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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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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傷

總論

吳澄曰:曲糵之戒多矣,而人終日飲酒,腸胃熏蒸,真元暗損,人習以為常,而不察耳。蓋人之所賴以生者,氣血也,氣血有真元以統御之。真元者,人性命之根本也。人之云性命則知重,而不知縱飲則暗損真元,損真元一分,即暗損性命一分,不可輕視也。余少年時,亦喜豪飲,後究岐軒之書,猛加警戒,先少飲節飲,漸至不飲,而今已數十年於茲矣。追思曩日暢飲諸友,同席歡娛,厭厭夜飲,不醉無休,曾幾何時,而今十無一二人矣。雖曰人之壽命修短自有定數,而未必非狂藥之為害也。

縱酒成勞

少年縱酒,多成勞損。夫酒本狂藥,大損真陰。惟少飲之,未必無益;多飲之,難免無傷;而耽飲之,則受其害者十之八九矣。且凡人之稟賦,臟有陰陽,而酒之性質,亦有陰陽。蓋酒成於釀,其性則熱,汁化為水,其質則寒。人縱飲之,為患匪淺也。

—陰虛者縱飲之,則質不足以滋陰,而性偏動火,故熱者愈熱,而病為吐血、衄血、便血、尿血、喘嗽、煩躁狂悖等症,此酒性傷陰而然也。

—陽虛者縱飲之,則性不足以扶陽,而質留為水,故寒者愈寒,而病為臌脹、泄瀉、腹痛、吞酸食少、亡陽暴脫等症,此酒質傷陽而然也。

凡縱酒者,既能傷陰,尤能損陽,害有如此,人果知否?矧酒能亂性,每致因酒妄為,則凡傷精竭力,動氣失機,及遇病不勝等事,無所不至,而陰受其損多罔覺也。夫縱酒之時,固不慮其害之若此,及病至沉危,猶不知為酒困之若此。故詳明於此,以為縱酒者之先覺云。

澄按:人之稟受,臟腑陰陽,各有偏勝。有能大飲者,有不能飲者,有涓滴不入口者,各有其量,不能勉強。究其為物,米汁化成,原不害人。但釀法多有曲料酷頭,做成毒烈峻猛之藥,化米成漿,服之頃刻能通十二經絡,移情易性。少飲之,則宣和氣血,壯神禦寒;多飲之,則損神耗血,腐胃鑠精;沉湎不歇,毒流腸胃,暗損天年,潛消元氣,多變虛損。

酒困成百病

有困於酒者,但知米汁之味甘,安知曲糵之性烈,能潛移禍福,而令人難避也,能大損壽元,而人不知也。及其為病也,或血敗為水,而肌肉為其浸潰,則膨脹是也;或濕邪侵土,而清濁苦於不分,則泄痢是也;或濕邪入血,不能養筋,而弛縱拘攣,甚至眩暈卒倒,則中風是也;或水泛為涎,而滿悶不食,甚至脾敗嘔喘,則痰飲是也。耽而不節,則精髓枯,久醉陰血日以散亡,未及中年,多見病變百出。而危於此者,不知其幾何人矣。

澄按:物糟既久,色變為赤,味亦變,便是糟物色。人飲不節,便終日醺醺,淪膚漬髓,則成糟人矣。人糟既久,惟曲糵用事,並非本來面目,神昏形倦,大則蕩家殞命,小則多病生非。嗜飲者雖云陶情遣興,知己 合歡,而不知其失時誤事,皆酒之為害也。

縱酒泄瀉

飲酒泄瀉之症,人多有之。但酒有陰陽二性,人有陰陽二臟,而人多不能辨也。夫酒性本熱,酒質則寒,人但知酒有濕熱,而不知酒有寒濕也。故凡因酒而生濕熱者,因其性也,以糵汁不滋陰,而悍氣生熱也。因酒而寒濕者,因其質也,以性去質不去,而水留為寒也。何以辨之?常見人陽強氣充而善飲者,亦每多泄瀉,若一日不瀉,反云熱悶。蓋其隨飲隨泄,則雖泄不致傷氣,而得泄反以去濕。此其先天稟厚,胃氣過人。如此治宜去濕清利,四苓散、酒蒸黃連丸之類,去其濕熱病自愈。

