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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成正觉后的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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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菩堤树下的成道

释尊舍弃欲乐的生活,又舍弃精苦的生活;舍弃了固有的政教生活,又舍弃了沙门的宗教生活,恢复丁健康的身体后,独自一人走到古来传说有很多仙人入金刚定的伽耶毕钵罗树下,从路旁检来极为柔软的文遮草,铺在金刚座上,然后安然的坐在上面,作一心不乱的禅思,面向著东方发誓道:“我今若不证,无上大菩提,宁可碎是身,终不起此座”。最初修得四禅,于第四禅中,正观缘起法,终于证觉缘起的寂灭,超越一切而成佛。当端坐思惟时,不是盲目冥思,而是将过去所学习过的各种知识,各种思想,各种体验,加以综合的整理咀嚼,从而得到究竟真理的消息。其时间,依照中国所译经典的记载,是在是年十二月初八日的黎明,举头看到天上一颗灿烂的明星,所谓“夜睹明星”而悟道的。释尊于一夜间,体证缘起正法,从外貌上看来,并没怎样改变,但在内心当中,却已完全开朋。

真理的体悟,不是容易的,不懈的精进力,锐利的智慧力,不动的禅定力,固然不可缺少,无畏的奋斗力,与魔的决战力,尤其不可或缺!因当释尊坐在金刚座上,发出了坚固不动摇的誓愿,真理渐渐将在释尊身心上实现时,虽说一般天人都因释尊将成正觉,感到无限的欢喜与快慰,但一向喜欢眷属众多的魔王,得到释尊将成正觉的消息,感到自己的眷属,将会一天天减少,不特不随喜赞善,反动起破坏念头,认为让他这样安然的在菩提树下继续的坐下去,得悟真理而成为人间觉者,是必定无疑的!

这不是魔王所愿见到的事实,于是想出一个极为恶毒的诡计,以期动摇释尊为求正觉的决心。魔王虽是扰乱世间的,但也有他的神通之力,所以立刻变成一个迦昆罗卫国的战士,扮成披衣散发的,疲意不堪的,“急败坏的,惶惑忧伤的,好像刚从战乱中逃出来的样子,连跑带跳的走到正在静坐的释尊身旁,喘一喘“,然后以颤栗的声音说道:

“我敬爱的太子!你在这里安然的静坐,知不知道国内发生了战乱?呀!真不得了,我刚从皇城逃出,城内的叛军,占领了你的国家,纂夺了你父王位,你的父王已被因禁,你的太子已被残杀,你的后妃已被强娶,你能忍心的不去挽救国破家亡”?魔恐太子不子置信,特又取出亲友的书信,呈献给太予以为证明。希望藉此打动太子的心,不再为求正觉而静坐。像这样一件大事,如果是在一般人,确实会要动心的,甚至立刻会回到迦昆罗卫,再也不能安心的静坐下去。可是真切为求解脱的释尊,透彻了解世间的如幻如化,根本没有把这当作一同事,听了好像没有听到的一样,仍然安如磐石的在静坐,严守自己所发的坚固誓愿,不成正觉不起此座。

魔王见到这一著未曾使释尊稍有动摇求道的意志,内心自然感到闷闷不乐,但为保持魔王的宝座,享受天上的五欲之乐,并不因此而感到灰心,再接再厉的另行设法,希望达到破坏的目的,无论怎样不能让他完成正觉。

魔王首先想到的,就是世人无不爱女色,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很多修道的人无不从女色中败退下来。想到这点,觉得释迦太子尚是一个没有离欲的人,何不将我三个貌若天仙的女儿,再为浓妆艳抹的打扮一番,用爱情去迷惑释迦太子,使他倒在我的女儿怀抱中,享受温柔乡的高度艳福,那里还会再去追求无上佛道?魔王认为这是一个得意的杰作,于足就派妖冶非常的三个魔女,邪里邪“的走到菩提树下,在释迦太子的面前,搔首弄姿的表演种种淫荡的媚态,千方百计的挑逗诱惑释迦太子入其壳中。可是释迦太子这时,仍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如不动的安坐在金刚座上,好像没有事的一样,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但魔女仗著自己的无比美丽,以为只要喋喋不休的纠缠下去,相信会把释迦太子软化下来,成为自己最忠实的俘虏。于是更施出混身解数,不断向太子身上扑来,以为自己的水肌玉肤,摩触到太干任何部分,使他有像触电的感觉,自然而然会来就范的。那知她们的这个想法,又足大错特错的狂想!殊不知释迦太子是个不为爱情所动的人,看她们这样的胡闹不已,不给一点颜色她们看看,她们似乎不肯罢休样子。于是以手向她们脸上一指,使她们美丽的脸儿,立刻变成一个丑样,原来是光滑润泽的,现在成了鸡皮鹤发,原来是明眸皓齿的,现在成了齿落眼陌,原来是青丝可鉴的,现在成了白发苍苍,原来是轻盈活泼的,现在成了老态龙钟,原来是生龙活虎的,现在成了策杖难行。魔女看看自己成了这个样子,于感无限惭愧之余,只得用黑布遮住自己的面孔,再也不敢片刻的逗留,立即抱头鼠窜的逃去。到了魔王的面前,魔王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不禁大为吃惊的连忙问道:“你们去的时候是那样的美丽如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丑样儿回来”?众魔女无限悲伤的如泣如诉的说:“我们正在运用自己最大的资本去接触释迦太子,当快要接触到还未接触到时,释迦太子用手轻轻的向我们脸庞一指,不知那儿忽然来了一阵阴森森的怪风,吹到我们脸上,使我们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变成这么一个怪模怪样,不知以后怎样再去见人”?说到这儿,又似撒娇又似伤心的大哭起来!

身为其父的魔王,听到魔女这样的哭诉,两次设计的破坏,都受到彻底失败,固已相当的惭愧,现在自己的女儿,又变成这个丑样,岂不更加的羞耻?不知自己的痛切反省,对释迦太子更为含恨,且要为自己爱女报仇,这真是愚不可及的大魔鬼!

色诱不成,接著就是威胁,竭尽其力的集合所有魔子魔孙,各执犀利的武器,飞奔到菩提树下,不客“的对释尊说:“你如很漂亮的立刻离开这儿,不再寻求什么无上真正之道,我们还可做个极为友善的朋友;你如不识相的不听我的忠言,那就休怪我们使出最后不留情的手段,给你来个粉身碎骨的毫毛不留”!

释尊无限慈和而安详的说:“你享你的天福,我修我的正道,彼此本是互不相关的,你为什么要来侵犯我?老实告诉你:不论你怎样对我,要我离开此座,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你要怎样对我,由你自己决定,相信你是不能动走我的毫毛的,何况说是粉身碎骨?即使粉身碎骨,我也无所谓的”。

魔王听到释尊这样说,不禁怒发冲冠的,立命同来的魔子魔孙,采取不留情的袭击行动,或从虚空中散布黑云,或从黑云中出大闪电,或从闪电中投掷石块,或作雷声的震动,或是降雹注大雨,或放出毒蛇猛兽,或全身进发光焰,或毒箭的枝枝飞来,或斧钹的奔驰而至。“一时呼啸的声音震撼原野,乌烟瘴“满布林中,直弄得天翻地覆”。

一般人遇到这个恐怖异常的现象,必然会吓得动都不敢动,甚至血肉横飞的离开人世,可是当时的释尊,面不改容的泰然静坐,就像狮王站在群兽中一般,不特丝毫未为所动,且将魔所施展出来的一切伎俩,不是变作五色的花朵,就是化为一股清凉风,使他们完全失去破坏或伤害的力量。魔王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的,吓得魂不附体,回想过去对求道者的袭击,都是获得大胜凯旋而归的,为什么这次遭遇到这样大的悲惨失败?想到这点,感到极大的惭愧,觉得无地以自容。同时,群魔力竭技穷,再也耍不出什么花样,终于大败而逃,其狼狈的情形,经中有极生动的描写。如说:“失脚东南西北驰走,或覆其面暗地而眠,或仰倒地乍左乍右,或走投山,或入地穴,或有倚树,或入暗林,或有归命乞求救护”。

降伏恶魔以后,菩提树下又同复了清净。释尊端坐禅思,四野寂静无声,月光照著大地,显得格外清澈。偶一抬头远看,见到一轮明月,使他顿然大悟,体现诸法真理,完成无上正觉,内心清净得没有一丝烦恼,无始来的生死大苦顿时消除,成为人间的最高觉者。

释尊于正觉后,曾表达其自觉解脱的信念,如四分律三二说:“一切智无上,一切欲爱解。自然得解悟,云何从人学?我亦无有师,亦复无等侣。世间唯一佛,澹然常安稳。我是世无著,我是世问最。诸天及世人,无有与我等”。如是自信的觉者,就是觉悟到宇宙人生真理的人,亦即寻得真理的圣人。

“释尊为人间的正觉者,自说:“我亦是人数” (增一阿含二六、六)。佛不足神,也不是神的儿子或使者,足以人身而实现正觉解脱的圣者,为人类树立光辉的典型。宗教的真意义,不从外来,而足人类的向上彻悟,体现真理,而到达永恒的安乐、自在、清净。而且,人间的“勇猛”、“亿念,”、“梵行”,神(天)世界不及人类多多(长含二o、三o世纪经)。所以宗教的最高意义,不是天神,不是土生天国,“诸佛世尊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也” (增含三四、三)。从释尊的成正觉,而完成的展开了人类自己的宗教”。

父母所生的释尊,在人类言,当然是人,而其饮食起居的日常生活,亦是与普通人没有两样的。可是现在被尊为人间佛陀,这究竟是怎么一同事)当知佛不是什么神怪,不过“即人而成佛”就是。所以得能即人成佛,由于在菩提树下,觉证到缘起正法,寻获了诸法真理,超越了相对的分别界,契入了平等的空寂性。华严经世间净眼品说:“无尽平等妙法界,悉皆充满如来身,无取无起永寂灭,为一切归故出世。诸佛法王出世间,能立无上正教法。如来境界无边际,世界自在称无上,佛难思议无伦匹,相好光明照十方。十圣世尊正教导,犹如净眼观明珠,一切世间众生类,不能思议佛功德,消灭一切愚痴暗,超升无上智慧台”。佛之所以为佛,具足种种功德,是依法的觉证而成;为佛弟子如能觉证正法,就可体见佛之所以为佛,所以说:“见缘起即见法,见法即见佛”,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然则释尊的证觉,是不是佛的独创?不,是佛的创见。如说:“释尊修证的内容,称之为“古仙人道”、“古王之宫” (杂含二一、二八七),是一切佛所共由共证的。对当时的婆罗门与沙门来说,佛不但是“大沙门”,而且是梵志:“尽断一切结,亦不有热恼,如来佛无著,是谓为梵志” (出曜经三o)。这等于说:一般的婆罗门与沙门,虽不能知,不能证得,而实以此为同一理想。因此,不免感慨于真实婆罗门的难得。释尊的无师自悟,是新的创见,而实为无分于古今的永恒普遍的大道”。体悟如是大道,就得一切智慧。

当释迦正觉时,大地为之震动,诸天神皆云集,或降诸天花,或演奏音乐,或歌颂释迦,或赞美佛德,以欢迎人间觉者的出现。

二 施鹿林中的初转

释尊体悟真理得成无上正觉后,曾作七七日的思惟,享受解脱的法乐。后来想到这个解脱法乐,不能由个己的独自享受,于是就要将体悟的真理以及所获得的解脱法乐,传播分给世间的每个人甚至每个众生,亦即怎样去实现他那天赋的救世救人的大使命!

可是佛在菩提树下所证得的无上正觉,为前人所从未发现过的究竟真理,实在甚深太甚深,微妙太微妙,不是一般愚昧无知的人所能理解。传说当时佛曾为此深致慨叹,五分律一五显示佛陀不想说法说:“我所得法,甚深微妙,难解难见,寂寞无为,智者所知,非愚所及。众生乐著三界窟宅,集此诸业,何缘能悟十二因缘甚深微妙难见之法?又复息一切行,截断诸流,尽恩爱源,无余泥冱,益复甚难!若我说者,徒自疲劳”。正因有此痛感,所以想不说法,立即入于涅槃,以免众生听了,不特不能接受,反而要生毁谤,致使失大义利!

当佛为此问题作不断的沉思时,虽曾遇到善于嘲笑他人的婆罗门之所嘲笑,但毕竟还足由婆罗门所宗事的梵天,再三的殷勤请佛说法,佛才允为人类传播真理之昔,以示自己所证悟的真理,不作为个人所独有,而以之作为一种运动,让它普及于全世界的人类,使得每个人都得体悟真理,过其自由自在的真理生活,不遗一人在真理宫外。

佛陀决意开始他的真理运动,接著而来的一个问题,就是先到什么地方,对什么人吐露这真理之音?首先想到的是曾向其求道的阿罗逻迦兰及郁头蓝弗一一位仙人,后来知道这两位仙人已经逝世,只好把这念头取消。继而想到曾随伴他一起过著苦行生活而先后离开他的憍陈如等五人,并知他们现在婆罗捺斯国的鹿野苑中,于是决意要到那里去找他们。

当佛进发没有多远时,忽然遇到苦行外道优婆迦,他见到佛陀的相好庄严,不禁感到高度的惊讶道:“世间的人们为情欲系缚,总是浮躁轻动的向外物奔驰,可是现见你这位仁者,不特相好是那样的端严,就是态度也那样的宁静,这是我从来所没有见到过的慈容,现在我见到了你,也就不自觉的安定下来,不像先前那样的轻动驰荡,足以实有说不出的欢喜!不过我得请问你的就是:你是信奉怎样一个宗教的?你的老师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会具有这样高深的修养子你是不是已经得到身心解脱?我也是个求道的人,我热切的请你给我一个美满答覆,让我也能进入真理之宫,不再长期的在真理宫外飘流”。

佛陀看他这样的真诚,就很慈和的回答他说:“我是自悟八正道而正觉的,我在宗教上既没有什么师承,我在解脱道上也没有同等学侣,现我已经永断三毒五欲,连它们的残余习“也不存在,我的内心清净如莲花的不为污泥所染,我已降伏一切大力的魔外,我已堪为人天的师尊,现我要到波罗捺斯城去,转正觉和智慧的*轮,而这是世间的天人魔梵所不能转的。世人听到我的觉音,都会得到转迷开悟。总之,世人没有得到的我已得到,世人没有觉悟的我已觉悟。从现在开始,我可引导在迷途上的人,走上光明坦荡的解脱大道”。

这是佛陀自信的宣誓,不是佛陀自大的表现,所以无所怖畏的对优婆迦透露出来!佛对优婆迦说了后,各自循自己的路走。当佛快要走到鹿野苑时,憍陈如等已远远的见到佛陀。于是互相商讨说:“释迦太子是个舍弃尊贵苦行而耽于世乐的堕落者,看他享受了丰富的饮食,现在面色红润了起来,那里还像是个修道的人?他既被俗尘沾污了,就不值得我们尊敬,他如真的来到这里,我们谁也不要起来迎接他,不要向他致敬礼,不要替他设座位,他如要坐的话,由他自己随意去坐。如他由于修道不成,想要回去迦昆罗卫,邀我们一同的回去,我们可不要理睬他,他有面目回去见他的父王,我们却没有面目回去见家乡父老”!

