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迪之问我。
“我在寻找一个男人,只要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也会佻皮地吐吐舌头,我想做他的坏孩子。”
“但你却爱上一个坏孩子。”迪之取笑我。
“事与愿违,世事都是这样的。”光蕙说。
“不,你们不了解林方文。”我说,“他曾经控制着我的喜怒哀乐,我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令他满意。”
迪之苦涩地望着我们:“我突然不知道最爱哪个男人?”
“也许是太多的缘故。”我说。
二十七岁,是应该过独立生活的时候了,我决定拿积蓄供一个小单位,我看过很多房子,湾仔那一间最便宜,地点也好,间格实用,又有升值潜力。最后,我还是选了跑马地的单位,楼龄比湾仔的那一栋旧,面积较小,售价却贵了十万元,因为跑马地的单位里,有一个小陽台。虽然三个人一起挤在陽台上,便再没有多余的空间,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陽台,却给我很大的满足感。
替我搬屋那一天,光蕙跟迪之说:“你也搬来跑马地吧,我们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待我结婚后才搬来吧。”迪之说。
“你跟田宏结婚?”光蕙问她。
“他说过会娶我的。”迪之躺在我的床上说,然后她又问我:“你为什么买单人床?”
“我一个人睡,当然买单人床。”
“有男人来留宿怎么办?”
“我一个男朋友也没有,谁会在此留宿?”
“林方文送给你的瓷象老人,你也搬来了?”光蕙按下音乐盒的开关掣,艾尔加的《爱情万岁》从音乐盒里传出来。
“太凄怨了。”迪之抱着我的枕头。
“不要再听了。”我把音乐盒关掉。
“林方文知不知道你跟徐起飞分开了?”光蕙问我。
“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
那天晚上睡觉时,我还是听了一遍《爱情万岁》。
入伙后不够十天,一晚,迪之深夜来拍门,我开门的时候,她哭得象个泪人。
“田宏交了新的女朋友。”
“今天晚上他不在家,我随便翻翻他的抽屉看看,看到一张照片,是他跟一个女人手牵手合照的,日期是十天前。那天,他告诉我,他要陪他妈妈吃饭,原来是跟那个女人一起。”
“你有没有问过田宏?”
“没有。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家。”
“为什么不问清楚呢?”
“问了又怎样?难道要他亲口对我说,他爱上另一个女人,他已经不爱我了?我已经受过男人很多伤害,我不想再伤害自己。”
“你打算怎样?”
“离开他。”
“你可以那么潇洒?”
“我不是今天才发现他不爱我的,我今天为什么要翻他的抽屉?正是因为我觉得他不再爱我。”迪之高声饮泣:“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跟我做十爱。”
我很讶异,迪之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她一定很痛苦。
“我偷偷找过卫安,跟他上过两次床。我不爱他,但我有那个需要,我觉得自己象一个怨妇。当一个男人不再碰你,那就完了。”
“是什么原因?他不是说过会娶你的吗?”
“他还不想安定下来,所谓美丽的婚礼不过是一部分的情话罢了。每个男人都说过会娶我,结果呢?我曾经很看不开,但对田宏,我是心死了。明知留不住的,不如潇潇洒洒地放手。我觉得我的心好象有一道疤痕,早已结成厚茧,现在即使再被伤害一次,也不象从前那么痛了。”
“我叫光蕙买酒来,我们一起喝酒好不好?”我向她提议。
“好!我想喝酒。”迪之哭着说。
光蕙很快便捧着两支香槟来。
“这两支香槟很贵的。”光蕙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