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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隋炀帝的残暴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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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

隋炀帝杨广于即位之后,立即发动了修建东都和开凿运河的大工程,在稍后的几年内又大规模征调丁夫去修筑长城,兴修驰道。为当时隋帝国的巩固与发展着想,这样的一些工作是全都有其必要的。然而杨广之从事于这些工程,为求急于满足他个人的享乐或耀武扬威的欲望,一律出之以操切、急躁和暴虐的作风,遂致所有这些工作都带给当时人民以无限灾难。

(一)修建东都——杨广在605年三月,命杨素、宇文恺等于原洛阳城西十八里另营建一新的洛阳城称为东都。新城的位置是:南直伊阙之口,北倚邙山之塞,东出瀍水之东,西逾涧水之西,使洛水横贯城中,成河汉之象(《唐六典》卷七)。为了这一工程,每月役使丁夫二百万人。官吏督役严急,役丁死者计什四五,监工人员便用车辆向外地运送死尸,东至成阜,北至河阳,车辆相望于道。东都修成之后,徙洛州郭内居民及诸州富商大贾数万户以实之。

在修建东都的同时,又在现今河南宜阳县境内(洛阳西南)修建了一所显仁宫,南接阜涧,北跨洛滨。

又于同年五月开始在东都兴修西苑,其位置是北距北邙,西至孝水,南带洛水支渠,并使谷、洛二水会于其间。周回二百里。苑内作海,周十余里,海中堆砌了蓬莱、方丈、瀛洲诸山,均高出水面百余尺。台观殿阁罗络山上。海北为龙鳞渠萦迥纡曲,灌注海内。在龙鳞渠的沿岸作十六院,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把大江以南五岭以北的奇材异石和海内各地的异草嘉木、珍禽奇兽,全都征集了来以充实西苑。秋冬花木凋落,则剪彩为花叶,缀于枝条之上,到颜色变坏之后,就另换新的,使其四季常如阳春。海内也剪彩为荷芰菱芡,杨广若去游玩,则去水而布之。十六院中的夫人竞以肴馐精丽相高,以求能得到杨广的恩宠。杨广极喜欢在月夜和成千的宫女们骑马游西苑,作清夜游曲,在马上歌唱作乐。

(二)开凿运河——杨广以“德采舆颂,谋及庶民”、“巡历淮海,观省风俗”为名,在605年三月又调发河南、淮北诸郡民夫,前后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黄河,再从板渚(今河南汜水县东北)引河水历荥泽入于汴水,在大梁(今开封)以东引汴水入泗以达于淮。又发淮南民十余万开邗沟,自淮安至仪真而入于长江。渠广四十步,两旁皆筑“御道”,树以柳。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余所。

在605年三月,还派人到江南去造龙舟及杂船数万艘,备南游时用。

规模这样大的开河和造船工程,在不满五个月的时间之内便全部完工。在605年的八月内杨广便从洛口坐上“龙舟”,带领大批随从人员,从通济渠向扬州进发了。

龙舟四重,高四十五尺,长二百丈。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二重有百二十房,皆饰以金玉,下重内侍处之。

皇后所乘的船,制度稍小,而装饰无异。

后宫、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番客所乘,以及装载内外百司供奉物品所用船只,共两千余艘。

以上这些船只,共用挽船士八万多人。

另有十二卫的士兵所乘,以及装载兵器帐幕等物所用的船只,也有近两千艘,均由兵士自行牵引。

在通济渠中,舳舻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陆。骑兵夹两岸而行,旌旗蔽野。所过州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多者一州至百舆,都是水陆所产最珍贵希奇的东西。后宫吃得腻烦了,每到开船的时候便把大量吃剩的东西丢弃在水里。

(三)修谷仓——606年置洛口仓于巩县东南原上,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窖容八千石。置监官并镇兵千人。

同年又置回洛仓于洛阳北七里,仓城周回十里,穿三百窖。

(四)修长城、开驰道——607年五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以通驰道。

同年七月,诏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西起榆林,东至紫河(今和林格尔县境内)。亘千余里,二旬而毕。役卒死者大半。

《隋书·五行志》说,608年燕代缘边诸郡旱,时发卒百余万筑长城,杨广又出巡边塞,百姓失业,道殣相望。

(五)开北运河和江南河——608年正月,诏发河北诸军百余万众穿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丁男不供,始役妇人。

