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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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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序补义卷一

石泉县知县姜炳璋撰

诗国风

旧本言毛诗国风陆氏德明云诗有齐鲁韩三家故题姓以别之或云大毛公加毛诗二字或云河间献王所加孔氏云诗国风旧题也毛字汉世加之按易称周易以文王周公孔子而名传不得拟经故书不称伏诗不称毛尊经也

或曰孔子删诗乎曰然然则古诗三千仲尼删之为三百乎曰史迁言古诗三千信有之而云删为三百则非也古者自朝防燕飨以及陈善纳诲皆有诗令太师歌之为君德之助而闺门里巷劳人思妇亦莫不以诗冩其性情采诗之官复陈扵天子以考见列国政治之得失其所传何止三千哉今所载正雅羙文武成王而无康王之诗变雅刺幽厉而夷懿以下无雅殷室三宗而太甲独无颂卫有康叔齐有太公丁公陈有胡公唐有唐叔皆始封贤圣之君而诸风无一诗及之岂得云古诗之旧哉然则三千余篇古之全诗也东迁而后西京文物荡扵兵火且更歴数百年守缺抱残旋复遗佚故正考甫得商颂十二篇至孔子时仅存其五则此三百篇非即古诗之旧晓然也诗既散亡存者又残缺失次夫子自卫反鲁乃取而删定之为三百十一篇有防简賸句不成片叚者则去之如史传所引用一二言是也有羙不足法刺不足戒者存之恐为后世人心之累亦去之如唐棣之华是也可知衣锦尚防素以为绚未必郑之丰卫之硕人也谁能秉国成诗本无能字殷鉴不逺在于夏后之世诗本无于字皆学者讽咏之讹岂必篇删其句句删其字也哉不然诗为乐章而删其一字一句不足以入音律矣则欧阳氏之説非也尧夫谓诸侯千有余国风取十有五不知季札观乐时已歌十五国风矣其説亦非也然诸儒云孔子有正乐之功无删诗之事则又未敢信也彼谓扵礼删采齐则堂上有仪而门外无仪扵射删貍首则天子有节而诸侯无节扵燕删新宫则歌有诗而管无诗其説固然然周衰礼废至战国而皆去其籍此数诗者或逸扵删诗之后未可知也不得据为未甞删诗之证矣夫逸诗之见扵左国二戴吕氏春秋晏子春秋国防韩诗外传説苑家语汉书注及诸子所引用者多矣而谓皆逸扵孔子之前而孔子皆未之见也可乎故谓三百为成数而所余不止十一篇説可通也谓古诗止此三百余篇不可通也谓孔子删去者必少扵三百篇之数其説是也而谓孔子本未尝删诗其説非也程大昌诗议诗有南雅颂无国风南雅颂为乐诗十二国为徒诗不入乐今考季札观乐工歌十五国风诗无不入乐者陆元辅曰风雅颂之名周礼左传荀子有之表记两引国风程氏凭臆妄决难免穿凿之讥矣

何氏楷世本古义诗之名风有三义其一者系乎土五方有性而百里殊风天子廵狩太师陈诗以观民风者此也其一者本乎上上之人身先之淑慝政教之隆汚感焉渐焉犹风之吹物入物扵是乎雅俗乖和其形扵謡咏而成风大序所谓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是也其一者辨乎体列国之风化不齐声气虽不类而体则一是故风之体轻和婉托物而不着扵物事而不滞扵事义虽寓扵音律之间意常超扵言辞之表大序所谓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是也

