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老人
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想起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没有见到张姐了,于是就给她发个短信。
张姐是个中学教师,和我同住一个小区,我们是在三年前偶然相识,她性格爽朗,为人正直,说话快言快语,凡事讲原则,平淡的外边下透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清高。她有和我一样拥有独来独往的个性,个人情感之路也有相同之处,对于人生观价值观婚姻观也都能达成一致,所以比较投缘,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谈得来的朋友。并且我们都是一个女儿,都是同一个属相同一年出生,不同的是她的女儿已经结婚生子,我的女儿尚未出嫁。然而我和她都属于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偶尔才会一起相约遛个弯逛个街什么的,闲谈一下各自的所见所闻,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话题……
“在哪儿呢?下楼溜一圈啊”,我在手机频幕上敲下几个字了发了过去 。
不一会,张姐回复:“在楼下呢下来吧”。
“好的,稍等, 我现在下楼”,
两分钟后我来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月色中伫立着,——此时正值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12月的北方早已进入寒冷的季节,黑夜早早的来临,此时正值下午6点整,天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幕降临,万盏明灯把小区照耀的炫彩飞扬。让人欣慰的是最近几天的气温都在晴-3至-7°c西南风3-4级,对于北方人来说这样的气候已经算是冬季里的小阳春了。简单的寒暄后,我和张姐沿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边走边聊。
“你姑娘对象怎么样了?”她首先问道。
“没动静”,我回答道。
“那上次给送花的呢,还送不了?”
“不送了”。
“是不是转入地下了呢?”
“不像啊,应该不会吧”。我和她一问一答着。
哎;“这孩子咋不着急吗,都多大了!”
“她不着急啊”,我姑娘说了遇到合适的就结婚,遇不到就不结婚,我着急也没用啊”。
张姐继续说道;“婚姻的事一定要放到日程上来,如果不放到日程那就不一样了!她现在不着急,将来会后悔的,该走的路没走人生会有遗憾的。”
“我也是这么说的呢,但她说了很享受现在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我也拿她没办法,再说现在的社会,感情太不稳定,就顺其自然吧”。我们聊着儿女情长的话题,忽热她话锋一转,像想起什么是的说;“还是生女儿好,生儿子白扯!”
接着讲起了最近几天发生在她身边事情来。
她说她的一个同事因病住院了,同病房里有两位命运截然不同的母亲,其中一位母亲生有三个女儿,一位母亲是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的母亲被女儿们轮流伺候精心照料着,母亲很是幸福, 经常对病房的其他人夸赞自己的孩子,让人欣喜让人羡慕。而有一个儿子的母亲对比那位幸福的母亲则是天地之差。她的儿子为这位年迈的母亲用一天三百元的价钱请了一个看护,这个母亲是腿骨折入院,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儿子每日例行公事的过来看望下老人,母子俩交流不多看似感情不深。并且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个儿子竟然对那个请来的看护说她母亲这个人挺难斥候。更不可理喻的是他甚至对病房里的人说,他的父亲面包在他十五岁时就去世了,母亲不久就改嫁了,在他十八九岁时接他父亲的班在水利局(也有可能是税务局)工作。张姐说他的意思就是他母亲对他没尽到什么责任,他现在能管她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张姐继续讲述着;“那个请来的看护,竟然对老太太大打出手”。她愤愤的说着,嗓门提高了十个分贝。“那个保姆把老太太的双腿用绳子捆绑起来,让她一点动弹不得,老太太身子不能动但并不糊涂,嘴上不愿意,结果被女看护抽了四个大嘴巴子。老人受了委屈,又不敢和儿子说,只能忍着,偶尔在保姆没在病房时和病房的其他人吐下苦水。更让人不解的,张姐顿了顿继续说道;女看护这么打老太太,病房里的人却没人拦着,全都装作视而不见。
“这个女人也太可恶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管呢,也太冷血太没有同情心了?”我听着张姐的讲述气到不行。
“因为那个女看护只对老太太凶,但是对屋里其他病人很友善,总是主动给其他病人按摩,我同事对她夸赞说看护按摩的手法老好了,按完那才舒服呢‘’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心地也太不善良了吧,就因为给你按摩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被打?“
“张姐和我说这事时,也是气的牙根直痒,她总结说,:“还是老人的儿子得原因,他如果不那么说自己母亲,女看护也不敢打,”
“那老太太怎么不和儿子说呢?
“老太太不敢说,因为说了也没用,说不定是这个儿子让的呢,”张姐说道。
我们两个人她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的看法。
“换一个正常的男人会给你三百元钱,不让她赔偿就不错了,给什么钱,直接给她打出去,起诉她,让她赔偿老人精神损失”。
“我已经气到心跳加快,天下还有这样的儿子,这样的恶保姆,这样的冷血的旁观者。
我不解的说道,屋子里的人太差劲了,如果是自己的母亲遇到这样的恶保姆,他们还会不管嘛?
“得了便宜了呗,按得舒服,都事不关己了呗。”
这真是天大的理由,就因为有油可擦,就放任这种丑恶的行为在身边发生,所有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人性的丑恶被他们演绎的淋淋尽致。
我们边走边讨论着,这件令人气愤的事儿让我们情绪都有些激动。因此招来其他几个邻居的回头疑望。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有点走累了,就结束了傍晚的散步。
回到家里之后,愤怒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我首先对这个儿子对母亲的态度感到震惊,自己母亲她已经老了、病了,她躺在床上无法站立行走,就像一块喘气的木头,已经无法享受阳光的沐浴,她只能透过窗子上的光欣赏外面的世界,或许她已经不久于人世,作为儿子的你是她心里唯一的亲人,是生你养过你的母亲,百善孝为先,无论她的人生经历了什么,但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年暮的老人,作为母亲,或许曾经对你有过不称职的过错,但纠结这些有用吗,就算她在你十五岁以后没管你,但那也是吗,漫长的岁月呀,而这个能在病榻上趟十五年吗,她生你一回,你送她一程又何妨?自古儿不嫌母丑,百善孝为先,家和万事兴,这样对待自己母亲不觉得可悲吗?
再说那个看护的行为更是恶劣,赚着人家的钱做着人兽不如的事,不喜欢这份工作就不要做,对一个豪无反抗能力的病弱老人大打出手,怎么能下得去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伤害,这是法律所不允许的犯罪行为,就算老人不被自己的儿子待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同情也就算了,为什么助纣为虐呢,难不成你是得到这个儿子的允许了吗?你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再说说同病房里的人,我真怀疑他们因为眼疾或耳聋才来就医的!全都当做没看见,眼睁睁的耄耋之年的老人被粗暴的对待,而无动于衷,就因为你们能占点便宜就任其为所欲为吗,良心就麻木了吗?
这件令人气愤的事影响了我的睡眠,等我一口气写完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三四点钟了,尚若是夏天东方已经破晓了。我希望丑恶随着黑夜的结束而结束,希望这件故事里的所有人的良知都将在太阳升起时被唤醒,别让惭愧陪伴你人生的每一个——日夜。
2021/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