大悲所发也。此即二段文不同之要点也。先为未发愿前请加，然后再发利他之愿。故云：令吾辈如下所发种种之愿，随所生处，无不随心自在也。

某等从今日去，又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若有众生，见我身色，即得解脱。若入地狱，一切地狱，变为净土。一切苦缘，变为乐具。令诸众生六根清净，身心安乐，如第三禅。断诸疑网，发初无漏。

此愿众生见我色相，而得解脱。仰愿诸佛菩萨，以大慈悲力，令一切众生见我身色相，所有一切诸苦，悉得解脱自在，若入地狱，即变为上界之天宫，他方之净土，刀山剑树，化为七宝琼林。镬汤炉炭，化为八德莲池。变泥而为宝地，化苦缘而为乐具。昔以六根造罪，故六根受苦。今因见我色相，故得六根清净。前以五根受苦，意地不安。今则六根清净，外身安而内心乐也。如第三禅者，非初禅之觉观，非二禅之欢喜。唯三禅是寂静清净之乐，乃三界极顶之乐也。从此可断惑证真，疑网顿除。惑尽明生，即可发真无漏。非但不堕落于三途，亦不漏落于五欲。此为第一愿也。

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若有众生，得闻我声，心即安隐。灭除罪垢，得陀罗尼。解脱三昧，具足大忍。辩才不断，俱登法云，成等正觉。

此愿众生闻我声而得自在。经云：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欲取三摩地，当以闻中入。可知娑婆众生，以耳根为最利。耳根千二百功德，胜于眼根八百功德也。一切众生，或闻我讲经之法声，或听我开示之法音，一入耳根，心生踊跃。心纯是法，与法相应。一心入于妙义中，由是不扰不乱，心生安隐，即化热恼而为清凉。所有罪垢，闻我法音，悉皆灭尽。因灭见思罪垢，得旋陀罗尼。证空解脱，成真谛三昧。灭尘沙罪垢，得法音方便陀罗尼。证无相解脱，成俗谛三昧。灭无明罪垢，得百千万亿陀罗尼。证无作解脱，成中道第一义谛三昧。先得生忍，次得法忍。乃至得无生寂灭忍，是为具足大忍。辩才无碍，乐说无间。因闻我声，灭除三惑罪垢，得三陀罗尼。证三解脱，成三三昧。由三贤而登十地，直至法云。从金刚后心，而成等正觉。耳根法利最深，远胜诸根，此为第二愿也。

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一切众生，得闻我名，皆悉欢喜，得未曾有。若到三途，断除众苦。若在人天，尽诸有漏。所向自在，无不解脱。

此愿众生闻我名，而得解脱。非唯见色闻声而获益，但闻我名，即得自在。如阿弥陀佛，在本因地中，为法藏比丘，发四十八愿。内第十八愿云：若有众生，得闻我名，不生我国，誓不取正觉。我今发愿，与阿弥陀佛同。一切众生，闻我名者，离诸苦患，皆大欢喜，生希有想，得未曾有。若吾名唱入三途，三恶众生，闻我名者，悉皆解脱。如地狱闻我名者，苦具消灭。如活阎罗判案中，一唱洪名，即便超生。所谓我名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枯竭。乃至我名向饿鬼，饿鬼悉饱满。我名向畜生，自得大智慧。若我名唱入三善道，即尽诸有漏。如修罗闻我名者，恶心调伏。人道闻我名者，四相顿空。天道闻我名者，五衰不现，三灾不起。凡我名之所趋向，无有不自在解脱，得尽诸漏。毕竟清净，十方三宝，有感必应，无不加被。则吾人之愿，无不成就，此为第三愿也。

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于一切众生，无有与夺之心，无有怨亲之想。断三毒根。离我我所。信乐大法，等行慈悲。一切和合，犹如圣众。

此愿一切众生统理大众，和合无诤。我不夺众生之心，彼亦不夺我之心。我但与而不夺，彼则受而不争。若我虽与而有夺，彼则有争而生怨。怨则不亲，而生仇恨。亲则不怨，而生恩爱。爱极而复怨生，恩隆而将仇报。循环之理，所当然也。今愿于诸众生，兴无缘之大慈，不复有与夺之心。运同体之大悲，何得有怨亲之想。然与夺属我心，怨亲属他境，此由三毒之根本未断，我与我所之相未忘故也。今既同体无缘，怨亲平等。则内断贪瞋痴之三根，外断我我所之四相。我着五蕴之身，即有我相人相。中有所施之物，即有我所相。有所受之人，即有众生相也。今则三轮体空，无能无所。内忘其心，外忘其境。唯有信乐大乘法宝，等行诸佛慈悲，于一切时一切处，如水乳之相交，统理无碍。犹圣众之和合，皆悉平等不二，此为第四愿也。

某等从今日去，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于一切众生，心常平等，犹如虚空。毁誉不动，怨亲一相。入深广心，学佛智慧。等视众生，如罗罗。满十住业，得一子地。离于有无，常行中道。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愿常以平等心，而益众生。愿我随所生处，对于法界一切众生，皆以平等大云，覆一切，一体同观。虽有平等之心，而了无平等之相。一平等一切平等，生与佛等，凡与圣等，有与空等，真与俗等，怨与亲等，苦与乐等，情与无情等，彼与此等，乃至净与秽等。凡世间所有对待之法，悉皆平等。灭诸对待，唯一绝待平等，而亦无平等之相可得。犹如虚空，虚空在我头上，不见其大。在我足下，不见其小。虚空在佛腹中，不见其净。在坑厕中，不见其秽。是为平等之义也。又布施一佛功德，与布施一饿狗功德，无二无别。布施佛，不见其尊。布施狗，不见其卑。不见尊者，平等之大智也。不见卑者，平等之大悲也。闻毁不怒，闻誉不喜。见怨不憎，见亲不爱。唯是一相平等，湛然不动于中，入深广心。深则穷三际，广则横十方。学佛之平等大慧，以平等眼观视一切众生，犹如一子。等三界以同仁，视四生如赤子，佛视一切众生，犹如罗罗，无有异也。满十住业者，由前五根五力之十心真方便。所谓：全根力而成觉道，平七觉而游八正。然后可入十心之门，心精发晖。十用涉入，圆成一心。为初住业满，名发心住。心中发明，如净琉璃，内现精金。以前妙心，履以成地。为二住业满，名治地住。心地涉知，俱得明了。游履十方，得无留碍。为三住业满，名修行住。行与佛同，受佛气分，如中阴身。自求父母，阴信冥通。入如来种，为四住业满，名生贵住。既游道胎，亲奉觉胤。如胎已成，人相不缺。为五住业满，名方便具足住。容貌如佛，心相亦同。为六住业满，名正心住。身心合成。日益增长，为七住业满，名不退住。十身灵相，一时具足，为八住业满，名童真住。形成出胎，亲为佛子，为九住业满，名法王子住。表以成人，如国大王，以诸国事，分委太子，彼剎利王。世子长成，陈列灌顶，为十住业满，名灌顶住。如是十住业满，得一子地。不住于有，不着于无。常行中道，又无中道之相。所谓二边不着，中道不安。一中一切中，无空无有而不中也。所以佛为法王，降中天，生中日，居中道，说中谛，乃至中夜而入涅槃。一切皆中道，中道即平等。此为第五愿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宝海佛。南无宝英佛。南无宝成佛。南无宝光佛。南无宝幢旛佛。南无宝光明佛。南无阿佛。南无大光明佛。南无无量音佛。南无大名称佛。南无得大安隐佛。南无正音声佛。南无无限净佛。南无月音佛。南无无限名称佛。南无日月光明佛。南无无垢光佛。南无净光佛。南无金刚藏菩萨。南无虚空藏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归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恒沙功德，总出心源。故一切境界，皆唯心所现。如观无量寿佛经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以此推之，是心念佛，是心是佛。可知十方一切诸佛，皆吾心具之诸佛。身口意为法界缘起，一缘起一切缘起故也。忏中所有佛号，皆由诸佛果德建立，称名号而召果德。托彼果上之德，以显吾因地之心。吾人之心为能感，诸佛之心为能应。离心无别佛，离佛无别心。正称名时，心外无佛，佛外无心。故云：是心念佛、念菩萨。是心即佛、即菩萨。是心归三宝，是心是三宝。要知诸佛菩萨三宝之体，即吾人自性之体。众生一念之心，起则离过绝非。不可以空求，不可以有求。不可以亦空亦有求，不可以非空非有求。四句离则百非自绝，离能所，绝对待。盖吾人一念之心体，本来如是。十方三宝之相，即吾人一念之心相。无初后，横绝边涯。无初则无始，无后则无终。无边则无际，无涯则无强。斯由吾人一念之心相，穷横故也。十方三宝之妙用，即吾人一念之心用。用则一念兴，法界一切缘起皆兴。用之于过去未来，则无穷无尽。用之于现在，则无际无边。因用而达相，由相而知体。所以自心即十方三宝，何以故？即空、即假、即中、故也。自心离过绝非之体，即法宝也。自心横周之相，即佛宝也。自心性相不二之用，即僧宝也。故十方三宝之境，即吾人现前一念之心性。所以一念称名，则一佛出世。多念称名，则多佛出世。所谓一念相应一念佛，念念相应念念佛。故学佛者，当须识取自心，是为宗教家之要领也。若心外取佛，向外驰求，则非外道，便是魔王。此忏中节节之文，皆有总礼、别礼、圣号、佛名。若向这里见得，方为相应。否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谓一翳在目，空华乱坠矣。从此发愿文后，回向显果报等,文相粗浅，倘于自心领会，则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一切治世语言，资生业等，皆顺正法，惟在吾人自识之耳。

愿某等，以今忏悔发愿，功德因缘；愿四生六道，从今日去，至于菩提。行菩萨道，无有疲厌。财法二施，无有穷尽。智慧方便，所作不空。随根应病，授以法药。一切见闻，同得解脱。

此代愿众生同得解脱文。所有功德，不为自身求无上菩提。愿与六道众生，共获解脱，同证无上菩提也。忏文、初则归依三宝，次则断疑生信。又次忏悔业障，乃至发菩提心。及发上求下化之弘愿，一一皆有无量功德。所谓归敬功德，忏悔功德，乃至发心立愿功德。一节有一节功德，一番有一番利益。然如是所有功德，无非为一大事因缘。发菩提心者，最初之因也。忏悔发愿者，发心之缘也。因缘和合，而起因行。由此因行，得证无上菩提之果。岂非是一最大事因缘乎！今依前来归信、忏愿、所有功德因缘，不为自身。愿上报四恩，下与六道。如一雨普润，三草二木，无不受其润也。今以功德力，唯愿四生九有，从今日发心去，直至菩提。于其中间，不生疲倦。要知发菩提心，为无上菩提而发。立四弘誓愿，为无上菩提而立，修忏悔法，为无上菩提而修。乃至行六度万行之菩萨道，亦为无上菩提而行。是知始终原期心于佛果菩提，而千里程途，不离最初之一步也。归依三宝，归此心也。断疑生信，信此心也。忏悔业障，亦忏此心也。心如古镜，被业障罪垢所覆，求忏正如洗涤令净。发菩提心，发此心也。立四弘愿，立此心也。修菩提行，修此心也。乃至将来直至无上菩提，妙觉果海，亦证此心耳。所以现前一念，为大乘实相。大乘因者，诸法实相是。大乘果者，亦诸法实相是也。于行菩萨道时，心不生厌，身无疲倦。若生厌烦疲倦，则菩提心不切，四弘愿不坚，菩萨道不勇猛精进。直至临命终时，悔之晚矣。故今愿以功德力，令一切众生行菩萨道时，无有疲倦。万行之中，布施为首。故十度中，因布施而登欢喜地。布施不出财法二施；财施时，上则供养诸佛，下则救济贫穷。若无外财，则用内财布施。身则礼拜，口则赞叹，意则观想，此为内财上供三宝也。下则于同类中，生普济心，生欢喜心。纵使自己无力，见有求告者，或用我身出力推毂，或用我口帮忙赞助，或用我意尽心谋策，此为内财之济施于人也。至于法施，以大小乘法，施与众生，亦有内外不同。内施则自己读诵，自己研究顿渐等法。事理性相，无不通达明了。以此闻解思修之佛法，施诸我自己心内所有悭贪众生，瞋恚众生，愚痴众生，乃至嫉、怨恨、我慢、懈怠、无量众生也。自心中不知有多少众生，亦且难调难伏。今以法施之，令各得安隐，站立不动。此意非浅，不易知也。外施则劝人读诵，劝人研究。如登座谈玄，智辩宣扬，三藏并弘，佛乘等施，是为外法施诸一切众生也。如此财法二施，尽未来际，不生疲倦。随时随处，普施于人。若化于内，名智慧。度于外，名方便。化自身之自受用实智，为利他之他受用方便权智。自他兼利，时时不替，常常如此。乃至剎那剎那，不得空过。凡所作自他之行，皆获实益，不少唐捐也。随根授法，如应病与药，为化他之最要。否则药不投病，病无能愈。若不应机逗教，则教乃徒施。所谓说法不随机，犹如闲言语。良由众生根有千差，致教有万别。故诸佛之法，有大有小。以大乘随利根而授之，以小乘随钝根而授之。说法度生，犹如医士之应病授药。病重者，施以重药。病轻者，施以轻药。故药病相应，则无病而不治。机教相扣，则无生而不度也。此约利他说也。若对自利边，亦当随机授法，须自己度量。我若钝根，则宜读诵受持。我若利根，则宜参禅闻教。我若明知根钝，不能利他。则宜老实念佛，作稳当事。求生净土，见佛闻法。证无生后，不违安养。回入娑婆，广度众生。我若聪明利智，年少力壮，正宜十年八载，苦心研究。广学般若，说法利生。为末世明灯，度诸迷。如云：若不说法度众生，毕竟无有报佛恩也。是为约自利，随根而修学，得益深而获效速也。一切见者闻者，无不解脱自在。

某等又愿，从今日去，乃至菩提。行菩萨道，无诸留难。所到之处，常能作大佛事，建立道场。得心自在，得法自在。一切三昧，无不能入。开总持门，显示佛果。居法云地，注甘露雨。灭除众生，四种魔怨，使得清净法身妙果。

此愿直道而行，无诸留碍之文。行菩萨道时，愿无留难阻碍于我。如游长安大道，一路顺当行去。随我所到之处，无不兴显三宝。无一地不是建立道场之所，无一处不是作诸佛事之场。高建法幢，作大佛事。或作自利佛事，或作利他佛事，或建自他兼利佛事，或立普利道场，或启礼忏道场，或开谈经道场；东西南北，在在处处，以弘法为家务，以度生为事业。令一切众生，同趣无上菩提。凡有所作，遂我心愿。上有长官护法，下有近邻赞助。吾心自在，则一切自在。心生则法生，未有心自在而法不自在者。法生则心生，未有法自在而心不自在也。心者理具，法者事造。以事造造于理具，故心自在法亦自在。以理具具于事造，故法自在心亦自在也。但迷昧凡夫，诸漏烦恼未净，随处成着，一不自在一切皆不自在也。如能尽诸有漏，则心得无住自在，于一切法自然无碍自在矣。所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道生即种种自在之道，由此本而生也。古人云：今日在安时，常须防其危。故宜菩提心念念相续，四弘誓时时不断，般若智念念照了。否则心一不自在，则法亦不自在矣。果能菩提心不退，四弘誓不失，菩萨之道，常常行去，心不碍境，境不碍心。心法互融，自在无碍。抑且从此而证入种种三昧，三昧虽多，不出真谛三昧，俗谛三昧，中谛三昧之三种。如法华三昧，二十五王三昧，首楞严三昧等，皆中谛三昧也。入三昧即开总持门，总持者，总一切法，持无量义也。圆觉经云：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是知总持门者，亦名陀罗尼门也。有事陀罗尼门，有理陀罗尼门，有有相陀罗尼门，有无相陀罗尼门，有一字陀罗尼门，有多字陀罗尼门。能入真谛三昧，故能开旋陀罗尼门。能入俗谛三昧，故能开百千万亿陀罗尼门。能入中谛三昧，故能开法音方便陀罗尼门，也。无相陀罗尼者，一念离四句绝百非之体也。显示法身之佛果。有相陀罗尼者，一念自性建立之相也。显示报身之佛果。一字多字陀罗尼门者，即性相和合之用也，显示应身之佛果也。入三昧而得陀罗尼，显三身而登法云地。由此慈荫妙云，覆涅槃海，现大法云，雨大法雨。灭除一切众生烦恼、五阴、生死、天子、之四魔，令得究竟清净法身之妙果也。

某等今日，所有众愿。悉如十方诸大菩萨，所发誓愿。所有众愿，悉如十方诸佛，本修行时，所发一切大愿。广大如法性，究竟如虚空。愿某等得如所愿，满菩提愿。一切众生，皆悉随从，得如所愿。

此为总愿文。以上所有种种大愿，皆同佛菩萨之所愿，无有异也。吾等众愿，过去诸菩萨已发，现在诸菩萨正发，未来诸菩萨当发。故我等所愿，皆同十方菩萨，亦愿与诸佛同。何以故？如经云：过去诸如来，此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足见诸佛菩萨，同一鼻孔出气也。诸佛之因地修行，何止三祇百劫。直须无量阿僧祇劫，所有大弘誓愿，如摩尼香海。而六度万行，如须弥大山。非须弥之行山，无以填香水之愿海。愿如先锋，行如后殿。行愿兼举，目足并行。而后无上佛果可以成就矣！法性者，一切诸法之性也。诸法无性，惟当人一念具妙理之心体，为诸法之实性。实性无性，故为一切诸法之性也。法性周遍，横赅罗。我今所有广大诸愿，亦如法性，无二无别。虚空无强无畔，我愿亦究竟无穷无尽也。愿我等所有诸愿，唯仗佛力加被，各得圆满菩提之愿。其实菩提本具，何圆满之有？所谓圆满菩提，归无所得。又云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如演若之头，本无失。如衣里之珠，不外得。菩提本有，亦复如是。有一众生未成佛，即我心内一分未清净。自他不二，则众生与　，应皆各如所愿也。

仰愿十方一切诸佛，一切尊法，一切菩萨，一切贤圣；以慈悲力，现为我证。又愿一切天主，一切仙主，一切善神，一切龙神；以拥护三宝，慈善根力，现为证知。令诸行愿，随心自在。

此愿三宝证明文也。仰愿十方诸佛，佛宝也。一切尊法，法宝也。一切菩萨，大乘僧宝也。一切贤圣，小乘僧宝也。如是一切事三宝，理三宝，总相三宝，别相三宝；皆为我证明，令我行愿，皆得成就。又愿天主等，乃世间之主也。上来十方诸佛，正觉世间主也。帝释、梵王、十仙、有情世间主也。善神、龙神、等，器世间主也。世间各有主，如华严经，世主妙严品中，发挥此义，言世间主等。善根力者，根，即信、进、念、定、慧、之五根。根深发用，即是五力。八识田中，早种德本。故能拥护法、报、应、三身之佛宝，教、理、行、果、四经之法宝，三贤、十圣、四果、四向、之僧宝，永作世间福田。今愿以拥护慈力，为我等洞鉴证明。令我等菩提之行，四弘之愿，无不随心，而得大自在也。

○发回向心第六

夫六道众生，诸天心心着乐，不必说。三途念念受苦，亦无从说。惟有吾辈人道，适居上天下地之中；乐处虽有，而无天宫之乐。苦虽亦有，而无地狱之苦。半乐半苦，正可修行。所以上来归依三宝，注重于人。断疑生信，亦注重于人。忏悔业障，乃至发菩提心，建立四弘誓愿，一切功德事业，皆以人道为主也。故今发回向心，亦以人为多数。是知人修善，则上升于天界，造恶则下坠于冥途，皆以人为中枢。非唯天、狱、鬼、畜、皆为人之所造，抑且出世四圣，亦人道之所修证。盖人处十法界之中故也。裴丞相云：整心虑，趣菩提，唯人道为能。人而不修，吾末如之何也已矣！回向者，回，旋转义。向，顺向义。因旋转方能顺向。或有一向着事而迷理者，但知向外驰求，所作事业，一味执着事相，心外取法也。今欲令其回转向外之心，朝于自心之理，所有礼诵、参学，布施，作福，乃至毫微诸善。了知唯心所现，心外无法。能念能作，自性本空。所念所作，其性亦空。空绝边际，全事即理。所谓以有相之事善，融成无相之理善，是名回事向理。即第一种之回向也。或有执理之众生，稍研心理学者，以为心在色身之内，故作一切功德，无非为我自己。或谋现世欲乐，或图将来果报。今欲令其向自之心，和盘托出，不着于自，乃至丝毫善利，皆应回施法界众生，是名回自向他。乃第二种之回向也。吾辈凡夫，无论作诸慈善事业，修种种福业，乃至最大功德，总属因地培植。今欲令其若自、若他，若事、若理，不可着于因地。当须供养三宝，回向无上菩提。所谓回因心而向于果觉，是名回因向果。乃第三种之回向也。回向意义虽多，总不出此三也。然则究竟如何是回向法？兹有方便善巧之法，依于本师释迦牟尼之婆心，老僧作一回向法则，亦未尝异于当文之回向，乃回向西方净土。至简至稳，真实修学人可取法焉。先有回向偈云：﹁归命西方安乐国，接引众生大导师﹂。是归依佛宝也。﹁拔除业根灵感咒，依正庄严佛护经﹂。是归依法宝也。﹁观音势至清净众，辅化弥陀诸大士﹂。是归依僧宝也。此三亦回因向果也。﹁我今发誓愿往生，所作功德皆回向﹂。一日到夜，从朝至晚，一言一行，或善或恶，所有功德，皆回向于西方净土。﹁愿我临欲命终时，预知时至生安养﹂。此向自身分上看。﹁三宝慈光摄受我，令我于胜莲华生﹂。此乃回因向果之余意。﹁花开面授菩提记，分身遍界度含灵﹂。明知自无大力，所以先求生净土。自得益后，即可分身遍界，广度众生。﹁普愿念佛诸众生，同生西方安乐国﹂。此为回自向他。愿法界众生，同生净土。此偈即吾回向之大意，人人可行。如能依法修持，决定稳坐莲台。但办肯心，必不相赚。至若回向，念念可以回向。在在处处，皆可回向。念念回事向理，则不住于事相，理固无相，无不相也。无相，则不住有。无不相，则不住空。二边不立，中道不安，是为回事向理之要旨。念念回自向他，则一切功德，普利众生，不住于自身。但愿众生同成佛道，亦要紧也。至于娑婆世界，境缘恶，道业难成。故所有善因功德，乃至一毫之善，一尘之福，须回向极乐。西方极乐，为果地也。此即回因向果。令我早生安养，早回娑婆，可以令一切有情，同登莲界。见佛闻法，证无生忍。可与观音势至，把臂共行。永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岂非尽善尽美之回向法乎！回向为修行之最要，凡作佛事，终必回向。使诸行有托，不致无凭。但须日日回向，时时回向，刻刻回向，念念回向，常常相续，不令有所间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已发菩提心竟，已发大誓愿竟。次应发回向之心。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结前起后也。上来发心发愿已竟，结前也。向后去应发回向心，起后也。将发回向心，先须一齐至心，归依大慈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日光佛。南无无量宝佛。南无莲华最尊佛。南无身尊佛。南无金光佛。南无梵自在王佛。南无金光明佛。南无金海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树王佛。南无一切华香自在王佛。南无勇猛执持牢仗弃舍战佛。南无内丰珠光佛。南无无量香光明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妙音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礼过去诸佛，现在菩萨，皆为世间大慈悲父也。现有巧便之法，又圆满，又直捷。如归依之前，应先一心顶礼，弘扬净乐土，释迦文如来，千百亿化身，法界诸佛，此拜为不忘其本故也。第二拜，一心顶礼，常寂光净土，阿弥陀如来，清净妙法身，法界诸佛。第三拜，一心顶礼，实报庄严土，阿弥陀如来，微尘相海身，法界诸佛。第四拜，一心顶礼，方便圣居土，阿弥陀如来，解脱相严身，法界诸佛。第五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阿弥陀如来，大乘根界身，法界诸佛。第六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阿弥陀如来，十方化往身，法界诸佛。此五拜，礼阿弥陀佛之法身、报身、胜应身、应化身也。阿弥陀是法界藏身，礼弥陀一佛，即礼十方三世一切诸佛矣。第七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教行理三经，及依正宣扬，法界尊法。此礼净土之法宝，而十方之法宝并在其中矣。第八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观世音菩萨，万亿紫金身，法界菩萨摩诃萨。礼观音一拜，即拜法界诸菩萨也。第九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大势至菩萨，无边光炽身，法界菩萨摩诃萨。第十拜，一心顶礼，西方安乐土，清净大海众，满分二严身，法界圣众。以上，本师及净土三宝，并及法界三宝，共十拜。乃总别兼举，事理双融，其功德最不可思议。其法既简且便，随处可行。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此为总礼。我今亦有总别之法，见着佛像，或朝晚课诵，或饭佛先后，必有三拜。拜时默念，第一拜，一心顶礼，中天教主本师释迦牟尼世尊，及十方法界常住诸佛。第二拜，一心顶礼，华严法华等诸大乘经，及十方法界常住尊法。第三拜，一心顶礼，文殊普贤等诸大菩萨，及十方法界常住贤圣僧。亦有总别之义，如释迦牟尼，华严，法华，文殊，普贤，之别三宝，以表不忘其本。总则统礼十方法界常住佛法僧，以显性之周，亦事理圆融之法也。

愿以慈悲力，现为我证。某等愿过去已起一切善业，现前所起一切善业，乃至未来当起一切善业。若多若少，若轻若重，悉以回施四生六道，一切众生。令诸众生，皆得道心。不向二乘，不向三有，同共回向无上菩提。

此正回向文也。初，为自发回向。回向，犹发愿也。愿者，心之所期，即心所希望也。盖行无回向之愿，志趋不定。如人所往，无一定标准。则中途遇缘，即他适矣。故凡修行，皆当回向。今愿无始以来，一切善业，及现前所起，即今生以至今日，一切善业，乃至未来未来，一切善业，皆宜回向。不但善福须回向，就是一切有心所造之罪，无心所犯之过，亦宜生大惭愧，起诸回向。我辈处于苦乐相间之人道。由善恶业不纯所感。故最善者，未尝无一恶。最恶者，亦未尝无一善也。今则善业回向，福德增长。恶业回向。罪障消除。从今日以至命终，尽此报身，革故而不造新也。言善业多少轻重者，身口意三业俱作，名多善。或三业不具，名少善。或有力所作，名重大善。或无力所作，一丝一毫，名轻小善。如是过、现、未、所有一切善业。不为自利，皆悉回施于六道一切众生，是为回自向他。彼虽莫名其妙，而我代之发愿，以我善业施彼，令彼等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回向于沈空滞寂之二乘，亦不回向人天福报之三有。同共回向无上菩提，是为回小向大，回因心而向果觉也。

又愿一切众生，所起善业。若过去，若现在，若未来。各各回施，不向二乘，不向三有，同共回向无上菩提。

此为代他回向。又愿诸众生，各各所有过、现、未来、之善业，亦须不着于自，回自以向他。普施一切，不滞于二乘，悉应回小以向大。不住人天善因，当回因心以向无上菩提之果觉也。以我思想，回向无上菩提。原为出苦轮，了生死，固为一种大事因缘。然欲径路修行，唯净土最稳最易。方便中更方便，捷径中又捷径。今发愿回向，还不如老实回向西方净土，最为可靠，故我与众生，同愿回向极乐。令我横超三界，带业往生。令我速登莲台，早得无上菩提也。其或迷于偏见，如桂明法师之愿为转轮圣王，而护持佛法者，是诚糊涂汉而发糊涂愿。殊不知罗汉有入胎之迷，菩萨有隔阴之昏。今以具缚凡夫，满腹烦恼，而欲自不量力，敢保任斯事，强效具弘愿力大权示现之法身大士，其痴孰甚。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矣！现前大众，当以为戒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相与发菩提心竟。发大誓愿竟。发回向心竟。广大如法性，究竟如虚空。去来现在，一切诸佛，诸大菩萨，一切贤圣，皆为证明。

此总求佛菩萨证明文。菩提心，四弘誓，回向心，此三者为修行人所必要，缺一不可。如虽发心，无愿则无以要其心，无回向则无所准其的。今回向亦然，故第一回事向理，与至诚心相应，直心正念真如故。第二回因向果，与深心相应，乐习一切善根故。第三回自向他，与回向发愿心相应，救度一切众生故也。前来发心立愿已毕，今发回向心亦竟。从此心心廓满太虚，事事周法界，究竟广大。犹若法性虚空，愿三世诸佛，菩萨贤圣，垂慈证明我心也。

重复至诚，顶礼三宝。某等发心发愿，其事已毕。喜踊无量，重复至心。五体投地，奉为国王帝主，父母师长，历劫亲缘，一切眷属；善恶知识，诸天诸仙，护世四王，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一切灵祇；过去现在，穷未来际，一切怨亲，及非怨亲；四生六道，一切众生；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代诸众生礼佛文。上来发愿回向，其事已竟。心生欢喜，身则踊跃。内外身心，无量欣悦。今当代为国主、父母、师长、历劫亲怨、知识、上自天仙，下及神灵等，归依世尊。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师子响佛。南无大强精进勇力佛。南无过去坚住佛。南无鼓音王佛。南无日月英佛。南无超出众华佛。南无世灯明佛。南无休多易宁佛。南无宝轮佛。南无常灭度佛。南无净觉佛。南无无量宝华明佛。南无须弥步佛。南无宝莲华佛。南无一切众宝普集佛。南无*轮众宝普集丰盈佛。南无树王丰长佛。南无围绕特尊德净佛。南无无垢光佛。南无日光佛。

诸佛万德庄严，所有名号，皆是德号，称其名即召其德，念一洪名，即有一种万德。念百声洪名，即有百种万德。口念则口有功德，耳闻则耳有功德，意观想则意有功德，其德难量，切勿轻过。

