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迟迟没能查出富内和雄的去向。前往千叶县老家的搜查员发现,这三年里和雄一次也没回去过。唯一一通电话,还是两年前打的。
警方还调查了和雄的交友关系,包括以前的暴走族同伴。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和雄的下落。
和雄在当暴走族的时候曾因为无照驾驶摩托车和四轮车被逮捕过一次。他身高一米七二,算不上很高。
速水巡查的身高和他差不多。搜查员找了个身高一米七二的刑警,让他戴上头盔站在大久保公园给速水巡查看一看。巡查说,犯人好像没有这么矮。
如果和雄不是犯人,那就假有可能被犯人灭了口。搜查本部中有人提出以重要参考人名义通缉和雄。然而藤丸并没有批准,他认为不能贸然刺激犯人。
自称“艾德”的男人再也没有打来电话。
四天过去了,本部的紧张气氛日益高涨。因为他们知道犯人的犯罪周期越来越短了。除了宫内和雄,调查人员还从其他方向展开调查。
新宿站有乘客报警称,站内出现一名手持模型槍的男子,铁道警察立刻将其逮捕。男子说,如果连环杀人犯出现了,他就要与犯人决一死战。
电视台还收到一份犯罪声明,是由一个自称“地平之炎”的组织发出的。电话中还预告称,两天后将再次作案。然而,案件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本部将预告者的声音与艾德的磁带进行了比对,发现两者并非同一人。
本部手中唯一的有力线索,就是官内和雄。在第二起案件发生之后,本部设置了热线,等候市民提供情报。
这种方法在公安捣毁过激派窝点的时候非常有用。在香田提出设置热线之后,电话络绎不绝,一天最多会有三十通电话打来。其中的大部分一听就知道是恶作剧,其他的则由搜查员一一取证。
事后,警方发现“地平之炎”往新宿的好几家百货商店寄了恐吓信。信上说,如果不给钱,就要杀死店里的顾客。其中一家商店答应了犯人的要求,蹲守在交易现场的搜查员将前来取款的四十八岁男子当场抓获。
他原来是个总会屋1,在商法修订之后,已经吃过好几次官司了。警方经过详细调查发现,,他只是想趁乱捞一票而已。
1总会屋:凭措手上的少量股票,出席各种股东大会,抓住经营者的弱点妨碍股东大会的正常进行。
警方收到了数之不尽的密告与犯罪声明。然而,经过筛查后剩下的,只有那名自称“艾德”的男子。
鲛岛来到了川崎的宫前平。川崎市内育好几家“原牙科医院”,可是这些医院的院长并不符合“阿伽门农”一妈一妈一桑的描述。
于是鲛岛咨询了川崎的牙科医师会,准备调查一下没有自立门户的“原医生”。
这一天,他来到了宫前平的一家历史悠久的牙科医院。院长年事已高,而且没有孩子,只能请两位自己没有诊所的牙医每周各来上三天的班,其中一位牙医就姓原。
鲛岛来到牙科诊所,门口挂着一块招牌:“户山齿科医院”。
两层楼高的钢筋建筑物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被一圈珊瑚树所环绕。门口还有个门廊,一看就知道这栋建筑物已经上了年纪。
二楼是住家,一楼则是诊所。木质大门涂着的白色油漆已经剥落了不少。只有黄铜的门把手闪闪发光,大概是最近才新换的吧。
鲛岛转动门把,走了进去。门诊时间为“下午一点到六点”,现在刚过两点。
一进门就是候诊室,两座陈旧的沙发摆在墙边,巨大的火盆摆在房间角落。那火盆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用过了,看起来就像是无处可放,无可奈何才放在这儿的。
候诊室里非常昏暗,一个人也没有。
挂号窗口在候诊室和诊疗室之间,初老的白衣女子站在窗口后面向鲛岛喊道:“是初诊吗?”
鲛岛出示了警察手册,女子面不改色。走近一看,她岂止是有些老,看上去将近七十岁了。
“原医生在吗?”
