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跳过来的这个家伙,不由也带着十分怒气,两手托棍向那在场的醉东风一指,接着喊道:“你这夕阳峪上的拔刀助阵之辈听真!当年在那伏牛山行者坡前,和我家一帮生死弟兄,‘竖桅摆舵’成立了聚义堂的第二位‘舵主’爷,金头牛孟进,就是你家祖宗我。你这夕阳峪上的小辈,竟敢来到这沙阳镇上,帮着老狗卞振远为非作歹,还敢向我们潜江县上的爷们,直眉竖眼地报字号、装人物。一方口里口外又直喊着久走江湖、惯结绿林的人,难道说,你耳朵里,就没有我孟二太爷不成?方才你趁着我家贤弟翔云鼠,一个大意失招,让你得手递上了一刀,竟敢称为江湖绿林道上的好汉、英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分昼夜春秋四季,全是在刀枪林里,以铁血讨生活,拿着性命打道路的人,谁赢谁输那都算不了什么大事!今天在这条汉江水面儿上,咱们全是为各位朋友的事,讲义气、血性,才出来拔刀助阵,你一招之得,何能这样地张狂!卖弄!现在没别的,先由你家孟二太爷过来,接你几招,万一你若战败了你孟二太爷,那算你小子交了好运,从此之后,你便可横行无忌。在这条汉江的上下游,千八百里之内,你家孟二太爷永远也不出头露面了!”这金头牛孟进,一些话交代清楚之后,一瞪双目,凶光四射,手里托着那条铁棍,也已摆出了嵩山少林棍中的门户“黑龙探海”的姿势,静等着醉东风和他进招。
当时下那醉东风一听这个长得混头混脑的金头牛,说出来这套言语,反倒使一个醉东风大吃一惊,因为在外表上看来,这个粗愚贼腥贼气的东西,也绝不会说出来这样一套有秩有序的话。故此在醉东风听完了之后,反倒为之惊疑不止。故此那醉东风略一迟疑,然后也开口向那金头牛说道:“好!想不到你这贼头贼脑的东西,还能知道一些江湖绿林道上的情理,你小子既然说过,双方全是为了朋友的事,像我们在刀枪林里出生入死的好汉们,就不能把生死二字放在了眼内。你小子虽是言之有理,但你也当仔细弄清了是与非,双方究竟谁对谁不对,水上的沙阳镇,可绝没有跑到你们潜江县城里头找碴儿去。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白亮武率领着多数官家的兵丁,带着各自朋友,来到了这汉江水面、小小的沙阳镇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硬说是我那好友卞振远前天在水面儿上欺压了他的门徒车家二位弟兄!那白亮武听了一面之词,赶来就叫骂交手,要给他门徒车家弟兄,报复前天水面儿上的仇恨。现在话又说回来,像我们在武林之中的人们,也别管是身落江湖,或是踏入了绿林,全为严守‘三杀六戒’,先人留下的铁一般的信念。你不当问是非,仗着一身血气之勇和私人的义愤,而不守先人成规。为了结交一两个朋友,就向我们大多数的江湖人,来结‘梁子’。在江湖绿林道上,虽然有句成言,‘交一杀百’!但你也得看清了是非和敌友,现在你家二爷话可全说明白啦,听不听在你。不过你若是非找死不可,那也没什么,最多也是你家二爷也擦擦刀上血!”这醉东风一套软硬里外劲儿的话,一气说完了之后,仍然用眼盯着那金头牛孟进。当时下那金头牛孟进,将一迟疑两手托着他那条铁棍,可是没动手。这时在潜江县的来人们的群众之中,有一位绰号叫飞云虎王威的,因为和金头牛全是当年伏牛山“拆桅倒舵”之后流窜下来的贼人。