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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屡剿白狼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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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1913年秋天,袁世凯战胜了国民党,正在大肆吹嘘他的赫赫武功不可一世的时候,突然接二连三地接到河南的告急电,报告豫南出现了一股“悍匪”,“匪首”名叫白狼,神通十分广大;本省兵力不敷,请求派兵协剿。此时北洋军大部分均调往长江流域各省,北方几无可调之兵,而袁主观上也认为本人威震全国,区区小丑,何难一鼓荡平。于是他任命毅军翼长赵倜为豫南剿匪督办,并悬赏五千元捉拿白狼。

白狼究为何许人,何时揭竿而起,为何有此怪名,言者不一其词。相传他姓白名朗,河南宝丰县人,曾在第六镇统制吴禄贞手下当参谋;吴被袁世凯暗杀后,他回到故乡跟“中州大侠”王天纵[1]会合,组织农民武装暴动,自称“中原扶汉军大都督”。河南西南部与湖北西北部接壤,自古号称地瘠民贫之区,但是官吏照样横征暴敛,地主照样残酷剥削,逼得农民求生无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有利于农民武装暴动的兴起和发展。白狼编了一首歌谣说:“好白狼,白狼好,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人人都说白狼好!”又向官军喊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专打官长,不打弟兄!”那个时候,官军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谁愿替吃缺吞饷的官长卖命,因此白狼军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河南都督张镇芳被白狼军吓破了胆,因此不得不向袁政府告急求援。

白狼之名是官军所起的,正如曾国藩称太平天国大将陈玉成为“四眼狗”一样,这是封建统治者丑化农民起义领袖的一贯作风。但是白狼不以为忤,就以此自称,而把他的真姓名隐藏起来。

白狼军初起时,其活动范围仅及临汝、郏县、宝丰、鲁山一带。1913年4月攻下禹县,6月攻下南阳,声势日益浩大。国民党二次革命时,白狼曾派人到南京联系,所以袁政府骂白狼是黄兴的死党。这一年8月,白狼军在信阳吴家店集中,决定与国民党配合作战,向鄂北进兵,以牵制北洋军的兵力。他们进入湖北后,连下枣阳、随县,掳去西籍男女教士13人。帝国主义向袁提出严厉的质问,袁政府忙令鄂豫两省派兵会剿。

[1] 王天纵在辛亥革命时期在河南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在豫西起义,相传他手下有不少剑仙侠客,因此他称“中州大侠”,但与清军作战时,并未显出神通。

由于国民党讨袁战争失败,这一年9月,白狼军自动放弃随枣,回师豫南,连破新野、邓县,并分兵攻占唐县、卢氏、裕州。袁政府下令两省会剿后,白狼军采取避实就虚的战术,1914年1月11日,他们拨转马头,在确山以南新安店越过京汉路向东疾进,连克光州、光山、固始、商城。湖北方面担任会剿的北洋军第二师师长王占元派兵分向信阳、商城截击,被杀得大败而逃。白狼军乘胜东进,1月25日攻下六安、霍山。这一天正是农历大除夕,六安又是豫皖边区的商业中心,安徽都督倪嗣冲急忙宣布戒严令,一面派统领马联甲带兵驰往防剿。

有一位风水家向袁献策说,明朝末年李自成“造反”,崇祯皇帝派人在陕西米脂县找到了李自成的祖坟,挖断了它的龙脉,因此李自成的皇帝没做成。现在白狼的祖先一定葬在一块牛眠吉地,应当马上派人前往掘毁,以免白狼成为大器。袁认为这个意见很对,立即派人在荆紫关找到了白狼的祖坟,传令开棺戮尸。在此以后,白狼军骠疾如风地跑到了豫皖边区,离袁的故乡项城县不远。有谣言说,项城县城外十里路黑龙庙出现了一面见方二尺的白旗,旗上大书一个白字,这大概是白狼的别动队来此寻找袁大总统的祖坟,打算掘毁以资报复。消息传到北京,慌得袁大总统飞调他所亲信的唐天喜旅长率部兼程开到项城,负责保护“袁陵”。又有谣言说,白狼派密使到徐州,跟辫帅张勋有所接洽。消息传到北京,袁又信以为真,不觉心惊肉跳。辫子军本来不算北洋嫡系,加上袁把张勋从“两江总督”的位子上拉下来,给他个长江巡阅使的虚衔,张勋经常大发牢骚,说什么“宫保有事有人,无事无人”;而白狼军突然由远道直奔安徽,也大有与辫子军联合的一种迹象。为了测验张勋,袁叫他派兵去打白狼军,张勋欣然接受。他要求招兵十营,多给军火军饷,这却使袁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袁派阮忠枢到徐州去疏通,叫他不要招兵,也不敢劳动他去打白狼了。