“原医生是周三、周五和周六上午警班。”女子冷漠地回答,透过厚厚的老花眼镜瞪着鲛岛,“有何贵干?”
诊疗室内例传来每家牙科医院都会有的刺耳金属响声。
“明天原医生会来吗?”
“请问有何贵干?”
“我有些事想商接同原医生。请问原医生结婚了吗?”
女子收了收下巴,一脸狐疑地瞪着鲛岛。
“医生的私生活我们一概不过问……”
鲛岛在心里叹了口气。金属响声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子左手拿着钳子,打开了诊疗室的大门。钳子上还夹一着一块沾了药液的脱脂棉。
鲛岛又出示了一次警察手册:“我想了解一下原医生的情况……”
“原啊,他和我在同一所大学工作,你有什么要问的吗?”牙医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原医生现在是单身吗?”
“是啊,之前结过一次婚,只是现在离婚了。”
鲛岛舒了口气:“我想和原医生直接谈谈,请问应该去哪儿找他?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啊,我是新宿警署的鲛岛。”
“他怎么了?”
“没什么,新宿发生了一起小事件,很无聊的打架斗殴,原医生可能是目击证人,就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在调查时,很少会把真正的调查原因告诉外人。
“原啊……他倒是会不时去新宿。不过他现在旅游去了。”
“去哪儿了?”
“夏威夷吧。暑假人多,他说要趁那之前去。时间还挺长的昵,已经去了两个多礼拜了吧?我也准备休个两个礼拜,只能等他回来了再说了。”
“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礼拜六吧?反正是单身汉,什么时候回来都随便他。”
“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官内和雄的年轻人?”
“我?没有哎。”牙医盯着鲛岛。
“那原医生有没有跟您提起新宿有一家叫‘阿伽门农’的店?”
“没有啊,那家伙还挺怪的,我让他给我介绍两家东京的酒馆,他就是不肯。”
“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嗯……他走了正好二十天,应该是上上个礼拜的星期一。”
“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这……这种闲事我可没打听。”
“医生——”挂号处的女子厉声说道。
“啊,知道了。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打扰了。能否请您把原医生家的地址告诉我?”
“请直接咨询圣弗朗切斯卡医科大学牙医部,他们会告诉你的。”
牙医摇了摇镊子,消失在了门的另一头。鲛岛道了个歉,在女子锐利的视线下离开了诊所。
鲛岛从牙医原佳明工作的圣弗朗切斯卡医科大学同到了原的地址和原籍,原家位于川崎的武藏小杉。
他的公寓在东急线附近,屋子的确空了两个多礼拜。
上上个礼拜的星期一,就是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日子。鲛岛回到新宿警署之后,与所有开通成田——夏威夷航班的航空公司取得联系,咨询当天的乘客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原佳明(harayoshuki)”的人。
客机的乘客名单都存在电脑里,航空公司很怏就给了回复。
星期一那天,有两班不同航空公司的前往夏威夷的航班查出了名叫“y.原”的乘客。鲛岛要来了两班飞机的乘客名单。
其中一班飞机上,不仅有“y.原”,还有“k(和雄)。宫内”。
“和雄离开木津的住处之后无处可去,就联系了以前对自己很热情的原。看来他是个非常一精一明的人,就好像那种把中年男人玩一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一样。原曾经追求过和雄,但以失败告终,见对方主动联系自己,当然是喜上眉梢,所以就带他去旅游了吧。”
鲛岛在次日的搜查会议上如此汇报。在场的搜查员多达数百人。会议在一大早举行。
“即使那医生是单身,也不缺钱,可是他能随随便便带个人去旅游二十几天吗?”新宿警署的刑事课课长米内说道。
米内和鲛岛、桃井一样,都是警部。搜查员的视线集中在鲛岛身上。
“航空公司和旅行社的人说,原本来是准备一个人去的。不过夏威夷的度假酒店没有单人间,所以他订的是大床房或双床房。所以即使带上宫内和雄,房费也不会 有变化,只要多花一个人的机票钱和饭钱就行了。原还预约了高尔夫球场,一开始说是一个人打,结果临出发前改成了两个人。”
“如果宫内和雄真的和原佳明在一起,那木津的那把槍又是怎么到犯人手里的呢?”