“是亲三分向”,一看情形不好,怕是他们过去的那位心实意直的伙伴儿,被人家在剪子口儿上给说服了,不能动手。故此,便一扬头,高声地喊道:“孟家贤弟!少和来人说话,两下里各为了个人的朋友,这可不是讲理的事儿,你赶快举起铁棍,往那小子老老实实地抬手吧!快些!”一个没有主意的金头牛孟进,听见潜江县那边有人叫他快动手,他才明白过来滋味,嘴里说道:“对!对!”说着话,金头牛孟进,便一挥手中棍,用了个嵩山少林寺“梅花棍”的招数“老僧拨云棍走上盘”,由右往左横着带着风声,可就直奔醉东风的左脸打来。
等那醉东风一看,一个傻家伙,一言被人提醒,也已和他动手,故此也决定和来人,在手底下见见输赢!因此也一摆手中刀,眼看棍临就近,他一低头,躲过了一招。接着脚底下往前一划,右手刀“巧定天南”是“二仪刀”中的一手儿,可就顺着孟进的镔铁棍递过来。一条四五十斤的铁棍,舞弄得轻快机巧异常。孟进一棍打空,因为根本就是虚招,故此翻手也快,左右两手握着铁棍中间,在怀里交叉地一换手,当时那条铁棍可就左右两头一翻,“悟空戏魔”的招数,孟进的铁棍可就闭住了身子的前面。醉东风的刀急忙撤回去,怕这万一被铁棍找上可就全完了。醉东风只能使用小巧的招数,和孟进交手,等醉东风一看孟进将一条铁棍使用得异常轻巧玄妙,不由得也因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别看这个傻小子,还真有一手不平凡的功夫,看起来我醉东风也不能大意。等孟进把那条大铁棍又一顺,使了个“金童托瓶”横着带有风声,向醉东风右肩头打过来的时候,醉东风略一蹋腰躲过了一招之后,醉东风手里的刀可就施展开了“两仪刀”上的功夫,一刀紧似一刀,一招快似一招,反手为攻,删,砍,劈,剁,崩,扎,窝,挑,刀随声进,人随刀转,一口刀上下翻飞。这一来可就把一个孟进给打得只有招架而还不上手来,时间一长,周身见了汗,嘴里也发了喘,手里的棍就渐渐慢下去,身形也不如将一交手时候那样灵活了!后来孟进使了个“行者戏水”,手里棍由下往上翻过来,直向醉东风下盘连挑带打地递过来,醉东风左腿一使劲,“鹤立鹅群”右腿在空中一翻,由里往外踢过去,在躲过那条棍的同时,右手刀已经顺手递过去,“白鹤亮翅”直向孟进左肩头砍去。当时的孟进一个躲闪不及,只听“吧”的一声,就在他左肩头上给挑了一刀,衣裳一破,鲜血立刻流出来。孟进一看自己失招挂彩受伤,虽然仍想挣扎,继续交手,但是醉东风业已脚尖儿一点地,纵出了圈外,将刀往左手一交,高声喊道:“行啦!朋友见好就收吧!”孟进当时业已有些眼红,已顾不得武林中的规矩,既然战败就当退下去,可是他偏二番一托铁棍,脚下一垫步,又纵过来追着醉东风交手。
当时在那潜江县的来人群中的白亮武,看得非常清楚,不由心头火起,再也压不住恼怒,遂趁孟进二番追过去的机会,他才高声一喊,向他率领的来人说道:“大家好友宾朋们!咱们一起上前,和这群无礼之辈拼了罢!”当时的话,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随他一同来到了的官兵们,一个个全都应声,由船上“噌噌”地跳下岸来,一个个手托刀枪,齐齐呐喊,说:“杀!杀!杀!”由打一条江边上,渐次向沙阳镇上来人赶过来。为首的那几位,除去了受轻伤的翔云鼠,仍是一口单刀,同样受伤的孟进,手里一条铁棍,飞云虎王威一条大枪之外,另有白亮武的一把大砍刀,和六七个在江湖道上,尚没有报出“万儿”来的白亮武门前弟子们,也全都亮出家伙,“呼啦”一声,身先士卒地全在前面喊着。身后紧紧跟随的,就是一路同来的那二百口子左右的官兵,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真实功夫艺业,但是这些个官兵的加威助势,可给潜江县那边添了不少威风。