按十五国风之序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郐曹见扵左氏者夫子未删以前之次第也若今诗所编则删后之次第也以圣人手定之次岂无意乎卓氏尔康之砭诸説当矣及其自为之説亦不可行也谓邶鄘卫为西周之国则卫已东徙谓其诗多西周之诗魏桧二风讵非西周何以独后谓恶卫先灭邶鄘故恕郑之灭桧何以灭魏不并恕晋卫先扵王以王风等扵侯国卫为康叔之风系晋而长参齐秦而亲故亚二南而长列国夫后世緜蜀一隅习凿齿犹还汉鼎考亭祖之着扵纲目王何以后卫卫虽懿亲讵得以先王至云圣人编诗大桓文秦穆之功又以圣人亲商而疎鲁皆其论之甚颇者也不揣固陋以意逆之而为之説二南系之周召首十三国文武之治之托始也防子脩其先王礼物作宾王家而不臣宜次宋而宋无风卫朝歌之地纣故都也元城刘氐曰王都而外宜次朝歌然邶鄘为卫所灭先邶鄘不与卫之灭邶鄘也班固地里志邶武庚所封国先邶犹先宋矣盖夫子作春秋宋先诸侯而扵诗邶先列国体先王庸建上公之制兴灭继絶之心也二南不次以王何也以先朝而拟诸昭代则大一统为尊以共主而拟诸文武之制则先朝为重故王不先邶而次扵卫也然而圣人扵此有余憾矣申侯发难犬戎弑王秦晋郑卫皆有勤王之师而老成练达素协人望莫如卫武公倡义率先复君父之雠正申侯之罪则三国皆为我用东诸侯寜无忠愤激发者哉真再造之功也何以立君之外了无余防至平王十三年而就逝奄有邶鄘脩尔车马将安用乎大抵此时人心雠戎而德申狥母而忘父申侯方挟天子以自重投鼠忌器势不可以骤为而欈王奸命复烦诸侯之力故虽武公之贤不能昌眀大义与召虎方叔争烈而周东矣夫子扵王之次卫而不能无余憾者此也东迁之后号令何以不行郑武相平王秉周政不闻恢复自强之谋坐収十邑之利至扵寤生射桓王中肩王师不敢再出郑为之也扵是齐桓创霸而天下朝齐矣故次以郑以齐盖圣人编诗与作春秋不同春秋乱世之书也臣弑君子弑父有能尊王讨乱贼姑取之故尝恐天下之无霸也诗文武成王之书王道之大也宣王入扵变雅十三国为变风其例严矣而盗天子之大权为搂伐之私计则深恶之惧后世之无王也魏先扵唐以魏为晋灭且不与晋之世伯也晋为世霸而天子大权又世归之晋由此任好继起力争中原周益不可为朱子云读其诗骎骎乎有并八州朝同列之槩焉夫同此丰镐故都文武居之蔼然礼乐之风而周以兴秦居之悍然强猛之气而周就灭此夫子所以深惜周辙之东迁也其余如陈则大扵桧曹曹后亡桧先灭三国以是为次终之以豳者乱极而思治也嗟乎五伯迭兴小国困敝使能如周公足以拨乱反治以绍二南夫子欲为东周即此志也桧为郑灭何以后扵郑据史记则桓公言扵王而桧虢献其十邑防国语则郐仲贪冐悖隣武公举成周之众奉辞伐罪皆有王命也去古已逺诸説纷如为详十五国风之次序如此而未必其有合也

周南

郑谱云周召岐山之阳地名张守节史记正义大王居周原因号周刘熈释名周地在岐山之南其山四周也皇甫谧云周召之地共名周召是周内之别名也文王迁丰为旦奭之采地旦居周故旦为周公奭居召故奭为召公周召之名盖取诸此李迃仲乃云纣犹在上文王岂可擅分地予人不知地为境内命其大夫主之安得以为僣可知周召对举则周乃岐阳之旧名而非后来之国号也武王有天下周公封扵鲁召公封扵燕二公留相而周召之名终扵不改盖元子就封而庶子则仍居采地故周公召公至宣王之世犹有共和之政迨王室既东而周召食采又在东都而非昔之故地矣若夫分陜之事据史记燕世家在成王时中分天下诸侯主以二伯公羊传云自陜而东周公主之自陜而西召公主之康王之诰云大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注云召公盖西伯毕公则继周公为东伯也是周公所辖者为束南之域召公所辖者为西南之域也南国何以系之周召有以周公治内召公治外言者则汉广汝坟讵非国外何以系之周南有以分陜言者则周召皆岐阳地何以召南无国中之诗按内外之説以作诗之时言之盖文王时周公治内召公治外也分陜之説以编诗之时言之盖武王成王时周公主东南召公主西南也二南文王之诗其时侯国也然受命之王不得与诸侯同周公编诗厘定乐章以文王之世已治内而召公治外故以国中之诗系扵已然文王之化自西而南但言国中不可以南称也故以采得扵荆之汉广豫之汝坟皆东南之域为已今日所辖者皆系之扵周南召公诸侯也行文王之政扵南国故以南国诸侯之诗系之召南而江沱之采扵梁何彼秾矣之采扵雍梁之间皆西南之域为召伯今日所辖者亦系之扵召南焉周召之化即文王之化也説者疑扵周公掠文王之美岂其然哉然则周召之名以人言之不以地言也故序曰系之周公召公如云周南得之周召南得之召则周召皆岐阳之地岂二南皆岐阳之诗乎二公东西分陜必有界限今亦无所考矣

闗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郷人马用之邦国焉

笺云三百一十一篇诗是作者自为名朱子曰后妃太姒也序者盖追称之

阕雎为十五国风之始夫妇为王化之始天下之夫妇正而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皆托基扵此此大序一篇所以缀扵阕雎之下以为全诗之纲领也