又复敬礼过去无数劫诸佛大师海德如来。

诸佛如来，万德庄严。其实佛德何止于万，如海深广，不可测度。故云：海德如来，为三界之大导师。故称大师。

敬礼无量无边尽虚空界无生法身菩萨。

此为敬礼圆教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自初住至等觉，皆证无生法忍。从初发心住，三心圆发，无明分破，无生妙理分显。清净法身分证。故云：无生法身菩萨。又所有福智二德，为能庄严。本有法身，为所庄严。能所合一，故亦名妙庄严菩萨。亦称金刚上师。因住、行、向、地、诸菩萨，一一皆以金刚观智，破无明故也。

敬礼无量无边尽虚空界无漏色身菩萨。

无漏色身菩萨，乃生身菩萨。如观音大士，于娑婆有缘。生妙庄严王家，而为香山观音。亦系色身，虽然四大和合之身，乃无漏色从真起应故。如吾辈以业识所牵，乃有漏之色身。或升人天，或堕三途，彼无漏色身，为大悲心所遣，乘愿再来，无碍显化。或现男身、或现女身，或现居士身，或现宰官身，或现四众身，乃至现三途身。应以何身而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已得证中道法身应化之本，虽随缘示现色身，而皆无欲漏，有漏，无明漏，是名无漏色身也。

敬礼无量无边尽虚空界发心菩萨。

此如别教四十位菩萨。十信修事六度，与藏教菩萨同。地前住、行、向、之三十心，皆未破无明，未证中道，仅可谓之发心菩萨。就是博地凡夫，能起上求下化之心，有自利利他之德，即为肉身菩萨，不过名为初发心耳。如现在各处宰官居士，热心提倡，护持佛法，亦发心菩萨也。

敬礼兴正法马鸣大师菩萨。

敬礼兴像法龙树大师菩萨。

依付法藏经，则马鸣为十一祖。龙树为十三祖。至于正宗记，则以马鸣为十二祖。以龙树为十四祖也。如来灭后，正法千年，像法千年，然后为末法。马鸣生佛后六百年，龙树生佛后七百年，相距仅百年，何以一兴正法？一兴像法耶？今先释其疑，次述二师历史。如付法藏经，摩诃衍论：过去轮陀王，畜千白鸟。若鸟出声，王即增德。如是诸鸟，若见白马则肯鸣。王求白马不得，乃作言曰：若佛弟子，能令此鸟鸣者，都破外道。时菩萨神力，现千白马，鸣千白鸟，绍隆正法，令不断绝。是故尊者，名曰马鸣。准此马鸣大师，有兴隆正法之功，故曰兴正法。至于龙树兴像法者，盖尊者心印，曾寄言于释论，及法水东流，论被华夏。北齐文祖悟之，达空、假、中、一偈之旨，依论而立观，传之南岳思大师。思从而照心，遂复本性，获六根清净。南岳以一心三观之道，复授之于天台智者大师。智者依而行之，遂得亲见灵山未散。由斯而开拓义门，说止观之道。立经陈纪，为万世法。宣布至化，斯道大行。嗣后大教兴世，或读诵以明心，或受持而悟道。然推本思源，实远承龙树，故龙树有兴像法之功也。况入楞伽经云：大慧汝应知，善逝涅槃后。未来世当有，持于我法者。南天竺国中，大名德比丘。厥号为龙树，能破有无宗。世间中显我，无上大乘法。得初欢喜地，往生安乐国。是知登地菩萨，尚须愿生极乐。况地前凡流，而不念佛求生为归宿耶？足见像法之中，能兴净土法门，龙树实居其功，故言兴像法也。马鸣、乃东印度，桑岐多国，婆罗门。方弱冠时，目空一切。以刀贯杖，铭其上曰：天下智士，能胜我者，截首以谢。云游诸国，无有抗者。时有富那夜奢尊者，于闲林中坐。马鸣大慢贡高，计实有我。闻夜奢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大不以为然。往谓之曰：一切世间论议，我能破坏。此言若虚，斩首以谢。尊者云：佛法之中，有二谛。若以世谛，假名为我。以第一义谛，皆悉空寂。如是推求，我何可得？马鸣知义不胜，便欲斩首。尊者曰：我法仁慈，不斩汝首。如来记汝，后六百年，当传法藏。于是度令出家，内心犹有愧恨。时夜奢有经在暗室，令马鸣往取，白言室暗，其师以五指放五道光明。马鸣心疑是幻，凡幻法知之则灭，而其光明转更炽盛，即便心服。勤苦修行，仰受付嘱。于华氏国游行教化，作妙技乐。名赖咤和罗，其音清雅，宣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时此城中五百王子，同时开悟，出家行道。时华氏国王，恐国虚弱，即便宣令，禁止作乐。其后月氏国来伐华氏城，城中派人求和。月氏国王曰：说和不难，汝须以九十万人，每人出一金钱。乃可求和。华氏国王曰：吾国有三宝，各当三亿金钱。第一马鸣，智慧宝也。第二佛。功德宝也。第三慈心鸡，不食水虫，能灭怨敌，慈心宝也。献于月氏国，遂和，后月氏国征服安息国，直攻至国城，安息城。城破，屠其人民九十万。从此屠城之后，月氏国有一罗汉告王曰：安息国九十万人，被汝屠戮，地狱之苦，汝将奈何？王不信，罗汉乃以神力，现地狱相示王。王大恐怖，问马鸣，马鸣曰：王能敬我法，可免地狱报。于是为说苦、空、无常、无我、之四念处法。时王忽患疟疾，寒发时，如寒冰地狱。命臣以被镇之，并命坐其上，以身压之。须臾气绝，此地狱之先征华报也。死后堕大海中，作一大鱼，有千头。因业力所感，有千剑轮在海旋转。轮旋一次，则斩千头，斩已复生。旋十次，则斩万头，如是大海尽是鱼头。其时海边有一寺，内有维那，证罗汉果。撞钟时，以慧眼观之，知系王之后身。王哀告曰：今此剑轮，闻椎音，即便停止，苦痛少息。唯愿大德悲愍，为长打之。苦经七日，业满为人。重报轻受，闻法之功也。后马鸣传法已，即入龙奋迅三昧。挺身虚空，如日轮相，复还本位，以取涅槃。众收舍利，起塔供养。此为马鸣大师之略史也。龙树大师，南天竺国人，梵志之裔。天姿聪悟，在乳哺中，闻诸梵志，诵四韦陀典，悉皆了达句义。弱冠驰名，独步诸国。天文地理，星纬图谶，及余方术，无不综练。尝与契友三人议曰：世间义理，可以开神明，发幽旨者，吾辈悉达之矣。更以何方而自娱乐？复云：人生唯有追求欲色为至乐耳。乃俱往方术家，学隐身法。师念曰：此四梵志，才智高远，今以术故，屈辱就我。若授其方，则永见弃。乃各与青药一丸，水磨涂眼，形自当隐。龙树闻香，便识此药有七十种，名字两数，皆如其方。师闻大惊，即以其法，具授四人。既得其药，翳身游行，相与入王后宫。数月、美人怀妊者众。王问智臣，臣曰：若鬼非魅，则是方术。可以细土置诸门中，若是方术，其迹当见。设是鬼魅，入必无迹。人可兵除，鬼当咒灭。王用其计，果有四人足迹。乃令勇士挥剑空中，斩三人首。近王七尺，刀所不至。龙树敛身依王，不能加害。始悟欲为苦本，即自誓曰：若免斯难，当诣沙门，受出家法。既得出宫，便入山至一佛塔，摩罗来访，龙树迎之曰：深山孤寂，大德至尊，何枉神足？摩罗曰：我非至尊，来访贤者耳。龙树默念，此师得决定性否？明道眼否？是大圣继真乘否？摩罗曰：汝虽心语，我已意知。但办出家，何虑吾之不圣。龙树悔谢，即求出家。于九十日，诵通三藏。阎浮所有，皆悉通达，辩才无碍，自谓一切智人。欲从瞿昙门入，门神告曰：今汝智慧，何异萤火齐于日月，以须弥山等亭历子。我观仁者，非一切智，云何欲从此门入？龙树情屈，心自念言，世间佛经虽妙，句义未尽。我当更敷演之，开悟后学。复欲立师教戒，更造衣服，令少不同，欲除众情。选择良日，便欲成造，独处静室，水精房中。大龙菩萨愍其心念，即以神力接入大海宫殿，开七宝函，与诸方等经典。九十日中，通解甚多。龙曰：汝今阅经为未耶？师曰：汝经无量，不可得尽，我今所读，足过阎浮十倍。龙曰：利天上，诸经复过此中百千万倍。师于宫中修行，豁然通达。善解一相，深入无生法忍。见龙宫华严经有三本：上本，十三千大千世界微尘数偈，一四天下微尘数品。中本，有四十九万八千八百偈，一千二百品。下本，有十万偈，四十八品。龙树见上中二本文广，非人力所持。唯以下本诵回，流传人间，即现在所流通者是。龙树出宫后，大行佛化，复造大悲方便论五千偈，大庄严论五千偈，大无畏论十万偈。中观论者，是其一品也。尊者由入龙宫，始得成道，故言龙。而始生之日，在于树下，故言树。龙生法身，树生生身，故号龙树也。

敬礼十方尽虚空界无边身菩萨。

敬礼十方尽虚空界救苦观世音菩萨。

此二菩萨，一以现身无边，一以闻声救苦。皆为此慈悲忏法，流通大士也。

赞佛咒愿

大圣世尊，巍巍堂堂。神智妙达，众圣中王。形六道，体散十方。顶肉髻相，项出日光。面如满月，妙色金庄。仪容挺特，行止安庠。威震大千，魔驚惶。三达洞照，众邪潜藏。见恶必救，济苦为粮。度生死岸，为行舟航。

向下为赞佛咒愿之文。先说偈赞佛：初六句，赞果德三身。大凡赞佛功德，本是赞莫能尽。远则甚深，大则难量，欲赞亦不过显其三身而已。如法华龙女赞佛云：深达罪福相，遍照于十方。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等。亦赞三身也。今则亦然，佛之身德，本三身而即一，即一而有三。分之则三，合之则一。究竟非一非三，所以能三能一。分合一如，体用不二故也。初二句，大圣世尊，巍巍堂堂，系赞佛之法身。法身者，以理为身。理则离过绝非，住、行、向、地、四十位，乃至等觉，均未究竟。惟佛妙觉果海，能彻法底源。所以法身之理，唯佛独证圆满。以所证圆满故，横则穷周十方之边，故称大。则究尽三世之际，故称世。横故为大中之圣，故为世中之尊。惟独妙极法身，所以称为巍巍堂堂。巍巍、高大貌。堂堂、显扬貌。高大、赞。显扬、赞横。以此足见赞法身德也。神智妙达，众圣中王。此二句，乃赞佛报身德。始则悟理以成智，继则以智而契理。神智者，始觉之智也。由本觉之理，起始觉之智。以始觉之神智，达本觉之妙理。始本不二，故成究竟圆满，光明照之报身也。言众圣中王者，因圆满报身，坐千叶宝莲台上。如梵网经云：我今卢舍那，方坐莲华台。周匝千华上，复现千释迦。一华百亿国，一国一释迦。千叶有千释迦，是为众圣。于中坐者，为众圣中之王也。形六道，体散十方。此二句，乃赞佛应身德也。应以四圣身而得度者，即现四圣身。应以六凡身而得度者，即现六凡身。随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随机示现，无定方所。故法体分散于十方，示形周于六道。六道是上天下地，十方为东南西北。非但穷，亦且横。无处无地，不是如来应现分身散形之所。此为不分而分，赞颂法、报、应、之三身也。次六句，赞相好庄严。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而相相无边，好好无量。今顶上肉髻相，乃相好之首。如春山吐日，为无见顶相。佛颈项上有圆光，如千日放光，显赫明耀。面如满月，正如十五夜，清净圆满之月。所谓佛面犹如净满月也。佛身光耀，如紫金山。微妙色相，庄严清净，殊特无伦。四威仪之胜容，挺然特表。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也。行则举足动步，止则坐卧静默，皆安庠寂静。行如风而不见有动相，止如钟而不见有静相。进退有秩，体态安庠也。次四句，赞大雄威德。佛为世出世间独尊，大雄大力，威德名闻，震动大千世界。如狮子出窟，百兽潜踪。法王出世，魔惊骇。, 而以慈善根力降伏之。复以三轮摄化，三达朗照，何邪不灭。达、明也。宿命明、能知过去。漏尽明、能知未来。天眼明、能知现在。以此洞照三世之妙智，所有九十五种，外道邪见，莫不畏慑潜藏。故此四句，正赞佛之大雄威猛力，制诸邪外，降伏魔怨也。末四句，赞慈悲济物。佛见有恶难众生，必垂大悲以救拔之。观诸苦恼凡夫，必垂大慈以济度之。吾辈众生，以粮为食，无粮则殆。佛则以度生济苦为粮食，是知利生救苦，实为活法身，养慧命，之资粮也。故佛为苦海之慈航，普渡迷，离生死之此岸，而登于究竟涅槃之彼岸也。

故号如来。应供。正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度人无量，拔生死苦。

此乃十种通号。由上赞佛胜德，故知佛具十种尊号。然十号佛佛皆具，佛有无量德，应有无量名。今言十号者，亦举其要耳。如来者；如、为本觉之理。来、为始觉之智。乘如实道，来成正觉。以始觉之智，合于本觉之理，成究竟觉也。此为仿同先德号。应供者；应，赴也。二乘但断见思烦恼，了分段生死。祇受人天供养，名半供养。如来圆断三惑，永亡二死。三觉圆备，福慧具足。普应九法界之供养，堪为九界众生种福之田，此言堪为福田号也。正知，外道断常二见为邪知。凡夫着有，二乘住空。各执一边，皆为偏知。今佛之智，不偏不邪，故称正知。此为拣邪异偏号也。明行足；明，为三明。即天眼明，宿命明，漏尽明。行，为五行。即圣行，梵行，天行，婴儿行，病行。三明，属于智。五行，属于福。诸大菩萨，虽具而不足。唯佛福慧两足，可称明行足。是为福慧双隆号也。善逝者，佛生死不离而离，菩提不往而往。善能趣于无上菩提妙觉之果海，此为妙往菩提号也。世间解者，了解一切世出世间法，世间依报，唯色唯空。色是假法，有生有死。空是真法，不生不灭。世间正报，唯身唯心。身则生老病死，心则不断不灭。总而言之，三界无非是无常，出世间方为真常。究竟而论，十法界不出性相二法，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而性则原是一实。所谓观相元妄，无可指陈。观性元真，唯妙觉明。如是一一了解，称世间解，此为达伪通真号也。无上士者，佛为一切种智人，取证无上极果。一切众生，无能与等。有所断者，名有上士。无所断者，为无上士，此言其大智也。调御丈夫者；调御品，能导至涅槃彼岸。佛以大悲拔苦，故有时美语，有时苦切语，有时杂语，令不失道，一切都摄。此言其大悲也。上二合称，为摄化从道号也。又云：悲智究竟号。天人师者；佛为三界导师，四生慈父，示导众生。是应作，是不应作；是善，是不善等；令人依教而行，又度余道众生少，度人天众生多。故为天上人间之导师，此为应机授法号。又云：模范三界号也。佛者，觉也。一者，自觉。悟性真常，了惑虚妄。二者，觉他。运无缘慈，度有情界。三者，觉行圆满。穷源彻底，行满果圆。是为三觉圆备号也。世尊者，因具以上九号，出世三圣，世间六凡，无不共尊，此为九界同尊号也。以非生现生，度人无量，佛之大慈也。非灭示灭，拔生死苦，佛之大悲也。

以此发心功德因缘，仰愿当今皇帝陛下，皇太子殿下，诸王眷属。从今日去，至于道场。亡身为法，如萨陀波仑。大悲灭罪，如虚空藏。能远听法，如琉璃光。善解难法，如无垢藏。

上来说偈赞佛已竟。今当祝愿。初为国主王臣，以此发心回向功德因缘。愿当今帝主，及诸眷属，从今发心，直至菩提。当热心求法，为法亡躯，如萨陀波仑。梵语，萨陀波仑；此云常啼。当初萨陀波仑，为求般若波罗密时，不惜身命，不求名利。一日于空闲林中，闻空中声言：善男子！欲求般若波罗密，从是东行。莫念疲极，莫念睡眠，莫念饮食，莫念画夜，莫念寒热，莫念内外。善男子！行时莫观左右，莫怀身相，莫怀色相，莫怀受、想、行、识相。何以故？若怀诸相，于法有碍。于法有碍，便往来五道生死中，亦不能得般若波罗密。答言：我当从教，我欲为一切众生作大明灯，欲集一切诸佛法，欲得无上菩提故。于是东行。不久，作是念：我云何不问空中声？我当何处去？如何远近？当从谁闻般若波罗密？是时啼哭忧悲，止住不行。经一日一夜，乃至七日夜，无有异心。尔时十方诸佛，在空中告言：向东五百由旬，国名众香。有昙无竭菩萨者，善说般若，汝可请求。由是萨陀波仑，向众香国而行。不数日，复作是念；我当以何供养菩萨？我今贫穷，惟有卖身得资。为般若波罗密，供养昙无竭菩萨。是时入一大城，至市肆中，高声唱言：谁欲须人！谁欲买人？事被恶魔所知，心生障碍，欲设法破坏其事。即隐蔽人民，不闻其卖自之声。唯一长者女，以宿因缘故，不为魔蔽。萨陀波仑，既卖身不售，忧愁啼哭。尔时帝释，化作婆罗门，随其后。问之买身，以试其诚心与否。婆罗门言：善男子！我不须人。唯欲祀天，须人心，人血，人髓，汝能卖与我否？答言：汝所须者，我尽与汝。又问须价几何？答：随意与我。即以右手执利刀，刺左臂出血。割髀肉，复欲破骨出髓。时长者女，在阁中遥见悯之，即下阁请问情形。萨陀波仑详告其故，长者女闻已欢喜。即言：善男子，莫自困苦其身，汝今所愿供养之具，尽当相与。我亦欲随往，同植善根。斯时帝释赞言：善哉善哉！我是不用心、髓、血，但来相试。汝愿何等，我当相与？答言：令我是身，平复如故。是时萨陀波仑，即还复本有，无少损伤。帝释既与愿已，忽然不见。萨陀波仑，与长者女，俱到其舍。童女详白其父母，并言：与我众妙供具，我亦随往。长者闻女所言，心生随喜。即言听汝所请，为求般若，亲近供养。于是长者女，并五百侍女，载种种宝物供养之具，七宝车五百乘，与萨陀波仑，向众香国进行。未几，至众香国。其土庄严，与极乐相似。果见妙高台上，有昙无竭菩萨。乃供养众宝，礼座请法，并详告来求法之一路履历。时菩萨将入定休息，未尽欲言，即入定七年。萨陀波仑，精进如故。并欲洗涤法座，而为魔王障蔽。觅不得滴水，乃与童女，及五百侍女，刺身出血，以血代水。洗涤法座，感应道交。昙无竭菩萨，遂出定升座。萨陀波仑问曰：我昔闻空中诸佛法音，深觉有疑。不知佛从何而来？向何处去？愿菩萨为说佛所来去处，令我知之，我当随时亲近供养。答曰：佛来无从来，去无所至。何以故？诸法如，不动相。诸法如，即佛故。无生法，无来去。无生法，即佛故。无灭法，无来去。无灭法，即佛。实际法，无来去。实际法，即佛。空法，无来去。空法，即佛。无染法，无去来。无染法，即佛。寂灭法，无去来。寂灭法，即佛。虚空性，无来去。虚空性，即佛。离是诸法，更无佛。佛如，法如，一如无二如也。又起大悲心，灭众生罪，如虚空藏。此菩萨随众生罪，即运大悲悯念，令其拔除罪垢。如身有病，则告之以四大假合。缘会则有，缘散则无。以何为身？若心有病，则告之以四心流动。生住异灭，剎那不停。以何为心？如是作观，万病皆消。何以故？如心经云：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所以了得毕竟如虚空，能灭身心诸病苦。身心尚不可得，复何罪之可言？而真空不空，所谓循业发现，有色有身，究竟祇有一个虚空宝藏耳。能于远处，听闻佛法，如琉璃光法王子。我释迦世尊，于双林树下，唱般涅槃时。东方妙喜世界，不动如来座下。补处大士，琉璃光菩萨，闻之。放一道青色宝光，至于佛前，大众心疑。佛言：东方阿佛国，琉璃光，能远闻法，不久当来我所。言未毕，果至。故能远听法者，莫过此菩萨。善解难法，如无垢藏。五住究竟，名曰无垢。居三德秘藏，故名为藏。此菩萨得一切语言陀罗尼，善能解释难问之法。不知而问为正问，知而再问为难问。末世邪见炽盛，世智辩聪，故常起难词以相难问。今欲一一善巧解之，当如无垢藏也。

又愿某等，所生父母，历劫亲缘。从今日去，至于道场。散形空界，如无边身。具十功德，如高贵德王。闻法欢喜，犹如无畏。神力勇猛，如大势至。

此为第二愿。历劫父母亲缘，有厚德于我，今欲图报，代为祝念。从今日去，至成佛果。若欲自利，当亲近诸佛善知识。而佛菩萨于法界，故当分身散形，尽虚空界以供养之。若欲利他，当普度有情。而众生亦虚空界，故当分身散形，尽虚空界，随类现身，无方利物。有苦必拔，无乐必与。如无边身菩萨，无有异也。愿各具十种功德，如高贵德王。涅槃经中：有光明照高贵德王菩萨，具十种功德。第一功德有五：一，所不闻者得闻。二，闻已利益。三，断惑心。四，慧心正直无曲。五，知如来秘藏。第二功德亦有五：一，昔不得今得。二，昔不见今见。三，昔不闻今闻。四，昔不到今到。五，昔不知今知。第三功德有三：一，舍世慈得第一慈。二，舍凡得圣。三，舍小得大。第四功德有十：一，根深难拔。二，生决定想。三，不观福田。四，修净佛土。五，灭除有余。六，断除业缘。七，修清净身。八，了知诸缘。九，离诸怨敌。十，断除二边。第五功德有五：一，诸根完具。二，不生边地。三，诸天爱念。四，魔王、沙门、剎利、婆罗门、恭敬。五，得宿命智。第六功德：为得金刚三昧，住是三昧，能勤修六波罗密。第七功德：得涅槃近因有四：一，亲近善友。二，专心听法。三，系念思惟。四，如说修行。第八功德：离五事，成六事，修五事，护一事，近四事，信顺一实，心善解脱，慧善解脱。第九功德亦五：一，信心。二，直心。三，戒心。四，近善友。五，多闻。世有二人，甚为希有：一，不行恶。二，能忏。又二：一作恩。二念恩。又二：一，造新。二，修故。又二：一，乐闻。二，乐说。又二：一，善问。二，善答。第十功德：修三十七道品，入大涅槃，常乐我净。为诸众生，分别解说，显示佛性。信者，入涅槃。不信者，堕生死。是为十种功德也。闻法欢喜，犹如无畏。法则顿、渐秘密、不定、藏、通、别、圆，乃至一切教、行、理、位、智、断、因、果等法，闻之无不心生欢喜。乃至一句一偈，莫不庆幸无量。好法心切，当如无畏菩萨也。威神勇猛之力，当如大势至菩萨。言大势至之威神，如思益云：我投足之处，震动三千大千世界，及魔宫殿。又观无量寿佛经云：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令离三途，得无上力。又楞严云：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入三摩地。是皆菩萨之大神威势力也。

又愿我等和尚阿阇黎，同学眷属，上中下座，一切知识。从今日去，至于道场。各得无畏，如狮子王。影响大化，犹如宝积。闻声济苦，如观世音。善能谘问，如大迦叶。

此愿师长并诸知识，各得无畏，如狮子王。无论大境、小境、善境、恶境、佛境、魔境，一切境界，皆无所畏。永嘉云：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香象奔波失却威，天龙寂听生欢悦。影响大乘佛化，犹如宝积。此菩萨以他方之佛身，显此土之菩萨，辅化释迦。如形之有影，声之有响，此为大权示现之影响众也。愿闻其声，而救其苦，当如大悲观世音。此菩萨寻闻救苦，广大灵感。无剎不现身，无处不示形。所谓万象流动，隔别不同。类音殊唱，俱蒙离苦。菩萨弘誓，一时普救，皆令解脱也。善能谘问，如大迦叶。谘者，辩也。大迦叶在涅槃会上，与如来种种辩问，无虚杂语，皆要紧事。故佛赞大迦叶，善能问辩。

又愿我等，出家在俗，信施檀越，善恶知识，各及眷属。从今日去，至于道场。解诸危厄，犹如救脱。相貌端严，犹如文殊。能舍业障，如弃阴盖。设最后供，等于纯陀。

出家二众，在家二众，及信施檀越等，解诸苦厄，犹如救脱菩萨。在三宝前，求佛加被。免我厄难，令得解脱。相貌端严，犹如文殊。梵语，文殊；此云，妙德。又云，妙吉祥。古今以来，惟文殊以相貌教化多数女子。盖爱相好，乃女人之天性，文殊以端严之妙相，逗机设化也。能舍业障，如弃阴盖。阴者、色、受、想、行、识，之五阴。盖者，贪、瞋、眠、掉举、疑、之五盖。断五盖，破五阴。本有理显，业障清净。此由菩萨了得业障本空。不为所缠所缚。故云：弃舍。设最后供，等于纯陀。纯陀，乃佛最后之弟子。陈如，为最初弟子。纯陀，于涅槃会上，办胜妙供具，献最后供。

又愿诸天诸仙，护世四王，聪明正直，天地虚空，主善罚恶，守护持咒，五方龙王，龙神八部，幽显灵祇，各及眷属。从今日去，至于道场。大慈普覆，如阿逸多。精进护法，如不休息。远证读诵，犹如普贤。为法焚身，犹如药王。

又祝愿天仙、神灵、等，从今日起，以至菩提。当起大慈，普覆生，如阿逸多。梵语，弥勒，此云，慈氏。姓也。梵语，阿逸多，此云，无能胜。名也。此菩萨常以慈心三昧，普济一切。慈心与乐于当世，悲念直至于未来。又云：于刀兵劫中，常拥护众生，是为至极之慈，超出凡小。所以名曰无能胜者，此也。精进护法，如不休息，常行精进，不休不息。此菩萨为一众生，经无量劫，随逐不舍。犹不受化，终无一念弃舍之心，乃精进之至极也。远证读诵，犹如普贤。世尊在法华会上，普贤于宝威德上玉佛国，来至娑婆，听受妙法。问佛：于如来灭后，云何当得是法华经？佛言：成就四法，当得是经。一者，为诸佛护念。二者，植众德本。三者，入正定聚。四者。发救一切众生之心。尔时普贤白佛言：浊恶世中，其有读诵受持是经典者，我当守护。乘白象王，现其人前，为作证明。为法焚身，犹如药王。药王于过去日月净明德佛所，为一切众生喜见菩萨，闻法华经。得现一切色身三昧，为报恩故。以神通愿力，而自焚身供养。其身火燃，经千二百岁乃尽。

又愿十方一切怨亲，及非怨亲，四生六道，一切众生，各及眷属。从今日去，至于道场。心无爱染，如离意女。微妙巧說，如勝夫人，能行精進，如釋迦文。所有善愿，等无量寿。所有威神，如诸天王，不可思议，如维摩诘。一切功德各成就，无量佛土悉庄严。

于一切境缘，心如无心，无爱无染，如离意女。离却恒审思量之意。则可谓无心道人，犹如木人对于花鸟，不生染着。故曰万境本闲，唯人自闹。果能离此分别意，自然于事无心，于心无事矣。微妙巧说如胜夫人。末利夫人，为波斯匿王之后。其女即胜夫人，为逾阇王妃也。胜，善能言说。柔和幽雅，随顺人意，微妙辩说。其时逾阇王喜饮，一日酒醉。命侍⺳，杀其所爱之厨役。侍臣不忍杀，又不能违王命，于是告胜夫人。夫人曰：此王酒醉语也，不必从命。止令不杀。至晚，具美酒食，请王共饮。夫人乃以种种微妙巧说，为王解颐。王曰：我今深悔酒醉时，杀厨役。夫人乃告以厨役尚在之颠末，王大欢喜。然夫人以持五戒八关斋，虽救人性命，于自戒有犯。故于次日，特至佛前求忏。佛云：如此破戒，功德无量也。能行精进，如我佛释迦世尊。七日翘足，说偈赞弗沙佛，五浊恶世，成正等正觉，惟释迦一人。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精进至极，故为十方诸佛所共赞也。所发弘誓愿，等同无量寿佛。弥陀本因地中，发四十八大愿。度尽众生，同证莲邦。所有威德神力，如四天王等。天王威神，摧伏魔邪，拥护正法，为翰为屏，梵剎安宁。不可思议之神力，愿如维摩居士。梵语，维摩；此云，净名。居士虽处居家，不着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如莲花出水，不为所混。故以净名名焉。又云：万恶尽消，众善溥会。净亦不可名，于不可名中，以净名名也。如请饭香积，借座灯王。乃至芥纳须弥，是皆居士不思议之神力也。末二句，为总愿词也。愿各成就一切功德，庄严无量佛土也。

仰愿十方，尽虚空界，无量无边诸佛，诸大菩萨，一切贤圣。以慈悲心，同加摄受。救护拯接，所愿圆满。信心坚固，德业日远。慈育四生，等如一子。令诸众生，得四无量心，六波罗蜜。十受修禅，三愿广被。應念見佛，皆如勝。一切行愿，毕竟成就。等与如来，俱登正觉。

此为总愿请加，亦总结回向文也。愿佛菩萨慈悲摄受，得满所愿。信坚德增，度生如子。具四心而行六度，十种正受以修禅，三愿广被于众生。在在处处，无不觌面亲承诸佛，犹胜之随愿即见。成就菩提行愿，得证无上正觉也。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二

赞

菩提心启。智慧重光。想成念念诸方。究竟绝商量。

五体投降。回向众中王。

南无离垢地菩萨。(云云)