以当时的情形来说,沙阳镇上的声势,可就有些见绌,不过若按真实武功来说,当然是沙阳镇这边当先,何况尚有戈致业一条十二节梭骨钢鞭在内。
当时的话,那条汉江水岸,可就一阵大乱,双方上下众人合起来,一共也是二三百口子。按说沙阳镇上的伙计们,就有百十来口子,杀声震耳,刀响枪鸣,呼号呐喊乱成了一片。在这群乱杀乱砍,拼命争闯里,血和肉的冲突,真是连半点人性也显不出来了!最初双方将一交手的当儿,本是单对单,一个打一个,尚可勉强地抑制本性,等那白亮武一喊出来群杀乱斗,众人一齐亮家伙,喊声既来,跟着野性也就全发挥出来了。不过,真敢上前独当一面,见血见肉凭着手底下真功实艺,和敌人见个上下高低,真在假亡的,还是只有几个少数有功夫的人。潜江县上随同白亮武来的官兵们,多是摆刀舞枪,只能大声喊叫,添声助势,哪里真敢过于上前。至于沙阳镇渔农两场上的伙计们,虽是比较官兵们强势一些,在手底下也高明一点,然而因为有由各处邀请来的各方“舵主”们在前,一些当伙计的,虽不像官兵们那样胆小,只喊不往上闯,可是也没有立刻奔过来的。故此双方虽是一场喊声震耳,仍是方才双方的那几位有些真正功夫的人们当先,互相一亮家伙,交起手来。
在这一场错综交杂的较量之中,当是潜江县上的白亮武,他一口大砍刀,便和沙阳镇上的千里烟波卢子明的一口单刀打在了一起。受了伤的翔云鼠,手里一口单刀,和夕阳峪上来助阵人醉东风柳南塘打在了一处。金头牛孟进咬着牙,忘了左膀上伤痕的疼痛,和沙阳镇上坐地“舵主”西海黑龙卞振远的一对虎头钩打在了一起。飞云虎王威一抖手中大枪,七八寸长的枪锚子,在空中突突一颤,现出来一圈儿五六个大枪花儿。说起来随同潜江县上白亮武,一同来到沙阳镇上来,帮凶助恶的飞云虎王威,他那条大枪来,也是受过名人的真传实授。他是本着河南孙家“七十二路梅花枪”的招数,在江湖绿林道上才打出来飞云虎三个字的响“万儿”来。在武林之中,凡是仗大枪的主儿,全多是先在枪杆子上下功夫,故此那飞云虎王威他能把一条大枪,抖出来五六个枪花儿来。当时在那汉江水边儿上,和他那条大枪打在了一处的,便是双柳湾来到沙阳镇上助阵的“舵主”小银龙王伯彦。
当天也巧了,因为小银龙王伯彦也是一条花枪,按说:花枪虽比大枪略微短些,但是手法招数相差不多。何况小银龙王伯彦,又是当年以一条花枪在长江上下游,成了名的老英雄、洞庭王马恒的亲传实授。当年老英雄马恒,在洗手江湖,退归故里,洞庭湖畔之后,便将一手儿“八八六十四招八卦枪”的招数,完全传授给了小银龙王伯彦。当天的话,江边上一龙一虎,又全姓王,长短两条枪,可就打在了一起。
等到了车家兄弟之一的车飞虎,看着沙阳镇上还有戈致业,手里倒提十二节梭骨鞭凶眉立目地看着,眼前虽然尚没有对手。不过,早已在水面儿上,吓破了胆的车飞虎,他哪里敢过来真和戈致业动手。但是车飞虎,可不敢当着师傅白亮武,和多少官兵们面前,现出没胆量的样子来。故此他鬼聪明一动,两只眼珠儿一转,可就决定了打法。他是一声大喊,声音显着特别地高,为的是给潜江县上的众家人等听听,好全知道他在动手了。这祸事头的车飞虎,一摆手中刀,直奔沙阳镇上几个伙计头目之中,杀将过来!