610年十二月,敕穿江南河,自京口至余杭八百余里,广十余丈,使可通龙舟,并置驿宫草顿,欲东巡会稽。

二、隋炀帝的穷兵黩武

中国内部的统一虽已构成极广大的疆域,但当一个统一的专制政权在国内的统治已渐巩固时,便必然又进一步想用“四夷宾服”和扩大领土来提高其专制政权的威望,并藉此把“天下英雄”的目光转移到对外事件上去,以减少专制政权可能遭遇到的一些危机。而在创建新的王朝过程中曾经出过力,立过功的贵族武士们,这时也还都充满着好战的情绪和成功的信念。这些封建贵族们又全都对于异域珍宝存有憧憬和嗜好,因而也都喜欢冒险,渴望远征。隋代统治集团向外发展的强烈要求,就是这样发生起来的。

1.伐吐谷浑

对于北方和西北方的突厥族,隋朝一贯地采用分化政策而收到预期的效果,对于西北方面的另一比较强大的外族——吐谷浑(鲜卑族),隋朝也想采用以夷制夷的办法而加以制服。

当隋文帝时,北突厥和西突厥还没有完全就范,故当时吐谷浑部族内部虽几次发生纠纷,给予隋朝以可乘之机,隋文帝却都不肯加以利用。炀帝继位之后,其时吐谷浑也正“不修职贡”,遂想发动西突厥的兵力与隋夹击吐谷浑,西突厥不肯从命,609年隋炀帝乃亲帅军马,进驻西平(今青海西宁),把吐谷浑的主力从四面加以包围,吐谷浑仙头王以男女十余万口降隋,其可汗伏允败走党项。

击败吐谷浑后,炀帝又向西北到张掖(甘州)和燕支山,接受高昌、伊吾及西域二十七国的朝见。伊吾且献西域数千里之地。隋遂设置西海、河源(以上在青海)、鄯善、且末(以上在新疆)四郡,徙天下罪人为戍卒以守之。命刘权镇河源郡积石镇,大开屯田,捍御吐谷浑,以通西域之路。

这时隋朝的领土,有郡一百九十,县一千二百五十五,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隋代之盛,于此为极。然而从这年开始,自西京诸县及西北诸郡,全都要转输塞外,每年“巨亿万计”。经途险远、沿路遭遇寇钞,人畜死亡,不达者郡县皆征破其家,由是百姓失业,西方居民先因此而大受其累了。

2.伐高丽

从公元前第一世纪之末,朝鲜半岛上即为新罗、百济、高丽三国并立的局面:新罗在半岛的东南部,为古代辰韩、弁韩旧地;百济在半岛的西南部,为古代马韩旧地,高丽在半岛的最北部,也是壤地最大的一国。高丽从第三世纪以来,即自扶余移都平壤,从第五世纪以来,其辖地即包有今辽宁省与吉林省之全部与黑龙江省之一部,北则隔松花江、图们江而与靺鞨为邻,西北则与中国之营州(今辽宁东境朝阳县地)相接。

第一、隋文帝时的伐高丽

隋朝统一了中国内部之后,国富兵强,对于北方的突厥既尽力避免采用军事解决办法,统治集团中人要向国外耀武扬威,以为高丽所据有的辽东,原是中国的郡县(10),遂都把目光移注于高丽(11)。高丽也担心及此,便治兵积谷,从事于拒守的准备。597年隋文帝致书于高丽国王,举述他的罪状,有“驱逼靺鞨,固禁契丹”;暗中收买中国政府中制造弓弩的匠人,使其逃往高丽;“数遣马骑,杀害边人”等事。598年,隋文帝即藉口于“高丽王帅靺鞨万余寇辽西”的事件,发水陆三十万人分道伐高丽。及陆军出关之后,适逢水潦,馈运不继,军中乏食,复遇疾疫,水军自东莱泛海趣平壤城,亦遭风,船多漂没。九月还师,死者什八九。