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従风字推出风教二意为全序主脑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上以风教被物下承上之风教而发之为诗此只释诗字之义下文乃详言之

情动扵中而形扵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所谓风以动之也

情发扵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诗

所谓教以化之也

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诗者感上之风教而成者也而先王即取以为风教之助先言以经夫妇诗首闗雎之义也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郑氏樵曰程氏云诗之六体随篇求之有兼备者有偏得一二者风之为言有讽谕之义如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之类皆可谓之风雅者正言其事如忧心悄悄愠于羣小之类皆可谓之雅颂者称美之辞如吁嗟麟兮吁嗟乎驺虞之类皆可谓之颂故不必泥风雅颂之名以求其义也亦犹赋诗而备比兴之义焉朱子曰六者之序风固为先而风则有赋比兴矣故三者次之而雅颂又次之盖亦以是三者为之也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福鳯反】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

按凡和缓不廹主文谲谏皆谓之风正风正雅中皆有之不独指国风亦不独变风变雅也玩下节自知六义惟风之用微而善入其功最广故抽出言之

至扵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

上之所以动之化之者不得其正而下之感被亦无一道同风之美扵是变风作扵列国变雅作扵王朝而诗道一变

国史眀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变哀刑政之苛吟咏性情以风其上达扵事变而懐其旧俗者也

言国史眀乎当时得失之事迹知其伤人伦之变哀刑政之失吟咏性情以风刺其上故采得众篇命瞽蒙奏之以救当时政事之失为风教之助也不言变风变雅者防上文之辞也旧俗先王时之风俗也

故变风者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独举变风者以变风之止扵礼义尤隠

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

此言风雅皆本一人之风教

雅者正也言王政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

政有大小亦举其大槩言之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扵神眀者也

此风教之极治功之成

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是谓四始结上文以起下二南为风雅颂始闗雎又为二南始之义

然则闗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

归到风教上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闺门者风教之始二南者风教之基故下文又申眀闗雎之义

是以闗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闗雎之义也

是以闗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以下当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是闗雎之义也汉儒以诠觧之语窜入本文反致舛误盖毛公以前皆以淑女指后妃至郑笺以淑女为三夫人以下创为后妃求淑女之説此忧在进贤等语正同郑笺意盖东汉学者所増非孔门之原本也

闗雎之美后妃俱在形容不尽爱慕无已中传出序曰后妃之德也一言尽之矣诸家误觧集传于其始至之文谓后妃自处子初至时有幽闲贞静之德无情欲宴私之意夫渭梁初设朱幩方临苟所称良家女子稍知姆训自必端好自持何足形为歌咏始至云者乃太姒来嫔之一二年宫人深被其德故作诗以美之朱子亦云当时人被文王太姒德化之深不觉形容歌咏如此则知始至不指成礼之日矣一章摰而有别在后妃只和敬二字又只一淑字大意言后妃之德足以为君子之善配但见其雝雝在宫和而且敬如雎鸠之和鸣相应扵河洲之上也女对妇言则女为未嫁之称易曰女子贞不字是也若对男子言则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是也此淑女对君子已指太姒为妇时矣详味兴语亦指现成夫妇如云初嫁则和鸣相应説不可行

二章释言云流求也朱子云顺流求之得不得未可知也下章兴既得始及采之言之序也左右与佐佑义同盖太任采荇菜供祭而后妃助之也若云上下无方恐扵芼之有碍

史记文王在位五十年九十七而崩其嗣位当在四十七嵗而大戴礼云十五嵗生武王前又生伯邑考大纪称昌为世子娶扵有莘曰太姒则文王亲迎之时正王季在位之日讵烦宫人之求淑女思之而至于寤寐反侧也而金氏据伪竹书武王五十四而崩文王六十三而生武王因谓大雅文王初载为即位之初年以为淑女必待宫人之求不知宫人原无求女之事也然则孰求之盖太王王季求之而宫人至今闻之也文王生有圣德太王因废长立少以及文王虽泰伯仲雍逊荒不顾其为文王择配其难其慎圣德间世而生必圣如文王而后可以为文王之配世岂易有其人宜其寤寐不忘此事也思服者思之着扵胸而不能去盖絶大艰钜皆不足为文王忧而所忧惟此悠哉悠哉彻前彻后无一不想到而恐其愿之无以相副以至辗转反侧扵衽席间耳夫子不曰忧而曰哀哀者忧之极而深虑其无以得也后妃庙见之后一二年间太任采荇菜后妃尝左右采之无不知其圣德同声交庆以为従前思得如此之淑女今果然有以遂其求矣文王得吕尚曰吾太公望子久矣因名为太公望与诗意略同皆追叙之辞也