陽虛之人,脾虛不能勝濕,而濕勝則能生寒,陽氣因寒所以日敗,胃氣因濕所以日虛。其症則形容漸羸,飲食漸減,或脈見弦細,或口體常怯寒,或臍腹常有隱痛,或眩暈常多困倦,或不安於五鼓,或加甚於秋冬,但無熱症可據,而常多飧泄者,總屬虛寒也。若不速培陽氣,必致漸衰,而日以危矣。

酒臌

少年縱酒無節,多成酒臌。蓋酒為水穀之液,血亦水穀之液,酒入中焦,必求同類,故直走血分。經曰:飲酒者,衛氣先行皮膚,先充絡脈,此之謂也。然血者,神氣也。血屬陰而性和。酒者,淫氣也。酒屬陽而性悍。凡酒入血分,血欲靜而酒動之,血欲藏而酒逐之,故飲酒者,身面皆赤,此入血之徵,亦散血之徵也。擾亂一番,而血氣能無耗損者,未之有也。第年當少壯,則旋耗旋生,固無所覺,及乎血氣漸衰,則所生不償所耗,而且積傷並至,病斯見矣。或致敗血不養筋,則為中風。或致傷脾,則為痰飲瀉痢。或濕熱上浮,則為喘汗鼻淵。或流於筋骨,則為瘈瘲疼痛。或致動血傷精,則為勞損吐衄。或致傷肌腐肉,則為爛瘡痔漏。其有積漸日久,而成酒臌者,則尤多也。蓋酒性本濕,壯者氣行則已,酒即血也;怯者著而成病,酒即水也。不惟以酒為水,而血氣既衰,亦皆隨酒悉化為水矣。所以凡治水臌者,必當以血氣為主,而養陰利濕,是誠善矣。然無知少年,初不知畏,而惟酒是耽,此其浸漬,已非一日,致令血氣天真敗極至此,又豈能以旦夕挽回者哉!

酒傷各經

酒循經絡,留著為病,入肺則多嚏多痰,入心則多笑多言,入肝則喜怒有力,入脾則思睡,入腎則思淫。及其日久傷肺,則咳嗽消渴,傷心則變怔忡不寐,傷脾則變痞滿疸脹,傷肝則變脅痛吐血,傷腎則變腰軟黃痿,此五臟之受病也,又酒後汗多者,胃受之;酒後面青者,脾受之;酒後多溺者,膀胱受之;溺赤者,小腸受之;酒後積利者,大腸受之。此數者皆能成病,惟胃與膀胱受酒者,汗多從表而瀉,溺多從小便而解,所以善飲不醉,變病亦少也。

酒傷肺經

肺如華蓋,其氣輕清,既不受寒,又不受熱。然酒性本熱,多飲則肺受火邪,熏蒸日久,以致郁遏不清,脹大不斂,或喘或咳,漸至聲啞,骨蒸寒熱,皮毛枯槁,如之何其可救也?

酒性移人

大醉酒脈必洪而數,氣高身熱,面目俱赤,此其常也。及言其變,各有不同。有醉後妄言妄動,醒後全然不知;有雖沉醉,而神思終不亂者;有醉後應面赤,而反刮白者,應痿弱而反剛強者,應壯熱而反惡戰慄者;有易醉而易醒者;有發呵欠及噴嚏者;有頭旋眼花及頭疼者;有喜笑歌唱,痛哭不休者;有持刀殺人,不畏尊長王法者;有自言自語,發泄心中隱情而不自知者。此皆氣血虛實之不同,臟腑稟賦之各異,更兼酒之濃淡,飲之多寡,雖各各不同,而沉湎無度,傷人則一也。

酒毒傷肺成癰有類虛損

酒毒留於肺者,緣肺為清虛之臟,酒多則損其清虛之體。由是稠痰濁火,熏灼其間,肺葉受傷,發為咳嗽、潮熱、失血之症,極有似乎虛損。惟雲門、中府二穴吊痛,咳唾膿血,痰出腥穢,肺癰潰爛,與此不同。好酒之人,多有此症矣。

