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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执中成宪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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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皇帝

旧唐书:贞观元年,陈君宾转邓州刺史。州邑丧乱之后,百姓流离,君宾至才期月,皆来复业。二年,天下诸州并遭霜涝,君宾一境独免。当年多有储积,蒲、虞等州户口,尽入其境逐食。太宗下诏劳之曰:「朕以隋末乱离,毒被海内,率土百姓,零落殆尽,州里萧条,十不存一,寤寐思之,心焉若疚。是以日昃忘食,未明求衣,晓夜孜孜,惟以安养为虑。每见水旱降灾,霜雹失所,抚躬责己,自惭德薄。恐贫乏之黎庶,不免饥馁,倾竭仓廪,普加赈恤。其有一人绝食,若朕夺之,分命庶寮,尽心匡救。去年关内六州及蒲、虞、陕、鼎等,复遭亢旱,禾稼不登,粮储既少,遂令分房就食。比闻刺史以下及百姓等,并识朕怀,逐粮户到,递相安养,回还之日,各有赢粮,乃别赍布帛,以申赠遗。如此用意,嘉叹良深。一则知水旱无常,彼此递相拯赡,不虑凶年;二则知礼让兴行,轻财重义,四海士庶,皆为兄弟,变浇薄之风,教仁慈之俗,政化如此,朕复何忧。其安置房口,官人支配得所,并令考司,录为功最。养户百姓,不吝财帛,已敕下者,免今年调物。」宜知此意,善相劝勉。太宗尝嫌上封者众,不近事实,欲加黜责。魏征奏曰:「古者立诽谤之木,欲闻己过。今之封事,谤木之流也。陛下思闻得失,祇可恣其陈道。若所言衷,则有益于陛下;若不衷,无损于国家。」太宗曰:「此言是也。」并劳而遣之。

资治通鉴:上谓侍臣曰:「吾闻西域贾胡得美珠,剖身以藏之,有诸?」侍臣曰:「有之。」上曰:「人皆知彼之爱珠而不爱其身也。吏受赇抵法,与帝王徇奢欲而亡国者,何以异于彼胡之可笑耶?」

又曰:「朕有二喜一惧。比年丰稔,长安斗粟直三四钱,一喜也;北虏久服,边鄙无虞,二喜也;治安则骄侈易生,骄侈则危亡立至,此一惧也。」

又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辏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此其所以难也。」唐德宗皇帝:

旧唐书:王希全将赴灵州,献体要八章,多所规谏,德宗深纳之,乃著君臣箴以赐之,其词曰:「夫惟德惠人,惟辟奉天。从谏则圣,共理惟贤。皇立有极,骏命不易。总万几以成务,齐六合之殊致。一心不能独鉴,一目不能周视。」敷求哲人,式序在位。於戏!君之任臣,必求一德;臣之事君,咸思正直。何启沃之所宜,自古今而未得。且以谠言者逆耳,谗谀者伺侧。故下情未通,而上听已惑。俾夫忠贤,败于凶慝。譬彼轻舟,烝徒楫之;亦有和羹,宰夫膳之。孰云理国,不自得师?覆车之轨,予甚惩而。高以下升,和由甘受。惟君无良,亦臣之咎。闻诸辛毗,牵裾魏后;则有禽息,竭忠碎首。勉思献替,以平可否。勿谓无伤,自微而彰;勿谓何害,积小成大。事有隐而必见,令既出而焉悔?鼓钟在宫,声闻于外。浩然涉水,朕未有艾。将负扆以虚心,期尽忠而纳诲。在昔稷契,实匡舜禹。近兹魏征,佐我文祖。君臣协德,混一区宇。肆予寡昧,获缵丕绪。臣哉邻哉,尔翼尔辅。高秋始肃,我武惟扬。辍此禁卫,殿于大邦。恋阙方甚,嘉言乃昌。是规是谏,金玉其相。辞高理要,入德知方。总彼千虑,备于八章。宣父有言,「起予者商」。殷有盘铭,周有欹器。或戒以词,或警以事。披图演义,发于尔志。与金镜而高悬,将座右而同置。人皆有初,鲜慎厥终。汝其夙夜,期保朕躬。无曰尔身在外,而诚不通。一言之应,千里攸同。导彼遐徐,达予四聪。华彝仰德,时乃之功。既往既来,怀贤忡忡。唱予和汝,式示深衷。唐宪宗皇帝