负责主持会议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视户根崎。
“宫内和雄离开木津住处的那天应该还没有联系上原。他一开始可能去朋友家借宿了,但想到那样可能会被木津发现,就和原取得了联系。之后原提出要带他去夏威夷旅游,他又不能带着木津的改造槍出门,所以他不是把槍放在了什么地方,就是把它处理掉了。”
“那官内和雄现在在哪儿?”坐在户根崎边上关注会议进程的藤丸问道。
“如果他真的和原在一起,那就应该在欧胡岛的希尔顿夏威夷山庄。直到当地时间的昨天,他们一直住在欧胡岛的马卡哈喜来登酒店。”
“他们是明天,也就是礼拜六回国吧?”
“旅行社的人说y.原和k.宫内已经确认了回国的机票,他们将在明天下午两点抵达成田机场。”
“好,就在成田抓住宫内。要趁报社记者还没发现的时候,问出他把槍弄到哪儿去了。让机场警方配合一下,在机场大楼里直接进行审问。他一说出槍支的所在,就立刻让其他班的人采取行动,在那之前要封锁一切消息,决不能让媒体知道。”
藤丸说着,看了看鲛岛:“目前宫内和雄是一条重要线索,希望这条线索能连到犯人那儿。”
鲛岛点点头。香田站了起来,也手握裁纸刀,好像根本没把岛的报告放在眼里。对鲛岛加入搜查本部一事,香田向藤丸提出强烈抗议。
鲛岛查到了木津的老巢,这一点搜查本部的人并不感到意外。
然而,“馒头”桃井居然会为了鲛岛射杀嫌疑人,这一点更让人们惊愕。曾经蔑视桃井的刑警们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可是,桃井对这些变化没有任何兴趣。“馒头”和救下鲛岛之前无异,每天坐在防范课的课长办公桌前。搜查本部的新城明显着急了,竟开始接近起香田来。为新 城的举止犯愁的年轻刑警们甚至跑来征求鲛岛的意见,可鲛岛自然不会理会他们。本部解散之后,鲛岛与新城以及年轻的刑警们都会回到防范课去。鲛岛对课内的派 系斗争没有兴趣。
“针对前几日打电话来搜查本部进行犯罪声明的那名自称‘艾德’的嫌疑人,心理学家对电话录音进行了分析,请大家看手头的资料,仔细阅读资料就会发现——”
香田一声令下,刑警们纷纷看起手头的资料来。会议开始前,刑警们在进门的时候都拿到了一份资料。分发资料的是香田的部下,本厅公安的刑警。
“鲛岛警部,你对我的报告没兴趣吗?”香田突然说道。只有岛手里没有资料。“如果没有兴趣,就请你离开会议室吧。”
鲛岛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分发资料的刑瞽。刑警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看来资料是故意不发给鲛岛的,藤丸深邃的视线投向鲛岛。
主持会议的户根崎正要开口,却被香田抢了先:“不好意思,那就继续看资料吧。资料显示,‘艾德’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曾在大学或专科学校学习过,学历较 高。体型不是极端瘦弱,就是徽胖。不擅长运动,协调一性一差,喜欢钻牛角尖。他很容易在闹市区成为恐吓的对象。极有可能曾犯下偷窃等轻罪。
“他对服装没有兴趣,和普通年轻人不太一样。他对警察组织、犯罪及槍械的兴趣浓厚,犯下这种罪行之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一番。”
“他对政治并不关心,有些保守。由于穿着打扮的原因,很容易受到警方的盘问,但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行走速度不是极快就是极慢。也就是说,如果目的地有他感兴趣的对象,他就会不顾周围的情况。反之则会走得非常慢,总之行动缺乏一贯一性一。在一性一方面尚未成熟,已婚的可能一性一很低。由于之前提到的一性一格,他的交友圈应该很小。”
香田停顿片刻,环视会议室。即使与鲛岛四目相对,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根据这些资料,可以对‘艾德’的犯罪动机作一个大致推测。他曾受过新宿警署警员的盘问,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怀恨在心。如果他真的受到过令他产 生怨恨的盘问,那警署中一定会留下外勤警员写下的记录,我认为从这条线调查一定会有所收获。即使‘艾德’不是真凶,也能通过调查记录找到对警方有恨意的 人。”
“你的意见很在理。”藤丸点了点头,望向香田,“那就让香田警视负责这条线索吧。新城警部补,你负责协助。”
“是!”
