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后期的墓葬出土了一件奔马和飞燕组合的铜器,马的一足踩在飞燕的背上,三足腾空,作昂首嘶鸣状,是一件人见人爱的青铜艺术品,人称“马踏飞燕”。许多书籍把它作为插图,甚至成为中国旅游业的标志性图案。然而,关于马和鸟的名称,学者们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1969年10月在甘肃武威雷台发现了东汉后期的墓葬。此墓虽然曾被盗掘,但考古工作者仍清理出二百多件完整的文物,其中有39件神态各异、体格健壮、神采飞扬的青铜奔马。有一件奔马的一足踩在飞燕的背上,三足腾空,作昂首嘶鸣状,充分表现了一匹速度超过飞燕的骏马,是一件人见人爱的青铜造型艺术品。人们为它起了一个很好的名字——马踏飞燕。许许多多书籍把它作为插图,并成为我国旅游业的标志性图案。人们在欣赏之余不禁会问:汉朝人为什么会铸造这些美轮美奂的青铜马?学者们为此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由于对作品中飞鸟的不同见解,就会引起对作品的不同理解。飞马所踩的飞鸟是燕子吗?至今出现了燕子、乌鸦、龙雀、燕隼等四种不同的见解。
一、初看时,它身躯和翅膀都较小,疾飞时翅膀稍向后,与身躯平行,这正是燕子飞行的姿势,故有不少学者认为它就是燕子。燕子是飞行速度很快的鸟,作品用燕子作衬托,以喻骏马奔驰的速度。
二、可是仔细察看时,鸟首和眼睛似鹰,而鸟尾并没有剪刀式的分叉,所以它不可能是燕子,而是隼。隼科飞禽中有一种头部和双目似鹰,身躯和翅膀也较小,飞行姿势同燕子,故名为燕隼。甘肃、青海一带有这种鸟,当地人很熟悉这种鸟,俗称青条子、土鹘、蚂蚱鹰、儿隼等。飞行速度奇快,用燕隼来衬托出骏马奔驰的速度,也是一目了然的。
三、有的学者认为是龙雀,也就是风神飞廉。《离一騷一》有“后飞廉使奔属”句,《汉书·武帝纪》记载了武帝因崇信风神而铸造铜飞廉,并为之建造“飞廉馆”一事。东汉明帝还专程到长安把铜飞廉运到洛一陽一,可是被董卓销毁了。由于把飞鸟视为神鸟,于是这一作品就成了马神。
四、由于长沙马王堆西汉墓葬中出土了《相马经》,其中有“一等逮鹿,二等逮麋,三等可以袭乌,四等可以理天下”数语,故有的学者认为“马踏飞燕”青铜造型是一种“相马式”,即相马的模具。既然是一种相马式,那么骏马踩的飞鸟应该是乌鸦,故其翅膀较宽,尾巴方形而略呈弧形。《相马经》所说的等级以第四等最为上乘,而能“袭乌”的马则仅次于“理天下”者。
在这四种观点中,第一和第二种观点未考虑到它的实用价值,称它为纯粹的造型艺术品,确实不为过。第三种观点认为它是马神崇拜的产物,似乎也不无道理。而第四种观点不仅能获得更多的证据,而且能认为它是实用的相马模具同造型艺术完美结合的产物。
提及相马,人们总会想到先秦时代的相马专家伯乐。秦穆公时有人要把一匹瘦得皮包骨头的马处理掉,伯乐见了,认为是一匹骏马,只是饮食不当而使马显得病瘦。后经伯乐的喂养调理,果然是一匹罕有其匹的宝马。有人向他请教相马的技术,他认为应该“得其一精一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伯乐善于相马的名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向他求教的人越来越多。据说伯乐为了方便人们的学习而画了相马图,写成了《相马经》。伯乐的儿子自以为得父亲的真传,十分自负。他熟记了《相马经》中“隆颡昳日,蹄如累麴”一语,便拿着相马图出去寻找良马,不久便回到父亲的身边,说已经找到了一匹好马,,并作了一番描述,认为“略与相同,但蹄不如累麴”。伯乐根据儿子的描述,心知是一只青蛙,为儿子的愚蠢而恼怒,转而变怒为笑,说:“你找到的好马只是善于跳跃而已,可是驾不了车。”成语按图索骥就是出自于这个故事。按图索骥有两层意思:一是指拘泥于成法、食古不化的愚蠢行为;二是指按照线索去寻找,易于获得。
当然,绝大多数人会得益于《相马经》和相马图的。汉朝在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又有了新创造。武帝是一个特别喜爱宝马的人。张骞通西域的一个原因就是为汉武帝寻求西域的宝马,曾找到过“汗血马”和“天马”献给武帝。有一个相马专家东门京,铸造了铜马法献给汉武帝。武帝得到东门京进献的铜马,真是喜出望外,把它们作为相马式而立于鲁班门外,并把鲁班门改称为“金马门”。这一举措对于马种的选择和养马业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东汉著名的将领马援真可谓戎马一生,战功赫赫,“马革裹尸还”就是他提出的豪言壮语,在战争之余他还写成了《铜马相法》的著作。
有了这许多材料,于是有的学者认为“马踏飞燕”是汉武帝时东门京所献的铜马式之一,也有的学者认为就是马援《铜马相法》中所说的相马式。可是“马踏飞燕”通高仅35厘米,不可能立于宫阙的大门旁,也小于《铜马相法》中所记“高三尺五寸”的高度。以汉尺等于23厘米计,则有80余厘米,《铜马相法》之铜马要高出“马踏飞燕”一倍多。
还有一些学者作了进一步的研究,综合了《铜马相法》、《齐民要术·相马经》和《神机制敌太白一陰一经·相马篇》等文献材料,从“水火欲分明”、“上唇欲急而方”、“口中欲红而有光”等十五个方面进行分析,各种特征处处合辙。认为“马踏飞燕”即使不是东门京所铸的相马式、也不是《铜马相法》中的相马式,但就是汉朝的相马式,有可能是前两种相马式的缩小了的复制品。尽管如此,为什么不对同时出土的39件铜马作一番综合的考察和解释呢?它们为什么不可能是随葬品呢?如果“马踏飞燕”是相马式,那么另外38件铜马是否也是相马式呢?汉朝的相马式究竟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