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一】洪x,男,4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9月19日。
主诉:躯干发生红斑水疱已半年余。
现病史:于1972年2月间开始发现右侧乳房下有3x3厘米大小皮损,发痒,有渗出液和结痂。6月份因乘车受热,皮损发展到腋下及前胸有四、五块。7月份,因气候闷热,皮损发展到前胸、后背、腋下及两侧鬓角、鼻两侧陆续起疱、破裂、结痂,渗出液较多。皮损逐渐发展约占后背的60%及前胸的以上,口腔内未发现水疱。确诊为“寻常性天疱疮”。会用多种西药,包括“氨苯砜(d.d.s)”等20多种药物十余天,仍未能控制病情的发展。7月18日开始使用“氢化考的松”、“维生素丙”和“葡萄糖”点滴,口服“强的松”等其他西药治疗两周,病情逐渐感轻,痂皮脱落过半。8月22日开始停药,症状又复发,颈部、腋下和上臂均起疱渗液。8月25日又开始使用西药治疗,并服用“地塞米松”,肌注“acth”,病情继续发展,遂请赵老医生协助治疗,
检査:体温正常,血压140/100毫米汞柱,脉搏80次/分,呼吸21次/分,白细胞计数6,9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4外,淋巴细胞16%,血色素13克,血沉7毫米/第一小时,尿便检查均正常,肝功能正常。周身皮肤轻度水肿,有大小不等的散在色素沉着斑。部分区域仍有红斑水疱及糜烂结痂3脉象:沉细缓。
舌象:舌苔薄白,中部厚腻,舌体胖,舌质红。
西医诊断:红斑性天疱疮。
中医辨证:脾虚湿毒,蕴郁血分。
立法:健脾除湿解毒。
方药:
生芪五钱 生扁豆三钱 生薏米一两 生白术四钱 云苓皮四钱 怀山药一两 生芡实三钱 车前子(包)四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丹皮四钱 淡竹叶三钱
因病情较重,已服用强的松,每日30毫克,继续维持原量。服用中药七剂后,皮肤水肿逐渐减轻,舌苔薄白,按上方加减:去白藓皮、淡竹叶、云苓皮、生白术,加冬瓜皮五钱,扁豆皮三钱,泽泻三钱,花粉一两,南北沙参各五钱。1972年10月5日,上方服十四剂,自觉症状稳定,微觉有些腹胀,拟以益气养阴、健脾理气:
生黄芪一两 生地一两 生白术四钱 生芡实五钱 车前子(包)四钱 南北沙参一两 花粉一两 白藓皮一两 厚朴三钱 仙人头三钱 莲子心二钱 生薏米一两
10月12日,上方服七剂后,未见新生皮疹,范围也缩小,有色素沉着及红斑水疱。激素已开始减量,强的松口服每日15毫克,分三次服。化验检査:白细胞计数11,6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3%。脉弦滑,舌质红,舌苔薄白。处方:
南北沙参一两 花粉一两 佩兰三钱 泽兰三钱 生薏米一两 生白术三钱 莲子心三钱 仙人头三钱 陈皮三钱 厚朴三钱 金银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1972年11月2日,上方服七剂,皮损基本消退,症状已消失。服用秦艽丸(方见302页)、地黄丸(附方85)、除湿丸(方见298页)。激素已停用一周余,未再复发,未见新生疱疹,体质较以前增强。继服丸药,巩固疗效。
【例二】髙x由,男,45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10月9日。
主诉:周身反复发生水疱已五年。
现病史:1966年初,于颜面、躯干、四肢突然出现红斑,随之即有水疱发生,界限清楚,疱壁薄易破,内容透明液体,破后皮损红而潮润,流黄水,尼氏征阳性。曾在xx医院确诊为“红斑性天疱疮”。开始服用“强的松”每日40毫克,未效。同年10月住xx医院治疗,服用“强的松”每日32片(160毫克)及“氨苯砜(d.d.s)”50毫克每日二次,病情稍有控制,激素减量后,病情反复发作,伴有高血压(160/140~170/110毫米汞柱),大便秘结。1971年10月转我院门诊。
检査:体温正常,身体暴露部位头、颈、颜面、上肢及躯干有红斑水疱,糜烂、结痂,疮面恶臭,奇痒不得眠,皮肤抓痕成片,口腔粘膜也有红疹,影响进食。
脉象:弦滑。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红斑性天疱疮。
中医辨证:内有湿热,外感毒邪,郁结成疮。
立法:活血解毒兼清利湿热。
方药:
乌梢蛇三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鬼箭羽一两 鬼见愁*三钱 川萆藓一两 白藓皮两 地肤子一两 车前子(包)四钱
鬼见愁 列当科寄生草本植物黄花列当,药用全草。
外用冰片鸡蛋油(方见328页)、化毒散膏(方见316页)。10月27日,上方服十剂后,症状好转,原皮损红斑渐退,水疱糜烂亦见结痂萎缩,搔痒减轻,无新生疱疹出现。服用秦艽丸、除湿丸、二妙丸(附方68),交替服用。外用珍珠散(附方42)、化毒散(附方5)扑撒,症状稳定,逐渐好转。
[按语] 以上两例均系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采用激素和中医辨证施治。其共同特点都是长期和大量使用激素后,病情仍控制的不够满意。特别是使用大量激素后,病情虽暂时好转,但不能减量,稍减量后病情即又加重。配合中药后,则能逐渐减少激素使用量,甚或停用激素,仍能巩固疗效。这类病主要是由于脾虚湿盛,气阴两伤,虚热、湿热交织蕴久生毒,内伏于血分,故见皮肤生红斑,起水疱,大量渗出液。治疗原则是健脾益气,养阴除湿。毒热明显时佐以解毒清热。例一脾虚湿盛明显,所以健脾除湿为主,佐以解毒,方中生芪、生薏米、生扁豆、生白术、云苓皮、车前子、怀山药益气健脾除湿;生芡实补脾面肾,开胃助气;白藓皮、地肤子清热祛湿;丹皮、竹叶凉血、清热。药后湿象渐除,脾胃之气渐升,因势利导,加减使用。厚朴、仙人头理气消胀,开胃升阳,重点治在脾胃。例二病程较久,反复发作,湿毒深窜肌肤,入血阻络,所以用秦艽丸方进行加减。方中鬼箭羽,鬼见愁二药同伍,既能活血破瘀,又能解毒散风,滋阴补肾。在这种情况下,用之最宜。
上二例,经用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取得例一临床痊愈、例二好转的结果。这为治疗此类病症,摸索出一些初步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