旧唐书:宪宗嗣位之初,读列圣实录,见贞观、开元故事,竦慕不能释卷,顾谓丞相曰:「太宗之创业如此,元宗之致理如此,既览国史,乃知万倍不如先圣。当先圣之代,犹须宰执臣寮同心辅助,岂朕今日能独为理哉!自是延英议政,昼漏率下五六刻方退。唐文宗皇帝

旧唐书诏曰:俭以足用,令出惟行,著在前经,斯为理本。朕自临四海,愍元元之久困,日昃忘食,宵兴疚怀。虽文绣之饰,尚愧茅茨之俭,亦谕卿士,形于诏条。如闻积习流弊,余风未革。车服第室,相高以华靡之制;资用宝货,同启于贪冒之源。有司不禁,侈俗兹扇,盖朕教导之未敷,使兆庶昩于耻尚也。其何以足用行令,臻于至理与?永念惭叹,迨兹申敕:自今内外班列职位之士,各务素朴,弘兹国风。有僭侈尤甚者,御史纠上。主者宣示中外,知朕意焉。」唐宣宗皇帝

资治通鉴上与宰相论元和循吏孰为第一,周墀曰:「臣尝守土江西,闻观察使韦丹功德被于八州,没四十年,老稚歌思,如丹尚存。」诏史馆修撰杜牧撰丹遗爱碑以纪之,仍擢其子河阳观察判官宙为御史。后周世宗皇帝

资治通鉴诏曰:「朕于卿大夫,才不能尽知,面不能尽识。若不采其言而观其行,审其意而察其忠,则何以见器识之浅深,知任用之得失?若言之不入,罪实在予;苟求之不言,咎将谁执?」宋太祖皇帝

宋史:令自今诸州岁受税租及筦榷货利、上供物帛,悉官给舟车,输送京师,毋役民妨农。

帝一日罢朝,坐便殿,不乐者久之。左右请其故,曰:「尔谓为天子容易耶?早作乘快误决一事,故不乐耳。」诏曰:「民生在勤,所宝惟谷,先王之明训也。朕奄宅中夏,为之司牧,眷乃亿兆,期臻富庶。矧农桑之业,为衣食之原。今阳和在辰,土膏脉起,当播种之云始,虑游惰之尚多。苟力作之不勤,则秋敛之何望?诸州长吏等任居牧守,职司劝课,所宜敦率黎庶,勉励农功。俾比屋之人,服劳于南亩;三时之务,无失于西成。极其藨蓘之勤,用致茨梁之咏。懋功信赏,国典在焉。」诏曰:「丰年之咏,播于颂声;广蓄之训,垂于载籍。今三时不害,百姓小康,田里无愁叹之声,垄亩有遗滞之穗。」州县长吏等,职司牧养,义当劝率,俾及岁穰,各务储积。或值凶歉,不至匮乏。古者仓廪实,礼节兴,所宜禁民蒱博,勿致游惰,戒其崇俭,免于靡谷。申严条教,称朕意焉。

太祖召王昭素问治世养身之术。昭素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太祖重其言,书于屏风。

通鉴永宁公主因侍坐,与皇后同言曰:「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装肩舆,乘以出入?」帝笑曰:「我以四海为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饰,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苟以自奉养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当勿复言。」宋太宗皇帝

宋史上曰:「凡士未达,见当世之务戾于理者,则怏怏于心。及列于位,得以献可替否,当尽其所蕴,虽言未必尽中,亦当佥议而更之,俾协于道。朕固不以崇高自恃,使人不敢言也。」