三章同志为友言与文王同心一德沨沨乎鼓瑟鼔琴之好合也乐不指文王上而祖父下而宫中府中欢欣融洽洋洋乎考钟击鼓之和畅也

闗雎三章一章四句二章章八句【郑本五章章四句今従毛本】汉儒引此诗多以为刺列女传曲沃负告魏哀王云周之康王夫人宴朝闗雎起兴前汉杜钦云佩玉宴鸣闗雎叹之李竒谓见扵鲁诗后汉皇后纪序康玉宴朝闗雎作讽眀帝诏云应门失守闗雎作讽杨赐传云周王宴起闗雎之人见防而作韩诗闗雎刺时也史记亦云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闗雎作雄云周康之时颂声作扵下闗雎作扵上习冶也习治则伤始乱也张超诮青衣赋康王宴起毕公喟然感彼闗雎性不双侣朱子云仪礼以闗雎为乡乐又为房中之乐周公制作时已有此诗其非出扵康王眀甚郑氏樵云闗雎作刺是赋其诗以刺之此可以通诸説之穷

葛覃后妃之本也 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扵女功之事【事字下提有及其嫁也四字】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季氏本云葛覃太姒自治葛毕而欲归省其亲也内治之本在扵勤俭孝敬序言后妃之本大义了然此国史所题圣门所传者也以下多属赘语在父母家数字尤无谓凡史所载躬履节俭躬纺织澣濯者惟王后贵人姑以是称之未有处子在母家而称躬俭节用者且上下语气絶不相防窃疑女功之事以下有及其嫁也四字传本脱去遂致文理难通一章后妃始往治葛也以盛言之曰萋萋以宻言之曰莫莫非萋萋为初夏而莫莫为盛夏也萋萋之葛黄鸟止焉于飞者人众惊之而于以飞起也鸟飞而集于丛木之处已逺扵人故喈喈而闻扵治葛者之耳也何氏楷谓后妃但亲董之不必亲自治葛不知古人风气醇厚太姒率其宫嫔亲往治葛无可疑也萋萋之盛治正及时喈喈之音助予作息真乐而忘劳矣此实情实境也

二章上章是初往刈葛此章则歴叙其治葛之事也多少治葛之劳只一是刈是濩尽之多少组织之劳只一为絺为绤尽之归到服之无斁正如老农举箸深知盘中飱皆従辛苦来而俭德可风已悠然见扵

言外

三章传以言告师氏为我受告师氏而下文言告作我师氏之告语甚费力集传告扵师氏借以言归词意既顺而不敢自达义亦正大又云将服之以归寜扵父母矣正无斁之意

沈氷壶曰葛生蔓延相及而女子逺扵父母嫌扵节之诞矣黄鸟好音相慰而女子旷隔通问嫌扵音之睽矣发端即注归寜苐女红忙廹故迨絺绤就绪而后徐及之耳

葛覃三章章六句

三家以此为康王时诗而黄氏櫄诗觧谓诗在父母家作以章末两归字为于归之归皆不可信也

卷耳后妃之志也 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东莱吕氏曰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妇人之志如是其夫斯能好善矣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懐后妃之志如是王者斯能体羣臣矣室有轑釡之声则门无嘉客况后妃心志之所形见者乎

后妃何志志在体恤使臣也自续序者不一其人辞意累重朱子遂改为后妃思念君子夫思妇而称其贞静专一者以世教衰微闺门无礼而君子于役乃能甘心首疾而形为咏歌故圣人乐予之列其辞于变风岂圣后合天地之撰侔神明之徳而下等于寻常闺思乎窃恐古序之不诬矣

一章后序泥左氏强入求贤审官以懐人为文王所懐之贤人遂致前后扞格不知懐人犹云劳人盖行役劳苦而感懐之人耳嗟我懐人犹云哀我惮人也下章维以不永懐正此懐字如懐人必为所懐之人将思妇亦为所思之妇乎七我字一例皆代使臣我之也 卷耳易求之物犹不盈筐况人才难得乎而尤当恤者使臣也使臣若曰嗟哉我懐人亦君之臣也何独寘我扵大道中而驰驱不息耶盖述其言以恤之也不曰行而曰寘由君寘之耳周行大路也初出郊圻驱车道左已觉君门日逺矣由周行而崔嵬舎坦道而山行也由崔嵬而髙冈山之絶顶也由髙冈而砠下峻岭而复山行也立言之序昭然左氏以周行为列位不过借用如云当道要路耳小雅鹿鸣云示我周行大东云行彼周行皆可互证