—可是说来非常奇怪,当佛快要走近他们时,由于见到佛的容光焕发,“宇非凡,态度安详,威仪严肃,五人不自觉的一齐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佛项礼,并以无限欢喜的心情欢迎佛的到来,所以设座的设座,挑水的挑水,洗足的洗足,真可说是服侍得无徽不至!当他们商谈不子佛的接待时,佛已察知他们的内心所思,因而很慈悲而又很温和的说:“你们为什么违背自己的所誓,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对我表示这样的敬意,并高度虔诚的善子接待”?

五人听到佛陀这样的慈音,于感无限惭愧之余,乃又很诚挚的对佛道:“不!不!我们不敢作这样不礼貌的想,请你不要误会”!接著问道:“瞿昙!我们与你分手后,你独自一人修道,会不会感到疲劳”?佛很客“的对他们说:“那是我在俗的姓氏,你们怎可这样称我?当知我已成为人间的佛陀,我已成为一切众生的父母,在我虽是其心如空,于诸毁誉无所分别,但是你们这样憍慢的称我,将来所受的恶报,确实够你们受的”!

五人听到佛这样说,更觉惶悚惭愧起来,于是诚惶诚恐的对佛说:“过去你日食一麻一麦,都没有能够得道,后来你享受世间的饮食之乐,在我们以为更不能得到真理的消息。现在事实你已得到无上正觉,我们愚痴没有智慧,不能体认到这一点,敬请佛陀慈悲鉴祐”!佛陀接著开示他们说:“一个修道者能不能体悟真理,问题既不在于克己的苦行,同时亦不在于纵欲的乐行。现我敢以大胆的公开的对你们说:苦乐的二边都不是得道的真因”。

“我为什么肯定的对你们作这样宣说了譬如钻火,如果浇以冷水,足就没有照破黑暗的功用;当知钻智慧火也是如此,如果于中浇以苦乐之水,智慧之光自然不会播放,由于慧光的不放,生死黑暗不能灭。假定舍弃苦乐二边行于中道,内心得到安定,堪修八正圣道,老病死患就可远离。自从你们离开我后,我就随顺中道而行,所以现在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一二菩提。你们如想得到真理的消息,就得舍此苦乐的二边,依于八圣道的中道而行”。

憍陈如等五人,听了佛的这个开示,确实受到极大的感动,认为佛所说的,确是至理名言,切实体会到自身所修的苦行,除了徒然苦了自己的肉体,对于身心解脱,实在毫无益处。为要步上佛陀的后尘,得以进入真理的妙宫,于是五人再度向佛陀躬身施礼,请求收为佛的弟子,为献身正法而努力。佛陀观察他们堪任受道,也就欣然接受他们请求。但为使他们真正得益,佛又无限慈悲的,为他们讲解四圣谛的真理,让他们对这真理亦能有所契入粤

佛为五人所转的四圣谛*轮,就是苦、集、灭、道。“以四谛相转正*轮……一切世间诸天人等,先无有能如法转者”。所谓转*轮,是将佛所悟证的真理,展转传播于一切众生。轮是当时印度的一种武器,其形为轮状,为转轮圣王所特有的,其外方有许多刀剑,展转到达任何一方,诸小国王自然归伏。现在佛说法称为转*轮,显示佛所证悟的真理,不作为一人独自所有,而以之为一种真理的运动,使真理展转普及于全世界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苦谛,显示人生是苦,是真实不虚的,因为人生所遭遇的一切,无不确实足苦的。佛陀离开皇宫而出家,就是由于发现人生的种种痛苦,所以成道后的初转*轮,也就先吐露出一个苦字,作为真正宗教问题的出发点。以现实人生为诸痛苦的积聚,不仅佛陀有著这样事实的体认,就是当时印度一般思想界和宗教界,都认为现实人生是苦的“;不过对于苦的解释及苦源的认识,佛与其他人士,有著显著的不同而已。所以现实人生是苦,为印度共同倾向。

人生是苦为现实存在的事实,没有那个可以对这加以否定的。泛说人生的痛苦,当然是有很多的,但通常只说八种苦,现可将之分为三类:一、生命界的痛苦,就是大家所熟知的生、老、病、死的四大痛苦。二、自然界的痛苦,就是求不得苦的一种。三、社会界的痛苦,就是爱别离苦、怨惜会苦的二种。人生在世间,所以遭遇到这些苦,根本问题还是在于我们生命体,如果没有生命体,那里会有种种苦?因而释尊总结七苦为略说五蕴炽盛苦。

集谛,这是说明苦之所以为苦的原因。人生的一切痛苦,特别是生死大苦,不是无因而突然有的,必须追求痛苦的来源。有以为生命的肉体和外在的物质,是使吾人受苦的主要原因,但是我佛并不作这样的看法,认为苦足根源于内在精神而来,所以佛陀站在与世俗完全相反的立场,为人们指出痛苦的原因所在,决不像世间有些学者,把人类社会的种种痛苦,看成是外在不合理的制度,硬加在人们身上的一种说法,因这说法根本是错误的。

根源内在精神而来的痛苦原因,是佛在经中所常说到的爱欲。中阿含经说:“如实知苦本,谓现爱著心,未来受身欲,为彼身与欲,更求种种苦,愚而不能知”。所以苦的原因是欲,欲才是苦的根本,只要承认自己是人,无一没有享乐的欲望,而且希望欲乐的得到满足,并且把这欲望扩展到不能实现的境地上去。即或有时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不旋踵间又生起另个欲乐的要求。由于人类持有这样连续不断的普遍欲望,所以就成为苦的根本原因。

灭谛,这是显示痛苦灭除所得寂灭之乐的境界。现实人生的种种痛苦,谁也不愿长期的忍受下去,总得设法解决苦痛的延续,以求达到理想的解脱境界,而这解脱境界的实现,就是佛教所说的证得涅槃,也就是这里所说的灭谛真理。涅槃为佛弟子所追求的理想目标,为什么称之为灭?元来,涅槃的梵语,含有吹熄炽然的情欲之火,亦即所谓渴爱的绝灭,同时也就是灭除痛苦的大患,得到清净爽快的自在安稳境界。

杂阿含经中显示涅槃说:“贪欲永尽,嗔恚永尽,愚痴永尽,一切诸烦恼永尽,名为涅槃”。消灭一切的痛苦,减除苦痛的根源,是为灭谛,亦即涅槃,。得到涅槃,除了众苦尽灭,除了惑业消散,还有什么可说?所以佛在经中对这状态,常以这样的语句表现:“究竟寂静,究竟清净,隐没不现,唯依于清净无戏论之体,不可谓有,不可谓无,不可谓彼亦有亦无,不可谓彼非有非无,祗可说为不可施设究竟涅槃”。

道谛,这是说明如何灭苦而得寂灭解脱的圣道。生死人苦的灭除,涅槃妙乐的获得,不如想像那样的要怎样就可怎样,必须依于圣道的如法实践,才能达到离苦得乐的目的。所说的圣道,虽有多种的德目,但最主要的是八正道,就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八正道定向上、向解脱所必经的正轨,有他的必然性,中道的德行,是不能与他相违反的,出家众依此向解脱,在家众也如此”。可见八正道的重要。

为什么把这看得这样重要?经中说:“依八正道行人涅槃”。有说八正道的究极在于正定,这是不大正确的,因为定是共外道的。有说八正道以正见为首,这因为正见(慧)不但是末后的目标,也是开始的根基。开始的根基如果是正确的,末后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慧学是贯彻始终的,八正道的正见,侧重他的终极完成”。四谛的精髓,在于八正道,没有八正道,为苦因的爱欲固灭不了,为解脱的寂灭亦无由证。

四谛,就是四种真理,虽说是释尊最初所转*轮,而实贯通于佛陀一代时教中的。四者都称为谛,显示这都是真实不虚的。如果对它加以审细的观察,就可肯定的见到人生实相,因它是从人生四个不同的侧面加以观察说明。如先肯定人生足苦,是为苦谛;继而推究苦的来源,是为集谛;进而探讨如何灭苦而得解脱,是为灭谛;再论运用怎样方法始能解脱其苦,是为道谛。这是如来独创的四种真理,以之教授指示于人的,名为转四谛*轮。

于此四圣谛中,通常将之分为两重因果,就是染净因果的不同说明。杂染因果是世间的一重因果:苦为杂染世间的果,集为杂染世间的因。清净因果是出世间的一重因果:灭为清净世间的果,道为清净世间的因。经中举喻说:苦如人的患病,集如所知的病因,灭如病患的痊愈,道名治病的良药。经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世间灭”。佛法认为一切是因缘的,所以学佛有首先推究因缘的必要,然后,灭除世间的因果,完成出世的因果。

佛为五比丘初转*轮,就是中道的四圣谛。告诉他们应该认识苦果,应该断除集因,应该证悟灭果,应该修诸道因。我之所以要你们如此,实因我已知道了苦,已断了集,已证了灭,已修圣道,才能获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做个修道的人,假定不知四圣谛是什么,那他就不可能得到解脱。当知我所说的四圣谛,绝对是真实的:苦的确是苦,集的确是集,灭的确是灭,道的确是道。任何天魔梵,不特不可转这四谛*轮,亦复无能予以改动的。

五人听闻了这四圣谛理,领悟最先最深的,是憍陈如,其他的四人,亦次第证悟,如佛一样的得阿罗汉果,所以世间就有了六阿罗汉,三宝也就出现世间:“佛阿罗汉,是为佛宝;四谛*轮,足为法宝;五阿罗汉,是为僧宝。如足世间三宝具足,为诸天人第二顺田”。可见佛的初转*轮,并没有什么奋特神秘,只不过是将自己证悟的真理,以大慈悲的觉世之昔,无私的向人类播送出来,希望每个听到觉音的人,都能如佛一样的体悟真理。

三 清净僧团的建立

佛与五比丘同在鹿野苑过著成道后第一次夏安居生活,可以说是僧团成立的开始。在这夏安居期间,于僧团中最初愿出家的,当以波罗捺斯的长者干耶舍为第一人。因他在鹿野苑中,听佛说了“一切造善恶,皆从心想生,是故真出家,皆以心为本”的四句偈而发心出家的。随后,耶舍的父亲为寻其子,来到鹿野苑见佛,听佛说法而得法眼净,也虔诚的发心归依三宝,成为佛教最初的优婆塞。到了第二天,佛及五比丘,应耶舍父亲的恭请,接受他的饮食供养。是日耶舍的母亲及其妻,受到佛陀的感化,同样的归敬三宝,成为佛教中最初的优婆夷。于此三月传教期间,有富楼那、离垢、善博、牛王等共五十位有为的优秀青年,都足耶舍的善友,他们经常的往来,受到耶舍的感染,都发心从佛出家,并且成阿罗汉果,所以世间就有了五十六位证悟真理的阿罗汉。可见自佛展开宣扬正法的觉化运动,没有经过好久的时间,闻风而来归依和出家的,就有了很好的收获。

从佛出家的一群,佛陀曾训练他们,使他们亦能担任传播觉音的工作。经过短期训练后,佛陀看他们已可负起此一任务,于是就派遣他们到各处去弘宣正法。当受派遣的要出发时,佛又特地教诫他们说:“你们这次出去游方教化,要以大慈大悲的心肠,度诸众生出离苦海,免得他们再在苦海中沉沦。设或遇到有人反对,甚至嘲笑你们的人,也不要和他们计较,要可怜他们的无知,要耐心的说服他们,不要因人们的难化,退失自己的传教初心”。佛教的积极传道,就是从此开始的。同时佛又替他们安排工作程序说:“你们这次出去宣传教义,应该各自的分化一方,不可二人同向一个地方出发。到了各个弘化的所在地,天“晴朗的时候,当要出去托钵游行,为众宣扬正法之音,到了阴雨的季节,就得回来共同修行。化他不忘自修,自修不妨化他,唯有如此,才是正法的实践者”。佛陀对诸外化的圣者,作了一番慈祥的教诫,同时宣布自己独往摩竭陀王舍城中,度诸所应度化的人群。

当时拥有五十六阿罗汉所组织成的僧团,可以说是过著极为融洽的和乐生活。由于僧团的构成份子,每个都是极为纯洁的,所以从未发生过不如法的事情。大家都以佛为信仰的中心,不特没有主从的关系存在,亦没有谁支配谁的现象,更没有人种阶级的差别,为谙弟子信仰中心的佛陀,亦自认为是僧伽的一份子,从不以领导者自居,更拒绝弟子对他有特别的待遇。是以佛在僧团中,只可说是僧伽的代表,不得看成是最高领袖,亦不得视为无上权威。如果以这观点来看僧团中的佛陀,佛将成为一般所说的大独裁者,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万能之神;正因为僧团是这样的单纯而纯洁,所以佛为这个和乐融洽的僧团,没有制定什么特别的规律,只提示了“法味同受”、“财利共享”的原则。弟子敬仰佛陀为大师,大师佛陀的二曰一行,不特可为弟子的准绳,并能切实的信受奉行,所以有人把这僧团,称为一味同心的团体。世间团体尽管多得数如恒沙,但没有一个像僧团这样的和乐清净。

可是任何一个集团或宗教团体,到它扩大发展参加份子多了以后,就不免有些复杂不纯起来,佛教僧团自亦不属例外。所以到了出家众一多,僧团中就有些问题发生,佛为僧团的和合,特别为正法久住,乃开始以法摄僧。“释尊创觉的常道,非一般人,也非天、魔、梵 印度宗教的神 所能转的,唯其难得,爱护的心也特别关切。所以发现了出家众的过失,就从事僧众的组织;成立僧团的第一义,即为了住持佛法……关于住持佛法,虽然在许多经中,嘱付王公、宰官,嘱付牛鬼、蛇神,实际,除嘱付阿难不要忘记而外,这正法久住的责任,释尊是郑重的托付在僧团中,和合僧的存在,即是正法的存在”。加入到僧团中来的,都是过著集体生活,除了自己的精进修证,还得努力于教化活动,如同住的大众,不能融洽无间,怎能发挥自利利他的功用?又怎能完成正法久住的崇高理想?扩展佛陀的慈命,延续佛陀的慧命,皆有赖于健全的僧团,这叫佛陀怎不重视僧团的和乐清净?

