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盛大

陆锋

春天，是闹哄哄的。

春风剪裁了柳叶，春雨朗润了山野，春花——烂漫灼灼，媚了人心！不同于凛冬时梅花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春天的花开起来热热闹闹，一眼看过去，就是盈盈满满一树花儿。

宋代诗人赵师侠在诗中写“梅花谢后樱花绽，浅浅匀红。”一声春雷，惊醒了酣睡中的樱花。它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在枝头绽放。

樱花开时，一片片，一卷卷，一重重，似云霞织成的锦，似早春酿下的酒，似月下旖旎的梦……这时，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作品《藤野先生》。文章一开头便是“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却也像绯红的轻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樱花源自日本。直至看了《樱大鉴》的记载，才知道樱花原产于喜马拉雅山脉。秦汉时期，中国就开始栽种樱花，唐朝时期有日本使者将樱花带回日本栽种。

如果说樱花是春天里一场盛大的灿烂，那么，被春雨悄悄唤醒的杏花，就是那个安静走进烟雨江南的弄堂里的邻家姑娘了。

杏花开时，虽是一树一树开得热闹，却是含蓄内敛的风情。它总是一副欲绽还收、欲说还羞的娇容，是未经雕琢的清新淡雅、是小家碧玉的不动声色。就好像宋代诗人陆游在诗中写的那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你听到春雨淅淅沥沥，却不知道杏花悄悄开了。清晨推开窗，一片朦胧中，不知道哪一片是雨、哪一片是云、哪一片是花？直到小巷深处传来了叫卖声，才知道杏花就在那片朦胧里静静绽放了。

恍惚觉得枝头的杏花像是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姑娘，小女儿的心思在眼中流露，她看着春天一步步往深处行去，看着我们一步步向她行去……而她，就这样在枝头一直开呀开呀，从唐诗宋词里一直开到我们眼前的这个春天，轻柔柔、俏生生，让人心里猛地生出几分踏实来。

杏花开过，还有桃花、梨花……

春风徐徐，花香阵阵。仰头是一片干净的蔚蓝，眼前是云蒸霞蔚、熙熙攘攘的春意，身后是随风而舞的落花铺成的锦缎。

何处不妖娆？无处不妖娆！

作者简介：

陆锋，女，80后。蜗居江南，喜好写作，教书育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