因菩提心开发，本有般若智现前。转有漏智为无漏智，变世智而为出世智。智光重辉，如揭慧日于中天。缘境起想，念念周于法界。一念缘想，即法界之缘起。念念穷横，心心廓满太虚。如是念念法界，离心缘相，离言说相，绝思绝议，无商量之余地。而复以此发心立愿之功勋；下普利回向于众生，上供养回向于诸佛也。初卷归敬三宝，忏悔断疑，障除信生，得大欢喜，故登欢喜地。今第二卷，发菩提、弘愿、回向、之三心，无诸杂见偏执之垢，故登离垢地。如或未然，唯有归依离垢地菩萨。故曰：南无离垢地菩萨摩诃萨。

启运慈悲道场忏法，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南无过去毗婆尸佛。南无尸弃佛。南无毗舍浮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当来弥勒尊佛。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三

○显果报第七

讲这三个字，须明三世。不明三世，有许多事情讲不过去。所以道：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果、是习果。报、是报果。习果、由因而结。报果、从缘而致。喻如同一桃树之种，若培植得法，灌溉得宜，则桃实坚大，可卖巨价。若培植失宜，灌溉失当，则桃实虚小，仅得贱值。而同为桃果，乃习果也。桃有大小，价有高低，为桃之报果也。无情之物，果报如此，有情可知矣。例如吾人今生能修五戒五常，则来世仍得为人，此习果也。能守戒善外，复勤修功德，则为人富贵。若不勤修功德，则为人贫贱，此报果也。谚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相应，丝毫不忒也。然欲发明果报，有三种不同：一、是现报。由今生造作，有大因大缘，以雄猛心所作，故感现生报应。二、是生报。以今生作者，是中庸心，所作事业，亦不甚过大，故须待来生受报。三、是后报。以今生作者，无决定志。忽进忽退，悠悠扬扬。造因既弱，趋果又迟。或经两生三生，十生百生，始得成熟。或至千万生而熟者有之，名后报也。如梁武皇帝，过去世时，曾作樵夫。以每日上山斫柴，携一饭包。到得山时，先将饭包悬于树柯，然后方去作务。一日，时午腹饥，取包为食，不意包饭已完。心生怪状，山中并无余人，此饭那里去了？以腹饥故，就便回家，心生懊恼。次日仍旧赴山，照前悬饭，就近作务，有志留心。经到时间，忽见有一老猴，奔到树边，拟欲爬树。樵夫急忙赶到，老猴畏之，遂驰去。樵夫追之，忽然不见。乃于不见之处，寻觅其踪。但见有一岩空，始知此穴，即老猴之家。就于四近，运诸石块，用塞其穴。致使猴子不得出来，遂饿死于穴中。业因成熟，以致后来有台城之报。彼樵者，梁武是也。老猴者，候景是也。此段公案，可证后报。郗氏皇后，并非不信三宝，有意戏弄法僧。捏造他以秽布作僧冠，经书造鞋底，狗肉做馒头。此等是无稽之谈，不足凭信。况在像法之初，且梁武所信仰者，大半都是正念僧徒。郗氏如果以戏弄之心，颠倒行事，所作之罪，以因论果，奚止一蟒之报，便了事也。按梁传，郗氏自云：妾以生存，嫉妒六宫。其性惨毒，怒一发，则火炽矢射，损物害人。死以是罪，谪为蟒耳。以现生嫉妒瞋恚为因，损物害人为缘，因缘凑合，乃致一蟒之报。而感应无差，必然之道，可证生报也。明代，袁了凡。本命在五十三岁，无后而终。后遇栖霞山云谷大师云：命之修短，俱在人为，那有一定。言一定者。孺妇之见也。子宜尽力修善，明因识果。孔先生算定；不登科，不生子者；此天之作孽也，犹可得而违之。汝今而后，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不受享乎？袁乃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三千善，以报天地祖宗之德。师又出功过格，令逐日登记。善则记之，恶则退除。并教以持准提咒，以期必验。明年科举，孔某算定第三，忽中第一。到秋闱，又中式矣。自此时检自身，不免过处尚多，或见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尚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历十余年，始完三千。由是遂起求子之愿，又许三千。经三年，乃生一子。经十二年善事告圆，后中进士，愿行万善。至第四年登第，受宝知县。孔某算定五十三，后至六十九岁，无疾而终，此证现报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前已具述。罪恶过患，以过患故，乖于胜业。以不善业，所以坠堕三途，备历恶趣。及生人间，受诸苦报，皆由过去宿对因缘。舍身受身，无暂停息。

此先叙宿对果报。若论业障罪恶之过患，前于忏悔文中，已详细具述。可知罪过之祸患，能障行人殊胜善业，入于三途之苦趣。其患何堪设想？所以善恶二法，势不两立。如明暗之不相和，敌体相反。善则破于恶，恶则蔽于善也。胜善者，有世间之有漏善，有出世之无漏善。修苦、空、之胜善，则感超凡入圣之报。修、止、行、之善业，则获世间人天之报。以贪、瞋、痴、起身、口、意、造十恶业，由是乖世出世间之胜善也。不善业有三品：上品恶业，堕于地狱之刀途。中品恶业，堕于饿鬼之火途。下品恶业，堕于畜生之血途。既经历于恶趣，纵得为人，或盲聋喑，或疮癣痈疽，或世智辩聪，或恶病短寿。斯皆前世为人，由三恶之余习未尽，尚须受种种不自在之苦报。而亦由于过去宿业相对因缘，或失人身而入驴胎马腹，或舍鬼畜而受人身。以如是因缘，还如是果报，互相酬对。当须偿于往业，如人负债，重者先牵。作善则上升于天界，造恶复下堕于三途，由是出没往返，无暂停息。

是以诸佛，诸大菩萨，神通天眼，见三界内；一切众生，福尽随业，堕于苦处。

此示佛菩萨总见三界众生苦报。诸佛，五眼圆照，洞彻无遗。菩萨，法眼了俗，无微不见。今用六神通之天眼，正为观界内事。见欲界、色界、无色界、一切众生之善恶果报，犹观掌上之纹，明了无爽。洞见众生贪着福乐，报尽还来堕入诸趣，深可怜愍也。

见无色界，乐着定心，不觉命终，堕于欲界。以福尽故，受禽兽形。色界诸天，亦复如是。从清净处，堕在欲界。既在不净，还受欲乐。六天福尽，退堕地狱。于地狱中，受无量苦。又见人道，以十善力，资得人身。就人身中，复有多苦。寿尽，多堕诸恶趣中。又见畜生道，一切众生，受诸苦恼。鞭杖驱驰，负重致远，困苦疲剧，项领穿破，热铁烧烙。又见饿鬼，常苦饥渴，恒被火烧。犹如劫尽，若无微善，永不解脱。有片福者，劣得人身，多病短命，以自庄严。

此为别举天人鬼畜之报。初、明天道。无色界、有空处、识处、无所有处，非非想处。此四天祗有四阴，而无色蕴，故以无色得名也。为厌色笼，灭色取空，有佛出世亦不见。以空为究竟，不欲修行。滞着定心，如酒醉痴汉，朦朦懂懂。虽空处天，寿一万劫。识处天，寿二万劫。无所有处天，寿四万劫。非非想处天，寿八万劫。于此劫中但无业果色，非无定果色，命终还与色相续。在定心中不知不觉，劫尽定衰。如长眠方醒，福去命终，随业下堕。以欲界之未到定，欲界定，与无色定，相仿佛，故曰堕于欲界。是知假饶八万劫，终究落空亡。至堕欲界，尚不为苦。其尤甚者，竟至福尽直堕畜类。受飞禽走兽之形，一落千丈。其下坠之坏苦，何可胜言。昔佛世时，郁头蓝弗，曾修非非想定。因在水滨山林，恨鸟兽鱼之相扰，自誓为畜报仇。登山食兽，入水吃鱼。因修定故生非非想，及至福尽，即堕于飞狸之身，其后果如所愿也。色界诸天：初禅，离生喜乐地。二禅，定生喜乐地。三禅，离喜妙乐地。四禅，舍念清净地。命终亦复如是。色界果报，离粗浊欲尘，得胜妙五欲清净之色。或福缘尽，及三灾到时，即从此清净处，下堕欲界，受诸苦报。六欲诸天，常受妙乐欲境。四王，利，依地而住，形交成。以上四天依空而住，愈高愈轻。夜摩。一抱即了。史多，执手而过。乐变化，唯笑而已。他化自在，相视即成也。诸天欲境转妙，贪心转捷，故曰六欲受交执，报手笑视淫。福业既尽，五衰相现，其苦较人道之生老病死更甚。六欲欲炽盛，一堕三途，受苦无量也。次明人道：昔佛与阿难在树下坐，佛撮土于掌，问阿难云：掌上土多？大地土多？阿难云：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如掌上土，失人身如大地土。可知人道以不杀不盗等五戒，及止行二善，功德资助，而始得人身，非易易也。得人身，乃习果也。而人身千差万别，种种不同。富贵贫贱，寿夭穷通，纷纷不一，此乃报果也。实则人身贫贱夭命者固苦，而富贵通显者；或畏刀兵，或惧水火，或避盗贼，或遭怨仇，其苦亦甚。至于老病命尽，其苦更不可言。虽至亲如父子，至爱如夫妻，亦无能代受。如云：公修公得，婆修婆得。自修自得，不修不得。乃千古不易之定论也。人道苦乐相间，最易修道。应乘命未终时，礼拜三宝，听经念佛。仗此良缘，则命终后，或上升天宫，或往生极乐。若不如是，福报享尽，即堕恶道。大众勉之！阿修罗于四趣，故不必说。今且说畜生之苦，我国北方，人少地多，多用牲口工作。或资耕种，或挽车乘。或负重以致远，或营商以代步。疲极困惫，犹加鞭杖以驱驰。项破领穿，复用热铁以烧烙。而有贱如骆驼，背如山，负轻不行，载重肯走。此由恶业所致，受此罪报耳。又见饿鬼道中，无量诸苦；腹海咽针，常苦饥渴。恒被饥火之所焚烧，犹如劫尽七日并出之炎。致上下全身，悉皆是火。内则炽炎常从口出，外见江河无非猛火。虽点滴之水，一餐之食，到得口中，皆成火炭。故云：百千万劫，不闻浆水之名。若无宿善，永无解脱之期。如有片福，业尽转生为人，而疥癞痈疽，以为衣服，多病短命，以为庄严耳。

大众当知，善恶二轮，未曾暂辍。果报连环，初无休息。贫富贵贱，随行所生。非有无因，而妄招果。

此正显果报之文，此明总意也。初句，勉励。当知善恶二句，言因。由善而转恶，由恶而修善，如二轮之旋转不停。果报二句，言果。由苦而转乐，由乐而堕苦，如连环之相续不断。后四句，总显苦乐果报，由善恶业行因缘所生。如是因致如是果，如是缘招如是报，未尝丝毫或爽者也。故知顺善因而转，则升人、天、之乐果。顺恶因而转，则堕地狱、鬼、畜、之苦报。复于乐果福尽，转恶而下坠。苦报罪毕，转善而上升。从此忽上忽下，俄出俄没，如轮如环，未曾暂息。试观富者，出必车骑。贫者，为人肩负。贵者，身居华屋。贱者，为人使役。阶级高下，差别纷纭。而皆自作自受，随其行业所感。作善以致富贵，造恶而招贫贱。决无非其因而招其果，非其缘而得其报。如世未有种瓜而得豆，亦未有种豆而得瓜也。是则善因乐果，恶缘苦报，如形影声响，无有乖违。

所以经言：为人豪贵，国王长者，从礼事三宝中来。为人大富，从布施中来。为人长寿，从持戒中来。为人端正，从忍辱中来。为人勤修，无有懈怠，从精进中来。为人才明远达，从智慧中来。为人音声清彻，从歌咏三宝中来。为人洁净，无有疾病，从慈心中来。为人长大姝好，恭敬人故。

此为别显之文。先引经，以证果报无差。初，明善果报。如世之至豪至贵，莫过国王帝主。登九五之尊，富有四海，贵为人主。又如国中长者，年耆智深，德崇礼备。富则铜陵金谷，贵则位极人臣。故上为一人之所敬，下为四海之所归。如是国王长者之福德果报，非天降地生，实由于自己往因中，培植而来。欲研其因，当知咸从礼事三宝中来。三宝为世间之良福田，有缘必报，有求必遂。礼事者，即培植也。礼、则日夜翘勤，至诚礼拜。事即香花灯烛，供养承事也。于三宝中，能承事礼拜，积功累德，因深安得果不茂耶。如天台深山茅蓬中，有耆年老僧，身披破衲，淡泊生涯。采野花，摘鲜果，点琉璃，洒净水，严备香烛，至心供养。如此几十年如一日，皆从事于三宝台前。苦志勤修，不稍懈怠。推因寻果，决其身后，必为豪贵宰官。前清光绪间，天台山旭光老人，金华人。立志离俗，割爱入山，置妻女于不顾。其妻遂因是抱恨郁死，而冤魂不散，时欲相逼。以师道行高超，身不能近。至后年老怠生，即为妻魂乘间袭体。须臾间，声变妇女之状。时同住僧，诘问其故，得明所以。代许金刚、弥陀、圣号等，作诸功德，以资超荐。鬼即首肯而去。不意老人不以为然，经半月后，鬼复入身，厉声索命。某僧复为说情，并谓醒后，必为汝作功德也。鬼乃告以须三老作证，方为妥当。僧问其故？答云：此三老者；来生一作抚宪，一作道台，一作知府，能得此三大福人作证始可矣。于是请三老至，觌而许之。及旭师醒后，即催其作诸功德，从此结解冤消也。按此三老，作抚宪者，居山三十余年。作道台者，居山二十余年。作知府者，居山仅十余年耳。故知修功有浅深，感报有大小。以因趋果，纤毫不爽也。又如常州盛宫保，慈豁杨侍讲，亦系僧之后身，世所共知。所以云：山上无老僧，朝中无大臣。真实语也。若以道眼观之，纵得贵如国王，富如长者，若不修行，难免堕落。有何奇特！如草堂青之为曾鲁公，五祖戒之为苏东坡。一迷永迷，前功尽弃。岂不惜哉！如能以此功德，普利法界有情，回向无上佛道，则果报何可思议耶！如世之富商大贾，积财亿万，珍宝盈仓，丰饶侈靡，是皆由于往因布施中来。能于三宝门中，大兴财施。四事供养，尽力所为。以此胜善，故得大富也。如持不杀戒，为止善。复能放生。为行善。能行止善，即摄律仪戒。能行行善，为摄善法戒，及饶益有情戒。如是三戒全持，故得为人。上寿期颐，龟龄鹤算也。如能行忍辱，一切恶骂捶打，皆悉能忍。既有慈忍心，故报得为人端庄相好，人皆欢喜也。为人努力殷勤修证，不生疲倦懈怠，乃由前世精进中来。虽精进修持，惜道业未成。故此生为人，进习犹在，仍起勤修也。为人才识聪明，眼光远达，从前生听经闻法，研究佛学而来。为人音声嘹喨，清彻远闻，皆从前世喜赞三宝中来。然而昔之汪桂芬，今之梅兰芳，噪音清雅，闻者心悦。而贱为优伶，究竟从何培植而来耶？此如应赴僧虽赞咏三宝，毫无诚意。唯存想于金钱，故来世报为优伶也。能起慈心，等视一切，怜愍众生，故报为人，洁净无秽，一生无诸病苦，如恭敬他人。谦让和雅，故报为人。魁伟长大，姝美妙好，出类拔萃，如鹤立鸡也。

为人短小，轻人故。为人丑陋，喜瞋恚故。生无所知，不学问故。为人颛愚，不教他故。為人瘖，謗毀人故。为人下使，负债不偿故。为人丑黑，遮佛光明故。生在裸国，轻衣搪胜已故。生马蹄国，着屐胜己前行故。生穿胸国，布施作福悔惜心故。生鹿中，驚怖人故。生堕龙中，喜调戏故。身生恶疮，鞭挞众生故。人见欢喜，前世见人欢喜故。喜遭县官，笼系众生故。闻说法语，于中两舌，乱人听受，后堕耽耳狗中。闻说法语，心不餐采，后生长耳驴中。悭贪独食，堕饿鬼中。出生為人，貧窮飢餓，惡食飼人，後墮豬，，之中。劫夺人物，后堕羊中。人生剥皮，食啖其肉，喜偷盗人，后生牛马。为人下使，喜作妄语，传人恶者，死入地狱。烊銅灌口，拔出其舌，以牛耕之，罪畢得出，生中。人闻其声，无不惊怖，皆言变怪，咒令其死，喜饮酒醉，后堕沸屎泥之中。罪毕得出，生猩猩中。猩猩业毕，后得为人。顽无所知，人不齿录。贪人力者，后生象中。夫处富贵，为人上者，鞭杖其下。为下之人，告诉无地。如是等人，死入地狱，数千万岁，受诸苦报。从地狱出，堕水牛中。贯穿鼻口，挽船牵车。大杖打扑，偿往宿殃。为人不净，从猪中来。悭贪不恕己者，从狗中来。狠戾自用，从羊中来。为人轻躁，不能忍事，从猕猴中来。身体腥臭，从鱼鳖中来。为人含毒，从蛇中来。人无慈心，从虎狼中来。

此明恶果报也。前世贡高自大，目中无人，轻视陵他人，故报为人矮小。或喜生烦恼，触境便生瞋恚，全无慈心。胸怀惨毒。纵未造大恶业，而报为人丑陋非凡。或憍踞自尊，空腹高心。耻于下问，不求学业。故报为人，生无所知。莫道出世之法，即世间法，亦毫无闻见。为人呆笨颛愚，因前生有法不教人，悭吝不法施故。如昔有三藏法师，博通经藏。徒以不肯宏法利生，由是转生为一愚痴人。经九十日一偈不成。甚至扫帚二字，犹不能记忆。幸出佛世，虽证四果，尚不能说法，此即盘特迦也。故起谤毁，说是为非，说非为是。故报为人喑。不能言说，为人下使，奴婢仆从，抬轿夫役等。此从前世欠人之债，白受供养。故今以力，偿其宿债。如昔迦叶佛末法时，有五比丘。意欲居山修道，苦无檀越。后遇居士妇肯发心护法，四事供养。而五比丘因衣食有地，道念不坚，于是懈怠心生。遂逍遥岁月，空过一生。到释迦时，居士妇转世为茉莉夫人，即波斯匿王之后。而五比丘因还宿债故，四为轿夫，一为侍役。茉莉夫人性极仁慈，许以休养度老。五人以为夫人见弃，悲哀涕泣。及左右告知，夫人曰：非欲辞歇，乃怜其老为可悯耳。此为偿债而为人下使也。为人丑陋，由于遮佛光明。如供佛之璃，及佛前之蜡烛，皆光明也。而或贪小偷漏油烛，皆遮光明意也。以上明人苦报。次明边地下贱，因如是业，故生奇异边僻国中。报生赤身露体，廉耻全无。由于前生，三宝台前无恭敬心，不知惭愧，短衣轻忽搪所致。生于足如大蒜之马蹄国，由于不信因果，不敬三宝。穿着木屐，行僧伽蓝所致。穿胸国人，胸膛生成有穴，对面相穿，衣服亦须穿洞。富者出门，用木杠穿穴，肩抬为轿。此由布施作福，爱惜心生，起诸退悔故也。下为堕地狱鬼畜之因果。鹿种类甚多，而皆仿佛相似。有角为鹿，无角为，有花则鹿，无花为麂。麋、鹿之大者。此等畜类，最为胆小。此由前世装鬼作怪，善为戏弄，惊怖骇人故也。欢喜调戏男女，作不净行，故生于龙中，因龙为最之动物也。以狠毒心，鞭杖下使。或诸畜类，令其创痛不已。故报为人，满身疥癞，恶毒疮疔，种种苦痛。又或见人欢喜，故他人见我亦喜。如见人憎厌，他人见我亦憎。此亦足证因果之无差也。或有喜遭县官，性好囹圄，因前生畜画眉，养鹦鹉，笼系众生故。闻善知识开示，于中心生颠倒，起诸两舌。法说非法，非法说法。是言非是，非是言是。令人听受者，心生惑乱，所以后堕耽耳狗中。此狗耳大而长，尾甚短。须知语言为能诠之文字，从闻而思。由思而修，是名饱餐法味。今乃闻说法语，不一心听。非昏沉，即妄想。以斯恶因，后生长耳驴中。悭贪不舍，常自独餐，作非时私食，以此恶因，必堕饿鬼。报尽纵得为人，亦衣不周，食不济之，贫穷人耳。自喜饮食之物，则不与人。自所不喜恶食，反饲与人。故后堕猪，或牛粪之，或竟堕为坑厕中之蛆虫。或有强力劫人之财，夺人之物，当堕为羊。生剥其皮，食啖其肉，此犹轻者也。阴骘文中，有女偷其母六百钱，藏于墙穴。未几即死，堕于羊身。某日，其兄，因事以六百钱买一小羊。当夜女魂托梦其母，告以偷钱堕羊，哀呼求救。翌日，亲戚来家，见树下系一小女，告知其母。出而视之，遂忆及昨夜梦境，乃释之不杀。喜盗人物，则后世为披毛之马，戴角之牛。转世为人，复作奴仆下贱，走役之人，以还宿债也。如喜说妄语，见言不见，不见言见。是言非是，非是言是。又造谣惑众，扬人之恶。令人无地伸冤，怨恨靡已。当死入地狱，牛耕其舌，铜灌其口。拔舌耕，罪毕生于畜类之，即鸟也。声最恶，人闻则怖，故咒其速死。如贪饮酒，昏迷失性，沉醉于糊涂之乡。三业俱犯，造大恶业。死后堕沸屎地狱，罪毕得出，生猩猩中。猩猩嗜酒，此即宿习。昔染红色者，以猩猩之血为上。如捉获后，邀以饮酒，乞血若干，则必满所愿。猩猩业毕为人，亦如木石无知，人所不齿。贪人之力，不顾彼之辛苦劳碌，而专供自己之安乐适意。报尽命终，有余福者，则为灰色象。无福则为骆驼等，为人负重，以偿人力也。豪富尊贵之人，本由宿善而来。理应更修慈善，以期福果周隆。而不知自省，反狠毒用心，藉势以示虎威。瞋恚为性，依强以欺柔弱。对诸奴婢仆役，不加怜悯，百般苛虐，任意惨责。或至损其生命，令彼含怨莫伸，抱恨重泉。如此等人，枉为富贵，及至福尽命终，随恶业入地狱。以等活地狱言，寿与四天王同。而以人间五十岁，为四王天一昼夜。四天王五十岁，为等活一昼夜。如是积日成月，积月成年，而有五百岁之久，当人间九百万岁。余如黑绳及阿鼻，倍倍而增。是知地狱苦寿如此，可不畏哉！既苦报受尽，从地狱出而为牛。绳贯鼻以挽车，鞭朴身以耕耘。杖驱威逼，受尽困苦。以斯恶报，偿诸宿债也。推习果而知习因，知畜转为人，尚有余习。如为人污秽不净，满身垢浊，此为猪习，知过去从猪中来。己物不施人曰悭，专欲人布施曰贪。不恕己之过恶，此为狗习，知此人从狗中来。狠戾自用，如三国时曹操董卓等。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刚愎自用，从羊中来。为人浮动掉举，轻躁散，事无始终，心不耐烦，此为猴习，知从猕猴中来。为人身体腋臭，腥气难闻，此为水族余气，知从鱼鳖中来。为人阴含毒念，瞋恶用事，此为蛇习，必知是人从蛇中来。人无慈悲恻隐之心，不知纲常礼义，不识和雅谦让，一味强蛮，凶恶示威，此为虎狼余习未忘，可知宿世必从虎狼中来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人生世间，多病短命。种种痛苦，不可具说。皆由三业，构造所得，能令行人，婴三涂报。所以有三途者，因有三毒，贪恚愚痴。又复三恶，以自烧然。口常言恶，心常念恶，身常行恶。以此六事，能使人身，常苦常恼，无有休息。

此为人道病苦死恼之报，由于三毒三恶之所致。夫人生于世，疾病者多，健康者少。内有胀痨诸疾，外有疥癞痈疽等病。奇疾怪症，瘟疫毒疮。恶病连年不差，枕卧床褥不起。此皆流殃宿对，恶业因行所致。试观各地医院林立，药房鳞比，足征世间多诸病苦。古云：人生七十古来稀。盖上寿也。至若十岁念岁之少夭，三旬四旬之中寿，较之上寿，可谓短命矣。试观冢墓地，多是青年子弟。或遭横灾而毕命，或遇违缘而自尽。新冢累累，随处皆见。而欲求其享天年，得耄耋者，由来不可多见。是知人道长寿者鲜，夭命者多也。如是内外之病，修短之命，种种困苦创痛，何可胜言！推源寻因，盖由宿世三毒为因，三业为缘，构造而成。然今世多病消瘦，促命夭亡，尚是华报。甚至能使行人，受地狱鬼畜三涂恶报。所以受三涂之报者，因则由于贪、瞋、痴、之三毒，缘则由于身、口、意、之三业。贪、瞋、痴、之恶心，所为根本烦恼。由此三不善根，常起三恶。口起恶言，则妄说是非，粗犷骂詈，言辞妖冶，两舌挑拨。心起恶念，则无惭无愧，不信因果，不敬三尊，无恶觉而不起，无毒心而不生。身起恶行，则有挥刃刑戮之杀，劫掠偷窃之盗，花街柳巷之。以此三毒因，三业缘，之六事，能使人身常苦常恼，故曰无休息也。

于此命终，孤魂独逝，慈亲孝子，不能相救。忽之间，到阎罗所。地狱狱卒，不问尊卑，但案罪录。检校生时善恶多少，神识自首，不敢隐匿。以是因缘，随业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杳杳冥冥，别离长久。道路不同，会见无期。

此示死后，随业受报也。如人报尽命终之际，一缕幽魂，独逝长往于黄泉。仿徨无措，倍觉凄凉于冥路。纵上有慈爱双亲，不能救援。下有孝子贤孙，不能代替。以恶业而下坠，如屈伸臂顷，一弹指间，到阎罗王所。若生前多修福善，则阎王敬礼，金童玉女以相迎。如在世妄造罪恶，则阎王怒责，牛头马面以相抓。铁面无私，不问尊如帝王，卑为乞丐。富敌王侯，贫无立锥。但凭罪录检查，若多若少，若轻若重，检点计校。斯时也，神识孤魂，纵有世智之聪，悬河之辩，而于孽镜台前，断难隐匿丝毫，祗有直陈自白。阎王明察秋毫，洞然无遗，欲覆亦所不得。既据案审供己，即随业而宣判，以恶因感恶果，恶缘招恶报。随其上中下之恶业，分别令趣上中下之三途，以酬宿罪。善则亦随品之高低，上升人天等趣。为善者巍巍堂堂，从容欣乐。为恶则杳杳冥冥，愁怖忧恼，皆自作自受。虽父子至亲，夫妻至爱，东西各别，升沉之道不同。阴阳相隔，人天之路迥别。既难不期相遇之会，亦无有意相逢之机。言念及此，能不寒心。故宜看破尘寰，绝诸恩爱。乘此未命终前，正可植胜妙之善因，以为将来获胜妙之乐果也。

又诸天神，记人善恶。乃至毛发，无片遗漏。善人行善，获福益寿。恶人行恶，命短苦长。如是轮转，又堕饿鬼，从饿鬼脱，生畜生中，罪苦难忍，受之无竟。

此明善恶之报无差，由于神灵记录故也。以吾人心识而论，恶心所、有二十六，善、唯十一。既恶多善少，故造恶易而为善难。本人之起心动念，固蒙蒙不觉。而不知善念纔起，天宫之宝殿已成。恶念方萌，地狱之苦具已备。故宜防之于未萌，正起念时，即当审察觉照。如已起善念，常令增长。未起善心，则令生起。若已起恶念，即须除灭。未起恶心，则令不起。如是正勤检察，何善而不生！何恶而不灭哉！今之苦恼众生，迷昧凡夫，妄兴罪恶。而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如虚空三尸神等，专记人之善恶。明了不忘，检校心念，监察举动。上奉帝释之旨，中秉四王之命。每于朔望，四王听三尸之报告，而上奏于帝释。随其善恶，而降以祸福。故格言云：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譬如吾人，欲营恶事，互相私语，人虽不知，而天神闻若雷鸣。又个人于暗室中，作亏心事，起一恶念，人虽不见，神目照烛，犹如电光，一毫一发，无遗漏也。昔有无锡商人，在南京收赈，死于中途。其魂返家，一路沿江而来。由南京至无锡，约五百里。行至半途，黄昏时，见有江船前行，即作人语，要求搭船。舟子告知主人，许之。时主人因但闻其声，不见其形。问鬼之所在，答在船头，欲见不得。至晚，泊埠停驶。适该埠某庙，施放焰口。鬼言上岸，去赶普斋。俄顷鬼回，主人问曰：汝已斋乎？答言：未也。今晚观世音菩萨。临坛监斋。因吾生前，喜食牛肉，故不得入。主人闻而惭愧，因己亦食牛肉。于是内心作誓，永不再食。鬼忽大呼曰：吾去矣，因汝持不食牛肉戒，天空有金甲神来卫汝也。可知人方心念，神即了知。所言人间私语，天闻若雷，岂虚语哉。又持不食牛肉戒，即有善神卫护。经云：持五戒者，每戒有五善神护持。则可益信矣。五戒尚然，况持具足戒乎！反此，可知犯戒造罪者，亦当有恶神跟随，以降祸也。吾人当深儆之。故善人行善，则消灾获福，延年益寿。如袁了凡居士之行善，而登科生子。恶人行恶，则促命短寿，苦病长年。从是报尽，轮转于三恶道，辗转受难忍之罪苦，永无穷尽之期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各自觉悟，起惭愧心。经言：作善得善，作恶得恶。而五浊恶世，不可作恶。善不失善报，为恶自招殃。