二章崔嵬髙山也较周行更况瘁矣则其感懐何如吾知使臣若曰我姑酌彼金罍庶防不永懐乎隤頺也虺隤象虺之伸頺然而无以缩故曰病也

三章髙冈则崔嵬之极髙处矣黄赤马变而为黑白马变而为黄劳极而色异也伤思也懐之郁而黯然神伤也 三章三述使臣之言即末章一云字也四章前言金罍兕觥原是想其伤懐之时或者酌酒可以消忧然不能消释也此章连用三矣字已是神疲气竭光景懐人至此又将云何惟有张目逺望而已君子所以体恤者当何如也篇中体恤懐人之意俱在言外

皇华遣使盛言车马光华勉以公义作之扵天朝也卷耳懐人极言车烦马敝恤及私情作之扵后妃也卷耳四章章四句

按三家以为康王诗雪山王氏以为劳妾媵之妇寜又有谓文王遣使求贤者皆未可据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 言能逮下而无嫉妬之心焉诗义补正后夫人之扵众妾常恐其上陵而思有以隔限之众妾之扵后夫人预料其妬已而思所以曲避之此恒情也樛木下逮葛藟上附纒绵固结而不可解如此非尽乎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不能也

一章樛木兴后妃葛藟兴众妾盖兴有正意在下二句者有正意即包括兴处者此言樛木下垂故葛藟得以上附喻后妃逮下则众妾皆得依托此意已包括在上二句内故下但言文王之福履可矣君子指文王也

诗人取兴原非泛设如茑萝之扵松栢异体而同根故兴王族之依托扵王葛藟之扵樛木异根而上附故兴众妾之依托扵后妃

宫闱之内蔼然和平聚顺君子雝雝在宫茀禄尔康莫大扵此不然聚怨召衅何所不至君子之忧方大岂能有一日之安乎故绥之在君子而致其安者则后妃也

二章荒训芘左传葛藟犹能庇其本根盖借之以自庇也若云葛藟能庇樛木则众妾能庇后妃乎宫闱使之和顺便是扶助文王之福履

三章萦者四靣纒绕之意太和之气溢扵门庭则螽斯之庆麟趾之瑞皆基扵此文王之福履扵是全且久而无憾矣

樛木三章章四句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 言若螽斯不妬忌则子孙众多也

后妃能逮下故子孙众多而古序但言子孙众多者承上篇能逮下之文也盖螽斯者樛木之应也后序螽斯不妬忌诸説言螽耳何不妬忌之有陆农师云草虫鸣扵上风蚯蚓鸣于下风性不忌一母百子故诗人取为不妬忌之况

诗人全篇要冩后妃不妬忌颇难立论因想到后一层子孙之多则不妬忌可见犹恐实处写之不尽因想到螽斯作一影子然螽斯之和集写得不生动不足以形容后妃故以诜诜薨薨揖揖形螽斯因以振振绳绳蛰蛰形子孙之多中间轻着一宜字极寻常极叹羡而后妃之德悠然可防通篇惟螽羽子孙是实字其余俱作形容唱叹之音集传用貌字声字意字精絶

严氏谓螽蝗生子因飞而见其多故以羽言之按此诜诜只训众多小雅诜诜征夫是也集传云和集是揖揖之义非诜诜也振振羣飞貌鲁颂振振鹭是也薨薨集传云羣飞声齐风虫飞薨薨是也毛传云众多乃诜诜之义非薨薨也绳绳声不絶也揖揖敛羽而和集也蛰蛰盘聚而伏蔵也诗人无一字不相鍼对螽斯三章章四句

胡氏宏曰愚读史至隋文帝独孤后然后知妇人之恶以妬忌为大也独孤不独妬文帝使不得有异生子又妬及太子勇宠妾云昭训遂启贼子广簒夺之谋卒至宗祀灭絶生灵涂炭开皇之中天下户口八百九十万唐兴抚绥三十余年至永徽初始及三百八十万户耳吁独孤一行妬扵宫闱之间而灭天下之户五六百万圣人删诗立周南之义教万世后妃专以不妬忌为大美也意深逺矣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 不妬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桃夭咏于归之女子而序以为后妃所致者何也盖后夫人正位中宫主持隂教勤俭孝敬化天下以妇道而国中女子遂人人有一后妃之德盖太和所被凡所谓勃谿之习荡轶之风已淘洗得净而尚有未娴姆训者乎故当时六礼往来都是良家子女际少好之年得婚姻之正后此之宜其室家即可扵于归之日卜之也故曰桃夭者葛覃之应也不然于归之初贤何従见而诗人预知之乎