第二、隋炀帝的三次伐高丽

610年冬,隋炀帝开始作远征高丽的准备:课天下富人买武马,匹至十万。简阅器仗,务令精新,稍或滥恶的,其主管人便要杀头。诏山东重新设置军府,并令养马以供军役。

611年春,下诏讨高丽,炀帝先到涿郡,自任统帅,并下诏征调天下之兵令其一律集中于涿郡,于是四方兵丁奔赴如流。又令河南、淮南、江南造兵车五万辆送高阳,供装载衣甲幔幕之用,由兵士自挽。又发河南北民夫以运送军需。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舳舻相次千余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往还在途常数十万人,填咽于道,昼夜不绝,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

集中到涿郡的粟米,再征调山东的民夫由陆路送到长城外的泸河、怀远二镇(怀远镇应在今辽宁省北镇县境。泸河镇也应在今辽宁省朝阳县南),车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过半。又发鹿车夫六十余万,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险远,不足充糇粮,至镇无可输,皆惧罪亡命。

隋炀帝把全国的丁夫都调发出去服兵役,运军需,即所谓“扫地为兵”,把农业生产力和生产组织整个儿破坏了,遂致“老弱耕稼,不足以救饥馁,妇工纺绩,不足以赡资装”(《隋书·食货志》语),“耕稼失时,田畴多荒,加之饥馑,谷价踊贵。东北边尤甚,斗直数百钱。所运米或粗恶,令民籴而偿之。……重以官吏贪残,因缘侵渔,百姓困穷,财力俱竭”(《通鉴》卷一八一大业七年十二月条)。

大军集中在涿州,凡一百一十三万余人,号二百万,其馈运者倍之。于612年春初向辽东进发,每日发遣一军,相去四十里,连营渐进,共四十日方出发完毕。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绵亘千里。出关之后左右十二军分道前进,要在平壤会师。

隋军只在辽水东岸把高丽兵打败过一次,及进围辽东城(今辽阳北)便不能攻克。来护儿所帅江淮水军,从海道进入滊水(今大同江),在平壤城下被高丽兵打得大败。宇文述等军渡鸭绿水和萨水(今清川江)之后,却终于不敢进围平壤,及回军途中又被高丽兵在萨水袭击,诸军俱溃。

当隋军初渡辽水时共为三十万五千人,及还至辽东城,只剩下二千七百人了。数以万万计的资储器械,也全部失亡。

在溃败不堪的情况下,隋炀帝在612年七月班兵回国。

以上是隋炀帝第一次伐高丽的全部过程。这一次的用兵,从其在610年冬季的开始准备算起,到612年秋季的狼狈退兵止,为时共是两个整年。

隋炀帝不甘心于在高丽的失败,到613年的正月,便又征调天下兵使其集中于涿郡,并开始募民为“骁果”,准备再去征伐高丽。是年四月,炀帝亲帅大军渡辽水,命宇文述、杨义臣等分别领兵去围攻平壤、新城(今辽宁省新宾县)和辽东,围攻辽东的用云梯地道多方进攻,而高丽也应变拒守,凡二十余日不能攻克,双方死者甚众。及杨玄感反书至,炀帝乃密召诸将令其引军急还。军资器械、攻具等物,积如丘山,营垒帐幕也都不及拆卸,皆弃之而去。

在高丽的第二次失败,和国内各地的人民起义,都不能使隋炀帝得到应有的教训,杨玄感的叛变既经平定之后,在614年的春天,他又下诏“征天下兵,百道俱进”,要第三次亲征高丽。这年七月,炀帝亲自帅军出击辽东,时国内已经混乱,所征兵有很多并不前来。其时高丽因为连年应战,也已大感困弊,故当来护儿所领水军越海至卑奢城(今辽宁省海城县境)打败了高丽迎击的军队,高丽王遣使乞降。八月,隋军便班师了。

单从上述的一些事实看来,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到隋炀帝的晚年,他和围绕在他的左右的那一批贵族官僚们,都已经成了丧失掉理性的人,任何有利于社会人群的职能,他们已全不再考虑去执行,而只是想更加紧其对社会人群的奴役,以满足其贪残蛮横的嗜欲,其结果既然是更加严重地阻碍当时社会经济的向前发展,当然也就只有更加速其统治权的覆亡了。这也就是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所说的:“某一国度的内部,国家政权要是与其经济的发展发生冲突,……那末,斗争的结果,每次总是以政权被推翻为结束。”(三联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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