酒毒傷膽有類虛損

膽府號曰清淨,緣酒性清冽,不隨濁穢下行,惟喜滲入,從胃至膽。膽為清淨之府,故同氣相求也。其次雖入小腸、膀胱,化溺而出。然酷烈之性,一入膽經,面青氣壯,不避凶險。內火燔灼,煎熬真陰,少陽之生氣日竭,而酒濕之邪熱鬱經隧,則為痰、為嗽、為失血,而似虛勞之症。

酒濕類虛勞

好酒之人,濕熱內積,生痰動火,損傷肺氣,發為咳嗽稠痰,潮熱氣喘,泄瀉,有似陰虧不足之症。

酒風

有病身熱解墮,汗出如浴,惡風少氣,此為何病?岐伯曰:病名酒風。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澤瀉、術各十分,麋銜五分,合以三指撮為後飯。

澄按:沉湎者,陽氣必盛,腠理易開,風邪易入,汗多內虛,熱熏於肺,而咳嗽潮熱,甚則失血惡風少氣也。蓋酒之濕熱,鬱蒸於脾,上攻於肺。而藥用蒼朮、澤瀉、麋銜,健脾利濕,專治脾而不治肺,此治本之要也。

飲酒太過成肺疽吐血

飲酒太過之後,悶吐之時,血從吐後出,或因啖辛熱,而得吐血之症,名曰肺疽,宜大薊散。古方用紅棗燒存性,百藥煎煅,等份為末,米飲調服一錢。

戴元禮云:飲酒太過,傷胃吐血,用理中湯加青皮、梔子、乾葛、川芎;有加金鉤子、乾葛、茅花。

飲酒過多而吐血者,宜徙薪飲,清化飲、葛花解酲湯加黃連、丹皮主之。

酒癆

余歷治見虛勞之症,咳嗽失血,潮熱吐痰,有種酒癆者,其人沉湎無度,飯食不思,以為可有可無,惟酒則一時難缺,以致脾胃為濕所浸淫,失其健運之常,積聚痰涎,咳嗽發熱,失血,氣喘乏力,面黃肌瘦,口吐痰涎不休,形枯骨立,行動艱難,猶然自朝至暮,仍喜頻飲數口,卻又不多,終日酒氣熏蒸,至死不歇,此真酒癆。

燒酒

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朝始創其法,猛烈純陽,與火無異。更有好事之人,又以辛熱香竄之藥,浸成藥燒,其消冷積,去寒濕氣,止心腹冷痛,其功誠不可泯。然其灼肺動火,開通經絡,損血耗氣,更有甚於他酒。今人喜飲之,真陰不足之人,而五臟六腑之中,又加以猛火鍛鍊煎熬,能不焦枯乎?

夜飲

人知戒早飲,而不知夜飲更甚。醉飽就床,熱壅三焦,傷心損目。夜氣收斂,酒以發之,亂其清明,勞其脾胃,停濕動火,因而致病者多矣。

飲酒易成風勞

過飲則相火昌熾,肺金受鑠,易生痰嗽,善變風勞。

澄按:好飲者,陽氣盛而腠理疏,腠理疏則風邪易入,陽氣盛則玄府易開,玄府開則氣易外泄,風邪乘虛而入,與酒之濕熱內外相因而為病。故見蒸熱咳嗽,聲啞失血之症,而為風勞之疾。

新增數門,有酒傷而無色傷者,何也?蓋酒、色、財、氣,四者皆致病之大端,而惟色為尤甚。人之所賴以生者,惟精、氣、神耳。嗜色之人,精去則氣消,氣去則神亡,無論內損外損,即百病皆從而起,為疾患之根。全書上下二集,皆以此為主,詳著風勞門中,故不復他及也。