昏姻之期传主秋冬笺主春夏各有所据集传主笺説以为桃有华正昏姻之时然二章言有蕡其实三章言其叶蓁蓁则夏尽而秋矣岂自春徂秋皆婚期耶卫风曰士如归妻迨氷未泮孙卿韩婴皆曰霜降逆女氷泮杀止似以传为优冯氏复京名物疏辨之最晰

诗义补正既曰宜其室家又曰宜其家人盖妇人固有当扵夫而不宜扵家人者记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是也至扵宜其家人则内外和而父母顺所谓当扵其夫者始不为燕昵之私矣

传指一女子许白云作三女子窃谓诗人只举一物为兴亦不必定在何时而此女值开花彼女又值结实也传义为长首章宜字传以色言者非艶冶之谓也和气积中而后婉娩之容形扵外如桃之和气具而后其华盛也盖女子于归之始无不勉强自持而容貌辞气之间自有流露不爽者不必迟之又久也故先以色言之次章传以德言婉娩之容早已见之而其德又逾时而见其诚确如桃之有实也三章传以形体言盖之子年日以长德日以宻终始一致进而有加一家之人无不以为宜之子至此直是层层周到念念廻旋如花之有叶也

诗人无字不尽善非徒取叶韵也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家室微有广狭之分之子必先扵夫妇居室之间致其和敬而后能宜其一家故以室为重而曰宜其室家然宜家较难扵宜室宜其家则室自宜矣故以家为重而曰宜其家室家就笼统説家人则分晰言之上下亲踈无一不宜则宜家之至而室不必言矣故曰宜其家人

桃夭三章章四句

兔罝后妃之化也 闗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德贤人众多也

贤才众多而序以为后妃之化者何也后妃之德冝配君子而太和所醖为振振之公子女子被后妃之化皆宜其家人而和气所蒸为贤才之众多盖相夫者有卷耳之志而毓德者成麟趾之休也或曰棫朴旱麓之诗何以不言后妃大雅朝廷之乐也周南房中之乐也故彼以为夀考之陶融此以为闗雎之效騐义各有属也夫周南之言后妃犹召南之言召伯非遗文王也言后妃而文王之脩身齐家自见周公録此以为房中之乐朝夕讽咏以淑凡为后夫人者之德若曰贤才之众多家室之和平皆扵尔乎系之必德如太姒而后可以辅君子治国中也邑姜殿十乱之末此之谓欤

一章肃肃传训敬是指罝兔之人盖所以为干城处呈扵观感之间直従赳赳处防他底里肃肃处想其全身不専在兔罝也好德之人与德相感眉睫之间如相告语故有以得其贤或问朱子云兔罝诗作赋防得否曰亦可故传不言兴正以其为赋体也二章椓之丁丁正椓杙扵中逵也椓杙时是方施之始见其肃肃施于中逵则既施之后又见其肃肃始终无间也好仇亦有德相配合始终无间意

三章不是既施中逵复迁而中林盖施之非一处也説文平土有丛木曰林中林幽隠之处犹之中逵之肃肃不以隠显异也故可以为腹心于中逵先视其椓杙盖闻其声而后视其事也继视其张罟又视其人又従中林视之是途中瞻视次第

连説赳赳武夫非无意也盖人君命将出师必取强武之人以为心腹恃功而骄悍然防扈甚而纵敌以取重杀降以邀功古今一辙即始终臣节而心术未纯如周勃之安刘幸而成事世勣之助唐防移社稷有才无德大是害事诗人扵罝兔者骤然望之一叚雄伟奇崛之槩知是将才而静叩中蔵知其忠有可倚足以为腹心之寄也公侯得若人则折冲御侮之臣即股肱心膂之任而兔死狗烹无因至矣传每以用武言是従赳赳看出真善扵体防説者翻云不必説到刚勇极力囬防非也

兔罝三章章四句

墨子云文王举闳夭泰颠扵罝网之中西土服胡母辅之谓闳夭樵扵山与猎者争路被执纒以兔网文王救而得解朱氏谋炜诗故文王治扵岐四方无侮武夫无所効其用相与従事罝网以消磨其壮心姑识之以广异闻

芣苢后妃之美也 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此言后妃之美而诗人意中何尝有此意序周南者従采芣苢上想出乐有子又従乐有子上想出家室和平因従和平上想出后妃之美来盖春时百物欣欣向荣问其故物不知也识者従他一叚芳菲自得处想见化育流行无不徧满是诗当作如是观不绩其麻市也婆娑是佚逰气象纎纎女手可以缝裳是萧瑟气象有女仳离嘅其叹矣是愁苦气象一张一弛王者之道女红之暇人乐宜男诗人口中一片防行自在正是王民皥皥

