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

菜市场后面是新河景观带，出了菜市场后我就去逛了逛。我把买的鱼放在木栈桥上，看水里的花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蹲下身看塑料袋里的鱼，用一种欣喜和羡慕的口吻问：“这鱼多少钱一斤？好吃呢！”我告诉了他15元一斤。在回家的路上，我进了一家牛肉面店，将鱼放在桌上，老板娘端面给我时，几乎是用和栈桥上的人同样的口吻问了同样的问题，而且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吃完面，我到小超市去买黄酒，将鱼放在柜台上，超市老板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并发出了同样的感叹。说明我这鱼买得很成功。

鱼是那种银白的小干鱼，一些注重养生的人不大吃但内心里又想吃，因为它是咸货。我是在菜市场一个肉摊和豆腐摊之间的空隙处，看到那个卖鱼的老太的。那个空隙也就一米来宽吧，老太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就一个卖鱼的篮子。鱼都是小鱼，最长的大概也就我的巴掌长，但非常秀美，泛着漂亮的银白光芒。它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我知道这种鱼下酒非常好，有嚼头且香。老太大概有70多岁了吧，胖胖的。有些年轻人看不出老年人的年纪，但我这样50来岁的人，是能看出来的。我就问老太这是啥地方鱼，老太说了一个镇名，还说鱼是她儿子捕的，是她自己腌的。那个镇是个水乡，鱼非常多，我夏天还去看过荷花，离这个菜市场约20公里，要倒腾两路车，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老太拎着这么一篮子鱼，挺不容易的。我就将剩下的鱼全要了，老太用的是老式杆秤，说是一斤六两多，就算一斤六两吧。我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是22.6元，可付账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她没有微信，而我没有现金。于是求助于卖豆腐的，老太将鱼放在卖豆腐的电子秤上，卖豆腐的女人正在忙，她不知道我们已算好了价格，以为是找她来借秤的，就随口问了多少钱一斤，然后按了按，说：“一斤四两五，二十一块七毛五。”这下就尴尬了，老太望着我，不知说啥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我还是按照你秤的付。我扫了微信，给豆腐女和老太看了，就拎着鱼走了，老太在身后大声说了好几声谢谢。

我内心里并不认为老太在玩秤，一来她那是老式秤，不一定准；二就是玩了，我也抱以理解和同情，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太，还这么费力地来卖鱼，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不应该的，我们犯不着以苛刻的、斤斤计较的态度来处理这类事；三是我觉着这样的民间美味，能买到也不容易。我从老太对我真诚的致谢中感觉到人与人之间还是宽容点好，能互相帮点就帮点好。等这拨吃完了，如果我还能遇见她，我还会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