此提醒觉悟之文，欲令各各觉悟，须起惭愧。经中作善得乐，作恶得苦，真实语也。言五浊者，如近年以来，各处刀兵水火，瘟疫地震之灾，地皆是。此为劫浊，或贪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举世滔滔，无非邪知谬解，竞起人我之见，是为见浊。屡起贪瞋、嫉妒、愚痴、等种种烦恼，烦乱自性，逼恼身心。是为烦恼浊。老少男女，莫不蒙蒙懂懂，糊涂来，糊涂去，致六道轮回，牵连不断，是为众生浊。由连持色心，催年减寿，如现减劫，命短夭亡，是为命浊。吾人处此五浊恶世，危难险道。更应守护三业，不令起恶。当知人身难得，而易失。光阴易过，而难留。石火电光，稍纵即逝。一生修福行善，犹恐不及。何况恣意造恶，能无痛惜！如行善尚不失善报，若为恶则自招祸殃。一失人身，万劫不复。沉沦泥，永无解脱之期矣。

莫言轻脱，立此忏法。经言：莫轻小善，以为无福。水滴虽微，渐盈大器。小善不积，无以成圣。莫轻小恶，以为无罪。小恶所积，足以灭身。

此劝莫轻小善小恶，无罪无福也。慈悲忏法，肇起梁朝。诚破暗之明灯，救病之良药。后世礼忏行者，切莫辜负祖师苦心，檀越诚意。或愿延寿，或求度亡，当郑重其事，认真修忏，切不可轻视而忽之。以为营业敷衍之具，当知以一大事因缘，立此忏法，诚为末世之津梁也。下引经言以证。切莫轻视于小善，须知微小之善，积久成大。纤毫之福，积久成多。若小善不积，大福无由。故我佛至于果上，犹不失一针之福，如点滴之水，渐盈大器。然则吾人虽无大力行善，至于生一随喜心，说一赞叹语，乃至一念之善，皆不令错过。切勿以为小善而轻忽也。反之，则小恶微过，亦不能轻视，以为无殃。须知一星之火，便有燎原之势。一念之瞋，能烧功德之林。又如丧邦兴邦，一言系之。即以一言之微，一念之小，其影响已不堪设想，何况诸恶。故积小罪而成大恶，足使丧身亡家，能不惕然。故云：行善如春原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造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减，日有所损。现前大众，当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一切吉凶苦乐，莫不由于自心所作。若不作善恶之因，亦不得苦乐之果。决无作因而不得果，亦无得果而无因也。吾人无始至今，经历无量生死，即造无量重罪。所以殃积如山，罪大如海，不过凡夫肉眼，不能得见。经云：罪业有体相者，尽虚空界不能容受。此为称性之谈。若以分别言之，罪有罪相，福有福相。故一念恶，一念善，神灵明若照镜。但我辈以父母所生肉眼，浮尘根障，故不获见。是知罪恶非无相，若断见惑，发真无漏，豁开天眼，即可见也。况三尸神，诸天神，并未断惑，亦得见也。须知天眼有二：一者修得，二者报得。破见惑者为修得，诸天神等为报得也。经论诚言，无非诸佛诸祖之圣言量。今吾人秉修多罗教，登座谈玄，即为圣言量境。世间老诚人之言语，尚能信从。况佛语圣言，安得不信从随顺乎。佛言不信，谁言可信？吾人宜三思之。

大众当知，吉凶祸福，皆由心作。若不作因，亦不得果。殃积罪大，肉眼不见。诸佛所说，谁敢不信？我等相与，生世强健，苟不勤学，自力行善，临穷方悔，亦何所及。今已共见，一切过患，如经所说。自知其罪，岂得不舍恶从善。今生若复不能用心，判舍此形，必堕地狱。

此为劝勉修善也。我等生预人世，又复体强力壮，当乘此精神充足之时，精勤修学，努力行善。否则忽而老，气穷力衰，要修善而无力，欲求学而难成，虽抱恨终宵，亦复何益！然则衰老，已难为力。则临命终时，悔之更晚矣！上来既显示果报，明陈罪恶过患，又复引证经语，详且周矣。凡有目者之所共，想亦各自知其罪，真实不虚。应当猛自省察于一念之间，恐舍此报形，据罪录以审判，将直堕于泥矣。

何以知之？今见为罪之时，未尝不含毒猛烈，怀恨深重。若瞋一人，必欲令死。若嫉一人，恶见其好。若毁一人，必使陷于苦处。若鞭一人，必使穷天楚毒。忿恚暴害，不避尊卑。恶骂丑言，无复高下。乃至声震若雷，眼中火现。至于为福之时，善心微劣。始欲为多，末遂减少，初欲速营，续后且住。心既不志，日月推迁。如是进退，遂就忘失。是知作罪之时，心气刚强，为福之时，志意劣弱。今以弱善之因，求离强恶之报，岂可妄得！

此示恶易善难之所以也。先明为恶易成。初句征词。未来渺茫，何以知必堕狱？今见下，释舍堕之由。今夫旷观世人，恶心强而善念弱，欲以微善而免恶报，难乎其难。如造恶作孽之时，含雄猛激烈之毒，怀深怨重仇之恨。或有人违逆于我，则大瞋怒，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前年绍兴谢某，死于学生之手，即是其事。瞋念一起，不问师亲尊卑。或有人远胜于我，而生嫉妒者，见其失败则生喜，若居心欲毁谤此人，必令陷于至苦之处。若瞋恨鞭挞下使，必令饱受竟日之苦。遍体鳞伤，碎断其骨，亦所不惜。起忿毒虐害之心，则不避他尊我卑之礼。起骂詈丑诋之言，则无复彼高己下之别。乃至恶声，响如雷霆。怒目，红如火珠。如此等类，可知恶心易发，故重罪巨殃易构成也。次明为善难就。至于为善作福之时，则抱轻忽之心，怀微弱之念。始心本欲为多，末后逐渐减少。初欲速营功德，而以先进后退，续且暂息延迟。忽进忽怠，生灭。不知光阴如箭，日月如梭。如是迁延，遂至全功尽失。空过此生，是知善念难发，故胜福大善难成就也。下为总结。是知作罪之时，心刚气强。修福之时，志劣意弱。以弱善之微因，求免强恶之报，如卵敌石，岂可得乎！

经云：忏悔则无罪不灭。夫至忏悔之时，必须五体投地，如大山崩。乃至不惜身命，为灭罪故，殷勤督励。

此劝认真恳到以求忏也。前云善弱恶强，故恶易成而善难就也。今欲灭罪礼忏，务须勇敢直前，不可悠扬怠忽。勤勉检察，方能离诸强恶。初引经语，方等经也。众生罪恶有轻重不同，故忏悔亦有事理差别。理谓无生妙忏，事谓取相作法。有此事理并忏，则无罪恶而不灭也。然此忏法，本普被于九界众生，而人适居其中。上有天道三圣，下有修罗三途。今云忏悔，且约人道而言。依人道立忏，亦有法众，俗众，之不同。若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之四众弟子，可同坛修忏。共有五悔：第一、直名忏悔。忏者，自首先罪。悔者，革故鼎新也。第二、劝请。如佛在世时，殷勤请转*轮。佛入涅槃，则请久住于世。至若佛灭度后，则有权现大人，菩萨圣众，应化世间。故于弘宗演教之知识，四依大士之法师，应劝请说法开示，升座谭经。尽力劝请，以允许为目的。第三、随喜。凡世间慈善事业，及出世三宝功德，皆应随喜。于出世，如雕塑佛像，刻印经典，斋僧结缘等。于世间，或修桥补路，建寺造塔，怜老恤孤，救灾济贫等。若自有力，则尽力而为。如自无力，则帮忙扶助。随喜赞叹，以善法对治恶法，皆名忏悔。第四、回向。将前来所有劝请、随喜、忏悔、功德，不留寸丝，尽回向法界众生，同证无上菩提，同庄严净土。第五、发愿。于自利则愿学法门，成佛道。于利他则愿度众生，断烦恼。如是五法皆得灭罪，故名五悔。此为四众之忏，如在家俗众，品类数多。如国王王子，宰官居士等，亦有五悔法门。如国王为人民之主，势大权足。一、不必拘泥于礼拜，但能解第一义以为根本。二、孝父母，敬师长。三、用正法治世，不可以邪法屈枉于人。四、每逢月六斋日，禁屠全国，不杀多数生灵，即大忏悔也。五、明知因果，知佛常住于世，不过非生现生，非灭示灭耳。又普通庶民居士等之五悔法门：一、解第一义空。若不解，则应设经堂，供佛像，至诚礼拜。二、孝顺父母师长。三、以纲常教诸家人，不可委屈子女。四、六斋日买物放生。既为家主，即有一家之权，令全家戒杀。五、识因果，明佛理。此五与前并无大异，不过其中境缘有广狭不同耳。如能依法而行，则何罪恶而不灭净耶？然罪有浅、深、轻、重、不同。如过去无始至今，或毁坏三宝，谤方等经。破他梵行，偷僧伽物。如是阿鼻重罪，非无生理忏不灭。故法华、净土、大悲、等忏，第十科皆有理观。如云：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是也。所言作法忏，例如于寺院中，请十二僧众，并请有德阿阇黎升座。如说三归状，行人对众首罪。在善知识前，披陈罪愆，求哀忏悔。由阿阇黎于三宝前，拈三次，若准与忏悔者，则于佛前认真求忏，所有身口众罪可灭。而五逆重罪，仍须理忏。能得理观现前，则灭罪如翻大地，草木皆枯也。故知忏悔功深，诚无罪而不净焉。吾人从无始来，何尝未曾受忏。就如今生，在戒堂求忏之时，有训师引礼督策，依法作忏。然虽五体投地，不过敷衍了事。读忏悔文遮难文，皆莫名其妙。心不至诚，念不恳切。故虽经白四羯磨，忏摩法事，而罪业依然，未得清净。今者既知强恶重罪，非敷衍礼忏所能了事。故应发大勇猛，起大精进，为欲灭罪故。不宜憍慢懈怠，更须殷勤责，督励身心。于礼忏之际，认真恳诚。浑身扑地，如大山崩。忘内外身心，无差别思念，唯一心归命，置身命于不顾。如是精诚礼忏，自能感应道交，有何罪而不灭耶？

相与觉察，今生已来，曾经几过，作此忿责！不惜身命，捍劳忍苦，作此忏悔！暂时旋绕，便生厌倦。暂时礼拜，已言气力不堪。或暂端坐，复言应须消息。或言四体不可过劳，宜应将养，不可使困。一伸脚眠，差如小死。何处复忆，我应礼佛？扫塔涂地？办所难办？且经教所明，未见一善，从懒惰懈怠中生。无有一法，从憍慢自恣中得。

此示审觉懈怠一善难成也。先总示。相与自问一生以来，在家、出家、受戒、以至今日，曾否经历几回，作如上发愤责之语耶？能有几次，坚持其志，不怕勤劳，忍耐其心，不辞辛苦，舍命亡躯，努力求忏耶？次别显。大凡修学人，每日之间，未尝不用功。如本寺念饭后佛，旋绕经行，称念弥陀。原可作忏悔用，盖能拔一切业障根本，灭除亿劫生死重罪。故云一称洪名，胜过布施百年。而懈怠人，鉴于领众者多绕数匝，即便心生厌倦。或有时发道心，礼舍利，未经多时，即言气力不足。或端身正念，结跏趺坐，非昏沉，即散乱。复言应须消遣休息，或言身为载道之器，用功应当适中，四大假合之体，不可过劳，过则病生。病则苦生，真颠倒愚痴。故如来叹为真可怜悯。两足平直曰伸，四肢依放曰眠。六识昏迷，高卧酣睡，犹若死尸。而尚气息相续，故云差如小死。谓虽小，亦差不多也。所异者，一口气未断耳。此时尸卧糊涂，何处复忆我应礼佛耶？扫塔耶？涂地耶？办其所难办耶？夫扫塔者，洒扫塔庙也。涂地者，香水涂地也。如职司所在，推诿无从，亦勉强敷衍而已。果如上述诸病，则将永作众生，无成佛之期矣。次又引经意，明善不勤则不成。且据经教所明，即世间修桥补路，济老怜贫之慈善事业。或办贫民工厂，募捐赈济等。尚须勇猛精进，方得成办。况出世之大事乎？几曾见一善从懒惰懈怠中生耶？又出世之法，务宜放下身心，慈悲和雅，谦恭仁让，虚心怀己，不耻下问，方得取证。岂由憍傲我慢，空腹自足中而得耶？上所述之一善，约世间善而言。下所述之一法，约出世法而论也。

某等今日，虽得人形，心多背道。何以知然？从旦至中，从中至暮，从暮至夜，从夜至晓。乃至一时一刻，一念一顷，无有片心，念三宝四谛。无有片心，报父母恩。无有片心，报师长恩。无有片心，欲布施持戒，忍辱精进。无有片心，欲学禅定，修智慧业。今试检校，清白之法，无一可论。烦恼重障，森然满目。若不作此检察，亦自言，我功德不少。设有片善，言我能作，他不能作。我能行，他不能行。意气高傲，傍若无人，追此而言，实可羞耻！

此示背觉合尘，无一善念也。初二句总示。吾等今日，虽得难得之人身，徒有其形，而无其心。盖凡有心者，皆当作佛也。今则仍为众生，心多背道，不知无上菩提，惟人为能，人而背道，真无可如何耳。业障轻者，偶或有向道之时。以大概而论，则向道者，珍如麟角。背道者，多如牛毛。以个人言，在时间上研究，则向道之时少。而背道之时多也。次别明。初句征，何以知其然耶？吾人朝三暮三，二六时中。总之，从朝至晚，从夜至旦也。乃至二点钟之一时，十五分之一刻，九十剎那之一念，弹指须臾之一顷，无有片心念及，佛为两足尊，福足慧足。法为离欲尊，能离五欲。僧为众中尊，和合无诤。念苦谛，则有三苦、八苦、无量诸苦、迷真逐妄，自甘轮回。念集谛，则见思烦恼，缠缚身心。念灭谛，则诸佛已证涅槃，我今犹在苦海。念道谛，则三十七品助道法，出世无上妙道。如是三尊四谛，未曾片心念及。并亦无心念及，生身父母，劬劳之德。恩重如山，茫无所知。并亦无心报，生我法身，出世师长之恩。及教我礼貌，世间师长之恩。无有片心，念及施、戒、忍、进、定、慧、六度之菩萨行。今试检察一年三百六十日，一月三百六十时，所作之事，无非三毒浊法，三恶黑业。如上所述，清白之法，则无一可告。烦恼、恶、障，森然满目。若不作此检察，如梁武帝之有相作福。虽建塔，造寺等种种功德，亦不过有漏之因。人天小果，宜乎达摩大师之斥为毫无功德也。设稍有片善，则目空一切，意气万丈。通身憍傲，开口我慢。言我能作，他所不能。我能行，他所不能。真不知人间有羞耻事矣！哀哉，痛哉！

今于大众前，忏悔众罪。愿布施欢喜，将来无障。大众亦宜自浣身心，果报之征，具如向说，岂得自宽，不求舍离。大众莫言，我无是罪。我既无罪，何须忏悔？若有此念，愿即除灭。且几微小失，已成大咎。瞥然之恨，瞋恚便起。性与习成，难可改革。心不可纵，意不可逞。若能抑忍，则烦恼可除。如其怠惰，未见济度。

此励自策他，求忏灭罪也。承上种种披露，返照回光，过恶森然于满目。苦言切语，警钟破梦于沉迷。由是生大羞惭，于大众前，自首其罪，愿施欢喜。令恶净罪消，中间无有障碍，此自利也。并愿各发随喜，流通此道，永无阻碍留难，此利他也。所以大乘人一开口，即具自他兼利。上、乃自励。次、为策他。然我辈未证道果，皆是具缚凡夫，我既说悔先罪，众亦复然。烦恼罪恶，满眼皆是。清白善法，无一可言。大众安得不浣涤罪垢，令内外身心清净，庶几胜妙果报可期。上来以因推果，以果寻因。种种报应征象，业已叮咛诰诫，重迭披陈。自应起诸警觉，岂得自宽，不求忏悔而灭罪障耶？又切莫狂言，我无如是等罪，何劳求忏。须知无罪二字，惟佛能承当。所谓惟佛一人居净土，余如下自地狱，上至等觉，皆不离于罪障。故弥勒菩萨，时勤修于五悔，而得菩提。是知等觉尚须忏悔，何况地前耶？二乘尚须忏悔，何况同居界内之博地凡夫耶？所以经言：凡夫之人，举足动步，无非是罪。是则说言无罪者，乃狂且妄矣。愿大众各自扪心，若存此念，乃自心之大障，请速除灭，以免后患无穷也。且几微下，重述有罪之故。几、初发动也。微、小而细也。谓最初一念妄动，乃极微细之失察。而一错永错，遂至不可收拾之地步。凡造重罪大恶，莫不由于最初微小之失也。瞥然所起之恨，乃最轻微。而无量瞋恚，由之而起。乃至造五逆罪，作阐提行，构阿鼻狱，皆从此瞥然之恨而发。所谓一念瞋心起，八万障门开。故前文云：水滴虽微，渐盈大器。小恶所积，足以灭身。是知一念之微，即为大罪之本。可不惧哉！古之所谓，防流水，除毒蛇，宜乎其然矣。然则谁可言于无罪耶？当知八识田中，烦恼障森然皆是。过去所有现行，一一含藏八识田中，成为种子。稍一触着，即便发动。从无量劫来，以种子内熏，起于现行。复以现返熏，成于种子，故循环不断。今言性者，过去之种子也。习者，现在之现行也。因现在之现行，熏过去种子，复由种子发起现行。性成于习，习熏于性。根深蒂固，安能顿革。故云难改。然须念念觉照，现前一念之心，不令有所放纵，时时顾着。意行审思之心，不使恣恶逞强。若能抑而不起，忍可于心。则久而久之，烦恼冰消。如纵心逞意，一味懈怠随便，则未见有济苦度罪之法矣。

某等今日，仰承诸佛，慈悲念力。诸大菩萨，本誓愿力。说罪业报应，教化地狱经。宜各静虑，一心谛听。

向下出罪业报应经，以示果报。此为经前，嘱各静听。今仰承诸佛慈悲悯念力，菩萨本行誓愿力，引说罪业报应教化地狱，以显当文之果报。盖经中所发明者，因地之罪业，果上之报应。见地狱众生，有出苦机缘。佛放毫光普照，令地狱众生，寻佛光明，来至佛所。长跪合掌，听佛宣说种种报应。今嘱现前大众，应各收摄其心，静虑其意，人异心一，谛审而听。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菩萨摩诃萨，及声闻眷属俱。亦与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及诸天龙鬼神等，皆悉集会。

此为序分。序分有通有别，现为通序，与诸经同也。如是，法成就。我闻，闻成就。一时，时成就。佛、教主成就。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处成就。菩萨摩诃萨等，众成就。是为六种成就也。如是者，指物之辞，指此部经之法也。又如是者，信成就也，信顺之辞，信者顺之，言如是。不信者逆之，言不如是也。大凡经藏，皆阿难结集。我乃阿难自称。阿难大权示现，现无学人，不坏假我，故仍称我。非众生之偏执我，我慢我也。闻、听也。耳根发耳识，声在可闻处。耳为能闻，说为所闻。既称耳闻，何以称我闻？因我为一心之总，耳为六根之别，举总摄别，故称我闻。大小乘经，不能说一定时期，长经典，非一年一月所能毕。总之，时无定法。以师资道合，说听究竟，名一时也。合言之，则此教化地狱经，由阿难闻来，在那时候。诸经皆称佛，三界惟一佛。即释迦牟尼世尊，无别佛也。佛、为能住。王舍城，为所住。住者，依止之义，不去不来之意也。王舍城，为摩竭提国王所居之城。因先为千王共居一舍，建立此城，故称王舍城。佛说法，并不在城中，乃在离城不远之耆阇崛山，此云灵鹫。此山古今以来，为诸佛说法之地。法华经即在此说。佛灭度后，菩萨所居。乃至二乘鬼僊，皆居此山。因山如鹫鸟，又为灵所居，故云灵鹫。菩萨及二乘为三乘众，与比丘等四众，天龙鬼神等八部众，悉皆集会，此六种成就之通序也。

尔时信相菩萨，白佛言：世尊。今有地狱饿鬼畜生，贫富贵贱，种类若干。凡有众生。闻佛说法，如孩子得母；如病得医；如裸得衣；如暗得灯；世尊说法，利益众生，亦复如是。尔时世尊，观时已至。知诸菩萨，劝请殷勤。即放眉间白毫相光，照于十方，无量世界。地狱休息，苦痛安宁。尔时一切受罪众生，寻佛光明，来诣佛所。繞佛七匝，至心作礼。劝请世尊，广宣道化，令诸众生，得蒙解脱。

此节文为教化地狱经之别序。别序者，与诸经异也。亦名发起序。此经因信相菩萨为发起，故佛放光照狱为弄引，皆别序义也。地狱众生出苦为因，信相菩萨请佛说法为缘。以众生有得度因缘，故如来说法而济度之。尔时者，当此之时。即地狱众生，能感之时。亦佛说法，能应之时，正机教相扣之时也。信相，乃菩萨之德号。菩萨、乃大士之通号。相，即诸法实相。即吾人一念之心，此为无相之相也。信，体信也。大地众生，不信现前一念实相，迷而不知。造作诸恶，积聚恶业之罪相，空界不能容也。惟菩萨能信现在一切众生苦恼之相，皆由宿世业感所致。而亦能了知罪相虚妄，实相真实。又众生不信，故随业流转，不能证此。惟菩萨信此，故能证此，见实相本有，罪相本空，起诸妙用，应现无方也。尔时，菩萨白佛：今见三恶众生，深可悲悯。为此感佛，佛必垂应。盖大悲心，由于缘苦而发也。意谓众生，贵贱，穷富，种类若干。是诸众生，无不欲闻佛说法，如子遇母；如病望医；如暗求灯；如裸得衣也。世尊说法，利益众生，亦复如是。法、喻、兼举，为信相菩萨劝请之辞也。当时世尊，观说法之时已至，亦知菩萨，殷勤劝请。如来即放白毫相光，照十方无量世界地狱。狱卒秉此毫光，大生惊怖，停止苦具，得以休息安宁。大都放光照狱，由佛足下居多，只能稍停苦痛，不能出狱。惟眉间毫光照之，故得上自狱主，中及狱卒，下至狱囚，皆可寻光见佛，悉有出苦之望。所以放两眉中间之光者，盖佛悟中道理，证中道果，说中道法，而放中道光也。是时东南西北，受罪众生，无不寻佛光明，来诣佛所，旋绕七匝，具仪顶礼。菩萨即为劝请世尊，转大*轮，使受罪众生，均沾法泽，一时悉蒙解脱。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我今至诚，劝请诸佛，亦复如是。愿诸众生，同得解脱。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劝请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愿以慈悲力，救诸苦恼，令得安乐。归依劝请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忏主仿经意，亦起劝请也。上来见教化地狱经别序中，劝请情形，我今亦愿如是。于是，至诚恳切，总别归依，劝请十方诸佛。而诸佛亦未尝不大放毫光，令诸众生离苦得乐，我等应先至心礼求，慈父加被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梵天佛。南无不退转轮成首佛。南无大兴光王佛。南无法种尊佛。南无日月灯明佛。南无须弥佛。南无大须弥佛。南无超出须弥佛。南无逾如须弥佛。南无香像佛。南无围绕香勋佛。南无净光佛。南无法最佛。南无香自在王佛。南无大集佛。南无香光明佛。南无火光明佛。南无无量光明佛。南无师子游戏菩萨。南无师子奋迅菩萨。南无坚勇精进菩萨。南无金刚慧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此为别归依也。

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无僧伽。

梵语佛陀耶，华言觉者，佛宝也。梵语达摩耶，华言正轨，法宝也。梵语僧伽耶，华言和合众，僧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此为总归依也。

大慈大悲，惟愿救拔一切苦恼，令诸众生，即得解脱。改往修来，不复为恶。从今日去，毕竟不复堕于三涂。身口意净，不念人恶。离诸业障，得清净业。一切众邪，不复能动。常行四等，精进勇猛。植众德本，所为无量。舍身受身，恒生福地。念三途苦，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不休不息。六度四等，常得现前。三明六通，如意自在。出入游戏，诸佛境界。等与菩萨，俱成正觉。

此为请求愿词。上来既已总别顶礼劝请，故复伸愿以请加也。又教化地狱经，序文已竟。下文，即须听经中之正宗分。故先求愿，以期得益。惟愿大垂慈悲，拔一切苦，与究竟乐。改往日之旧习，修未来之身心。誓不复为过恶，永不坠于三途。不说人之过恶，舍离己之罪障，清净三业，得清白法。常行四无量心，不被一切外道邪魔之所摇动。精勤努力，植众德本。中间所经无量世，死去之舍身，生来之受身，恒生人天福地，念三途苦。发四弘誓之菩提心，行六波罗密之菩萨道。不休不息，三明六通，四心六度，无不现前如意。游戏神通，乘愿再来。行菩萨之行，等诸佛之境，得成无上菩提。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起怖畏心，起慈悲心，一心一意，摄耳谛听。尔时世尊，放眉间白毫相光，照六道一切众生。时信相菩萨，为愍念诸众生故。即从座起，前至佛所。胡跪合掌，白佛言：世尊。今有众生，为诸狱卒，銼碓斩身，从足至顶，斩之纔讫，巧风吹活，还复斩之。受此苦报，无有休息，何罪所致？佛言：是等众生，以前世时，不信三尊，不知供养，不孝父母，兴恶逆心，屠儿魁脍，斩害众生。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此下正出教化地狱经正宗分，以显苦果恶报。其词非常恳切，所以引经显示，乃作忏者之苦心也。盖祖师知识，大都教人思地狱苦，发菩提心。然众生现未亲到泥，而过去所受之苦具已忘，未来之恶报未至。既无从缘地狱之苦境，复何能发菩提心耶？是故引经文，出苦报之相也。将欲听此正宗，须先起怖畏，慈悲，二种之心。有怖畏，哀求三宝，此起上求之心也。有慈悲，与乐拔苦，乃起下化之心也。上求所以自利，下化所以利他。自怖苦具故。而上求佛道，悲他恶报故。而下化众生，乃菩萨之广大发心也。言一心一意者，一其六识之心，不起分别。一其七识之意，不起思量。不分别，则摄现在境。不思量，则摄过未境。不缘诸境，摄心意于一耳。如是谛实而听，一言一句，现量昭然。尔时世尊，重放眉间白毫相光，召诸人天鬼畜众生。前序文中，放光照狱，所有罪苦众生，无不寻光见佛。今又光召六道，是知出地狱，显果报，乃打草惊蛇之法。盖地狱一道，是五道公共之所。人作业下坠于此，天福尽亦堕于此，乃至修罗伤德，鬼畜报尽，皆经于此。今显泥苦报，正为惊觉余道故也。佛以至极悲心，一音普唱，广示众生。藉信相菩萨之影响，而为发起。说诸地狱现量境界，实则菩萨过来人，何尝不知。不过根于大悲，愍念众生，而权现之耳。起座礼请，具三业恭敬。胡跪，表身恭敬也。合掌，表一心，意恭敬也。白佛言，表口恭敬也。信相所问者，为果相。如来所答者，为因相。此示因果无差。今见罪苦众生，为诸狱卒，銼碎其骨，碓烂其体，斩割其身。如或直斩其首，可免活受苦痛。今且先斩其足，渐次至顶。痛恼逼切，苦毒倍常，銼斩始毕，以宿业因缘，被冷风吹活，平复如故。重复受诸銼碓，苦毒等前。如是万死千生，毫无休息。究系何罪所感招耶？佛答：谓业因本行所致。以前世时，不信三宝至尊。为世间之良福田，能恭敬供养，可使福寿绵绵。今不惟不知供养，亦且轻之。又不孝生身父母，起忤逆恶毒之心，常行打捶骂詈怨恨，又忍心作屠坊之屠儿，杀害牲畜。为公门之魁脍，斩戮人命。以此罪恶因缘，故有斩銼等活之报也。

复有众生，身体顽痹，眉须堕落。举身洪澜，鸟栖鹿宿。人迹断绝，亲族弃舍，人不喜见。如是恶报，名之癞病。以何因缘，故得此罪？佛言：以前世时，不信三尊，不孝父母，破塔坏寺，剥夺道人。斫射圣贤，伤害师长，曾无反复。背恩忘义，常行狗犬，玷污所尊，不避亲，无有惭愧。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复有众生，身虽未死，而体同木石树皮，顽而无知。痹而不察，打之不痛，抓之不痒，等于无情之物。眉落发脱，全身臭澜。鸟栖其顶以为巢，鹿宿其身以为窟。异姓之亲，同宗之族，皆舍弃不顾。眼不欲见，断绝人迹。以何业因，招此癞疥之恶报耶？佛答：以不信不孝，毁浮图，坏伽蓝。见办道行者，则剥其衣，夺其物。遇贤圣尊宿，则射击其身，而斩斫其体。伤害不问师长。反复犹反省，言造此恶业不知反省也。背厚恩而忘大义，玷至亲而污所尊。常行狗彘，不净之行。亲不避，无惭无愧。由斯恶业，故获斯苦耳。

复有众生，身体长大，聋无足，宛转腹行。唯食泥土，以自活命。为诸小虫，之所食，昼夜受苦，无有休息。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为人自用，不信好言，不孝父母，违戾反逆。或为地主，及作大臣，四镇方伯。州郡令长，里禁督护，恃其威势。侵夺民物，无有道理，使民穷苦。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业力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以恶业因缘，感长大之身体，约有五百由旬。聋无知，冥顽不灵。无足同于蛇，动转由于腹。唯以泥土为食，自活其命。复有小虫，嚙肌肉，若加锥刀，痛苦甚剧。昼夜受苦，无有休息。何罪所致耶？答曰：此由为人，刚愎自用，于忠言则不纳。对父母则违逆。或为国王地主，或作九卿大臣，或镇一方诸侯，抚藩方伯。州牧，知府，知县邑宰，各为一方之长。或为亭长里禁，或团总，督护，各掌一隅之事。一日权在手，就把令来行。恃其权威势力，不以正理治人。侵夺财产，收吸脂膏。道德沦亡，法律弛废，使民敢怒而不敢言。忍气吞声，受困穷之苦痛。以是罪恶，故获斯报耳。