可是这双方一片乱喊乱打之中,可巧就把一个戈致业给闲下来,找不着对手。戈致业眼前官兵虽多,不过戈致业当年临离开他那恩师的时候,他那恩师也曾再三嘱咐过,叫他以后到了江湖上,只许行侠仗义,恩怨分明,千万不可与官家作对。若非绝对知道某一个官府,他真是个贪官污吏,对百姓有莫大的害处。至于你手下所学就的武功艺业,更不可轻易就伤害了任何什么人的性命,只许你自卫自保。当时那戈致业也曾跪在了他那恩师面前,发过了誓愿,说:弟子今后到了江湖上,诸所行动,一定照着恩师吩咐做去,绝对不能违背了师命!故此等戈致业回到了汉江沙阳镇以后,在卞振远渔场上当了伙计,也没有露出了他手底下的功夫。等到了潜江县衙上两个县太爷的儿子车家兄弟,在江面上过于欺压了渔船,和看着所过去的人,连卞振远在内一个个全败下来,他才无可奈何地过去,给解了围。等潜江县上二番经车家弟兄的教师白亮武,携同一帮手下人等,率领众官兵杀回来,在沙阳镇上交上了手,才真难坏了戈致业。心中一想,不打吧?对不住卞振远,真打吧?潜江县上又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仅是由于一场水面儿上的冲突。故此戈致业他在混战乱打之中,只有对闯到他身边的官兵们招架地应付着,哪敢真的还手实往官兵们身上招手?他手中一条十二节梭骨钢鞭抖得“哗啷啷”一响,兜圆了上下左右,只是不叫官兵们到他眼前。有时候对眼前的官兵不是用鞭一缠,将刀夺下来,就是打下来一条花枪,就是抖手一点,偶有带伤,也是略微的皮破血出。这一来,反倒由众官兵们,把他围困在内,戈致业不能分身和别人真打实闯,按实在情形来说,潜江上的几位领头儿的,反倒占了不少便宜,因为沙阳镇上等于少了个武艺高强的戈致业。
等到双方打的时间一长,在那难分难解的时候,其中的车飞虎,若按他的武功和手底下的招数,在潜江县上除去他师父白亮武之外,便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故此当天在双方交手之时,他是比谁都特别下狠,咬牙切齿地急忙施展他所有的真功实招。前文也已说过,和他交手的只是沙阳镇上的几个小头目,内中有风里妖云沙正起,有顺水八千里马常鸣,另外还有八九个无名的小头目。这哪里能打得过车飞虎,凭着车飞虎和他那一手儿“二十四季春秋刀”上的后十二路的招数,一些头目哪里是他对手?加上车飞虎当天又是急于建功,好救回他那被擒的车飞龙。故此全是在三五照面儿之后,那些头目们便不敢真的上前和他对手了!在这时车飞虎才一退步,令二三十口子官兵跟在他身后,绕道杀开一条小路,由打正北面率领官兵,可就闯出了沙阳镇上众家伙计们的人群,直奔镇里渔场上的大门而来。
本来渔场上就离着江边不到里数多远,转眼便到,等车飞虎来到渔场门前,举目一看,只见有五六个伙计,横刀擎枪地把守着门口。故此车飞虎大声一喊,向门口伙计们骂道:“呔!你们当识相一些,够朋友,赶快把道给你家二爷闪开!若是冤家,可就往前来!”这时门外的几个伙计,因为车飞虎前天在江边儿上,和沙阳镇上一场交手,凡是镇上的众家上下人等,可就全都认识了他们车家弟兄二人,一方也深深知道车家弟兄手底下有些不好惹,按着镇上“舵主”爷卞振远手里那对虎头双钩,有多么厉害,过去和车家弟兄二个,一交手全败下来。当天若不是意外跑出了一个戈致业,仗着手底下一条十二节梭骨鞭,打倒了车家弟兄,给沙阳镇上解了危困,找回来好大一场体面,沙阳镇上卞家“舵主”爷十几年在这条汉江水面上的英名,就算栽到了家。