治法

丹溪曰:因傷於酒,每晨起必瀉者,宜理中湯加乾葛,或吞酒蒸黃連丸。

王節齋曰:飲酒便瀉者,此酒積熱瀉也。宜加茵陳、乾薑、黃連、木香之屬。

薛立齋曰:若酒濕未散,脾氣未虛,宜用此藥,分利濕熱。若濕熱已去,中氣被傷,宜六君調補中氣。又曰:酒性大熱,乃無形之物。無形元氣受傷,當用葛花解酲湯,分消其濕。

景岳曰:凡服前法不效,或再用理中、八味不效,非峻補命門,終無益也。

澄按:各家治法,俱見酒傷未變虛勞,而將變虛勞,治其標也。若已變虛勞,則又當從本治,仍當痛戒不飲,以杜其源,緩調理,方可得痊。

餘論

吳澄曰:五穀者,種之美者也,最能養人。惟糯米性黏,滯氣生痰,壅閉經絡,又難消化,則是未經醞釀之先,已不能如五穀之充和,而又加以曲糵之藥,豈甘與日用常行之粥飯同論乎?況曲糵之料,是郁遏所造,酒又為郁遏所成,是鬱而又郁也。夫人之氣,鬱而不伸者必病。物之氣,鬱而不伸者必毒。況酒為重郁之下,更兼糯米黏滯之性,本不善乎。諸家言其能變虛勞各病,蓋有自也。然今時之人,喜飲者極多,宴嘉賓,娛親友,冠婚喜慶,無不以酒為先,而未見其為害若是之甚也。又有以酒為生,自朝至暮,而起居如常,至老不衰者,亦不乏人也。又有喜飲之人,未至日暮,心中思索,如有所失,食不甘,寢不安,必欲覓而飲之,則心中頓釋,就枕易睡者,比比皆是也。所以杜康之流,忽爾不飲,可預知其病之將至;忽爾思飲,可預知其病之將痊。此亦如嗜煙之人,朝夕熏蒸,脾胃習之,日久與此相投相合,胃氣不能自主,反為菸酒所化,如痰之在胃中,人賴此以養胃而不可盡攻者,即此也。故不得志之人,心中忿悶,抑鬱不舒,消愁遣興,解惱除煩,藉此陶情,萬不可缺,家無隔宿,而猶必以此為先務也。信如所言,則此輩皆為酒困,何無病苦,而強健自如,何也?稽之於古則無徵,考之於人則不驗,豪飲者,必以為大謬不然,妄生謗議?云盡信書不如無書也。雖然有說焉,蓋酒之性大熱,天寒凝凍,惟酒不冰。然能和血行氣,壯神禦寒,避邪逐穢,人間之美祿,原不可少。惟節飲之,未必無益。而無如今時之人則不然,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於是胃因酒而嘔吐,脾因酒而困怠,心因酒而昏狂,肝因酒而善怒,膽因酒而忘懼,腎因酒而精枯,以致變病不測,或虛勞吐血之症,豈有窮乎!但不可一概論耳。天之生人,臟腑陰陽各有不同,虛實寒熱各有偏勝,定有限量,無者不可使而有,少者不可使而多也,故有能勝酒者,有不能勝酒者。能飲者,量能受納,元氣足以勝之也。不能飲者,濕熱太甚,不能相容,酒反足以勝元氣也。俗云:酒不醉人,人儘自醉也。孟子曰:惡醉而強酒,病之端也。孔聖惟酒無量不及亂,飲之節也。人能恆存十分之限量,而只飲其六七,斯飲之善者也。然多飲不如少飲,少飲不如不飲,此更善之善者也。而舉世之人,果能如是乎?然量之淺深,臟腑之寒熱,稟受之偏勝,則多飲少飲,能飲不飲,亦惟人之自揣何如耳,余又何嘵嘵焉。

張本斯《五湖漫聞》云:余嘗於太僕坐,上見張翁一百十三歲,普福寺見王瀛州一百三十歲,毛閒翁一百三歲,楊南峰八十九歲,沈石田八十四歲,吳白樓八十五歲,毛礪庵八十二歲,諸公至老精敏不衰,升降如儀,問之皆不飲酒。若文衡翁、施東岡、葉如岩,耄耄動靜,與壯年不異,亦不飲酒。此見酒之不可以沉湎也。