又曰:「世之治乱,在赏当其功,罚当其罪,即无不治;谓为饰喜怒之具,即无不乱。卿等慎之。」

谓宋琪等曰:「在昔帝王,多以崇高自处,颜色严毅,左右无敢质言者。朕与卿等周旋款曲,商确时事,盖欲通上下之情,无有壅蔽。卿等但直道而行,无得有所顾避。」

谕宰臣曰:「每阅大理奏案,节目小未备,移文案覆,动涉数千里外,禁系淹久,甚可怜也。卿等详酌,非人命所系,即量罪区分,勿须再鞫。」谓宰相曰:中外臣僚,若皆留心政务,天下安有不治者。古人宰一邑,守一郡,使飞蝗避境,猛虎渡河;况能惠养黎庶,申理冤滞,岂不感召和气乎?朕每自勤不怠,此志必无改易。或云有司细故,帝王不富,亲决朕意,则异乎是。若以尊极自居,则下情不能上达矣。令内外官凡所举荐有变节逾矩者,自首则原其联坐之罪。

诏:「郡县有治行尤异、吏民畏服、居官廉恪、莅事明敏、斗讼衰息、仓廪盈羡、寇盗剪灭、部内肃清者,本道转运司各以名闻,当驿置赴阙,亲问其状,加旌赏焉。其贪冒无状、淹延斗讼、逾越宪度、盗贼竞起、部内不治者,亦条其状以闻,当行贬斥。」

帝亲选京朝官三十余人,自书戒谕之言于印纸,曰:「勤政爱民,奉法除奸,方可书为劳绩。」且谓钱若水曰:「奉法除奸之言,恐诸臣未喻,因而生事。可语之曰:除奸之要,在乎奉法。」太宗幸国子监,召孙奭讲书,至「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帝曰:「此至言也,商宗乃得贤相如此耶!」因咨嗟久之。

诏曰:「古者振木铎于路,所以来四方之风谣;设兽樽于庭,所以延群臣之谏诤。在朝内外官,自今或知民间利病及时政得失,并得直言无隐。」

诏曰:「昔舜之有天下也,选于众而举善人,则不仁不善者斯远矣。矧今提封至广,设官尤众,铨选既限于常调,英俊或沈于下僚,俾振滞淹,属在伦类。传不云乎: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朕当亲览而进之。其令常参官举升朝官者各二人。」

通鉴帝迁守臣,得杨延庆等十余人,命为知州。因谓宰相曰:「刺史之任,最为亲民,苟非其人,民受其祸。昔秦彭守颍川,教化大行,境内多瑞。」宋琪曰:「秦彭一郡守,政善而天应之若此,况君天下者乎!」宋真宗皇帝,宋史诏曰:「朕为民司牧,罔敢逸豫,冀闻阙政,屡诏谠言。而群臣奏对,罕有极陈得失。岂询求之未至,何循默以自持?其令御史台谕内外官,各上所见,勿为顾避。」宋仁宗皇帝,

帝学,经筵讲尚书洪范五事,帝曰:「王者之用五事,皆本于五行乎?」王洙对曰:「王者治五行,得其性,则五事皆善。故五事得则有休征,五事失则有咎征。是以圣人克谨天戒,以修其身。」帝曰:「人君奉天,在于修德,夙夜兢兢,戒慎于未形,尚恐不至,必俟天有谴告,然后修德,此岂畏天之道也。」

宋史诏曰:「学犹殖也,不学将落,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朕虑天下之士或有遗也,既以临轩较得失,而忧其屡不中科,则衰迈而无所成,退不能返其里闾,而进不得预于禄仕,故常数之外,特为之甄采。而狃于宽恩,遂隳素业,苟简成风,甚可耻也。自今宜笃进厥学,无习侥幸。

诏守令或贪恣耄昏,以弛为宽,以苛为察,以增赋敛为劳,以出入刑罚为能,而部使者莫之举劾。自今其各思率职,勿挠权幸,勿纵有罪,以称朕意。」

诏曰:「国家设制策之科,将博询于鲠议,有能规朕躬之过失,陈宰相之阙遗,紏中外之奸回,斥左右之朋比,述未明之机事,贡无隐之密谋,以至台省之官阿私而罔上,郡国之吏专恣以滥刑,或通受货财,潜行请托,或恃凭权势,敢事贪残,并许极言,朕当亲览。其令百官遇起居日转对,在外臣僚亦许其实封以闻。」诏曰:「夫和平醇一之政行,则民休美之气应;险刻偷薄之路启,则民戚惨之变生。盖风化之感天下,其犹影响之相从也。」御史执法尝为朕言,宜深诏执事,以遏浮竞之风。其令中书门下务采端厚忠实可以表厉风俗之士,并进于朝,以启迪朕心。其诡激辨巧敢涉朋比之迹者,必行放弃之罚。庶几朝廷清明,百异消弭,以起治平。咨尔攸司,其服朕命。

