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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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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以不触及议论为常,而有狭义、广义之别。狭义之义论,即议论是也;广义,则凡在文字间加以点破者,皆议论之属也。如此词,“双腕重”之“重”字,“四弦悲”之“悲”字,点睛之笔,亦即其议论也。唯下得极斟酌,叙而不断,断而不议,使人自领弦外之情,斯则善矣。昔年曾和此章,附见于下:

一树梨花雪四垂,三分春色占萍池,几回玉蝶扑帘儿。惘惘停眸谁爱惜,匆匆闲忆总成悲,灯前重理砑罗衣。

若夫清真原作,可谓至哉!低徊今昔,俯仰盛衰,玉腕笼金,顾端凝而可讶,琵琶挑弄,省欢笑之甚遥,隔鬓桐花,寻蜂剗袜,虽儿情如昨,而回首俱非。末句复一拗一悲。夫“谁肯剪春衣”者,是剪春衣也。是愈悲也。其声疏冷而长,吾知其必为深闺刀尺之声矣。(俞平伯《清真词释》)

周邦彦《浣溪沙》:“争挽桐花两鬓垂,小妆弄影照清池,出帘踏袜趁蜂儿。跳脱添金双腕重,琵琶拔尽四弦悲,夜寒谁肯剪春衣。”

这首词讲点破,像“双腕重”之“重”字,“四弦悲”之“悲”字,还是讲炼字。这个“重”和“悲”既是点破,也是炼字。就炼字说,像“争挽桐花”的“挽”字,“小妆弄影”的“弄”字,“趁蜂儿”的“趁”字,都是炼字。再像俞先生和词“雪四垂”的“垂”字,“占萍池”的“占”字,“扑帘儿”的“扑”字,“停眸”的“停”字,“闲忆”的“闲”字,“重理”的“理”字,都“下得极斟酌”,都可算炼字。俞先生在和词中,还用了“惘惘”、“匆匆”的双辞,这些词都“使人自领弦外之情”,所以用得好。炼字不光写景,还要景中含情,所以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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