附:煙論

吳澄曰:今時之煙,為患更甚於酒。酒雖沉湎,不能攜瓶隨身,啜飲不歇。而煙則終日熏灼,無分晝夜,無論富貴貧賤,男婦老幼,皆有煙具隨身,頻頻噴吸,一口吸入,頃刻周身通體暢快,習以消閒。故客至用以代茶代酒,獨坐則解悶解愁。雖赤貧之輩,困苦之時,日給猶可暫缺,而惟煙之一事,不可須臾離也。按煙之性,辛溫有毒,其治風寒濕痹,冷積寒痰,山嵐瘴氣,其功誠不泯。蓋有病則病當之,若無病之人,亦頻頻熏灼,津涸液枯,暗損天年。亦相習成風,舉世皆然,殊不之覺耳。所以虛損之人,最宜戒此。然其性與燒酒相類。古時之人,無此二物,皆度上壽;今時之人,度百歲者少,未必非此二物之為暗害也。燒酒創自元朝,煙則盛行於今日,二物並行,貪嗜無厭,臟腑不為之焦壞乎?養生者當細思之。今日奸徒,煙中則用信石拌制,燒酒則用信石燒煙燻缸,所以一口入口,鎖喉難吞,以為菸酒力猛,而不知其藥之毒也。

服之頭疼心煩,眩暈口渴難禁,是有信石之菸酒也,有病者不可不慎。

近日聞有桐樹葉雜入菸葉做成,服之頂喉發呃,損人更甚,嗜煙者不可不牢。

治案

江應宿治周三者,祁門人也,年近三十,潮熱咳嗽,聲啞,診之六脈弦數,問其故,以酒豪。先年因醉後嘔血,是年又復嘔血數斗,遂咳不止,百藥不應,肌肉消瘦,飲食遞減。予與以四物湯換生地,加貝母、丹皮、麥冬、阿膠、五味,煎服,加甘蔗汁一小杯,薑汁少許。嗽漸止,食少,再加白朮、人參,食漸進。夜噙太平丸,晨服六味丸,加枸杞、人參、麥冬、五味子而愈。

生生子治汪松崗,原傷於酒,夜分有熱,咳嗽咯血,不思飲食,左脅氣不調,左寸脈芤,關澀尺弱,右寸短,關滑。此胃痰火正旺,氣血俱虛,宜先清胃保肺,然後大補。以麥冬、知母、寒水石、甘草、紫菀、人參、丹皮、白芍、當歸、貝母、桑皮,煎服。一帖,紅仍未止,加側柏葉、茅根,四帖而紅止。過後四月,又為怒氣所傷,血又動,左不能睡,桃仁、滑石、紅花、當歸、人參、貝母、梔子、甘草、香附、丹皮、青皮,煎服而安。

又治孫顯兄,每辛苦及酒多,則咯血數口,脈兩手皆短弱,關尺洪數。此胃中有痰火,而下焦有陰火,由壯年酒色所傷故耳,以丹參、滑石各三錢,白芍、麥冬、貝母、桃仁、紫菀、丹皮、當歸、甘草,煎服而安。

予治竹林汪云衢兄,飲酒過度,致傷脾肺,咳嗽不止,吐痰不休,或時帶血。予戒以少飲,彼云:若要我戒,死而後已。予先以白龍丸早服,降其痰;以白礬、杏仁二味,止其嗽。或飲酒太多,不時仍吐痰咯血,乃以葛花解酲湯加丹皮,倍加黃連,使之上下分消。後酒少痰血亦少,咳嗽亦減矣。

