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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徐光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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燊先生:

你给我的荣誉太大了,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然而分出那许多宝贵的时间,糟蹋在我的无聊的东西上面,我还有不感谢的!有许多话,你都过于客气,领教的是我,那不是你。

你指出我那些戏的过失,使我清醒了不少。将来再写作,我希望你的教诲能够帮我走些正路。

喜剧,特别是高的喜剧,例如《恨世者》(misanthrope),往往是和悲剧为邻; 它让人在笑后感到悲哀,不由不坠入思维,这种笑,才有韵味,这种戏,不仅仅一笑了之,往往倒是真正的悲剧。人世或者由于制度的缺陷,或者由于性格的缺陷,往往形成一种错误,悲剧家把它们看成悲剧,喜剧家把它们看成喜剧。莫里哀伟大的地方就在这些特殊的造诣。

《青春》不敢妄和这些大道理攀附。我起初想在第四幕,把它的故事转往悲剧,后来我放弃了,经过三天考虑之后,我采取了现在的形式。我觉得它需要谐和,喜剧是它的表现,艺术必须在协调之中进行。把笑给大家,但是眼泪最好倒流。你不期望团圆,那是对的。人生有的是不团圆; 不过,这是戏,这是喜剧,就如任何喜剧,它的团圆仅仅 (或者往往) 是一种止痛剂,收剧场内一时之效,回头等你笑过了,满足了,你一回想,一回味,于是感到它的虚伪,于是艺术的目的就达到了若干: 幻觉和现实有一种微妙的关联。

我不为《青春》辩护,它只是一出平常的喜剧而已。至于其他三出戏,全有所本,它们的结尾我不好一个人担当。但是,有一点隐衷,剧作家往往不得不讨好观众: 杀死王士琦,他们称心,这是一种效果。《花信风》的重圆也是这种讨好观众的心理在作祟。你站高了一级,自然就要看破它们的纰缪了。这三出戏全是舞台剧,所谓well-made plays者是,在法国文学的地位并不高。《金小玉》比较干净,那是因为我删削了不少,当然也添加了不少。

我很渺小,我经不起你的分析,但是,我愿意努力,不太辜负你的期许。

健吾

十月三十日

(载1944年11月《万象》4年5期11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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