和乐清净的僧团,要得合法的实现,不是没有原则的,佛以六和敬为木,本著六和敬相处,彼此间自得融洽,不会发生问题的。印顺论师说:二(和中,见和同解,戒和同行,利和同均,是和合的本质;身和同住,语和无诤,意和同悦,是和合的表现”。这实在分析得极为恰当。同住的大众,言论上是不是没有诤论,行为上是不是相安无事,内心上是不是情投意合,关键全在大众能不能共同的遵守法制,能不能达到思想的一致,能不能做到经济的公开,在这三方面果能做到没有任何偏差,使相处的大众在共同的原则上行事,和乐清净的僧团自然出现。“在僧团中,有关大众与个人的法制,固然有要求参加僧团者严格服从遵守的义务,但如有特权阶级,特别是执法者与守法者不能共同的遵守法制,必然要影响大众的团结,戒和同行,为律治的精神所在;就是释尊也不能违反律制,何况其他……在同一集团中,如让经济的不平,思想的庞杂发展起来,僧团会演成分崩离析的局面。在释尊当时,能注意思想的统一,经济的均衡,不能不说是非凡的卓见……僧团确立在见和、戒和、利和的原则,才会有平等,和谐、民主、自由的团结,才能吻合释尊的本意,负担起住持佛法的责任”。这确是大众和合的根本论题。

不过其中最重要最根本的,还是律制的共同遵守,因为佛教中的一切,不论是团体的,不论是个人的,其行为的活动,都要依戒律的规定,如大家不守律制,所谓思想的一致,财利的共享,自然也就说不上。因而现在进一步的说明佛陀以法摄僧的因缘。据摩诃僧只律卷一说:有“摄僧;极摄僧;令僧安乐;折伏无羞人;有惭愧者得安隐住持,不信者能信;正信者得增益;于现法中得漏尽;未生诸漏令不生;正法久住”的十种因缘。…坦十者,是释尊制戒律的动机与目的;而正法久住,可说是最后的目的,从正法久住的观点说:佛弟子要有组织的集团,才能使佛法久住世间。这偕团的组合,释尊是把它建筑在律制的基础上,严格的纪律,成为摄受僧众的向心力”。

现在把这十种因缘,简单的来予以说明。摄是摄受,亦即是组织,就是要摄受僧众,定要把僧众强有力的组织起来,而且要组织得极为严密,不容有丝毫的松懈,所以称为“摄僧、极摄僧”。如何得以强有力的严密组织?这当然足以律制为其大木。僧团的律制,等于国家的宪法,为促进僧团和合的不二法门。如没有共同遵守的律制,你要这样,他要那样,行动、语言、意见不能一致,僧团当中那里还会有和乐的“氛?可见严格的律制最为重要。

有了严格的律制,为僧众共同遵守,大家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做的,自然各安其分的,不致做出毁法乱纪的勾当,引起彼此问不必要的料纷。如此就能“合僧安乐”的精进修学佛法,不会终日为人我是非而分心,道业也就一天天的增进。其中纵然有些不安分的份子,因有铁一般的严格律制,有谁做了违犯僧团的事,就得接受有力的制裁,如不心悦诚服的接受,很可能的被逐出僧团,所以无羞耻的僧人,不得不为律制之所折伏!

真心为道而来参加僧团的,大都是具有高度的惭愧心,不特不会做出有违律制的事,亦不乐意见到僧团的乱糟糟,所以愿在融洽和合的僧团中,安安心心的精进为法,免因僧团的纷乱,退失自己的道心,是为“有惭愧者得安隐住持”。僧团中的纯洁份子,如纷纷的退出僧团,是即显示这个僧团,有了极为严重问题。所以如何使真心为道的得以安心的修道,亦是僧团所当特别注意的课题,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亦为严格的律制是尚。

佛法的流行世间,是流行于广大社会中的,离开了社会人群,何有佛法的流行?可是世人的认识佛法,甚至进一步的信奉佛法,不是由于佛法的理论高超,而是由于僧众的德行卓越,如果僧团不能做到和乐清净,世人对于佛法就要另眼相看,不特不会信奉佛法,甚至认为佛法非是。这末一来,佛法流行,当然成为严重问题。所以要在广大社会中,做到“不信者令信乌、“正信者得到增益”,僧团的和乐清净,该是必要的前提。

合社会人群的信奉佛法,不用说是重在利他,但佛法从来不忽略自己,所以在僧团中的每个成员,还得为净化自己的身心,追求究竟的解脱自在,努力不懈的修学佛法。佛法的修学本在个人,但在健全僧团中修学,所谓以众靠众的,易达身心的清净,因而, “于现法得漏尽”、“未生诸漏令不生”。换句话说:已生的烦恼可以使它断除,未生的烦恼可以使它不生,确实完成身心的净化,真切得到个己的解脱,实现最初学佛的目的!

“和乐清净的僧团,能适应璟境而获得社会的信仰,能净化身心而得个人的解脱;不忽略社会,不忽略自己,在集团中实现自由,而佛法也就达到“久住”的目的。释尊以律法摄受僧众,把住持佛法的责任交给他,僧团为佛法久住的唯一要素,他与佛陀、达磨鼎立而称为三宝”。“正法的久住,要有解脱的实证者,广大的信仰者;这都是要依和乐清净的僧团而实现”。佛陀建立清净僧团的深心悲愿,时至末法的今日,我们还得有所体认。

四 在王舍城的教化

佛为少数僧众建立了僧团,由于僧团的和乐清净,大家一心的趋向解脱,以致博得社会的好感,而且在佛的慈风化雨之下,不特广大人群接受佛陀的敌化,并有很多的异致徒,加入风纪严肃的僧团中来。如佛到摩竭陀国去宣传觉吾,经过王舍城西不远的伽耶山,知道山中有闻名四海的三位同胞的苦行高士,其名叫做优楼频螺迦叶、伽耶迦叶、那提迦叶,都是学识渊博,道行高超的人,所以国内人们对他们都很敬重,向他们受教的人也是很多。他们是奉事火神的,经中称为事火外道,与西方波斯国的拜火教有点相近。大圣佛陀为了济度他们,特自登山去寻访他们,首先所访的是优楼频螺迦叶。大概由于天色晚了的关系,释尊请求在此逗留一宿。当时大迦叶波回答说:“你要在此住一宿本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儿只有一个火窟,是大毒龙所止住的,除此更没有别处可供你住,为了你的安全,我想你还是另觅妥当的地方休息”。

迦叶波虽是这样的婉拒,但佛仍然再三的请求,而且终于走进火窟中去住,正念不动的结跏跌坐。可是到了夜间,毒龙遥见释尊,不禁嗔怒勃发,立即口吐毒焰,使得整个窟内,大火燃烧起来。佛陀不但没有畏惧之情,且入火光三昧遍身出火,使毒焰一点不能触及佛的身体。经过一个短时期,火焰就全部熄灭。毒龙感于佛陀的威力,知道佛是不会被毒害的,怀著一股惭愧的心情,垂头爬到佛的面前,竭诚的表示归顺。

大迦叶波遥见窟中,曾于夜间炽然火起,慨叹的认为佛已被毒龙的火焰活活的烧成灰烬,特于清晨怀著哀怜的心情,率领众弟子到窟中去看个究竟。那知事实大为出其意料的,不但释尊没有被活活的烧死,毒龙反而被降伏盘身在钵中。大迦叶波深为诧异,认为这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一定有他最高深的道行,才能把这毒龙降服,于是不顾自己当时在人们心目中具有怎样崇高的地位,亦不问自己是怎样的年高德重,乃向年轻的释迎牟尼请教。

当时释迦牟尼开示他说:“外在的火不论是怎样的猛烈,都不足有所畏惧的,最可畏惧的足吾人内在的火,亦即所谓贪嗔痴的三毒大火,如这大火燃烧起来,一切都会眼著燃烧,你这祭坛上燃著的火算得什么?老实告许你:你们奉事火神不是正当的办法,亦不能因此而得身心清净自在,你们如要得到身心清净自在,唯有立即扑灭尚在身心中燃烧著的三毒之火,一日三毒之火没有扑灭,一日不能得到自在清净,这是最为要紧的”!

佛陀指出他们事火的非是,同时又为他们说四圣谛理。听得他们个个动容,认为真理确在这里,于是大迦叶波接受佛的敔化,愿意悔改过去的错误,将向来所用的各种事火器具,毫无吝惜的抛入河中,率领五百弟子一同投入佛门转奉佛教。接著伽耶迦叶、那提迦叶,受大迦叶波的影响,亦各率领二百五十弟子投入佛门修习梵行。迦叶波三兄弟及其弟子加入佛教阵营,佛陀率领这一千余弟子,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首都王舍城。

佛陀一行进入了王舍城,城内人民知道释迦牟尼已经得道成佛,三迦叶波亦投入佛门为佛的弟子,惹起全城人士轰动起来,大大的予以注意和惊叹。特别定三迦叶波依大沙门出家学道,起初更是令人半信半疑,因他们是受全国人民素所尊敬的三大高士,甚至有人把他们看成是阿罗汉,怎么忽然成为释迦牟尼的弟子?及至后来真的看到迦叶波三兄弟现身说法,当众宣布事火的非是,并略述他们从佛出家的经过,认唯佛法可得解脱二运才疑团尽释。

由于有迦叶波三位高士做榜样,于是全城人民争先恐后的,都来虔敬的归依佛门,成为佛陀座下的弟子,使得佛门有了更光辉的前途。国王频昆娑罗得到这个大喜消息,立即无限愉快的率领群臣和家族,到城中去迎接佛陀的到来。频昆娑罗王一见到佛陀,即跪在佛的脚下,向佛陀诚意的祝福。同时当众宣布:从现在起,放弃传统的婆罗门教的信仰,改信能得解脱的佛教,做个极虔诚的佛教徒,并愿为佛教的外护。由此可以想见佛陀的感化力。

这位改变信仰的频昆娑罗王,当时也还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国王。自他归依佛后的数十年中,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愿,总是一直的热心事佛,对于佛教中人竭力加以卫护,曾经贡献不少力量传扬佛教。由于摩竭陀是当时印度著名的强大王国,加以文化程度亦比其他各国高,因而在佛法的弘扬上,确实得到有利的发展,何况还得到国王有力的护持?所以以摩竭陀为中心的弘化工作,很快的就向四方传播出去,成为佛教有力的据点!

当时城中有位迦兰陀迦长者,有块面积很大的竹园,原是借给婆罗门徒用的,现在特地收同敬献佛陀。频昆娑罗王为求佛陀常住在国内教化,不甘落于长者之后,乃拨巨款在竹园内,建立一座规模宏大的精舍,以供佛陀及佛弟子在那里居住,这就是后世佛徒所艳称的竹林精舍。频昆娑罗固是诸国王中第一个归佛的国王;他所建筑的竹林精舍亦是佛教最初的伽蓝。这精舍,不但是佛教化强大据点之一,亦是佛及僧众经常夏安居的理想场所。

佛及弟子们住在竹林精舍,经常到王舍城去软化,也许由于频昆娑罗王归佛的关系,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佛教的势力伸展到整个王舍城,不但有很多人归依在佛陀的座下,而且有很多人离开家庭来从佛出家。于是清净僧团也就逐步扩大,成为有力的教团。

当时王舍城中有个教团,是由删阁耶所领导的,其下有两个出色的教徒,从他修道以追求真理,可是不论怎样都不能得到真理消息。及至删阁耶离开了人间世,他们各自率领二百多个弟子,成为两派的有名宗师,分区软化极得人望。可是他们仍然为得不到真理消息而苦恼,不过他们的感情却极为融洽,于是相约谁个得到真理的消息就告诉谁。

一天,舍利弗到王舍城去行乞,在一个城门口,碰到了阿说示比丘,觉得他的威仪慈容,迥然不同于一般常人,知道定是一个有道的行者。于是走到他的面前,很诚挚的向他问道:“你是从什么人修学的?你的老师平时对你说些什么道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点”?