帝国主义不是说过,袁是“安定中国之因素”吗?它们经常宣称,中国是个乱糟糟的国家,如果没有这位“弱国中之强人”,中国的社会秩序就难于维持,而他们在中国的种种特权也就得不到保障。可是,今天这位“强人”竭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能消灭一股小小的“土匪”,于是他们的腔调又变了,说什么中国政府已经无力“平匪”,他们必须自己派兵来保护侨民。此论一出,袁又吃惊不小,于是先拿一个手无寸铁的县太爷做替罪羊,以“弃城逃走”的罪名,枪毙了六安县知事殷诚森。接着,又以“剿匪不力”的罪名,撤换了他的表兄弟张镇芳,改派北洋军的头号大将段祺瑞权领河南都督,叫他到信阳亲自督剿。同时,命外交总长向各国公使剀切说明:“中国政府确有戡定匪患之能力,并负完全责任保护各国侨民。”

段祺瑞到了信阳,白狼丝亳不把这位袁家大将放在眼下。他的部队又由安徽折回河南,在信阳附近确山县属磋砑山安营扎寨,作出一种藐视敌人的姿态。

白狼军大体上不过万把人,可是在官军的战报中前后毙匪不下百万,而白狼本人也不知被他们击毙过多少次。袁经常根据各方情报,陆续公告全国,把白狼描绘得活像一个千变万化的齐天大圣,一会儿说他派遣党徒分布于北京、天津、上海、汉口、广州各大城市,化装为古董商人、杂货店老板或游民、乞丐等等,进行侦察活动;一会儿又说他们在各大城市建立了交通网和运输站,把抢到手的东西从水路运出来,换回他们所需要的物资。政府公报确凿有据地指明:在广州破获了白狼所设的一个秘密机关。公报说,白狼之外还有“黄狮”、“绿狼”,一个不弱似一个,大总统下令一体协缉。政府所悬的捕狼赏格也逐步提高,如以北京、河南两处合并计算,此项赏金由五千元逐步提高到十二万元。其实,官军在战报中竭力夸大白狼军的声势,目的在于掩盖自己的无能,而这些捏造出来的战报,反过来却又造成了自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畏惧气氛。

1914年3月8日,白狼军突又出现于鄂北重镇老河口,襄樊大为震动。白狼在那里召开军事会议,讨论今后作战目标。参加会议的官军有两种不同的意见:高级官军认为国民党已经失败,河南又为四战之地,袁政府已由豫鄂两省会剿扩大为豫鄂皖三省会剿,我们不能死守一城一地,因此主张继续采取流动战,向大西北方面发展。中下级官军则认为连年作战不停,兵力已感疲劳,不如以豫南某些险要之区为根据地,暂时休整一下。白狼决定采纳前一种意见,即将所部改称为“公民讨贼军”,自任总司令,以李鸿宾为参谋长,王岐生[1]为前敌总司令,韩世昌为中军总司令,白瞎子为后军总司令,宣布出兵讨袁。

[1] 王岐生是陕军中的一个团长,投降白狼后,担任入陕向导。

白狼军到达鄂北时,官军不知其意欲何往,于是又有战报说,他们决定进攻武汉,已派童子敢死队到达武昌。大总统根据这个情报,命令湖北当局“严加防范”,因此引起武汉三镇人心惶惶。其实,所谓“童子敢死队”是在武昌某一池塘中游泳的四个小孩子,他们在水底下摸到一支废枪,被侦探撞见捉去,谣言即由此附会而生。

官方的情报工作做得如此蹩脚,白狼就自己出面来做义务情报员,打电报告诉袁,说他就要统率人马直取西安,请其作好准备。他没有撒谎,3月13日白狼军攻占陕鄂边地荆紫关,显然有由鄂入陕的企图。在这时期,袁政府开动宣传机器,大骂白狼军一路上逢人便杀,逢屋便烧,事实上杀人放火的不是白狼军而是官军。白狼军的战斗员主要是农村中的贫雇农,身受重重剥削,所以他们对于广大劳动人民不但“秋毫无犯”,“奸淫悬为厉禁”,而且确实做了些“劫富济贫”[1]的事情。他们举起“公民讨贼军”的旗帜,所讨的贼就是背叛民主共和制的封建大军阀袁世凯。他们也确实杀过一些人,放过几把火,所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和恶霸土豪,所烧的都是地主的大庄园和官吏的衙门。在荆紫关烧了若干房屋,这些屋主曾经帮助官府掘毁白狼的祖坟,所以白狼在布告中明白指出:“本应洗城,鸡犬不留,以报掘墓之仇,因不忍于心,故仅焚屋宇,留全民命。”