一章传曰采取也有蔵也其取之则二章掇之捋之也其蔵之则三章袺之襭之也首章已统冒全篇二章以其子可治产难故云取之者取其子也如云掇其穗捋其子则本草采穗采子各不同时

传云芣苢宜懐妊言能使之易产唐本草又増宜子疑附防

三章一手执一手可采故下复言采采襭之则芣苢已盈可归矣芣苢三章章四句

按王氏肃云自闗雎至芣苢房中之乐未知所据燕礼有房中之乐郑注歌周南召南之诗房中者后夫人之所讽诵以事其君子是房中竝歌二南二郑扵礼渊源有自王氏悖之非也刘向列女传以为宋人之女嫁扵蔡而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不従乃作芣苢之诗韩诗亦曰芣苢伤夫也芣苢虽恶臭乎我犹采之而不已以兴君子有恶疾我犹守之而不去补传云向之説出扵鲁诗今芣苢非有恶臭而宜扵产子鲁诗不足据也王氏应麟诗考辨命论云顔回败其丛兰冉耕歌其芣苢则遂以芣苢比恶疾矣详蔡人之妻因説母引芣苢之诗以自况不必始作扵此也宋女而蔡妻何名为周南乎

汉广德广所及也 文王之道被扵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王氏志长曰汉广四语气象宏逺神理深微商季淫风未殄闗雎化洽顿令汉濵防女觌靣有难犯之色采风者推厥所自恍见王风过化存神难以思议真有若汉广之不可泳江永之不可方者反覆长歌此其所以谓之风也不然游女既不可求而见者独流连低回则是篇乃后世髙唐洛神一流文耳何以为周南乎

此序可疑甚矣诗以首句名篇此独提出汉广二字汉广江永据集传是比游女而序云德广所及又似江汉比德广者然夫以江汉比德广则民间出游之女似不足以当之矣盖序固眀眀以江汉比文王之德化也汉之广犹云德之广也所及及于江汉之间也江汉之源自西而南亦犹文王之化自西而南也如是则江汉为主游女为賔故不以乔木弁首而以汉广名篇耳 游女及于归之女皆被化者也文王主持风化者也诗人于被化者见其德之可钦可羡如此而后推究到主持风化者之德其可涯涘乎汉广江永溯洄賛叹三致意焉

二南兔罝麟趾羔羊甘棠驺虞五篇美男子其余二十篇皆言妇人岂删诗者专存妇人之诗欤盖房中之乐为后夫人讽诵故皆言妇人女子而其时男子可知也周南之序大半言后妃而文王可知也汉广汝坟序不言后妃盖化行南国其化漙矣专属后妃则其义不备眀言文王又非箴规后妃之防故使人自防古序立言不其慎欤

一章人扵乔木自无休息意不可休息只形容木之高竦非真欲休息之也不可求亦只形容女子之贞淑非真欲求之而叹其不可也犹云不可以非礼干云尔被化之女岂肯独游郑指为众女最是则朱子所谓端荘静一者众女皆然矣昔何以艶冶今何以贞淑诗人悠然神防而叹之曰谁为为之乎意中想着文王目中却注此江汉低回叹慕无限深情不可泳不可方只是不可测度之意谷风篇就其深矣四语亦为计较量度之喻也

二章凡诗言之子于归只就现在嫁者言之従无説他日之于归者桃夭束山可证也毛公谓与桃夭一例故无传耳然则此二章言之子者不指防女矣盖风气丕变其出游者皆端荘静一其于归者皆车马亲迎真无一女之不淑前日淫乱之风洗殆尽翕然礼义之俗诗人所以再三叹美扵文王之化也翘翘高也错薪众薪也楚蒌亦薪也盖无薪不高以兴无女不贤故随手刈其楚刈其蒌而翘翘者如故也亦随意举一于归之女而其贤者依然也或谓楚更高扵错薪然则蒌亦髙扵错薪乎

一章言出游之女之守礼也二三章言于归之女之守礼也于归者不一故言秣马驾马而行也又言秣驹驾驹而行也

汉广三章章八句

按韩诗汉广説人也何氏楷云亦云守礼之可説耳其论近是薛君章句云游女谓汉神则荒唐矣然其意犹未离乎正也至外传云孔子适楚处子佩瑱而浣使子贡三挑之侮圣已甚三家之废岂偶然哉范氏景文曰诗人深知文德则亦贤者也

汝坟道化行也 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疏云闵之则恐其死亡勉之则劝其尽节比之扵殷其靁志逺而义髙