复有众生，两目失明，都无所见。或抵树木，或堕沟坑。于是死已，更复受身，既得生已，还复如是。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不信罪福，障佛光明。缝暗他眼，笼闭众生。皮囊盛头，不得所见。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复有众生盲眼瞽目，虽处光天丽日之下，亦全无所见。或抵树撞木而死，或堕坑落堑而亡。于是死已，复受盲瞽之身。生而死，死而生，终受失明之苦。何罪所致耶？佛言：此由拨无因果，不信罪福。不信罪，则不知忏悔。不信福，则不知培植。又复关闭殿宇，障蔽佛光。以针线缝他人之双目，令处黑暗。以笼系囚众生之身，令受逼恼。或用皮袋裹其头，如近来各处请财神者然，使其双目不得有见。以是因缘，故获此罪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经所说，大可怖畏。我等亦可已作是罪，无明所覆，不自忆知。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于未来世，方受苦报。今日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稽求哀，愧改悔。已作之罪，因忏除灭。未作之罪，从今清净。仰愿十方，一切诸佛。

此为当部之忏文。因见经中所述苦报，大生恐怖。无量劫来，我等未尝不犯，以无明所蔽，不知宿事。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于未来世难免不受。故当等一痛切，恳到投地。往昔已作罪，因忏则除灭。未作之恶业，因悔而清净。我等自力绵微，唯有归依，大慈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开光明佛。南无月灯光佛。南无日月光佛。南无日月光明佛。南无火光明佛。南无集音佛。南无最威仪佛。南无光明尊佛。南无莲华军佛。南无莲华响佛。南无多宝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师子音王佛。南无精进军佛。南无金刚踊跃佛。南无度一切禅绝众疑佛。南无宝大侍从佛。南无无忧佛。南无地力持勇佛。南无最踊跃佛。南无师子作菩萨。南无弃阴盖菩萨。南无寂根菩萨。南无常不离世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无僧伽

别归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归依也。

愿以大慈大悲，救护拯接。令诸众生，即得解脱。为诸众生，灭除地狱饿鬼畜生等业。令诸众生，毕竟不复受诸恶报。令诸众生，舍三涂苦，悉到智地。令得安隐，究竟乐处。以大光明，灭诸痴暗。广为分别，甚深妙法，使得具足无上菩提，成等正觉。

此为发愿文。我等若总礼，若别礼，愿以大慈力安护之，大悲力拯拔之。令诸众生，皆得解脱。令诸众生，灭除三恶道之业因。令诸众生，不复再受种种苦报。令诸众生，舍地狱鬼畜之苦，皆趣一切种智之地。令得无上涅槃安隐乐，无上菩提觉法乐。以般若智慧之明，灭愚痴昏朦之暗。又复广为分别，宣说大乘方等，无上甚深妙法，使得无上佛果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至诚，一心谛听。信相菩萨。白佛言：世尊。復有眾生，謇吃瘖，口不能言，若有所說，不能明了。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诽谤三尊，轻毁圣道。论他好恶，求人长短。强诬良善，憎嫉贤人。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复引教化经，信相菩萨复白佛言：或有众生，謇吃喑，口不能言，若有所说，亦不明了。何罪致之耶？佛言：是诸众生，因前世时，诽谤三宝，轻毁道学。不省己过，而专论他人是非长短。或诬良善以为盗，或妒贤人以为非。以是罪恶，故获斯罪耳。

复有众生，腹大颈细，不能下食，若有所食，变为脓血。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偷盗众食。或为大会，施设肴膳，私取麻米，屏处食之。悭惜己物，但贪他有。常行恶心，与人毒药，气息不通，故获斯罪。

此明饿鬼报也。腹海咽针，若有所食，到口变为火炭脓血，作何因耶？此为偷盗檀越施众之食。或如天台、普陀、五台、九华等，设大斋会，大众未食而先食之。或隐藏檀那之供，私取而屏食之。悭吝己物，一毛不拔，见他所有，贪心不已。又用毒药害人，令气息不通，以是罪业因缘，故得如是苦报。因宿世偷盗食物，故感如海之腹，以前生毒药害人，致招如针之咽。

复有众生，常为狱卒之所烧炙，热铁灌身，铁钉钉之。钉之既讫，自然火起，焚烧其身，悉皆焦烂。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坐为针师，伤人身体，不能差病，诳他取物，令他痛苦，故获斯罪。

此等受苦众生，常为狱卒以烧钳刺其身，以热铁烙其体，以铁钉遍钉其肢。又复火起，焚烧其身，焦头烂额，全身成炭。作何因耶？此由前世作外科医士，或针刺人身，或艾火炙人体，既伤人身体，病仍不愈，诳骗医资，反受苦痛。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复有众生，常在镬中，牛头阿旁，手捉铁叉，叉着镬中，煮之令烂，还即吹活，而复之。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屠杀众生，汤灌毛，不可限量。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此为油锅地狱。狱卒以铁叉，叉着镬中，煮之令烂，旋即吹活，而复煮之。此因开设酒肆，屠杀鸡鸭等飞禽，以滚汤灌之，退其毛。如是杀业无量，故获此报。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经所说，大可怖畏。我等不知，在何道中，曾作如是无量恶业。于未来世，方婴剧报。亦可即身，应见此苦。謇吃瘖，口不能言。或复大腹小颈，不能下食。人生何定？今日虽安，明亦难保。果报一来，不可得脱。宜各人人，觉悟此意，直心正念，莫复余想。等一痛切，五体投地。普为今日四生六道，一切众生，已受苦者，当受苦者，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上来经中所述，大可怖畏。我等难免于宿世中，曾犯上述之恶业，则未来世当受上述之剧报。亦可即现在世，应见此苦。或忽为阴风所吹，口则牵斜。失音如，或仓卒之间，生胀病。大腹小颈，不能下食。人生何定！不测风云，今日安而明难保。以因招果，以缘致报，果报一来，不可得脱。宜各觉悟此意，直其心念，莫生异想，一心求忏。普为四生六道，已受苦者，及当受苦者，一切众生，至心归依，大慈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自在王佛。南无无量音佛。南无定光明佛。南无宝光明佛。南无宝盖照空佛。南无妙宝佛。南无谛幢佛。南无梵幢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殊胜佛。南无集音佛。南无金刚步精进佛。南无自在王神通佛。南无宝火佛。南无净月幢称光明佛。南无妙乐佛。南无无量幢旛佛。南无无量旛佛。南无大光普照佛。南无宝幢佛。南无慧上菩萨。南无常不离世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无僧伽。

别归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归依也。

仰愿诸佛，诸大菩萨，大慈大悲，救护一切受苦众生。以神通力，灭除恶业。令诸众生，毕竟不复堕于苦处。得清净趣，得清净生。功德满足，不可穷尽。舍身受身，恒值诸佛，同诸菩萨，俱登正觉。

此为归依后发愿之文。仰愿诸佛菩萨，慈悲救护，拯济罪苦众生。诸佛具大神通力，何乐不与？何苦不拔？愿灭除恶业苦报，永不堕于三恶苦趣，皆得清净处。清净处，莫过于西方阿弥陀佛之极乐世界。受苦众生，若不带业往生，何以得脱苦厄，而生清净之莲胎？盖极乐净土，为最清净之处，为十方诸佛同所赞叹。往生彼者，莲花化生，得清净之生，圆证三身。圆得三不退，福智圆满，分身尽界，或舍身供养三宝。或受身侍奉诸佛，同诸菩萨，俱登无上果觉，此乃一生补处大士之事业。幸勿错过，愿各勉旃。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加心力，摄耳谛听。信相菩萨，白佛言：世尊。复有众生，在火城中。煨齐心，四门虽开，到则自闭。东西驰走，不能得出，为火烧尽。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焚烧山泽，决撤陂池，火炮鸡子，使诸众生，煨而死。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复重申果报也。此为火城地狱。尔时信相菩萨，又白佛言：世尊。复有苦报众生，在铁围火狱之中。四面铁城铁网，上则猛火彻下，下则烈炎彻上。所有火炭火珠之煻煨，等于罪人之心。心欲往南而南火，欲往北则北火。总之，受苦众生，在彼火城中。外以罪报之火，内起自心之火，心火业火齐交，猛炎煻煨互彻。东南西北，处烈火，通彻交过，无处避走。四门本开，到时复闭。向西走而西闭，向东走而东闭。围困城中，不能得出。如鱼在，脂膏皆尽。是等罪苦，由何所致耶？佛答：以前世充猎夫，打猎时，见诸走兽，或上逃于深山，则有树木荆棘之林。或下遁于川泽，则有蔓延参差之芦。遮蔽其身，不得其便。其人心怀惨毒，以火焚之，既烧山林川泽，使兽软动，悉遭其焚。已逃出者，复用枪杀之。陂池岸也。为求利故，决其陂，放出水，撤其池，令水干，使池中鱼虾，皆得取之。或之火坑，煨炮鸡子。杀彼众生，将养己体。以是因缘，故获斯煻煨之报耳。

复有众生，常在雪山，寒风所吹，皮肉剥裂。求死不得，求生不得。苦毒万端，不可堪忍。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横道作贼。剥夺人衣，以自资养。冬月隆寒，裸他冻死。剥牛羊，苦痛难忍。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此显寒冰地狱也。言雪山，非释尊六年苦行之雪山，乃地狱中受苦之处。一年之间，有冬无夏，积雪满山。非天雨之雪，乃众生业感所致。风吹体，入骨澈髓，皮裂毛落，如青莲花。欲求生固难得，欲求死亦不得。苦毒万端，目不忍。何罪所致耶？佛答：以前世时，横霸道路，劫盗强贼。有过路行人，不问贫富，剥其衣衫，夺其财物，以自资养自身。且于隆冬严冷之际，被剥夺者，惟有裸体冻死耳。又复剥牛羊之皮，而刨其肉，或自资身，或图财利，不顾物之苦痛难忍。以此恶业，故感斯报耳。

复有众生，常在刀山剑树之上。若有所捉，即便割伤。支节断坏，痛毒辛酸，不可堪忍。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宰杀为业。烹害众生，屠割剥裂，骨肉分离，头脚星散。悬于高格，称量而卖，或复生悬，痛不可忍。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此为刀山剑树地狱。满山是刀，遍树皆剑。足蹈则割足，手攀则伤手。驱令刀山驰走，足裂筋断，如庖厨脍肉。逼使刺林上攀，如霜树落叶。其痛毒不堪目，其辛酸不忍耳闻。此由前世当屠子，任厨役，宰割为业。烹害众生，先则割其头，屠其身。次则剥其皮，裂其腹。使筋骨血肉分离，头目手足异处。如酒肆肉坊，悬肉高格，秤量而卖，或复生悬其身，不顾苦痛难忍。以是恶因，故得斯罪。

复有众生，五根不具，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飞鹰走狗，弹射鸟兽。或破其头，或断其足，生其翼，使受痛苦。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复有诸根不完，或缺其耳，或瞽其目，或削其鼻，或残其手，或断其足。是等众生，皆由前世当猎夫。驱飞鹰，遣走狗，以弹击空中之鸟，以箭射陆上之兽。或碎其头，或断其足，或活其羽，损其翼。为贪三寸舌味，使受痛苦无量。以是恶业，故招五根不具之报。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经所说，大可怖畏。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普为十方，一切众生，已受苦者，当受苦者，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前车覆辙，后车宜鉴。代为十方已受苦，未受苦，一切众生，归依世尊。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净光佛。南无宝王佛。南无树根华王佛。南无维庄严佛。南无开化菩萨佛。南无见无恐惧佛。南无一乘度佛。南无德内丰严王佛。南无金刚坚强销伏坏散佛。南无宝火佛。南无宝月光明佛。南无贤最佛。南无宝莲华步佛。南无坏魔罗网独步佛。南无师子吼力佛。南无悲精进佛。南无金宝光明佛。南无无量尊丰佛。南无无量尊离垢王佛。南无德首佛。南无药王菩萨。南无药上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归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归依也

愿以大慈大悲，救拔十方，一切众生。令现受苦者，即得解脱。当受苦者，毕竟断除，毕竟不复堕于恶趣。从今日去，至于道场，除三障业，灭五怖畏。功德智慧，具足庄严。摄取一切众生，同共回向无上菩提，成等正觉。

此为请愿之文。愿已受苦、未受苦、一切众生，究竟得以解脱，不复堕于三途。从今发心，至坐道场，中间永断惑、业、报、之三障。又超凡入圣，离五怖畏：一、离不活畏。尚不爱身，何况财物？二、离恶名畏。不求供养，专施众生。三、离大众畏。世无与等，何况有胜？四、离死畏。远离我见，无有我想。五、离恶道畏。自知死已，决不离佛。功德具，即福德庄严。智慧足，即智德庄严。二严既备，不与诸佛同。即与菩萨等，且摄取一切众生，回向无上菩提，成等正觉。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增到，一心谛听。信相菩萨，白佛言：世尊。复有众生，挛背偻，腰不随，脚跛手折，不能行步。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为人刻，行道安枪，施射弋，陷坠众生。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此又引地狱经文。挛者，手足拳曲，不能伸也。背偻者，驼背也。腰者，上腹后也。者，髀上骨也。跛者，足偏废也。复有众生，或挛其手，或其脚，或背偻如驼。或腰不随，则坐不能直。或足有长短，艰于行步。或手折臂断，难于举动。此由前世为人，用心憯毒刻薄。于往来通道，安置刀枪，深夜弓射，施设坑。令诸众生，经行于此，误陷堕落，而复害之。因是罪恶，故获此报。

复有众生，为诸狱卒，执系其身，枷桁苦厄，不能得免。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网捕众生，笼系六畜。或为宰主令长，贪取民物，枉系良善，怨诉无所。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此类众生，被诸狱卒，执系其身，枷其颈，桁其足，受鞭杖驱逼苦厄，不获幸免。此由前世或为渔夫，以罗网捕捉水族鱼类。或为屠儿，以笼槛系缚六畜。或为省之宰主，或为一县之令长，贪官酷吏，诬良善以取民物，括脂膏以饱私囊。人民处于淫威之下，欲诉无从，含怨莫吐。由此恶业，故招此报也。

复有众生，或颠或痴，或狂或，不别好丑。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饮酒醉乱，犯三十六失。后得痴身，犹如醉人，不别尊卑。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颠，则逆顺不知。痴、则尊卑不别。狂、则刚愎自用。、则顽固无知。黑白不分，好丑不辨。何罪所致耶？佛言：由于前世喜饮酒，不节量。因昏醉而乱行，故犯三十六失。如莲池大师沙弥戒疏中，以犯酒戒，而三十六失俱犯。三十六失者：一、不孝父母。二、轻慢长友。三、不敬三宝。四、不信经法。五、诽谤沙门。六、讦露人罪。七、恒说妄语。八、诬人恶事。九、传言两舌。十、恶口伤人。十一、生病之根。十二、斗诤之本。十三、恶名流布。十四、人所憎嫌。十五、排斥圣贤。十六、废忘事业。十七、破散家财。十八、恒无惭愧。十九、不知羞耻。二十、无故捶打奴仆。二十一、横杀众生。二十二、奸他妻。二十三、偷人财物。二十四、远善人。二十五、狎近恶友。二十六、怨黩天地。二十七、常怀恚怒。二十八、日夜忧愁。二十九、牵东引西。三十、持南着北。三十一、倒沟卧路。三十二、堕车坠马。三十三、逢河落水。三十四、持灯失火。三十五、暑月热亡。三十六、寒天冻死。又饮酒是放逸之举，能犯四戒故。昔迦叶佛时，有优婆塞，以饮酒故。妄盗他鸡，邻妇觅鸡，强而之。因沉醉故，五戒俱破。噫！可不慎欤。

复有众生，其形短小，阴藏甚大。挽之身疲，背伏进行。行住坐卧，以之为妨，何罪所致？佛言：以前世时，持生贩卖，自誉己物，毁他财宝，巧弄升斗，捻秤前后。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此明患疝气者之果报也。身形短小，阴藏甚大。行住坐卧，倍觉困难。挽其囊而身曲，背俯伏而前进。此由前世营商作贾，升斗巧弄以营私，前后捻秤以沾利。以是恶业，故获斯罪。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佛所说，大可怖畏。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为今日现受苦一切众生，当受苦一切众生，乃至六道，现受当受一切众生。又为父母师长，信施檀越，善恶知识，广及十方，一切众生，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上述种种受苦众生，虽业重障深，须知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吾不能以其受苦而轻忽之。应为一切众生，归依世间大慈悲父。因一切众生，广摄父母、师长、信施、檀越、善恶知识等，无不尽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无数精进兴丰佛。南无无言胜佛。南无无愚丰佛。南无月英丰佛。南无无异光丰佛。南无逆空光明佛。南无最清净无量旛佛。南无好谛住唯王佛。南无成就一切诸剎丰佛。南无净慧德丰佛。南无净轮旛佛。南无琉璃光最丰佛。南无宝德步佛。南无最清净德宝住佛。南无度宝光明塔佛。南无无量惭愧金最丰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归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归依也。

某等今日，仰承佛力、法力、诸菩萨力，为其稽，求哀忏悔。已受苦者，以佛菩萨，大慈悲力，令即解脱。未受苦者，从今日去，至于道场，毕竟不复堕于恶趣。离八难苦，受八福生。得诸善根，成就平等，具足智慧，清净自在，同与如来，俱登正觉。

此为请求加被文。愿承三宝慈力，令彼受苦众生，离一切苦厄，得究竟解脱。未受苦者，从今以往，直至道场，中间不落恶趣。离八难苦，受八福生。八福者：一、常得见佛之福。二、常得智慧之福。三、常获六根清净之福。四、常生南洲之福。五、常修出世禅定之福。六、七、八、常生人天三善之福。又八福生处：一、人中富贵。二、四王。三、利。四、夜摩。五、兜率。六、化乐。七、他化。八、梵王天。得诸圣道善根，成就法界平等，圆满种智，清净无碍，同与如来，成等正觉。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宜加用心，摄耳谛听。信相菩萨，重白佛言：世尊。复有众生，其形极丑。身黑如漆，两耳复青，双颊俱阜，疱面平鼻，两眼黄赤，牙齿缺，口气腥臭。短臃肿，大腹小腰，手脚缭戾，偻脊凸肋，费衣健食。恶疮脓血，水肿干消，疥癞痈疽。种种诸恶，集在其身。虽亲附人，人不在意。若他作罪，横罹其殃。永不见佛，永不闻法，不识菩萨，不识贤圣。从苦入苦，不得休息。何罪所致？

向后，为地狱经最后总收之文。上来迭次详述，兹则收别归总，复须一心谛听此最后一番问答也。初、问：今有众生，其形极丑，此言其总。下则别出其丑相。从顶至足，全身漆黑，如东印度之黑炭。耳复青蓝如靛，双颊之颧骨，高耸突起。面多刺疱，平匾其鼻。眼黄而赤，齿缺而。与人谈说，口有腥臭之气，令人闻之作三日呕。矬短者，身形短小。以短小之体复臃肿虚胖，腰细腹大。缭戾，湾曲也。手则屈而不伸，脚则弯而不直。行动困难，步履维艰。偻驼其背，凸出其肋。污秽垢腻，费衣健食。恶疮体，脓血淋漓。水胀浮肿，干枯肉消。疥癣癞痢，背痈毒疽。如是种种恶相，聚集庄严其身。彼虽有意亲附于人，而人不喜见，反远避之。若他人造罪作恶，而彼以嫌疑，无辜而横遭凶祸，所谓关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此等人永无见佛之期，亦无闻法之缘。虽菩萨贤圣在前，而亦觌面不识。于三宝中，全无恭敬供养。从此从苦入苦，永无休息之时，出苦之日矣。

佛言：以前世时，为子不孝父母，为臣不忠其君。为上不爱其下。为下不恭其上。朋友不赏其信，乡党不以义从，朝廷不以其爵，断事不以其道。心意颠倒，无有期度。杀害君臣，轻陵尊长。伐国掠民，攻城破坞，偷劫盗窃。恶业非一，美己恶人。侵陵孤老，诬谤贤善，轻慢师长，欺诳下贱。一切罪业，悉具犯之。众罪业报，故获斯罪。

次答。夫诸佛如来，因中万行齐修。故果上万德庄严，所以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今罪苦众生，因中无恶不作，故于果上无丑不形，诸恶毕集，以为庄严。恐亦有三十二丑，八十种状矣。是知迷悟虽别，其性无殊，顺逆二修，感报迥异。父母者，堂上之活佛也。生我劬劳，昊天罔极。为人子者，生则养其口体，死则导其神灵，藉报恩于万一。而风木兴悲，犹恐孝敬之不及。今反忤逆不孝，罪何可言！为朝廷卿相大臣，上致一君，下泽四民。应当忠其君，而泽其民。如岳武穆之精忠报国，扶难济危，是亦为人臣者所宜然也。而今反不忠其君，误国殃民，颠倒孰甚。又上辈者，须慈爱其下，如朝廷则以官阶为上，须容恕其僚属。家庭则以家长为上，须慈爱其下辈。教之以礼，待之以慈。而今反无慈爱之心，刻薄其下。为下辈者，或为僚属，或为子侄，或为仆役。应恭敬其尊长，进退有礼，不能造次。而今反不恭敬，且轻慢之。与同类之朋友相交，言须有信。信契实录，诚即不欺。所行如所言，所言如所行，是为交际之当然。而今反不赏其信，以权诈相欺，全失信用。乡党莫如齿，今为乡中绅董，不以仁待人，不以义从事。一味狠自用，倚势陵人。朝廷莫如爵，故爵位有高下，尊卑有秩序。而今反不尊其爵，不重其人。为州郡令长，评断人民刑讼等事，须依律公判。而不以公道之心，乖戾倒置，枉屈于人。为子应孝而不孝，为臣应忠而不忠，为上应慈而不慈，为下应恭而不恭，为友应信而不信，居乡应义而不义，立朝应尊而不尊，断事应公而不公。因之一颠倒，一切颠倒。心意错乱，如狂象兴恶，无有限度。上弒其君，下害其臣。出言吐气，轻视其尊，陵辱其长。若兵权在握，则兴军侵伐，抢掠财物，攻人民所居之城池，破兵士所住之营坞，暗偷窃，明劫盗，如是等类。恶业非止一端，扬己之善，暴人之恶，侵陵无父无子之孤老，诬谤孝廉方正之贤善，轻慢师尊长辈，欺诳下属贱役，甚矣！无罪不造，无恶不作。所有罪业，悉具犯之。由此众罪之业因，故招极丑之报耳。

尔时诸受罪人，闻佛世尊，作如是说。号泣动地，泪下如雨。而白佛言：唯愿世尊，久住说法，化我等辈，令得解脱。佛言：若我久住此世，薄福之人，不种善根。谓我长在，不念无常，造诸无量不善之本。后方追忆，悔无所及。善男子！譬如婴儿，母常在侧，于母不生难遭之想。若母去时，便生渴仰思恋之心。母方还来，悉乃生喜。善男子！我今亦复如是。知诸众生，不求常住，故般涅槃。

此为罪人闻说生悲，请佛住世也。受苦罪人，听佛所说，抓着痒处，往昔造罪之因，悉如佛说。一时灵山会上，闻法大众，自悔宿业先罪。悲号涕泣，震天动地，痛哭流泪，倾盆如雨。而佛已唱涅槃于前，恐未能住世垂化。故复禀白佛言：唯愿世尊，久住于世，广说法要。令我等受苦众生，离生死苦，得解脱乐。佛以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非生现生，无非为利益众生。然则请佛住世，固然有益。而佛入涅槃，亦为利益众生，所谓应以涅槃而得度者，即现涅槃。佛以天眼见人，他心知人。有薄福者，以佛常住于世，起轻意，不肯培植善根。谓佛既长在于世，迟亦无妨。于是不生尊重，不念无常。且凡夫心无二用，不念佛界，则念九界。不念四圣，则念六凡。不念人天，则念三途。不念出世间法，则念世间法。不念三纲五常，则念五逆十恶。由是无恶不作，造诸无量不善之本。如法华医子喻云：如佛在世，不生恭敬难遭之想。待佛灭后，方肯追念记忆，而懊悔不及矣。如阿育王礼舍利然。因不见真身，于舍利生渴仰，起恭敬至诚心矣。如云何罪而不见金身，何福而得逢舍利是也。复以喻明，如世婴孩。母常在侧，无甚要紧，于母不生难遭之想。若母他往，便生渴慕忆念之心，双泪汪汪。母晚回家，即生欢喜。佛如慈母，众生喻如婴儿。深知众生，谓佛久住，致不念无常，不求常住，非但无益，而且有损。故唱涅槃，令起警觉，生思慕悲恋之心。梵语般涅槃那，此云灭度。灭五住烦恼，度二生死海也。

于时世尊，即于受罪众生，而说偈言：水流不常满，火猛不久然。日出须臾没，月满还复亏。尊荣豪贵者，无常复过是。念当勤精进，顶礼无上尊。

此偈，佛为受罪众生而说，正是涅槃会上口吻。世尊说法四十余年，谈经三百余会，众生所应度者，今已度尽。未应度者，付之将来，作得度缘。若再住于世，反于众生无益。故昔则降迹王宫，乃非生现生，得度无量众生。今则双林唱灭，乃非灭示灭，无非利益众生。逝者如水，而未尝往也。水流竟日，而亦无常满。故虽澎湃潮涨，波涌浪激，而忽焉平退，无永久能满也。佛以机感而流大悲法水，满大千。然机尽缘去，法水随之而尽，故非常满也。如来垂应智火，由机薪而猛炽。众生之机薪既尽，则佛之应火，亦息亡矣。故云不久燃也。佛日东升，先照高山大机。次照幽谷，及诸平地。然时未几何，须臾垂西。而犹余辉峻岭，出焉没焉，不常留也。盈虚者如月，而卒莫消长也。月性常圆，实无盈亏。因围绕地球而行，自地面望之，似有圆缺。众生机感，如白日不盈而盈。众生缘尽，如黑月之不亏而亏。故云满复亏也。又如世之尊荣豪贵者，千年田地，八百主人，九世同堂，亦随物化。沧海桑田，桑田沧海，前后密移变迁，莫不成坏生灭。须念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当勤精进，如救头然。但念无常，慎勿放逸。唯一心归命，顶礼无上世尊，以求出世法也。是知世尊，始则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于鹿苑，终于涅槃会上。追说四教，亦复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以无常而扶真常焉。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诸受罪人，衔悲白佛言：世尊！一切众生，作何善行？得离斯苦？佛言：善男子！当勤孝养父母，敬事师长。归奉三尊，勤行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慈悲喜舍。怨亲平等，无有二相。不欺孤老，不轻贫贱。护人犹己，不起恶念。汝等若能如是修行，则为已得报佛之恩。永离三涂，无复众苦。

此罪人最后之请法也。初、问。世尊说偈已毕，罪人闻之心酸痛切。衔悲白佛：世尊将入涅槃，不久住世，将来众生，究竟依何法而出苦耶？唯愿开示最后纶音。次、答。佛复重为开示：为子者应孝父母，生则资其体，死则导其灵。对诸师长，皆应恭敬承事。对于三宝，则须身礼拜，口赞叹，意恭敬。三业齐归，谨备香、花、灯、果，广修供养，精勤敬奉。对于外人，常行施舍，无论财、法，勿生吝惜。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出世之沙弥十戒，比丘具戒，菩萨三聚净戒，皆持而不犯。对于顺逆境界，悉能忍可，毁誉不动于中。对于一切若事若理，精进不退，心不散乱，了了分明。是谓具六度行，运四无量心。常常现前，怨、亲、一视同仁。憎、爱、不起二相。以平等心，不欺诳于孤老，不轻慢于贫贱。护人犹护己之目，不起一丝恶念。汝等受苦众生，果能依教修行，即为已报诸佛之恩。从此永免恶趣，不复受诸苦矣。

佛说是经已。菩萨摩诃萨，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声闻缘觉，即得六通三明，具八解脱。其余大众，得法眼净。若有众生，得闻是经，不堕三途八难之处，地狱休息，苦痛安宁。

此明得益之相。此经本为教化地狱，与三乘圣众无干。殊不知佛之说法，有事有理。智者见之以为智，仁者见之以为仁。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在会菩萨大士，虽闻粗浅因果，众生苦境，即一心湛寂。根本无明，从此脱落。全体而为大悲王，即得无上菩提果。二乘本来饮三昧酒，堕无为坑，沉空滞寂。今闻佛说苦相，一时顿发大心。大悲心本为性德之所具，因不缘苦，则大悲心不起。今闻如来所说，水流不常满，知水不流，则成死水不藏龙。既云不常满，则自以为满足者，非究竟也。从此发增上大悲，得三明六通，具八解脱。其余大众，得法眼净，而证初果。若后法流十方，或像法末法众生，得见闻此地狱经。忏悔罪恶，不复再作，即可永离三途之苦，八难之厄。当时向地狱众生说法时，苦具空而苦痛止。安隐宁泰，解脱自在，此为与佛有缘也。若无缘者，仍在狱中受苦耳。

信相菩萨，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斯经？菩萨摩诃萨，云何奉持？佛告信相菩萨：善男子！此经名为罪业报应教化地狱经。汝当奉持，广令流布，功德无量。时诸大众，闻说此法，一心欢喜，顶戴奉行。

此为地狱经之流通分。上来正宗已竟。今为流通，故特请示经名。仍由信相菩萨白佛：斯经何名？云何奉持？佛言：此经名为罪业报应教化地狱经。罪恶，为过去之因相。报应，乃现在之果相。以示因果报应之无差也。若恶因，若苦报，无非为教化地狱众生，故以名焉。奉以自利，持以度人，广令流布，功德无量。时则在会大众，上自菩萨，中诸二乘，下至受苦众生，闻说此法，莫不一心欢喜。顶戴受持，依教奉行。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佛所说，大可怖畏。相与今日，起怖畏心，起慈悲心。承诸佛力，行菩萨道。念地狱苦，发菩提心。当为今日，现受地狱道苦。一切众生，现受饿鬼道苦。一切众生，现受畜生道苦。一切众生，广及六道。现受苦者，一心一意，为其礼忏。令此众生，悉得解脱。我等若不勤行方便，转祸为福者，则于一一地狱，皆有罪分。相与至心，当念父母师长，亲戚眷属，未来应受苦报。亦念自身，未来现在，方婴此苦。等一痛切，五体投地，至诚恳恻，苦到用心。愿令一念感十方佛，一拜断除无量众苦。若六道中，已受苦者，以佛力、法力、贤圣力、令此众生，即蒙解脱。若六道中，未受苦者，以佛力、法力、贤圣力、令此众生，永得断除。从今日去，毕竟不复堕于恶趣。除三障业，随念往生。灭五怖畏，自在解脱。勤修道业，不休不息，妙行庄严，过法云地。入金刚心，成等正觉。