诏曰:「朕惟善治之主,以天下耳目为视听,而不自任其聪明。耳目之官,今台谏之任也。夫以四海之广,万事之众,台官数人不能以周知,固将询及士大夫,而其间倾邪险害之徒,不惟朝廷义理所在,谓职在言责,势必施行,辄狥己之爱憎,倚依形似,扇造语言,以中善良,岂朕所以图治之意哉!其令中书门下开儆百工,务行敦实。」通鉴辅臣以雨称贺,帝曰:「天久不雨,朕每焚香上祷。昨夕寝殿中,忽闻微雷,遽起冠带,露立殿下,须臾雨至,衣皆沾湿。移刻雨霁,再拜以谢,方敢升阶。比欲下诏罪己,撤乐减膳,又恐近于崇饰虚名,不若夙夜精心密祷,敢受贺乎!」宋神宗皇帝。

宋史帝曰:「灌溉之利,农事大本。但陜西、河东民素不习此,苟享其利,后必乐趋。三白渠为利尤大,有旧迹,可极力修治。凡疏积水,须自下流开导,则畎浍易治。书所谓濬畎浍距川是也。」

诏曰:「传曰:近臣尽规,以其荣耻与上同也。今在此位者,视朕过失与朝廷政事之阙,默而不言,乃或私议窃叹,若以其责不在己。夫岂皆习见成俗,以为当然?其亦有含章怀宝,待倡而发者也。今百度堕弛,风俗偷堕薄蚀,灾异谴告不一,此诚忠贤助朕忧惕,以创制改法、救弊除患之时。宜令侍从官,自今视朕过失与朝廷政事之阙,无有巨细,各具章极言无隐。噫!言善而不用,朕有厥咎;道之而不言,尔为不恭。朕将用此考察在位所以事君之实,而明黜陟焉。」宋高宗皇帝

言行录上曰:「人心,国之本也。虽有土地,若失人心,亦不可立国。」

宋史幸秘书监,颁手诏曰:「士习为空言,而不为有用之学久矣。尔其勉修术业,益励猷为,一德一心,以共赴亨嘉之会,用丕承我祖宗之大训,顾不美欤!」吕颐浩等以旱乞罢政,帝赐诏曰:「与其去位,曷若同寅协恭,交修不逮,思所以克厌天心者。」

通鉴以黄庭坚所书戒石铭颁于州县,令刻石。文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宋孝宗皇帝。

宋史。诏曰:「狱,重事也。用法一倾,则民无所措手足。」比年以来,治狱之吏,巧持多端,随意轻重之,朕甚患焉。其自今革玩习之弊,明审克之公,使奸不容情,罚必当罪,用迪于刑之中。勉之哉,毋忽。

诏曰:「朕惟旱乾水溢之灾,尧汤盛时,有不能免,民未告病者,备先具也。豫章诸郡县,但阡陌近水者,苖秀而实。高仰之地,雨不时至,苖辄就槁。意水利不修,失所以为旱备乎?唐韦丹为江西观察使,治陂塘五百九十九所,灌田万二千顷。此特施之一道,其利如此,矧天下至广也。农为生之本也,泉流灌溉,所以毓五榖也。今诸道名山川原甚众,民未知其利,然则通沟渎,潴波泽,监司守令,顾非其职欤?其为朕相邱陵原隰之宜,勉农桑,尽地利,平繇行水,勿使失时。虽有丰凶,而力田者不至措手受弊,亦天人相因之理也。朕将即勤惰而寓赏罚焉。」

通鉴帝作敬天图,谓辅臣曰:「无逸一篇,享国长久,皆本于寅畏。朕近日取尚书所载敬天事,编为两图,朝夕观览,以自警省。」虞允文对曰:「惟陛下尽躬行之实,敬畏不已,必有明效大验。」帝然之。