“香田警视,你就继续留在署里吧,‘艾德’很有可能会再打电话来。对了,在ntt淀桥营业所的帮助下,追踪所需要的时间应该能缩短不少。”
“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户根崎扫视全体搜查员:“没有的话就到这儿吧。希望大家注意安全,全力追捕犯人。犯人持有非常危险的槍械,为与其对抗,各位调查员也配备了槍支,但是我希望大家能谨慎行一事。散会!”
刑警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椅子拖动的声音响彻会议室。鉴识课的薮也在其中。薮是作为槍械专家出席的,他还汇报了木津的作坊的调查结果。
鲛岛喊住了薮。薮正要出门,县见他回过头笑了笑:“你的敌人还真是露骨啊。耳朵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香田故意不给鲛岛资料。
“跟小孩儿打架一样,不是很疼。”
薮摇了摇头,两人并肩走出了本部。
“考过高级考试的小哥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吵架都那么幼稚。”
薮当然知道鲛岛也是考过高级考试的人。
“对了,香田警视汇报的‘艾德’的分析结果,听上去怎么和你这么像啊?当然年纪不太一样……”鲛岛走在薮的右侧说道。
“是啊,如果我不是警察的人,大概也会变成木津那样的造槍大师吧。”薮平静地回答道。
“对了,木津的‘作坊’里有什么发现吗?”
“多了去了,你想知道什么?”
“被和雄拿走的那把槍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原来如此,那就请你来我的实验室一趟吧。”
“你不会让我用烧杯喝咖啡吧?”
“我有专门招待客人的杯子。”
专门招待客人的杯子,原来是一个手榴弹形状的陶器咖啡杯。薮从一个写着“火焰弹”字样的瓶子里取出低热方糖,放进了杯子里。
薮把木津的作品摊满整个鉴识课。桌上的每一把槍前都有标签,写着所使用的子弹和一性一能。这些槍,都是从运河边的那个“作坊”里收缴来的。
“这些槍你都查过一遍了?”鲛岛接过薮的咖啡,走到摆有槍支的桌子前。
“大致看了一遍吧,接下来准备一把一把仔细研究,包括那些半成品在内,希望别被本厅拿走才好。”
“这些槍怎么样?”
“木津真是个天才,他很清楚‘槍’是个什么玩意儿。有追求命中一精一度的槍,也有不追求命中率的槍,他把两种槍分得很清楚,根据客户的要求订制。”
“他的作品好像很贵。”
“我猜也是,比如这把。你怕是不想再看到它了吧?就是差点打穿你脑袋的那把槍。”
鲛岛呻一吟了一下。薮指着那把被箱子夹一着的、有四个膛室的槍。
“这把槍集合了两种不同的上下两连装步槍。射手右手边的上下两个是使用222雷明顿的来复槍,左手边的上下两个是12号口径的散弹槍。扳机是左右各一 个,也就是说可以控制上、下、上、下四个击锤。打中你的是右上方的222来复弹。如果他用了左边的散弹槍,你的脖子以上早就变成肉酱了。他之所以没有用散 弹槍,大概是因为他对那个地方还有感情,不想让神圣的工作间沾满你的脑浆吧。”
“你就饶了我吧。”
“他见第一发子弹没打死你,就改了主意,然后是这一把。”
薮指了指旁边一个箱子,看上去就像录像带的盒子一样。盒子表面还贴着卓别林的《舞台人生》的剧照。
“这玩意儿跟间谍电影里的小道具一样。打开盒盖,就会发射一出22口径的子弹。槍口就是接缝上的那个小一洞。”
“这是什么原理?”