夫忏悔法，须起自他悲智之心，发坚固恒常之志。今日如此忏，明日如此忏，令相续不断，方有毕竟清净之日。故所说忏文，忏而复忏，重重迭迭，此诚为作忏者之苦口婆心。而见者闻者犹视若具文，以为空谈，岂不大可悲乎！今更重劝，念地狱苦。发菩提心，当广为六道众生，现受苦，当受苦者，代其求哀礼忏。利他，即是为己。自益，即是为他。众生乃我心内之众生，众生未度尽，即我心未安。我愿未尽，应悉令解脱，方尽我心之所安焉。如云：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愿方尽。就于自身分上，若不勤修道行，转罪恶之祸殃，为胜善之福业，恐于诸地狱中受罪，我亦有其分矣。当念若自身，若他身，难免现在，未来之苦报。故须悲恻诚恳，苦到求忏，以期感格于至尊。古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极深，鬼神将为通之。今则恳切，恳切，又重恳切，恳切之极，诸佛将为愍之。若斯勤苦用心，用到山穷水尽之处，能礼所礼，能所心空。当处一念，即感于十方诸佛。所谓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也。一旋一拜，感应道交。罪灭河沙，断除众生。今愿以至诚之念，恳切之拜，令诸已受苦，未受苦，之六道众生，仰仗三宝不可思议之力，断除众苦，悉蒙解脱。离恶趣而净三障，灭五怖而登觉地。精勤修行圣道，随念往生净土。诸佛为师，菩萨为友。福智不二，即妙行庄严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用心，摄耳谛听。善思念之，杂藏经说：时有一鬼，白目连言：我身两肩有眼，胸有口鼻，而无有头。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前世时，恒作魁刽弟子。若杀人时，汝常欢喜，以绳结挽。以是因缘，故受此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上文引教化地狱经，显地狱之报居多。此引杂藏经，以显饿鬼苦报。大众复须摄心谛听，闻慧也。闻不徒闻，须善思之，思慧也。思不徒思，须由思而念，修慧也。杂藏经中，所有鬼道恶报，由目连以宿命智述往业罪。且言此尚为暂时之华报，其实果在地狱，其苦痛倍此。是鬼有身无头，两眼在肩，口鼻在胸。由于前世，为公门刽手之徒。每见杀戮犯人，则心喜力助，用绳结其颈，挽其首，使易于断头。因此赞叹随喜之杀业，故招此无头之华报也。

复有一鬼，白目连言：我此身形，常如块肉，无有手、足、眼、耳、鼻、等。恒为虫鸟之所啄啖，如是苦痛，难堪难忍。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前世时，与他毒药，堕胎落孕。令诸众生，命不全活。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此鬼身如团块脔肉，无有手、足、眼、耳、鼻、等。想必亦无口，然则无口，从何而问宿罪？无眼，何以见有目连？无耳，何以听说法音？此有二义：一、鬼有五通义。二、六根互用义。如跋难陀龙，无耳而能听。伽神女，非鼻闻香。阿那律陀，无目能见。鬼之宿业，无耳无口，而能问能听也。块肉常为蚂蚁昆虫所啖，恒为空中飞禽所喙，苦痛实难堪忍。此由世上，有不守家规之闺女，不持戒律之尼姑，不操贞节之寡妇。因犯欲，则胎中怀孕。体段虽具，月分未至，暗卖堕胎之药，此药服之则堕。然此胎孩，将来可以生长成人，因被药伤毙命，其罪当归卖药者。以贪财卖药之恶因，故招此块肉之华报耳。

复有一鬼，白目连言：我腹极大，咽喉如针，穷年卒岁，不得饮食。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前世时，作聚落主，自恃豪贵，饮酒纵横。轻欺他人，夺其饮食，饥困一切。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腹海咽针之饿鬼，穷年不得干粮之食，卒岁无有浆水之饮。此乃前世之乐因，而得今日之苦果。盖在生时，家道丰富，为乡里聚落之主。又以财捐一官，自恃富贵，专横一方。无论婚丧等事，皆有其份，受人恭维，作威作福。饮醉则纵横颠倒，轻欺良善，夺他人之饮食，令彼饥困。以是强横夺食之因，故获饥饿之华报也。

复有一鬼，白目连言：我一生来，有二热铁轮，在两腋下，举身焦烂。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前世时，与众作饼，盗取二番，挟两腋下。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此鬼生时，即带来二个通红之热铁轮，在两腋之下，身上旋绕，以致浑身焦烂。此由前世时，为大众作饼，贪食遂盗取二枚挟两腋下，以是偷二饼之因，故获斯二火轮之华报也。

复有一鬼，白目连言：我常以物，蒙笼其头，畏人来杀，心生怖惧。何罪所致？目连答言：以前世时，犯外色，常畏人见。或畏夫主，捉缚打杀，常怀恐怖，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此鬼常用物蒙蔽，笼罩其头。心时怖惧，恐被人杀。盖由前世偷犯邪，作不净行。而贼心虚，见人生怖。若女犯外色，则畏丈夫捉缚打杀，以恐怖心造罪，故获此恐怖之报。为万恶之首，此不过是华报耳。果报在地狱，当苦逾百倍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经所说，岂得不人人生大怖畏。相与无始已来，至于今日，应作如是无量罪恶。如是等罪，皆因无慈悲心，以强欺弱，伤害众生。乃至盗窃他物，迷惑失道，谗谤贤善，作种种罪。如是罪报，于恶道中，必受其苦。今日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普为六道，已受苦者，当受苦者，求哀礼忏。亦为父母师长，一切眷属，求哀礼忏。亦为自身，求哀礼忏。已作之罪，愿乞除灭。未作之罪，不敢复作。唯愿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劝勉求忏。上引杂藏经所说，岂不自生危惧。吾人无量劫来，未尝不犯此罪。由颠倒心，流贪瞋痴，起身口意，造十恶业。如经所示罪报，无非三不善根之所造。慈悲全无伤害众生，如魁刽堕胎等。恃豪强而欺孤弱，如聚落主等。盗窃他物以自资，如窃二饼。犯外色等。迷惑本性，亡失正道。谗贤谤善，无恶不作。如是无量之罪，必招三涂种种之苦。所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故今愿为自身、他身、已受苦、当受苦者，求哀礼忏，愿乞除灭。已作、未作、等罪，自力有限，惟有归依慈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莲华尊丰佛。南无净宝兴丰佛。南无电灯旛王佛。南无法空灯佛。南无一切众德成佛。南无贤旛幢王佛。南无一切宝致色持佛。南无断疑拔欲除冥佛。南无意无恐惧威毛不佛。南无师子佛。南无名称远闻佛。南无法名号佛。南无奉法佛。南无法幢佛。南无须弥灯光明佛。南无宝藏庄严佛。南无栴檀摩尼光佛。南无金海自在王佛。南无大悲光明王佛。南无优罗莲华胜佛。南无莲华须庄严王佛。南无金刚坚强自在王佛。南无殊胜月王佛。南无日月光王佛。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常精进菩萨。南无不休息菩萨。南无虚空藏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礼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礼也。

愿以大慈大悲，救护六道，现受苦，当受苦，一切众生。令此众生，即得解脱。以神通力断除恶道，及地狱业。令诸众生，从今日去，至于道场，毕竟不复堕于恶趣。舍苦报身，得金刚身。四等六度，常得现前。四辩六通，如意自在。勇猛精进，不休不息。乃至进修满十地行，还复度脱，一切众生。

此为忏后愿词。愿以三宝慈悲力、救护现、未、受苦者，垂大神通力，断除三途业。舍四大假合，虚幻无常，苦报身。得法性五阴，真常不坏，金刚身。因修四心六度，无有阻碍。果得四辩六道，受用自在。勇猛勤修，精进不退。乃至满十地行，直入妙觉果海，又复倒驾慈航，度脱一切众生。然苦恼众生，欲到此地步，甚非易易，非老实念佛不为功。如云：余门学道，如蚁子上于高山。念佛往生，如风帆扬于顺水。历代念佛往生者，比比皆是。即就目者，如光绪间，慈北鸣鹤场，金仙寺方丈，从干和尚有一剃徒，名为良修。镇海人，年三十余。在俗时，于镇江信局中营生。一日厌世无常，时从师适在金陵宝华山，九莲，茅蓬中用功。良修索相认识，因之肩挑行李，登山求度。至冬遂于本山求戒，受具后，一心念佛，决志往生。嗣后从师主席金仙，良亦随之来甬。有护法叶鸿年居士，喜其道心坚固，另建小庵五楹。凡诸所需，悉出叶氏供给。庵居有年，室无长物，独留草灰一堆，不知何故。设有人来，不甚接谈。有一近侍老佣。为之护法，并不知其用何功也。至宣统初年，一日奔至场中，向叶氏请假云：吾当行矣，荷承照拂，如何图报，愧甚愧甚。叶氏留以午餐，作别回庵。又经一宿，次日早膳后，谓侍人曰：午饭你自吃，我不用矣。侍者以为师有公出外，及至午上，未见外游。侍人照常炊，菜熟饭香，请师午餐。连唤数声，未闻答话。但见室门，半掩半开，乃推门而入。见其右手执念珠于胸前，左手随衣袖而下垂。呼之不应，推之不动。急奔报于叶氏，声言良师已矣，并告以情状。叶氏闻之，乃嘱左右数人，相随到庵。其位于室中，巍然不动，此真罕见罕闻之希有事也。复揭其左袖，但见手中有物。出之，是银洋也。舒而数之，计三十元。复见手指有灰，始悟床前一堆之灰，乃藏其一生所蓄之财产也。所以蓄此者，以为身后庶免负累于他人也。如是用意，可谓良矣。按良师仅二十余年之苦修，即舍苦身，受莲花化身。从此四辩六度，无不具足。圆证无生，满十地行。不违安养，还入娑婆，度脱一切众生。则净土之业，可谓直捷中之直捷矣。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三

赞

闻熏过咎。果报随形。舍身应受暂无停。善恶自甘呈。杳杳冥冥。愿佛放光明。

南无发光地菩萨(云云)

过咎，即指显果报之文。耳闻罪报之过咎，熏于八识田中。知恶业果报，影响无差，感应相生，如影随形也。舍身复应受身，脱壳犹须入壳，出没往返，无有停息之时。命终魂逝，但案罪录以审判，神识自首，亦不敢隐匿于丝毫。若善若恶，甘心自白。杳杳冥冥，常在黑暗之乡。惟愿佛光垂照，彻幽途而为光藏，既愿放光，故须归依，发光地菩萨摩诃萨。

启运慈悲道场忏法。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南无过去毗婆尸佛。南无尸弃佛。南无毗舍浮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当来弥勒尊佛。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四

○显果报第七之余

此承上卷之余文也。若论果报，世间一切诸法，莫不是对待而立。故所显果报不出苦、乐、两种而已。皇忏所显，大都是苦果罪报，以为众生触目警心之醒钟。藉知因缘果报，如影之随形，似谷之答响，丝毫无爽。纤细不遗。由此哀求礼忏，革故鼎新。三恶，由斯而减少。人天，由斯而增长。此则作忏者之苦心也。前第三卷所显者；为地狱，饿鬼，二途之果报。今所显者；初，则为饿鬼道之果报。次、方及畜生道之果报。向下所引，亦不出杂藏所载。此经部非一类，说不一处，凡我佛散在各处所说者，皆结归此部。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加至诚，一心谛听。佛在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目连从禅定起，游恒水边。见诸饿鬼，受罪不同，时诸饿鬼，各起敬心，来问目连，往昔因缘。一鬼问言：我一生来，恒抱饥渴，欲至厕中，取粪啖之。厕上有大力鬼，以杖打我，初不得近。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为人时，作佛图主。有客比丘，来寺乞食，而汝悭惜，不与客食。待客去后，乃行旧住。缘汝无道，悭惜众物。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汝今华报，果在地狱。

在会大众，务宜恳切至诚，一其心意，谛审而听，不可忽略也。释尊应世，时摩竭提国，王舍城中，有一长者，梵名迦兰陀。华译好声鸟。良以此鸟，声虽和雅，不敌迦陵频伽之幽畅，唯频伽实足冠绝禽。长者，本别有名，而以迦兰陀予之者，众人尊称之耳。因当时长者灵山闻法，心甚喜乐，恭请世尊，至其家中供养。演扬妙法，利益生，佛垂许之。长者之家，离城不远，是一寂静处也。竹园宽敞，无数迦兰陀，咸集于此。继因佛在灵山说法，受长者请，即以竹园供养于佛。遂感鸟，一时回避。佛观园址，处地适中。既便托，又利弘法，颇加赞叹。于是率领舍利弗，富楼那，目连等，一千二百常随僧众，移住此园。事后，佛往他处受供，民众，以长者供佛有功，斋僧有德。举其处，以彰其名，故以迦兰陀称之。目连为众中神通第一，神通由禅定而发，故曰从禅定起。游恒水边，以道眼观察，见诸饿鬼种类不一。或针咽，或炬口，故曰受罪不同。鬼以宿缘力故，亦能观见目连。知目连神通第一，必知宿命因缘。该饿鬼等，夙植微善，故见目连，心起恭敬。大概此等鬼类，乃袈裟下失却人身者多。古德云：三途之苦不为苦，袈裟下失却人身真是苦。又云：莫道袈裟容易搭，皆因宿世种菩提。是则身列僧伦，为佛嫡子。正可修四无量心，行六度行。盖袈裟，解脱服也。搭衣偈云：善哉解脱服，无上福田衣。我今顶戴受，广度诸迷。今身披袈裟，不能行解脱道。续佛慧命。而反一失足间，抛却人身，向饿鬼丛中讨生活，此真如来所谓大可怜悯者矣！尔时，饿鬼，问目连曰？我自失人身，堕鬼以来，腹饥难受，口渴难当。无饮无食，饥渴交煎之际，四出寻觅饮食。我离恒河不远，以业所感，恒河之水，尽变猛火。内火外火，交相煎逼，不敢近至河边。惟有至人家坑厕中，取屎以充饥，取尿以解渴。不意好事多魔，厕上有夜叉罗剎，手持铁棒，耀武扬威，猛力向我痛击。如此难堪苦楚，果系何罪所致耶？目连答曰：汝前世本为出家人也。作佛图主。梵语佛图，又云浮屠，是塔庙之异称，供养三宝之所也。主，即住持，或监院。如现在之十方丛林。有云水客僧，来寺赶斋，或投宿。为寺主者，正宜以大众之心为心，不论亲，不分畛域，供养十方同胞。时汝不肯结缘，潜藏食物。待客去后，开梆集众，与常住旧住比丘共食。以堂堂之寺主，作鬼祟之行为。不知常住为众人之常住，物与人共，汝乃悭惜众物，不肯供众。以是悭惜之因缘，故获斯罪。今尚华报，果在地狱。

复有一鬼，问目连言：我一生来，肩上有大铜瓶。盛满烊铜，以杓取之，还自灌顶，痛苦难忍。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为人时，作寺维那，知大众事。有一瓶酥，藏着屏处，不依时行，待客去后，乃行旧住。酥是招提之物，一切有分。缘汝无道，悭惜众物。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汝今华报，果在地狱。

次复一鬼，启问目连曰：我自人死作鬼，肩上即带来一大铜瓶。烊铜满装瓶内，以我业力所致，负之于肩。我之铜瓶，既非天赐，又非阎王付与，生而带来者也。手执铜杓，酌取瓶内火热铜汁，自灌己顶。通身焦烂，痛苦万状，实难堪忍。请问何罪所致耶？目连答曰：汝前世出家，作寺维那，梵语维那，此云悦众。作一堂之主，知大众之事，乃古制也。后因寺院僧众变通，各立寮口，各司职权。如念佛堂则有管堂，库房则有监院，客堂则有知客等。在佛世时，丛林之中，维那职权最大。掌持阖寺清规，惟说法，则属首座。此鬼尔时，身充维那，知大众事。时有檀越，送一瓶酥，供养大众。酥为上品食物，乃从牛乳中煎出，味甚鲜美。汝鉴于僧众稍多，藏于屏处。明知挂单客僧，身不久住，不依时行。待客僧他去，乃与旧住僧众食之。不知酥是招提之物，梵语招提，此云四方僧物。四方僧众，一切有分。缘汝假公济私，无有道念，悭惜众物。以是悭惜因缘，故获斯罪。今是华报，果在地狱。

复有一鬼，问目连言：我一生来，常吞热铁丸，何罪所致？目连答言：汝为人时，作沙弥子。取清净水，作石蜜浆。石蜜坚大，汝起盗心。打取少许，大众未饮，汝盗一口。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

复有一鬼，问目连曰：我自失身生鬼以来，以业力所感，常以红热铁丸，作汤团吞，苦痛难忍。何罪所致耶？目连答曰：汝前世出家未受具戒，为沙弥时。有一檀越，来寺作福，供养石蜜，作浆施众。古之所谓石蜜者，即今之冰糖是。石蜜浆者，即冰糖茶是。古时冰糖坚硬，大如石块，汝身为沙弥，充当护七。当取石蜜作浆，私窃小块食之，故招吞铁丸报。若盗饮糖浆者，当招灌烊铜报。以是因缘，故获斯罪。此是华报，果在地狱。夫果报有三种：一曰，现报。现报最轻，幼年犯过，壮老招报。或卧病，或遭难，即今生了此债也。二曰，生报。生报为异熟果，较现为重。譬如负人之债，急者先牵。今生犯过，下世招报，即转生了此债也。三曰，后报。今生犯过，或经二生三生，以至十生百生，后方招报。远则百劫千生，亦无有定。债上加债，积重难还。如欠银行之，今年不还，明年不还。推延久长，利上加利。直无脱清之时，不知那一生纔能了此债也。上所列三鬼之报，思之实堪痛心。水滴之微，能穿巨石。莫轻小罪，以为无殃，愿吾人当以前车为鉴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如目连所见，大可怖畏。我等亦可经作此罪，无明所覆，不自忆知。脱有如是无量罪业，于未来世。受苦报者，今日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愧忏悔，愿乞除灭。又复普为十方尽虚空界，一切饿鬼，求哀忏悔。又奉为父母师长，求哀忏悔。又为同坛尊证，上中下座，求哀忏悔。又为善恶知识，广及十方无穷无尽，四生六道，一切众生，求哀忏悔。若已作之罪，因今除灭。未作之罪，不敢复造。仰愿十方，一切诸佛。(贤劫千佛起)

今日法会，听经大众，鉴于上述三鬼因缘。则身充职事之僧人，当刻骨铭心，启发天良。或任库房之监院，或为禅堂之维那，或充护七之幼僧。当生大怖畏，起大惭愧。不观一粒桐子种，可获数桐子果乎？因缘虽微，果报实重。吾等从无始已来，至于今日，未尝不作过此恶，徒以无明盖覆心性，不自忆知，设或宿世己经作过此罪，于未来世，决定受此苦报。故今日当亟早为计，等一痛切，求哀忏悔也。即或我身未犯此罪，亦当普为十方三世，尽虚空界，一切已受苦当受苦之饿鬼，恳切至诚，求哀忏悔。又奉为生我之父母，教我之师长，求哀忏悔。又当普为得道因缘之善知识，大权示现之恶知识，乃至尽十方，虚空，无穷无尽，四生六道，一切众生，求哀忏悔。若已作之罪，因我今日之求哀忏悔，一切除灭。若未作此罪者，则因我今之求哀忏悔，毕竟不敢复造。罪花由斯雕谢，福果由斯周隆。我虽求哀忏悔，犹是具缚凡夫，能力棉薄。惟有归依十方三世，一切大慈悲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拘楼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师子佛。南无明炎佛。南无牟尼佛。南无妙华佛。南无华氏佛。南无善宿佛。南无导师佛。南无大臂佛。南无大力佛。南无宿王佛。南无修药佛。南无名相佛。南无大明佛。南无炎肩佛。南无照曜佛。南无日藏佛。南无月氏佛。南无众炎佛。南无善明佛。南无无忧佛。南无师子游戏菩萨。南无师子奋迅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无僧伽。

别礼三宝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礼三宝也。

大慈大悲，唯愿救拔，十方现受饿鬼道苦，一切众生。又愿救拔，十方地狱道，畜生道，人道，一切众生，无量众苦。令诸众生，即得解脱。断三障业，无五怖畏，八解洗心，四弘被物。面奉慈颜，谘承妙教，不起本处，诸漏永尽。随念俯应，诸佛土，愿行早圆，速成正觉。

上来闻饿鬼道因果报应，大生惭愧。故当至诚恳切，归依三宝。祈求加被，仰仗诸佛大慈救护力，大悲拔济力，救拔尽十方，虚空，现受饿鬼道苦，一切众生。又愿救拔尽十方，虚空，一切地狱道、畜生道、人道、等无量众生。令诸四生六道众生，即得解脱，断三障业。贪瞋痴毒，即是烦恼障。三有流转，即是报障。觉观火，即是业障。三障既断，即离贪火、瞋毒、烦恼刀、三有流、觉观、之五种怖畏。五怖既离，证八解脱，得大自在。所云八解脱者，即修八背舍是。一、内有色相外观色。先观自身不净，皮肉脱落，但见白骨。有八色光明，又以欲界贪欲难断，复以不净，观于他色等。二、内无色相外观色。位在二禅，已灭内身色相，又为欲界贪欲难断，犹观外色不净之相。三、净背舍身作证。位在三禅，已弃外色不净。但于定中练习八色光明，净如宝色，悦乐渐长，身怡悦。四，修空处定。尽灭一切色想，一心缘空，与空相应。五、修识无边处定。六、修无所有处定。七、修非非想处定。八、修灭受想定。上来每一定，有九品烦恼。尽一定，即解脱一处。修一背舍，脱一系缚。了四空我爱，第六识，俱生我执已了，第七识、受、想、心所未了。当出三界时，灭七识、受、想、心所。则根本我爱已除，得证阿罗汉果。在因曰背舍，至果名解脱。所谓八德池中水，浴此无垢人。无垢本无体，是名真解脱。然后发四弘誓愿，普度众生。既能灭六、七、之垢，则入三界度生。自不被三界牢笼，界外尘沙、无明，虽未断除，可在界内练习。烦恼虽多，随缘脱落。众生虽多，随缘普度。一面度生，一面断惑。若佛出世时，即长有见佛善根，面觐慈颜，领受如来深妙法味。不离本处，诸漏永尽，诸漏即见思、尘沙、无明、三惑也。今此处之诸漏，当指无明而言。尘沙漏于空，无明漏二边，二惑已空，则诸漏永尽。从此分身度生，应以何身而得度者，随念俯应，广度迷。微尘剎海，穷横。诸佛土，四弘愿圆，正觉早成。六度行圆，正觉亦早成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重复至诚，一心谛听。尔时佛在王舍城，东南有一池水。屎尿污秽，尽入其中，臭不可近。有一大虫，生此水中。身长数丈，无有手足，宛转低昂。观者数千。阿难往见，具以启佛。佛与大众，共诣池所。大众念言：今日如来，当为众会，说虫本末，佛告大众：维佛泥洹后，时有塔寺。有五百比丘，经过寺中，寺主欢喜，请留供养。尽心供馔，无有遗惜。后有五百商人，入海采宝，还过塔寺。见五百比丘，精勤行道。并各发心，欣然共议，福田难遇，当设薄供。人舍一珠，得五百摩尼珠，以寄寺主。寺主后时，生不善心，图欲独取，不为设供。大众问言：贾客施珠，应当设供。寺主答言：是珠施我，若欲夺珠，粪可与汝。若不时去，割汝手足，投之粪坑。众念其痴，默然各去。缘是罪恶，受此虫身。后入地狱，又受众苦。

当时佛在摩羯提国安居，城中东南隅有一池，处于低隘之地。所有四面人畜之屎尿，垢污秽浊之臭物，皆汇集流入池中。臭恶之气，不可向迩。中一大虫，身长数丈，其大可知。身无手足，宛转腹行。或高或下，非蛇非蟒，洵一绝奇之怪物也。远近聚而观者，多至数千人。阿难，亦往观见，而未得宿命智，故不知其宿因。于是回至佛所，具以启问世尊。佛早洞知因缘，遂率领十大弟子，及常随众等，同到池边。大众心念，今日世尊来此，当为众等说其往昔本末因缘。佛告大众，过去毗婆尸佛，涅槃之后。时在末法之际，盖正法像法比丘，决不致如此之糊涂也。有一安舍利之塔，供佛像之寺，寺中甚富。时有五百客比丘，路过塔寺，入内参礼。寺中方丈，甚有道念，鉴五百比丘有德，心生欢喜，故具肴馔以供众。四事供养，无不尽心，毫无遗留爱惜之念。五百比丘，因方丈优待，即住寺办道。后有五百商人，入海采宝。还时，经过此寺，见五百比丘，努力勤修，精进办道，随喜赞叹。彼此会议，皆谓三宝是世间福田，吾等今日遇之，不可当面错过。应设薄供，培植德因，思维珠中之王，当推摩尼，各舍一珠，适足五百。大众赞同，将摩尼珠交托方丈，请为供养五百比丘。方丈初本甚好，讵料得珠后，生不善心，图欲独取。见财起意，利令智昏。待商人去后，遂独吞之，私藏秘处。后五百比丘，风闻此事。为首者，询问寺主：应当设供，为何不见施与？方丈答言：是珠乃商人赐我者，首者曰：此珠为大众之物，若不将珠供养，则违施者之愿。方丈发愤答曰：汝等若夺我珠，当以粪相奉。此语实太粗陋，古人云：宁搅千江水，莫动道人心。而方丈竟声言若斯。又云：汝等即去，若不时去，当报官究办，割汝手足，投之粪坑耳。五百比丘，悲念其痴，不与计较，默然而去。缘是不善心因，夺珠为缘，故获斯罪。因曾供养大众，故感身长数丈之虫。因骂詈比丘割汝手足，故招无有手足之报。因恶言投粪坑，故生污秽池中。

佛在王舍城，又见一众生，其舌长大，铁钉钉舌，炽然火起。终日竟夜，备受楚痛。目连问佛：此何罪报，今受此苦？佛答目连：此人昔时，经作寺主。呵骂驱遣客旧比丘，不与饮食，不同供养。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尔时，佛在王舍城。又见一众生，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其舌长大，用铁钉钉之，炽然火起。而人身中不出三种火：一、因痛苦难堪，炽然火起，名为业火。二、心动烦恼，为烦恼火。三、全身苦痛，则为报火。终日竟夜，备受惨毒。目连启问世尊：因何罪恶，今受此报？佛答目连：此人前世，曾为寺主。憍慢自大，对于客旧比丘，地不问远近，人不分亲，开口恶骂，举手捶打。随意驱遣，枉屈于人。不供养大众，不同共饮食，违于古德一米同餐之明训。以是呵遣驱骂之因缘，故获铁钉钉舌之罪报。因瞋恚忿恨之心，故有炽然火起之苦。不与供养，不同饮食，所以个人独受其苦。

又有众生，身体长大，头上有镬，炽然火烧。满中烊铜，从四面出，灌其身上。乘虚而行，无有休息。目连问佛：此何等罪，今受此苦？佛答目连：此人昔时，作寺知事。檀越送油，不以分与诸客比丘，待客去后，乃分旧住。以是因缘，故获斯罪。

又见一大身众生，头上有镬仰置，釜下无薪，而四面炽火烧燃。满锅烊铜，因沸流溢，灌注其身，楚痛难忍。欲逃此罪，乘虚遁脱。而愈奔愈沸，无有休息。烊铜灌注，亦无休息。目连问佛：此何等罪，今受此苦？佛答目连：此人前世，在寺充当知事。檀越施油，供养大众。此人常住心虽好，众人心全无。檀越去后，不分与客比丘，待客去后，乃分给旧住比丘。以是惜施油因缘，故获烊铜灌注罪报。

又一众生，炽然铁丸，从身上入，从身下出。乘虚而行，苦痛难忍。目连问佛：此何等罪，今受此苦？佛答目连：此人往昔，作沙弥子。盗众园中果子七枚，死入地狱，受无量苦。余业未尽，故获斯罪。

又见一众生，炽然铁丸，从身上入，从身下出。乘虚而行，苦痛难忍。目连问佛：此何罪所致，今受此苦？佛答目连：此人住世，作沙弥子。盗寺中园果七枚，而此果为常住众人之物，况果熟时须先供佛。及诸大众，然后可食。由盗果因，死入地狱，受无量苦。因余业未尽，故获斯铁丸之报。

又见大鱼，一身百头，头头各异，堕他网中。世尊见已，入慈心三昧，乃唤此鱼，鱼即时应。世尊问言：汝母何在？答言：母在厕中作虫。佛语诸比丘，此大鱼者；迦叶佛时，作三藏比丘，以恶口故，受多头报。其母尔时，受其利养，以是因缘，作厕中虫。

佛见江中有一大鱼，一身百头，头头各异，被渔人网取。世尊见已，入慈心三昧，以三昧力加被之，鱼即能作人言。世尊呼鱼，鱼即应之。世尊问曰：汝母安在？鱼答曰：我母在厕中, 作虫。佛语大众，此鱼在迦叶佛末法时，博通三藏，为大法师。虽能解能说，而不实事求是。口头三昧，毫无行持，性喜骂人，犯恶口罪。由是说一事有一头，凡事有头无尾，故受多头之报。又以讲经所得之利养，供奉其母。其母以受僧供养因缘，作厕中虫。当今如绍兴僧人，侵损常住，养妻蓄子。台州乃有子出家，全家受供。常住之物，如同己有。又如江北，以儿子为僧，安受其子利益，不知将来果报为如何耳！