阿说示很客“的回答说:“我的老师是释迦牟尼佛,佛对我们说的道理很多,因我是个进入佛门未久的初学,了解得还不怎么深入,只好将佛所常说的四句话转告于你:“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一向具有高度智慧的舍利弗,听到含有真理的因缘生法,正是自己历来所要追求的真理,一股愉悦之情充满了整个身心,立即礼别了阿说示,飞也似的跑同转告目键连,目犍连听了缘起倡,同样的得法眼净体见真理。

既然知道真理所在,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率领二百多个徒众,亲自到竹林精舍去,礼谒释迦牟尼世尊,佛很慈悲的再为他们开示,于是他们决定从佛出家,成为佛陀座下的上首弟子,一个是智慧第一,一个是神通第一。由于他们二人在当时社会中,也是有其相当声誉的,认为他们能够从佛出家,佛一定是有其道理的,于是想从佛出家学道的越来越多。而且到这时候,僧团中巳达千二百五十人,不能不说佛陀的感化力,确实是很伟大的。

佛在王舍城的软化期间,又感化了摩诃迦叶波入教。大迦叶是当地富豪家的子弟,白小聪明好学,通晓各种古籍,德行又极高洁,很得人们敬重。他的从佛出家,原因在有一天,他于王舍城附近多子塔边,见到在大树下静坐的佛陀,觉得佛是极为慈悲和蔼的,于是自动的走到佛前,请求佛陀慈悲让他出家。佛看他的得度因缘成熟,就很乐意的接受了他,并且对他极为重视,认为他的德行在众弟子中固属第一,未来佛典的结集亦有赖于他。

当时还有一个横行于教学界的名学者,以长爪梵志名于世,那就是舍利弗的舅父摩诃俱编罗,所修学的可能与舍利弗是同一学派。他听说外甥舍利弗改宗信佛,感到极为诧异,认为像舍利弗这样有智慧的人,怎么会随佛出家?于是亲自来到竹林精舍,看看佛陀究是怎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召力?见到佛陀开口就说:“我一切都不承认”。佛很巧妙的回答说:“当你这样说时,岂不就承认了一切都不承认了吗?为什么还说一切不承认”?

佛陀的一语,真可说是惊醒梦中人,使他不得不五体投地的,佩服佛陀的智慧高超,确是现实人间的一切智者。自己一点世智辩聪,怎可与佛智慧相比?想到这点,不自觉的感到极大惭愧,当即请求佛陀收为弟子。在他现了僧相以后,佛再为他说中道正见,使他彻底的放弃错误的邪见,做个纯正的佛弟子。

后来被尊为论议第一的大迦旃延,也是在这时候从佛出家的。他的父亲为吠陀学的论师;他的舅父就是替佛看相的阿私陀仙。幼时寄居在舅父家中,学习四禅五通之术。本是继承父的传统,成为一个贤明长者。但他受到佛教的感化,也就成为佛陀座下大弟子之一。由于他在佛门中,发挥卓越的才能,以论议见称于时,受到众人的重视!

其他当代的名学者及出色的宗教师,由于佛陀真理之光的照耀,大都以能进入佛教为最大的光荣。因而佛的教团,一时人才济济,佛教的正法弘扬,更不愁没人推动。所以佛法很快的传播四方,为广大的人群所信奉。

佛陀坐镇在王舍城内教化,使得很多当代名流学者,纷纷的进入佛教之门,因而佛教就蓬勃的发展起来,这本是极为希有的好现象,可是就由于佛教的日益昌盛,很多人发心来过出家僧伽的生活,于是有些比较保守的人士,看到佛教这样兴隆的现象,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觉得这样长期下去,自己的青年子弟又去献身佛教,那将怎样是好?还有一些其他的宗教徒,看到佛教势力的日益壮大,对自己宗教的发展不免要受到影响,于是也对佛教生起不良的印象。可是由于国王的尽力保护佛教,他们内心尽管有著高度的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只好对在路上托钵的比丘们讥评说:“释迦牟尼带著你们来到我国,不但无利于我们国家,反而扰乱我们的国家,破坏我们的家庭,妨碍我们的事业,诱惑我们的子弟,这真是岂有此理?但是现在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只能骗取无知的人群,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会接受你们教法的,何必还在这里转来转去做什么?我看你们可以转移阵地了”!

有些比丘们听到这种无理的讥评,心里有著老大的不高兴,于是就将外面所听到的闲言闲语,回来详细的禀白佛陀。佛陀听了比丘们的诉说,不特没有不愉之色,反而很慈祥的安慰诸比丘说:“你们不要为此不安,这是极为平常的事,只要你们不与争辩,过了一个极短时期,一切闲言都会过去。设或有时还听到二曰半语,你们可以很和善的对他们说:我们是为宣传真理的觉音来到贵国的,亦是为了使人过真理的生活而来的,在这世间做个有理智的人,那个不乐意追求真理?那个不想过真理生活?我们就是体悟真理的一群,归投佛门的亦都得到真理消息的,除非想永远的漂流于真理之外,没有不乐意接近真理的,况且获得真理消息的,不一定要过出家的僧伽生活,在家依于佛法做个像样的人亦是一样的”。经过比丘们这一番的教说,讥评或反对佛教的人士,想想这个说法是很有它的理由的,于是讥评之声就渐渐的再听不到,反而大家很乐意的接近比丘,接受比丘的德化。

五 萦归故乡的成就

佛陀在王舍城的教化,获得异常辉煌的成就,震动了故国迦昆罗街城的全体上下。佛父净饭大王时已十一年不见释尊,当然时刻的想念不已,何况年纪的日渐老大,危脆的生命朝不保夕,于是特派长于辩才的迦留陀夷,到王舍城来礼谒释尊,并请佛陀回国一行。佛也感到这么久未见父王,亦应回去使老父开开心,所以就率领主要弟子,立即向迦昆罗卫城进发,一行快要到迦城时,途中遇到父王,彼此内心的喜悦,自足无法形容的。父王自释尊去出家后,一直是愁眉不展的在悲痛中,今见儿子成为人天的导师,真可说足最为快慰生平。所以迫不急待的立即召集宫内所有的人,听释尊宣说究竟真理的大法。当佛为父王及诸宫人说法时,相传释尊的妃子耶输陀罗,不愿接受摩诃波阁波提的劝告,去听释尊的说法,反而认为释尊如不忘记过去曾经做过夫妻的一段因缘,理应抽出时间来看我,为什么要我去听他说法子听他说法有什么意思?

释尊听到这个消息,为了感化耶输陀罗,为了使她能得到法益,特地偕同目连到她房间去看看她,不要让她太过悲伤和失望。可是当他们相互见面时,耶轮陀罗除了伏在佛陀的脚下痛哭,感动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佛陀见她这样的激动,就对她详细地说明彼此问的过去因缘,同时要她好好的为自己的前途珍重,不要沉溺在世间的欲乐中,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前途设想,天地间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都要成为过去的。耶轮陀罗听了释尊的这番说话,波动的心湖才稍为平静下来。佛陀又接著对她说:“不错,我们今生曾经结为夫妇,而你确也能够克守妇道,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而我却在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突然的悄悄的离开了你,从世俗的立场说,我似乎有负于你的,但我不是不满意你才离去,而是为了解脱自他大苦的,现在我已经满了生平的大愿,亦可说是不负我离皇宫的初心。从此,不但一切众生可以得救,你也是被救得以解脱的一个,所以你应为我的正觉欢喜,不当再这样的苦恼自己”!

佛归故乡的第二日,适值异母弟难陀立为太子及结婚的前夕。难陀本身固然生得很是秀丽,但又天生的极为爱美,不特喜欢穿华丽的衣服,而且还极乐意的装饰自己的容貌。佛陀见他这种情形,深为他的无知可愍,本想立即予以度化,但为释迦族的繁衍,不让父王的继承无人,不使姨母的高度失望,所以没有强逼难陀出家,等到以后有机缘时再说。后来有一天,佛陀托钵到难陀的门前,交谈了几句,佛就放下铁钵掉头就走。难陀觉得奇怪,立即捧起钵来,装满一钵菜饭,从后追赶佛陀,一直追入森林之中。佛陀看看机缘成熟,立即很严肃而又很慈和的对难陀说:“我的悲愿是要救度一切众生,你是我的异母弟,自更不能不为你的前途设想,希望你来随我出家,以解决你的生死大事,不知你愿不愿意”?难陀受到佛的威严所慑,不自觉的脱口说道:“愿意从佛出家”。佛陀令舍利弗为他剃度后,煞费苦心的予以种种方便化导,终于使他真心学佛,调伏奔放的情欲,成为调伏诸根第一的弟子。

佛同故乡的第七天,命舍利弗为当时年仅十一岁的幼子罗喉罗出家。当时佛教僧团中,大都是成年人,而且是从其他教团转过来的,根本没有儿童到来出家,所以罗喉罗剃度后,不能立刻的成为比丘,只为他传授沙弥十戒,成为僧团中的一个沙弥,这是佛陀慈悲所特别开启的大方便。罗喉罗现出家相成为沙弥,净饭大王知道了对释尊说:“你去出了家后,宫中还有难陀可以继承王位,难陀现已为你度化成为出家人,剩下来的只有罗喉罗为国脉所系,你怎么又把他度去出家?他出了家,这个国家将来交给那个维持?你为什么不替国族的前途想想”?佛陀知道父工为此又大感悲伤,乃以婉转的语言,给子诚挚的安慰,同时向父王保证,今后世人的出家,定要得父母的许可,不得父母的许可,决不随便的剃度。佛教出家的僧制,所以要父母许可,或监护人的同意,可说是在这个时候规定下来的。山这亦可证明佛陀是怎样的尊重世人的意见,不是随便乱拉人来出家的,亦即现在说的不滥收徒众。

释尊在故国的短期逗留,不时的为众略说法要,发生无比的感化力量,使王族中很多人,自动的发心出家,如从弟阿难、阿那律、摩诃那摩、跋提、金昆罗、劫宾邢、提婆达多等,都在这个时候,愿舍俗入僧的。因此,不但使教团增加新的力量,而且由于他们的活动,对僧团的发展提供了不少贡献。依经中的叙说,所告诉吾人的,约有五十个人,加入清净僧团,能说这不是佛归故国所得的最大成就?能说这不是佛法在迦城起了很大作用?

最突出的就是向为王族剃头的优波离,在为发心出家跋提王子剃头时,不禁泪如雨下的悲伤不已,这不是悲伤自己的今后工作的没有著落,而是悲伤自己不能与诸王子同去出家。想到诸王子的出家求解脱,是人生最美满最幸福的佳事,但因自己是最下贱的首陀罗族,不知有没有资格也去出家学道?假定我也有这资格,岂不是理想人生得以实现?想到这点,悲叹自己的身世,不自觉的热泪满眶。别人不知他的内心所感,还以为他在为生活前途忧伤!

当优波离在送别诸王子,收拾他们的遗物要离去时,舍利弗忽然远远的走到他的面前,于是优波离就很虔诚的向尊者顶礼。尊者问他为什么一人在这里?优波离向舍利弗透露心声说:“我刚才在此送诸王子去出家,想到出家一定是很好的,但他们都是贵族,出家自没有问题,可是我是一个首陀罗的贱族,不知能不能步武他们的后尘,也去随佛出家修道?我为这事在此想了好久,而且想到如不能出家,将是我终身的最大憾事,请尊者为我指示”!

舍利弗听他这番诉说,立即向他解释道:“这完全是你不了解佛陀教义所产生的顾虑,要知在这世间唱导人类以及一切众生平等的,唯有我们大慈大悲的无上佛陀,所以在佛陀所建立的清净僧团中,从来不分种族的贵贱,亦不分别职业的高低,只要真心诚意的出家为道,只要如法如律的依僧而住,只要生理方面的没有缺陷,不论那个都可来请佛剃度的。现在你既有心向佛,不妨与我同到佛陀那里去,相信佛会很乐意的让你加入僧团做个比丘”。

优波离随著舍利弗到了佛的座前,佛陀看他是具有深厚善根的,立即就答应为他剃度,并赞美他将来能够传持如来的律藏。果然不出佛的所料,后来成为佛陀座下持律第一的大弟子,对于戒律的严格守持,真可做到丝毫的不犯。而佛灭后法、昆奈耶的结集,确也由他诵出戒律结成律藏的,所以他在经律的结集史上,与阿难同样享有高度的盛誉!

佛法确是最平等的宗教,在僧团中,只有戒腊的先后,没有种族的贵贱,任何族姓的人加入僧团,其地位都是一律平等的,没有谁高谁不如的差别。所以在优波离剃度后,释迦族的诸王子,虽在他前来到尼拘陀树林,但佛为了试验他们的诚意以及除去牧王子的习“,让他们先过几天僧团的生活,所以到诸王子与优波离见面时,因优波离剃度在前,佛特合诸王子向优波离项礼,不用说,诸王子感到很难跪拜下去。可是佛陀开示诸王子说:“你们现在不是从我出家了吗?我出家法中是极平等的,你们为什么还除不了王族的优越感?要知优波离出家在你们前,你们应该向他先行顶礼,为什么还记得过去的王子地位”?诸来发心出家的王子,听到佛陀这番的开示,感觉自己确是没有什么超胜于他的地方,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可向他顶礼?于是依佛的指示,虔诚的向优波离膜拜,彼此真的融合一体的平等无二,再也没有那个对那个生起高傲的心理!

