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地衣鲜

刘昌宇

阳春三月，气温渐高，加之几场春雨落下，沟壑旁、草地里密密麻麻便长满了薄如蝉翼似的地衣。别看小小的地衣毫不起眼，它可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既环保又生态的礼物。

地衣，又叫地皮菜。状似木耳，外表柔嫩光滑，是乡间地头常见的野生菌类。它能根据周围环境，选择自己的保护色。光线足、青草多的地方，它会以乌褐色示人。若是在阴暗、植被又相对较稀疏之处，它则以近乎墨黑色隐藏自己。地衣，看似丑陋，样子也不怎么讨人欢喜，却不折不扣是乡间一道鲜嫩可口的绿色佳肴。

想起小时候采地衣的情景。有一年三月，天空刚下了一场透雨，同村的小胖邀我到村里的小山去玩。想不到刚走到山脚下，在一片草滩前，我们就发现了星星点点的地衣。小胖说，这可是个好东西。以前他爸大腹便便的，血压也高，后来听人说，地衣刮油水，常吃它能减肥。他爸便常拿它来食用，一年不到，还真把肥给减了，更让他惊奇的是，血压也在随后不久恢复了正常。听小胖这么一说，从没吃过地衣的我，忍不住好奇，也跟小胖一样，采了许多地衣，装了满满两口袋才回到家里。

晚上，母亲将我采来的地衣洗净倒入锅里，稍炒片刻，放入葱花、花生米，炒至八成熟，又倒入事先炼好的油渣子一同翻炒，功夫不大，满房里都飘荡着地衣的清香和油渣子的肉香。那一晚，吃着清凉爽口的地皮菜，我彻底被它柔嫩鲜香的口感征服了。

后来参加了工作，由于经常要加班加点，一年到头难得回故乡几次，特别是春雨霏霏的仲春时节，地衣正茂盛的生长，根本无法尝到它原生态的鲜味。为了纾解乡愁，妻子便时常跟着她们那帮徒步队员，趁着双休日到郊外徙步行走，每每都会采上一大包鲜嫩嫩的地衣回来。打汤、油炒、清蒸，她变着花样慰劳着我的肠胃。在她的精心调适下，我便秘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每天工作起来，浑身上下都觉得倍儿轻松畅快，心情也舒爽极了。同事见我整天乐呵呵的，问我有啥秘诀，我如实相告，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了我的秘方。于是，纷纷效仿，肠胃清了，大肚减了，是小小的地衣，改变了我和同事的生活。此后，大家每聊起地衣，心里不觉都会涌起一股敬意。它看似柔弱，却把心紧贴着大地，不择贫瘠地生长，用自己平平淡淡的色彩妆扮着春天的大地，并用自己的奉献精神，给人们带来了怡然的情趣，地衣实在是不平凡的精灵。

如今，又到了春雨绵绵的仲春时节，故乡山坡上的地衣想必又蓬勃生长起来了吧。此刻，久居城市的我，春心漾动中，真想再一次投入春天的怀抱，沿着故乡的阡陌，在那泛着清香的土地上，忘情地采一采翠鲜鲜的地衣。