佛言：得此报者，皆由众生恶口粗强，宣传彼此，斗乱两家。死入地狱，狱卒烧热铁，表里洞赤，以烙其舌。复烧铁，钓有三刃，利如锋铓，以断其舌。复以牛，耕破其舌。复烧铁杵，刺其咽中。数千万劫，罪毕乃出，生鸟兽中。佛言：若有众生，论说君主父母师长，其罪过是。

上来述别报已竟，佛乃复述总报。得此报者，皆由众生，恶口粗强，宣传彼此。向此说彼，向彼说此。斗乱两家，挑拨是非。以是因缘，死入地狱。狱卒用烧红铁，内外洞赤，以烙其舌。次复用烧红铁，有三把利刃，快如锋铓，以断其舌。复用牛，耕破其舌。更烧铁杵，刺其咽喉。数千万劫，罪毕，生鸟兽中。佛言：此犹轻者耳！至若众生，论说君主父母师长是非，起诸诽言，其罪当过此尤万倍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闻佛此言，大可怖畏。今善恶二途，皎然可见。罪福果报，谛了无疑。唯应努力，勤行忏悔。相与披经，具见此事。若不努力，小复懈退。我今所作，何由得办。譬如歉乏之人，心注百味，于其饥恼，终无济益。故知欲求胜妙法，欲度脱众生者，不可止在于心。既在心事，宜自努力，勤而行之。相与志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人道，一切众生，求哀礼忏。又为父母师长，善恶知识，并及自身，一切眷属，求哀礼忏。若已作之罪，愿乞除灭。未作之罪，不敢复作。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劝策实行求忏。上来既知佛语如是，应大生恐怖。世间不出善恶二途，善则修福而上升，恶则造罪而下坠。由福善，感乐果。因罪恶，招苦报。见上述所显，因果报应，皎皎然于心目之间，谛审明了，无可疑虑。应当精进努力，勤行忏悔。况已披阅诸经，明见此事。若懒惰懈怠，而不发奋努力，则微善无能敌强恶，小福何得忏重罪。虚延岁月，何由得办出世大事。试以喻明，今有歉缺困乏，无衣无食之人，心唯注想于珍馐百味。而一事不办，一步不行，专打虚妄想相。则说食安能饱腹，画饼难益饥肠。苦恼依然，无济于事。故知欲上求殊胜妙法，以自利。下度苦恼众生，以利他。当殷勤努力，恳切用功，不可但止于心。既有其心，宜即努力，勤而进行。则解行双运，目足兼资，方能得到清凉池也。下为忏词，如上可例知也。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提沙佛。南无明曜佛。南無持佛。南无功德明佛。南无示义佛。南无灯曜佛。南无兴盛佛。南无药师佛。南无善濡佛。南无白毫佛。南无坚固佛。南无福威德佛。南无不可坏佛。南无德相佛。南无罗佛。南无众主佛。南无梵声佛。南无坚际佛。南无不高佛。南无作明佛。南无大山佛。南无金刚佛。南无将众佛。南无无畏佛。南无珍宝佛。南无师子旛菩萨。南无师子作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礼佛菩萨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礼三宝也。

愿以慈悲力，大智慧力，不思议力，无量自在力。度脱六道一切众生，灭除六道一切众苦。令诸众生，皆得断除三涂罪业，毕竟不复造五逆十恶，更堕三涂。从今日去，舍苦报生，得净土生。舍苦报命，得智慧命。舍苦报身，得金刚身。舍恶趣苦，得涅槃乐。念恶趣苦，发菩提心。四等六度，常得现前。四辩六通，如意自在。勇猛精进，不休不息。乃至进修，满十地行。复能度脱，一切众生。

此为礼忏后愿词。有感必应，有愿必从。愿垂种种力，灭除一切众罪，而度脱之。舍四大假合之苦报生，得净土生。若论净土往生，实为吾人最稳当，最妥善，之捷径法门。且举近事以证明之：浙省，温州，泰顺县，华严寺。有澈权大师，苦行焚修。一志净土，老实念佛。有农人胡亦薛者，三十岁归依澈师。昼则返家务农，夜则至寺念佛。至三十五岁有病，语其妻曰：予当至寺养病。拚命念佛，半月之间，自知决生西方。万缘放下，不谈世事。临终之时，约在下午。命妻请师父师兄，助其念佛。自亦高声念佛，而愈念愈响声震瓦壁。后诸师让其个人念佛，人虽气绝，而佛号之声，向空而去。直至五六十声，愈远愈低，此真末世之罕有胜事。可谓舍娑婆之苦报生，得净土之乐果生。舍色心之连持命，得实相之智慧命。舍生灭幻质之苦报身，得不生不灭之金刚身。既自舍恶趣苦，得寂灭乐。复念娑婆众生之恶趣，发广大宏伟之菩提心。乃至因修果证，直至正觉菩提。不违本愿，回入娑婆，度脱一切众生。(梁皇忏随闻录上册完)

○出地狱第八

出有二义：一、显出义。二、超出义。初、显出义者：上来显示果报，于善恶罪福，业已谛了无疑。然但显苦报，而地狱之苦相未明。故今显出苦具委曲之形相，令人触目惊心。既于苦境，皎然可见。则所谓见地狱苦，发菩提之悲愿。思地狱苦，启菩提之大心。由是菩提心相续不断，四弘愿常常现前，则诸恶不作，众善奉行。地狱之苦，亦不期出而出矣。二、超出义者：前文三途之果报已显。则下当超出地狱，或生人道，或升天界，故下文从阿鼻地狱出，入寒冰地狱。又出而为大虫，罪毕为人。贫穷下贱，复为饿鬼。于此道中，闻善知识开示，以一称南无佛，而超生四天王天，是为超出地狱也。狱者，不自在义。按照字面言之，两犬守其旁，但许言说，不准行动，则逼迫不自由可知。今言地狱者，即在地之下，有一不自在之处。如云：赡部洲下，过五百逾缮那，乃有地狱。人造恶故，堕落其中也。实则以不自在而言，何独地狱？即畜生、饿鬼，亦众苦逼迫，不自在之狱也。人道，于世间上，各处皆有监牢，囚狱。即人间之狱，此皆可知。就如人在母胎中，即为胎狱。生后有此报身，世界，则有家庭、父母、妻子、种种缠缚，无有片刻自在，此即家狱。嗣后图名逐利，追求无已，即为名利狱。若以个人而言，眼不能超色，耳不能越声，六根被六尘所染污，不能超尘离垢，即为尘狱。揽父母之遗体，假众缘而共成，被炽盛之五蕴笼罩所逼迫，即为蕴狱。人不自知，以天眼观之，满目臭秽，故天不敢近人。是知人道，无论果报优劣，同是轻报泥耳。以阿罗汉慧眼观之，则六欲诸天，是欲狱。色界诸天，是色狱。四空诸天，是空狱。故四果圣人，逃出三界后，视三界如牢狱。可知不出三界，无非是狱，岂独地狱而已哉！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虽复万法差品，功用不一。至于明暗相形，唯善与恶。语善，则人天胜果。述恶，则三涂剧报。二事列世，皎然非虚。而愚惑之者，多起疑异。或言人天是妄造，地狱非真说。不知推因验果，不知验果寻因，既因果不分，各执世解。非但言空谈有，乃亦题篇造论。心乖胜善，未曾云谬。设使示诲，执固益坚。如是等人，自投恶道，如射箭顷，堕在地狱。慈亲孝子，不能相救。唯得前行，入于火镬。身心摧碎，精神痛苦。当此之时，悔复何及！

此为出地狱之劝勉初文。以明欲免地狱，先须知罪福，识因果。否则，落火坑，堕地狱，所不免也。初二行，示因果不爽。以世俗眼光观之，情与无情之世间，四生六道之异相，万象森罗，千差万别。种种依正，品类性质，无不差殊。而其功用，纷纭不一。能受用之人为正报，所受用之物为依报。以正报用于依报，以依报资于正报。法法皆有功能，物物悉具力用。然虽万法功用，差别不一。而不出于明、之与暗；明生暗灭，暗来明去。色之与空；则色明空暗。生之与灭，则生明灭暗。染之与净；则净明染暗。故凡一切世间对待之法，总不出于明、暗、二字。明者、智慧也。暗者，无明也。迷此智慧之明，则为昏暗之无明。明、无明、以相形，致构成于事实。故知明、暗、是解惑。因解惑而造善恶二业，以明而起善业，以暗而造恶业。从此善恶二业，则招六道升沉之报。以善业而上升于三善，以恶业而下坠于三恶。善业、恶业、因也。事也。善道、恶道、果也。亦事也。善恶因果之二事，明示于世，可谓皎然非虚矣。而愚惑下，为指谬示迷。或有颠倒愚痴众生，不明罪福，拨无因果。起诸狐疑异见，以为天堂渺渺，并未目。地狱冥冥，亦无亲见。说地狱天宫者，皆为虚妄无稽之谈。而不知果报无差，纤毫不爽。如桃梅李果，各由种子而得。未有梅种而得桃果，亦无桃种而得梅果。且未能推究往因，以验现果，又不能审察今果，以寻往因。既昧于因果，复起世智辩聪之偏见。非唯徒于言谈，抑且著书立说，标题立篇。如造无佛论，无鬼论等。用心差谬，不信恶趣是有。则造罪无忌，不信人天不无。则乖于胜善，且自谓高见卓识，所言皆为真实。纵使遇善知识开示，而谓迷信之谈。偏执己见，坚固不拔。如病在膏肓，有药不能救，无可如何也。然如是等，作在己，殃在身，自作自受，自投恶道罗网耳。一息不来，如射箭顷。直堕地狱。虽上有慈亲不能援，下有孝子难替代。唯得前行，入于汤炭，身心摧碎，受精神之痛苦。斯时也，悔亦晚矣！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善恶相资，犹如影响。罪福异处，宿豫严待。幸各明信，无厝疑心。何谓地狱？经言：三千大千世界，铁围两山，黑暗之间，谓之地狱。

向下、正出地狱。初行半，劝信无疑。上述，善则福报，恶则苦果。然亦互相资成，若造恶无善资，则下坠不致如此之速。如世智辩聪，本由善业培植，而不信因果，题篇造论，则作恶愈深矣。如作善无恶资，亦不易成办。知作恶必堕苦，生大怖畏，回心向善，则此善业，全由恶资助而成也。故善有资恶之力，恶有资善之功。以善资于恶，则恶愈炽，而堕坑益深。以恶资于善，则善愈盛，而受福益隆。因善而有福，因恶而有罪。影响无差，升沉各自异处。或业尚未成，而果报早已预待。如云：一念善心生，天宫之宝殿已成。一念恶心生，地狱之火具已备。乐境苦具，在于微念动时。须先预备严待，念佛之人亦然。一称弥陀，即已标名莲内。幸各明了谛信，勿再处于狐疑之域也。下行半正出地狱。首句征，次释。此世界下，有三轮：下风轮，次水轮，上金轮。金轮之上，有九山八海，须弥居中。铁围在外，中绕须弥。有七重金山，七香水海。第七山外，铁围之内，即第八咸海。东西南北，各有一大部洲。故知一须弥，一四大洲，一日月轮，即有一重铁围山。如是二个日月轮，即有二铁围山，乃至千个日月轮，是名小千世界。即有千铁围山。千个小千世界，名中千世界。千个中千世界，名大千世界。如是三千大千世界，铁围与铁围，两山之间，黑暗之处，即为地狱。然则死后而往地狱，岂不太远乎？不知地狱亦是惟心所造，地狱亦是法界。如调达造大逆罪，火车相现，生身陷入地狱，称一声南无佛。佛字尚未叫出，已下坠地狱。直待出地狱后，证辟支佛，号称南无。又如善星比丘，亦生身陷入地狱。故云：如射箭顷，直入地狱，何远近之有？

铁城纵广，一千六百万里：城中八萬四千鬲，下以鐵為地，上以鐵為網，火燒此城，表裏洞赤，上火徹下，下火徹上，其名則有眾合黑闇，刀輪劍林，鐵機刺林，鐵網鐵窟，鐵丸尖石，炭坑燒林，虎狼叫喚，鑊湯爐炭，刀山劍樹，火磨火城，銅柱鐵，火車火輪，飲銅吐火，大熱大寒，拔舌釘身，耕斬斫，刀兵屠裂，灰河沸屎，寒冰淤泥，愚癡啼哭，聾盲瘖，鐵鐵嘴。

初行半，略显火具之相。地狱以铁为城，上下内外，无非是铁是火。其名下，出地狱名。众合地狱，谓两山相合。大热铁轮，铄众罪人，令身破碎。黑暗地狱，日月灯光之所不烛。刀轮地狱。剑林地狱。铁机地狱。刺林地狱。铁网地狱。铁窟地狱。铁丸地狱。尖石地狱。炭坑地狱。烧林地狱。虎狼地狱。叫唤地狱。镬汤地狱。炉炭地狱。刀山地狱。剑树地狱。火磨地狱。火城地狱。铜柱地狱。铁地狱。火车地狱。火轮地狱。饮铜地狱。吐火地狱。大热地狱。大寒地狱。拔舌地狱。钉身地狱。耕地狱。斩斫地狱。刀兵地狱。屠裂地狱。灰河地狱。沸屎地狱。寒冰地狱。淤泥地狱。愚痴地狱。啼哭地狱。聋盲地狱。瘖地狱。铁地狱。铁嘴地狱。以上诸狱，即可顾名思义。不能备释，不过名罪苦之形容，直无义可释也。

复有大小泥，阿鼻地狱，佛告阿难：云何名阿鼻地狱？阿者言无，鼻者言遮，阿者言无，鼻者言救，合言无遮无救。又阿者言无间，鼻者言无动，阿言极热，鼻言极恼，阿言不闲，鼻言不住，不闲不住，名阿鼻地狱。又阿言大焰，鼻言猛热，猛火入心，名阿鼻地狱。

此释阿鼻名义。梵语泥，此云无有。谓无有好处，有大小不同，而皆受苦之处也。阿鼻，为地狱中之最苦者。引佛言以释：言无遮，无救。谓初投地狱，如射箭顷趣入，名趣果无遮。寿命至少一大劫。名寿命无遮。身形同于地狱，名身形无遮。一日夜间，万死万生，名受苦无遮。入阿鼻者，佛亦无可救援。故曰无救。又言无间者：一、趣果无间。二、受苦无间。三、时无间。四、命无间。五、形无间。地狱不可运动，不能挽回，故曰无动。又阿、言极热。鼻、言极恼。谓猛炎烈火，逼迫热恼。在狱中，昼夜受苦不停，忙碌异常，故言不闲不住。表里洞赤，上下火炎入心，是名大焰猛热。

佛告阿难：阿鼻地狱，纵广正等，三十二万里。七重铁城，七重铁网。下十八鬲，周匝七重，皆有刀林。七重城内，复有剑林。下十八鬲，鬲八万四千重。于其四角，有四大铜狗。其身长大万六千里，眼如掣电，牙如剑树，齿如刀山，舌如铁刺，一切身毛，皆出猛火，其烟臭恶，世间臭物，无以为譬。又有十八狱卒，头如罗剎头，口如夜叉口。有六十四眼，眼散迸铁丸，如十里车。牙上出，高百六十里，牙头火流，烧前铁车。令铁车轮，一一轮辋，化为一亿火刀。锋刃剑戟，皆从火炎中出。如是流火，烧阿鼻城。令阿鼻城赤如融铜。狱卒头上，有八牛头。一一牛头，有十八角。一一角头，皆出火聚。火聚复化成十八火辋，火辋复变作大刀轮。如车轮许，轮轮相次，在火炎间，满阿鼻狱，铜狗张口，吐舌在地，舌如铁刺。舌出之时，化无量舌，满阿鼻城。七重城内，有七铁幢。幢头火涌，如沸涌泉。其铁流迸，满阿鼻城。阿鼻四门，于门上，有十八釜。沸铜涌出，从门漫流，满阿鼻城。一一鬲间，有八万四千铁蟒大蛇，吐毒吐火，身满城内。其蛇哮吼，如天震雷。雨大铁丸，满阿鼻城。城中苦事，八万亿千。苦中苦者，集在此城。又有五百亿虫，虫八万四千嘴。嘴头火流，如雨而下，满阿鼻城。此虫下时，阿鼻猛火，其焰大炽。赤光火焰，照三百三十六万里。从阿鼻地狱，上冲大海，沃焦山下，大海水滴，如车轴许，成大铁尖，满阿鼻城。

此正出苦具相也。阿鼻极苦，与西方极乐，正是敌体相对。如西方有七宝罗网，七重行树等，种种极乐庄严。阿鼻亦有七重铁树，剑林，七重铁网，铁城等。极苦庄严。狱有十八鬲，各有八万四千重。于其四角，有四极大铜狗。所有身、毛、眼、耳、齿、舌、等，皆如刀、如刺、如剑、如电、各出极臭之火烟。又有狱卒，罗剎头，夜叉口。眼出铁丸，如车，牙流火化刃。狱卒头，出牛头牛角，化成火聚火辋。铜狗吐舌，化无量铁刺舌。铁幢头，如沸泉火涌。有沸铜釜，涌出漫流。铁蟒蛇，吐猛毒火。铁嘴虫，流火如雨。城中苦具，大略如是。苦中之极苦，皆聚集于此。

佛告阿难：若有众生，弒父害母，骂辱六亲，作是罪者，命终之时，铜狗张口，化十八车，状如金车，宝盖在上。一切火焰，化为玉女。罪人遥见，心生欢喜。我欲往中，我欲往中。风刀解身，寒急失声，宁得好火。在车上坐，然火自爆，作是念已，即便命终。挥霍之间，已坐金车。顾瞻玉女，皆捉铁斧，斩截其身。身下火起，如旋火轮，譬如壮士，屈伸臂顷，直堕阿鼻大地狱中。从于上鬲，如旋火轮。至下鬲际，身鬲内。铜狗大吼，啮骨髓。狱卒罗剎，捉大铁叉，叉头令起，遍体火焰，满阿鼻城。铁网雨刀，从毛孔入。化阎罗王，大声告：痴人狱种，汝在世时，不孝父母！邪慢无道！汝今生处，名阿鼻地狱。汝不知恩，无有惭愧！受此苦恼，为乐不耶？作是语已，即灭不现。尔时狱卒，复驱罪人，从于下鬲，乃至上鬲。经历八万四千鬲中，身而过。至铁网际，一日一夜，尔乃周，阿鼻地狱。一日一夜，此阎浮提，日月岁数，六十小劫，如是寿命，尽一大劫。

此示五逆未全具，命终堕狱受苦之相。若有众生，弒父害母，毒害六亲者。命终之时，铜狗化作金车宝盖，焰火化为姝美玉女，来相迎接。罪人遥见生喜，心欲往趣其中。此即作逆者，命终所现之境界。及至命终，金车即为火具，玉女变成铁斧。如屈伸臂顷，直入阿鼻。先从上鬲，旋至下鬲。身火起，罪人业识，见化阎罗王。大声告：愚痴人，地狱种。汝在世时，不知父母养育劬劳之恩德，邪慢无道。汝今生处名阿鼻，今受此苦。乐耶，否耶？作是语已，化阎罗即灭不见。尔时狱卒，复从下鬲，旋至上鬲，受种种苦。如是一日夜间，寿命有阎浮提六十小劫。而其苦寿，须尽一大劫。

五逆罪人，无惭无愧，造作五逆。五逆罪故，临命终时，十八风刀，如铁火车，解截其身。以热逼故，便作是言：得好色华清凉大树，于下游戏，不亦乐乎？作此念时，阿鼻地狱，八万四千诸恶剑林，化作宝树。华果茂盛，行列在前。大热火焰，化为莲华，在彼树下。罪人见已，我所愿者，今已得果。作是语时，疾于暴雨，坐莲华上。坐已须臾，铁嘴诸虫，从火华起，穿骨入髓，彻心穿脑，攀树而上。一切剑枝，削肉彻骨，无量刀林，当上而下。火车炉炭，十八苦事，一时来迎。此相现前，陷坠地下。从下鬲上，身如华敷，满下鬲。从下鬲起，火焰猛炽，至于上鬲。至上鬲已，身满其中，热恼急故，张眼吐舌。此人罪故，万亿融铜，百千刀轮，从空中下。头入足出，一切苦事，过于上说百千万倍。具五逆者，其人受罪，足满五劫。

此示具造五逆，命终堕狱受苦之相。若有罪人，无惭无愧，具足五逆十恶者。临命终时，有十八铁火车之风刀解体。以热恼逼故，偶起清凉大树，好色莲华妄想。作是念时，阿鼻剑林，化作宝树。热烈火焰，化为莲华。罪人见已，以为得如所愿。殊不知纔坐华上，华出铁嘴火虫，嚙骨髓。欲攀宝树，便成剑林，削肉穿脑。种种苦相，一时齐现。直陷地下，受无量苦，万倍于前。具五逆者，其人受罪，当满五大劫之久。

复有众生，破佛禁戒，虚食信施。诽谤邪见，不识因果。断学般若，毁十方佛。偷佛法物，起诸秽污，不清净行，不知惭愧。毁辱所亲，造众恶事。此人罪报，临命终时，风刀解身，偃卧不定，如被楚挞。其心荒越，发狂痴想。见己室宅，男女大小，一切皆是不净之物。屎尿臭处，盈流于外。尔时罪人，即作是语：云何此处，无好城郭，及好山林，使吾游戏。乃处如此不净物间？作是语已，狱卒罗剎，以大铁叉，擎阿鼻狱。及诸刀林，化作宝树，及清凉池，火焰化作金叶莲华。诸铁嘴虫，化为凫雁，地狱痛声，如咏歌音。罪人闻已，如此好处，吾当游中。念已寻时，坐火莲华。诸铁嘴虫，从身毛孔，食其躯。百千铁轮，从顶上入。恒沙铁叉，挑其眼睛。地狱铜狗，化作百亿铁狗，竞分其身，取心而食。俄尔之间，身如铁华，满十八鬲。一一华，八万四千叶，一一叶头，身手肢节。在一鬲间，地狱不大，此身不小，满如此大地狱中。此等罪人，堕此地狱，经历八万四千大劫。此泥灭，复入东方十八鬲中，如前受苦。此阿鼻狱，南亦十八鬲，西亦十八鬲，北亦十八鬲。谤方等经，具五逆罪，破坏贤圣，断诸善根，如此罪人，具众罪者。身满阿鼻狱，四支复满十八鬲中。此阿鼻狱，但烧如此狱种众生。

此示极恶重罪受苦之相。上述大都在家人之苦报，此则大约为出家人之罪报。比丘有四禁，比丘尼有八禁。杀、盗、、妄、为根本之禁。十戒及诸四篇六聚等，皆名为戒。既不持戒，又不修定，既不参禅，又不闻法。乃至不看经，不念佛，徒受檀越供养。诽谤邪见，不识因果。小人耻独为小人，断学他人般若。毁坏三宝，偷常住物，起诸秽污不净之行，造众罪恶之事。此人业报将尽，临命终时。风刀解体，其心颠倒痴乱，见室宅诸物，无非臭秽不净。尔时临死罪人，心起游山林城郭之妄想。念已、果如所愿。金叶莲华，凫雁鸳鸯，满目皆是。心生欢喜，即便坐中。而不知铁轮叉，铜铁狗，互相食。身手肢节，满狱中。此身无小相，地狱不大相。如此罪人，堕此地狱，须满八万四千大劫。此泥灭，转入他方地狱。乃至他界坏时，又转入此界也。

劫欲尽时，东门即开。见东门外，清泉流水，华果林树，一切俱现。是诸罪人，从下鬲见，眼火暂歇。从下鬲起，宛转腹行，身上走。到上鬲中，手攀刀轮，时虚空中，雨热铁丸，走趣东门。既至门，狱卒罗剎，手捉铁叉，逆刺其眼，铜狗嚙心。闷绝而死。死已复生。见南门开，如前不异。如是西门北门，亦皆如此。如此时间，经历半劫。阿鼻狱死，复生寒冰狱中。寒冰狱死，生黑暗处。八千万岁，目无所见。受大虫身，宛转腹行。诸情暗塞，无所解知。百千狐狼，牵掣食之。命终之后，生畜生中。五千万岁，受鸟兽形。如是罪毕，还生人中。聾盲瘖，疥癩癰疽，貧窮下賤，一切諸衰。以自庄严，受此贱形。经五百身，后复还生饿鬼道中。饿鬼道中，遇善知识，诸大菩萨，呵责其言：汝于前身无量世时，作无限罪，诽谤不信，堕阿鼻狱。受诸苦报，不可具说。汝今应当发慈悲心！时诸饿鬼，闻是语已，称南无佛。承佛恩力，寻即命终，生四天处。生彼天已，悔过自责，发菩提心。诸佛心光，不舍是等。摄受是辈，慈哀是等，如罗罗。教避地狱，如爱眼目。佛告大王，欲知佛心，光明所照，常照如此，无间无救，诸苦众生。佛心所缘，常缘此等极恶众生。以佛心力，自庄严故，过算数劫。令彼恶人，发菩提心。

此示超出地狱情形。如劫欲尽时，四门见开。复受种种火具，闷绝而死，死已复生。如此苦毒，经历半劫。从阿鼻没，生寒冰狱。从寒冰狱出，生黑暗处。受大虫身，目无所见，诸根暗塞。被狐狼掣食，命终生畜生道，受禽兽身。罪毕生人道中，受诸下贱之形，复生饿鬼道中。遇善知识，得受呵责，开示前身造罪，堕狱始末，因缘果报，并劝发菩提心。时诸饿鬼，心生惭愧。以至诚心，称南无佛。一心不乱，功德无量。仰仗佛力，得生四天王天。此时追念前情，忏悔自责，发菩提心。诸佛心光，慈悲摄受，不舍是辈众生，等视如子，令彼远避地狱。佛告大王，应知佛心光明，常照阿鼻。大悲所缘，缘苦众生。如极恶罪人，仗佛光明，过算数劫，称南无佛。令诸恶人，发菩提心。可谓佛慈广大，悲心恳切矣。此中忽见佛告大王，可见此经，或在涅槃会上，佛与阿阇世王，而说地狱经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闻佛世尊，说上诸苦。宜加摄心莫生放逸，相与若复不勤方便，行菩萨道。则于一一地狱，皆有罪分，今日同为现受阿鼻地狱等苦，一切众生。当受阿鼻地狱等苦，一切众生。广及十方，一切地狱，现受当受，无穷无尽，一切众生。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出地狱文后，劝勉求悔之词。上文所说地狱诸苦，乃佛于修多罗中亲口所宣，可知地狱有不可思议之苦境。唯佛能说，降佛以下，恐难尽其所以。大凡经教所诠，不出信、解、修、证、之四义。所述生佛不二之理，乃众生本具之心性也。盖诸佛与众生心性本同，故诸佛所谈之理性，皆众生之所同具。故须种种言辞，令信自心本具。所以诸佛出世广谈，不过欲令众生悟解心性而已。盖诸佛证此，众生迷此。依信成解，从解起修。修有善修恶修，泥之苦报，由善修而出。三涂之恶道，由恶修而入。一出一入，皆修也。然修不离于性，全性而起修，顺性而修也。三涂之恶，亦名曰修，逆性而修也。逆顺二修，在于迷悟之分。悟此心性，即顺性而起修，则成妙觉果海。迷此心性，乃逆性而起修，则成极苦泥。要知诸佛顺性而修，善修之极，则寂光不可思议。福慧两足庄严，是为修德之究竟，非九界众生之所测度也。地狱逆性而修，恶修之极，则阿鼻亦不可思议。罪痴两足庄严，是为修恶之究竟，亦非九界众生之所能说。可知常寂光之不可思议，与阿鼻狱之不可思议，无二无别。是则最下层之阿鼻狱，即最胜土之常寂光。善修恶修，善恶虽异，修无二致。以修恶之究竟，与修善之极则，故皆不可思议也。盖善性恶性，一性无二性故。至于究竟，同归不思议境也。故佛为极善之无上士，阿鼻为极恶之无上囚。非大雄大力之神奸巨憝，亦不能造阿鼻之业也。是知不思议之阿鼻苦境，非外道魔王所说，亦非菩萨二乘所说，乃佛世尊所说。既是佛说，当更留心。佛为调御丈夫，天人师，为吾人之最上善知识。佛语不信，谁语可信？故所说地狱之苦，宜加收摄识心，切莫散放逸。大众闻此苦境，若再不殷勤方便修道。则恐吾人于此地狱受罪，皆有应得分矣。今日当同为现受、当受、阿鼻地狱等苦一切众生。求哀礼忏，即以一佛土而论，有万亿铁围山，即有万亿阿鼻地狱。乃至推广，尽十方，虚空。所有一切世界地狱，现受、当受、之无尽众生，代求礼忏。所以虚空无尽，世界无尽，阿鼻亦无尽。是即称性之谈，知此中一切受苦众生，皆是我心内众生。故须发广大心，同共求忏。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过去七佛。南无十方十佛。南无三十五佛。南无五十三佛。南无百七十佛。南无庄严劫千佛。南无贤劫千佛。南无星宿劫千佛。南无十方菩萨摩诃萨。南无十二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上既有无穷无尽之受苦众生，今礼忏亦须礼无尽之诸佛，菩萨。故佛有三世，菩萨有十方，此别中之总礼也。

又复归依，十方尽虚空界。无量形像，优填王金像，栴檀像，阿育王铜像，吴中石像，师子国玉像。诸国土中金像、银像、琉璃像、珊瑚像、琥珀像、像、玛瑙像、真珠像、摩尼宝像、紫磨上色阎浮檀金像。