白狼起兵的政治目的,第一为“驱逐袁世凯”,第二为“建立良好政府”,第三为“友善邻邦”。袁替他们加上一条:“第四为推戴岑春煊为总统”。

这个时候,袁正在召集约法会议,大变戏法,准备由总统变皇帝。一天,袁在报上看见一篇文章,标题为《中央制刍议》,主张改内阁制为总统制,署名为段世垣。袁点头称赞说:“这篇文章写得不错,不知道这个姓段的是哪一省人。”旁边有人回答说:“他是河南籍国会议员。”袁高兴地说:“咱们河南有此人才,倒也不可埋没。”秘书长梁士诒建议任命此人为总统府秘书,先叫他来府一谈。袁表示同意。不料段世垣任秘书后,很久没有见到袁,原来那位“日理万机”的总统,已经忘却了这一回事了。

[1] 引号内均白狼布告中原句。

又有一天,那位因剿匪不力而被撤职的张镇芳,来到府中见袁,谈到河南人才,袁猛然想起了段世垣,刚刚开口夸奖,张镇芳急忙打断话头说:“此人是一个老同盟会会员!”袁听了同盟会这个名称,就像以前西太后听了革命党的一样,马上变了颜色。从这天起,段世垣的身后就有一条暗影跟随。大家知道,这些恶探都是不肯交白卷的,他们不但善于捕风捉影,而且善于无中生有。不久袁就接到报告,段与白狼的军师、另一国会议员凌钺经常秘密通信,又说他是黄兴派来的炸弹队长,正是林清[1]一流人物。袁又惊又怒,立即下令逮捕了这个会写文章的河南才子。

就在段被捕的一天,总统府的另一秘书马小进突然失踪。大家猜想,这两件事情一定有连带关系,一定有乱党混进公府来了。因此,公府大为骚动,袁也吓得坐卧不宁,他立即命令侍卫处更换出入公府的腰牌,新的腰牌必须粘贴使用人的小照,以防奸人混进。

此案牵涉面很广,与段经常往来的两个国会议员,河南人林钟英和山东人徐镜心,都被秘密处死。同时还有很多人被捕、被杀或失踪,姓名都没有公布出来。唯独本案主犯段世垣,不知走了哪条门路,被判死刑,宣告缓刑,发往军前效力。

正当总统府闹得神鬼不宁的时候,白狼果然按照他自己提供的情报,由荆紫关入陕,接连占领商南、龙驹寨、商县,有由蓝田直趋西安的模样。陕西都督张凤翙忙调陈树藩旅在西安、蓝田一线布防。袁因白狼军进入西北,局势更加严重,所以将新成立的北洋军第七师开往督剿,派该师师长陆建章[2]兼任豫陕剿匪总司令,命其驰赴潼关布防。同时,严令革职留任的赵倜带队尾追,并责成鄂、豫、陕、皖四省出兵会剿,以免流窜为患。段祺瑞调回北京,以河南民政长田文烈[3]护理河南都督。

4月上旬,白狼军长驱而入渭南,忽又像捉迷藏似的由渭南折回商县,此后有几天不知去向。当他们绕道山阳、孝义而在西安以南二十里大峪口出现的时候,恍如飞将军从天而降,张凤翙只求守得住西安,把四面八方的军队都调回来。白狼军避免攻城战,绕道秦岭、子午谷向西,横扫鄠县、盩厔、郿县,然后渡河而北,经岐山、扶风、武功、咸阳、醴泉而达乾州。他们到达武功附近时,城内商人献银一万两犒军,白狼派人进城取银,约束所部不得入城,并出布告保护正当商人和外国侨民。由醴泉到达乾州时,放火烧了政府机关,所有民房一概不动,并且出示严禁奸淫、抢劫。

[1] 1812年(清朝嘉庆十七年),林清密约清官太监闫进喜等谋杀嘉庆,事泄就义。

[2] 北洋军原有六师,袁新编第七师,以陆建章为师长。所遗军政执法处处长一职,以雷震春继任。

[3] 田文烈字焕亭,湖北汉阳县人,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曾随袁世凯到朝鲜任军中文案,回国后任毅军翼长姜桂题的文案。袁在小站练兵,把他找回来任新建陆军文案,有北洋老前辈之称。袁组织内阁时,任为陆军部副大臣。

从4月中旬到下旬,白狼军以暴风骤雨之势向西北急行军,经永寿、邠县、长武、泾州、平涼之线进入甘肃。5月3日占领秦州(天水)。此后采取迂回战术,纵横于礼县、徽县、成县、阶州(武都)、伏羌(甘谷)一带。6月上旬,他们进至洮岷地带,在洮州(临潭)旧城及青海边区与回族地主武装马家军遭遇。由于地形不熟,给养困难,加以甘肃发生时疫,著名战略家李鸿宾在行军途中染疫死亡,兵士也有折损,这才使他们的锐气受到严重挫折。白狼企图南行入川,又被汉中镇守使张钫陈兵防堵,于是突围东行折回陕西,经宝鸡、凤翙、郿县、扶风、盩厔、鄠县,6月15日进抵西安郊外。