帝谓叶衡等曰:「朝廷用人,止论其贤否如何,不可有党。」如唐之牛、李,其党相攻,四十年不解,皆缘主听不明,所以至此。文宗乃言:「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朕常笑之。为人主者,但公是公非,何缘有党?」又曰:「近来士大夫好倡为清议,此语一出,切恐相师成风,便以趋事赴功者为猥俗,以矫激沽誉者为清高,骎骎不已,如东汉激成党锢之风,深害治体,岂可不戒!卿等宜书诸绅。」

赵雄奏事,上曰:「今夏蚕麦甚熟,丝米价平可喜。」雄奏:「孟子语王道,始于不饥不寒。」上曰:「近世士大夫好高论,耻言农事,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曷尝不以理财为务?」宋理宗皇帝

通鉴诏曰:「朕粤稽盛帝明王,制治保邦,曷尝不以人材为先务。盖虽尧、舜之法度,文、武之方策,苟非其人是迪是循,则亦徒法而已。故必赖济济之贤,蔼蔼之士,布列中外,道德一而风俗同,然后可望其举行不悖,相继于长久也。我国家旧设进士一科,得人为盛,三百年间,所以保乂王家,垂休亿载者,厥功茂哉。弊久蠹滋,近年尤甚,非无佳士颖出,由此其选,然穷经学古者或病于词华,植德励行者难究其蕴奥,高才大器者往往局于纤悉绳墨之末。」是以官甚冗而才愈乏,家殊俗而风益漓。至于冒国法以苟营,假儒官而挟策,俚言乱雅,勦说趋时,使习之者反贼其良,而取之者莫任其咎。人情至此,咸欲变通。盖披阅先朝名臣奏议,其论取士之法非一,惟程颢、颐兄弟深明治道,酌古准今,纲条详明,用意肫切。今三省详议参酌其可行者,条具以闻,务于科举令甲无大更张,以妥安士心。而于进士之外,举所以崇尚经术、考察德行、选用材能之道,立为一代之典,陶成四方之风,庶几丰芑之仁,垂之万世,顾不美欤!金世宗皇帝

上谕左宣徽使敬嗣晖曰:「凡为人臣,上欲要君之恩,下欲干民之誉,必亏忠节,卿宜戒之。」

谓宰臣曰:「朕观在位之臣,初入仕时,竞求声誉,以取爵位。亦既显达,即狥默苟容,为自安计,朕甚不取。宜宣谕百官,使知朕意。」

又曰:「朕已行之事,卿等以为成命不可复更,但承顺而已,一无执奏。且卿等凡有奏,何尝不从?自今朕旨虽出,宜审而行,有未便者,即奏改之。或在下位,有言尚书省所行未便,亦当从而改之,毋拒而不从。」上与亲王、宰执、从官从容论古今兴废事,曰:「经籍之兴,其来久矣,垂教后世,无不尽善。今之学者,既能诵之,必须行之,然知而不能行者多矣。苟不能行,诵之何益。女直旧风最为纯直,虽不知书,然其祭天地,敬尊戚,尊耆老,接宾客,信朋友,礼意款曲,皆出自然,其善与古书所载无异。汝辈当习学之,旧风不可忘也。」谕宰臣曰:「凡已经奏断,事有未当,卿等勿谓已行,不为奏闻改正。朕以万几之繁,岂无一失,卿等但言之,朕当更改,必无吝也。」

尚书省奏拟同知永宁军节度使事阿古尔为刺史。上曰:「阿古尔年幼,于事未练,授佐贰官可也。」平章政事唐古安礼奏曰:「臣等以阿古尔宗室,故拟是职。」上曰:「郡守系千里休戚,安可不择人而私其亲耶。若以亲亲之恩,赐与虽厚,无害于政。使之治郡而非其才,一境何赖焉。」

谓宰臣曰:「帝王之政,固以宽慈为德,然如梁武帝专务宽慈,以至纪纲大坏。朕尝思之,赏罚不滥即是宽政也,余复何为。」

谓宰执曰:「齐桓中庸主也,得一管仲,遂成霸业。朕夙夜以思,惟恐失人。朕既不知,卿等又不荐,必俟全才而后举,盖亦难矣。如举某人长于某事,朕亦量才用之。」又言:「人之有干能固不易得,然不若德行之士最优也。」