再如此次出家后来成为乡闻第一的阿难,是佛的堂弟,为甘露饭王的王子。他出家入于佛门,约在佛陀五十五岁时,而他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不但相貌长得非常的端严,而且具有相当聪明的智慧,更其难得的是他能够博闻强记。他的天性慈悲柔和,对于女众出家,曾经多所助力。因他博闻强记,当然善为说法,所以很多女子,对他都有好感,特别是比丘尼,总是愿意亲近他,多喜欢听他说法。正因他在女众中,有这样的好人缘,所以多次遇到女难,幸得佛陀救护,没有发生问题。他出家—后担任佛陀侍者,佛所说的法他都记得,所以结集经藏的责任就落在他的眉上。

当阿难出家的时候,佛陀已经五十五岁,虽还不算太过老大,但已渐渐临于老境,需要有人常随侍奉。在佛向众透露了这个意向,不特舍利弗、目犍连愿负起这个任务,还有其他的八十位罗汉,亦自动的愿做佛的侍者,但都没有得到佛的首肯。后来大众举荐阿难,佛陀始为默然允许。阿难最初不敢答应这个任务,后经目犍连的一再说明,阿难提出三个条件,如能满愿可以答应:一愿佛陀所著的衣服,不论是新的旧的,纵然是佛陀赐与的,我决不接受穿著;二愿佛陀接受信众的别请应供,我虽可以侍奉前去,但决不受用别请佛食;三愿不是见佛的时候,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决不随便的去见佛陀。假定同意我这三个条件,我当至诚真切的侍奉佛陀。目犍连将阿难的意思转达佛陀,佛陀知道这是阿难远避讥嫌的最佳办法,亦是阿难聪明智慧过人的地方,以免人们将来以为阿难是为衣食而奉侍世尊的。佛陀不特不以阿难为过虑,而且嘉许他想得极为周到,所以阿难终于为佛侍者二十五年。

释尊在故国三个月的随缘说法,确实感化了不少王族信奉佛法。佛离迦昆罗卫国到别处游化不久,忽然接到父王净饭大王病重的消息,立刻兼程的赶同迦昆罗卫城,同行的还有难陀、阿难、迦叶、罗喉罗等诸大弟子。佛陀进入宫中见到父王的病状,虽说是个已离欲的大觉者,但一想到父王的即将永别,仍然不免有点眼湿湿的。可是病危的净饭大王,由于受了佛的法雨滋润,知道合会总是要别离的,反而心绪宁静的安然逝去,享年九十七岁,有说九十三岁,可说是高寿的。到了出殡的一天,难陀、阿难、罗喉罗,都向佛表示为净饭大王担棺。佛陀除了赞美他们的孝思,表示自己也要担棺的一角,作为将来佛弟子的榜样,亦即显示学佛不是六亲不认的,对于自己的父母还是要孝敬的。正当出殡的时候,佛陀担著父王棺柩在前走,一般在旁观礼的民众,认为这是佛陀的最伟大处,个个都为这一举措,受到了极大的感动,觉得做人子女的,应该如佛一样的孝顺父母,不得有违父母的慈意。

六 祗园说法的度象

王舍城是摩竭陀国的首都,佛法在这儿迅速的发展,佛陀的声誉很快的传到远近。当时北方憍萨罗国的首都舍卫城中,有一位商人名叫须达多,是很富有而又乐善好施,特别是喜欢济助孤独无援的人,所以被世人尊称为给孤独长者。由于他是经商的,经常因商事到摩竭陀国的王舍城来,而且多数住在首罗长者的家中,因为他们有著商业来往的关系,彼此的感情自亦是非常的融洽。

首罗长者在王舍城,受了佛陀的教化,真诚的归依了三宝,对三宝的信心亦极虔敬,有天特备丰盛的筵席,恭请佛陀及诸弟子到家中应供。须达乡长者为了他的第七公子向首罗长者的小姐求婚,刚好在这天的前夕到来,看到他家中上上下下忙碌不巳,不知要办什么重大的喜事,心里老是好像有个疑团在盘旋著,不问清楚总是不大舒服的样子,于是在闲谈中就问首罗长者道:“你府上今晚这样忙朱不已,是不是有什么庆典要在明日举行”?

首罗长者听到须达多这样问,就很欣慰的回答说:“我家明天没有什么特别重大喜事,只是恭请佛陀及其弟子到寒舍来应供。佛是人间的觉者,亦是众生的福田,我得有机缘供养佛陀及其弟子,真是我干生最大的幸事,世间没有比这供养更为重大的喜事,所以我家上下欢天喜地的准备明天供佛的事”!及至第二日,佛陀于应供后,为首罗长者等说法,须达多听了深受感动,立刻对佛生起高度的敬信,诚心诚意的归依了佛陀,做了三宝的弟子。但他不为个人得到法益满足,于是想起舍卫城中的大众,亦应得到佛陀的软化,使他们都能沾染法益,因而就向佛陀诚恳的说道:“憍萨罗国是个大国,舍卫城中人口众多,我想敬请佛陀到那儿,宣扬觉者真理之吾,唤醒那些街在迷梦中沉睡著的人群,使他们亦能过著真理的生活。吾佛是大慈大悲的,恳祈不吝慈悲,接受我的礼请。到了那里,佛及弟子们的一切生活费用,我会完全负责供养,只求佛陀说法度生,这些都不需要佛陀操心”!

佛陀看到须达多这样的诚挚,自不忍拂逆他的善意,且自己又是以度生为己任的,当然会接受他的请求。不过佛陀还对须达多这样说:“我去说法度生是不成问题的,但不是我独自一人去,我的很多弟子亦会随我去的,不知那儿有没有可供居住的房舍?如这问题可以解决,随时我会去舍卫国一行的”。须达多听佛这样说,知佛已慈悲的应允,就又同白佛陀说:“住处不成问题,我回国后,会觅一处适当的胜地,建造一座宏伟的精舍,供佛及僧众们居住,同时亦作为弘法的基地。总之,只要佛陀慈悲允去,我会尽我的力量做到尽善尽美,让佛安心的说法度生,使僧安心的精进修道”。佛陀被须达多的真诚所感,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而须达多所得到的喜悦,更不是笔墨所能形容万一。所以礼佛辞退,即日就要回国。佛为慎重起见,除了尤其所请,并派舍利弗与他回国,协助他在舍街城外觅地建寺。这,一方面固然是为安定须达多的心,另方面实也是为将来可以在那儿展开长期的弘化工作。

须达多在舍利弗领导下回到憍萨罗国的舍卫城,立即采取行动,到处寻觅适当地点,以期作为佛陀弘化的圣地。可是找了很多地方,不特舍利弗觉得不适合,就是须达多亦认为不理想。最后发现离城不远不近有座园林,确是一个最极理想的地方,舍利弗与须达多均感满意。经过调查,这座园林,是属只陀太子所有,而且太子亦很爱好这座园林,能不能够到手成为一大问题。不过,这既是个理想的弘化地方与僧众的修道之所,不能因为是属太子的,就不设法将之争取过来,建筑精舍供养佛陀。于是须达多不顾一切的,亲自到太子处向他求让,最初太子当然是不愿意的,但经长者的一再恳切要求,太子不经意的对须达多戏说:“你觉得这个园林不错,并要以金钱买下建立精舍,请佛来此说法度生,这当然是极为难得的,为了满足你的心愿,我的园林可让给你,但你要以黄金布满园地,然后园林才可属你,如有寸地没有铺上黄金,你就休想得到这座园林,兴建弘法度生的精舍”!

只陀太子这样说,以为可以阻止须达多的购地,那知不但没有阻止得了,反而真的立刻行动起来,同家打开金库宝藏,亲自督导象马车乘,搬运黄金去铺园地。太子看他这样认真行事,深深的受到极大的感动,于是向须达多建议说:“你请佛陀来说法度生,相信佛定是一个伟大的圣者,不然不会使你为宗教而这样的牺牲。园地你既铺满了黄金,就算你供佛及僧,但为表示我对佛的尊敬,园小的树木就算我奉献佛陀”。精舍的基地问题解决,于是舍利弗设计蓝图,监督兴建壮丽的精舍。到了精舍竣工,佛陀为之取名只树给孤独园,亦即一般说的只洹精舍。这精舍,据有部律说,佛在世时,有十六大院,每院六十房;十二游经则说,有十二佛图,七十二讲堂,三千六百间屋,五百楼阁。不但是个可容千人的大精舍,而且是个堂皇庄严的佛寺。不但长者对这精舍的建造很满意,就是只陀太子亦因自己的名字放在精舍的称号上,更是感到满心的欢喜,大家均认佛为精舍定名,是最大智慧的表现。

只树给孤独园建成以后,须达多很快慰的迎请佛陀及诸僧众到来,展开佛教的弘化工作。当佛及诸弟子安定的住了下来,首先来礼谒佛陀的是憍萨罗国的国王波斯匿。他木久闻佛是人间的觉者,但从未见过佛,在他的七日中,以为佛是很年老的,但一见后,只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不免对佛的觉悟,感到高度的怀疑,认为年轻人不可能证觉的。于是对初来时的崇敬心,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佛为挫抑他的高傲狂态,特地开示他对年轻人的不可蔑视。蔑视青年人或看不起任何他人,都不是做人之道,做人应很谦虚的平等看待一切,特别是贵为国王的,更要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少的一视同仁,以为全体人民谋取最大的福利,让人人过著安居乐业的生活。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觉得佛陀的法昔,的确是不同凡响,不愧为人间觉者,实是人类的救星,于是对佛生起真诚的信仰,热切的请求做个佛的弟子,发心归依三宝,从此成为佛教最有力的护法,使佛教的声势更为播及四方。

从此,佛以摩竭陀与憍萨罗一一国为南北雨大中心,往复游化于恒河两岸的中印度诸国,用巧妙的譬喻,该博的事例,兴趣深长的因缘谭等,不择僧俗贤愚,不嫌贫富贵贱,不问男女老少,不别根性利钝,向所有的不同阶级,不同人众,说其各各适应的正法,教化社会的每个人群,使得受化的人群,不论是接触到佛陀的圆满而崇高的人格,不论是听闻到佛陀的甚深而微妙的说法,无不感到心满意足的接受佛化,归投到佛的座下,成为佛陀的弟子。是诸在俗弟子,到处奉献精舍或林园。如昆舍法在东园奉献鹿子母讲堂,或赴王舍城对岸吠舍离城,在城外大林建立重阁讲堂,或在西方憍赏弥城,建立瞿史罗园精舍等,因而使得教团更为扩大发展,闻风来归的信徒更为众多,各国国王信奉三宝的,确亦不在少数。这固得力于佛陀的完美人格,而佛所宣扬的真理之昔,尤为广大人群所信服,认为真理确是在佛陀的一面,唯有依止佛陀和奉行正法,才能真正得到真理的消息,所以纷纷的归依三宝信奉佛陀。

佛于成道后,弘化的道场,除了竹林、祗园二大精舍经常说法,还有如上所说的各个精舍和讲堂,亦是佛陀止住的说法处。其外,如王舍城外的灵鸶山和温泉林,吠舍离城外的牛角林,拘尸那揭罗城外的娑罗林,迦昆罗卫城外的尼拘律园等,甚至很多的山岗和林园,皆是佛陀随缘化度之所。总之,当时印度,东自瞻波,西至憍赏弥、摩偷罗,南自摩竭陀,北至迦昆罗卫,皆是佛陀游化的区域,可说圣迹遍于恒河两岸。受到法益群众,真是无法估计。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的教团,是怎样有力的向四方发展,成为印度最具威势的教团,亦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教团。可是这个教团,在佛陀领导下,不论游化到什么地方,教团所需要的一切,如衣服、饮食、卧具、汤药,乃至一般日用品,都能得到信众的无私供奉,甚至有时一日达数百车之多,不能不说这是佛陀伟大的感化力!异教见到佛教教团的势力扩张和强大,自然会有异样的感受,因而佛教的外患,也就渐渐的迫来,这到下面再说。

七 尼聚教团的成立

初期从佛出家的都是男众,不见有个女人来从佛出家。到了佛的父王骂崩以后,佛暂住在迦昆罗卫城外尼拘律园,追思父王的逝去,以尽自己的孝道。想不到有一天,佛的姨母摩诃波阁波提,突然率领五百释迦族的妇女,来到佛陀所住的尼拘律园。她们不是空手而来,还带来新做的两件袈裟,至诚恳切的供养佛陀。为满她们所愿,并使得广大福,佛陀接受过来,一件留著自用,一件代为施僧。在佛的观念中,自己亦是僧数,供养僧亦即等于供养了自己,而且这样供养所得的功德更大,所以佛不自私的全据为已有。佛在这个时候,当然亦会略为她们开示,到了开示完毕,佛以为她们就要告辞回去,那知她们不但不同去,摩诃波阁波提,反而向佛来个要求,请佛慈悲邻愍她们,让她们亦出家加入教团,以期在佛法的修学中,亦获得身心的大解脱,免长期的在生死中漂流!她们在净饭大王驽崩以后,似亦感到生死可畏,积极要求出家。

她们满以为佛会慈悲应允,那知佛竟毫无考虑的予以婉拒,说明学佛求生死的解脱,不一定要出家才能完成,在家修学同样可达目的。同时还对她们说:“不是我不慈悲你们,出家本是一件好事,但因过去诸佛没有女人随佛出家,未来诸佛想亦实行不许女人出家制度,我怎能例外的让女人出家?你们千万不要再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是无法接受你们这个要求的,你们应该立刻回去在家修学,如能安心的在家修学,假定我在尼拘律园,我会经常的指导你们,让你们稳步的踏上解脱大道”!摩诃波阁波提等,受到佛陀这样的拒绝,并未挫折出家的意志,仍继续的向佛恳求,可是经过再三的恳求,亦为佛陀再三的拒绝,始终没有达到出家的目的,只好珠泪暗流的礼别同去。佛是一位大觉者,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再来请求。为了避免她们的无谓料缠,在父王丧事治理完毕,就沿著恒河向东南而下,止宿于大林精舍,继续的进行自己度化众生的工作,不再为这女人出家的事操心!