安溪诗所惄如调饥者虑其行役之忧虞王室如燬故也不我遐弃者幸其复归而欢聚父母孔迩故也惟能脩方伯之职尽抚慰之道故氏既知尊王之义而又念父母之恩也

朱子以采薪非大夫内子之事故未尝质言大夫然君子行役念及王室疏従刘向定为大夫妻良是或曰后世如王良之妻曵柴従田间来命妇采薪无足怪不知南国妇人犹采芣苢以相乐而汝旁大夫妻乃困顿如此乎女子缝裳君子讥之况躬亲樵采之事哉

一章君子既归而追赋其前日未归之时也或作兴体失之矣遵汝伐枚是言君子行役时之景物如此调饥是恐其遐弃故思之如重饥也已隠照起如燬来非寻常夫妇濶别之思

二章只换肄字乃用一字冩出逾年之隔也遐弃笺作死亡精甚弃即由来无弃之弃深以不至死亡为幸也如但喜其不弃絶我则天下岂有行役而云弃妻者

前此之忧今日之喜俱従下王室如燬来昏乱之朝手足莫措故箕子不免扵眀夷文王且至扵防难如后世酷吏得志朝士人人自危每出必与家人诀曰未知复相见否今以汝旁被化之大夫受役焚炙忠良之乱国思之安得不如调饥一旦复我邦族且喜且惊而后知今日之得免也

三章言君子之劳以王室之如燬也然王室虽则如燬而虐不及扵使臣逰子生还二亲无恙悲喜交集破涕为欢则人臣膝下之年皆天王优赐之日虽则劳我也不可谓非厚我也尚敢有所怼怨以乖臣子之谊乎盖其愿即寸草春晖之愿也而其心即天王眀圣之心也后世逰子之吟拘幽之操一言兼之矣故曰勉之以正也或言父母不可以言迩迩对逺言身为大夫或经营扵境或风议扵朝所不能无者然音问常通暌违不逺岂至岵屺之悲乎诗人曰孔迩其用字精矣夫以纣之虐熖而行役之室家犹不敢怨盖文王之化道薰蒸融溢大行扵汝旁之国故被其化者皆以文王事主之心为心也吾扵汝坟见文德之至焉

鲤尾赤鲂尾白尾白而赪则劳甚矣比以鲂鱼幸其漏网来归耳

汝坟三章章四句

刘向列女传周南大夫受命平治水土过时不来其妻恐其懈扵王事言国家多难惟勉强之无有谴怒遗父母忧乃作诗韩诗曰汝坟辞家也其卒章曰鲂鱼赪尾王室如虽则如父母孔迩薛君章句王室政教如烈火犹触冒而仕者以父母廹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外传亦同后汉书周磐读诗至汝坟卒章慨然而叹为亲従仕诸儒虽未尽合诗防然扵父母则皆未尝指文王也宜集传兼存其説欤

麟之趾闗雎之应也 闗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续序杂乱甚矣朱子尽去之以公子为周之公子可谓木抜道通而首序以为闗雎之应何也后妃之德足为君子配斯时嫔御之属无一不被后妃之化扵是含英毓秀苞孕百男而为之公子者遂宛然圣世之祥麟也子复生子太和所鼓一本九族翕然太和而百姓无难故周公编诗以为周南之卒章国史序诗以为闗雎之效騐

麟仁兽也故取以为兴诸家言信言礼俱不必従盖麟兴公子麟之趾兴公子振振之德下麟字即指公子而文王后妃致之之意扵言外见之此风人之防也朱子初説云麟之趾仁厚公子亦仁厚较集传更分晓可以麟兴公子亦可以公子比麟振振形容不尽于嗟叹慕无穷

麟王者之瑞兽也千百年而间出非其时不可得而致也诗连説六麟字而以公子公姓公族分属由亲以及踈由隘以及广殊觉子弟羣従无非异采一似古今惊为竒物大史书为异瑞之麟至周南之世目之所遇无非此物不以为异转以为常不知其可惊止知其可爱矣盖龙之种鳯之雏皆麟之瑞诗人若曰何麟之多也谓区区符瑞陋矣

周公公子也麟也陜以东周公左周南之所以名也召公公族也亦麟也陜以西召公右召南之所以名也周召而下又不知凡防物滋后大有开必先则今日含仁履信之祥麟即他年析圭列土之百辟是以武成既告而大封同姓逺过唐虞夏商圣人岂有私意哉盖此振振者醖醸久矣

麟之趾三章章三句

孔丛子曰孔子读诗自周南至正雅喟然叹曰周道成矣黄氏佐云周南诗皆纯正体裁毕备此周道之所以成正雅之所由作也故孔子叹之

周南十一篇三十四章百五十九句

诗序补义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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