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眼观世界

一、

我眼中的童话世界

舒婷在写给顾城的诗中说道：“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

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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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省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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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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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崩的铁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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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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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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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没有被污染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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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

是的，顾城所写的童话世界中充满了花朵、蝈蝈、雨滴，是一个与社会和世俗人生相对立的彼岸王国。

在顾城的眼中，世界充满了童话色彩，他是用一双孩童般的眼睛观察着世界。比如他早期的代表作《生命幻想曲》：“把我的幻影和梦/

放在狭长的贝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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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编成的船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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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旋绕着夏蝉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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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紧桅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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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晨雾的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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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航了。”“用金黄的麦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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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成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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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灵魂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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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里边……”这首诗用清新奇妙的感觉，建造一个远离尘嚣的童话王国。孩童般单纯、敏感的眼睛才能体会和看到的世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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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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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温和地，偷走了我们的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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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湖水，玩笑地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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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别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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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出发的地方”（《风偷去了我们的桨》）。这类诗向我们展现了顾城眼中的童话世界，充满了童真童趣，仿佛是自由稚嫩的儿童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片段。

回归自然，拥抱大自然，也在他的童话世界中。在他的世界里，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风在摇着他的叶子/

草在结着他的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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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种语句让人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清风，仿佛置身在充满精灵的童话王国，站着，就十分美好。在这个童话世界里，大自然的一切不仅有生命，还有独特的性格和特点，如“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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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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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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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去了繁杂、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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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来，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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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湿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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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黄的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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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小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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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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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印。”看啊，这里的风是淡紫色的，影子是湿润的，蒲公英和小鹅则调皮地偷藏“我”的脚印。这就是顾城眼中的童话世界。

二、

诗中的“眼睛”

前面提到，顾城是用孩童般纯真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写出他眼中的童话世界。而“眼睛”常被认为是心灵的窗户，是一个人的灵魂之处，是一个只有真实而没有谎言的地方。而在顾城的作品中，“眼睛”这个意象出现的频率很高，还有包括用眼睛去感受的，“看”等运用也很多，以及其诗集名称《黑眼睛》，“眼睛”这一意象在顾城诗歌中占有非常重要而独特的意义。

在《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多次描述到“眼睛”，“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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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出笨拙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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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下一个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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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的眼睛。”“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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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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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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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满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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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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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习惯光明”“我还想画下自己……他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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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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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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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果一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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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大很大的眼睛”这首诗仿佛是孩子在喃喃自语，诉说着他的梦想，从里面可以看到“我”的许多希望都是美好的，还有为所有天下人所希望的，“眼睛

”

在里面代表了美好的事物，也象征着人的心灵。但在诗的最后却说“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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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性”说明了“我

”

无望的结局，也表现了“我”的失望和无助。

而在另一首短小的诗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一代人》）在这里，“黑夜”是“文革”中黑暗岁月的象征，“眼睛”则象征着一代人的觉醒。黑夜创造了它的对立物，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包含着批判和辩证色彩，含蓄地表现出极端的黑暗必自取灭亡。而在《远与近》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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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看我

/

一会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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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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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时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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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云时很近。”中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人对自然的原始的亲近。由此可见，自然和社会在顾城诗中是对立的两个世界。因此在社会中所受挫折，理想生活的破灭，童年时期的阴影都使他越来越远离现实世界，而去营造童话世界，所以他才会在诗中写到“睡吧，合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