佛去别处弘化,问题并未解决,立志出家的波阁波提等,在佛走了以后,仍然商讨如何出家的办法,以实现出家的初愿。大家商讨的结果,不论佛陀的许不许可,就自动的剃去了头发,著起了袈裟,追随在佛陀后,到达大林精舍,但不敢立即进去,只在门外痛哭流涕,希望以悲痛之泪,来感动慈悲佛陀,收留她们做个出家佛干。当她们采取这个行动,运用这个战术时,刚好阿难亦来到这个门前,看见波阁波提等这个狼狈情形,不仅感到大大的惊奇,而且深心极大的不忍,于是就问她们为什么如此?波阁波提代表大家说:“我们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只是想来从佛出家,日前曾向佛请求过,但未得到佛陀许可,为了表示我们的决心,我们自动的削去头发,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请你代向佛请求,无论如何请佛陀慈悲,满足我们出家的心愿,现在我们已经到这里,如不能达到出家目的,我们亦不想活著离去,生存世间亦没有意义”!波阇波提一边说一边哭,其他女众亦以泪洗面的立在一旁。

阿难见她们这样诚挚而坚决的要求出家,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弦,毫不犹豫的允代向佛说项,立即回到精舍内走向佛前,报告在门口所见的实情,并请佛陀慈悲接见波阁波提等。佛陀听说波阁波提等到来,知道又是为出家来求见的。于是佛对阿难说:“我不想接见她们,你要她们快回去,迟了恐赶不同家”!阿难听佛这样说,大大的感到意外,进一步的对佛说:“她们这次到来,似想从佛出家,而且态度坚决,连头发都刹去,看来怪可怜的,佛陀素极慈悲,怎可忍心拒绝?我看佛陀还是慈悲一下”!“不错,对于她们应该慈悲、同情、怜憨,但对一切众生又将怎样?我的正法住世又将怎样子现在固有很多众生还没有听到正法?未来众生更需要正法的指引,如果我慈悲她们,使正法流行受到影响,令广大众生无法得道,岂不是个更大损失?我为此事曾经多方面想过,总觉得是弊多于利的,我看你不要再为此事向我多说什么,你快到门口要她们立刻回去”。佛向阿难这样指示。

阿难虽经佛陀这样指示,但觉自己任务未能完成,似乎无法向她们作交代,于是进而对佛陀说:“兹来求出家的,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你姨母所率领的,特别是佛的姨母,她的淑德贤慧姑且不谈,单抚养你佛的长大成人,其恩德已经难以报答,现如拒绝她们出家,外人对佛作何感想?岂不要说佛是忘恩负义者?对佛的说法教化,岂不是要受影响?无论对佛本身及波阁波提等说,我都难以说出要她们同去的话,足以佛对这有重考虑的必要”!“你说姨母波阁波提对我有恩,我不但绝对承认,而且是无时或忘,我对她宣说正法,已经是向她报恩,至她要求出家,我实碍难照准。这不是说她出家后,不能如法的修行,不能证觉到果位,而是为了她们的出家,影响未来的教团很大,所以我不得不倍加慎重,我不能因自己的亲属,特地大开方便之门,让女众出来家为尼,如果稍为大意一点,结局真是不堪设想。阿难!你听我话,仍是要她们回去,不要再在此耽搁”。佛又这样的对阿难说。

尽管佛陀是这样说,阿难并未因此死心,仍然向佛苦苦哀求,甚至说出如果她们因此死去,岂亦限睁睁的由她们去,况且佛陀的出世,是为的度化众生,她们也是众生之一,而且是众生中的人类,怎么可以不子摄受?佛陀为此沉思了好一会,感到自己辛勤所得的大法,终于难逃不幸的法运,只好无可如何的逼不得已的对阿难说:“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一切由于因缘所转,只好一切随顺因缘,我所转的微妙*轮,亦唯听其自然发展,能流行到什么时代,就流行到什么时代,现在我亦不去多所计及,你要她们进来和我谈谈”!阿难得到佛陀这么一语,如释重负的飞也似的走出门口,很兴奋很快慰的对她们说:“你们的愿心可能实现,现在佛要和你们相见,你们应赶快的进去,接受佛陀的指示,不要有负佛陀的慈意”。五百善女人,听到阿难这样说,立即无限欢喜的,在波阁波提的领导下,走到大林精舍去,向佛陀头面接足的致最敬礼,并向佛陀表达最虔诚的感谢之意。

佛陀接受她们礼足后,再看她们可怜的样子,当不忍再拒她们所求。可是佛本其崇高智慧,深知女人的种种习“,为不使引导众生的大法,因她们的入道而沦亡,特以有条件的接受她们所求,所以很慈悲的对她们说:“你们既是这样诚意的发心出家,我不得不勉强的满足你们愿望,但我要向你们举出八个条件,你们如能接受而严格的遵守,现在就让你们加入教团为僧”。波阁波提等一心出家学道,只要达到出家学道的目的,什么条件都不成问题的,所以她们欢欣的齐声说:“请佛说出你的八个条件,我们绝对无条件的严格遵守,自信是不会有所违犯的”。从这亦可看出她们要求出家是如何的热切。

佛见她们这样爽快的答应,就说出如下的八敬法,亦名八敬戒,亦名八尊师法,亦名尽形寿不可过法。一、已经年高百岁的比丘尼,见到新受戒的初岁比丘,应起恭敬礼拜,敷清净座请坐。二、比丘尼在任何情况下,不得任意的骂谤比丘。三、比丘尼不得举比丘罪,说比丘过失,比丘得举比丘尼罪,说比丘尼过失。四、式又摩那(学女)已学六法戒,要想进求具足戒,应从众僧求受大戒。五、若比丘尼犯僧残罪,应于半月在二部僧中行摩那痉。六、比丘尼于每半月内,当于僧中请教授人,开示指导应行律法。七、夏安居时应往比丘众所,若住止处无有比丘,比丘尼便不得受夏坐。八、夏安居圆满,应当诣僧中,求自态之人,行真切忏侮。如此八法,若能尽形寿的奉行不懈,恭敬尊重的无所违越,不特对你们有很大的利益,就是对正法住世亦不会有何影响。波阁波提等听了佛说八敬法,立刻同报世尊说:“这是你老为防止正法不致变成混浊的一番苦心,我们能够深深的体会到,现我代表大家向佛陀保证,我们绝对尽形寿的顶受奉持,决不辜负你老的慈心德意”!佛之所以严格立此八敬法,中含卷第二八瞿量弥经说:“阿难!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律中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正法当住千年,今失五百岁,余有五百年”。关系正法如此重大,佛陀怎不小心谨惧?

尼众僧团既巳建立,随后陆续来出家的,当然也就渐多起来。如耶轮陀罗、莲华色、旷野等诸长老尼,都成为尼众中的杰出者。特别是莲华色的出家,实有感于爱欲倒乱。因她发现过去与母曾共一夫,后亦与女同一佳婿,以致觉得生死迷乱,竟然到达这个程度,不能不说是众生的颠倒,于是认为不出家修道以断爱欲,像这样的倒惑是无由得息的,便离开她所热爱的丈夫,走到只树给孤独园的门口。听佛为围绕的大众说法,不禁有所领悟,忘记了饥渴疲乏,要求从佛出家勤求解脱。佛合波阁波提比丘尼,度莲华色出家受具足戒。她能不忘初心的勤行精进,因而越爱欲河,成阿罗汉具八解脱。从此容光焕发,有胜于出家前。是以当时女众的出家,能修行证果的,可谓不成问题。因为男女生理上所表现出的不同形态,并无碍于同样可以修道解脱。佛对女众出家初示相当的踌躇,并不是认为她们不是道器,而是为了正法久住著想,其中丝毫没有轻视女性的意念存在,这是我们所当知道的。

八 内讧外患的逼来

世间事往往是相成相反的,没有始终一帆风顺的下去。当感化的区域日渐扩张,教团的势力日渐增大,外在的压力固然一天天的逼来,内部的纷争也就一天天的明朗,使得内外都产生了严重问题。幸而,内部的纷争不久趋于安定,外来的祸患反证佛德崇高,并未影响佛教的发展,能说这不是佛陀的伟大德化?对于宗教领袖或宗教徒的破坏,最佳的武器莫过于利用女人。佛在世时就曾受到这样的打击。如有一次,佛在舍卫国为无数大众宣说法要,有个宿罪深重的摩那只女,是极端信奉外道的信徒,她受外道的愚弄摆布,在腹部系带一个木盂,使肚子隆隆的鼓起,参加到大众中去闻法。可是当大众听得入神,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时,她觉得佛法这样的感人,如不再破坏还等待几时?于是从座位站起来,指著鼓起的大肚皮,对著广大的听众说:“你们只知释迦会善为说法,以为他是一个大觉者,不知他与我的特殊关系,使我怀孕已有了几个月,请看我的肚皮就可证明,决不是我来陷害他的。释迦!你与我有这样深的情义,为什么现在只顾说法,对我事不作妥善安排”?

时在会的听法大众,不论对佛有信仰或无信仰的,都将目光投射到佛的面上,看看佛有怎样的反应表情。当然,听众中的正信佛徒,绝对不会以为是真,但不是佛教信徒的邪见者流,看到这一幕活生生的事实,自以为佛与该女有著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对佛另眼看待。

可是佛在当时,仍然不动声色的安坐在法座上,根本没有把这当作一同事,以待事实证明女子的诬谤。就在这个当儿,在佛后执扇而瘘的释提桓因,深恶此女妄兴恶意的谤佛,乃变化一只白鼠,攒入该女的腹部,咬断系盂的布袋,木盂滚落到地下,发生震天的大声,寻有一人从座而起,手执木盂对该女说:“这就是你欲诞生的婴儿吗”?不仅使该女惭愧得无地自容,亦使意欲破坏佛陀声誉的外道邪众,遭遇到一次羞辱的失败,不自觉的向佛表示真诚的忏悔,确认佛是德高须弥的圣哲。

佛陀经过这次事情,没有退失度众悲心,照样到处弘法利生,但是邪见深入的外道徒众,并没有死掉破坏佛教发展的一念心,仍然寻求机会子佛打击,而所耍的手段还是利用女人,因为这对宗教领袖,最易受到无情伤害。当时有个相当出众的青年女子孙陀利,在外道首领花言巧语的劝诱下,愿经常的出入于祗园精舍,名义当然是为见佛闻法,可是走了一个短时期,外道以为机会已经来临,特地出重金雇残暴不仁的凶手,在一个黑暗无光的晚间,当孙陀利走到祗园精舍附近时,出其不意的一刀结束她的生命,并将她的死尸埋在那里。到了次日向外宣称,有个漂亮少女失踪。政府得到这个消息,立即侦骑四出寻觅,终于在祗园附近,发现孙陀利的死尸。因而外道更振振有辞的,说孙陀利经常在祗园走动的,一定是祗园中的僧人或领导者,所做出的不法好杀行为。人命关天,政府对这严重的人命案,必须予以公正的处理,不能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以杜绝惨杀案的再度发生。

对佛及僧众具有高度信心的人,当然不会轻信这些无稽的烂言,但也总希望这个恶毒阴谋,有个早日揭穿的一天,免得外人疑神疑鬼的,以为这个悲剧发生在精舍里。后来波斯匿王,虽令限期破案,但若不是罪恶昭影的暴徒,内部发生金钱的争执,无意中透露了谋杀的经过,始知这是外道所唆使的,目的在于嫁祸佛陀,使佛陀再也没有面目,在舍卫城及各地弘宣正法,佛法自然也就没有人信奉,达到他们破坏佛教的目的。结果,真相揭露,佛没有被破坏到,反而自显自己的丑,使佛法更如日丽中天的,受到广大人群的信奉!

外道发现这个好计未能得逞,再商其他的办法来陷害佛陀。时舍卫城有个财产丰富的长者,名字叫做申日,由于他的善根薄弱,只知虔诚的事奉外道,不知对于佛陀的尊敬。外道看到申日这样的诚心,就与他相互商议道:“现在佛受国王、大臣、长者以及全国人民恭敬尊重,我们简直是没有立足的余地,长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接著,外道向长者献计说:“你可请佛来到家中应供,但于饭中置放毒药,复于门中掘五丈深的火坑,使来应供的佛陀,不是跌落火坑而死,就是受用毒饭而死”。这是双料致释尊于死地的方法,不能不说他们计谋的毒辣。而邪见熏心的申日长者,竟无保留的接受外道的毒计。

那知佛到来时,火坑变成莲池,池中莲华涌现,佛及弟子一一踏著莲华而过,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长者见到计谋败露,深知佛是具大德者,诚惶诚恐的项礼佛足,向佛自陈自己的错误,请佛不要用已放了毒药的饭食,另外再行煮新鲜的饭食。可是佛令长者,仍持毒药饭来,经过佛的咒愿,毒性皆自俏去,吃了一点没有受到伤害,可知佛为世人所不能害的。

心胸狭窄而排他性又极强烈的异教徒,用种种卑劣不正当的手段对付佛陀,都没有收到实际破坏的效果。可是他们仍然不死心,仍用其他的方法来找麻烦,而且迫害越来越厉害,但是总归无法达其目的,因为威德巍巍的佛陀,不是世问任何人所能中伤得到的。

外患不久固然息灭了,内争亦没有持续太久,随又如水乳一样的和合无间。僧团内部发生争执的经过是这样的:约在佛成道的第九年,亦即佛寿四十三岁的那年,佛及弟子们在拘睃弥城外瞿师罗园过夏安居时,有个比丘做了错误的事而不自知,持律比丘见了,认为他确曾有所违犯,于足就在众中,举出他的罪之所在,被举的比丘高声抗说:“我没有犯罪,你举罪不成,你是非法举,不能做成羯磨”。这末一来,有的站在举罪的一边,有的站在被举的一边,立刻形成两个不能调和的集团,彼此互相争执成为僵持的局面。举罪比丘乃将实情向佛报告,佛特设法为之和解,劝说双方忍让不争,更不可互求长短的诽谤骂詈,并从此因缘集双方比丘于一堂,为说长寿王本生故事:“告诫大家怎样的息诤,不要一味的坚执己见,诤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唯有忍辱无诤,况且你们定为求解脱而来,怎能如世人一样的作无谓的争执?怎么不能像长生太子与梵施王的还共和合”!

佛陀慈悲的说了上面的一番话,接著又谆谆的告诫说:“汝等出家为道,同一师,同一学,如水乳合,利益佛法安乐住。止!诸比丘!莫共斗诤,共相骂詈,诽谤,互求长短。和合莫共诤!同一师学,如水乳合,利益佛法安乐住”。可是烬管佛陀这样的慈悲教诫,但争执的诸比丘,不特不诚意接受,反而大胆的对佛说:“世尊!你老但自安住,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老是大法王,不必问这些事,我们的斗诤,我们自身会处理的”。

佛见诸比丘这样的无理可喻,知道一时不能使他们息诤,只好由他们自己反省自觉,独自走去般那曼阁寺林,在村人所架的茅舍过夏安居。林中有阿冤楼陀、难提、金昆罗三人,非常和合的用功修行。佛知道了就去与他们同住,并赞美他们的和乐合作精神,认为唯有像这样的融洽无间,才算是真正和合的僧团。如果一个团体,经常吵吵闹闹,党同伐异的,像拘啖弥比丘那样的相互斗诤,共相诽谤骂詈,合僧乱不安,那里还像追求解脱的僧团?