谓大臣曰:「国初风俗淳俭,居家惟布衣,非大会宾客,未尝辄烹羊豕。朕尝念当时节俭之风,不欲妄费,凡宫中之官与赐之食者皆有常数。」

谓宰臣曰:「朕观唐史,惟魏征善谏,所言皆国家大事,甚得谏臣之体。近时台谏惟指摘一二细碎事,姑以塞责,未尝有及国家大利害者,岂知而不言欤,毋乃亦不知也。」有司奏重修上京御容殿。上谓宰臣曰:「宫殿制度苟务华饰,必不坚固。今仁政殿辽时所建,全无华饰,但见他处岁岁修完,惟此殿如旧,以此见虚华无实者不能经久也。今土木之工,灭裂尤甚。下则吏与工匠相结为奸,侵克工物;上则户工部官支钱度材,惟务苟办。至有工役才毕,随即欹漏者。奸弊苟且,劳民费财,莫甚于此。自今体究,重抵以罪。」金章宗皇帝,金史诏戒谕尚书省曰:「国家之治,在乎纪纲。纪纲所先,赏罚必信。今乃上自省部之重,下逮司县之间,律度弗循,私怀自便,迁延旷岁,苟且成风,习此为恒,从何致理?朝廷者,百官之本;京师者,诸夏之仪。其勖自今,各惩己往,遵绳奉法,竭力赴功。无枉挠以徇情,无依违而避势。壹归于正,用范乃民。」元太祖皇帝,

元史太祖有训:「欲治身,先治心;欲责人,先责己。」元宪宗皇帝,

元史帝谕群臣曰:「尔辈若得朕奖谕之言,即志气骄逸;志气骄逸,而灾祸有不随至者乎?尔辈其戒之!」元世祖皇帝,

元史世祖即位之初,首诏天下:「国以民为本,民以衣食为本,衣食以农桑为本。」于是颁农桑辑要之书于民,俾民崇本抑末。

命宣抚司官劝农桑,抑游惰,礼高年,问民疾苦,举文学才识可以从政及茂才异等,列名上闻,以听擢用。其职官污滥及民不孝弟者,量轻重议罚。

帝立御史台,以塔齐尔为御史大夫,张雄飞为侍御史,且戒之曰:「卿等既为台官,职在直言。朕为汝君,苟所行未善,亦当极谏,况百官乎!汝宜如朕意,人虽嫉妒汝,朕能为汝地也。」

帝曰:「朕于廷臣,有戆直忠言,未尝不悦而受之;违忤者,亦未尝加罪。盖欲养忠直而退谀佞也。」元仁宗皇帝,

元史:詹事院臣启:「金州献色克色哩洞,请遣使采之。」帝曰:「所宝惟贤,色克色哩何用焉?若此者,后勿复闻。」先是,近侍言贾人有售美珠者,帝曰:「吾服御雅不喜饰以珠玑,生民膏血,不可轻耗。汝等当广进贤才,以恭俭爱人相规,不可以奢靡蠹财相导。」言者惭而退。

诏曰:「朕赖天地祖宗之灵,纂承圣绪,永惟治古之隆,群生咸遂,国以乂宁。朕夙兴夜寐,不敢怠遑,任贤使能,兴滞补阙,庶其臻兹,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朕之志也。」

帝曰:「夫法者,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自古及今,未有法不立而天下治者。使人君制法,宰相能守而勿失,则下民知所畏避,纲纪可正,风俗可厚。其或法弛民慢,怨言并兴,欲求治安,岂不难哉!」

顾谓侍臣曰:「卿等以朕居帝位为安耶?朕惟太祖创业艰难,世祖混一疆宇,兢业守成,恒惧不能当天心,绳祖武,使万方百姓乐得其所。朕念虑在兹,卿等固不知也。」

诏曰:「比岁设立科举,以取人材,尚虑高尚之士,晦迹丘园,无从可致。各处其有隐居行义、才德高迈、深明治道、不求闻达者,所在官司具姓名牒报本道廉访司,覆奏察闻,以备录用。」又屡诏求言于下,使得进言于上。虽指斥时政,并无谴责,往往采择其言,任用其人,列诸庶位,以图治功。其他著书立言,裨益教化,启迪后人者,亦斟酌录用,著为常式云。

钦定执中成宪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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