又治孫惟功,飲酒太過,傷胃吐血。予思理中湯最能清胃脘之血,加以青皮、梔子、川芎、乾葛,數劑而痊。

趙以德治酒病房勞病熱者,加葛根於補氣血藥中,一帖微汗,反懈怠,熱如故。知氣血虛,不禁葛根之散也,必得枳椇方可,偶得乾者加入,即愈。

《東坡集》云:揭穎臣病消渴,日飲水數斗,飯亦倍進,小便頻數,服消渴藥日甚。張肱診之,笑曰:君幾誤死。取麝香當門子,以酒濡作十許丸,棘枸子煎湯吞之,遂愈。問其故,肱曰:消渴消中,皆脾弱腎敗,土不制水而成。今穎臣脾脈極熱,腎脈不衰,當由酒果過度,積熱在脾,所以多食多飲,飲多溲不得不多也,非消渴症。麝香、壞果棘枸能勝酒,故假二物以去其酒果之毒也。

《名醫錄》云:一人自幼好酒,片時無酒,叫呼不絕,全不進食,日漸羸瘦如瘵。或執其手縛柱上,將酒與看而不與飲,即吐出一物如豬肝,入酒內即消,其人遂惡酒。

有一士人嗜酒,日嘗數斗,至午夜飲興一發,則不可遏。一夕大醉,吐出一物如舌,視無痕竅,至欲飲時,眼偏其上,矗然而起,家人沃之以酒立盡,至常日所飲之數而止,遂投之猛火,急爆烈為十數片,士人由是惡酒。

子和云:一人素好飲酒成病,一醫用酒癥丸熱服,後目睹天地,但見紅色,遂成龍火不救。

予曾見數人大病,眼光出火如金龍,自言見龍,乃垂危之象,不得其解。復讀此案,乃知龍火脫離,將絕之徵,故不救。

齊州士曹席進孺,招所親張彬秀才館舍。彬嗜酒,每夜必數升於床偶,一夕忘設焉,夜半大渴,求之不可得,忿悶呼躁,俄頃嘔吐一物於地。旦起視之,見床下塊肉如肝而黃,上蜂窠,猶微動,取酒沃之,唧唧有聲,始悟平生酒病根本,亟投諸火中,後遂不飲。

汪石山治一人,年四十餘,患咳嗽咯血,而不能伏枕。醫用參蘇飲、清肺飲治之,俱不效。診之脈浮而近快,曰:此酒熱傷肺也。令嚼太平丸六七粒而安。

酒傷例方

葛花解酲湯 飲酒過多,傷胃吐血,用從汗解。

葛花 砂仁 豆蔻仁(各五錢) 木香(五分) 茯苓(一錢五分) 白朮(二錢) 人參(一錢五分) 神麯(二錢) 青皮(三錢) 乾薑(二錢) 豬苓(一錢五分) 澤瀉(二錢)

四苓散加滑石 傷酒既酲,熱去濕留,宜利小便。

白朮 澤瀉 豬苓 赤苓 滑石

益元散沖服。

白龍丸 酒積吐痰咳嗽。

半夏 滑石 茯苓 枯礬

神麯糊為丸。

飲酒過多,蘊熱胸膈,以致吐血。

黃連(二兩) 葛花(二兩)

上為末,以大黃末熬膏為丸,每服百丸。

酒嗽方 治傷酒咳嗽不止。

杏仁 白礬

二味等份為丸服。

傷酒吐痰失血方

當歸 人參 黃耆 白芍 白朮 川芎 木通 黃芩 厚朴 甘草

煎好吞礞石丸。方補大薊散。(《準繩》。)

礞石丸(見痰門。)

益脾丸 服之飲酒不醉。

葛花 綠豆花 木香 草豆蔻 赤小豆花

蜜丸,津嚥下五粒。

獨參湯 脾氣虛衰,色欲傷腎,飲酒不消,精神潦倒,嘔泄不食。以人參濃煎呷之。

雞距子湯 治飲酒發熱。

屋外枳椇樹,屋內釀酒多不佳,其解酒之功可見矣。葛根解酒兼散,故不如雞距子妙。(其葉入酒,酒化為水。)

檳榔丸 治酒食過度,胸膈臌脹,口吐清水,一切積聚。

檳榔(一兩,切小塊) 砂仁 白蔻仁 丁香(各一兩) 橘皮 生薑(各半斤) 鹽(一兩)

上用河水二碗,浸一宿,次日用慢火焙乾,為末收貯。每服用一撮,細嚼酒下,或開水調下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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