佛陀发现到这点,觉得和合的僧团,确是非常重要的,对于喜爱斗诤的,不免略感到失望,但愿他们的一群,有一天觉悟过来,现在暂予以默扩,做自己度化工作。正在这一个时候,舍卫城的给孤独长者,请阿难恭迎佛陀同园,佛就领众比丘归还祗园精舍。斗争的一群比丘,在释尊默然离去后,反省到自己的不是,又复不得信众的同情,乃自动的同去舍卫国,向在祗园精舍的世尊忏悔,愿无条件的灭此诤事,并愿以后不再斗诤,相互关顾的精进行道。佛即手指一只独行的野象,对诸来忏侮的比丘说:“无意和合相处的人,就如那只象的独行,是多么的凄凉?又多么的孤单”?诸比丘听佛这样说,更加友善的,一心一德的,在和合的僧团中,过著无诤的生活。至此,一个一分为二的破裂僧团,就又重行归于统一。在僧团中,最重要的是和乐无间,不能发生相互的斗诤,即或有时有著思想上的差异,亦当为保持僧团的和合设想,不可任性的坚执己见,以使僧团的发生分裂!

佛教在当时的发展,虽遭遇到内外困境,但并未削弱佛教在各化区的势力,而且东至瞻波,西至憍赏弥、摩偷罗,南自摩竭陀国境,北至迦昆罗卫城,凡是佛的圣迹所到的地方,无不受到广大人群的热烈欢迎,其归依信奉佛陀、达摩、僧伽的,上至国王大臣,下至一般庶民,更是陆续的纷至杏来,而且他们的发心归依三宝,都是自发自动的,立志参加这觉人济世的宗教运动。其在家信众的模范人物:著名的优婆塞,有摩竭国王频昆娑罗及阿阇世,憍萨罗国王波斯匿,频王的侍医耆婆,波斯匿王大臣梨师达多弟兄,摄理迦昆罗卫国国政的摩诃男,舍卫城的豪商须达多,贫苦工人出身的难提波罗;著名的优婆夷,有频王妃韦提希,匿王妃末利,阿赊阁国有称王妃胜鬘,须达多妻善生,舍卫城的昆舍法,吠舍离城的贱业妇庵摩罗等。其他在家的男女信众,当然还乡得不可胜数。是诸信徒,不特热切的信敬三宝,奉献一切,并且诚挚的护持三宝,严街道场,如佛不是觉者怎会有这样大的感化力?

九 提婆达多的自立

佛从忍辱无诤中,克服了内讧外患,木可顺利的继续做其度生的工作,但想不到在佛七十二岁的那年,突然发生了提婆达多脱离僧团自立的大事,不能不说是天大的大事。由于这件大事的发生,僧团固然受到极大的震撼,就是社会以及国家,亦都受到相当的困扰,因而有予以详为说明的必要。

提婆达多是白饭王的儿子,与阿难陀为同胞的兄弟,亦是佛陀的从弟,在释尊少年受学时期,曾与释尊角力过一次,虽说他身高一丈五尺四寸,其力又是硕大无比,但终敌不过释尊的非凡体力,所以深知佛陀的武艺精强,文事超群。到佛成道后的第六年,同归故乡的迦昆罗卫,父王见到佛弟子的形貌不够庄严,为了光辉佛陀的左右,特劝族人青年貌美者从佛出家,一时发心愿追随佛陀的不少,提婆达多也是其中的一人。由于得到这些族人的出家,而且都n、《经过挑选了的,于是对僧团的发展,确实发生了极大的动力。

提婆达多具有高度的天资,学问既是非常的广博,个性又是非常的豪迈,自守更加是白洁无瑕。从佛出了家后,亦颇能守本份,经常修精苦的头陀行,甚至在十二年的长时期中,坐禅入定心不移易,可以说得上是僧团中的一重要分子。虽则如此,但他自视甚高,总以为自己超人一等,每欲以领导者自居,由于有这错误的一念存在于心,不免常常表现与众不同的特色,时欲以自己代替佛陀领导僧众,不能达到这一目的,就耿耿于怀的莫能释然!

提婆达多脱离僧团自立,原因固然是很多的,而他具有反叛的性格,实为最主要的因素。具此反叛性格为因,假藉些微小事为缘,于是他走上独立自主的路线。

经过传说是这样的:释尊有一年率诸弟子在拘啖弥城夏安居,于此期间,不但佛陀受到信徒的诚敬供养,就是舍利弗、目犍连、阿难陀、劫宾那等诸弟子,亦得到信徒的上好供养,独提婆达多没有受请应供,他不知这是信徒的意思,以为佛陀故意的冷落他,于是对佛深致不满,认为你是刹帝利族,我同样是刹帝利族,你是王太子出家,我也是王太子出家,况且我们是堂兄弟,有著血统上的关系,为什么舍利弗等可受供养,唯我不能受信徒供养?真是岂有此理,愈想愈为“恼!于是心怀异志,想要另谋发展,不愿再在佛陀座下呆下去!

相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向佛请求如何学习神通,佛知他为贪著世间利养而求神通,佛没有开示他如何学习这一法门,只是要他好好的修无常、苦、空、无我之义。他又以为佛恐自己修成神通,会超过佛而感到羞耻,所以不愿教他这一法门,因而更觉佛陀的自私,不足为人天师。于足去请舍利弗及目犍连指示,他们都知他的动机所在,同样要他修四非常义,不要贸然的学习神通。他亦以为他们怕自己会胜过他们,所以不肯教他学神足通。后来去找阿难,吐露自己心声,因为阿难在有学位,不知他的用意所在,就老实的告诉他修神通法,他离阿难以后,依所指示去修,很快的修成了神通,于是在教团中,兴风作浪起来。

他得神通以后,离开拘啖弥城,飞往王舍城去,知道频昆娑罗王是佛最忠实的弟子,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他的意志,于是运用新得的神通力,诱惑王太干阿阇世。阿阇世见他有种种神变,以为他是一个得道圣僧,就诚心诚意的归信了他,并且对他非常恭敬尊重,要什么东西就供养什么。他为另树旗帜和佛陀对抗,特请阿阇世在伽耶山新造一个精舍,以便收徒蓄众。由于他的相貌与释尊极为相似,加上得到阿阇世太子的支持,日给五百釜食,随时供养不合有乏,所以参加其教团的人,不久就得到五百众。看看自己的势力,一天天膨胀起来,于是异想天开的,大胆妄为的,竟劝阿阇世太子杀死父王自立为新王,而他亦欲谋害佛陀自立为新佛,所谓新王新佛并治。正因如此,所以后来佛子,总以恶逆太子的自立与反叛提婆的自立相提并论,实因他们当时,确是一个要做新佛,一个要做新王,而要做新王的阿阇世杀父,亦的确是由提婆的诱引,提婆亦实行暂时达到做新宗教领袖的目的。

提婆的行动背叛长年师事的佛陀,自创佛所不许的别义,搅乱敔团的融洽和合,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无法予以否认。可是这种行为,在精神上来说,无异是欲扼杀佛陀,不特如此,而且后来在事实上,确有三次谋杀佛陀的举动。以致造成“出佛身血”的五逆罪之一。如有一次佛在耆阁崛山下坐禅,不知怎的被提婆发现,提婆以为谋害佛陀的大好机会到来,于是就走到山上,运用他的大力量,推下一块巨大的石头,以为这样可使佛陀碎骨粉身。那知巨石快要滚到佛陀身边时,立刻成为一粒一粒的碎石,端坐不动安然如恒的佛陀,仅有一个脚趾被小碎石击中流了一点血,其他根本没有受到伤害。提婆达多见到这次害佛,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他又收买七八个恶汉暴徒,行刺在石窟中坐禅的佛陀。他们本来凶煞恶煞的,以为一定可解决佛陀,那知他们见到佛陀的威德庄严,立刻就受到高度的感动,不特不再有杀佛的动念,反而归依在佛陀的座下,成为佛陀最忠实最虔诚的佛子。

巨石击不死佛,暴徒受佛所化,照理应该同心转意的承认佛陀的伟大,那知恶见熏心的提婆达多,未放弃置佛陀于死地的恶念,于是就想以狂象践死佛陀。原因他已深知人是具有人情味的,很易受到感动而放弃计划的,但是象特别是狂象,狂陆发作的时候,不管你是什么人,遇到它要想活命,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就向阿阇世太子调用狂象,以便随时结束佛陀的生命。一次,佛率领弟子在王舍城外托钵乞食,本是威仪庠序的次第而乞,不意忽有醉乱的狂象,从城中飞也似的奔出,而且向佛的托钵行列急驰而来。同行北丘见到这个惊险万状的现象,要求佛陀随同他们迅即离开,以免受到狂象的袭击,造成无谓的生命牺牲。但是佛陀仍然无畏的、优闲的、如法的次第乞食,并未如比丘们一样的感到惊慌。不一会,狂象奔驰到佛的身边,当大家正为佛陀生命安全感到担心时,想不到奔驰而来的狂象,见到安然无畏的佛陀,不但不伤害佛陀,并且很驯良的跪在佛陀的面前,接受佛陀慈手的抚摸!

提婆屡次害佛都没有达到目的,于是就又想到争取佛弟子的来归,以瓦解佛陀所组合的清净僧团,到了他的僧团瓦解没有群众做基础时,那里还能成为宗教的领袖子想到这点,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对他所领导的教团,严格的规定极为清苦的生活,以期博得当时祟尚苦行的群众信仰与尊敬。这就是提婆所唱说的五法是道:一、应终身的穿著粪扫衣,不得穿华丽的服装;二、应止住于树下石上或草庵,不得仕堂皇的厉舍;三、应绝对的茹素,不得食荤腥的饮食;四、应如法的次第乞食,不接受施主的别请;五、应每日一食,余时不得食。这五法,在苦行者看来,当然是难得的,但在佛陀看来,所谓衣食住等,应是一切自由,不必严格规定,因与离垢无关,设若太过拘束,反而妨碍正道,不能趣向涅槃,;佛法是以正道涅槃为目的的,怎可在这日常生活中的琐事计较?是以在提婆向佛宣说五法是道时,佛没有说这不好,且赞美他这样行是难得的,但要人人如法奉行,事实足就难以牧到。

对这五法是道的论题,提婆与佛辩论了好久,但提婆始终不自反省,佛看他这样无理可喻,乃就寂然的予以默槟,不再和他谈论这问题。而他在佛离开后,竟向僧众宣布说:“我所规定的五法,是真正的解脱道,有谁可以遵守的,请立即的跟我走,我会领导你们进入涅槃城的”!那知他烬管这样声嘶力竭的呼唤,但佛弟子没有一个愿意眼著他走,他只好没趣的偕著自己弟子离去,想要引诱佛弟子的阴谋未能得逞!不特如此,追随提婆的五百弟子,由舍利弗、目键连的设计,复又归投到佛的座下。原因目连显示神通,身子宣说佛的胜德,彼诸弟子见到神变听闻法昔,知道自己走上错误的道路,立即舍离提婆而回到佛的左右。舍利弗知道他们的心意,就起身在前面领导他们,目犍连又在后面随著他们。到了这时,提婆达多,不但失去追随的徒众,阿阇世王亦归心佛陀,不再成为提婆的有力外护。于是意志消沉,顿时失其所在,甚至南北传的佛教,都说他没有得到善终,现身陷入极苦的地狱!

异教徒对佛陀的迫害,固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作用,提婆达多的妄想自立,亦未获得怎样所预期的成功,但是最大不幸的事,又于佛陀示寂前的三年发生,那就是故乡迦昆罗卫城,遭到国族灭亡的悲运。原因是这样的:“有一同,波斯匿王向迦昆罗的释族索婚。大家虽觉得他非我族类,但又不敢得罪他;结果,乔装一个婢女,冒充释女去下嫁”。波斯匿王不知底细,竞立她为第一王妃,后来诞生昆琉璃太子。太干有次与母后返回娘家,在新建不久的大讲堂里乘凉时,受到释迦族人的蔑视,于是决心以灭亡迦毗罗卫城来雪耻。当昆琉璃进军迦昆罗的消息,传到释尊的耳鼓时,释尊特地走到昆琉璃王通过的大路边,坐在一株没有枝叶荫蔽的舍夷树下,昆琉璃王来向释尊问讯请安,释尊告以我现在是个没有荫蔽的人。昆琉璃王听到“亲族之荫,胜余人也”的慈训,深深的受到感动,立刻停止大军挺进,挽救了一次国族的灭亡,使迦昆罗街得以多苟延独立一个时期。

可是昆琉璃王,在群臣唆使下,所受奇耻大辱,如不予以洗雪,总觉不能自安,因而还军以后不久,就又亲率四种兵马,浩浩荡荡的向迦昆罗卫城进发,以期攻下这个城池,为自己雪耻。当时迦昆罗卫城中的军士,虽也英勇的奋起抵抗,终因力量的悬殊,很快的遭到败北,全城释族受到残酷的屠戮。当时摄政摩诃男,不忍同族被斩尽杀绝,便去见琉璃王说:“我今没在水底,随我迟疾,使诸释种并得逃走。若我出水,随意杀之”。那知他投水自杀时,自己以发系在树根上,使身体不致浮起来。这大大的感动了昆琉璃,才停止了残酷的屠杀。“传说在释迦种被灭的时期,释尊头痛了多日,这是怎样象征释尊的内心!从佛在人间的见地去考察,释尊虽然出家,他没有忘却国族,那一缕故国之思,依然是活跃著。释尊怎样在指导人间的佛弟子,应该怎样关切他国家民族的自由,独立与生存,那些以为信佛出家,就可以不再闻问国家民族的存亡者,不论他如何谈修说证,无疑是我佛的叛徒”。

十 双林树下的入灭

佛陀到了晚年,声誉虽已日隆,但是不幸的事,又在不断到来,自也不免伤感!不过稍感安慰的,就是一般上首弟子,尚能以佛为中心,游化在各个地方,宣扬真理的觉音,使佛法更为深入人间,得到大多数人的信奉!

