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童年里的红裙子

蒋小爱

童年是美好的 ，童年是那样的纯真可爱，童年让我回味无穷，每当忆起那些童年往事，觉得幼稚得可笑，它是那么鲜活有趣地摆在眼前。

每当“六一”儿童节，为可爱的孩子们编排节目，一个个穿着漂亮裙子活泼地在眼前晃来晃去时，我就会想起童年的自己，想起那一段段难忘的童年，想起童年里期盼的那条红裙子……

童年时的家是穷苦的，记得我的生日都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有母亲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和生日蛋糕，那时家里姊妹多，生日吃个鸡蛋也是奢望。我同桌同学的爸爸是一个邮递员，同学们非常羡慕她，她有我们梦想中的漂亮玩具和包装精致的糖果，经常在同学中炫耀。记得四年级的“六一”儿童节那天，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裙边镶嵌着两条黄色的金边非常漂亮，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仙女就是她当时的模样。那一刻，多么希望我也能拥有一条像她那样的红裙子。于是，我回家把同学穿的漂亮裙子告诉妈妈，我也想要一条那样的漂亮裙子。妈妈只是微微一笑，从那以后，我就等着妈妈为我买回那样的红裙子。过了几天，班上穿裙子的女同学越来越多。我又一次鼓起勇气向妈妈要红裙子。妈妈说，你是个听话的女儿，在学校成绩好，又当班长，穿什么都漂亮，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你。妈妈摸了摸我的头，又蹲下，整了整我的衣襟，拉了拉打了补丁的裤管。

晚上，我梦见自己穿上了红裙子，同学们不但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还连声叫着：“班长穿裙子真漂亮，班长穿裙子真漂亮！”同学的欢呼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想穿裙子的欲望更加强烈。一大早，我哭闹着要裙子。妈妈不答应给我买，我就不吃饭，也不肯去上学。妈妈见我哭得越来越伤心。她和我讲道理：“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每学期都得奖了，是吗？”我看着墙上张贴的一张张奖状，频频点头。“你看看我们院子里谁穿裙子了？我没有吧！隔壁的李阿姨没有吧！三奶奶八十多岁了都没有穿裙子吧！她家里那么有钱，我们的房子还是从她那里分来住的呢！，你去看，如果她穿裙子了，我就给你买！”妈妈这么一说，我的哭声慢慢止住了。

觉得妈妈的话也有道理。三奶奶，以前她家里很富有，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后来，她的房子都分给没有房子的人家居住。她没有儿女，但很随和，我们都喜欢去她家玩，她有好吃的总要分一点给我们尝尝。

从此，我每天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是去看三奶奶，看她是否穿裙子了。我多么希望三奶奶能穿上裙子。可她经常穿的是那条褪得看不出本色的搭头裤，并且前后方向换着穿，她说，这样不容易磨烂。一双小得可怜的尖尖小脚与搭头裤管一点也不对称。

那时，总认为三奶奶家里有钱，并且那么大年纪，肯定会买裙子穿的，我在希望中一天天度过。直到小学毕业，也没盼来我梦中的红裙子。直到我读初二那年，三奶奶悄悄地死去，也没有实现我的愿望。

这件事，总让我记忆犹新。有时妈妈也会说起这件事，她觉得很愧疚，但那时家里实在是穷。家里经常少米，缺油，向邻居借米，借油，借我们的学杂费都让妈妈操尽了心，还哪敢想穿裙子？妈妈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让红裙子飘在我的童年里，在希望中度过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