6月20日,那位带兵援陕的北洋军第七师师长陆建章演了一出“夺帅印”,代替非北洋派的张凤翙做了陕西都督。他命长子陆承武率部出城布防。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城外枪炮声大作,西安人民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等到天色大明,枪炮声停止了,白狼军也已去得远了。查明昨晚交战的不是官军和白狼军,而是陆小将军所带的第一营与第二营在昏天黑地中彼此误认为白狼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而白狼军乘着他们混战的时候,星驰电掣地走了。

白狼军经郭杜镇、子午谷、山阳出荆紫关,6月30日回抵内乡。他们走出陕境的时候,陆建章打了个“空前大捷”的电报。此外,赵倜所统率的毅军一路尾追,由河南追到陕西,由陕西追到甘肃,又由甘肃、陕西送白狼军回到河南。由于这场汗马功劳,袁政府首先撤销了赵倜的处分。

白狼退回临汝、宝丰、鲁山旧地,原拟在故乡补充实力,以便重整旗鼓。但是由于转战数千里而一无所获,军心已经动摇,兵士纷纷离队回家。随着白狼军的瓦解,以前受过处分的官军高级将领,一批一批地得到升复。就是那位因“剿匪”不力而被撤职的河南都督张镇芳,也以“事前计划周密”而将他的勋位、勋章发还。

而一向神出鬼没的白狼,则忽又有被官军击毙之闻。袁政府发表赵倜的报告说:“据镇嵩军统领刘镇华称:张治功电称,前派靳副官敬民、王队长景元混入匪杆内。8月5日午后,在鲁山附近大营北二十里石庄将白匪击毙。匪尸已解省辨认。”又发表田文烈的报告说:“狼身腐败,已于8日将首级由汽车运到,装以木笼,悬之迎薰门城墙上。”

8月9日,袁发表策令,特任赵倜为宏威将军,刘镇华晋级中将并授以勋五位,张治功升授少将。

8月12日,袁又将这个“褒功令”撤销,另外发表命令说:“续据河南护军使赵倜电陈,白匪毙命,确系田作霖、张敬尧、牛桂林、刘宝善各支队先后在三山寨等处围剿,白匪身受重伤,旋即毙命。匪党移尸掩匿石庄附近,张治功适在该处查获等情。张治功迹近冒功,刘镇华未经查实遽予转报,殊属不合。姑念搜捕甚力,免予议处。应将九日策令取消。”

此项消息公布后,河南人纷纷传说,白狼并未阵亡,那个挂在开封城楼上的人头不是真人头。

此后不久,袁任赵倜为德武将军,督理河南军务[1],又将张敬尧提升为第七师师长[2],以酬其“剿匪”之功。

五省督剿白狼,是民国成立以来北洋政府镇压农民革命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其战区范围之广,作战时期之久,动员兵力之多,都大大超过了对付国民党的“二次革命”之役。白狼军飘忽如风,每天能走一百二三十里,同样路程官军要两三天才能走到。白狼军避实就虚,不打攻坚战,官军也没有一支敢打硬仗的队伍,所以兵来“匪”去,兵去“匪”来,两下很难碰头。白狼军攻打某一重要城镇时,往往马不离鞍,兵不卸甲,昼夜趱程,衔枚疾走,使官军猝不及防,而当他们变更战略改向他处活动时,则又悄然不知去向。白狼军仅有一万多人,而官军动员至十多万,段祺瑞、张镇芳、赵倜、王占元、张锡元、王汝贤、陆建章、张敬尧、刘镇华、张凤翙、倪嗣冲、马福祥、阎锡山这些战将,都曾经是白狼手下的败将。赫赫不可一世的大独裁者袁世凯,被白狼军打得亡魂丧胆,坐卧不安。白狼军之所以失败,政治方面,主要是没有把广大人民发动起来和组织起来,没有建立农民政权。军事方面,没有建立革命根据地,专打流动战而不打歼灭战,不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孤军深入,终以盲目冒进,久战无功,致使士兵产生悲观失望的心理,最后陷于瓦解。

白狼军失败后,袁政府兴高采烈自不待言,不料一波甫平,一波又起,使得他们更加慌做一团。

[1] 此时袁政府已废除都督之名,改称将军督理某省军务。

[2] 陆建章直辖两个混成旅,将第七师番号让出。张敬尧的第七师是由第六师的一旅扩编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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