可是在佛七十九岁的那年,当摩竭陀国的新王阿阇世,正忙于在恒河南岸建筑华氏城市时,感于自己的年龄老大,体力也在日渐衰弱中,深深的领略到离开入灭时期不远,于是率领众弟子们,离开王舍城,渡过了恒河,作最梭的游行。

首先到达的是越只国拘利村,在此除为众宣说四圣谛的真理,并为追随在左右的诸比丘,告诫他们如何的认真学道,以期得到身心的真正解脱。在一座说法中,受感化的群众,真又不知其数,个个都法喜充满的,不忍立刻的离开佛陀,好像预感到与佛别后,没有机会再见到佛,尽量利用这个机会,乡亲近佛陀一会,这是多么动人心腑的热烈场面!

在此住了一宿,次日再向前进,到了昆舍离城,住在城外的竹芳村,过著雨季的生活。时城中有个极为有名的美女,名字叫做庵摩罗,亦有叫做奄婆婆利的,知道佛及众僧,住在竹芳村里,特地乘著宝车,偕著许多侍女,去向佛陀致敬。佛慈悲的为她说法,她亦感悟到人生虚幻,诚挚的归敬佛陀为优婆夷。

庵摩罗得为佛的弟子,心里非常的欢喜高兴,为示自己对佛及僧的恭敬尊重,特请佛及众僧到她家应供。许因高兴过度,在返家的途中,遇到五百个离车族,竞忘记了向他们让路,致遭离车族人的责难,问她为什么这样的无礼?她理直“壮而又极为安详的同答说:“我不是一个不懂礼貌的人,不过我因刚刚归依了人间觉者,而这位人间觉者明天又要到别处去行化,我为了对他表示自己一点敬意,特请佛及众僧到我家中应供,现在急于赶同家中准备一切,所以对诸位有失礼仪的地方,但这不是我的存心如此,而是一时的大意,请你们多多原谅,不要因此见怪”!

离车族听她说要供佛,知道佛是人间的觉者,认为能供养到佛,是最大的福德事,于是离车族人对她说:“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不责怪你,现愿以千金为代价,请让我们先供养佛,不知你的意思怎样”?; 庵摩罗女听到他们这样说,毫不退让的回答道:“这是不行的,我不能做到,不说是千金,就是用万金,甚至加到十六倍,我也不能接受你们的要求,因我已请好了佛,并得佛陀的慈允,怎可随便的向后延迟”?

离车族人见到不能说服庵摩罗女,为了想先得以请佛供养,特地向佛所住的竹芳村驰去,面请佛陀接受他们的预先供养。佛很和霭的对他们说:“你们发心供养,当是很好美德,但我已接受庵摩罗女之请,不能爽约的再接受别请。所以你们善意,我只有心领了”。

他们不能请到佛陀接受应供,心中虽然有些感到不大自然,但因听到佛陀的觉世之昔,知道佛法是人生的指针,可以令人获得究竟解脱,亦可说是不负此行,乃很欢喜的离去。

佛在竹芳村度过了雨季,越感自己的精神不继,身体康健亦大不如前,于是自动的向众宣告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同时由于地方的饥荒严重,托钵乞食的不容易得食,佛乃遣散随侍在侧的诸弟子,要他们到跋耆及昆舍离各地,随遇而安的作夏安居。自己这时又不时的感到背痛,勉强的以精神力支持病已恶化的身体,继续的向北方拘尸那城进发。

佛向北行中到了波婆城外…住在铁工之子淳陀的园地,受他最后的供养。淳陀所供养的是不易消化的旃檀耳,所以佛陀吃了以后,突患痢疾而泻肚子,致使身体更为弱化。佛陀可能因此提前入灭,恐人迁怒到淳陀的不洁供养·,佛特对阿难及诸大众说:“淳陀今天的诚敬供养,所得的殊胜功德,与我成道时他人供养所得的供养功德,是平等平等的”。

佛的身体本是很健康的,如成道后的四十五年问,在恒河流域南北东西的奔波行化从不见佛的身体虚弱,现患致命的病甚至要入灭,以宗教的立场说,这不是由于身体的衰老,或是内在的精神枯竭,实乃是为众生所示现的,这在我们佛干不可不有此体认。

佛陀当时虽感身体不适,并觉背痛口渴需要水饮,但在此稍为休息了一会,为拘尸城人弗迦裟说法后,同时入拘孙河澡浴,然后向拘尸那城缓慢行去,在进入了力士族的娑罗树林,于中选择了娑罗双树之间,作为自己入灭的地点。因为需要休息,立合阿难铺好床座,头北面西右胁向下安详地入睡。入睡前,令在佛前为佛摇扇的优波离那比丘离去,并命阿难入城向末罗人说:“人间的佛陀将于夜半入灭,谁有什么问题需要请示佛陀的,可来请求佛陀作最后的教诲”。末罗人听了阿难这样的宣告,纷纷的携眷持白毡来供养,听受佛陀的开示。

到了傍晚,有位年高百二十岁的,名闻遐迩的婆罗门族的贤哲,名叫须跋陀罗,虽说耆旧多智,学识高超,但始终无法体悟到真理,现在听说大觉佛陀可以为人解释疑问,特来向佛请问心中所惑,以期得到真理的消息,不负在这人间活了这么大的年纪。

可是由于时间太晚,加上佛的身体疲乏,恐怕他来与佛辩论,扰乱佛陀心绪宁静,所以阿难不愿为之引见。但他确为真理而来,亦是为著深疑而来,假定不能见到佛陀,以后再无别处可问,于是再三的恳求。佛陀在内听到有人要来见他的请求,虽说身体不怎么支持得住,但仍无限慈悲的合阿难引他进来谈谈。

须跋陀罗得偿所愿的见到佛陀,心中自然有说不出的欢喜,因而向佛问道:“我是一个求真理的人,可是活了百二十岁,修道亦有了几十年,但真理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请问大悲大智的佛陀,怎样才能见到真理?怎样才能身心解脱?这是我现在所急须知道的,因为年龄这么大了,时间再也不能让它白白过去”!

佛陀听他这样说,就略为开示他说:“若诸法中无八圣道,则无第一沙门果,第一一、第三、第四沙门果。以诸法中有八圣道故,便有第一沙门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果”。如来虽说有许多德行的项目,但都不出于这八圣道,悟入真理,获得解脱,契证圣果,此八正道是唯一而不许别异的正道。

须跋陀罗毕竟是个具有深智的耆年,听了佛陀这个扼要的开示,立即解除心中深怀的疑惑,认为世间的真理确实在此,于是就向佛陀请求出家,成为佛陀最后所度的一个弟子。当他现了出家相,立即就成阿罗汉,且即在佛的面前,先佛而入于涅槃。当时在佛左右的人看了,不但大大的受到感动,并认佛法确是了生脱死的最极殊胜的法门。

阿难对佛的将要入灭,自不免有著无限的伤感,所以特地走到附近末罗王族的房里,放声痛哭起来!其他围绕在佛陀左右的众弟子,知道佛就要舍弃大众离开这个人世,同样有不胜悲痛之感!一时娑罗树问,笼罩著一股愁云惨雾的“氛,使人感到呼吸的窒息!

佛陀知道阿难的难过,特地令人要阿难来到面前说:“世间一切都无常败坏的,没有那个人可永远的活在世间,你侍奉我二十五年这么久的时间,所得的殊胜功德决不会唐丧的,只要你以后精进为道,保证你不久可得大果,为什么要这样的悲伤?你看看你的样子,简直是像个小孩,不要这样,人与人间,总有一天会要分离的”。佛这样安慰著阿难。

阿难毕竟是个所作未办的人,虽得佛陀这样慈和的安慰,但仍止不住内心的悲伤,仍是一味的以泪眼对著佛陀,但这不是一个办法,终于勉抑内心伤感,向佛请问道:“你老圆寂以后,我们以谁为师”?这在阿难当时,认为是个重要问题,因为一个庞大教团,如没有人出来领导,怎么能够予以推动,所以特提出来请佛指示,以便依教奉行。

佛陀同答说:“汝等比丘于我灭后,当尊重珍敬波罗提木又,如合遇明,贫人得宝,当知此则是汝等大师,若我住世无异此也”。有了戒法住世,等于佛的住世,既不愁没有大师的领导,更不要担心正法的绝世。接著又说:“至于你们之间,按照受戒的先后分大小,彼此互相的恭敬尊重,互相的关怀照顾,不要窥求他人的做细过失,不要违犯如来的根本大戒,能够如此,就可和乐相处”。

佛接著为阿难及诸比丘说:“我来人间是为传播真理的,并以真理救济人群的,现在真理之宫已庄严的建立起来,应该为我所当救度的,不管是天上的人间的,都巳受了我的度化而得解脱,其尚未得度的亦皆已经作了得度因缘,所谓自利利他的任务皆已完成,假定我再继续的在这世间安住下去,对这人世间亦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况且在这世间下论住多久,甚至住一劫这么长久的时间,共会亦当要灭,会而不减,在这世间,可说是没有的;因为在这人世间,一切有形的东西,必有毁坏的一天,聚的一定要散,生的一定要死,现在我的入灭,是必然的归结,有什么值得你们悲恼的?当知世间相都是这样的,我今得以安然入灭,就好像除去了恶病,何况这是应舍的罪恶之物?这个四大假合的色身,没在老病生死大海中,不知吃了多少冤枉苦头,要想舍掉它而舍不掉,现在如杀怨贼一样的得除灭之,一个真正具有智慧的,只有为之生起无限的欢喜,那里还会为这感到不必要的悲哀”?

佛更进而对大家说:“如来的出现世间,如优昙华的开敷,很不容易遇到的,现在你们能遇到,可说足你们幸福!不过,机会既是这样的难得,你们就得精勤的行道,早日求得出世的解脱,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当知世间的一切,都是危脆不坚的,无一值得留恋的。你们对我平常所说四圣谛的真理,假定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现可赶快的提出来问我,我当为你们详子解释,千万不要留一点疑惑在心中,不求获得决定性的理解”!

佛说到这里,看一看大家,见没有人提出疑惑来问,就又对大家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的色身快要入灭,今后你们当然见不到如来的金色身,但是我得告诉你们,迦昆罗卫国的王子悉达多,固然就将从这世间消逝,而伟大觉者的法身慧命,会永远留在世间不灭的,因为佛陀就是真理的体现者。“自今已后,我诸弟子展转行之,则是如来法身常在而不灭也”。你们果能依法而行,无异我是永久在你们的身边,望你们能遵守我的教法”!

佛陀作了这个最后教诲,在八十岁的二月十五日的中夜,于娑罗双树间入大涅槃。一代伟大的人间觉者,就此结束了一代的软化。这时,围绕著佛陀的大众,其所作未办者,见佛就这样灭度,离开了现实人间,个个悲不自胜的掩面而泣,其所作已办者,见佛人大般涅槃,亦发出“世间眼灭一何疾”之叹!释尊的入灭,不但将永远遗留在佛弟子内心的深处,就是当时河岸的风亦把树木的枝叶吹得萧萧作响,白色的花办亦不时的随风散落在树边,使得每个人对佛的入灭倍增悲切!

佛陀安详入灭,在佛陀本身讲,真可说是得大解脱,得大自由,究竟寂静,究竟清凉,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但在当时,不但佛弟子及广大人群,为之悲怀恋慕不已,就是山川亦为之震动,草木亦为之衔悲,日月亦为之无光,清凉亦为之激荡,这是多么一福凄楚的现象?又是多么令人情何以堪?所以佛陀入灭,就正在发展中的佛教来说,实是一件轰动整个社会人群的大事,值得每个佛弟子永亿!

佛陀入灭的消息传开出去,在远方行化的大迦叶固然立刻的赶来,其他无数善男信女亦争先恐后的为瞻仰最后遗容而至。时拘尸那城的末罗多,感于佛在拘尸那双林树间入灭,是件最大光荣的事,毅然的亲自负起善后的一切。依于当时印度贵族的风习先将佛陀的遗骸,以极隆重尊敬的葬仪,奉安于城外的天冠寺,一方面在金棺前诵经,一方面积集火葬香木,然后由长老摩诃迦叶,为大圣佛陀举行茶昆典礼,以完成佛陀入灭的善后。

佛是一位具有无量功德的大圣者,遗骸茶昆之后,捡出不少舍利。是诸极为珍贵的舍利,初为拘尸那城末罗王独得,其他各国的国王有所不服,于是演成八国争夺舍利供养之事。后来经过佛大弟子的调解,认为肯得供养佛的舍利,总是一件大功德事,于是决定将佛舍利分成八分,给子与佛教关系较深的八国国王,分别的在国内,建庄严的舍利塔,以供全国人民的恭敬供养,并从佛的舍利求大福德,是为佛教佛塔及舍利崇拜的开始。

佛是人间的觉者,亦是人天的导师,所以佛灭后建佛舍利塔供养的风“,不特弥漫于整个印度,而且延长到很久的时代。虽说这是形式的,显示佛弟子对佛的无限恋慕,但这不能不说有它特殊的意义。因从生身舍利的礼敬中,不特可以重新燃起对佛陀无限仰慕,并且会直入佛陀崇高精神中,以求对佛陀法身舍利的体得。如是像这样的体见佛陀之所以为佛陀,使得如来的法身,得常在人间不灭,是则生身舍利的礼敬,就不能说没有其意义。

佛陀的入灭,是佛教大事,稍为受到佛陀法乳之所滋润的,无不感到高度的悲痛,但大迦叶在奔向拘尸那城的途中,竟然听到有个比丘快慰的说:“大沙门在的时候,为我们制定了很多规则,说这不能做,说那不能做,使我们受到极大的困扰;可是现在好了,佛已经入灭了,我们从此可得自在”!大迦叶听到这邪说,想到佛陀刚刚入灭,佛子比丘竟说出这样没有心肝的话,于感无限悲伤之余,乃有结集法藏的心意,以免痴人惑乱如来的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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