“槍的原理其实很简单,比安全销稍微复杂一点点而已。只要有弹簧、压住弹簧的机关和解放弹簧的钩子就行了。击锤用钉子代替就行了。木津的槍并不追求耐用,基本都是一次一性一的。所以他用各种东西进行了实验。”
“命中一精一度如何?”
“这和槍身还有槍本身的形状有关。槍身,就是子弹要穿过的那个圆筒。子弹的旋转运动我上次已经解释给你听过了,总而言之,只要槍身足够弥补旋转时的摇摆,就不会对一精一度产生太大影响,稍微短一些也不要紧,只要有最低限度的长度就够了。”
“可你那次不是说把槍身截断会影响命中率吗……”
“那是指把市面上的来复槍拦腰截断的情况。通过木津的作品我能看出他绝不会做这种事。他一爱一槍如命,甚至可以是说他被槍的魔力和槍的破坏力附体了。他的作品是有原则的,即使是改造槍,只要那还是槍,就必须是‘美丽’的。”
鲛岛想起,当时木津曾说过新南部是“烂货”。
“还有一点,如果是门外汉,在切断来复槍槍身的时候肯定会伤到膛线,而且槍口会留下金属屑。子弹碰到这些金属碎片,就会飞往其他方向。槍口面的状态和膛线一样会影响命中一精一度,可木津不管是制作短槍身的槍,还是手槍、来复槍,都会尽可能考虑到这些要素。”
“槍本身的形状是什么意思?”
“这就牵涉到后坐力的吸收了。”
薮指了指鲛岛腰间的新南部说:“弹壳内发生的爆炸所产生的能量,会把子弹推向唯一的出口,也就是槍口。可是光是槍口并不足以释放所有能量,所以能量会以 后坐力的形式,从弹壳后部传达到槍口。比如,木津在制作轻巧的打火机式手槍时,就会使用22口径的小子弹,而安装在又大又重的公文包里的槍,就会使用散 弹,或是45口径的来复弹。你可能会觉得小槍也可以发射大口径的子弹,其实没那么简单。”
“是说不好拿,或是打不中吗?”
“不止如此。比如布娃娃就很好拿,把槍藏在里头好像挺不错的,可是布娃娃太软一了,不适合做槍。木津的作品里最常见的就是伞,可是伞槍用的也不是大口径的子弹。伞就很好拿,也能用两手端着。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薮看着鲛岛,而鲛岛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重量。槍本身能不能吸收一定的后坐力,会对传导到射手身上的冲击产生巨大影响。而且东西越轻,射手的射击姿势就越容易走样。”
“要好端,还要有一定的重量,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所以大口径的槍都比较重。轻的槍很容易让手受到后坐力的冲击。反之,如果槍够重,即使是大口径的子弹,射手的手臂也不会胡乱摆一动。”
“30-06怎么样?”
“当然需要一定的重量才行。木津考虑到使用自己作品的人可能没有开槍的经验,把这些因素都计算进去了。他是个一流的手艺人。”
“也是个一流的变态。”鲛岛喃喃道。
“所以我可以断言,无论犯人手里的槍是什么形状的,它肯定有一定的重量,而且它定很好端。”
“而且外人看不出那是槍。它究竟是什么形状的啊……”
薮盯着鲛岛的脸,摇了摇头。“不知道。收缴的槍里没有发现使用30-06的槍。看来犯人手上的是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