此为佛正法灭后，像法千年之三宝，因此忏出世在像法故也。亦乃总礼中之别义，别中之总也。先礼像，次礼法，然后再总礼三宝。初礼佛像，此土他国，此界他方，皆有佛之形像。故所有无量佛像，皆悉归依也。佛在世时，最初优填王造栴檀像，及金像，供奉。梵语优填，此云地乳。信佛较波斯匿王尤切，与梁武帝同。太子降生七日后，摩耶夫人遂上生利天中。佛为欲报母恩故，九旬上天，为母说法。而优填王常欲见佛，其心太切。与目连约，雕如来像。当时并无雕像之工匠，因佛有三十二相，不易雕琢。乃命三十二匠，随目连上利，到佛前，将佛三十二相，各记一相。返家后，从上至下，依次想出，雕栴檀像。相好具足，毕肖佛像。后释尊自利回，栴檀像即飞空迎接。佛摩像顶授记云：千年后当至震旦福利众生。佛灭后千年，果来中国。像之所在，即建立京都，前清建都北京，亦存此意。此栴檀像，即今尚在北京。且悬空而立，人能不起分别。恭敬礼拜，用过足底，并无留碍。如国有难，即当飞去云。梵语阿育王，此云无忧。王在佛世时，曾为童子。在途聚沙为戏，见佛与阿难同行，乃以沙一供养，佛赞善哉！百年后当为铁轮王，护持正法。佛灭后百年，王果出世。以有善根，乃铸铜像。吴中，即苏州。城内开元寺，有毗婆尸佛，迦叶佛，二古石像。唐朝以前，从海中浮出。乃渔人网鱼时所获，而取之不动。后拈取决，当送至苏州永久供养。师子国玉像，最为著名。如暹逻缅甸，多出玉佛像，大约即在狮子国附近。又及诸国土中，所有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真珠、摩尼等，雕成种种佛像，皆佛灭度后之住持佛宝也。

又复归命，十方如来；一切发塔。一切齿塔。一切牙塔。一切爪塔。一切顶上骨塔。一切身中诸舍利塔。袈裟塔。匙塔。澡瓶塔。锡杖塔。如是等为佛事者。

此为像法之法宝。十方如来，一切发塔。齿塔。牙塔。爪塔。顶上骨塔。身上烧出舍利塔。袈裟塔。匙塔。澡瓶塔。锡杖塔等。皆化事住世之法宝也。

又复归命，诸佛生处塔。得道塔。转*轮塔。般涅槃塔。多宝佛塔。阿育王所造八万四千塔。天上塔。人间塔。龙王宫中一切宝塔。

释迦牟尼佛，降生迦维卫，毗篮园中。即于其处造塔供养，是为生处塔。佛于摩羯提，寂灭道场，菩提树下，成等正觉。即于其处造塔供养，是名得道塔。佛于波罗奈，鹿野苑中，转四谛*轮。亦于是中造塔供养，名为说法塔。佛于拘尸罗，双林树下，入般涅槃。其处造塔，名为涅槃塔。又法华经中：从地涌出之多宝佛塔，及阿育王神力所造八万四千舍利宝塔，而舍利共分三分：一分天上。一分人间。一分龙宫。故有天上塔。人间塔。龙宫塔。乃至十方诸佛，一切诸塔。皆为世间之良福田，故悉奉事礼拜。所谓能礼所礼性空寂，化事住世难思议也。剃发染衣，严净毗尼，即像法之僧宝也。而作此忏之贤圣，皆当代之僧宝，故不必述于其上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

此为总归依三宝也。

仰愿同以慈悲力，安慰众生力，无量自在力，无量大神通力，摄受今日道场，同为阿鼻大地狱，受苦一切众生忏悔。乃至十方不可说，一切地狱众生忏悔。及父母师长，一切眷属。今日忏悔，以大悲水，洗除今日现受阿鼻地狱等，及余地狱等苦，一切众生罪垢，令得清净，洗除今日道场同忏悔者，及其父母师长，一切眷属罪垢，令得清净。又洗除六道一切众生罪垢，令至道场，毕竟清净。从今日去，至于道场，皆得断除阿鼻地狱苦，及十方尽虚空界，不可说不可说，诸地狱苦。毕竟不复入于三涂。毕竟不复堕于地狱。毕竟不复为十恶业。造五逆罪，受诸苦恼，一切众罪，愿尽消灭。舍地狱生，得净土生。舍地狱命，得智慧命。舍地狱身，得金刚身。舍地狱苦，得涅槃乐。念地狱苦，发菩提心。四等六度，常得现前。四辩六通，如意自在。具足智慧，行菩萨道。勇猛精进，不休不息。乃至进修满十地行，入金刚心，成等正觉。还度十方，一切众生。

此为发愿之词。仰愿诸佛菩萨，以慈悲等无量神力，哀悯摄受。今日礼忏道场，为阿鼻，及十方地狱，一切受苦众生，至诚求忏。又愿以大悲法水，洗除一切地狱所有众生罪垢，悉令清净。又洗除亲缘眷属罪垢，六道众生罪垢，悉令清净。从此断除一切罪恶业，毕竟消灭三途苦。舍地狱业识化生，得净土莲花化生。舍地狱愚痴命，得佛果智慧命。舍地狱罪垢身，得金刚不坏身。舍地狱逼恼苦，得菩提涅槃乐。勤行菩萨之道，得证菩提之果，还度无尽众生。然此等愿词，已迭陈在前。今又一再请愿，非重复也。良由感之感之，又重感之。感之不已，诸佛将应之故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诸余地狱，杂受苦报，不可复记。如是名号，楚毒无量。相与披览，具见其事。

向下明狱主受苦。今初为指广之文，明杂狱难于尽述。上来所述阿鼻地狱，及诸八万四千鬲子狱等，仅出其大略而已。实则地狱，诸苦不一。以众生造业夹杂，故受苦报，亦差别无量，未可备记名号。其中苦楚痛毒，亦难具述。欲知地狱境界，须披阅藏经，当可详见其事。

经云：阎罗王一念之恶，便总狱事。自身受苦，亦不可论。阎罗大王，昔为毗沙国王。与维始王共战，兵力不如。因立誓愿，愿我后生，为地狱主，治此罪人。十八大臣，及百万众，皆悉同愿。毗沙王者今阎罗王是。十八大臣，今十八狱主是。百万之众，今牛头阿旁等是。而此官属，悉隶北方毗沙门天王。

次引经示阎王之往因。地狱中非唯罪人受苦，即狱主等亦须受无量苦。至于阎王，亦有更动。总为帝释之权，及北方天王之所司。最初因一念之恶愿，致总管地狱之事。每日受三时之苦，其苦实难胜言。阎王昔为毗沙国王，有兵众百余万。与维始国交战，以兵力不如而败北。毗沙国王，因怨毒立誓，愿死后为地狱之主。治此恶王恶兵诸罪人，以泄我恨。内中十八大臣，深为赞助，亦愿同入地狱，各为狱主。部下百万兵众，亦皆同愿。故今阎王，即当日之毗沙王是。十八狱主，即十八大臣是。今之牛头、马面、狱卒、等，即其部下百万兵众是。而此狱主等，皆为北方多闻天王所管辖。

长阿含经云：阎罗大王，所住之处，在阎浮提南，金刚山内，王宫纵广六千由旬。

此引经指阎王住处。阿含有四：增一阿含，明人天因果。中阿含，明真寂义。杂阿含，明诸禅定。长阿含，破诸外道。今引长阿含经文云：阎魔罗王，住南赡部洲之南，有坚固之金刚山，内有王宫，纵广六千由旬。

地狱经云：住地狱间，宫城纵广三万里，铜铁所成。昼夜三时，有大铜镬，满中烊铜，自然在前。有大狱卒，卧王热铁床上。铁擘口，烊铜灌之。从咽彻下，无不焦烂。彼诸大臣，亦复如是。

此又引经示狱主受苦。阎罗王之宫城，纵横各三万里，铜铁所成，此依报庄严也。早、辰时。中、午时。晚、酉时。以宿业故，忽有大铜锅，满中烊铜，自然而至。有大牛头阿旁，令王卧于热铁床上。用铁擘开其口，将锅中烊铜，从咽灌入。由上彻下，遍身焦烂。十八大臣，亦复如是受苦。是为狱主受苦之相也。

十八狱主，一曰迦延，典泥狱。二号屈尊，典刀山狱。三名沸寿，典沸沙狱。四名沸曲，典沸屎狱。五名迦世，典黑耳狱。六名，典火车狱。七名汤谓，典镬汤狱。八名铁迦然，典铁狱。九名恶生，典山狱。十名呻吟，典寒冰狱。十一毗迦，典剥皮狱。十二遥头，典畜生狱。十三提薄，典刀兵狱。十四夷大，典铁磨狱。十五悦头，典灰河狱。十六穿骨，典铁狱。十七名身，典蛆虫狱。十八观身，典烊铜狱。如是各有无量地狱，以为眷属，狱有一主。

此出狱主名号。十八狱主，各有其名，各有所司之狱，及眷属狱，如文不繁赘。

牛头阿旁，其性凶虐，无一慈忍。见诸众生，受此恶报，唯忧不苦，唯恐不毒。或问狱卒：众生受苦，甚可悲念，而汝常怀酷毒，无慈愍心？狱卒答言：如此罪恶，诸受苦者；不孝父母，谤佛谤法，谤诸贤圣，骂辱六亲，轻慢师长，毁陷一切，恶口两舌，陷曲嫉，离他骨肉，瞋恚杀害，贪欲欺诈，邪命邪求，及以邪见，懈怠放逸，造诸怨结，如是等人，来此受苦。每至免脱之日，恒加劝喻。此中剧苦，非可忍耐。汝今得出，勿复更造。而此罪人，初无改悔。今日得出；俄顷复还。展转轮回，不知痛苦。令我筋力，疲此众生，从劫至劫，与其相对。以是事故，我于罪人，无片慈心。故加楚毒，望其知苦知惭知耻，不复更还。而观此众生，乃甘至苦，终不肯避。决不修善，往趣泥洹。既是无知之物，不知避苦求乐。所以痛剧，倍于人间。何容于此，而生慈忍。

此为狱卒问答，以明凶恶之由也。狱中所有牛头阿旁，性极凶恶，无有一片慈心，与人间牢头禁子一样。见众生受恶报，愈苦毒，愈欣悦，唯恐不苦不毒。设或有人诘问：汝何全无善心耶？答言：如此罪恶众生，在世时，不孝父母，毁谤三宝，三毒十恶，造种种罪。或邪命邪求，堕入邪网。言邪命有四：一、下口食。谓种植田园，和合汤药，以求衣食，而自活命。二、仰口食。谓仰观星宿，日月风雨，雷电霹雳，数术之学，以求衣食，而自活命。三、方口食。谓曲媚豪势，通使四方，巧言多求，以自活命。四、维口食。维、即四维也。谓学种种咒术，卜算吉凶，以求衣食，而自活命也。既造如是恶业，应受如是苦报。受偿宿债，非分外也。且此等人，每至罪毕脱苦之日，狱卒恒加晓喻云：此中极苦之处，实不堪忍。汝今得出，勿复更造诸恶。谁料此等罪人，初无改悔，纔得出去，俄顷复还。展转轮回，不知痛苦。言俄顷者，人间五十年，为四王天一昼夜。四王天五十年，不过等活地狱一昼夜。可知从地狱出，生人道中，造罪几十年，命终又入地狱，正为俄顷之时。所谓朝出而暮回，信不诬也。绍兴，上虞县，监狱署，署长吴锡炎居士。笃信佛学，即以所得，教化犯人。令诵经唱赞，另筑念佛堂，雕三圣像。及诸堂中应用法器，莫不具备。又置办海青，令犯人念佛时穿着。每天早晚课诵，三时念佛，无稍间辍。佛号不断，声遍全狱，宛成净土堂中清修士也。且每至佛声停息时，吴居士即为说法，详为开导，循循善诱，可谓至矣。是故犯人受化感动，颇有悔过自新。成效卓著，名闻遐迩，莫不称颂为全国模范监狱。然其中改恶向善者固多，而或习气难忘，仍营故恶者亦有。如今年段执政令赦全国狱囚，上虞亦例释轻犯。有四五十人之多，当临赦时，署长再三诫谕：从此出狱，切莫再造诸恶。岂知去后旬余，即有一犯送狱监禁，视之即前释放中之一人也。当时吴署长，即命狱员，用藤鞭击之数百，以至鲜血淋漓。此诚挞一惩百，以示模范，非无慈悲。实欲令其知痛改恶，用心亦可谓良苦矣。地狱之狱卒，亦复如是。为此等受罪众生，旋出旋入，无暂停息，令我筋疲力倦。生生世世，与其作对。由是常怀惨毒，无慈愍心。然虽加诸苦楚，而总希望罪人知惭知苦，不再造罪来此。而不知彼等，仍不肯避苦求乐，改恶修善，依然作恶如故。造弥天罪，既冥顽无知，与木石无异，故痛加苦毒，无须用诸慈忍也。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今以世间牢狱比较，便可立知，信非虚唱。若使有人，三沦狱户，虽是亲族周旋，已无恻怆。况牛头阿旁，见此众生，得出复入，婴苦事长，既得免离。唯应修心，变其所习。若不改悔，永沉苦处。堕在其中，次第经历，从苦入苦，无有休息。

初举人狱比于地狱，以证狱卒之语非虚。如世间囚牢监狱，随处皆有。乃至乡镇聚落，亦有看守拘留等所。言牢者，牢笼。狱者，不自在也。凡作恶犯罪者，拘禁之处，名为牢狱。若有人三番堕狱，虽有异性之亲，同姓之族，设法救济。而屡犯不悛，亦为心灰，周、周济也。旋、斡旋也。如初犯入狱，外有四亲六眷，戚谊相关。家有父母兄弟，骨肉至亲，自应生诸悲怆之心，照顾周济衣食等项，免其冻饿之苦。又复为之设法斡旋，挽回出狱。故具公禀，为之保出，是为第一次周旋。讵料贼心不死，恶习难忘，出已又犯，重入狱户。诸亲族等，即谓此人，确是可恶，已无凄怆之念。而以父母兄弟，天性攸关，不忍见其沦苦，复向亲族，恳情哀求，彼以情面难违，又为之第二番周旋释出。殊不知时未数月，又沦入狱。诸亲诸族，见此人无可救援，亦惟置之不顾，不复为之周旋。父兄亦无恻怆，法吏亦不之许矣。以阳世之牢狱，比较阴间之地狱，真信无疑，非虚语也。世间人情如此，况宿罪所感之凶恶牛头阿旁耶？见诸受罪众生，免离得出而又旋入，全忘劝嘱之语。此中苦楚事多，受苦时长。再三叮咛，竟不理采，宜乎狱卒之酷毒凶虐也。既得脱离此苦，唯应猛自修心，痛除往昔恶习。若再不改过悔罪，则唯永沉苦处。此界坏时，寄往他界。次第经历诸狱，从苦入苦，从劫至劫，无有休息之期矣。

故三世怨对，因果相生。善恶二环，未曾暂辍。报应之征，皎然可见。为恶得苦，还以报之。在地狱中，穷年极劫，具受剧苦。地狱罪毕，复堕畜生。畜生罪毕，复生饿鬼。如是经历，有无量生死，无量苦痛。

此示果报连环无穷无尽也。以其恶深罪重，故三世之怨对结业，因果相生。过去业因，今生招果。今生造业，未来感报。或以善资恶，或以恶资善，犹如二环连转，未曾暂息。至此，果报感应相生之义，已昭然若揭。故作恶者，还报之以苦处，长沦地狱之中，具受穷劫之剧苦。罪毕往堕畜生，由畜生而堕饿鬼。如是所经历苦果恶报之生死苦痛，无量无数，非笔舌所能尽述也。

岂可不人人及时行菩萨道，相与今日，等一痛切。五体投地，普为十方地狱道，狱王大臣，牛头阿旁，各及眷属；饿鬼道，饿鬼神等，各及眷属；畜生道，畜生神等，各及眷属；广及十方，无穷无尽，一切众生，求哀忏悔。改往修来，不复为恶。已作之罪，愿乞除灭。未作之罪，不敢复造。唯愿十方，一切诸佛，以不思议自在神力，同加救护，哀愍摄受。令诸众生，应时解脱，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劝勉行菩萨道。上文既云：报应之征，皎然可见。自宜大生警悟，思地狱苦，发菩提心。应及时而行菩萨之道，以期自他兼利。夫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谓之菩萨发心。故行无论大小，能具自利利他之德。上求下化之功者，即为菩萨道也。今劝行菩萨道，非别有法。即在礼忏当人，一念一拜，能存广大心耳。所以此法最极简便，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皆可行之。至心痛切求忏，一拜之下，不为自利。普为十方地狱道，及有福之阎王、狱主等地狱神；乃至饿鬼道，及有福之夜叉、罗剎等饿鬼神，畜生道，及有福之龙王、畜类神，并诸眷属，广及无尽众生，求哀忏悔。灭除已作罪，不造未来恶。愿各改往修来，背尘合觉。唯愿诸佛以不思议自在神力，同加救护之，哀愍之。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华日佛。南无军力佛。南无华光佛。南无仁爱佛。南无大威德佛。南无梵王佛。南无无量明佛。南无龙德佛。南无坚步佛。南无不虚见佛。南无精进德佛。南无善守佛。南无欢喜佛。南无不退佛。南无师子相佛。南无胜知佛。南无法氏佛。南无喜王佛。南无妙御佛。南无爱作佛。南无德臂佛。南无香象佛。南无观视佛。南无云音佛。南无善思佛。南无师子幡菩萨。南无师子作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礼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

总礼也。

愿以自在神力，救拔地狱道，狱王大臣，及诸地狱眷属，十八鬲子地狱；如是十八鬲子地狱，各有眷属等狱，尽地狱道，一切地狱，牛头阿旁，及受苦一切众生。令此众生，今日俱得解脱。罪因苦果，同得消灭。从今日去，毕竟永断地狱道业。毕竟不复堕于三涂。舍地狱生，得净土生。舍地狱命，得智慧命。舍地狱身，得金刚身。舍地狱苦，得涅槃乐，念地狱苦，发菩提心。四等六度，常得现前。四辩六通，如意自在。勇猛精进，不休不息。乃至进修满十地行，还度无边一切众生。入金刚心，成等正觉。

此为愿词。上来总别归依竟。复须代众生发愿，其实为他，即是为自。十方众生，乃诸佛心内之众生。十方诸佛，乃众生心内之诸佛。愿求众生心内诸佛，救护诸佛心内众生，是知能度之诸佛，即我心内之诸佛。所度之众生，亦我心内之众生。能度，所度。能感，所感。皆不离于吾人一念之心性，可知礼忏发愿，乃我分内事也。惟愿诸佛菩萨，以自在神力，救地狱道，所有主狱、鬲子；轻系、眷属、等狱，一切受苦众生。并及阎魔罗王，十八狱主及阿旁狱卒等，令此地狱道，一切众生，悉蒙解脱。荡罪业于无何有之乡，剪芥蒂于不萌枝之地。罪花得以雕谢，苦果随之消灭。从此永断地狱鬼畜之苦报命，得福智二严之法性身。神辩自在，广度含灵，乃至入重玄门，而登无上涅槃之秘密藏也。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四

赞

因缘果报。于理昭然。铁城纵广三千。苦趣备相连。稽首金仙。出离众熬煎。

南无焰慧地菩萨(云云)

以因感果，以缘招报，感应无差，丝毫不爽。故于此果报义理，可谓昭然若揭，明显无疑。作恶业而招阿鼻之苦报，铁围铁城之苦境，横周于三千，其中苦趣具备，相连不断。时时苦，刻刻苦。欲离地狱之苦，唯有稽首归命大觉金仙，方可出离熬煎之众苦也。归依焰慧地菩萨摩诃萨。

启运慈悲道场忏法，一心归命三世诸佛。

南无过去毗婆尸佛。南无尸弃佛。南无毗舍浮佛。南无拘留孙佛。南无拘那含牟尼佛。南无迦叶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当来弥勒尊佛。

慈悲道场忏法卷第五

○解冤释结第九

夫冤愈结则愈固，愈对则愈深。故宜解而不宜结，宜释而不宜连。譬如十方丛林，海众同居，本有缘也。设有意见不融，彼看他厌，他见彼憎，此即冤之根也。彼此离别，则虽冷落，而冤尚未消。若彼此原谅，或求忏，或道歉，则冤可解。若当时不解，则今日至明日，迁延时久，意见愈深，冤结愈固。若于中能听人调解，不再坚执，则当世冤结当世解。若不调和，虽不聚会一处，几年后，狭路相逢，即兴报复以泄恨，此为现世之冤结也。设或怨未酬而死，则至来生下世，以报冤仇。从此互相报复，愈结愈深，永无了期。故现见世人，或为盗贼抢劫，或被土棍敲诈，或以怨毒故，堕为豺狼虎豹，以相伤害，此为二世之冤结也。若三生五生不了，延至百世千世，则更不堪设想。例如前之三涂报应，皆由结冤所致，此为后世之冤结也。故冤万万宜解不宜结。如各处禅堂，冬季加香打七。楗槌棒喝，非常严厉。为班首执事者，本是苦口婆心，而不懂事者，反为之怀恨生冤。故于解制出堂时，诸执事师，必说解冤释结之诚恳悲伤语。有冤者闻之，亦如汤消雪，如火融冰矣。是则解冤释结之法，于立身处世，万不可少。不然，则三世冤对，结仇连祸，世世生生，无有穷尽之日矣。

今日道场，同业大众，一切众生，皆有怨对。何以知之？若无怨对，则无恶道。今恶道不休，三涂长沸，是知怨对，无有穷已。经言：一切众生，悉皆有心，有心者皆得作佛。而诸众生，心想颠倒，贪着世间，不知出要，建立苦本，长养怨根。所以轮回三有，往来六道，舍身受身，无暂停息。

此篇明一切众生，皆有怨结。怨业相对，于一切众生。如云：无怨缘，不成夫妻。或有怨而为夫，或有缘而为妻。故有夫不顺于妻，妻不敬于夫，即怨对也。又云：无仇债不成父子。或汝欠他，来讨债。或他欠汝，来还债。如逆子之不孝父母，父母之虐待子女，亦冤对也。夫妻与父子，既有冤对；则一切众生，皆有冤结对头矣。何以句，是征词。若无下，是释词。若无冤对，便无恶道众生。若以出家言之，则较在家为少。有不发道心者，以为一千家饭，孤身万里游。天下丛林饭如山，到处端坐受供养。于是懈怠放逸，不肯精进用功。则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若不了道，披毛戴角还。来作牛马，以还宿债，此即冤对也。至若在家之冤对，当更倍之。如牛、猪、鸡、鸭、鱼、虾、等，宰杀生灵而充口腹，后当一一偿还，皆怨对也。如楞严云：羊死为人，人死为羊是也。出家虽食施主之米，而不过青菜淡饭而已。较诸在家之适一口伤百命，堆十盘费千金者，胜多多矣。故云：较在家之人怨仇为浅鲜也。若世人之拐盗欺骗，亦为怨对。所谓若不欺与骗，牛羊犬豕那个变。因有怨对，后此互相酬偿。故从过去至现在，由现在至未来，致使怨对缠绵无穷，三涂恶道增长，涌沸不休不息。首楞严云：世界相续，由众生相续。众生相续，由业果相续。今业冤不断，故世界恶道皆不断也。经言：一切众生，悉皆有心。佛为平等心众生，菩萨为大道心众生，天人为着乐心众生，修罗为战心众生，畜生为愚痴心众生，乃至地狱为受苦心众生。一切众生，既有此心，即具佛性，皆当作佛。盖此心，即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心，亦即佛性之心也。能培植之，则开觉花而成佛果。不然，则开尘花而结苦果。众生于此心而起颠倒，心不顾性，向外驰求。不识本有，背觉合尘。而最初由于一念不觉，生业、转、现、之三种细相。复以境界为缘，长成智、相续、执取、计名字业、业系苦、之六种粗相。所以有六根贪着于六尘。不知出世之要道，求名逐利，被五欲之所转，全无出尘之想。建立贪、瞋、痴、三毒之根，起身、口、七支之罪，长养怨对，结成苦果。而最初，即由一念不觉，妄起无明之根本惑也。由贪、瞋、痴、之现行，熏无明之种子。所以轮回不休，往来六道，出没三有。舍身受身，脱苦入苦，无暂停息也。

何以故尔？一切众生，无始以来，暗识相传。无明所覆，爱水所溺。起三毒根，起四颠倒。从三毒根，起十烦恼。依于身见，起于五见。依于五见，起六十二见。依身口意，起十恶行。身杀盗；口妄言绮语，两舌恶骂；意贪瞋痴；自行十恶，教他行十恶，赞叹十恶法。赞叹行十恶法者，如是依身口意，起四十种恶。复依六情，贪着六尘，乃至广开八万四千尘劳门。一念之间，起六十二见。一念之顷，行四十种恶。一念之间，开八万四千尘劳门。况复一日所起众罪，况复一月所起众罪，况复一年所起众罪，况复终身历劫所起众罪，如是罪恶，无量无边。怨对相寻，无有穷已。

此明怨对无穷之由。何以句，是征词。一切下，是释词。众生无始，一念妄动。迷真觉为妄觉，蔽妙明为无明。即为去后来先作主人翁之暗识，生生不休，相续传命。投马腹，入驴胎，亦所不顾；游刀山，落油锅，亦所不避；此皆被无明所覆。无明者，无所明了，不觉之谓也。复资之以爱水，培之以欲泥。由此爱水所资，起贪、瞋、痴、之三毒根。由此欲泥所培，起常、乐、我、净、之四颠倒。从三毒根，起五钝使、五利使、之十烦恼见。由爱身故，起于身见。由身见而起我见，依我见而起色、受、想、行、识、之五蕴见。如有人寻我，内外遍寻不得。乃谓色身即是我，我在色内。如人居屋内，人小屋大。是为计色大我小，我在色中。设有诘问，打头头痛，打足足痛，可知我遍全身，是复计色小我大，色在我中。乃至离色是我，即色是我。于此色阴，起大、小、离、即、之四见，乃至受、想、行、识、之四蕴，亦各起大、小、离、即、之四见。由依五蕴见，各处四见，则成二十见。又历于过去已念，现在正念，未来当念，则成六十见。加根本断常二见，成六十二。依身口意三业，起十恶行。小人耻独为小人，于是教他行十恶，口则赞叹十恶法。又赞叹行十恶法者，共成四十种之恶行。复依六情根，贪着于六尘。于顺境，起乐想；于逆境，起苦想；于中庸境，起不苦不乐想；共有十八想，乃至广开八万四千尘劳门。一使具十使，十使具百使。历十法界成一千，身口七支成七千。又历过现未之三世，成二万一千，贪、瞋、痴、等分，各具二万一千，其成八万四千。一念之间，具足六十二见，四十种恶，乃至八万四千尘劳。况复一日、一月、一年、终身。历劫以来，至于今日，所有众罪，将见尽虚空界，不能容受。是故怨对相寻，无有穷尽之日也。

而诸众生，与愚痴俱。无明覆慧，烦恼覆心。不自觉知，心想颠倒。不信经说，不依佛语。不知解怨，不望解脱。自投恶道，如蛾赴火。历劫长夜，受无量苦。假使业报有终，得还人道。如是恶人，终不改革。

此明众生痴迷之极。照上文看来，历劫无尽之怨仇对头，实觉心酸头痛。而一切众生，终日在愚痴堆中。般若智，被无明盖覆。妙明心，被烦恼障蔽。本具之根本智，后得智，皆迷不自知，竟日起颠倒妄想。不信楞严所云：此想不真，故有轮转之佛语诚言。不知解怨以释结，不望解脱以离苦。自投三途罗网，如灯蛾赴火，自烧自焚。如春蚕作茧，自缠自缚。历无量劫以受苦，如处黑暗长夜，不知不觉。假使业报尽，受苦毕，还复为人时。唯有三途之神，叮咛劝勉。而如是恶人，作业如故，终不知改革自新。此所谓受时知苦，虽悔恨以何追，脱已还忘，其作业也如故，诚末如之何也已矣。

是以众圣，起大慈悲，正为如是怨对众生。我等相与发菩提心，行菩萨道。菩萨摩诃萨，救苦为资粮，解怨为要行。不舍众生，忍苦为本。我等今日，亦复如是。起勇猛心，起慈悲心，等如来心。承诸佛力，树道场旛，击甘露鼓。秉智慧弓，执坚固箭。普为四生六道，三世众怨，父母师长，六亲眷属，解怨释结。已结之怨，一切施舍。未结之怨，毕竟不结。

此劝学圣心，普为一切众生救苦解怨。上来见众生，如是苦恼颠倒，故发起诸佛贤圣之悲心。是知历代圣人，正为如是怨对众生，起大慈悲，致度生救苦之事业，无有休息时也。所以非生现生，非灭示灭。倒驾慈航，随缘普度。故菩萨摩诃萨，无非以救苦为行菩萨道之资粮，解冤为切要证真之妙行。视众生如亲子，安肯舍离。以忍苦耐劳，为度生之本也。我等虽为具缚迷流，亦应如是。起勇猛精进，慈悲喜舍，等如来之心，承佛力加被，树弘法道场之旛。击大法鼓，施甘露于众生。秉正念智慧之弓，执精勤坚固之箭。伏贪瞋痴，破烦恼魔。非但自利，亦且普为四生六道，三世亲属，一切已结之冤仇，悉为解除消释。未结之怨对，毕竟不令再结。

仰愿诸佛诸大菩萨，以慈悲力，以本愿力，以神通力，同加覆护，折伏摄受。令三世无量众怨，从今日去，乃至菩提。解怨释结，无复雠对。一切众苦，毕竟断除。相与至心，等一痛切。五体投地，奉为四生六道，三世众怨，父母师长，一切眷属，归依世间大慈悲父。

此为请加求忏。惟愿诸佛菩萨，以慈悲本愿神通之力，同加覆护众生。应折伏者折伏之，应摄受者摄受之。从今已往，直至菩提。所有三世无量众怨，悉令解释无遗，断除仇对，消灭众苦。今当代为一切怨对众生，归依慈父。

南无弥勒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善意佛。南无离垢佛。南无月相佛。南无大名佛。南无珠髻佛。南无威猛佛。南无师子步佛。南无德树佛。南无欢释佛。南无慧聚佛。南无安住佛。南无有意佛。南无鸯伽陀佛。南无无量意佛。南无妙色佛。南无多智佛。南无光明佛。南无坚戒佛。南无吉祥佛。南无宝相佛。南无莲华佛。南无那罗延佛。南无安乐佛。南无智积佛。南无德敬佛。南无坚勇精进菩萨。南无金刚慧菩萨。南无无边身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别礼诸佛菩萨也。

又复归依，如是十方，尽虚空界，一切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