故此,当天的话,等那车飞虎单身一人,率领几名官兵,由打江边上绕着一条小路,闯到了渔场上来,在车飞虎这一帮人们还没有临门首的时候,门上的几名伙计们,远远地可就先瞧出来,一个个暗中先自害怕,接着就有互相小声儿说话的:“嘿!马老五!你瞧!前边领着好几口子官兵的,闯过来的这个小子,不是前天在江面船上,把我们‘舵主’爷打落在水里那个姓车的家伙吗?真若是他来了,那可糟了!”在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的当儿,车飞虎业已临至就近。等众家伙计们仔细再瞧,不是车家弟兄是谁?这一来,几个看门的伙计们,还哪里敢上来拦挡?全想纷纷赶快向左右一闪,让那车飞虎过去。
可就在那一群伙计们里,有两位当头目人儿的,一个叫浪里翻砂耿七,另一个叫海王星周凯,两个人一个是一口单刀,一个是一条花枪,按说手底下也算不错,倒也是经过真实地传授。当天一看众家伙计们,不敢上前交手的情形,就知道要坏事!当时在那千钧一发的剪子口儿上,虽也曾想到同众家伙计人等,闪开一条道路,叫车飞虎过去。不过,同时又转念,就凭素日“舵主”爷卞振远,对他们哥儿俩那份儿情义,在沙阳镇的渔场码头上,所有个大小伙计头目之中,一点儿也没有看轻了他们,遇事屡次信深托重。凭良心来说,当天全镇上的人们,随同卞振远同各码头上来拔刀助阵的好友宾朋,到江边儿上和潜江县上来人交手比试,能够将渔场上自家的码头门口守望的重任,托付给咱哥俩,也是卞“舵主”看着我这人可靠,一方知道确是比别人有用。等到敌人真一闯到家门口儿上来的时候,我们真要一躲走开,不但对不住“舵主”爷的信任,一方也叫侪辈不齿。结果将来在江湖道上,不论走到什么码头上,也没有人再敢重用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最低限度也当和来人比试一下子,万一手底下较量不过人家,或是再挂了伤,那时就是败下来,也没有人在背地里念三七儿了!一方自己在良心上,也没有愧对。当时的话,那两个伙计头目,浪里翻砂耿七,和海王星周凯,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心里全是一样的打算。当时在一刹那之中,互相又观望了一下,彼此一对眼光儿,略微一点头,便算是约定了主意。故此他二人遂也一声断喝,带怒地喊道:“众家兄弟们可不能这样地径自走开,让这些小子们过去!人凭良心,大家也当想想素日‘舵主’爷对你们的好处!咱们大家一齐亮家伙,迎上去吧!哪一个胆敢先行擅自走开,我二人便先是他的对头,横有刀伤,顺有枪眼,我二人先叫他带上了伤,事后谁也别想在这沙阳镇上活下去!”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兵随将令草随风”,等那两个头目这一喊,便将几个业已打算躲开让一条道路,且已退去了的伙计们,生生地又给喊回来了。因为当伙计的一看情形,当头儿的打算真干下去,和来人拼命,我们就是闪退一旁,也是好不了,轻者立刻忧惩,重者事后也活不安稳,看起来还是先帮着一齐亮家伙干一下子,或者比较便宜。故此一些伙计人等,遂二番打起了精神,提起了胆量跟着那两个头目,一齐高声呐喊,亮家伙,簇拥在浪里翻砂耿七,和海王星周凯身后,挡阻了迎门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